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 ( www.bookben.cn ) 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太阳出山 作者:弟子嫡传 第一章 突来的变化(—)   “谁?谁在那?你在不说话,小心我拿铁锹去拍你!”晚上十点多我出来小便,裤子还没来得极提也不知是谁在我家柴火垛后一晃儿,吓了一跳赶紧提上裤子大声问。   居然没人出声我更是心里没了底,这眼看快晚上十一点了,还是大冬天的天虽然不算太冷,但在外呆久也会消受不起的.我有个习惯晚上睡不着时就起来练练毛笔字,有时就出来小便透透空气反正老婆孩子都睡着也没什么影响.我见没人答应我迅速回到屋里拿手电和铁锹就出来,为以防不测我把屋门给反锁上,说实在的那个年代农民家里哪买得起手电啊,这只是大队的,昨晚我值班时忘记把它带回家.说来也巧今天晚上是书记值班他没来我家要手电筒,我也没在意有时书记也这样儿我就摸黑在外面巡逻.   “叔是我!你别拍我,我怕!”这时只听一男孩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仔细一看是书记的老儿子——铁蛋儿.   我一惊看见在这么冷对的天这孩子没有穿棉衣,只是一件破大衣里面穿着灰布囚衣。我连忙走过去抱起孩子,说:“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是里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要说书记,哎!可真是不易。那个年代家里有七八个孩子是正常的可偏偏让人不省心:村里就那点儿地除去交公粮的所剩无已,多半就是家人都吃半饱,熬点儿粥多半是水孩子多的让孩子吃饱.   “孩子他娘!什么饭啊?我饿了。”这天书记散工回家把镐头往门口一靠,推门进了屋一看家里连点火星都没有便问道.   “老不死的什么饭?那有饭?饿死你,你还有脸回来!”这时支书的老婆—翠英从屋里出来拿着舀米的勺子“啪!”的一声就扣在支书的头上.支书一惊往后一退顿时头上滴下几滴血来,支书用破衣袖一擦不以然地说:“孩子他娘,你这是干么?这下次别用勺子了这个多浪费啊!万一把勺子弄坏还得去和乡亲们去要,太麻烦了!何况我是说我饿了,又没说别的!你手不痛吗?”   “你这个老不死的,痛!哼!我心痛。那有饭?缸里连米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去做饭!”翠英朝支书吼道.支书看看自己的老婆,说:“翠英,那你咱不早说呢!要知道我早上去借点玉米面儿不就行了吗。”翠英瞪着支书破口骂道:“你看看你还是支书呢!瞧你那个熊样全村人跟着你有好日子过吗!”   “嗨!他娘这也不是我的错,我有什么办法”书记低着头嘟囔了一句.翠英听他这么一说转身回屋,翠英从屋里拿出一张带着湿痕的小被子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七儿子都十岁还尿床!这都是你造孽的啊!吃不饱拿水来填,你还有脸活啊!如今连玉米渣都没有了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翠英说着着把勺子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就哭。   “他娘,他娘!你别哭了啊,我出去想想办法保正咱们有吃的!”书记看了看自己的老婆还有屋炕上的几上小脑袋,摇摇头出门。   书记来到大队的外墙把自己晒在墙上榆树皮小心意意地拾下用一节麻绳捆好,看了看没人跟来就走到马棚把牲口槽移开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三层裹着牛皮纸外三层用布包着,里大概有几斤重。打开一看还不错没有长毛,里面是马吃剩下玉米棒尖子。上面还有几个玉米粒撮撮能有二斤,把自己的带着补丁的外套脱了下来,把玉米尖小心意意包好。他一步三摇两晃地来到前街的碾子房,把树皮和玉米尖包放在石板上.然后取下两块树皮放在石碾子上自己开始推起碾子来。他小心意意地用扫把扫着唯恐有一点儿面儿掉在地上,碾好树皮自己实在是支撑住了,就坐在石墩上拿出了烟斗吸了几口。实然又想起翠英的话急忙收好烟斗,又小心意决把包裹打开把玉米尖的一半放在碾子上开始推.书记心里想:自从出生时母亲由于经不经常吃不饱,所以奶水在一岁不到就断了,只靠在村里地主做奴的父亲赚得几文钱和几升玉米面免强度日,家里三个姐在他出生前饿死了一个,他勉强可活下来是母亲几天不吃一顿饭,省下的给他和父亲吃就这样在自己五岁的时侯母亲就活活饿死了.母亲在临咽气时紧紧抓住自己手咬着牙颤抖着说:“儿啊,是爸妈对不起你啊!没上你们姐弟吃饱过,让你的从小就弯了腰,你长大了想法子吃饱肚子!别,别和你爹娘学……”娘话还说完就咽了气.想到这儿书记老泪纵横,如今不给地主做奴了却仍然吃不饱,仍至看着老婆孩子饿得哇哇叫而自己却没办法.自己前天亲眼看见二牛家的媳妇哭着把刚刚生下几个月的小五给埋了,自己还劝了劝了她呢.我这个书记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让我怎样去见爹娘.想到这着书记看看碾子上的玉米尖已碾得着不多了,用破棉衣袖擦擦眼睛一看玉米尖面差一点儿要掉在地上了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汉,赶紧用扫把往里面扫了扫用牛皮纸包好开始下一场。   书记推着推着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小时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柱子!你再跑看姐姐不打死你才怪呢!就你吃得多还总是到处跑着玩,你也不看看咱娘都饿成啥样了?”我在村边的大坑里玩被姐姐看见。我一看大姐就想:“大事不好!她非得打我不行。”我赶紧撒腿就跑大姐跑得快三两步就追上了我,揪住我的衣领往地下一按就打我的屁股。我痛得哇哇大哭,边哭边骂:“你这个臭姐姐!没人赶要的臭女人、死丫头!我非告诉爹去不可!”姐姐听了更是怒火中烧,双腿骑在我脖子上脱下露脚趾的鞋子就没头没脸地打.边打边骂:“你这个混小子白痴,不知我家吃不饱饭啊!还生在我家。你生可到好我和老二老三妈妈、爸爸都得挨饿,我们姐妹还得受爸爸的气,说你是咱家的后人将来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让你先吃饱,然后我们在吃.你哪知道你吃完之后哪还有多少饭啊!我们就掺水来吃,以至我和你二姐、三姐现在还再尿坑!每天都得自己洗被子,还得去拾柴.”    第二章嘱托   书记想着想着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自己还在这碾玉米尖,想想自己家炕上的那几个小脑袋,自己还什么活头!拿起扫把把玉米尖面往石碾当中扫了扫,那往事又从自己带着泪水朦胧的视线中出现.   姐姐骑在自己头上边打边骂,自己一用劲把姐姐给摔了,姐姐一气之下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自己因为姐姐打得痛也感到委屈也哭了,姐姐反手想抓自己可是没抓到于是哭得更厉害。自己捡起几个小石头朝姐姐抛了过去,边跑边骂哭着来到正在纺布母亲身旁。一边哭一边假装抽涕着说:“妈妈!大姐她打我。”妈妈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伸出只有皮和骨头的胳膊把我搂在怀里为我擦着眼泪,说:“儿啊!你别哭了,等你姐姐回来后娘一定打她为你报仇!这个死丫头真是的总是欺负我的儿。”我一听笑了依依偎在妈妈怀里,说:“娘,我替你纺布行吗?”妈妈看看了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儿啊,等你长大了再帮娘干!这块布是地主家的不能弄坏,否则咱赔不起啊!”我抬起小脸看着妈妈带着满脸皱纹苍老的脸,说:“嗯!妈妈,我饿了!”母亲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好孩子!你看看锅里面还有碗稀粥,你去吃了吧!”我看着妈妈说:“娘,你没吃吗?怎么锅里还有饭?”妈妈看看我,说:“妈妈,不饿!给你留着呢.妈妈喝点儿水就好了,妈妈刚才吃了点儿淹的咸菜.我急忙跑进屋揭开锅拿出还带着热气的稀粥,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净光,然后拍拍肚子打着嗝把碗往锅台上一放跑出屋.这时正好遇见姐姐从外面回来,我赶忙又朝妈妈身边走去,姐姐瞪了我一眼走进屋拿起放在盆的咸菜啃了几口.我跑到母亲身边哭着说:“大姐,她打我!”娘娘回头看了看姐姐,恨恨地骂道:“死丫头你就会吃,还学着打你弟弟!看我不打你才怪呢!你今天拾了多少柴?养你有什么用!”娘停下活拿起扫把柄就朝姐姐打了过去,我在旁边偷偷地笑.想到这儿书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爹!爹!你怎么在这磨碾子?快回家,娘在等你做饭呢!”书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二女儿桂花,里面穿着带着补丁的破囚衣,外面穿着带着几个还没来得急补的带洞露棉花的棉衣,还敞着怀。棉裤另一条裤筒只有一半还露着棉花,脚上穿着只有一条布带和脚底板的鞋小脸小手冻得通红。看到女儿冻得直打晃他的老泪涮地又一次流了下来,赶忙跑过去给桂花掩掩说:“闺女呀!快回去天多冷啊!”桂花看看弓着身的爹搓搓冻得通红的手,说:“爹那我先回去了,大姐在洗我们尿湿的小被呢,我得帮她一下,你可快点儿!妈妈还等着你呢!”桂花转身就跑了回去.这时书记才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赶紧走到石碾边拿起扫把把玉米尖磨成的玉糠扫成堆,自己趴着闻闻了,顿时感到一阵玉米的香气扑来。脸上露出微笑,心想:“这回到家可以跟老婆有交代了,娃儿们能吃上几顿饭,虽然吃不饱也不至于挨饿.”他十分小心地双手把玉米糠捧在牛皮纸上.然后把手上渣搓到纸上,用手狠命地往石碾面上按了按,把最后一点儿面也粘了上来.他闻了闻又伸出舌头把手掌上面儿甜干净,赶紧搓搓双手.这时他感到有些冷,打了个寒战。小心包好玉米糠和树皮粉揣在怀里,抬头看看有些阴暗的天弯着身子一步三摇地朝家走去.   “老不死的,你死到哪去了?你想饿死我们娘几个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让我给你受了那么多罪给你生了这多孩子有什么用!”书记的老婆看见书记进了屋,急忙从炕上下来拖着鞋走到书记跟前双手扑打着书记的前胸。书记往后一退赶忙双手捂着怀里刚刚碾好的榆树皮粉和玉米糠,惊吓地说:“别,别!他娘这是咱的口粮,别弄散了!”翠英听到口粮二字慌忙停下手,吃惊的问:“老头子,是什么啊快拿出来!”书记小心意意地蹑手蹑脚,恐怕把粉包弄破,轻轻从怀里取出还带些体温的树粉和玉米糠。书记看看老婆笑着说:“翠英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翠英惊喜地说:“他爹这些好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书记得意地笑着,说:“他娘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抢来的!有吃的就行呗!”翠英看着书记笑了笑,说:“老头子,你和娃们等着我去蒸几个窝头!”书记没说话笑笑,一头便倒在炕上。这时才感到刚刚推石碾磨磨,累得胸口痛得有些发闷,连饿再累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爹!你快起来,快起来!我娘做了好吃的粘窝头,你也来尝尝!”书记的小儿子柱子,手拿着刚刚出锅的窝头,跑到炕沿前手拍拍爹的脚。书记微弱的声音,说:“哎!“过了好一会儿,书记还没有起来.大女儿小兰走到炕沿前,看爹还没起来就上了炕一摸爹的额头,大声说:“娘,娘!你快来看看爹的头这么热是不是病了!”翠英赶忙走到炕沿用手摸摸书记的头,大惊地说:“这可怎么办啊!你爹病了。可咱家又没有钱啊!你爹白当了几年的书记,连大夫都请不起!”说着说着“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这时大女儿,哭着哭着停了下来,说:“娘,爹是不是饿的!”这时翠英才慌乱中醒了过来,大声朝大女儿说:“桂花!快,快去拿个毛巾放点儿热水,我好给你爹敷上.”又回头对二女儿小兰说:“兰儿你快去拿个窝头来!”小兰跑到锅旁掀起锅盖,看见锅里还有三个窝头,也没来急多想拿起一个跑进屋,朝妈妈一递说:“妈妈给!”翠英急忙接过窝头掰了一小块放到书记嘴里,一会儿书记就吃了一口。又过了一会儿书记有气无力地说:“真香啊!好吃。”翠英的眼泪不住地滴在书记的脸上,说:“娃儿他爹,你饿了快吃吧!”书记吃了半个,就摇摇头说:“娃儿他娘,我不吃了,饱了不想吃了!孩子们都吃了吗?”翠英看看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的书记,说:“他爹啊!你就吃一个吧,孩子们都吃了,就剩下你自己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儿几个可怎么活啊!”书记看了看这几个儿女,这指了指小儿子.翠英一看心领神会,急忙把柱子抱上炕放到书记的怀里.书记抬手摸摸儿子的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又吃了口窝头,这时柱子突然说:“爹,我还没吃饱!妈妈只吃了半个!”书记听了朝翠英摆摆手,稍有些力气提高嗓音,说:“娃他娘,我吃饱了,你把这半个吃了吧!再给孩子们吃点吧!”翠英看着书记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把书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娃儿他爹,我吃过了你就放心吧!”书记看着小儿子,说:“柱儿还没吃饱,你就把我这半个给他个吃吧!”柱子接过爹给的少半个窝头吃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爹,这窝头真香!”书记看着儿子吃得那么香的样子,嘴里也流出了口水,脸上却露出了笑.书记看着儿子,说:“柱子儿,慢慢吃,爹告诉你,爹小侯大名也叫柱子,如今你的小名叫柱子儿,你已后要替你娘撑起这个家!你爹我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如果你爹要是那天不行了你就去找你的二牛叔,他能帮你们母子度过难关。”书记又看着翠英说:“娃他娘,你也听着点儿,一定按我的话去做!”翠英哽咽着点了点头,七个女儿也都哭了。   我把柱子抱进屋,媳妇还没睡熟听见我关上屋门,转过脸来对我说:“当家的是谁啊?这儿大冬天深更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找你干什么?”我看了看媳妇,说:“是书记家的小八柱子儿?“媳妇春梅坐起来,披上棉袄说:“这书记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再说!真牛脾气。”我看着柱子瑟瑟发抖的身子,说:“儿子他娘,把我那件狗皮坎肩快拿出来先给柱子披上,要不然他会冻坏的!”春梅犹豫了一会儿,说:“他这可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是我爹给你的御寒的!那你出远门穿什么啊?”我看看媳妇说:“他娘你就听我一回,先别管那么多以后再说,书记会还会给咱的啊!”春梅拿出皮坎肩,我给柱子披上.柱子说:“婶儿,我爹快不行了是我爹让我来找叔的!”柱子哭了.春梅一看孩子哭了,就说:“柱娃儿,别哭了这就让你叔去你家!”春梅回头对我说:“当家的你快去吧!看看是怎么回事?快去快回啊!”我抱着柱子出了家门,朝书记家走来.   我抱着柱子刚一进院门便听见书记的几个女儿在哭泣,我放下柱子也没来得急去问,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书记还给我们四个小队开会,说都把自己的队民管好不要在到大队偷粮食。还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干书记了把这位子让给,说我行有本事一定能把大伙带好吃饱肚子,还说咱们都吃不饱人家二牛家却都吃饱了还不犯错误有本事!还我这个书记都不如人家。当时我也没在意只是说了一句:我家孩子少。聊了一会儿,分了分明年的交公粮的任务就散了.当时也没看出书记有什么病,他平时总是弯着腰走路,说是小时侯得的病直不起来了。”   我刚一进堂屋书记的二女儿小兰上前抓住我的手,哭着说:“叔,你快去看看我爹!不吃也不喝,嘴里只喊着柱子和你的名子。”我拍拍小兰的肩说:“闺女别怕,这不叔来了!”我揭开屋的门帘看见书记的老婆正跪在书记的侧面,双手给书记摸着胸口哽咽着哭。看见来了要下炕,我拍拍手示意她不要下炕了.我看见书记盖着条有些露棉花的破被,双脚还露在外面仰面朝天地喘着粗气.听见我来了动了动手脂,我明白是让我过去.我走到书记跟前趴在炕上,侧耳听书记小声地嘟囔着:“二,二牛!快把,快把他们三个都找来我有话说.”我知道他是让我把其他三个小队长都找来,我赶忙对书记家的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说:“你们三个快把你们三个叔都找来,说你爸有急事找他们快来!”我迟疑了一下,急忙对小兰说:“小兰,你先等等叔有事跟你说。你去找你蛮子叔,就是你爹不想当叔记了,想把这个位子让给他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快点儿来!”小兰去了.不一会儿工夫,其他三个小队长也都来了。我们都围在书记的两边,书记争开眼微微动了动头,那个意思是想坐起来。我赶忙说:“书记你不舒服还是躺着吧!”书记微微笑了笑,声音小的像蚊子说:“我快要不行了,今天,今天把你们四个都找来是想说,我去以后这书记就让二牛来当.他,他能让咱们吃饱肚子……”书记说着说着眼往上翻了翻,我一看不好书记真的是不行了,忙说:“书记,你慢慢说不用急!”叔的老婆呜呜地哭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书记的胸口.书记歇了一会儿,又说:“你三个都听着好了,就,就这么订了!二牛!”书记叫了我的名子,我答应一声:“哎!”书记眨了眨眼,又说:“牛弟,你现在,现在就宣誓……加入共产党!”这时蛮子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我答应一声宣誓。书记笑了抬手指了指蛮子,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蛮子,老哥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的心眼小当不了这个重任……我……我……”书记还没说完突然抬着的手刷地一下放了下来,书记就这样去了……!    第三章 (一) 神秘的面纱   看着书记闭上了双眼,嫂妇人和其他两个小队长都推举我,让我主持把老书记的丧事给办了。蛮子只是瞥了我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事都让他露脸,有为难的事别找我。哼!”我只是隐约的听了一句,我也没在意,这时正在捉摸着:“怎样把老书记的丧事办得既风光又省钱。”嫂妇人把所有的箱子和柜子都找了遍,只找到了三尺布票、二两粮票还有三角钱两个大铜子儿,嫂子说这是她结婚时娘家陪的。我看着书记家所有财产,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干了十几年书记净连一元钱都没留下!”我和他们三个商量好所有费用由我们四个出,我出五元钱他们各出两元和一丈布票。我把分工都按排好各自回了家,蛮子临走来瞪了我一眼,但我并没理他。   我回到家已是大清早了,春梅一见就责怪为什么一夜没回家。我把事情的原由跟春梅一说,春梅看着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吃惊地说:“那就说书记就这样走了呗!”我看了一眼春梅,长叹了一声,说:“书记是走了可他留下这一摊子让我去担,我看是非常的难啊!”春梅愣了一会儿看着我说:“那能会吗?我相信你!”我坐在炕上儿子朝我爬了过来,我抱起儿子亲了一口。我想了想就这么办了!我抬头对春梅说:“他娘,书记家没钱没法办丧事,我们四个都说好了,咱出五块剩下的他们包了,然后我出头给办了丧事!”春梅看着我皱皱睸头,说:“他爹,咱家那有五块钱啊!”春梅从炕底下找出一块手帕包打开,递到我面前说:“你看全在这呢!”我接过包一看可不里面只有四元五角,我一看傻了眼:“这可怎么办啊?自己眼看就是全村的书记了那能说话不算呢?何况还是在蛮了面许诺了。蛮子这家伙儿本来就对书记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书记临走没有把这个位置让他,连看我那眼神都是不怀好意。”我把儿子交给春梅,拿出烟袋装上烟抽了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眼前一亮,说:“他娘,你给我包两个窝头我出趟门儿,不过呢中午呢是回不来的,你们娘俩咱个吃饭吧!”春梅看着我不解地说:“儿子他爹你干什么去?要不和我爹去借点儿?”我摆摆手,说:“梅子,不用了!借了还得还,何况爹家不准有!”春梅把儿子递给我,一边给包窝头一边说:“他爹,那也行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你可要小心点儿,这儿还有张白薯面饼拿着,一定要小心啊!”我点点头,亲了亲儿了,说:“他娘,你放心吧!天黑之前我肯定赶回来!”   我出了门,天还没完全亮。我翻过两道山岗来到早以封面的河边。我经常为了给春梅补身子到这条河来抓鱼,所以我做了一个抓鱼的叉子放在了一棵树的下面。树的的旁边都是荒草谁也找不到,我拿起叉子来到河面上找个大石头。因为这条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十分偏远,所以也没几个人来抓鱼。看好了一条大鱼正在游:迅速地搬起石头狠命地一砸,我砸了一个冰洞用叉子小心地把冰拨走,鱼肚皮朝上翻了上来。还不错我掂了掂这条鱼大概有两斤,顺手把从岸边拿过的树枝把鱼串好。就这样我抓了两条鱼,暗想:“鱼啊!鱼啊!明天给我书记老哥办丧事全靠你了”。我把叉子又放回原处,抬头看看天临近中午了。赶忙加快的脚步,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大路上。这回我心里稍微有些敞亮,总算有了盼头,但还是不知人家收不收。   “哎!老哥,你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想在路边歇一歇可我知道:这寒冬大冷的天如果在这儿休息定会冻坏的,要是往日我用三四个钟头就能到城里可今天不行,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又困又乏。可就在这时过来了一马车,我赶忙站到路中心双手摇着。   “吁!吁!……”车站住了。   “小伙子,你去哪?我可是进城啊!”车把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我回应说。   “老哥,是同路!我也去城里。”   “那好,快上来我还急等着赶路呢!”车把式说,“兄弟,下次你要在搭车时可要小心啊!别在路中,这要是牲口不听话,刹车也不好用这不就坏了非出事不可!”   “行,老哥!谢谢了啊!”我一拱手道了声谢。   “嗨!谢什么啊谢,这不是顺路而已,我看你拿着两条鱼这是串亲去。”车把式说。   “哦!是,我是找个老朋友觉得没有什么可拿的,这不就抓了两条鱼”。我抬起鱼看看说。   “行啊!这也不错吃点儿荤的多不易啊!这肉五毛钱一斤,你说像咱到头来能分上两斤肉那可是天上掉下来。”   “哈,哈!对于我们农村来说那是做梦。连肉票都没有队里穷,昨天还饿死了一个!”我苦笑了两声说。   “哎呦!可真是的这国家怎么不让人活啊!”,车把式停了一会儿又说,“这不上班刚不背《毛主席语录》、《老三篇》,这听说是为了还外债,毛主席让全国紧紧裤腰带,他老人家也是为了咱能过上好日子,就挺一挺吧!”   “可不是吗,人都要长个志气!可老这样子也不行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大哥!你这车拉的是什么呀?还用麻袋盖着挺神秘的!”我侧脸问车把式。   “吁!吁!”车突然停了下来,车把式转过脸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而神秘说:“大兄弟啊,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换了别人我可不会告诉他,这是村仅有的你看!”他揭开麻袋。我仔细一瞧:大概有十来捆,粗细有筷子那粗吧!一尺多长,还是黑的像锅低的颜色。我一看笑了这是什么啊?   “老哥,这儿又黑又长的车西是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这时车把式“唰!”地一下又盖上了,说:“看看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是粉条!”我看看他得意的面孔很是不解。   “老弟,我跟你说吧,这是我村的年过儿。村子老少几百口人就仰仗它过年呢!”   听他这样说我更是傻了:“这粉条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魔力!”我一下愣住了。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说:“老弟,我偷着告诉你吧!这是粉条儿可是好东西!”   “老哥,粉条儿?”你说这粉条?这有什么用啊?”我不解地问。   “嗨,这有什么用?它是吃的,是专门城里有钱的,有官的吃的咱可吃不起!我给掐一点儿,就一点儿你尝尝!”车把式笑着给我掐了大概有一手脂那么长递给我,他又说:“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是我村的宝贝啊!”   “嗯!这味道还不错!只是硬了些。这给谁啊?”我点点头说。   “瞧,这东西还得用热水渚了才好吃呢,告诉你你也不懂!给谁?不,我偷偷告诉你,是卖的!”车把式看看四周没人很神秘地说   “那老哥,你们也真够胆大的这个年头也敢上城里大庭广众之下卖这个,你这不是在搞资本主义吗?”我面带不解地问。   “嗨,我一看你就是离城比较远的山区!”车把式撇着嘴说。   “要说这个看人啊,我可有一套,我经常来城里!一听你说话就能知道你是城里的还是山里的,在看你这身行头。“车把式面带得意说,“我还告诉你老弟现在政策变了比先强了,自家的产的可以卖了。不过呢可别让人告了就行。”   “谢谢你老哥,以前我也来过!可总是跟做贼似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有了底。   “不过呢,老弟话还得说回来,小心不为过现在的时局谁也拿不准!”车把式下了车给马拿一把草,又上车。我拿出烟袋递了过去,说:“老哥,来抽一口。”   “嗯!好,好!哎哟,真好!实不相瞒我从来都没抽过这么顺口的烟!你家种的?”车把式好奇问。   “是啊!这口味还行吧!”我得意地看着他。   车把式点点头,说:“行,真好!那你怎么不到城里来卖啊!”   我脸一惊,说:“老哥,我哪敢啊!说实在这也就我偷着种点儿,这要是被乡里知道早就抓走了!”   他笑了笑,说:“看来你们那太偏僻了,凡是小心点儿也行!这东西要是我也当宝贝,城里没有这么好的啊!行了咱们走吧,这眼看到中午了。”   来到城口我叫住车把式,说“老哥,行了咱就在这分手吧!谢谢!”   “行,老弟但愿咱哥俩还能再见!”车把式说。我点点头向他拱了拱手表示道谢。   我提着鱼走了很长一会儿,但在平时我可要歇上三回,可今天也不知是那来那股劲很快来到我经常来的那个胡同。在这个胡同里有好多个胆大的小商贩,全是一些小吃什么的都跟做贼似的一边小声吆喝一边看着周围。说起来我还觉得挺走运的,我跟我爹学了一些编小箩筐的手艺。那天我来的早怕被人告了天还没亮就到了这儿,经常跟我做交易的老哥还没来,可这里如果我再来晚了就没有出摊地方了。心里还挺高兴的心想:“今天站了个好地,早些卖完就回家。”天刚一亮人也多了有几人也开张了,拿出烟袋抽了几口怕生事端就弄灭了。可刚一灭我一抬头不好看见有几个带盖帽的朝这儿走来,我赶紧拎起筐就跑,还不错我没被抓住。没有办法啊,为了生存呀!   今天我还在老地方等着,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进了我的视线。   “老哥,这里!”我笑着摆摆手。   “老弟,你今天怎么没拿货啊!”这个带眼镜中年人来到我面前对我说。   “老哥,你看这个!这是我刚从河里抓来的给你尝尝。”我笑着说。   “鱼吗,到是挺好可我不是要这个……”中年对我阴沉着脸说。   “老哥,你再看这个………”从大衣的内拿出用好几层纸裹着的包,双手递了过去。   他打开包立刻一股烟草的清香扑来。他脸上马上露出了笑,说:“这真是好东西啊,这可比我卖那些强多了,味真好!”他抬起头看着,说:“老弟,我看你今天是不是有事?要不然怎么没带货。”   我点点头,说:“是!”我把给支书办丧事的事说了。我又低下头,说:“老哥,对不起呀!误了你事。”   “老弟,我看你不只是这事儿吧,是不是有事要求我?”他一本正经地看着说。   “是的,我想……我想先跟你借点儿钱给我书记办丧事!下次我还你。”我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多少?这些够吗?”中年人从裤兜里拿出几块钱。   我连忙摆摆手,说:“用不了,只差一块五!”我心里想:“我的爷,就你手里钱我能还得起吗?你给我我也不敢借呀!”   “好,就冲你这两条鱼和这上等的烟,这钱你不用还了!”中年人笑笑把钱点给我。   我朝他作揖道谢…… 第四章 老谋   蛮子到家子连大衣都没脱就往炕上一坐,拿出祖上留下的玉嘴烟袋锅装上烟抽了起来。这时还没起床的老婆—虎妮儿翻了身,看见蛮子没脱大衣就坐在她身边,顿时火冒三丈。   “我看你是不是有病啊!这大清早的你回来不睡觉在这发什么神经?”虎妮抬手就给蛮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蛮子给打的一激灵,使正在生闷气的蛮子顿时清醒了。气得蛮子刚要想还手,可又一想:“还是忍忍吧!要不然这只母老虎非得把我吃了不可。”想到这儿蛮子把刚刚抬起手又放下,破口大骂:“你这只不会儿生蛋的鸡,躺着还敢打我!我看你是想欠揍。”哎哟,这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我靠!你这个窝囊废,不打仔的鸡生不出孩子你怨我啊!都是你这废物作的孽……”虎妮边哭从炕上坐起穿上衣服。   虎妮这一穿衣服不要紧可吓坏了蛮子,蛮子知道他这个老婆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咱不说她脾气就光这身板就得把蛮子给拍死,因为虎妮的爹前几年在这儿附近几个村是大有名气,连地主都怕他三分反正是挺横、还有钱,这详情咱不知道。在闲谈时蛮子曾说过他和虎妮是指腹为婚没有办法。   蛮子一看事情有些不妙,慌忙站起来说:“咋的!你还想造反啊!”   “你个老东西我看你是找揍!你给我过来,快点儿!”虎妮下了炕揪着蛮子的耳朵就往外走。   “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我够烦的了你就饶了我吧!”蛮子一边跟着媳妇走一边求饶。   虎妮瞪着双眼,双手叉腰看着蛮子,大声吼道:“你这个老东西,你烦就把气都撒到我身上啊!看你是不想过舒服日子了!”   “行了!老婆是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眼看就要到屋门口了,蛮子一想:“快快求饶吧!要不然可真要挨冻了。”   “你这个老东西,你要是早这样何苦呢!你烦什么说说,我也听听。”虎妮一听乐了气顿时气消一半,撒了揪着蛮子耳朵的手。   “我说老婆子!你说那二牛他那样比我强,可老书记这个死鬼,临死也没把他那个位置让给我,反而让二牛干!你说长气不?”蛮子气愤地说。   “什么?你说那书记死了,是真的吗?”虎妮吃惊地问。   “可不是吗!昨天半夜走的。”蛮子看着虎妮。   “要不然啊!你这老东西刚回来啊!那他把位子让给二牛了,那他的丧事怎么办?”虎妮急忙把蛮子拉上炕坐在炕沿盯着他问。   “行你先给我烫盅酒!”蛮子把鞋子脱了上了炕双腿一盘坐好。   虎妮一看这气就不从一处来,抬手刚要打蛮子又一想:“还算了吧!等他说完了再收拾他,我看他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于是就顺手指着他,说:“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那个德行,行了!我就让你回。”   蛮子一笑说:“我说老婆你以后就别在动不动就出手行吗?你看我该出手时也不出手,因为你是我老婆!”   “老东西,你少在这给我灌迷魂汤!你不是打不过我呀!酒和花生都摆好了你快说。”虎妮把酒和花生往桌子上一摆说。   蛮子拿起酒喝一口,说:“你说那老家伙死了,家里连五块钱都没有!”   “当家的,你说书记家连五块钱都没有?”虎妮瞪着眼睛看着蛮子。蛮子放下酒盅说。   “可不是,不但没钱连玉米渣都没有,是活活饿死的!你想信吗?”蛮子说完吃了颗花生米。   “这也倒不奇怪!”虎妮看着蛮子也吃了颗花生米说。   “你说不奇怪,当了几十年的书记没钱也没粮反而饿死?”蛮子看着老婆不解说。   “上个月初一我去狗蛋儿家去借扫把,正好遇见狗蛋媳妇送书记出门口。狗蛋死了我以为是书记看他媳妇带着孩子挺可怜帮忙干活去了,回头我问了一下狗蛋儿媳妇,她说是书记看她和两个孩子可怜给她送来二斤玉米渣和五斤粮票。我一听是这么回事,又一想呢也是这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活。我也没多想借了扫把就走了。”   蛮子看看了虎妮,说:“老婆,你也来一盅儿。”   虎妮接过酒喝了一口,咧咧嘴说:“不行,太辣!”   “难怪,这老东西家没钱!说起来书记这个人也不坏。”蛮子看着虎妮脸上才有点儿笑意。   “那可不,要不咱们这身份能让你当小队长?”虎妮撇着嘴看着蛮子。   “我看啊,他看我有本领才让我当的你信吗?”蛮子有些得意说。   虎妮点点头,说:“哼,我也觉得我男人也有本事。”蛮子看着虎妮说。   “和你过这么长的时间你可是头一次夸我!”   “看!把你给美的!噗嗤!”虎妮看着蛮子那得意的样子笑了。   蛮子喝了一口酒,说:“你说二牛怎么那么有钱?你说他出五块钱!”   “是吗?我看他没那么多钱!不过吗,他家吃的不错。那次我串门看见春妮正在喂孩子玉米糊还不稀。”虎妮说。   “我说老婆你说二牛他家也没什么收入啊!他家怎么吃那么好呢?我看这二牛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蛮子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说。   虎妮没有说话,蛮子又说:“我太累了,我先歇歇等明天就知道了。”   天渐渐的黑了,春妮把煤油灯点然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看看熟睡的儿子,心想:“这天都黑了二牛还没回家真让人担心!到村口去看看吧,又怕儿子醒了真是急死人!”   “春妮,春妮!我回来了!”   春妮忽然听见好像是男人回来了,急忙跑到院子里。一看愣了:这人穿着件到脚面的黑大衣,头上灰色的棉帽上起着一层白霜,眼眉和睫毛都已分辩不清全是白霜,微微的胡子茬也挂满了白霜苍白的脸上露出两只黑眼珠,拄着一根不知从那找的树枝当了拐棍脚下的两只鞋都已露了棉花,喘着粗气。她试探着问:“二牛是你吗?这月光太暗我看不清!”   “儿子他娘是我,我是二牛!”二牛扔掉拐棍看着春妮说。   这时春妮才确认是自己的男人,她激动地说:“真是二牛回来了!”她跑到二牛跟前扑到他怀里,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说:“她爹,你可回来了!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妮,你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二牛摸着春妮的头。   “走吧,咱进屋吧!”二牛拉着春妮的手进了屋。   春妮帮二牛脱下大衣,二牛来到炕前看看熟睡的儿在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春妮回头给二牛倒杯热水递给二牛,说:“当家的,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几乎都没认出你来!”   “嗨,别提了!这天真是见鬼了。我回来这一路都没事,可没想到的事,当我来到那必经的树林时却下起了大雾,幸亏我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要不然非迷路不可。”二牛接过水喝了一口说。   “真是的!当家的让你受苦了。”春妮看二牛心痛地说。   “嗨,这也没什么,我就着急心里惦记着你们娘俩!”二牛看着春妮,又看看儿子。   “哎!这天都黑了月亮也出来了,你还没回家我能不着急吗?”春妮坐到二牛的身边拉着他的手。   “嗯,我知道!”二牛深情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说。   “那钱的事怎么样了?”春妮问道。   二牛笑了,春妮看着二牛笑了问道:“成了,事儿办成了!”二牛点点头,春妮高兴地站了起来说:“那太好,总算书记的丧事有了着落!”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窗外“咣当!”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春妮立刻拉紧二牛的手。二牛站起来喊了一声:“谁?”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喵!” 第五章 (—) 夜下黑影   “他爹,你刚回来别再出去了!没什么,好像是只猫。”春妮叫住二牛。   “妮,没事。我看这不像是猫,怎么动静那么大呢?我到院子里看看!”二牛觉得不大对劲,回头对春妮说。   “好,那给你戴上!就在院子里看看啊,别出去了,一会儿子醒了会找你!”春妮顺手从炕上拿起刚刚摘下的棉帽子递给二牛。   二牛“吱扭!”一声把门开了一道缝,一道黑影从自己家的院墙越过。二牛大喊了一声:“谁?”没人回答那黑影也不见了。二牛揉揉眼睛心想:“是自己看花了,不可能啊!”到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回到屋里。   春妮伸手帮二牛摘下帽子,说:“他爹怎么样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嗨!刚才我刚把门开了一道缝,看见一条黑影从咱家和院墙上越过,我揉揉眼睛到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二牛看着媳妇说。   “来,他爹是你眼睛看花了!看你手多凉啊!”春妮把二牛的手放进自己的胸前,心痛地说:“看你刚到家还没来得急吃饭呢,饿了吧?我给你拿饭去啊!”   “妮!看你就是心痛我,我是感觉饿了!”二牛深情地看着自己的老婆。   二牛看着在炕上熟睡的儿子,暗想:“自己在这个家是多么重要,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全村人吃饱,让自己的老婆、儿子吃饱过上好日子!”这时春妮把饭摆上了,看着正在瞧着儿子发呆的丈夫说。   “他爹,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没想什么!看着儿子睡得真香,儿子吃过吗?”二牛听老婆叫自己转过脸来。   “来他爹,快吃吧!儿子吃过了,来,给!还热着呢!这是咱队里养地瓜苗剩下的地瓜,我把它蒸熟切好凉干了都没舍得吃,今天你受累了我就拿了出来。”春妮递给二牛一个还带着热气地瓜干儿。   “哎,他娘!看你真是细心,这么好东西快给咱儿子和你吃吧!我一个大男人还是喝粥吃窝头吧!”二牛深情看着老婆,把地瓜干又递到春妮的面前。   “嗨,你就别让了,我和儿子还有呢!你是咱这个小家的顶梁柱,过上好日子全靠你啊!”春妮放下正在夹咸菜的筷子,又把地瓜干儿塞到二牛的手里。   “儿子他娘,你在家带儿子也不易还是你吃吧!我一个男人没什么。”二牛又把地瓜干塞到春妮手中。   “你就别让了,他爹要不咱俩一人一半你看这会儿行了吧!”春妮把这块地瓜干分成了两瓣自己只是一小瓣。   二牛一看不能再和老婆争了,点点头说:“行,那我就吃了!等把书记的丧事办完了我再去给你抓几条鱼来补补身子。”春妮看着二牛笑了。   二牛喝了口粥,抬起头来看见春妮的衣服破了,说:“妮,看你的棉衣都破了,等我有钱了给你做件新的!”春妮低头一看可不自己的棉衣角破了,说:“嗨,还是先吃饱肚子在说吧!等吃完饭了我补就是。哎,对了还有你的棉鞋我再给你缝缝,看,都露脚脂头了怪冷的!”   二牛把自己吃了一口的半个地瓜干,唰地一下趁春妮低头看棉衣的时放在春妮的碗里,说:“他娘啊,你在家带儿子也挺不易的就给你吃吧!”春妮没来得急闪地瓜干已经在自己的碗里了,抬起头伸手抓住二牛的手双眼含着泪说:“二牛!看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你还惦记着我!我看还是你吃吧!”   二牛笑笑说:“他娘!你就别在和我争了,这已经放在你碗里了!”春妮松开二牛的手,二牛伸手拿起窝头咬了一口窝头说:“你看这窝头不很好吗?他娘,这年头能够吃上窝头的已经是很少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路边又多了几个小坟头,我猜想准是谁家的孩子又饿死了,哎!这年头再不想法子我看是没法活了!”二牛又摇摇头。   春妮吃完看看儿子,儿子翻了身把被子踢开了。春妮给儿子盖盖被,说:“是啊!这书记把这重担交给你可不轻啊!”   二牛放下碗筷抹了一下嘴边的粥沫,说:“可不是吗!”   春妮把桌子和碗筷都收拾好了,对二牛说:“他爹你先洗沅洗脚睡吧,走了一天的路了怪累的!”   “嗯!”二牛脱了衣服钻开被窝。   春妮下了炕往煤油里放了些煤油,拨拨灯心灯更亮了。拿起二牛的鞋看了看心痛地说:“这鞋又坏了,看你多冻脚啊,我真不知道是你怎么走回来的!”二牛看春妮一针一线地缝,心想:“我二牛今生有这样的好媳妇知足了!”想到这儿二牛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春妮缝好鞋子,又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披上二牛的棉袄,从柜底找出一块变了色的布开始补自己的棉袄。这件带着花纹的棉袄是春妮的娘家陪嫁的,娘把自己家所有的布用上才给好她拼了一件,这花红柳绿的还不错,都好几年了有些都糟了不好补。   “哎!二牛你看什么呢?还不睡觉!”春妮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二牛一看,二牛正双手托着脸趴在被窝儿里出神地看着她。   “哦,我你黑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瓜子脸,纤细的身段再穿上这件花棉袄就是个美人坯子!”二牛说。   “去你,就你会夸我!”春妮刚说完“哎哟!”一声,停下针把手脂放到嘴里。   “怎么了?”二牛慌忙坐了起来拉过春妮手看看流血了,“痛吧,我给你吹吹!”   “都是你!没事的!”春妮撅着嘴脸有些发热。   “他娘,瞧你那样子好像还不好意思呢!”二牛看春妮笑着说。   “去你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春妮也笑了。   “他娘,你可小心点儿!这衣服除后背以外其余的都糟了不好补了!”二牛心痛地看着春妮说。   “哎,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睡。”春妮应声说。   “媳妇,开门!”虎妮正在煤油灯下打瞌睡,觉得自己实在是等不及了刚想脱衣服睡觉,呼听好像是蛮子回来了。精神一震立刻清醒了许多,走到堂屋问了一声:“蛮子是你吗?”   “快,快开门!这天太冷了!”蛮子前伛身子一边撮着手、跺着脚在外面说。   “看你那点儿出息!穿着棉袄和皮坎肩戴着棉帽子这鞋也不赖还冷?和二牛相比你就在在天堂!”虎妮一边骂着一边给蛮子开门。   门开了,蛮子一推门一边说:“就你这婆娘真不会说话,这么冷的天你出去试试!”   蛮子刚一探头,虎妮立刻抓住蛮子脖领子。硬是把蛮子给拔了进来,一把揪住蛮子的耳朵,说:“不是我说你,刚才提着灯开开门看你寻个熊样,身子简直要伛进裤裆里了!”   “是,是,老婆!哎哟!你可小点儿好吗?”蛮子咧着嘴求饶说。   “我可跟你说如果你下次要是再骂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虎妮松开手,回头关上门。   “是,是!老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太狠了点儿吧!”蛮子站起身子摸摸耳朵,带着比苦还难看的笑说。   进了屋虎妮坐在炕上,说:“快坐吧!你也看看你自己!”虎妮指指了蛮子,又说:“你去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结果啊?”   蛮子摘下棉帽子往炕上一扔,说:“真是不易啊!我差一点儿没冻死!”我先喝口酒暖暖身子,蛮子从口袋拿出小酒葫芦喝了一口,又说:“你说那二牛两口子怎么那么好!春妮问寒问暖的多痛人啊!”   “你是在说我对你不好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好地方!我看你是肉皮子发紧——欠揍!”虎妮抬手又拿出要打蛮子的架式。   “得,你饶了我吧!咱说正事。”蛮子举手求饶,“我在窗外蹲了好一阵儿,我连冷再冻我的脚都麻了,可二牛还没回家,只有春妮哄孩子的声。   “那你是白去一回啊!真是废物!”虎妮放下手瞪着蛮子说。   “嗨!你着什么急啊!听我说完!”蛮子打断虎妮的话。   “快说!别废话!”虎妮指着蛮子。   蛮子面露得意地说:“我转身刚要走,听见二牛喊春妮开门,这是二牛回来了。又过一会儿听见他俩说话意思,好像是二牛的家钱不够是从城里弄来的我也没听清,反正不是他自己的,可能是和城里有什么关系!”   “是吗?这事儿我可真不知道!也可能,要不他家的饭比人好呢!”虎妮有些吃惊地说。   “我说老婆,赶明你可多盯着点儿他家,我一定得弄清二牛在城里有什么关系?”蛮子看着虎妮说。   “说起来还挺后怕的,我在他家窗外我的脚麻得我实在受不了,心里暗想:二牛你这个混蛋你就是快说啊!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就动了一下可不知怎么的他家的锄头让我给碰倒了,我一惊大事不好!赶紧学了声猫叫撒腿就跑,险些没被二牛抓住!”蛮子神情一紧又有些害怕地说。   “得,先睡吧!”虎妮吹灭灯。 第六章 (二) 柳暗花明   送走书记后,蛮子和虎妮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儿。   虎妮盘腿坐在炕上,蛮子刚要脱鞋上炕。虎妮虎着脸瞪着蛮子抬手一指:“你敢给我坐!看我不把你的耳朵拧下来,蛮子立刻把鞋又穿上了伛着腰,点点头:“是,是!老婆我不敢坐行吧!我就在这站着。”   虎妮儿看着蛮子那熊样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又撇着嘴说:“蛮子!看看你那样子,能不能像个老爷们似的!”   “老婆,我现在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媳妇!”蛮子伛着腰靠着炕沿站着。   “你说啥?我看你是不打不打成!”虎妮伸手把炕上扫把拿起,移到蛮身边还没等蛮子躲闪“啪!”一声打在蛮子的头上,瞪着眼破口大骂:“好,你这个混蛋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嫁给你!”   “好了,好了!老婆我不敢了。”蛮子痛得双手抱头咧着嘴说。   “行了,我咋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你把腰挺起来好吗?真是的!你看看二牛和年龄一般大,就那么有钱一下拿也五块钱!你看看你要不是祖上留下那点儿钱,你有什么?”虎妮用扫把点着蛮子的脑门骂道。   来让我们看看蛮子家,三间正房外面是石头里面是土坯,不过屋里面还算是整洁。蛮子祖上留下两只两米来长的檀香木柜子,那颜色土棕色显得高贵典雅。原本在柜子正上方悬挂着一副齐白石的名画《虾》,可为了不声张免惹事非,在虎妮的劝阻下蛮子把画儿收起来了。柜上还摆着两只画着十二金钗的青花瓷花瓶,让虎妮擦得一尘不染。炕头上放着叠得整齐的红缎子的被,两只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虎妮穿着大红花的新棉袄还梳着两只辫子系着有钱人才可以拥有的头绳。那蛮子更别提灰色的棉袄没有半块补丁。   那二牛家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院墙又低又窄这咱先不说。虽然也是三间正房却只用着间半,那半间原本是二牛二叔的,可从二叔走了几后也没钱修。房顶有一小片草都没了都露出了一个大洞,要说这草顶房还是二牛的爹和他二叔一起盖的呢!不过呢还算可以遮风挡雨。这屋里除了条脱了漆的板柜,其余没有什么饰品。不过幸亏二牛从爹那学了好手艺如今在这个年头偷着可以免强渡日。   “老婆,是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可我也没说什么错话啊!我这样站着不是更显得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吗?看你多有派头!”蛮子带着一脸求饶的表情挺直腰直勾勾地看盯着虎妮儿。   虎妮儿听蛮子这么一说破涕为笑,指着蛮子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我就看不惯你那熊样!快坐下。”这时蛮子才敢脱掉鞋子坐下了。   “蛮子,你想过没有光靠咱袓上留下的那些财产我看是过不了多久的。咱也得想个法子多争些钱啊!”虎妮一本正经地看着蛮子。   “这到也是,可老婆你说我也没啥本事,只是有把子力气!可这有什么用啊?再说这年头这么紧有什么办法啊?”蛮子用无奈的目光看媳妇摇摇头。   “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咱没别的本事,可跟人家学这总算还行吧!”虎妮儿像蛮子的哥们似的拍拍蛮子的肩,“来,我给你装袋烟!你先寻思寻思。”   蛮子闭上眼睛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蛮子突然睁开眼睛。虎妮儿看着蛮子睁开眼睛高兴地说:“当家的你想出好主意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晚是我从二牛家打探消息回来咱俩不是商量着吗!我得看看二牛的钱是从哪弄来的!”蛮子吐了一口烟面露得意之色。   虎妮听蛮子这样说,好像被了一瓢冷水沉着脸,说:“我去!这也算你想的好主意?”   蛮子把抽完烟的烟袋里的烟灰往炕沿下一磕哭丧着脸,说:“那还能有什么办法?”虎妮儿听了眼前一亮,说:“对了,今天我在看热闹时看见二牛的媳妇春妮抱着孩子也出来看热闹。我就上前搭话聊了几句,我半开玩笑地说她叫春妮我叫虎妮都有‘妮’这个字赶明咱拜干姐妹得了,她笑笑说行。她还说儿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这饭量也长了,说她家的玉米渣吃不了几天了。我说借她点儿可她说借总不是长久之计,明天让二牛去想办法。我刚要问问二牛有什么办法,可她家的孩子就闹了起来,春妮儿就回家了。”   “嗨!真是扫兴!这不跟没说一样吗?”蛮子有些沮丧地看着虎妮。   “去!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咋不想想!早上你不会早起来会儿,去盯着他啊!真是说你笨你还不爱听。”虎妮眯缝着眼,显示出对蛮子的不满。   “叔!大清早地你在这蹲着干什么呢?”天上星星一闪闪地眨着眼睛,天还没亮蛮子就蹲在离二牛家不远的柴火垛后,偷偷地查看着二牛家的动静。这时柱子拿着一沓纸过来了,看见蛮子在那蹲着上前说。   “我靠!你想吓死我啊!你这个小混蛋这么早干什么去?”蛮子被这一声喊差一点儿没尿了,站起转过身正正帽子抬手用袖口擦擦冷汗说。   只见柱子戴着没有帽遮的棉帽子,散落的袖口棉花几乎掉了一半,一层盖着一层补丁的棉袄衣角的棉花还露在外面,扣子不全半敞着几乎露出了红色小肚兜,光着脚扡拉着露脚脂头的鞋,左手提着一沓纸身子瑟瑟发抖站在离他不远的身后。   柱子把纸往上提了提,说:“叔!看你这记性这么快就忘了,今天是我爹的忌日我和娘、姐姐去给我爹烧纸钱去!””   “啊,看我这儿记性!真快呀!你爹走了三天了,怪可怜的孩子。”蛮子上前假装地抱着柱子拍拍他后背安慰说。   蛮子松开柱子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吓死我了!”这声音我相信除了蚊子谁也听不清。   柱子看着不解地说:“叔,这大清早地你在这干什么?这大冷的天你咋还出汗了呢?”   “哦,我早上出来解手好像发现一只黄鼠狼!所以我就追了出来在这就不见了,我在这儿等着我好逮住它。”蛮子胡乱地回答了一句,心想:“小孩子好对付。”   “哎,柱子!那你娘和你姐姐呢?”柱子走出几米蛮子突然问。   柱子回头,说:“娘和姐姐早去了怕我冷,让我最后去!”   蛮子朝柱子摆摆手,说:“去吧!柱子!去吧!”   柱子答应一声走了。蛮子抬看看天快亮了,心想:“真扫兴!偷米不成差一点儿反被啄一脸屎。哎,还是先回家等明天再说。   蛮子低着头沉着脸进了屋,把帽子往炕上一甩。虎妮看蛮子的神情有些不对,上前问:“咋样啊?”   蛮子坐在炕上叹了口气,说:“哎,什么咋样?不但没发现二牛家的情况反到让那个小兔仔子给撞见了,吓了我一跳!真晦气!”   “看看你!什么事也办不成!是谁啊?”虎妮盯着蛮子的眼疑惑地问。   “嗨,还能有谁?是那老鬼的儿子呗!”蛮子狠狠地说。   “你说的是柱子?”虎妮问。   “你说咱村除了他还有那个孩子刚死了爹!”蛮子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可告诉你蛮子,你可得嘴下留情啊!那老书记可是好人啊,为了村里人把自己饿死了。要是你哪有个好心啊!”虎妮瞪着蛮子气愤地说。   第二天早晨,蛮子还是一无所获地回到家草草地吃过早饭在炕上休息。也不知什么时侯慢慢地睡熟了,在梦中他终于当上书记,披红挂彩胸前还带着朵大红花,前面敲着锣打着鼓众人簇拥着在街上夸官。众人羡地大喊着蛮子的名子,蛮子向众人频频点头得意的大笑着……   “哎哟!谁?谁打我?”蛮子从梦中惊醒,手捂着痛得发烫脸眼半睁半闭地说。   “是老娘!你怎么的?瞧,你这头懒猪!睡觉你就踏踏实实的睡不就完了,还笑!我叫你笑!”虎妮儿站在炕沿旁抬手还要打。   蛮子一看是虎妮儿急忙捂着脸从炕坐了起来,苦笑着说:“媳妇,你这是干啥?”   虎妮儿瞪着他,说:“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再说说你都蹲了两天了却是一无所获。我告诉你二牛明天可能要出门儿,你可得给我盯紧了!否则你就别想进家你听明白了吗?”   蛮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虎妮儿。几秒钟后蛮子这才说:“老婆,你怎么知道的?”   虎妮坐在蛮子的身边右手揪着蛮子的耳朵,说:“我要是跟你学等到猴年马月也不会知道!你睡觉时我去二牛家假装去借扫把,发现二牛也在家。二牛正在打扫堂屋,地上还有几根没扫完的树枝节。我和二牛打了招乎进屋和春妮聊了几句,春妮说家里没孩子吃的了,二牛想进城里去一趟。我听了有门儿,我和她又聊了几句我就赶紧回来了!”   “行,行,你可真行!有你的,回头我给你卖块好料子做件新衣!”蛮子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虎妮儿得意点点头,笑着说:“今儿给你做点儿好吃的,我可丑话说在前,你要是把二牛给盯溜了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你放心吧!”蛮子频频点头。   第二天,鸡刚叫了一遍蛮子就被虎妮儿给轰了起来。蛮子穿戴好虎妮儿给他包了张白面饼和一块玉米饼,蛮子揣好了干粮带着虎妮儿的嘱托还在原来地方盯着二牛的动静。不一会儿,看着二牛两肩前后背着五六个箩筐出了大门。春妮也送出大门似乎听见春妮跟二牛说了什么,蛮子想:“想不到这二牛还有这手艺,这么多年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二牛回头向春妮摆摆手春妮进了院子,二牛走了。   蛮子看着春妮进了院子,这才蹑足潜踪地跟在离二牛几十米的身后。蛮子怕跟二牛近了让二牛发现就走走停停。天渐渐地亮了,蛮子跟二牛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走了很长时间来终于来到了城里,蛮子看着那房子又大又宽敞,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蛮子走到窗前一看:那灯你说邪门儿不还不用油,就是一根绳子连着。这是什么灯啊?蛮子猜测着。看了一会儿,又怕把二牛给跟丢了赶紧又看着二牛。蛮子边走边看见马路边还有几栋两层的房子,想到:“这城里地人可真能啊!还能把房子给落上!”蛮子正想着眼的余光看见二牛进了胡同,蛮子赶紧跟着。到了里面蛮子看这里已有了好多人,有的地上摆着一筐苹果,有的是一些小用品,总之什么都有。蛮子这时才想到这里可是能做买卖的地方,蛮子躲在一个墙角看着。二牛也找了空地把箩筐摆好,大概快到中午熙熙攘攘地人群来回流动着。蛮子实在挺不住了拿出干粮吃了起来,正吃着吃着看见一个中年人走到二牛跟前,对二牛说了几句话掏出一沓钱来数了数递给二牛,蛮子看到这儿才相信了自己刚才猜得是对的。想到这儿蛮子把没吃完的干粮包好赶紧往回走。 第七章 (一) 支书的祈福   蛮子唯恐被二牛见一路上三步一回头两一查看,就他那个样子简直比做贼还难受。蛮子加紧脚步皮帽子上的被汗水所蒸发的水汽凝结成一圈白霜,帽遮也不知什么时侯朝了后。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流下,眉毛上白霜几乎挡住了视线,虽然两只袖口都被一层薄冰所覆盖,但蛮子还是忍住了冰冷地刺痛不时地抬起擦着额头。棉裤像条裹布把双腿紧紧地裹住,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缕曙光。蛮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管怎么说生活似乎有了着落。突然一种不祥之照出现在眼前,蛮子打了激灵抬手用袖口擦擦视线有些模糊的眼睛,看看四周无人瘫坐在路边一块青石板上。   “打倒人民的刽子手!打坐倒******的狗腿子!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狗蛋被几个武装的民兵押着,胸前挂着一块排子上面用墨笔写着醒目大字“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其中一个民兵在队伍的前面,敲着一个已经烂掉一半的破铜锣,带头呐喊着口号,不时地举起锣锤挥舞着。红卫兵用一条打着结地白布带系在狗蛋儿的脖上不时不时把狗蛋儿拽个趔趄,嘴里还大骂着:“快走!你这个走狗、尾巴!”后面两个拿枪的民兵用枪把子戳着没穿半丝布的狗蛋儿。烂菜叶夹杂着带着腥臭的污水从红卫兵手中的泔水桶,一勺一勺地泼在狗蛋儿双眼凹陷没有一点儿血色,高高的颧骨两腮凹陷的脸上。一滴一滴地从只有一层皮的骨架上流过。游完行把狗蛋绑在街中心给牲口钉掌的木桩上,狗蛋儿散落的头发遮住已不成人形脸。烈日把狗蛋的脊背灼烤成一层水泡,狗蛋儿的媳妇和儿子跪在狗蛋儿的脚下,边苦边喊着狗蛋儿的名子(。狗蛋儿的儿子跪在狗蛋儿的脚下抱着狗蛋的大腿摇撼着喊着“爸爸!爸爸……”   过年了,干了几年村里的会计除不时和书记一起被乡里传唤审查什么也没得到。狗蛋儿看着队里给每家分得这几斤玉米渣在想想老婆除了那件补了一层又层接近半身的棉袄,还有因没钱做棉鞋而得肿着冻疮的小脚,老婆和自己结婚时带的的围巾每次外出都是小心意意的把它戴在头上,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撕裂。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狗蛋儿引以为豪饰品,家里除了三双筷子两只已缺口碗还有一只被儿子不小摔了摔了半,两条带补丁的,并且接了三段的被子,除此之外像木质板柜那怕是长了蛀虫的这都成了他这会计的梦想。这儿过年了给家里添点儿什么,还是给老婆送条辫子绳,还是给儿子换块糖吃,可以后口粮又该怎样去解决?因为他不让自己的孩子饿死!狗蛋不敢再想下去了。   忽然他想起来家里还有几张榆树皮,还有些剩余的干地瓜叶粉和一升玉米渣,想到这我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但他明白这是他从每次分粮时自己故意把给大伙分粮的勺剩一些,只把勺放在眼皮低才可以看的几个玉米渣,就凭他那动作用散落的大衣袖一挡一翻就这个两个动作在几秒中完成。人在窗外等着接粮,他把剩下的往自己身下牛皮纸上一顺这真是天不知鬼不觉。可他总觉得对不起乡亲但没有办法孩子实在是饿,狗蛋儿又看看刚刚分完剩下的粮食心想:“今年算有一点富余,何不明天起个大早进城想办法给老婆孩子换双鞋!好,就这么办。”   狗蛋那散发披肩怒目含恨的样子吓得蛮子打了冷战,蛮子蜷缩着坐着所有的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到这儿蛮子浑身发冷站起来加快了脚步……   太阳不忍把这个孤独小村过早地让黑夜所笼罩,用自己的似火身躯最后力量阻挡着黑暗的来袭。   “蛮子,你干什么去着?”蛮子刚到村口正好遇见狗蛋的媳妇。   吓得蛮子差一点儿没摔倒,他胡乱地应付了一句:“我这是闲着没事儿到处看看!”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来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先歇歇。”蛮子一进家虎妮便迎了出来,拉着蛮子手进了屋关上门。   蛮子接过水,说:“哎,我真是渴了!”   “来,先等等再坐我给你把帽子摘了!你脱下大衣我给你掸掸尘土!”虎妮帮蛮子摘下帽子接过蛮子脱下的大衣。   “瞧瞧,自己瞧瞧你的脸都是一道一道的汗水所冲刷的痕迹!像个土人,先洗洗脸!”虎妮放下大衣又给蛮子端了一盆水笑着对蛮子说。   蛮子洗完脸盘腿坐在炕上,叹了气说:“哎!老婆,咱可不能跟二牛学啊!”   虎妮把污水倒了进屋坐蛮子的身边,不解地看着蛮子:“咋的?你说的是啥意思?”   ”这几年刚刚不设红卫兵了,难道你忘了吗?那前几年狗蛋是怎么死的?蛮子眼神呆滞地看虎妮说。   “当家的那事儿我知道,你说这事是啥意思?”虎妮不解地问。   “那二牛我看就是在搞资本主义,他把自己编的箩筐到城里去卖钱!”蛮子看着虎妮。   “当家的,咱咋办啊?”虎妮不知所错地看看蛮子。   “老婆,咱不能跟二牛学再想想别办法!但咱跟二牛的关系也不错这嘴可千万要紧啊!”蛮子盯着虎妮小声说。   虎妮点点头,说:“你就放心吧!我知道。当家的,那你有什么办法让咱也过得好点儿!”   “我看还是放放在说吧,这时局不稳定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蛮子拿出烟袋装上烟抽了一口说。   这天晚上二牛看着老婆身边的儿子怎么也睡不熟,心想:“这儿子一天一天地长大了现在自己已扶着炕沿都可以蹒跚学步了,要是到了上学的年齡可怎么办?这村里的这个几孩子上学还得去离村十多里的镇上,还需要住宿,八九的岁孩子只要是想上学就得在那里住。家里的大人都是自己省着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有的干脆都不上学,上学的孩子买不起书本只有在地上用树枝画、好一点父母在山中找块青石板和几块化石在青石板上写,想到这儿二牛心里不禁有些酸。”   “他爹,你咋的啦?”春妮在熟睡中感到口渴翻了个身,看到二牛还没有睡熟就问。   “他娘,你先睡吧!没什么!”二牛摸了摸春妮的手安慰说。   “看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翻来覆去地睡不熟是不是有心事!咱俩口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话要瞒着我吗?”春妮看着二牛说。   “他娘,看你说的我有必要瞒着你吗!我是想儿子都这大了,这眼看都要快上学了,我想到咱村连个学校都没有,咱村那几娃儿还得送到镇上这不说,还得在那住宿多难啊!”二牛看看熟睡的儿子又对老婆说。   “他爹,那你说咱能咋办啊!”虎妮看着自己的男人说。   “要我看咱得想办法,把村里那间闲置的马棚修修,你说行吗?”二牛盯着春妮说。   “嗨,他爹!我一个女人家也不懂你们男人的事,反正我觉得行!可他们几个小队长同意吗?”春妮问二牛。   “他娘,你说的也是有道理,但我觉得他们会同意的!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吗!”二牛双手抱头仰望着屋顶对春妮说。   “他爹这个时侯你敢吗?我不是听你说县里让搞大生产吗?你说这刚刚把地分下来才多长时间,你别说除了交公粮的还有些剩余粮食,这总算不用挨饿了!村就这点儿地能怎么种啊!”春妮侧身子脸对着二牛说。   “你要是不说我可真的忘了,赶明我得上乡里找余书记问问是啥意思,咱好做个决定啊!”   “行了,他爹!还是不要想了,等再天说吧!别熬坏了身子。” 第八章 (二)水中望月,疑云重重。   “二牛书记!这大清早的干什么去?”昨天晚上该蛮子值班,蛮子从队部出来正好遇见二牛。   “哦,蛮子兄弟,昨晚该你值班啊?”二牛上前给蛮子的帽子正了正说。   “是啊!这早定的!有什么疑问吗?”蛮子直勾勾地看着二牛不知所错。   “嗨,我没有什么事随便问问吧了!不过吗,我听王会计说,发现队里那小麦仓出现了一个大坑,说不知是老鼠吃得还是怎么着。这可是今年的种子!这眼下还有几月就要种地了可不能再能出现什么问题!”二牛看看蛮子从烟袋里拿出烟袋锅边装烟边漫不经心地说。   “哎,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每次值班总是在仓库转转,我夜里起来三四遍都没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呢?”蛮子面带疑虑。   “蛮子,你说这就奇怪了!他们俩个我都问了跟你说的一样。那老鼠总不能吃得那快吧!就那麦种看上去少了四五十斤。”二牛抽了两口烟看着蛮子皱皱眉头说。   “书记,你别看我啊!下次值班我多起来两次,多放几个老鼠夹不就完了吗!”蛮子有些心慌。   “嗨!看你说的,我又没说你知道。你慌什么?”二牛看看蛮子表情笑了。   蛮子背着手把腰一挺,大声说:“就是!我脚正不怕鞋歪。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我说的不是你,我是说那麦种是我好不容易从公粮中扣下的。我可顶着被革职的危险和乡里的余书记硬求下的!要不咱村连麦种都没有,来年咱可咋办啊!”二牛抬起脚把烟袋往鞋底磕磕无奈地说。   二牛抬起头,说:“得了,你也值了一晚班回去吧!我呢去大队仓库挨个看看!找找原因。”   蛮子心中气从胆边生但是没办法他是书记。看着二牛进了大院,朝二牛的背影“呸!”吐了一口,心想:“就你事多,当书记都这么长时间有什么贡献?屁大的事儿!看把你急得像被狗碾似的,至于吗?”   “虎妮,虎妮!”蛮子满肚子都是气,进了大门就大声地喊。   “天杀的,大清早地你咋呼什么啊!”虎妮正在堂屋做饭,听见蛮子在院子里喊心里想:“这是谁惹他了把气撒我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哟!回来了,当家的辛苦了!”虎妮皮笑肉不笑地咬着后槽牙跟蛮子答话。   “行了,行了!辛苦什么啊辛苦!快做饭吧!”蛮子气呼呼挑开门帘要进屋,虎妮回头“啪!”的就打了蛮子一烧火棍子。   “哎哟,你怎么这么狠呀!你这个泼妇!”痛得蛮子一蹦,这一蹦不要紧这左脚本来是跨过了门槛让虎妮这一棍子打了个趔趄,正好趴炕沿上,双手扶着炕沿下颚磕在炕沿上把嘴角咬破,痛的蛮子直咧嘴。抬手一抹嘴角血迹呈现出来。帽子也摔在了地上。   虎妮一看不好赶忙过来搀扶起蛮子,说:“当家的没事吧?”   今天早上的气还没消再加上刚才这一摔,可是不得了了!蛮子抬起胳膊肘对着虎妮就是一下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泼妇!我看你是存心的给我使坏!”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虎妮坐地上号啕大哭是顿足捶胸。   “你这个没良心的!天杀的!你也打我了……”   “行了,你哭丧呢!我还没死呢!”蛮气得低头瞪着虎妮骂道。   虎妮一看不对:“这老东西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今天不但没有求我,反而还敢跟我顶,是不是有人给他撑腰啊!”想到这虎妮不在哭了像平地起了旋风似的呼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揪住蛮子的耳朵,顺势一拧。你别说这一招儿可真好用,蛮子马上就蹲了下来。   “哎哟!老婆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蛮子哀求道。   “你这个老东西,看看你这个样子,像是吃枪药似的,居然也跟老娘对着干,我看你是吃两天饱饭撑的!”虎妮松开手骂道。   蛮子揉揉耳朵呲牙咧嘴地说:“真晦气,大清早地二牛就来找我别扭!”   虎妮靠在炕沿上手指着蛮子,说:“你说啥?二牛大清的找你别扭为什么啊?”   蛮子“啪!”地一拍炕沿,说:“你说那蛮子是不是太有点儿过份,他问我知道不道那仓里的麦种怎么出了一个大坑。几百斤麦种少点儿就少呗,这儿你一个大书记少这么点儿麦种真至于的吗!”   “去!也真是,少点麦种有什么呀!来年稀点儿种不就得了吗!”虎妮看看蛮子,说:“没别事了,就这些?”   “就这些,没别的了!”蛮子看了看虎妮。   “得了,快吃饭!这儿还有一张白面油饼,咱俩一人一半!”虎妮说完把早饭摆好,蛮子伸手接过虎妮递过的饼,吃了一口说:“这白面油饼就是好吃,二牛这榆木脑袋是吃不到这么好的油饼。虎妮听了也笑了,边吃边点头:“嗯,是,是!”   虎妮喝口粥说:“那到未必,你说二牛他隔三差五地去城里,要我说家里应该有钱了,那生活也未必比咱难!”蛮子看了虎妮夹了一口咸菜说。   “你说的有道理,老婆你明有时间去二牛家一趟,看看他家怎么样?”   “嗝!行,不过啊!我告诉你,最近我看狗蛋儿家的儿子在镇上上学回来我看穿得还不错,好像还有了书包。你说狗蛋儿媳妇她有什么啊,孩子又上学又给买书包,她哪儿来钱啊?是不是书记给的?”虎妮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说。   “哼!这个老东西,你说他搞资本主义居然会儿没人管!”虎妮把咸菜往蛮面前推了推。   “嗨,还搞什么资本主义啊!”蛮子点点头瞄了一眼虎妮,说:“我前些日子也偷偷地上镇上去了一趟向内情人一打听。说:“现要的政策变了,南方有搞土地承包的了!”   “什么叫土地承包?”   “你不道啊!他那个我也不知道!总之镇上不让轻举妄动,看看形势再说。”蛮子半开玩笑地说。   “瞧你,这个老东西还学会贫嘴了!”虎妮噗嗤一声笑了。   “你可不道啊!前几天你去你哥家咱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县里的大官来咱村视察,你说怎么着?”蛮子神秘地一笑。   “怎么了你可快说啊!你再不说小心我拧你。”虎妮抬手就要拧蛮子的耳朵。蛮子放下筷子一闪说。   “看你,怎么还来真的了!我有个毛病就怕你拧我耳朵,我说还不行吗?”   “蛮子,在家吗?”蛮子两口子正聊得带劲,忽听院子里有人喊。蛮子赶紧示意虎妮,说:“老婆你看看是谁啊?我怎么听着像是二牛的声音!”   虎妮瞪了一下眼,又抛了个眉眼,说:“蛮子,你去!”蛮子一看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婆,只是先瞪眼再笑那肯定是没自己的好,何必呢还是自己主动地去得了,这点儿事也不至于和她闹翻了。   “谁呀?”蛮子边穿鞋边大声地问道。虎妮“啪!”地朝他后脑勺就是一个脖儿拐。蛮子穿上鞋抬头看着虎妮,说:“我不是答应去了吗!你还打我是什么意思?”   “瞧你,你总是这么磨叽,快点儿看看去!”虎妮瞪着蛮子。蛮子看看虎妮没理她这个茬儿,心里暗骂了一句:“看人这个德行,我才懒得理你!”蛮子开开堂屋门看见是二牛说。   “哦,是二牛书记啊!快进来!”   “哎,是我!这大清早地打饶你了!“二牛背着手进了堂屋。这时虎妮从屋子里出来,从虎妮那洪亮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泼辣:“哈哈!是书记啊,今儿是什么风啊把围你吹到我们家来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进来。”   “哎哟,我说他婶子你这可是什么话啊!没事我就不来串个门啊!”二牛笑着说。   “嗨!你这是说什么话,坐坐!我给你倒杯水。”虎妮说给二牛倒了杯水。   “看你俩口子地紧张样,我呢来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蛮子今天下午到村支部去开会。”二牛接过怀子说完喝了一口,把怀子往柜上一放站起身来,说:“行了,我呢还有事就走了!”一牛转身出了屋,虎一看假惺惺地说。   “二牛书记!再待会儿呗!”   “不了,以后再说!”二牛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回头摆摆手。   二牛边走边想:“这蛮子家也没怎么吃好的,这算算账去年除交公粮的每家也没剩几斤小麦,家家除了只够过年吃顿饺子的面也没什么富裕啊,我那些除了给儿子剩了点儿其余的让给了狗蛋儿媳妇。哎!看着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怪不易。按理说这蛮子应当吃白面饼才对啊!可是没想到……” 第九章 转变   二牛边朝家走边捉摸着,不知不觉的嘴里却出了声。忽然听见:”叔,你这是干什么去?”二牛正在低头全神贯注地想着:“那小麦的丢失只有蛮子嫌疑最大,可在蛮子家并没发现什么问题,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没发觉前面有人,差一点儿撞了个满怀。二牛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是他,说:“哦!看你这孩子!怎么走路不看着点儿。”又一想是自己的不对,又说:“哎,柱子!你不上学在这干什么吗?”柱子看看二牛笑了,说:“叔,看您说的!你看看您到我家们口了!”二牛听了愣了,向四周看看可不是吗!我怎么到了柱子家了?摇摇头,说:“嗨,真是的看我记性!柱子,你没在镇上上学回家干什么来了?”柱子笑了,说:“叔,您不记得了吧,今天是星期六我回家看看我娘和我弟!”二牛看着柱子,挠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笑说:“看,我真是老喽!柱子学习咋样啊?”柱子有些含羞地说:“嗯,还不错!也就是全班第一名吧!”二牛点点头,说:“好啊!咱农村的孩子只有好学习才能有出路啊!行,没白费叔的心思。”二牛上前给柱子整整衣领,看见这孩子哀毁骨立的身躯感到自己的那份责任是沉重的!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心酸,说:“柱子,回头到叔家来一趟。看你这孩子都累成这样了,让你婶给你烙张饼拿着补补身子!”柱子点点头,说:“行,叔!那先谢谢啦。”二牛拍拍柱子的肩,说:“这孩子还跟叔这样客气啥!得,我走了好好学习啊!”柱子点点头,朝二牛的背影说:“叔,您慢走!有空儿来坐!”二牛背着手继续往家走去。   “当家的,你说你连早饭还没吃呢!这是转游啥?”二牛进了院子,这时春妮领着儿子出来了。二牛忙说:“他娘,天这么冷!你还带孩子出来干什么?”   “当家的,你一大早就出去了!这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你连早饭还没吃,你说我能放心吗?这不,儿子一直喊着要爸爸,所以我抱着儿子出来找找你。”春妮抱起孩子递给二牛,说:“他爹,走快进屋吃饭吧!那玉米粥和玉米饼子还在锅里给你热着呢!”二牛接过儿子,看看儿子面黄肌瘦的小脸像小萝卜头似的不由地黯然落泪,情不自禁地说:“儿子是爸爸无能啊!谁让你是村书记的儿子?以后爸爸要让你吃好点儿!”儿子看二牛那深陷眼窝的眼睛似乎明白爸爸的无奈,喃喃地叫着:“爸爸,爸爸!”   蛮子看着二牛出了院,关是大门回到屋里,盘腿坐在炕头,装了一袋烟,对虎妮说:“你说那二牛也真能想,这事他连我都没告诉!”虎妮往蛮子的跟前凑了凑,拍拍蛮子的大腿,探着身子伸出那细长脖子好奇地看着二牛。蛮子抽了口烟说:“那天正好是星期一我记得特别清楚,是上午大概九点多吧!县里的一群大官来了,二牛叫人把我叫去。可那天我正在家中收拾屋子,听说县里来人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就赶忙放下手中的活,急急忙忙地赶到队部。我一看二牛和其他两个小队长也都来了,正坐在队部的长椅子上,二牛看我来了招招手,说:“蛮子,就等你了!”我愣了,说:“书记,你这是干什么?急急忙忙地把我叫来!”二牛看看,说:“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跟大家说;“等会儿,镇里的余书记带县里的大官来咱村,视察去年玉米的产量。就在昨天镇里的余书记特意专程来告诉我怎么说,今儿我也跟大家说说,都听好了!他问我今年咱村玉米和小麦的产量有多少,我说,书记这都在面上摆着呢。今年的收成和往年双是还最好的,也就是亩产八九百斤。书记一听立刻眼睛瞪起溜圆,我说得邪乎点儿!就像俩个灯泡似的。告诉我不能这样说,必须得说一千八九百斤,否则我这个村支书的位子就保不住。我当时一听就傻了这可能吗?我这一说可不要紧余书记立刻拍拍桌子,说如果不按他的说现在就撤了我,我一听忙点点头说行。就这样挨了一顿批。”我听到这儿笑了,说:“这余书记不是扯淡吗!”那会计更会说:“那不止是扯淡,简直就是爱毛反裘吗?瞎整!哪个村的产量会达到那个数?”二牛听了点点头,说:“会计说得对!那纯粹是胡说不能达到的。”我一听行了,这二牛肯定要有好日子过了,我问:“那书记咱该怎样说?”蛮子看看虎妮儿眨眨眼有些神秘,说:“老婆,你说那二牛他怎么说?”   蛮子看看听得入神的虎妮,卖了个关子停了会儿。虎妮儿看蛮子是故意的“啪!”地就给蛮子来了一个脖儿拐。瞪着蛮子,说:“你这不是为难老娘吗?我怎么知道,快说!”蛮子一缩脖子“嘻嘻”一笑,说:“谁也想不到,二牛让我们实话实说。他还说出了事他兜着,还说如果照余书记说的撒慌他能撒得很圆,可咱乡亲们还活不活?大伙听了谁也没支声,他告诉大伙就按他说的去办。大伙答应了。我心里暗自得意:“这下他这个书记可要保不住喽!也该让我当当了!”   “去!就你那点儿能耐行吗?”虎妮儿打断蛮子的话。蛮子说:“老婆,你让我把事儿说完了。还有更邪乎的事呢!”   “看你那样子真是好笑!快说!”虎妮儿看着蛮了装出有些神秘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蛮子又抽了口烟,说:“老婆,你给我倒杯水,我有点口渴!”虎妮儿撇了一眼蛮子没说什么,下炕给蛮子倒杯水,说:“你装什么啊装!给!快说,别卖关子了!”   蛮子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递给虎妮,说:老婆,别那凶好不好!我说不就行了吗!我们刚刚商量好,那在村口观风的人就跑来说上面的人来了,快到村口了。二牛带着我们就去迎。果然,由镇里的余书记,带着从没来过咱村的县里大官来了。二牛上前寒暄了几句,人家就直奔队部。路上余书记偷着问我说二牛都跟我们说了吗,我笑笑说,二牛都交代好。余书记听了点点头笑了,又问问二牛都准备好了吗?二牛笑着说准备好了。到队部大官们儿二话没说,直接叫二牛把仓门打开,你说那会计看了看二牛,二牛什么也没说把手一挥,会计战战兢兢地上前把门开开。我看大事不好就退到二牛的身后。大官们一看顿时就愣在那里,余书记上前一看,当时差点儿气得没背过气去,一看那粮仓敦子到不少,可都只有半下还不到。县上的干部指了指了粮仓又指了指余书记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气得余书记临走指着二牛说,二牛你给我等着!”听到这儿虎妮儿打断蛮子话,说:“那二牛没说什么?”蛮子看看虎妮儿,说:“他说啥,人都走了。我们几个全都耷拉着脑袋蔫了,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儿沾沾自喜,这二牛万一被免了职那个位子非我莫属。你说真邪门儿第二天,镇上的余书记捎话来说我们做得好,做得对。就得顶住压力实话实说,还说县里表扬了我们。”蛮子说完喝口水。虎妮儿直起身子,说:“这二牛真是人走時气马走膘啊!”   “可不是吗?哎,真没办法!”蛮子摇摇头。   这冬天小山沟里的村庄,就是黑的快。这刺骨的北风呼啸着像风卷残云般吞噬着这贫瘠的小山村。刚吃过午饭太阳就已偏西。二牛放下碗筷就来到队部,正好会计和那几位小队长还没来。他无意地打开粮仓看看小麦种,他突然发现在粮仓挨墙的那一面墙根有只脚印,不转过去看人跟本看不到,蹲下仔细一看,点点头心里有了数。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只要没有下次就行了。二牛察看完,回到队部办公室漫不经心地看着队里的账单。不一会儿,支部成员都到齐了。   二牛朝左右看看,大伙都已坐在长椅上。二牛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大家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忙,但是没办法。今儿把大家都叫来是告诉大家两件事,这两事都是好事啊!想听吗?”蛮子从牙缝中挤出两声冷笑,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说:“哼!能有什么好事?”会计老蔫说:“去,这年头能有什么好事?”二牛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说:“镇上余书记来话,说……”说到这二牛提高了嗓门儿,说:“从今年开始不用交公粮了!”蛮子和所有的成员把脖子一伸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侧着耳朵异口同声地说:“什么?今年不用交公粮了!”二牛看看大家欣喜的表情,又声似铜钟地说:“对,公粮不交了!”二牛大声地重复了两遍,大伙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二牛摆摆手示意让大伙坐下,说:“这第二件事吗,就是让大家回去把自己小队的人口按个登记。回头让老蔫把地都统计统计,然后把地都分下去,多余的承包。让大家八仙过海,行了,散会!”二牛转身出了队部,大伙却是呆若木鸡地愣在哪儿…… 第十 章 各怀鬼胎   蛮子和大伙被这意想不到消息给惊呆了。蛮子咧着嘴那表情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再看看那会计老蔫,伛着腰蹲在地上,伸出那双笨拙而粗糙的手,颤抖着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那双不知写了多少帐的手上长满了风残的裂纹,夹杂着点点血丝,手掌上那老茧都已裂开口子,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脸撮出血痕。那手脂头都长着带血丝口子,显然是饱经沧桑。   这时蛮子突然从兴奋中醒了过来,喊了一声:“哭什么哭!难道大伙不想自己吃饱吗?不想把日子过好吗?现在是时侯了,按书记说的去做吧!行了都回家吧。”听蛮子这么一咋呼,会计和那几小队成员也醒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咱别哭了都傻了吧!”   老蔫回到家。脚刚踏进门槛,就又捂着脸哭了起来。这儿会儿正好碰见出来倒刷锅水的媳妇翠姑,翠姑看见老蔫这样子吓坏了。急忙放下水盆上前扶住老蔫,说:“当家的你这是咋的啦了?谁家死人了?看,把你哭成这个样子!”老蔫听媳妇这么说,立刻停止了哭。边抽泣边说:“你瞎说什么啊!”听老蔫这么说翠姑百思不解地愣在那,说:“咋的不是死人了,那为什么你哭得这样伤心?”老蔫抬手擦擦眼泪,说:“你说咱爹死那么早,真是没福啊!要是再多活几年也可吃上白面饺子。”翠姑用手背贴贴老蔫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他,今天这是种那门子邪了?怎么突然想起公爹来了!”老蔫拿开老婆的手,说:“去,你才中邪呢?进屋再说。”翠姑被老蔫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着着盆子随老蔫进了屋。帮老蔫脱下大衣摘下帽子,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老蔫盘腿上了炕,这眼泪止不得往下流……。   那一年冬天,我才十三岁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这家里除了三只爷爷留下的大碗,就是炕上那张带洞的席子。妈妈被饥饿的恶魔过早的夺去了生命,爹给地主干活还没回来,我蜷缩在炕角,披着只有一半棉花的带着补丁的被子。外面刺骨的寒风吹打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旧木门,饥饿和恐慌让我感到死亡的来临。我正要昏昏欲睡,这时我听到:“娃,娃!爹回来了!爹给你拿好吃的来了。”我听见好吃的三个个字,顿时来了精神。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见爹的头上那顶压满雪的斗笠。伛着腰拄着拐棍披着不知从那捡来的破麻袋上面裹上厚厚地一层雪,高高突起的颧骨,深陷的两腮,凸出的暗淡无神的眼睛,冻的发黑的双耳朵上还沾着几片雪花看上活像一个白雪精灵。我喜出望外地喊:“爹,你怎么才回来?你再不回来儿子就要睡熟了。”爹放下拐棍摘下斗笠,揭下麻袋抖抖身上雪。又弯下腰吹吹,露着脚趾像脱鞋一样的鞋上的雪,说:“七呀,你可不能睡啊!爹就剩你这一个孩子了,以后爹还得指望你给爹送终呢!”爹老泪纵横,从怀中拿出半个带着体温的玉米饼子。用颤抖的双手递给我,又摸摸我的脸,说:“孩子,爹就这点儿了!你凑合着吃吧!”我喜出望外地接过那半个玉米饼子,吃了一口瞄了一眼爹,看见正愣愣地看着我咂嘴,看见我在看他,就立刻朝窗外看去,我明白爹也没吃就掰开了小半,说:“爹,你也吃点儿吧!”爹流着泪点点头,咬了一小口,说:儿子,以后爹不再让你挨饿了?爹把咱的房子给当了!”我看着爹说:“爹,那咱去哪住啊?”爹无奈着,说:“儿子,你不用愁!一年之内不会儿收咱的房子。”说完爹戴上多少能挡挡雪的斗笠,披上那条破麻袋转身就走。我急忙说:“爹,你干什么去?”爹拄着拐棍伛着腰头也没回,要出大门的时侯大声说一句:“爹,押保去,好赢钱吃饭啊!记住千万别睡觉,等着爹回来啊!”你还别说从这以后,我每天都能吃上玉米饼子而且都能吃饱,我想这以后可有熬头儿了。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爹突然回来,爹说他没钱了把所有钱都输了,而且把我也押上了。爹跪在我面前说:“孩子,爹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列祖列宗啊!”说着扇自己的嘴巴。我哭着拉起爹,爹站起来摸着我头,说:“儿子,你以后自个儿保重吧!爹出去几天!”老蔫擦擦眼泪继续说,爹走以后我就挨家挨户的要饭吃度日。可是就在腊月二十七的晚上爹突然回来了,进了院子就大声笑着,手里还提着个大篮子,边笑边说:“哈,哈……儿子你不用挨饿了,哈,哈哈……咱以后还可以吃上白面饺子了!”我蜷缩在炕上不知发生了什么,爹把篮子放在我面前却忍不住大笑,说:“儿啊,快吃!哈哈……”我看见篮子里了满是玉米饼子,我呆呆地看着爹。爹的笑不知为什么根本就止不住,说:“哈哈,那东家他找不开……”爹还没说完就“砰”地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什么。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哭了!蹲下去扶爹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张上面画着一个图案,上面写着万元的大钞,我也傻了可爹再也能没起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原来是国民党的钱那地主找不开,爹是乐疾而死。   听完,翠姑递给老蔫一杯水,说:“当家的这陈年往事,你还说他干什么?”老蔫喝了口水叹口气,说:“我是说这时局真让人大喜大悲啊!现在可要人民当家做主了!”老蔫抬起头看着屋顶,仰天长叹:“哎!爹呀,你死的太早了!你在天之灵看看,这太阳终于出来了……”   翠姑上前给老蔫擦擦眼泪,说:“当家的行了,反正有了盼头!这眼下分地你可别亏了咱,我一个女人家什么也不懂,今后全靠你吃白面饺子呢!”老蔫点点头。   再说蛮子回到家,进门就喊:“老婆,老婆!”虎妮儿听见是蛮子没有理这个茬,继续在炕沿嗑瓜子儿。蛮子挑门帘进了里屋,看着虎妮儿说:“老婆,大喜事啊!大喜事!”虎妮撇撇嘴,说:“去!你刚从队里回来看把美的,你能有什么好事?”蛮子一屁股坐在炕上伸着脖子,对虎妮说:“你猜!”虎妮听了气得抬起手:“我靠!我猜你个头啊?快说,再不说我可揍你!”蛮子赶忙缩回脖子呲牙一笑,说:“老婆,听我说,天大的喜事啊,这回地不但分给个人还可以多种了!不用交公粮了,往后的日子变得好过了喽!这共产党就是好,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啊!”虎妮儿越听越糊涂,气得直朝蛮子翻白眼。便把蛮子往炕上一拽,说:“瞧,你那喜笑颜开的样儿!好像谁欠了你的钱很久没还今儿还上似的。你快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地不但分给个人,还可以多种,我咋越听越糊涂啊!”蛮子沾沾自喜地站了起来,背手哼着小曲在虎妮儿面前来回踱步。虎妮儿越看越来气,心里想:“你这个老东西越让你说你越不说,还拿着架子!看我不收拾你是不行。”想到这儿,虎妮儿趁蛮了背对着她,忽地从炕上站了起来。一把揪住蛮了的耳朵,咬着牙说:“我看你这老东西是不打不招,看你那懂点儿文子得意洋洋的样,我怎么就是看不惯!要不是你老爹是地主你能有什么?你说不说?”蛮子痛得呲牙咧嘴,小曲也不哼了。双手捂着虎妮儿揪自己耳朵的手求饶,说:“行了,行了!老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虎妮儿手松开蛮子的耳朵瞪着蛮子,说:“你这人就是老毛病不打不招!”蛮子边揉着耳朵边说:“看看你都这么多年了对我还是那么凶!我说!”虎妮儿坐在炕上,双腿往炕沿下一垂又开始嗑瓜子。蛮子看着老婆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没办法啊!”虎妮儿瞪着双眼盯着蛮子,说:“别费话快说!”蛮子没办法,靠着柜对着老婆,无可奈何地说:“今天,书记召集我们开会。会上说把咱村所的地全都按人头分下去,从此不用交公粮了,把吃不了的粮卖给国家,并且多余的地让大家承包!”听到这虎妮也喜不自胜地从炕是站起来,说:“咋的?能有这好事?就是说以后有吃白面肉饺子的盼头了?”蛮子笑着点点头,虎妮儿睁大像铜铃似的眼睛看着蛮子。似信非信地,说:“是真的?你没哄我吧!”蛮子用力地点点头,说:“是真的,是真的!”虎妮儿听了伸着脖子往前探着腰,手里的那颗瓜子竟忘了往嘴里放停滞在嘴边,说:“那你把那承包地事再跟我说说!”蛮子看着老婆那呆若木鸡的样子,笑笑说:“那土地承包———就是你想过好日子,多赚钱,就可以多种地。地国家租给你,然后交少一部分租金就行了!”虎妮儿听了这下可乐了,喜出望外地走到蛮子跟前冷不防把蛮子给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蛮子看着老婆那欣喜的样子笑着急忙,说:“呦呦!看你那高兴的样子。快放下我老婆,就我这身板,可经不起你这折腾啊!”虎妮儿放蛮子一本正经地,说:“当家的分地的时侯我也得去,你可给盯紧了,可别少了!能多包点儿就多包点儿!”蛮子点点头。虎妮妮兴高采烈地,说:“今晚我给你改善改善,烙几张大饼!我做饭去了。”蛮子心想:“这女人啊真是弄不明白一会喜一会疯的,这晚上还给烙白面饼!可又想想自己都已三四个有没吃白面饼了,解解馋也行!” 第 十一章 心愿   二牛出了队部边走边走想:“行啊!让你们几个也高兴高兴。这苦日子总是要熬到头喽!咱这农民从给地主做奴隶让地主当牲口使到自己也成了地的主人,真是难若上青天啊!可真是所谓没有共产党就新中国!自己也觉得身上的那块巨石轻了许多,但那老书记临终前的那份嘱托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盈盈缠绕。”   “儿子,来!让爹抱抱!”二牛进了堂屋看见春妮正在烧炕取暖,听见儿子在里屋哭闹便直接进了里屋。春妮专心致志地用烧火棍扒拉着柴火并没有发现二牛进来,忽听二牛叫儿子吓了一跳。把火弄好放下火棍挑门帘进了里屋,看着二牛那喜气洋洋的样子,笑着说:“当家的,看你那神采奕奕样子,定是有什么好事吧!”二牛亲了一口儿子,说:“爹以后想办法让你上学,有了文化才能报效国家。”二牛喜不自胜地对春妮说:“是啊!是喜从天降啊!”春妮兴致勃勃地坐到二牛身边,笑眯眯地说:“是镇上余书记表扬你了?”二牛摇摇头。春妮又往二牛身边挪挪,眨眨眼睛说:“不是表扬你了,难道是捡着钱了?快快告诉我!”儿子的小手撸撸二牛的胡子,二牛感到无比的幸福。二牛又亲亲儿子,说:“儿子,爹要让你上学让咱村所有的孩子上学!你愿意吗?”儿子点点头,说:“嗯!”春妮拉拉二牛的胳膊,说:“他爹,你快告诉我啊!你不是在抽哪们子疯吧!”二牛笑笑,说:“昨天下午,镇上余书记来话说,让我这些天把咱村所有的地都统计统计。然后把地都分下去,多余的愿意承包的把地承包给个人,从此也不交公粮了,承包地的按政策收取相应的租金。你说这不是喜从天降吗?”春妮有些半信半疑的说:“这事是真的?能有这好事儿?”二牛笑逐颜开地点点头。春妮抬起手掐了二牛的后脊梁一把,痛得二牛嗷嗷叫了起来:“哎哟!老婆,你这是干什么?”春妮这才相信是真的,诚惶诚恐地试探着问:“痛吗?”二牛立刻沉下脸来,看着春妮:“老婆,你说痛不痛?要痛死我了,你咋这样狠,要不我掐你试试?”春妮吐吐舌头急忙摆摆手,说:“不,不!我以为你是骗我呢!我想试试你是不是在做梦。”二牛咧嘴一笑,说:“那你咋不掐你自己啊!”春妮“噗嗤!”一声笑了,瞥了二牛一眼,说:“是我掐错了!”二牛放下儿子,摸摸儿子头,说:“好一个掐错了!”春妮给儿子拉拉棉袄里的小肚兜儿,说:“他爹,那你昨天怎么没先告诉我啊!”二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我听到这消息后也不太相信,我问了好几遍。但还有些将信将疑我昨天晚上彻夜未眠想了一夜。今天早上我亲自去了一趟镇上问了问余书记,这才确定是真的,余书记还说那什么小岗村早就提前做了示范而且效果很好。我这才敢告诉大家。”   春妮和二牛两口子正聊得开心。忽听院子有人喊:“书记,书记!没睡吗?”春妮赶忙起身来到院子,看见是蛮子来了。大感意外咂咂嘴说:“呦呦,是蛮子啊!稀客呀!”蛮子迟疑了一会儿,说:“弟妹,你这是怎么说的?我不算是客人,我找二牛书记有事。”春妮说:“蛮子大哥我们正要吃晚饭,二牛也在家呢!来,去屋里坐。”这时二牛也从屋里迎了出来,看见是蛮子来了,兴致勃勃地说:“老哥有事吗?”蛮子点点头,随着二牛和春妮进了里屋。二牛看着蛮子,说:“老哥,来坐!我正要吃饭。来,咱俩喝点儿?我这儿有瓶老酒!”蛮子摘下帽子忧心忡忡地说:“书记,今天晚上我来讨你一句实话!”二牛也不知所错,盯着蛮子。蛮子低下头说:“书记,这分地是好事,承包地也是好事,这不用交公粮是真吗?”二牛用那种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大哥,你就照我的去做,这事等以后再告诉你。来,咱俩先喝点儿?”蛮了站起身来,摆摆手没有说话低着头出了里屋。二牛和春妮送了出来,春妮说:“蛮子大哥不再坐会儿了。蛮子没有回答出了院子,二牛看蛮子出了院子,说:“蛮子有空来坐啊!”   蛮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回到家进了屋,看见虎妮儿盘着腿坐在炕上悠闲地看着瓜子。瞟了一眼虎妮儿自己坐在炕是发呆。虎妮儿见状,欠欠身说:“去!看你那样咋的啦?跟霜打得茄子似的!”蛮子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虎妮儿的话。虎妮儿双手扳着蛮子的双肩摇晃着,说:“你说我这一转脸地工夫你就不见了,我以为你上队里去了。你是撞见了鬼了还是咋的啦?”蛮子眨眨眼,说:“老婆,行了。我没事!”虎妮儿盯着蛮子的双眼追问:“那你到底是咋的啦?”蛮子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这不交公粮的事儿没有把握!”虎妮儿疑神疑鬼地看着蛮子,说:“难道,你是说那分地和承包的事都不可靠?”蛮子摇摇头,说:“那分地和承包地是真的,可那不用交公粮不怎么可靠!”虎妮儿松开蛮子双肩,说:“难道!那二牛还敢撒谎?有必要吗你说?”蛮子摇摇头举棋不定地,:“那也没准,就凭那二牛敢私自上城里去做小买卖,我看他能做得出来。”虎妮儿则是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呢!先想法吃饱吃好再说!”蛮子看看虎妮儿,忧心忡忡地说:“你们女人啊,懂什么?就知道吃!”虎妮儿听了怒形于色,凑到蛮子跟前怒目而视地说:“看看你那酸样,你以为就你上过几年私塾啊?我也上过,我也就是个女人我爹不让我继续上,要不你蛮子就那几个字在我这儿算老几?”蛮子听了心想:“不好,若惹急了这只母老虎可没自己好受的还是算了吧!不跟她再争了!”想到这儿蛮子拉拉虎妮儿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了老婆,你说咱俩口子还争论不休地即使分出胜负,你说那有意思吗?”虎妮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蛮子:“你能怨我吗?别和我套近乎,把手松开!”蛮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是,我错了老婆!”听了这句话虎妮儿这才眉开眼笑,说:“这么,就对了!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跟我争论不休。我一个女人家,你就让着我点儿,那你还能小了?”虎妮儿下炕倒了杯水递给蛮子,笑逐颜开地说:“那当家的你说咋办?”蛮了迟疑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说:“老婆,我看那包地事儿咱为了慎重起见,我看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你说行吗?”虎妮儿点点头儿,说:“嗨,在这个家你是当家的。我是女人夫唱妇随吗?全听你的!”蛮子诧异地看着虎妮儿:“老婆,你这一阵疯一阵痴的,让我如何是好?”虎妮儿抛个眉眼,说:“对你好还不行?天天拧你耳朵你才受用啊!”蛮子慌忙摆摆手,说:“不,不!我可受不了!你太狠了。”虎妮儿笑着说:“得了!那分地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蛮子下了炕到院子里察看一翻没什么异常回到屋里,虎妮儿疑惑不解地问:“蛮子,你干什么去着?”蛮子神秘地招招手说:“没什么!老婆,你附耳过来……”   再说这老蔫看着老婆,兴高采烈地哼了几声黄梅小调。翠姑见老蔫这个样子也乐了,点点头说:“我说当家的,也就是说咱从这以后再不用过着饥饱不定的日子了是吗?”老蔫信心百倍地点点头:“那是,以后再也不用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了。”翠姑,坐在炕上双肘放在饭桌上,两手托着腮。看着自己的男人高兴的样子,心想着:“以后有了钱给姑娘做件最好看的花棉袄,自己和男人也换换行头。先买点儿肉,而且要多买点儿吃顿一个肉丸的白面饺子,再……”突然老蔫打断了翠姑的思绪,老蔫看着翠姑神思恍惚,目光呆滞的样子,说::“老婆,你在想什么呢?”翠姑淡淡一笑,说:”我是在想等以后咱有了钱先干些什么?”老蔫心存疑虑说:“老婆,那都是以后的事,你说这天大的好事来的这样突然。难道真会一帆风顺?” 第十二章 忧心忡忡   三天以后的早晨,二牛草草地吃过早饭心急如焚地来到老蔫家。进了院子就喊:“翠姑嫂子,老蔫大哥在家吗?”翠姑还没出屋就听那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哎!是二牛兄弟吗?”二牛回应着,说:“老蔫大哥在家吗?”说着翠姑满面春风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就听老蔫憨厚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趿拉着鞋边走边说:“在家,在家!二牛书记快来。”   二牛进了屋摘下帽子,翠姑眉开眼笑地说:“二牛兄弟,很少来我家。今天是有急事吧!”二牛点点头。老蔫递过烟袋,说:“二牛,坐!先来两口?”、二牛心急火燎地摆摆手,说:“不了大哥,咱就开门见山地说,那地都统计好了吗?这眼看还有一个月就惊蛰了!”老蔫听了慢条斯理地把烟点着递给二牛,二牛看老蔫那沉稳劲就知道老蔫早以心有成竹。总算放下心来,从二牛手中接过烟袋锅抽了两口。点点头,说:“看你这样子,老哥,你是都办好了!”老蔫早已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地说:“书记说得对,你看!都在这儿。”二牛拿过账单看看,说:“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二牛还回烟袋锅,戴上帽子站起身来满意地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我还得去蛮子家那看看去!”翠姑急忙说:“二牛兄弟,你也不常来再坐会儿呗?”二牛摆摆手,说:“谢了!”二牛出了院子。   二牛离开老蔫家直奔蛮子家。边走边想:“这蛮子贼眉鼠眼的满脑子都是坏水儿,不知他办得怎么样了。”在这个小山村要说最富有的那就是蛮子了,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事儿没有十全十美的,可惜呀!就是到现在虎妮儿也没给蛮子生个一男半女的。二牛推开那两扇带福字的门,喊道:“蛮子在家吗?”蛮子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猜想肯定是二牛来了。蛮子放下碗筷儿指着虎妮儿,说:“你去,看看是二牛来了吧!”虎妮儿嘴里正含着一口粥还没住下咽,听蛮子让自己去,他耍大男子主义。这下可不干了“阿嚏!”虎妮儿故意打了个喷嚏,喷了蛮子一脸。虎妮儿瞪着蛮子说:“你去!”蛮子是敢怒不敢言啊!只好用衣袖擦擦脸,二话没说下了炕边穿鞋边答应着迎了出去。蛮子推开堂屋门,说:“是二牛书记呀?来,来!里屋坐。”二牛看蛮子衣衫不整眼角和衣领上还粘着几粒玉米渣,忍不住开怀大笑,边笑边说:“蛮子,你可真行啊!连眉毛、衣领都是饭渣,我看你是在偷馋吧!那虎妮儿嫂子没在家?”蛮子听了低头看看,可不是衣领上还有饭渣,立刻脸红脖子粗地朝二牛皮笑肉不笑地:“嘻嘻!这大清早地让兄弟见笑了。你嫂子她在家这正在吃饭呢,觉得天冷没上她出来迎你,你别往心里去啊!”二牛摆摆手,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一起共事,我能是那鼠肚鸡肠地人吗?”蛮子擦擦衣领上的饭渣子,神色慌张的提高嗓门儿朝屋里喊了一声:“妮儿啊,二牛兄弟来了。快快出来迎啊!”蛮子心怀鬼胎地转了几下眼珠,说:“二牛兄弟真不好意思,你嫂子衣衫还没整理好呢!来,先抽口!”二牛心想:“现在都快八点了,都吃上饭了,怎么地?衣服还没穿好不会吧!是不是这蛮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二牛笑着接过烟,说:“可不是吗?这大冷的天儿谁愿意早起啊!行,我先来两口。不过呢,刚才在老蔫家也抽过了!”蛮子听了咂咂嘴,引以为荣地凑到二牛耳边小声说:“兄弟,这也就是你啊!别人我才不给他抽这个呢!”二牛试抽了一口,点点头说:“蛮子哥,这烟是不赖哎!”蛮子胁肩谄笑地说:“这个可是新品种啊!”二牛好奇地说:“蛮子哥,你是从哪弄来的?”蛮子诡秘地笑笑,说:“这是我远方的亲戚给带来的!”二牛和蛮子正聊着,这时虎妮儿一手撸着自己的辫子,嘴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还没来的急咽含糊不清地说:“二,二牛兄弟,来了!快屋里坐。”二牛低下头装做没看见,说:这天儿,也真够冷的!”二牛挑门帘进了屋漫不经心地环视四周看见蛮子家的饭桌不没抄呢,那桌子上除碗筷还有几片好像是油饼渣类似的东西。虎妮儿看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二牛回头看看蛮子,蛮子的脸色苍白,往后一退,语无伦次地说:“妮儿!看看你,这是怎么说的,快给二牛倒烟。”虎妮儿听了急忙回应,说:“哎,哎!倒烟。”蛮子这话刚说出去就觉得不对,挠挠头说:“看我记性,不是倒烟,是倒水!”虎妮儿也是惊慌失措,胡乱地回应着:“是,是,倒水。”虎妮儿上前来到桌子前伸手迅速地把饼渣往嘴里塞,用胳膊肘擦擦桌子,差一点儿没把碗筷碰掉地上。蛮子厉声说:“看你这老娘们儿干事儿总是慌慌张张地,什么事也干不了,去,我来!”二牛看着蛮子两口子像演双簧似的,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想想都这么长时间了,这眼下就要分地了,地都归个人了,也没有必要去追究了。哎,还是让这件事从此销声匿迹吧!”想这儿,二牛笑着说:“瞧,你们两口子这演得是哪出戏啊!”蛮子张口结舌地指指虎妮说:“是她,她,哎!没办法!”二牛摘下帽摆摆手,说:“行了,我说完就走!”虎妮儿听了转过身来,不知所错地说:“哎,二牛兄弟这是怎么说!刚来就走。”蛮子瞪着虎妮儿刚要埋怨,二牛看看蛮子那表情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好不自然。二牛见状说:“那咱就单刀直入地直说了。”蛮子提心吊胆地想:“莫非这二牛又想起那件事,这老娘们就是坏事!让她把桌子都收拾干净,这二牛可不是老蔫,那可不是省油灯!”蛮子是目不见睫心里七上八下。二牛看蛮子那个表情心里好笑,说:“蛮子,你那个小队的人都统计好了吗?这眼下就要分地了上面催得紧!”蛮子一听悬着心算是落了地,那虎妮儿听了一屁股坐在炕上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妈呀!就这事,可吓死我了!”拍拍自己的胸口。蛮子往板柜上一靠,松了口气说:“就这事儿?”二牛目不窥园地盯着蛮子说:“对呀!就这事儿!难道你还没有统计完?”蛮子扬起头信心百倍地提高嗓门儿,说:“嗨,我办事儿你放心!这点儿事早就办好了,不但我办好了那几个小队也办好了,我们是一块办的。”二牛了听喜出望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好,那我就通知大家,明天分地!”二牛说完戴上帽子,说:“那行了,我走了。你们忙你们的!”二牛转身出了屋,虎妮儿也送了出来边往走边假情假意地说:“二牛兄弟,你慢点儿,有空来啊!”二牛也回应着,前脚刚迈出大门坎。就听虎妮骂蛮子:“我看你这老东西敢在老娘头上拉屎,还骂起我来了!”再听那蛮子求饶道:“哎哟!老婆,你轻点儿行吗?我这耳朵让你拧得快掉了!”虎妮儿恨恨地说:“走,进屋去!你老东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强!”二牛听了摇摇头边走边笑。   清晨的小山村显得是格外宁静,村广播站响起了清脆高昂的声音:“村民同志们,村民同志们!饭后请都去村队部广场。根据上级指示今天把村里所有的地都分到各人,每人具体分多少到队部再宣布。”广播刚过了十分钟,队部的会场里已经是摩肩接踵了,老老少少黑压压一片。二牛站在台上看着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一条条哀毁骨立地身躯,衣衫褴褛的村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二牛拿过话筒声音洪亮地喊道:“各位父老,根据上级指示,今天咱都有自己地土地了!今天每个人都要得到自己应得到土地……!”这话二牛还没说完,下面就响起了热烈地掌声。这掌声在这山谷中却是经久不息。有的掩面痛哭,有的相互抱头大哭,有的仰面长叹,那场景真是荡气回肠!二牛热泪盈眶地摆摆手,说:“乡亲们!静静,静静!”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二牛点点头说:“乡亲们,从今天开始咱们农民的苦日子算熬到头了!以后不用过那种饥寒交迫的日子了!咱们自己是地的主人了,每个人不但可分到一亩二分地,愿意承包的还可以承包。不过呢,这承包地是按国家规定收取租金。咱们呀先分地,等会儿让会计老蔫把各家都得多少地念一下……”话音还没落不知是谁在下喊了一声:“毛主席万岁!”台下立刻又响起了热烈地掌声。   老蔫按照已拟好的名单,开始唱单当老蔫念到:“蛮子,两口人,分得两亩四分地……!”话音未落,在台下有个像是被蚂蜂蛰屁股似的,高喊一声:“停,停,不对!”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他脸上。二牛顺声看去原来是他…… 第十三章 让支书犯愁的事   这地的事儿总算可以放下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但还有一件事让二牛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天,二牛家的鸡刚叫了一遍。二牛起身摸着黑穿上衣服。春妮翻了个身,二牛的衣角正好碰了春妮的脸,春妮被惊醒了。春妮打开灯,看见二牛正在穿衣服。迷迷瞪瞪地揉揉眼睛吃惊地问:“他爹!你这是咋的了?梦游啊?”二牛回手给春妮掩掩被,说:“儿子他娘,没什么!你放心吧!我睡不熟,到队部转转。”春妮听了无可奈何地说:“真是的,这大队也不用值班了。我看你是适应不了这舒适的日子!行,那你去吧!快点儿回来,大半夜的,真是!”二牛在几声埋怨中出了屋子。   二牛伸伸腰抬头看看天空,那浩瀚无际的夜空,布满了闪闪星斗。那颗闪亮的北极星,似乎在给自己点着永不熄灭的灯。二牛看看周围夜阑人静,推着自家的单轮车拿着锹和镐来到队部。以往这里每当自己值班的时侯几乎是夜不闭灯,自己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仓库的粮食不能少。而现在这里万籁俱寂简直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二牛放下锹镐抖擞精神把那几间废弃的库房打开,从墙角拿起那盏废弃的煤油灯。二牛吹了吹灯上包裹地尘埃,掏出火柴点上灯开始清理里面的垃圾。二牛伛着腰推着满满的垃圾,脑海里却萦绕着孩子们的欢天喜地的样子。一会儿的工夫二牛已是汗流浃背,他拿出自己引以为荣的翡翠烟袋锅装满烟抽了起来。眼前浮现:“孩子们那一副副骨瘦如柴的身躯,稚嫩的面孔,纯真无邪的眼睛,散发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一定要让孩子们让学,让最好的学,有了知识再也不用过饥寒交迫日子。”想到这儿二牛感到那种使命不能让自己再休息了。   二牛在不知不觉听过第三遍的鸡叫,二牛看看东方出现了鱼肚儿白。早已精疲力尽的二牛直直腰彳亍地往回走。   早饭刚过。突然大队的广播站又响了起来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山村的村民们,请注意!咱村的每一位村民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在自己的土上种下自己的种子。这是能填饱肚子的种子,这是摆脱啼饥号寒的种子,这是可以让我们丰衣足食的种子,这是希望的种子!我希望大伙儿珍惜每一粒,种出我们的美好前景!”这是自从有了这个小山村以来第一次的动员广播,它饱含着希望,展望着未来。   二牛和春妮种完了自己家的地往回走。二牛心事重重没和春妮说一句话,春妮抱着孩子看见二牛一路低着头默不作声。春妮看出二牛有心事,便问:“他爹,你怎么了?”二牛抬起头看了看儿子对春妮说:“没事,回家吧!”   “看你那愁眉不展的样子,还说没事!你那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翠英嫂子?”春妮看透了二牛的心事。   二牛点点头,说:“他娘,你带着儿子先回去!我去帮帮翠英嫂子。”   “行,你去吧!去帮帮翠英嫂子,瞧那翠英嫂子多可怜!”春妮看着二牛同情地说。   二牛来到翠英的地头,看见柱子在前拉着犁。急忙上前说:“嫂子,别着急我来帮你!看,把孩子都累成了这样!”   “书记,看你还惦记着我们娘俩!你累了一天了,我们这儿赶天黑之前也能种完。”翠英让儿子停了下来,自己抬手用衣袖擦擦汗水对二牛笑笑说。   “叔,你快回吧!您也忙了一天了,也够累了,我和我娘能行!”柱子喘着粗气对二牛说。   二牛走到柱子跟前,摸摸柱子的头,说:“这孩子,自从上了学,就是懂事多了!还是让咱娃子上学好啊!好走出这大山!”   “嫂子,我看你还是让孩子回去吧!复习复习功课,明天上学去吧!这地我来帮你种。”二牛诚恳地说。   蛮子在天黑之前又再地里转了一圈。回到家气呼呼地坐在炕上生闷气。虎妮儿看见蛮子板着脸喘着粗气,撇撇嘴说:“呦呦!看你那愁眉苦脸样子,跟谁欠了你钱似的!你给谁脸色看呢?”蛮子没有理虎妮儿。   “看看你,也就这点儿出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闷闷不乐啊!”虎妮儿又问了一句。   “老娘们儿,你懂啥?”蛮子看看虎妮儿没好气地说。   “我看你是不是肉皮子痒痒了?要不要我给你舒舒皮子?”虎妮儿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说。   “得了,你自个儿看看你那个样子!跟母老虎有什么区别!看人家春妮多温柔贤惠!”蛮子站起来指着虎妮儿说。   “我靠儿!你还说我,看你那一无是处地样,你有什么理由来指责我?你看那二牛办事多沉稳老道!人家是书记,你呢?只一个小队长,牛什么牛?”虎妮儿骂道。   “行,我不想和你吵!我想安静会儿,这总该可以吧!”蛮子觉得还是退一步为好,必竟是自己的女人,何必呢!于是强作笑脸。   虎妮儿看蛮子那股凶神恶煞的样子突然消失了,自己也心平气和地说:“蛮子,有闹心的事别在心里装着!和我说说,没准我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呢?你可不能门缝里看人,瞧不起我们女人!你看那穆桂英,不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好!好!我看你那几年私塾没白上,可以和高小文化不不相上下。”蛮子看着老婆也文绉绉的心里觉得好笑。   蛮子抽了口烟,说:“你说二牛为什么一呼百应?那些人是不是傻呀!”   虎妮儿不解其意,目不窥园地盯着蛮子。蛮子看虎妮儿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唉声叹气说:“哎!刚才我又去地里转了一圈,看见咱村所有能种地,都已种得差不多了,那种地的场面,真可谓热火朝天!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   虎妮儿听了笑逐颜开地说:“我说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我认为你是多余的,你嫉妒有什么用?既然已经地都种完了,你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嗨!这咱都不说。你说二牛自己那块地刚种完,他又去帮翠英种地,让你说他是不是在装腔作势故意给人看的,好提升自己在大伙心中的地位,让他这书记的宝坐稳稳的!”说到这儿蛮子又皱起眉头。   “当家的!你能不能省点儿心思?别那么老操心好不好,既然你拿不准当前的形式,你也没权力去干涉别人。你就先看看再说吧!”虎妮儿劝解说。   过了些时日。这天,二歪子突然来找蛮子。蛮子正在家听着收音机哼着小调在炕上嗑瓜子好不自在。二歪子一进屋看见蛮子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那个悠闲自得人样子,心急火燎地说:“哥呀!不,不好了!”蛮子被这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是二歪子。不紧不慢地说:“歪子!来坐。看你那样像是被狼撵了似的,心急似火的是地震了还是发水了。”二歪子摇摇头,说:“嗨,都不是!”蛮了更是一头雾水。歪子看蛮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上前拉着蛮子的手说:“哥,你快跟我走,看看去吧!各家各户的玉米苗都长了虫子了,有的苗叶都快被吃光了!”蛮子听了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说:“嗨,就这点儿事!看你那针扎火燎的。那二牛傻呀!打点儿药不就行了吗?”二歪子无可奈何说:“哥,你还是不信!那药前两天就打了,可没有效果啊!二牛和乡亲们正地里犯愁呢!”蛮子听二歪子说完,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吃惊地问:“那虫子是不是蝗虫?”二歪子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是!就那绿虫子不知怎么的打药也不管用,你说该如何是好?”蛮子目瞪口呆,关掉收音机说:“走!咱看看去。”说着大步流星地出了自己家的院子,二歪子也跟在蛮身后。蛮子边走边想:“这是什么虫子?这虫子要是治不住,那人祸还没来,天灾反到捷足先登。我这点儿小心思先不说,这几百口人可咋活啊!除了我和二歪子其余可都是签了合同的,那大红的手印在上面……”蛮子不敢再想下去了。   种完地之后,二牛也没和老婆说自己偷偷进了城。二牛这回不是卖筐,而是把这两年所积攒的钱全都拿了出来,准备到城里买一批木材。他早就打听好在这个成里有个木材市,他急匆匆地怕让老婆看见,天没亮就到了木材市。订好木材让商家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他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早饭之前就回到了家。这天,他和往常一样鸡刚叫第一遍就起床关好门来到队部。不一会儿,他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他想:“这些日子自己夜以继日地干,终于可以歇歇了,他拿出烟袋锅抽起烟来。看着给孩子们做好桌椅,眼前浮现出:那群兴高采烈的孩子,耳边响起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的欢歌笑语,心里是美滋滋的。”他看着自己成果觉得心满意足。这时鸡刚刚叫了第三遍,二牛想起那喜人的玉米苗不知又长了多少。来到玉米地他蹲在地里借着月光看那禾苗,他一看立刻傻了不知所措。看见那禾苗大多数只剩下两三片叶子,更有甚者,只剩下光秃秃的干儿,上面爬满了虫子。另二牛疑惑不解的是:他前几天从镇上领来防虫的药大伙都喷上了,这还是他亲自盯着喷的,可为什么就没管用呢?让二牛惴惴不安……    第十四 章 丰收的前夕   蛮子边走边想:“我看,这是遇上天灾了!我看你二牛怎么办?这虫子要是治不了,这饿肚子不说,那大伙儿公粮交不上,租金更是没指望!”想到这儿,蛮子为二牛捏了一把汗。   “哥,你等等我!你走的那么快!我跟不上你!”二歪子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蛮子。   “快点!就你那样,你永远也跟不上溜儿,连腿儿都伸不开!”蛮子气得回头骂了一句。   “哥!看你这个人啊!可别当着矬子说短话埋汰人!我腿是有毛病,我承认行不!”二歪子听蛮子在寒掺自己,心中有些不悦。   “得!我现在心急如焚,哪功夫跟你拌嘴?我担心我那块地的禾苗是不是也长了虫子!”蛮子回头说。   “去!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二歪子回敬了一句。   蛮子也没再理他健步如飞地直奔自己的地。   蛮子来到自己那块地蹲下,仔细瞧瞧,没有二歪子说的那么邪乎。他从地头走到地尾,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翻,没那么多虫子,心中暗想:“自己没有用二牛的药就对了,看来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要不也得和他们一样。”   这时二歪子赶到,看见蛮子背着手在自己地里那洋洋的样子。心里疑惑不解,心中暗想:“难道,蛮子的禾苗没事?不然的话,他怎么一点捉急上火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令人费解!”想到这儿,二歪子朝蛮子问道。””   “哥,咋样?”   蛮子看看歪子,有些得意忘形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歪子!你以后跟你哥学着点儿啊!你呀,哥都不好意思说你,你就是油梭子发白!歪子,服吗?”   二歪子听蛮子这样说,断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蹲下来仔仔细细地查看禾苗的每一片叶子。说来也怪,蛮子的这片地的禾苗,根本没虫子。不但他的禾苗没有虫子,就连挨着他的地,别人的禾苗也很少有虫子,再仔细瞧瞧:蛮子的禾苗根部还有死去的虫子,低头闻闻禾苗有一股刺鼻的怪味。二歪子看着蛮子的禾苗挠挠头,如在云里雾中,不知道蛮子的禾苗喷的是什么药。二歪子站起身问道。   “哥,你的禾苗喷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就没有虫子呢?而且绿油油的茎粗叶绿多喜人啊!”   听了这话,蛮子心里更美,忘乎所以地说:“问什么问!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去二牛那儿看看。”   二歪子听了用眼角看看蛮子心里说:“看你那高傲自得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你的禾苗没虫子吗?至于这么傲慢!”我二歪子不是跟二牛合不来,我也会对你敬而远之的!可又想想,也只好忍气吞声!”想到这儿,二歪子没说什么尾随在蛮子身后。   蛮子和二歪子急匆匆来二牛这儿。看到二牛身边十几人都围着二牛,像在看演杂技似的把二牛围在当中,对二牛指手画脚,好像是在埋怨着什么。蛮子来到人群外,二歪子在前头扒拉着众人:“喂!让让!让让!蛮子队长来了!”众人听见蛮子来了,大家都“呼啦!”往两旁一闪,让出一条路。二牛看看是蛮子来了刚要说话,蛮子抢先说:“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你看看!这就是书记从镇上领来的,所谓防虫好药,这禾苗就剩下茎了!这下我们挨饿放在一边,那租金可怎么办啊?可把我们害苦了!你二牛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否则我就不活了!”就这一句话可不要紧就像捅了马蜂窝,众人的手都指向二牛,就连蛮子身旁的二歪子也跟着随声附和指着二牛。蛮子看见二歪子也来火上浇油,立刻来了气,转头骂道:“我靠儿,你二歪子也矮子看戏捣什么乱?”二歪子被蛮了这顿拍,耷拉脑袋无言以对在一旁生闷气。   蛮子看大伙你一句他一句地指责二牛,又看看二牛那窘样儿蛮子心想:“咱们必定一同共事,现在他在难处,我得帮他一把!”蛮子举起双手对大伙说。   “大伙,都静静!静静!听我蛮子说两句!”   马上周围鸦雀无声,众人停止了议论。蛮子大声说:“大家听我说,你们的心情二牛和我都理解,可是既然事情出了!咱们就不要再指责二牛了!”蛮子的话音未落,人群又骚动起来。有人说:“蛮子,你的禾苗没被虫子吃吗?你奴颜婢膝的装什么好人?我就看不惯像你这种人!”蛮子转身看看是老蔫儿。蛮子立刻怒火中烧,瞪着老蔫儿说:“老哥,咱们哥儿几个大队干部就你岁数大,何必出口伤人呢?”老蔫儿听了蛮子话顿时脸红脖子粗羞愧难当低头默不作声。   蛮子向大伙摆摆手,说:“我呢有话跟书记讲,我讲完了大家在讲好吗?”蛮子说完大家又安静下来。二牛看平时跟自己较劲的蛮子,今天却为自己解围,心存感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蛮子。蛮子向二牛点点头,说:“书记兄弟!哥不揣冒昧地问问你行吗?”二牛点点头带着哭腔说。   “哥!都到了这个时侯,你有什么事,就问吧!我都急死了!”   “兄弟,你这药是从镇上农药站拿的吗?”蛮子问道。   二牛点点头,说:“是啊!没错!这还是余书记给我开的介绍信呢!”二牛大感意外看着蛮子,说:“哥,我记得你那药也是从我这拿的,你那禾苗怎么就没事呢?”   蛮子听二牛这么说,背起手洋洋得意地说:“哼!你哥我是谁,孔明在世!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总是阴雨连天,那不长虫子才怪呢!你说就你那点儿药,被雨水一浇,那还有什么作用?所以我又去了药站,给那药站管事的送了点儿这个!”蛮子用右手做出数钱的样子,又说:“这个,你该明白吧!礼,不多就两合烟三毛钱。问问了他,他对我神秘的一笑,说我来对了。二话没说又给了一包叫什么‘六六粉’的药,让我用炉灰按比例拌好,然后撒在玉米心上就没事了。我当时我也有些半信半疑,但也按他说的做了,结果呢,刚才我看了我的禾苗不但没事,反而粗壮喜人。这我才深信不疑他所说的是真的,我感觉我的那点儿礼也没白送。我知道这些虫子肯定让你如坐针毡,所以急急忙忙过来告诉你赶紧去买药,救苗如救火呀!兄弟快去吧!”大伙听禾苗有救了个个都喜出望外。二牛听了紧锁眉头低头不语,蛮子听二牛没有出声,急了,问道:“咋样?我的大书记!”二牛拿出烟袋锅装上烟狠命地抽了几口说。   “蛮子哥,你别忘了我是党员!是宣过誓的!让大伙儿说,这种事我能办吗?”   在场的群众屏息凝神,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二牛,不知如何是好。蛮子听二牛这么说,立刻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对二牛说:“我的大书记,就算是为了大家,为了这几百口子人,你放放架子!只要你点个头,我让二歪子去!这儿禾苗都这样了,再不治全得毁了!我还告诉你,那药站管事的就是余书记的亲戚,现在可是八十年代了!醒醒吧!你呀!”二牛听了蛮子的话,叹了口气跺跺脚说。   “行!不过呢,出了问题大家可要为我做证啊!”   大伙点点头没有说话,二牛又说:“我看这个事还是别让二歪子去了,你看他能办……”二牛的话还没说完,蛮子就打断二牛的话说。   “书记,你是我们的当家人都听你的!”   大伙听了也跟着说:“书记,你说吧,让谁去?”二牛回头看看老蔫,说:“哥!这事,还得你走一趟吧!你经验丰富,办事老道,这几百口人的命,可都在你手心里攥着呢?”老蔫点点说。   “书记,大伙儿,都放心吧!我快去快回。”   二牛回到家。看见老婆春妮正在屋里来回踱步,焦急地朝窗外望着,儿子在炕上睡觉。春妮见二牛进了屋,急忙上前说:“他爹,禾苗咋样?”二牛把事情的原由跟春妮说了一遍。春妮阴沉着脸看着二牛,说:“他……爹!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活跃一点儿,这几百口子人全靠你吃饭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大伙儿着想吧!”二牛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是党员,我不能违反原则!”春妮听了立刻紧锁双眉,不屑一顾地说:“他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你那臭架子,这可是几百口子人的命啊!你可得三思而后行!不要爱鹤失众呀!你说如果那样,你的这个书记当得不有意义吗?要我看你听蛮子的就对了,千万不要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何况你和蛮子都是大队干部!”   二牛听老婆这么苦口婆心的解释,如拨云见日心情豁然开朗,点点头:“好,这次就听你的!可下不为例。”春妮听二牛这么说,笑笑说:“行,你在家休息会儿,我去洗衣服。”二牛急不可待,那有心思休息,不时的出来看看太阳。   再说那老蔫受大伙的嘱托二牛的叮咛,连家也没回马不停蹄地来到镇上的药站。按蛮子的指引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那个人。老蔫上前把二牛写的条和镇上余书记那张介绍信递给那个管事的,见那个人瘦瘦的脸、高鼻梁、浓眉大眼、尖嘴猴腮的,带着一副高度眼镜,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高高的个子面黄肌瘦,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刁钻古怪。那个人坐在后台接过信看看,连身都没欠,只是把眼往上挑错过眼镜看看老蔫,把信往前一推放到老蔫的眼下。又掏出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张开那公鸭嗓儿,慢条斯理地说:“那防虫的药你们村书记领过了,不能重领!我这儿还有登记呢!你看看!”老蔫瞄瞄那本小册子,又回头看看四周无人,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个用手帕裹着的包,恭恭敬敬地往前一递。那个人摘下眼镜打开包看看,立刻变得和颜悦色。微笑着把包收好,说:“怎么的?先取走的那些药不够啊!”停了会儿,又愁容满面,有些为难地说:“这儿不光是你们村,各镇的药量都一样,这个例,不好开啊!”   老蔫听了大事不好,还好听了蛮子的话留了一手。老蔫摆出一副奴颜媚骨的样子,又掏出个大一点儿包,说:“领导,这个是三合儿,你看是不是通容通容!我村那几百口子人还等着呢!要不我们全都得饿死……”那个人听见还三合儿,没等老蔫说完,眉开眼笑地迅速摘下眼镜,以快如闪电速度从老蔫手中抢过包,奸笑着说:“拿来吧你!”老蔫被这个人突如其来的表现给吓呆了。那个人打开包看看了喜笑颜开地说:“早这样,不就完了吗!来,跟我取‘六六粉’来!”老蔫心里暗骂。 第十五章 奇思妙想   经过那次禾苗风波后,二牛除了每天一如既往地到大队修建学校,早晚都到地里查看禾苗的长势不敢掉以轻心。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到了玉米含浆的时侯。看着那籽粒饱满又大又粗的玉米棒子,着是惹人喜爱,觉得这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村里每个人神清气爽,昂首挺胸,脸上掩饰不住那喜悦的心情。可是偏偏有些人却是垂头丧气天天在家喝闷酒。   二歪子看着地里玉米棒又粗又大长势喜人,看看别人都包了几亩地,今年长势好还可以卖些钱。可自己就分得那一亩二分地,只能填饱肚子。到现在自己还是光棍儿一条,什么时侯才能成家取个漂亮媳妇?二歪子觉得自己渺无希望。突然二歪子眼前一亮,计上心来,心想:“何不报复一回蛮子!谁让他在众人面前埋汰我。但也要深思熟虑,必须做到天衣无缝。”想到这儿,二歪子脸上露出奸笑。   “春妮在家没?快,快出来!看看你家二牛,做得是什么事啊!缺德不?”   这个时侯正是午饭后,说来也巧二牛上午去镇上汇报工作没回来。春妮正在屋里睡午觉,听见有人叫自己,急匆匆地从屋里出来。看见是虎妮儿,春妮笑容满面地说。   “呦!是虎妮儿嫂子。快,快,屋里坐!”   “这坐,到不用了!春妮,你说咱姐俩的关系怎么样?”虎妮儿怒气冲天满脸的不高兴,质问春妮。   “呦!嫂子这是咋说的,咱俩的关系如同亲姐妹,你对我,是没得说!怎么?嫂子今天这么大火气!”春妮不知所措,看着虎妮儿。   “我去!看看你装得到挺像!跟一无所知,没事儿人似的!”虎妮儿那满脸横肉动了动,撇撇嘴。   “嗨!嫂子,你弟妹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啊!”春妮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说。   “哼!我知道你是没坏心,安分守己,可你敢保证你家二牛他没有祸害于人吗?”虎妮儿绷着脸勃然大怒,指着春妮说。   “嫂子!咋会事?我稀里糊涂的,你把事情原由说清楚,行吗?可别冤枉人啊!”春妮紧锁眉头,不知所云。   “去!我还能冤枉你家二牛不成,让他出来!别贼头贼脑地藏着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跟他当面罗对面鼓地对质一翻!我看他敢不承认!”虎妮双手叉腰咬着后槽牙怒目切齿。   春妮看虎妮儿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和颜悦色说:“嫂子!今儿你来真不巧,我家二牛大清早地就去镇上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去镇上了!我看是又祸害人去了吧!还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   “嫂子!你可别血口喷人乱说,我家二牛一向老实本分,一心为大家,这可是大家公认的!”春妮据理力争,严肃地说。   “我去!我血口喷人?你看看你家大门口旁,那只玉米皮是怎么来的?还是新掰的呢!难道,这也是血口喷人吗?”虎妮儿指着春妮家大门口,怒目横眉地说。   春妮走到大门口看看,可不是,门口旁果然有只青玉米皮。春妮捡起看看,还是新掰的呢!春妮心生疑团,心想:“自己从种完地后一直没去过地里,地里的活全是二牛干,可这只玉米皮是怎么来呢?难道!有人栽赃陷害?”想到这儿春妮平心静气地说。   “嫂子!就凭这只玉米皮,就说是我家二牛干的!我看是不是荒唐可笑?再说我今天上午我去娘家饭后才回来的,这只玉米皮是新掰的,让你说这可能吗?是不是馿唇对不上马嘴?”   虎妮儿冷笑了两声,说:“我去!我哪有工夫去揭你家锅?人家都说做贼心虚,我看你比我还横呢!走着瞧!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虎妮儿怒气冲冲地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自说自话:“看这春妮不像装的,我家地里那棵折断玉米秸,怎么会到二牛家地里呢?还有春妮说她没做饭在娘家吃的,二牛家那只玉米皮是从哪来的呢?”   天,刚刚日落西山,二牛就从镇上回来。   挑门帘进屋,春妮见自己回来头都不抬,低头不语坐在炕上生闷气。二牛放下包儿走到春妮跟前,说:“媳妇,谁招你惹你?坐着默不作声地生闷气!”   春妮气呼呼地把事情的原由跟二牛说了一遍。二牛听了笑着说:“嗨!像她们那种人就是无事生非,没有必要跟她生气,咱脚正不怕鞋歪,何必跟她生气呢?你放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侯!”春妮听二牛这样说,长出了口气。   第二天。虎妮儿没跟蛮子商量,神不知鬼不觉,藏在邻家的地里,窥视着自己家玉米的动静。临近中午,,虎妮儿饥渴难耐,正想回家吃饭。突然听见玉米叶“哗啦!哗啦!”地响,虎妮儿屏气敛息定睛看去:只见二歪子东张西望,蹑足潜踪地往自己家地这边靠。突然二歪子喊了一声:“谁?”他这一喊把虎妮儿吓得差点儿没趴下,自己要不是蹲着非露馅儿不可!原来这二歪子满脑子的鬼主意,歪子心想:“先来个投石问路,看看周围有人没,自己一定要做到白璧无瑕,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才可全身而退。”歪子喊了一声看看周围没有动静,这才伸手去掰早就看好的,那个又粗又籽粒饱满的玉米棒。他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虎妮儿看歪子伸手要掰自己家的玉米棒子,瞬间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怒火,悄无声息地来到歪子身后。这歪子正在暗自得意认为自己做得浑然天成,歪子得意忘形地用力一掰,“咔嚓!”那个玉米棒就落在歪子手中。歪子看着手中的玉米棒子掂掂,沾沾自喜。虎妮儿“啪!地朝歪子的屁股就是一棍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兔崽子!原来偷玉米的贼是你,害得我冤枉二牛,看不打死你才怪呢!”   “哎哟!我的屁股!”歪子痛得大叫。转身看见是虎妮儿,歪子吓得目瞪口呆。歪子赶忙作揖求饶。   “嫂子!原来是你!你怎么会从天而降?”   “你这个白眼狼,亏蛮子还跟你喝酒!没想到,我们养虎为患,瞎了眼啊!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虎妮儿怒不可遏指着歪子骂道。虎妮儿越骂越来气,气冲牛斗,抬起棍子又朝歪子的屁股打去,边打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白眼狼,你看看你手中的玉米棒子,百身莫赎!我只有打你几下,已解我心头之恨!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无心肝的东西!”   “嫂子,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歪子跪地求饶,战战兢兢地说。   虎妮儿脸色铁青气呼呼地说:“走,见你蛮子哥解释去!”   虎妮儿揪着歪子的耳朵,拖着棍子往回走。一路上歪子不停地求饶,虎妮儿嘴里骂骂咧咧,怒容满面。前脚刚进大门,就喊到:“蛮子!你这个天杀的,你看看是谁偷了咱家的玉米!给我出来你!”   此时蛮子正在家里听戏,心情舒畅,摇头晃脑地跟着收音机哼着。心里想着:“这个婆娘,丢个玉米棒子真至于这么疯疯癫癫的!”心里正捉摸着,忽听老婆在外叫自己,赶紧跑了出来。   边跑边说:“老婆!咋的了?”到了院子,看见歪子被虎妮儿揪着耳朵站在院子。歪子痛得是呲牙咧嘴,嗷嗷直叫,脸都变了型。看到这儿蛮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歪子,这是为啥?你怎么落在你嫂子手里了?看看你那个熊样,真是笑死人了!”   “哥!我冤啊!”歪子咧着嘴,歪着头,看着蛮子指着虎妮儿说。   虎妮儿怒目圆睁,揪着歪子的耳朵往上一提,大声吼道:“你冤什么冤?你说你手中的玉米棒是你摘的吗?”   歪子被虎妮儿这么一揪,痛得大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嫂子你轻点儿,这不是你耳朵吧?”   虎妮儿听了更是火冒三丈,怒骂道:“痛?我还得揍你呢!”还没等歪子辩解,虎妮撇嘴不可一世的样子对蛮子说。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哥们儿!你说,喝你的酒喝了多少瓶?喝出个狼崽子来了!”   蛮子听虎妮儿这么说,大吃一惊,伸着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叹不已,看着蛮子,说:“歪子,是你偷了我家玉米?真是你?”   “嗯!”歪子无可奈何地点点儿应了声。   歪子对虎妮儿说:“嫂子,你先放下我,听我解释!”   虎妮儿松开歪子,歪子摸摸耳朵哭丧着脸把事情原由说了一遍。   听歪子说完,蛮子气得是哑口无言。过了会儿,指着歪子嗤之以鼻地说:“好一个借刀杀人啊!居然杀到我头上来了!”   盛气凌人的虎妮对蛮子说:“这就是你交的好哥们,酒友!我看是狐朋狗友!什么东西?”   虎妮儿把蛮子骂得是脸红脖子粗,无言以对。蛮子朝歪子摆摆手,说:“得了!让你嫂子带着,找二牛认错去吧!要杀要剐,全凭他发落!就算把你送到公安局,我也没办法!” 第 十六章 喜事重重   二牛正在家和春妮聊天,忽听院子里有人叫。   “谁呀?”春妮看看二牛,答应着。二牛穿上鞋出了屋,来到院子里。看看是虎妮儿,身后还跟着二歪子。莫名其妙,不知何事。   “嫂子,你这是为何?那歪子怎么了?”二牛疑惑不解,看着虎妮儿问。   “二牛兄弟!昨天真对不起,是嫂子错怪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一般见识!”虎妮儿皮笑肉不笑地对二牛说。这时春妮也从屋里出来。   “春妮,你看!你看是这个兔崽子!这不,刚让我给逮住!”虎妮儿往歪子旁边一闪,一手揪着歪子的耳朵说。   还没等春妮说话,二牛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笑容可掬地摆摆手,说:“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这儿没什么!”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丰收的时侯。   看着大伙儿家家都兴高采烈收着那金色的玉米,二牛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大伙儿车水马龙似的往家运,展现出丰收的景象。看见二牛主动打招呼,二牛感到很欣慰。   很快到交公粮的时侯。各家各户都留足了口粮,还把交公粮剩下的卖给了国家,都拿着大把票子合不拢嘴,喜笑颜开。二牛看着大伙排着接踵摩肩的长队,兴高采烈表情,心里美滋滋的。只有一直想出人头地的蛮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天早上,大队突然响起了国歌。蛮子和虎妮儿正在吃早饭。虎妮儿放下筷子说。   “蛮子,这是咋会事儿?怎么响起了国歌?   “不知道啊!”蛮子也觉得奇怪,被老婆这么问也是张口结舌,不知道原因。   虎妮儿面沉似水,看着蛮子,说:“你说你!说起来也是大队干部,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你是算干什么的?”听老婆这么说蛮子脸上挂不住了,火冲顶梁,把碗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勃然大怒。   “老娘们儿,整天瞎寻思啥?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嗨,嗨!我看你是长本事了!自从卖了玉米钱,我都给你换了两身衣服了,看看你西装革履的还是这副德行!对我总是跟仇人似的,我哪点对不起你?”虎妮儿被蛮子气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人家都包地,就咱家没包。你看看!连那柱子他娘都买了‘红旗’自行车。还是加重的,多神气!再看看咱家除了这几身衣服,还有什么?”蛮子愁眉不展,没好气地说。   “看看你,还有理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些事能怨我吗?我管过啥?不都是听你的?”虎妮儿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媳妇泣不成声的样子,又气又好笑,真是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你说得对,怨我!行了吧!”蛮子走到虎妮儿跟前,为了讨虎妮儿欢心,故意装出奴颜媚骨的样子,双手扳着虎妮儿的双肩,柔声细语地说:“老婆!是我错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听了这些让人作呕的话,虎妮儿差点没吐了,捂着嘴破涕为笑。   蛮子看见虎妮儿笑了,看着虎妮儿说:“老婆!要不咱穿上新衣服到大队看看去,看看是不是哪个大官来了吧!”   “去!大官来了与你有什么关系?那二牛是村书记,哪能轮到你这个小队长!”虎妮儿这句话正好戳了蛮子心,差一点儿旧病复发骂虎妮儿,蛮子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一笑置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她去吧!”   “老婆,以后全听你的行吗?”蛮子卑躬屈膝,大献殷勤。,   虎妮儿得意洋洋,点点头说:“这么!才是我的好男人!以后啊,咱就跟着二牛走,没错!我给你找件新衣服,我也穿上我那件大花袄!还好咱刚吃过白面肉饺子,这要是上面的干部再表扬表扬你,那不是喜上加喜吗?”   “行啊!听你的!我以为是痴人说梦,想得美!”蛮子带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说。   “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看看去再说!”   虎妮儿和蛮子俩出了门。刚子走不远,正好遇见二歪子。没想到二歪子老远就看见是虎妮儿和蛮子俩口子,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走。蛮子心想:“这个混小子居然见我就跑!我看,跑了和尚还能跑出庙去?”   “蛮子哥!你和嫂子这是干啥去?这家伙儿穿得跟照结婚照似的!”二歪子觉得反正也躲不过去了,索性就停下来。   “歪子!你哥我啥时侯对不起你了?你喝了我多少酒?你心里最明的白!你说你不知道感恩,还埋汰我!”蛮子怒容满面瞪着歪子说。   “去!要不是你那点儿酒,我早就取上老婆了!”蛮子哭丧着脸说。   “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真至于的吗?不就是没包地吗?我也跟你一样也没包吗?蛮子不屑一顾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歪子。   “对!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才趟了浑水,没挣着钱!看看人家又买车子,又装修房子!再看看我,哎!”歪子怨气冲天,仰天长叹。   “我靠!我看你这身中山服也不赖吗?还戴着顶礼帽,这不挺有派头的吗?“蛮子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哼!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今天是咱村小学开学典礼日子,我要不是因为看典礼去,我这身行头能舍得穿吗?”歪子带着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啥?开学典礼?我怎么不知道!这二牛怎么没跟我说?”蛮子大惑不解地追问。   “详情?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二牛自己的钱修建的,你自己看看去就知道了!我可没工夫在这儿跟你扯!”歪子转身就走。   虎妮儿看歪子背影,不可一世地指着歪子说:”看看!看看!就那个走路总怨地不平的样子,怨天尤人,嘴里信口雌黄,满嘴喷粪!”   “行了!老婆别生他气了,像这种人要是生他的气,那就是自找不痛快!我看咱俩还是先看看究竟是咋回事?”蛮子劝道。   虎妮儿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就知道今天全村肯定是倾巢出动。虎妮儿看见翠英上前打招呼:“哟!翠英,嫂子。今天打扮得如花似玉跟大姑娘似的!这身衣服多喜庆!”蛮子也点点头。   “哟,是虎妮儿和蛮子啊!看你说的言过其实喽!这是托你家蛮子的福!要没那些药粉,还得过着债台高筑,饥寒交迫的日子!”翠英满面春风脸上写满了幸福。   蛮子听了笑逐颜开,不停地点着头。虎妮儿看蛮子那得意洋洋样子,脸都笑开了花,心里也感觉美滋滋的。说:“嫂子,你就是变了!”   “嗨!他婶子,你看我都多大岁数了,这眼看你侄子要考大学了!你看我这老态龙钟的样子连头发都白了!”翠英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说。   虎妮儿侧头看看了身旁的蛮子咂咂嘴,说:“呦呦!你听,你听听!这嫂子说话都一套一套的!哎,我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蛮子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翠英有些不好意思,说:“看你!这弟妹把我说的神乎其神,我这是看你侄子的书看的!”   虎妮儿点点头。翠英笑容满面地说:“妹子,这往后日子蒸蒸日上。这家家都好过了,到省城医院看看要个孩子,一家三口多好啊!”   虎妮儿和蛮子点着头。虎妮儿说:“谢谢嫂子!”   当蛮子和虎妮儿来大队,早已是无立足之地。   就听二牛用扩音机喊:“蛮子来了吗?如果来了,请到前台来!”   蛮子听了大吃一惊,心想:“这露脸的事,居然还有自己!真是意想不到。”   蛮子迫不及待地分开众人,走上前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开眼笑地站在右边。就听二牛说:“我首先感谢大伙在百忙之中前来捧场!今天,我们为我们村儿小学举行开学典礼。这一天,我相信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日子!是我们祖辈人望眼欲穿的日子!为这一天,我二牛作为村支书,寝食难安!做梦都想孩子们在自己的家门口上学,那欢天喜地,蹦蹦跳跳,追逐嬉戏的样子,今天终于实现了!我尽我的微薄之力,用我这几年所有的积蓄,改建了这所学校,圆了我的梦!也圆了祖宗的梦!在这里我也代表全村感谢蛮子队长,因为他的出谋划策,让我们取得了大丰收!要不是他的办法我们还得过着饥不择食的日子,谢谢他!好了,我宣布典礼开始!唱国歌!”   热烈的掌声打破了鸦雀无声的场面,雄壮激昂的国歌响彻山谷…… 第十七春雨   二牛看到家家从承包地中得到了实惠。从着装到精神面貌、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日子是越来越富有。这往后的经济飞速发展,光靠种些粮食那哪行啊!在这群山环抱的小村里,走出自己的天地是谈何容易!这又让二牛陷入沉思之中。   “张秘书!那个‘山村’的书记二牛怎么还没来,通知都发下去了吗?”   “镇长!通知早就发下去了,或许是路不好走,还在路上呢!”张秘书恭恭敬敬地答到。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瘦高个,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裳,戴着一顶军帽,四方脸,浓浓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气宇轩昂,拿着一只掉了色的公文包的人进来。   “唰!”地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二牛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各位!让大家久等了!”在这瞬间,二牛漫不经心地朝四周瞄了一眼,二牛愣住了:看见在正中坐着的那个人十分眼熟!   还是镇长打破了沉默,摆摆手示意二牛坐下,说:“好了,人都到齐了!张秘书你把会议精神传达传达。”张秘书应声站了起来拿起公文念了起来。   “根据县里的指示,现在正是改革初期,发展经济是唯一要务……希望大家八仙过海把我镇的经济搞上去!最后告诉大家不久县里又有新的指示,请大家恭候!”   散会后。二牛刚要走,就听那个镇长说:“山村的那个卖筐的书记,请留步!”   听见喊“卖筐的书记”,二牛立刻就愣了。二牛心想:“镇长是叫自己吗?”二牛往四周看看,也没别人,就剩自己一个了。二牛半信半疑,看着镇长又抬手指指自己,说:“镇长,你说的是我吗?”   镇长点点头,说:“这儿还有别人吗?”   二牛摇摇头。镇长笑容满面地说:“就是你,当年你卖给我筐的那个二牛,不是你吗?”   二牛擦擦眼睛,心想:“要不,自己刚进来时,瞧着有点眼熟,原来是他!”二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是那个刘老板?真的是你吗?”   镇长点点头,说:“大兄弟,就是我!”   二牛出乎意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二牛快步走过去紧紧握住刘镇长的手,刘镇长激动地说:“这时间就是白驹过隙,真快啊!看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可不是吗?刘老板,不!刘镇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牛疑惑不解地问。   “哎!说起来话长。我呢,原本是个老师。你说那时侯连吃饭都困难,何况开工资呢!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没办法下了海。这不,做小生意又干够了,正赶上这体制改革,就考上了公务员。这就当上国家干部,今年调到你镇当镇长来了。哎,你刚一进来我就看着你面熟,但我意想不到真是你!”刘镇长兴致勃勃地讲。   刘镇长满面春风,笑着说:“你我一见如故啊!听说你把你村治理的不错,在镇上都出了名,县里还有你名号呢!”   二牛被刘镇长这么说有些抹不开,淡淡一笑说:“那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二牛继续说:“刘镇长,那秘书说有新的政策,你能不能透露点儿消息?”   “得!你以后别再叫我镇长了,叫刘哥就行!”   “刘哥!”二牛试探着叫。   “哎,这就对了!记住了!叫刘哥!”刘镇长笑着说。   “兄弟!我告诉你实话,这全国都在改革的春风下发展经济。这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试行取得了匪夷所思的效果,这更坚定了改革的决心。中央提出‘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大一点。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少数带动多数。’的方针政策,这就暗示有本事人只要不违法乱纪就可以放手大干。好加快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步伐,提前奔小康。”   “刘哥,这小康是啥意思?”二牛伸着脖子瞪着眼盯着刘镇长,不解其意。   “嗨!这“小康”啊!简单一句话,就是说“过好日子”,明白吧!再简单说就是吃上大米、白面和肉,这回明白了吧!”刘镇长笑着看似娓娓道来,如同闲聊,但言近旨远。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行,我明白了!”二牛拍拍自己的头,茅塞顿开。   二牛回到家后。自己仔细想想:“这老朋友说的就是让自己放开手脚大胆地干吗!”二牛越想越高兴,觉得这趟没白来,心情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嘴里时不时的也哼两声小曲儿。   春妮看了好生奇怪,问道:“他爹,我看你从镇上回来,怎么这么高兴啊?嘴里还时不时地哼着小曲,你咋这样高兴呢?”   “嗨!他娘,我这次在镇上遇见我的老朋友了!你说我能不高兴吗?”二牛抽着烟,兴高采烈地说。   “瞧瞧你!都多少年了?没见你这么高兴了,手足舞蹈,跟孩子似的!哪个老朋友让你这样高兴?”春妮问。   “就是那个县城里买过我箩筐,我的最大买家刘老板!”二牛兴奋地说。   春妮瞪大眼睛,看着二牛,好奇地问:“他跟镇长做买卖呢?还是镇长的亲戚?”   二牛摇摇头,笑笑,神秘地说:“全都不是!我量你绞尽脑汁你也猜不出来,不信你试试!”   “他爹!求求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春妮央求道。   二牛抽了口烟,说:“不说不知道,这一说保准吓你一跳。人家都当了镇长了!”   “是吗?可真是三日不见必将刮目相看!这可真是出乎意料!”春妮惊叹不已。   “嗨!老婆看你那样子,我没说错吧!人啊,就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二牛笑眯眯地说,“不但认得我,一见如故,那热情劲就别提了,还给我透露了好消息呢!”   春妮看着二牛急切地问:“他爹,啥好消息?你快说呀!”   二牛得意洋洋地说:“他暗示我,现在正是在改革开放开时期,要大胆地干,搞活经济!再细一点说,就是可以开厂矿,干大买卖!”   春妮听了本来还是满脸笑容,忽地面沉似水,一脸的不高兴,说:“他爹!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废话吗?咱,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哪来的钱做在卖卖?”   “这个你就甭管了!听我的,我一定让咱全村过上好日子,不比城里的生活差!”二牛信誓旦旦地说。   再说那歪子自从那次玉米事件后,他和蛮子疏远了许多。以前三天两头到蛮了那喝酒去,现在却是形同陌路,即使跟蛮子对面相遇也只是“哼!哈!“两句,皮笑肉不笑地打个招呼而已。有时蛮子看他那虚情假意的样,忍不住骂他几句。这二歪子你想都想不到,他不但不跟蛮子争执反而一笑置之不予理睬。气得蛮子摇摇头心里暗骂:“狼崽子!不可救药!”   这二歪子心里也一直捉摸着:“现在这社会好了,只填饱肚子是不行的!连狗蛋儿媳妇和女儿都去城里开了饭馆,我也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要讨个老婆,只窝在家里,啥时侯是个头啊!”   这天,晚饭后。蛮子跟虎妮儿聊天,虎妮儿说:“当家的!你看,咱村所有的年青人都去外面闯荡去了,这穷日子谁也不想过了!看看你是不是也想点法儿。”蛮子长叹了一声,说:“哎!是呀!可是我走了。这二牛在咱村,可更是一手遮天了,有我蛮子在他二牛说话办事就得寻思寻思。再说我可是队长啊,这一摊子事谁来做?目前我还是聊以自慰为好!这二牛是不甘堕落的人,咱就照猫画虎跟二牛学,我相信也吃不了亏!”   “我看你想得挺开的!你可省儿捉急上火!行就听你!”虎妮儿白了一眼蛮子。 第十八章 借船出海   “蛮子哥!在家吗?”这天,晚饭后。蛮子正在和虎妮儿闲聊,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叫自己。   蛮子答应着:“在!谁呀?进来!”   蛮子匆匆忙忙地穿上鞋,从屋里迎出来。看见是二牛,乐不可支,说:“二牛兄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家?”   “蛮子哥!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二牛笑容满面地说。   “书记,什么好消息啊?是发奖金,还是发奖状?”蛮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二牛。   二牛摆摆手,说:“蛮子哥,你总不能让我在院子里呆着吧!”   蛮子如梦初醒拍拍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的,看我这脑筋!光顾和你聊天了,走,近屋坐!”   虎妮儿看是二牛来了,装模装样地从炕上下来。强装笑脸,指指炕说:“二牛兄弟,快坐!今天怎么有空串门了?!”   二牛看看虎妮儿那个样,自己心知肚明,装腔作势地摆摆手说:“嫂子!甭客气,这是谁跟谁啊!”   蛮子递给二牛一只卷烟,说:“二牛兄弟,尝尝这个儿,保证比那旱烟口味好!”   要说这蛮子确实老奸巨猾,没有开门见山地问二牛干什么来了,而是岔开话题闲聊起来。   二牛接过烟抽了几口,点点头说:“不错,挺柔的!但我个人认为,这盒烟口味是不错,但是劲儿小,你说呢?”蛮子点点头。   二牛吐了口烟,说:“蛮子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蛮子抽了口烟,不慌不忙地弹弹烟灰,瞧瞧二牛,说:“二牛兄弟,究竟是什么事啊?至于你亲自上门找我!”   “蛮子哥!你不是总想出人头地?可现在机会来了!”二牛兴致勃勃地说。   “嗨!二牛你别骗我了!我可告诉你,那种老叟戏顽童的游戏,可别再我跟前班门弄斧。现在我是吃一堑长一智,洗头换面了!”蛮子安之若素摇摇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二牛皱皱眉头,面沉似水,带着一脸的不高兴地说:“蛮子哥,看你说的!好像是我二牛经常骗你似的!你说说,我什么时侯骗过你?”   “二牛兄弟!是你想多了,我也没哪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蛮子话锋一转又把话收回。   二牛一本正经地说:“蛮子哥!今儿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来找你啊!你也知道,我也没那些闲工夫跟你扯!”   蛮子点点头。虎妮儿在一旁打趣说:“是!是!二牛兄弟,说这话你就见外了吗?”   二牛笑着看看虎妮儿,又看看蛮子:“是,还是嫂子说得对!今儿我来呢,就是想告诉蛮子哥,前几天我到镇上开了个会儿!”一听说到‘镇上开会’蛮子立刻挺直腰杆,跟刚才一比那可是精神百倍判若两人。那个架式就像一个书呆子目不窥园。   二牛被蛮子目不斜视地盯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觉得浑身不自在。二牛猛吸了两口烟,说:“镇里会议告诉我们,现在是改革时期,可以放开手脚大干。比如你也可以做些买卖,少数带动多数发家致富。蛮子哥,你是明白人这告诉我们,只要不犯法想干啥就干啥,多挣钱那才叫本事呢!好了,我也没别的事了,你们聊,我走了。”   二牛掐灭烟站起身要走。蛮子听完后呆若木鸡觉得太突然了心想:“这做买卖居然可以公开了,这国家可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这时虎儿急忙起身,说:“大兄弟,再坐会儿?”又对蛮子说:“当家的,你傻了?书记要走了!你也不送送?”   这时蛮子才回过神儿来,答应着:“哦!哦!二牛兄弟再坐会儿!”   二牛摆摆手,说:“这天儿都黑了,在外呆久了家里不放心,我走了,你们忙你们的吧!”二牛转身出了屋。   二牛走后。虎妮儿跟蛮子说:“当家的,我说啥来着?你就是不听我的,这回二牛是亲口告诉你,看你还说啥?”   蛮子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说:“我看,这二牛是用的调虎离山计,想把我支走!”   虎妮儿听了肺差点儿没气炸了,破口大骂,说:“你别在哪给装了!看看你小肚鸡肠的,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一个破队长吗?你看看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看得老高!”   蛮子心想:“女人,你知道什么?我就看看二牛想干什么!有好事他怎么不自己去做,我看他就是想把我支走。我出去了那二牛在村里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哎!我就是不走!”蛮子想到这儿忍气吞声没有出声,任虎妮儿骂,置之不理。   二牛回到家,把事情跟春妮说了说。春妮听完后捧腹大笑,指着二牛说:“当家的,不是我说你。哎!你明明知道蛮子那人事多,小气,可你偏偏去告诉他,你说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听起来春妮这话没错,像蛮子那样杯弓蛇影疑心疑鬼的人,社会上不乏其人。二牛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嗨!反正我问心无愧,把我知道的事毫无保留地全告诉他了,让他自己寻思着办吧!”   “他娘,我想就咱农村人的思想肯定跟不上趟!我想带头干,你说行吗?”二牛喝了水看看春妮说。   春妮点点头,说:“你说的对,谁让你是村支书呢!这支书就是领头羊,你看着办吧!我全听你的不就是了吗!”   二牛听老婆这样说心里算是有底。二牛坐到炕上抽了口烟,寻思着怎样对春妮开口,二牛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笑着对春妮说:“他娘,我从镇里回来就想,就咱这村,在大山环抱之中能干点啥?我呀!为这事儿寝食不安,彻夜难眠。后来我就寻思就靠山吃山,就在山上做文章。我想种点药材,可没有钱,你说咋办啊?”   春妮听了心照不宣,明白二牛的话里有话,说:“他爹,你干什么我不管。可你也别寻思我,你也知道咱家就你以前卖筐那点儿钱,都让你建了学校,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你叫我咋办呢?其二,咱娃儿这眼看就要上高中了,这没钱哪能行呢?”二牛听了垂头丧气,哑口无言。   第二天,二牛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来到镇上。镇政府这会儿门还没开。就在大门外蹲着,守株待兔,抽着烟等侯。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在二牛昏昏欲睡时侯,听见有人叫:“哎!快起来了!你说你是哪的人啊?在镇政府门口睡觉!你那烟就要烧你手了,你还不扔了!”二牛被喊声吓了一跳,张皇失措地起来抖抖手,差一点儿跌倒。抬头看见正是刘镇长,二牛喜不自胜拍拍大腿刚要说话。刘镇长说:“二牛兄弟,这镇里也没通知你开会!你咋来了呢?肯定来老半天了,是吗?”刘镇长疑惑不解地追问。二牛点点头。刘镇长说:“你我也不外人!走,到我办公室去说!”刘镇长让二牛坐下给二牛倒了杯水说。   “二牛兄弟,看你那心事重重的样,肯定有心事,不防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二牛一五一十把他的难处说了出来。二牛愁容满面地说:“刘镇长!不,刘哥,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这不,就想到你。”刘镇长拍拍二牛的肩,哑然失笑,说:“嗨,就这点事儿?把你愁这样?今天,你是来对了!”二牛不解其意。   刘镇长从二牛的表情看出二牛疑云丛生。刘镇长说:“县里来了个扶贫指标,分到咱镇,我想到你村应该优先考虑。这昨天还想着呢,可今天被一些事给忘了。这个项目只要你签了合同,这钱就拨过来,人家出技术,你出地就行!这利润是四六分成!你看咋样?”    第十九章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二歪子自从到了城里,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看看参差错落的高楼,琳琅满目的商场,让自己眼花缭乱,心驰神往,歪子暗下决心,自己不混出个样来决不回去。   就这样,歪子拿着行李在城里,漫不经心,没目地的瞎逛。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纺织厂的大门口,歪子抬头看看,那大门上挂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几个字。歪子看看上面的字,丈二的和摸不着头脑,心想:“上面写的是不是招工人?自己的工作还没着落呢,想办法把自己安顿下来,总不能露宿风餐,流离失所。摸摸自己的口袋,顿感囊中羞涩,知道自己所带的钱已经用不了几日了。”歪子看见那警卫室有人值班,歪子放下行李走过去。奴颜媚骨,递过去一棵香烟,说:“大爷!跟你打听个事行吗?”那警卫正在看书,眼皮往上一撩。看看歪子,露出那两个大板牙,皮笑肉不笑地说:“大爷?我是你大妈!”你仔细看看,我有那老吗?”那人摘下帽子、口罩,用随身携带梳子梳梳头。火冒三丈地说:“看好了吗?哼!”歪子再仔细瞧瞧,蛮子吐吐舌,后悔莫及,心想:“都怪自己粗心大意,没瞧仔细!”歪子怕自己鞠躬被袭,往旁边退了一步。心想:“现在自己连吃、住的方都没有,总不能露宿街头。”蛮子低三下四,伛着腰,胁肩谄笑,又把烟往那警卫前递了递,说:“大哥,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都怪我粗细大意。来,先抽根烟!”   “我去!这还差不多。”警卫吐口烟,撇着嘴,不肖一顾,露出城里人所特有的那种清高,说:“小伙子,看你那样儿,是乡下来的?是不是要找工作?”   蛮子赶忙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大哥,你说对了!我头一次来城里,没有工作,无意中来到这儿,看你厂门挂着几个字,是在招工吗?我想问问我行吗?”   那警卫看着歪子点点头,说:“嗯!你来得正好,的确在招工。”   蛮子嘻皮笑脸地说:“大哥,麻烦你给我说说行吗?你看我在城里就独身一个没有亲戚,我呢,就把你当我的亲大哥,劳驾你就给我说说?”   “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哥就可以了。你说你啊!就你那条件,肯定是不会录用的,我说你也不用不爱听,是不是有点儿地不平?这个儿跟武大郎似的!可你的嘴还是挺甜的,今天我就破破例。你等着,我这就去!”警卫点点头,咂咂嘴说。   歪子被警卫这么一扁,面红耳赤,羞愧难当。看警卫进了厂里,歪子冲警卫进去的方向,吐了一口。看看四周无人,小声地骂:“你不就是个看门的吗?你神气什么?狗仗人势!小爷儿我要不是走投无路,能给你低声下气地吗?”   大约一颗烟的工夫,那警卫回来了。歪子看他满面春风,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就猜到大功告成。可那警卫到歪子跟前,双用往后一背,愁眉锁眼,长叹一声,十分为难地说:“大兄弟!不好办啊!我看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去吧?”歪子听了大失所望,愣在哪儿,哑口无言。像晴空打了个霹雷,往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歪子脑海闪过自己家徒四壁,在这儿举目无亲可咋办啊!自己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低三下四地说。   “王哥!你就是我的亲哥,行行好,帮帮我,给我一口饭吃,行吗?”歪子边说边从自己怀里拿出自己仅有的一张五十元大钞,看看四周无人,毕恭毕敬地递给他。心想:“今儿自己反正也是走投无路,何不破釜沉舟,佛祖,保佑!我二歪子,成败得失,在此一举!”那警卫看看是五十元的大票子,眉开眼笑,接过钱双手举起迎光看看,又抬手在耳边弹弹,听听声音。把话又收了回来,笑眯眯地说:“大兄弟!看你这是干啥?你挺不容易的!你那事儿,我好说歹说,领导勉强才同意。你进去看看,有事找我啊!”那警卫边说边把钱放入口袋儿,沾沾自喜。   没有办法,也许人类生活的法则就弱肉强食,阿谀奉承,只有这样才能生活下去。要不那和珅为什么位居人臣,富可敌国?一句话,穿衣带帽各有所好。   “大姨,谢谢!不,瞧,我这张臭嘴!”歪子伸出手装模作样,轻轻打了自己脸一下,说:“王哥,我先去了,等以后再孝敬你!歪子心想:“看看你那财迷心窍的样,就得磕碜磕碜!”那人看看歪子摆摆手,说:“去吧,去吧!看你那欣喜若狂的样,连说话都语无伦次,别再有下次了,真是的!”歪子点点头暗笑,快步进办公事。   不管怎么说,总算安顿下来了。歪子干的是扫卫生活,见男的叫哥,见女的叫姐。歪子这一手还不错,整个车间的人对歪子还是慈眉善目的,歪子主动打招呼时,都是和颜悦色让歪子倍感亲切,有在家的感觉。   可是又一囧事让歪子愁眉不展。   这歪子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室如悬磬,没上过学。这字是认识歪子,可歪子却不认识它。第一天,就因为找不找厕所,憋得在整个厂区打转。工友问了,自己却因为不好意思说,只自欺欺人的搪塞,说东西丢了。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找个没人的墙角解决。   第二天,歪子为了少出去撒尿,白天不喝水。可昨晚上自己觉得有些馋,突然想吃油条。早晨歪子到外面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两碗豆浆,歪子心满意足。可是刚上班不久,感到憋的慌。歪子心想再忍忍,可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放下工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歪子也没看地上,这时不知那来的猫‘噌’的一声从房顶跳了下来,吓了一跳,自言自语:“妈呀!吓死宝宝儿了!”可这时裤子已解开,歪子一边看着猫跑去方向,一边撒尿。可这一撒尿不要紧,只听“汪!汪”两声。把歪子吓得是魂飞魄散,尿也憋了回去,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见是只大黄狗,就差一点儿没咬着自己的小弟。可是慌不择路,没看见前面的电线杆,“啪!“地一声,这头撞到电线杆上,头上立刻起了个大包。歪子捂着头小声嘀咕:“真倒霉!”   歪子进了车间,惊魂未定,手里拿着工具还哆哆嗦嗦。这时,和歪子一间宿舍。只早来两天的二虎,看见歪子拿着工具失魂落魄地样子。大惑不解,走过去,问:“歪子!看你脸色苍白,拿着工具发呆。发生什么事了?”歪子见是二虎,脸色通红,小声说:“哎哟!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歪子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二虎说一遍。二虎笑笑:“看你,就这点儿胆儿!我跟你一样,刚来的时侯也差点儿没给咬了。不过比你强点儿,我没尿到狗头上!我认得字,但是没有找着厕所,咱俩儿是半斤八两。嗨!行了,自认倒霉吧!晚上我请你,给你压压惊!”   这事情并没有想的那样简单…… 第二十章 让人尴尬的事   歪子下班后收拾干净。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形象点点头,有点儿自我陶醉的感觉。   “歪子兄弟,走吧!”歪子正在自己的床上躺着抽烟,嘴里哼着小曲,悠然自得。忽然听见二虎在叫自己,赶忙一跃而起,答应着从屋里出来。   “虎子哥,你这是干啥去着?我等你老半天了!”   二虎看看歪子,故弄玄虚,指指头。歪子见二虎指他自己的头,百思不解,歪子又见二虎的头湿漉漉的,盯着虎子问:“洗头去着?”二虎摇摇头。歪子又问:“出的汗?“二虎摆摆手。这时歪子如坐云雾,不知道这二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摇摇头,说:“二虎哥,我实在是不知道!”二虎洋洋得意地说。   “我呀?刚才洗了个澡,太舒服了!”   歪子听二虎说,刚才洗澡去着,倍感新奇,探着头说:“这儿也能洗澡?”   二虎看着歪子那孤陋寡闻的囧样,点点头,说:“这,你就少见多怪了!那澡池还有专人烧水呢!很享受。”   歪子似信非信,看着二虎。二虎看着歪子笑笑,说:“明儿你也试试?”   歪子半信半疑,点点头。歪子心想:“这城里就是跟乡下不一样,连洗澡还有人专门烧水。在乡下就是河里,自己没少去游泳,这儿跟河有什么不一样呢?”   二虎向歪子打了手势,说:“走,我请你喝点儿!”歪子看着二虎那得意忘形地样,愤愤不平,觉得他也是人我也是人,凭什么他就知道而我却不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双亲去的早何必穷困潦倒,上不起学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导致自己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让人啼笑皆非。   二虎找个小酒馆儿,点了两盘小菜。两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也许是臭味相投,两人很晚才回去。两人回到宿舍。二虎不胜酒力,倒头便睡。歪子感到口渴看见二虎床头有个水果,不知是什么水果拿起来就吃,刚咬了一口就觉得不是味儿。歪子自说自话:“什么东西?这么难吃!”勉强咬了两口仍在原位,倒头便睡。   二虎翻了个身,说来也巧,二虎的头正好压着歪子吃的那半个水果上。二虎在昏昏沉沉中觉得有些凉,也没睁眼继续睡。歪子由于酒精的驱使,几秒钟鼾声如雷   歪子由于一天的劳动,早以是疲惫不堪。歪子有个怪癖,酒醉之后梦游。梦游之时还会干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干完后仍会回到床上蒙头大睡,醒后全然不知。有时侯,在睡梦中把自己的衣服洗了,醒后满屋找衣服。还有把夜壶装满水,半夜有尿时把夜壶尿满,连尿带水洒一炕,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被尿泡着。就这个怪癖一直在困扰着歪子,让歪子无计可施。   这回歪子和二虎喝得酩酊大醉,俩人相互搀扶载歌载舞,踉踉跄跄地免强回到宿舍。歪子这酒喝得是恰到好处,吃了几口水果后,歪子故伎重演,蒙头大睡。让人捧腹大笑的是,这次歪子把换下衣服,都放到专用的柜子里。歪子在迷迷瞪瞪的状态下神志不清,起身下床转了一圈劳而无获,没有找到衣服。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歪子居然走到二虎的床前,撩下内裤,把二虎的嘴当成了夜壶,喝了半斤酒的歪子早已憋得难耐。这歪子像水柱似就撒开了,这一撒可不要紧,二虎嘴里的尿直外流。   此时二虎正在做着黄粱美梦,被歪子尿烫得是如临大敌,“噌!”的一下一跃而起。看见是歪子朝自己撒尿,可把二虎气得是暴跳如雷。挥手是一个通天炮,把歪子打得鼻青脸肿,。二虎这一拳如晴天霹雳,歪子被打醒了,这时二虎已经把灯打开了。   歪子一捂鼻子见流了血,大惑不解地问:“二虎哥!你为么打我?”   歪子不问还好些,这一问二虎怒火中烧,劈头盖脸地问:“你深更半夜地不睡觉,往我脸上撒什么尿!打你我还不解气!”   二虎下了地抬手又要揍歪子,歪子是惊慌失措,急忙举手求饶,说:“哥,你这是……”还没等歪子说完。二虎指着自己床说。   “你看看!这是你干得好事!明知故问!”这时二虎觉得嘴里有股异味,朝歪子脸上“呸!”吐了一口,说:“你这个浑蛋!撒尿你往哪撒不好,偏往我嘴里撒!去!还带着些酒味!”   歪子听了,忘记刚才那一拳的疼痛。忍不住笑出声来。二虎见歪子竟然幸灾乐祸,恼羞成怒,又朝歪打了过来。歪子还算机灵,急中生智往旁边闪,二虎没有打着。   “二虎哥,我不是故意的!”歪子向二虎道歉。把自己的怪癖解释清楚。   二虎皱皱眉头,摆摆手,说:“行了!既然如此,你也不故意的,我也既往不咎。你怎么有这样的怪癖呢?真是的!”   按理说歪子本就理亏,请请二虎也就算负荆请罪。可这个歪子偏偏就是抠门儿,就认那死理。这回可好,二虎对那次事儿,始终是耿耿于怀,认为这歪子对自己不满。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惦记。接下来歪子可是得不偿失,让人哭笑不得。   这天,正是商家取货的日子。歪子干完本职工作,心血来潮,想争点外快,。所以跟领导请示装车,这个领导就喜欢溜须拍马的。歪子也会,事与愿违。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这领导没有听到阿谀奉承的话,阴沉着脸把歪子挡了回来。   歪子怒气冲天,敢怒而不敢言,扫兴而归。心想:“车也装不了,不如洗洗澡。反正身上已是臭气哄哄,洗洗澡,躺在床上听听广播,也挺悠哉游哉。想到这儿歪子豁然开朗。   什么事儿都是无巧不成书。这个厂子就一个浴池,上午是男的洗,下午是女的洗。歪子对本厂的细情一无所知。   歪子拿着肥皂来到浴池,把衣服脱完,只穿了件裤头,把衣服放到箱子里锁好。听见里面有水声,知道有人在洗。歪子高高兴兴地推开隔门,探头往里瞧,想看看是哪位。   “啊!流氓!”   听了喊叫声,歪子大惊失色。慌忙闭眼,就在一瞬间。只听“啪!”的一声,里屋那位的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歪子脸上。   就这一下,把歪子给踹得后退了好几步,坐地上。里头那位“啪!”地把门关上,大喊“有流氓!救命!”歪子也忘记疼痛,连滚带爬,没来得急拿衣服就回到宿舍。 第二十一章 事与愿违   话说从歪子走后,没有了跟屁虫,蛮子觉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昔日看惯了歪子低三下四的样儿,这冷不防少了歪子,让蛮子感到孤身只影,身边没有了亲信。   二牛自从把扶贫的事儿订好后,马不停蹄,紧急召开村支部会议。这回蛮子一反常态,没跟二牛推三阻四,反而顺水人情,惟命是从。这让二牛心满意足,暗想:“蛮子总算浪子回头!“   虽然事儿决定下来了,可各家各户都得签合同。这事儿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功亏一篑,还得众矢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为众人唾骂的目标。   二牛想让支部的人带头儿,可轮到蛮子这儿,蛮子反而举棋不定。二牛察言观色,知道蛮子就是管中窥豹,查看着事情的进展。二牛决定把蛮子先让过去。   大伙知道书记为大家着想,又有修缮小学的前例。众擎易举,大伙纷纷响应,仅两天就完成了。   事儿办如此顺利,二牛满面春风。可蛮子却是迟迟不到,以为这蛮子又在疑神疑鬼,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二牛左思右想决定不在等了,再等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这天早晨,二牛吃过饭,就想把合同送到镇上。二牛放下碗筷,穿上鞋,准备出发。就听院子里有人叫,二牛急忙出屋。   “二牛兄弟!我找你来签合同来了。”蛮子满面羞愧,低着头说。   二牛就顺坡下驴,说:“蛮子哥!我正想找你,你不请自来。”   蛮子无地自容,吞吞吐吐地说:“这,这是咋说的!我哪好意思再让你找我,你事儿挺忙的!”蛮子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行!就差你了!”   这药材长势良好。转眼几个月过去,到了收获的时侯。田间、地头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忙忙碌碌,呈现着丰收的喜悦。   按理说有合同,只要按时交货,赚钱是十拿九稳,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世界上哪有白璧无瑕,十全十美的好事。   这药材安照当时所签的合同都准时备好了,该打包的打包,该装箱的装箱。万事俱备,就等着收购商前来收购。而这收购商却石沉大海,没有一丝消息。二牛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   眼看这药材再不收就得掉秤,到时侯影响收入不说,这药材的品质也会大大折扣。   药材的品质差,达不到要求,那将血本无归。让收购商收走药材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   二牛光去镇里,就几十次。可是这收购商就是渺无音讯,二牛是一筹莫展。   而在这紧要关头,那老朋友余书记却上县里开会去了,这更让二牛茶饭不思,如坐针毡。   二牛深思熟虑,如果那收购商再不来,自己就拿着行李住在镇上,守株待兔。   转眼又过了好几天。二牛望眼欲穿,忐忑不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跟春妮商量:“他娘,你说这都什么时侯了?可那收购商到现在还没来!你说这可咋办啊?”   春妮看看本来就消瘦的二牛,这些天被这药材事儿弄得焦头烂额,人又瘦了一圈。不由得黯然泪下,说:“他爹!你想咋办,就咋办。我全力支持,你说吧!“   二牛看着老婆,这多年总是对自己体贴入微,支持自己的事业。心里不胜感激,热泪盈眶,深情地说:“谢谢你!”   春妮上前拉着二牛的手,说:“他爹!看你,这是干啥?你我夫妻多年,你的想法我知道,我恨自己是女人,帮不了你!”   二牛把春妮拥在怀里泣不成声。   二牛拿着行李来到镇里。因为二牛是镇里的常客,所以往日没人阻拦。可今天大为不同,因为二牛拿着行李,所以警卫死活就是不让二牛进。实在没有办法,二牛趁警卫方便的时侯,偷偷溜进办公处。   二牛早就做好准备,连干粮都带着。到了办事员的办公室,二话没说,就把行李铺在地上。办事员心照不宣,明白二牛是啥意思,看着二牛也无可奈何。   二牛心想:“我既然来了,我就无所畏惧,豁出我这一百多斤。你到哪我到哪,找不来收购商,誓不罢休!决不回去!”   二牛这一招儿可真灵,办事员受不了二牛如影随形,死磨硬泡。办事员终于联系上了收购员,二牛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药材商一家一家过称,二牛心里如释重负。看着乡亲们那兴高采烈地数着钱,乐此不疲。   祸不单行,福不双至。   当办到蛮子这儿时,那虎妮儿为了投机取巧,赚不义之财,把药材用水泡了放在中间。   收购员谁家的药材也没仔细地查过,到了蛮子这儿,收购员不知哪来的兴致,居然伸手去摸。这一招让虎妮儿猝不及防,吓得虎妮儿面如土色。上前阻拦为时已晚,只有任人宰割。   二牛一丝不苟地记着帐,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收购员气得是暴跳如雷,怒气冲天,拿着泡过水的药材给二牛看。   瞬息万变。二牛被这突然发生的事,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二牛转过脸,看看蛮子,这蛮子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这时虎妮儿嬉皮笑脸地上前,妄图临时抱佛脚。   二牛忍无可忍,怒目横眉,指着蛮子大骂:“看看你,这就是你做的榜样!全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看你咋办?回头撤了你的职!”把蛮子给骂得狗血喷头。蛮子理屈词穷,低头不语。   这收购员立刻喧宾夺主,把二牛的帐本拿了过来,看看还没付钱的帐,大笔一挥,就给划掉了。   这下虎妮儿自食其果,让蛮子众叛亲离,大家都指着蛮子骂骂咧咧,怨声载道。   二牛赶忙上前,点头哈腰,贿赂公行。又递烟,又塞钱。   收购员也没客气,正正眼镜,接过钱。撇着嘴,指点着二牛,说:“看看!看看!这就是农村乡巴佬儿的素质,竟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二牛也不想仰人鼻息。可到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满脸堆笑,说:“是!是!您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二牛好话说尽,只差磕头作揖。   收购员看着二牛可怜巴巴的样儿,眉头一皱,说:“看在你书记的份上,所有没付钱的药材,都减三分之一的水份!你们卖,就收!不卖,就拉倒!我们转身就走!”   大伙鸦雀无声,二牛无计可施,总不能让辛辛苦苦收获的药材付之一炬。二牛看看大伙,没有异议,也只好忍气吞声,听之任之,点点头免强答应。   看这原本赚钱的药材,而现在只能保本。二牛埋怨自己没有把好关,懊悔莫及。想想蛮子当初那自吹自擂,夸夸其谈,说自己药材如何如何好,信以为真,万万没想到虎妮儿会弄虚作假。   看看大伙原本神采奕奕,现在个个愁容满面,二牛唉声叹气。发生了这等大事,收购员天还没黑就早早收工,为了大伙利益,二牛只好再次求那收购员。   没办法,二牛只好卑躬屈膝,厚着脸皮,来到办公室。给收购员递了一支烟,胁肩谄笑,说:“王经理,你就行行好吧!少去点儿水行吗?”   收购员接过烟,二牛拿出火给点燃。收购员紧皱眉头,面露难色,说:“书记!你这不是勉为其难吗?你自己说,就他这一份有水吗?以前的我也没看,你能保证没水吗?”   “是!是!”二牛频频点头。   二牛好说歹说,那收购员总算答应,除了蛮子去三分之一水,其余的去十分之一的水。   当晚蛮子和虎妮儿,找到二牛当面谢罪。   虎妮儿哭丧着脸,说:“书记!你要怪,就怪我。做假的事儿蛮子一无所知,全都是我自作主张,背着他干的!你要是撤了他职,他在乡亲们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咋活呀?”   二牛指着蛮子,说:“真没办法!看看,你们自以为是!这回可好,一马勺坏一锅!”   蛮子刚要说。二牛摆摆手,说:“得了,事已至此。怪你们有什么用,回吧!”   这药材被蛮子搅了局,事倍功半,大伙对蛮子是咬牙切齿。这药材风波总是过去了。   没过几天这镇里余书记把二牛叫去,痛骂了一顿。可这骂归骂,余书记向二牛透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消息。   二牛回到家,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第二十二章 工作组的到来   二牛又为什么会如此左右为难呢?   这天,二牛被镇里叫去开会。散会后,余书记把二牛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促膝谈心。   “二牛书记!让你说,我俩儿是不是相濡以沫,算不算患难之交?”   二牛点点头,说:“是!想起那时侯,你买我筐,我卖给你筐,跟做贼似!那时侯,干点事儿多难啊?可你我不还是一笔笔地做!”   余书记笑着说:“可不是吗?看你数钱的时侯,我给你望风。真是的,多有意思!”   “你还说我呢?你也不是一样吗?我数完钱,你让我望风,你装车。装完车我撒腿就跑,你也赶车离开!”二牛越聊越开心,掏出烟递给余书记一支,自己也点上。   二牛抽了口烟,绘声绘色地指着余书记,说:“有一次,你刚装完车,绳子还没绑好,突然那红卫兵来了!我大声喊,给你信号,听了我的信号你立刻赶车就走。可是你那马却惊了,居然朝着红卫兵跑去。那时侯你可不知道,当时我吓得呆若木鸡,都傻了!”二牛讲到这儿,喝了口水。   “可不是吗?你说我哪能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快。我那马还有个毛病,只有我知道。别打头,只要打头非惊不可。你说那种情况,哪来得急去想那些。红卫兵看马朝他们跑来,急忙往旁边闪,大喊“站住!”我心里话,我让它站住,它还不站住,能听你的?这时其中一个红卫兵上前去抓马缰绳。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绳子没系好,掉了一只筐。那筐正好砸在那人的头上,我一看大事不好,那只筐我也不要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着车就跑!”   听到余书记说到这儿,二牛笑得前仰后合,手舞足蹈。   二牛笑着摆摆手,说:“我呢,在墙角看见那个红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可把我给吓坏了!当时我想如果你要是停车回来,非得进局子不可。可让欣慰的是你赶车跑了,我亲眼看见其它那几个红卫兵追你。给你放风的时侯,我嘴里还吃着干粮。见你跑了,他们好像看见了我,朝我这边走来。干粮也我让扔了,撒腿就跑,好再我跑得快,钻进胡同,才没被撵上!”   余书记乐不可支,竖起大拇指,说:“行!够朋友!”喝了口水,语重心长地说:“这‘时间’如流水,只能流去,不能回!”   “那可不!看看现在,我们穿的、吃的,再想想那时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可真是判若云泥!”二牛神情庄重。   “二牛书记,我看你除了多几根白头发,这几年也没啥变化!只是衣服没有了补丁,脚上只是穿了军鞋。不过,精神抖擞,不减当年!这日子儿,也不那么苦了!咋不换件时髦的行头呢?”余书记百思不解,看着二牛说。   二牛淡淡一笑,说:“看你说的,你不和我一样吗?看你这书记当的,骨瘦嶙峋,叫人看了有些心酸!”   “行了!咱俩儿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都是党员,是人民的公仆,同命相连啊!”   二牛抽了两口烟。目不斜视,看着余书记。话锋一转,说:“老哥,你把我叫到你办公室,不只是忆苦思甜吧?“   余书记欠欠身,弹弹烟灰。看看二牛,又低下头,踌躇不决。叹了气,说:“哎!老弟,我该怎样对你说呢?”   二牛立刻拨起腰板,昂首挺胸,凝视着余书记,说:“书记!你有事就说吧,我扛得住!我知道上次药材的事给你擦脸了,你处罚我吧!”   “瞧你说的!没那么严重!那事儿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二牛大惑不解,往前探着身,急忙问:“那是为啥?”   余书记看着二牛,一本正经地说:“国家发展经济,扶持农村。县里派工作组,你们村的人数最多。你要照顾好他们的饮食起居。他们可能要在你们村住上一段时间,要做好乡亲们的工作,不能疏漏!”   二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信心百倍,站了起来。打了个军礼,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得了!兄弟,你我都不是军人,打什么军礼啊!连姿势都不正确,要是让别人看见,不笑掉大牙才怪!”余书记忍俊不禁,朝二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看看!这份资料,是省里发下来的,是最典型的案例,是不是硕果累累?”余书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二牛。   二牛仔细地看了看,说:“书记,这是不是有点儿言过其实?”   余书记吐了口烟。摆摆手,严肃地说:“二牛同志,你不要固步自封!工作组还没去呢,你哪知道是不是事实?再说,这是省里发下来的文件,能有水份?行了,你别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记着,你我都是党员,听党的话,听党指挥!”   二牛回到村未敢怠慢,立刻召开村支部会议,全面部署工作。   没过两天,果然工作组的队伍来了。按照预先安排好的做,每个小队三个人,全村挨家挨户轮着吃。这住的地方,在那家吃就在那家住。   为了给大伙带个头,第一天分在二牛这个队的工作组,先在二牛家吃。   就这一顿饭把二牛给愁得坐立不安,嘴都长了火泡。   二牛当这村官,向来是清廉。自己从不沾大伙儿、公家丝毫便宜,可谓是廉洁奉公。自己家却是一贫如洗,就为这事儿春妮也没少跟二牛吵。看看各家各户都把自己家房子装修的漂漂亮亮的,再看看自己家,虽然那半间房子顶也修了,可还是草房,摇摇欲坠,没有安全感。   二牛钱是挣了不少,可都花在学校上。看着娃娃们,追逐嬉戏,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虽然苦了点儿,二牛心里也是甜的。   二牛把工作组先在自己家吃饭的事,跟春妮一说。春妮愁容满面,对二牛说:“他爹,这事儿你咋不早说啊!咱家连白面都没有了,你还记得吗?上次儿子放假回来,为了给儿子改善生活,咱们吃了回饺子,那面都用上了。”   二牛听了,愁得是坐立不安。春妮看二牛那愁肠百结的样子,不禁有些心酸,潸然泪下。   “他爹,咱家还有点儿白薯面儿,你看行不?”   二牛听了笑逐颜开,点点头,上前抱住春妮,说:“行,行啊!这几个领导,我猜没有吃过咱这山村稀奇的饭,就这么定了!”    第二十三章 稀奇的午饭尴尬的表情   拨开云雾见青天,好不容易这午饭算是有了着落,二牛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当天午饭前,二牛带着工作组到村里挨家挨户地看看,先了解了解情况。   这会儿春妮按照二牛的嘱托,到村头的柱子家卖酒,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城里来的领导,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让他们看出咱这山村的农民,也是热情好客的,不能让咱农民的颜面扫地。   春妮刚走到蛮子家门口,正好蛮子从院子里出来。   “弟媳!你干啥去?”   春妮因为着急没有注意蛮子,也没理这个茬。   蛮子提高噪门:“春妮弟媳!这都快晌午了干啥去?”   春妮已经超过蛮子家门口了,听身后好像有人叫自己,急忙停下回头瞧。   “啊!是蛮子哥呀!你是叫我吗?”   蛮子皮笑肉不笑,假惺惺地看着春妮,说:“是!是叫你。弟媳,你干啥去?”   春妮笑笑,说:“嗨!蛮子哥,我到翠英嫂子家买瓶酒去。今儿你咋没陪工作组?”   “去!也就是弟妹高抬我!我哪够资格啊?“蛮子带着视若无睹,不以为然的表情,抱着胳膊撇着嘴,看着春妮。   “看你说的!就凭咱蛮子哥这气质,一表人才!一看就是文化人!说不定哪天就是县长一级!”春妮知道他和二牛向来不口是心非,面和心不合。这工作组刚来,不想给二牛找麻烦,所以也恭维他几句。要是往日,看着蛮子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早就视而不见走了,还能跟他说这些话!   ”瞧瞧!弟媳这张嘴!说话就是中听!”蛮子听了洋洋得意,喜笑颜开,不断地点着头。   老奸巨猾的蛮子看着春妮,试探着问:“弟媳,今儿工作组在你家吃,你准备的什么好饭啊?”   “大哥,瞧你说的!哪有什么好饭?我家二牛那脾气,连个大子儿都不往家拿,只往掏!我家现在连白面都有了!”春妮带着怨气说。   蛮子听了,将信将疑。看着春妮,说:“不会儿吧?这么大的村书记家,连面都没有?”   “嗨!这我还能瞎说?要不蛮子哥,你去我家看看?”   蛮子听了暗自好笑,点点头:“信!信!这二牛可真是的?”   春妮转身匆匆忙忙地买酒去了。   蛮子回到屋,虎妮儿把饭都摆好了,就等着蛮子回来吃饭。   见蛮子挑门帘进来了。虎妮儿面沉似水,翻着白眼,对蛮子说:“这么小会儿,你死哪去了?这饭菜都凉了!”   蛮子赶忙满脸堆笑,低三下四地说:“媳妇!看你说的,我死了你还得守寡啊!像我这样儿,言听计从,对你服服帖帖的男人,你上哪找去?”   虎妮儿听了哑然失笑,说:“去的!油嘴滑舌!”   蛮子看着老婆被自己逗笑了,低声试探着,问:“老婆,你先给我烫壶酒!我告诉你一件事,保证让你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虎妮儿对蛮子刚才说的根本就不屑一顾,冷笑了两声,说:“就你,能有什么好事?我跟你这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   “去!看你说的!先给我倒酒去!”蛮子笑着朝虎妮儿摆摆手。   虎妮儿瞪着蛮子,没说什么,转身把酒给蛮子摆在桌子上。   蛮子喝着酒,笑着对虎妮儿说:“媳妇!你说那二牛家,连白面都没有,你信吗?”   虎妮儿轻蔑地看着蛮子,说:“得了!就你那话,谁能相信?你有真凭实据吗?”   “看看你那个样?好像是我瞎说!”蛮子吃了口菜说。   虎妮儿皱皱没头,也吃了口菜,说:“你也备不住!”   “刚才你做饭的时侯,我出去想扫扫院子。看见春妮走过来,我就过去问她给工作组弄的啥饭,咱心里好有底。春妮跟我一说,我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你猜春妮他说啥?”蛮子看看虎妮儿,故弄玄虚,卖了关子。   “你快说!少在这儿给我卖关子!再我不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看你是欠揍!”虎妮儿怒目而视,用筷子指着蛮子。   “好!好!别那么凶嘛!我都让你给吓出毛病来了,我先喝口酒!”蛮子颤抖着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春妮,说她家没白面了,用白薯面给工作组做饭吃,你说这不是笑话吗?那工作组都县里来的,什么事面没见过!能吃这样饭?”   蛮子喋喋不休地还要说,虎妮儿瞪着他,吓得蛮子立刻把话给咽了回去。   “要我看,也备不住是好事!他们天天大米、白面的,都该吃够了!”   蛮子放下筷子,神秘地笑笑,说:“媳妇,我看咱们的机会来了!”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机会来了?”春妮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蛮子问。   “什么机会?我看是我时来运转的时侯到了,我蛮子要升官发财!咱们好好表现表现,做点儿好吃!这万一要是让县里的领导相中,备不住在镇里弄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是天大的好事!”蛮子挤眉弄眼的朝虎妮儿笑笑。   “行了!你别在这儿白日做梦了,那好事能轮到你?真是异想天开!”虎妮儿撇撇嘴说。   工作组考察回来。二牛带着进了院子,看看二牛的家。太让工作组同志意想不到,这全村除那个五保户,就二牛家的房子破。   “来,来!各位领导,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来招待大家,就是农村的特产!”春妮满面春风,热情地招呼着。   “嫂子!看你说的,别客气!我们就爱吃乡下的特产,你看看我们这油光满面,吃点儿山货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二牛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低着头说:“县长,让你们见笑了!”   “牛书记!看你说的,我现在是代理的副县长,你就叫我李哥,就可以了!什么县长不县长的!。”李县长摆摆手。   春妮看看这李县长,大高个,四方脸,双眼炯炯有神,带一副眼镜,文质彬彬,一看就是领导。   “他爹!这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李县长吗?”春妮惊异地看着李县长。   二牛点点,说:“是!是!”   “嫂子,让你见笑了!”李县长点点头。   “县长,各位领导!请进屋!”春妮挑开门帘。   跟在李县长后,是一个大胖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深眼窝、斗鸡眼、高鼻梁、还戴着顶礼帽,两只小眼珠子冒着着贼光,头一眼看上去就是假公济私,贪心不足的小人。紧跟着胖子身后的也是个细高挑、眉清目秀、大眼珠、双眼皮,留着小分头,一表人才,看上去像实习的大学生。   春妮张罗着把菜端了上来,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炒蘑菇。   那个胖子看看菜,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刚要动筷,二牛又端上来一个大盆,里面盛着满满一盆,比大拇指还宽,黑乎乎,像条一样的东西。   “来!来!各位领导!尝尝这个,是我们山里人特有的!”二牛给每个人的碗都盛满了。   那胖子看看,紧锁眉头,低头闻了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看其他两位。李县长拿起筷子先吃了第一口,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称赞不绝,说:好吃!好吃!”   胖子半信半疑,看着李县长和那个小伙子。看他们吃得那么香,问:“县长,这黑不溜秋的,真有那么好吃吗?”   “王财神,你是咱县的财神,你尝尝!就这口感,你这辈子都没吃过!快尝尝,不然我俩儿全都吃了,你看人家二牛还没吃呢!”李县长看着胖子,那小伙子也帮腔,说:“这么好的东西,你再不吃我俩儿全都吃了!”   胖子看看他俩儿,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条放在嘴里,嘴里嘟囔着:“好吃!好吃!”   这天也不是三伏天,也是盛夏,这胖人本来就爱出汗。刚吃了半碗,就来了兴致,礼帽也撇在炕上,白汗衫脱了,敞胸露怀,丑态百出。 第二十四章 巧遇   “哎!这天也真是!还没到三伏就这么热!来,领导给你把蒲扇,扇扇!”二牛人忍住笑,双手把蒲扇恭恭敬敬地递给那个所谓‘财神’的领导。   “嗨!这天真热,可这饭吃着倒也顺口!你看我这人就是爱出汗,你可真是雪中送炭!我正想朝你问问有没有蒲扇?”   二牛看着这是自己过年才吃的美食,口水都流出来了。李县长边吃边四周张望着,二牛家除了那只旧板柜和板柜的上面挂着毛主席的肖像外,那只收音机算是最值钱的家当了。   李县长心想:“这二牛过着这么箪食瓢饮的生活,没想到这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像这样的干部以后自己要多加关怀,向他们学习这种艰苦朴素,一心为民的优良作风。”   就这么一个晚上,蛮子是度日如年。蛮子翻来覆去睡不熟。想着:“自己当上大官后,身后也有一排跟班的像众星捧月似的在自己左右,然后大摇大摆地在村里走上一圈,夸夸官,那多神气!”   好不容易,天亮了。蛮子早早起床,开始准备午饭。   二牛陪着工作组来到村外地里。李县长看看禾苗,回头对二牛感慨地说:“这苗长得还不错,挺粗壮的。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二牛点点头。李县长看看天,回头问二牛:“这地里有几口水井?天这么旱,我看这禾苗不浇水可不行!”   二牛苦笑了两声,说:“领导,不瞒你!这地里没有井,我们就是用牲口驮、人担水浇,井我们想都不敢想!”   “没井哪行啊!靠天吃饭,那能有多少收成?‘财神’,你说是吗?”   ‘财神’点点头。县长看着‘财神’,说:“咱回去想想法子,给二牛的村打眼井!这年头不可能总那么风调雨顺,不要临渴掘井,应早做准备。”   “行!只要有您县长的话,什么事都好办!”‘财神’点点头答应着。   二牛听了高兴得眉飞色舞,拍手叫好,说:“这回,浇地不用再发愁喽!还是政府好啊!领导们时刻想着咱农民!”   蛮子为这顿饭可算绞尽脑汁,蛮子认为这是他唯一表现的机会。把家里仅有一只老母鸡也给杀了,做了三个凉,三个热的,可算是丰盛大餐了。蛮子给虎妮儿打下手,烧火取柴,忙得是晕头转向,不亦乐乎。蛮子的鼻子也蹭黑了,流着汗,平日蛮子那白白净净的脸,也失去往日的光泽,不时地抬起手来擦着汗。   再看看虎妮儿,挥动着铲子来回翻动着炒菜。时不时还用手捏根菜尝尝,嘴里不停地埋怨着蛮子火烧的不旺。本来就富态的虎妮儿,连烤再熏都成了熊猫眼,两口子忙得是热火朝天。   “领导们回来了!”进了蛮子的院子,二牛叫着蛮子。   蛮子一手提着烧火棍子,一只手抹着汗,小跑着从堂屋出来。喜笑颜开,点头哈腰,说:“各位领导,有失远迎!多多谅解!里边请,里边请!”   李县长,仔细看看蛮子,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摆摆手,对二牛说:“这是?”   二牛看蛮子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样儿,再加上脸被烟熏的一条一道,心里有些好笑。灵机一动,接过话茬,说:“这就是我村村长蛮子!”   蛮子被二牛这么说愣住了,欣喜若狂,看着二牛又看看李县长,点点头说:“对,对!我就是蛮子。”   蛮子伸出手来准备跟李县长握手,抬头看见李县长身后的胖子,带着顶礼帽。蛮子脑海中忽地一闪,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从哪见过。”   “啊!你就是李县长?还认得我吗?用“六六粉”驱虫,还是你给我的方子呢!您忘了吗?”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蛮子居然走到李县长身后跟那个‘财神’握手。   这让二牛始料不及,大感意外。蛮子上前双手握住‘财神’的手,刚要说:“李县长,您好!”   ‘财神’双手急忙缩了回去,眯缝着眼,努努嘴说:“老伙计,咱俩儿甭客气!那个才是县长,我现在是县信用合作社的社长!”   蛮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偷鸡不着蚀把米!这回是弄巧成拙了!”   “没关系!我人认错也不是头一回,也不差你一个!没关系,没关系!”李县长看看‘财神’说:“你我都姓李,喊谁都一样!”表现出那种豁达大度的处事太度。   二牛张皇失措,走到李县长跟前,拍拍自己的头说:“这都怪我,这都怪我!我事前没介绍,这事整的!”   “二牛,我都说过了没事!你看我这长相不像县长,像个秘书!李社长你说是不是?”李县长看看‘财神’自我解嘲说。   这时虎妮儿听见院子里,有说有笑的挺热闹。戴着围裙出来招呼道:“来,来!各位领导饭菜都备好了,请进屋入席吧!”   二牛跟李县长打了个手势,说:“各位领导,你们吃饭吧!我也回去吃饭了。”李县长点点头。   虎妮儿急忙上前,对二牛说:”书记这是咋说的,你也一起吃点吧?”二牛摆摆手。   这三位领导进了蛮子屋子,看看这屋跟二牛家无可比拟。蛮子家简直就是富丽堂皇。雪白的墙面,挑开门帘第一眼,就见一块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大靠山镜,锃明彻亮,旁边还挂着字画。一台十七寸黑白电视在板柜的中央摆着,还有一台录音机,黄花白底的炕革在炕上铺着,光彩夺目,和二牛家那炕席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财神’看了不以为意,庞大的身躯往炕上坐,点点头说:“老伙计,你这家不错啊!”   蛮子听了‘财神’的吹捧有些得意忘形,奴颜媚骨,上前递烟,点头哈腰,笑着说:“那是!那是!这都是政策好。”   蛮子又转身,递给县长,县长微笑着摆摆手,说:“我不会!你客气!”   “县长,您坐!”   李县长笑着,说:“看你家这么漂亮,我们刚从地里回来,身上都是土,怕给你弄脏了!”   “没事!县长您坐,回头我擦擦就好了!”蛮子满不在乎,笑着给县长倒了杯水。   “媳妇!上菜开饭!”蛮子朝外堂屋喊。   虎妮儿高高兴兴地把刚炒好的菜一盘又一盘地摆满了桌子。   ‘财神’,看着满桌子菜,点点头,满脸肥肉颤动了几下,喜上眉梢。   李县长眉头皱皱,说:“村长!这让你破费了!”   蛮子看看县长的脸,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适得其反。 第二十五章 润物细无声   没过多久,山村的村民终于在自己的地里看到了第一眼井,实现了几辈人的梦想,看到了一缕希望的曙光。   二牛看着家家户户,猪羊满圈,鸡鸭成群,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如今自己的房子也翻了新,儿子上了大学,也应该心满意足了!看看蛮子那黑瘦的脸,散发着那种奋勇当先,永不停息,甘为孺子牛的浩然之气。   在那打井的过程中,因蛮子表现突出,也就入情入理,如其所愿,当了村长   这天下午。蛮子两口子在家,边看电视边聊天。两人打情骂俏,倒也清闲。虽不敢说举案齐眉,也都是白圭之玷的小事,过后还是和好如初,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当家的,你看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你看咱俩儿是不是太寂寞了?”虎妮儿靠在蛮子的怀里,柔情似水地看着蛮子,娇滴滴地说。   “寂寞?我没觉得寂寞,你看咱俩这不是挺好的吗?”蛮子故意装疯卖傻,愣愣看着虎妮儿。   虎妮儿撅着嘴,双手轻轻打着蛮子的前胸,娇声娇气地说:“看你这老东西,少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你我要是有个孩子,那该多好啊!你老婆我还能生。”   蛮子听了欣喜若狂,抱着虎妮妮儿就亲。虎妮儿轻轻推开蛮子,面红耳赤,羞答答地说:“当家的,要不咱选个吉利日子,到省城去看看去?听说那能治,如果真要管用的话,我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咱这日子不就是锦上添花!”蛮子频频点头,热泪盈眶,紧紧地抱着虎妮儿。   “蛮子村长!在家吗?”两人正聊得津津乐道,兴致勃勃的时侯,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   虎妮儿吓了一跳,急忙离开蛮子的怀里,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这是谁啊?真讨人嫌!”   “蛮子!在家吗?我是二牛!再不回声儿,我要进去了?”二牛在院子喊。   蛮子看看虎妮儿,虎妮儿瞧瞧蛮子,面面相觑。片刻,虎妮儿向蛮子努努嘴说:“你去看看去!我听着好像是二牛来了。”   蛮子无可奈何,点点头。心想:“别自讨没趣,还是听她的!   虎妮儿看蛮子下了炕,脸上了露出得意的笑容,朝蛮子投了个媚眼。   “哎!进来吧!我在家。”蛮子边穿鞋边答应着。   二牛看蛮子从屋里出来,说:“呦呦!蛮子哥,这是干啥呢?我以为家没人呢!我寻思着要再没人答应,我就回去了。”   “看你说的!这年头太平盛世,我又不嫖不赌的,能有啥事啊?”蛮子不耐烦地说。   “蛮子哥!这么说你是不是见外了?我在外等了老半天了!”二牛急不可待,有些烦躁地说。   蛮子皱着眉头,不厌其烦,看着二牛,说:“吃完饭,我和你嫂子聊点儿贴心话!这正聊得开心,听见有人叫,我还以为是哪个捣蛋鬼在捣蛋呢!”   “对不起,打扰了!”二牛欠意地说。   “行了,别客气了!有事进屋说。”   二牛跟在蛮子身后进了屋。   虎妮儿下炕倒了杯水递给二牛,说:“二牛兄弟大中午的有事?”   二牛点点头。   “那好,你们俩儿谈。我把电视声关小点儿,我看我的电视。”虎妮儿看看蛮子说。   “蛮子哥,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你了!你是村长,这带领大伙致富,你可不能拉后腿!”二牛郑重其事地对蛮子说。   蛮子抬头挺胸,斩钉截铁地说:“那是!像这样的事,我蛮子肯是一马当先,毫不含糊!”   “好!蛮子哥,这我就有底了!那我走了。”二牛下炕转身要走。   蛮子急忙把二牛拉住,说:“别价!兄弟。你把话说完了再走啊!你这不是吊我胃口吗?”   二牛又坐下来,看着蛮子皱着眉头,说:“你还记得,县里那个信用合作社的社长‘财神’吗?”   蛮子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说:“嗨!他我能忘得了吗?咋了?犯事了?还是当省长了?”   二牛摇摇头,说:“看你说的这么邪乎!都不是!人家现在可是清正廉洁的好官,都当了副县长了!”   蛮子似信非信,盯着二牛说:“是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二牛摇摇头,说:“我骗你干什么?那有意思吗?再说你我同舟共济,共事多年,你说我什么时侯骗过你?”   蛮子点点头,说:“那是!你倒是没骗过我,这我也承认。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油头滑脑的,可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失败而告终,这你也知道!心眼也不赖,你说是吗?”   二牛听蛮子这样说,“扑哧!”笑出声,说:“是,是!你那心眼都给我用了。”   虎妮儿在旁边听着捂着嘴差点儿没笑出声。   “书记!那‘财神’找你啥事?”蛮子大惑不解地追问。   二牛接过蛮子递过来的烟,点燃吸了口,神情庄重,看着蛮子说:“昨天,‘财神’来找我,说咱村是县里的贫困村,是重点扶持的对象,县里决定发放一些无息贷款,让咱们拿出项目尽早报上去,县里好研究审批。”   一向谨小慎微的蛮子吸了口烟,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说:“兄弟!这事,可不是小事,咱们可真得好好研究研究!”   二牛点点头,说:“昨天,我彻夜未眠,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这可是关系祖孙后代的事!你我要三思而行,不能有差错!”蛮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二牛。   二牛掐灭烟,说:“我把我的想法说说,你寻思寻思行不行?”   “行,你说吧!”蛮子看着二牛。   “我看这事儿,咱先不能大张旗鼓,用大喇叭广播。最好是先通知些有能力的人,然后相互转告,以免事倍功半。”   “行!我看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二牛走后。蛮子看看虎妮儿,说:媳妇,刚才二牛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我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看咱该怎么办?”   虎妮儿又依偎在蛮子的怀里,柔情蜜意,摸着蛮子脸,说:“当家的,全听你的!反正,咱要孩子的事可不能耽误!”   “行!你我都要四十的人了,我哪能不急呢?”蛮子在虎妮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要不咱先建个菜棚?这个用钱不多,即使咱赔了也可以保本!又可以避免让人说三道四,我看是一举两得。” 第二十六章 乘风破浪   二牛回到家,并没有跟春妮立即提起此事,而是脱鞋上了炕,若无其事地看起杂志来。   春妮从二牛进屋,就看见二牛绷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二牛肯定有事。往日里二牛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是进屋就跟自己说,而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不但一言不发,而且堂而皇之,躺在炕上看杂志。   春妮看二牛这个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坐到二牛身边,说:“他爹,你今天是咋的了?这么不高兴!蛮子是不是又跟你闹腾了?”   二牛瞥了一眼春妮,装出若无其事样子,说:“没事啊!”   “得了!他爹。你,我还不知道?那不是白跟你过这么年!看看你皱着眉头,愁眉锁眼,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的心事是不是都写在脸上了?”春妮从二牛的手中拿过杂志。   “他娘,你真让我说?”二牛起身看着春妮。   春妮点点头,说:“快说吧!你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折腾,半夜里你唉声叹气,过会儿又自言自语,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只是半夜三更的,不想打扰你,知道你白天也挺累的!”   “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说了你也不会同意。”二牛看看春妮,又躺下。   春妮急忙把二牛拉了起来,说:“他爹,快说吧!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真让人着急!”   二牛长出了口气,说:“他娘,是这么回事……”二牛推诚布公,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跟蛮子所讲的和春妮说了一遍。   二牛看看春妮又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瞒你了。我想贷款在咱村建个厂子,如果村民有入股的就让他们入,也算股东。你说行不?”   春妮听完,低头不语,想了会儿,说:“行!我不说别的,但是儿子正上大学,也需要钱,你掂量着办。”   二牛听了喜上眉梢,高兴地答应道:“哎!这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家的钱都归你管,建厂的钱我贷款去!”   春妮又说:“这建厂可不是小事,你要深思熟虑再做决定!这万一要是赔了该咋办?你可得想好了!”   二牛点点头,说:“过几天我先进城考察考察,你放心,赔不了。我心里有数。”   春妮从二牛踌躇满志,从容自得的样子,知道二牛早已胸有成竹,春妮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二牛怎么也没想到,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老幼皆知,传遍了整个村子。街上仨一群俩一伙儿,在墙根底下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这天,二牛从镇上回来。进屋坐在炕上,刚点着烟,春妮双眼含泪,从外面进来。劈头盖脸,问:“当家的,你听见街上的人都说什么了吗?”   二牛低着头吸着烟,问:“他娘,你听见什么了?看你这伤心的样子,让我也怪难受的!”   “他们说,你要是建厂有钱了,咱俩儿就得各奔东西,把我给甩了。说这有钱的人都这样。听说前几日那二歪子回来一天,到家看看又走了。还说这二歪子,西装革履,人模狗样,肥头大耳,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在外面混得挺好。还听说这媳妇都换了两个了!”   “哎!他娘。你别听他们捕风捉影,造谣惑众,蛊惑人心。那些都是人渣,他们自己前怕狼后怕虎,踌躇不前,唯唯诺诺,自己想干又不敢干,还羡慕人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在哪嚼老婆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二牛喝了口水,又说:“我二牛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俯仰无愧,何惧之有?”   “这我就放心了!你干啥,只要是正确的我就支持!”春妮笑着说。   再说那蛮子,两口子商量好后。蛮子寻思着:“怎样才能少贷款还得多挣钱,还不能让二牛看出自己拉他的后腿。”   想到这儿,蛮子跟虎妮儿说:“老婆,我看咱建个里面种草莓的大棚,有个一两万的就够了。我都上城里去了两次了,都考察好了。”   “你什么时去的?我咋不知道?”虎妮儿绷着脸说。   一向深居简出的蛮子,为了这件事的确煞费苦心,到县城里去了两次,按市场进行调研。   “哎!你说我敢跟你说吗?怕你不让去,所以我找了个借口,上镇里去开会,就走了!”蛮子解释道。   “老婆,实不相瞒。这次去,我看见了狗蛋儿媳妇了。我还到她和她闺女开的饭店吃了顿饭,还不错!我真没想到,就这短短几年狗蛋儿的儿子都大学毕业了,听说在国外某个大集团公司的分公司当什么总监!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蛮子越说越高兴。   虎妮儿看蛮子谈起狗蛋儿家的事,兴高采烈,简直到了乐此不疲的地步。再看虎妮儿脸色由红变黄,由黄变白,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东西,看你说谈起狗蛋儿媳妇,那眉飞色舞样!我真想拍你!”   “老婆,我正有件稀奇的事要告诉你。可让你这一咋呼,让我给忘了!”蛮子吸了口烟,又说:“我又想起来了,我讲完你做个评论,想想是不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虎妮儿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蛮子。   “大兄弟,在外面闯荡可真是不容易啊!千奇百怪,什么事都有啊!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易啊!”狗蛋儿媳妇感慨万端。   “老板,来几盘拿手的菜!老子我先吃着!”狗蛋儿儿子小强放假回家,帮他娘和姐姐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看见有个一米四五的小矬子,大眼珠子,秃脑袋大圆脸,满脸横肉,嘴里叼根牙签,撇着嘴,那副专横跋扈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地痞流氓。从外面横着进来,挑了个挨窗户的座坐下。小强刚要过去,一把让他娘给拉住了,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去。   “老板,您好!要点儿什么菜?”小强他娘笑容满面地走到那个客人跟前,满脸堆笑,问。   “叫你们老板出来!快点!”那个人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似的“啪!”一啪桌子。   小强他娘赶忙上前点头哈腰,递过一杯水,说:“老板,我就是这个小店的老板。您吃点儿什么?”   “你这老娘们儿,耳背是怎么的?还是装聋作哑,故意不听见?”地痞接过水,脸上微微有了点儿笑意。   小强他娘强颜欢笑,说:“老板,看您说的!我哪敢啊?就我这小店还得全靠您照顾!”   这时小强低着头端着菜进来,把菜轻轻放在桌子上。那个地痞拿起筷子夹着菜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张嘴,在外面早就埋伏好的警察快如闪电,跑到那个地痞跟前,说时迟那时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副冰冷手铐就戴上了!   这时外面围观的人掌声如雷,大家拍手称快。原来这个恶棍在这个地方称霸多年,无人问津。只因心狠手辣,无人敢惹。这个恶棍经常煽动是非,散布谣言,导致邻里不和,百业凋敝。 第二十七章 领头羊的艰辛   二牛起草好项目,准备到镇里申报。这天,早饭后。二牛拿出烟点着,准备吸完这支烟就走。忽然听见院子有人喊。   “春妮在家吗?我是小强他娘。”   春妮赶忙放下家务,整整衣服迎了出去。春妮看看,大吃一惊,喜出望外,笑脸相迎。上前拉住小强娘的手,说:“嫂子,你什么时侯来的?”   “二牛,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春妮拉着小强娘的边走边朝屋里喊。   二牛刚吸了最后一口烟,听到春妮在外喊自己,烟还没来及掐灭,更别提穿鞋,只是趿拉着鞋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出来。   “二牛,你看谁来了?”春妮笑着说。   二牛揉揉眼,定睛细看,大喜过望。跑过去,说:“嫂子,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快,里屋坐!”   “二牛兄弟,看你说得!你这张嘴甜得像蜜!我昨天晚上才回来。这几年我们娘儿几个多亏你和春妮无微不至的照顾。回来第一眼想看的人就是你和春妮,顺便捎了些新鲜的水果,给你们尝尝!”小强娘眉开眼笑地说。   二牛接过小强娘手中的水果袋,三人进了屋。二牛把水果袋放好,说:“嫂子,看你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看你说的,我的头发全白了。你看到的是我染的!我已是年过古稀的人了,没有几年的活头了!还年轻?可能吗?”小强娘接过春妮递来的水,喝了口说。   春妮坐在小强娘的身边,拉着小强娘的手,说:“嫂子,你看这日子蒸蒸日上,家给人足,好日子刚开始,哪能说丧气话。”两人亲密无间,乐乐呵呵,那情绪好像久别重逢的亲姐妹。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二牛知道自己有事在身,聊了几句跟小强娘打了招呼,急匆匆地出了家。   二牛来到镇里,锁好车子,还没走多远就和余镇长不期而遇。还没等二牛说话,余镇长招招手,说:“老弟,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县里急如星火,天天催着要。”   余镇长带着二牛来到办公室。二牛屁股还没坐稳,余镇长就伸手要材料。二牛急忙把材料递了过去,余镇长边看边频频点头,说:“好啊!好啊!我看行。二牛这对你来说适逢其会,千载难逢,是你书记大显身手的时侯到了。”   二牛点点头,说:“是啊,这都是国家的政策好!老哥,你可得快些给我结果,我好准备下一步的工作。”   几天后,镇里发下文件,这贷款的事算是大功告成,板上钉钉。接下来又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二牛眼前。   这项目算是定下来了,可这用地问题让二牛陷入沉思。二牛心想:“就咱这山村,弹丸之地,就这几亩。没了地就没了口粮,那就等于没了血,让人咋活啊?”二牛左思右想,无万全之策,让二牛踌躇不决。这种大事要是考虑不周,就等于从井救人,适得其反。   这天,晚饭后。春妮在炕上绣花,看二牛双手抱头,仰面朝天,躺在炕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他爹,这几天我看你茶饭不思。你这是咋的了?这贷款都定下来了,看你那满脸乌云,愁眉不展的样子。从早到晚都没过见你的笑模样儿!”   二牛侧过身,看着春妮说:“他娘,项目和贷款是都定下来了,可是场地咋办啊?”二牛知道自己殚精竭虑也无计可施,只好跟自己的女人商量。   春妮用牙咬断线绳,“扑哧!”一笑说:“他爹,看你就这点儿事把你愁成这样,你还想平地一声雷,声名鹊起,那不是笑话吗?”   就这句话把二牛给逗乐了,二牛坐起来,笑着对春妮说:“他娘,你的学问比我还深呢!我咋不知道平地一声雷?”   春妮把针线放好,对二牛说:“这不都是《语录》里面的话吗?”二牛竖起大拇指说。   “行,老婆。听这话你是不是心中有数?为我想好了。”   春妮点点头,从她那坚定的眼神中看出,春妮早就想到十拿九稳的良策。   “儿子他娘,难道你真有什么好法子?”二牛欣喜若狂,拉着春妮的手问。   春妮微微一笑,看着二牛那欢天喜地样儿,真像个孩子。心想:“二牛命途多舛,但愿自己成为他的贤内助,夫唱妇随。”想到这里,春妮说:“他爹,看你都多大了,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就你这当爹的还跟孩子似的,让人看见还不笑得前仰后合才怪!”   “哎!瞧你把我说的,这不在咱自己家吗?再说就这点儿事,把我愁得坐立不安。你说你有办法我能不高兴吗?”二牛笑着说。   “他爹,你遇事要沉着冷静。你想想,如果你让大伙拿自己的地入股行不?用多少地合多少钱,入多少股,年底分红不就完了吗?”春妮用手指戳着二牛的脑门。   听春妮这么说,二牛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脑门,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娘我这就去大队通知大伙。“   春妮听了把二牛推倒在炕,说:“看你神经兮兮的,这都几点了,谁不睡觉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没亮二牛就起床。到大队把此事用扩音机通知了大家。   这一招抛砖引玉,果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仅两天的时间,地就征得差不多了。可偏偏就差歪子这两亩地,没有这两亩厂房就建不成。可真是鼎分三足,缺一不可。   二牛左思右想,决定自己亲自去找歪子。   这天晚上,春妮看二牛在收拾自己的衣服。春妮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二牛收拾。   “他爹,这次你出去找歪子,你有他的地址吗?”春妮忧心忡忡,怕二牛孤身一人,找不到歪子。   二牛知道自己和歪子几乎没有来往,歪子在哪?对他来说石沉大海,渺无音讯。只是听蛮子说过在城里。二牛叹了口气,说:“他娘,我正在为此事发愁。我听蛮子说他在城里,可没具体的地方,你说这不是大海捞针吗?我估计要想找着他,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办不到。”   “他爹,你准备什么时侯走?”   “哦,时不我待,我明天早上就走。他娘,我找着歪子马上就回来。你放心!”二牛摸摸春妮的手说。 第二十八章 巧遇故人   县城,二牛倒是没少来。可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如今的县城是耳目一新。二牛举目无亲,像无头苍蝇——东一头西一头。   歪子自从出了那几场儿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后,二牛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又闹出什么笑话来。要说歪子这个人,要文化没文化,要力气没力气,要个头没个头,简直说一无是处。可偏偏嘴甜,溜须拍马是他的特长。还有入乡随俗,适应环境也是他天生的。   “领导,给您点着。您歇歇,我替您干会儿!看你真是我们的表率啊!”歪子提前干完自己的活下了班,看见厂领导在扫办公室的走廊。一路小跑来到领导跟前,点头哈腰说。   “歪子,行啊!看你其貌不扬,这嘴倒还挺会话的!行,你受累了!我先吸支烟。”   歪子笑了笑,说:“应该的,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爱帮领导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当领导的不容易,方方面面,犄角旮旯都得照顾到了。日理万机,心累!”   领导拍拍歪子的肩,笑着说:“行,真想不到。你大字认识不了几个,这说话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就是中听。好好表现!”   歪子心里暗自高兴,心想:“我歪子初来乍到的,没有什么本事。要想在这城里有个立足之地,就得靠嘴。   转眼之眼,这歪子到这儿快半年了。歪子卑躬屈膝,顺情说好话这套儿,的确带来让他始料不及的效果。从扫地工升为绿化工,再也不用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了。可歪子并没有居于现状,认为离自己立下的鸿鹄之志,还是遥不可及。   “领导,你晚上有时间吗?”这天,下班后。歪子来到办公室。   “歪子,来,来,坐!有事啊?”   “领导,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我找了饭馆,请请您!”歪子低三下四,笑着说。   “呦!真没想到,你歪子还知道我生日!这可真是出乎意料。我说歪子你是咋知道的呢?说实在连我自己都忘了,可见你煞费苦心!”领导晃着歪子双肩,喜不自胜。   “好,没问题。”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饭店,找了个好位置坐下。   “歪子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领导,我是你的弟兄应该的!”歪子笑说。   “行,就朝你这句话。得,我问你。你要说实话!”领导看着他。   歪子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领导,说:“咋的了?您说。”   领导意味深长的,说:“就冲你这句。兄弟,我问你。你喜不喜欢那天在浴池遇到的那个姑娘?说实话!”   “看您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歪子一无所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就我这样儿,我是癞蛤蟆,人家是天鹅。您说,我要是有非分之想,那不是痴人说梦吗?您别逗我了!来,领导祝您生日快乐!干!”歪子说完举起酒杯。   歪子哪里知道,那个女工友正是此人的表妹。从此歪子因祸得福,一步登天。通过不断学习,自我完善,终于职位、薪水芝麻开花——节节高,并且抱得美人归。但歪子依然想着同乡父老,有朝一日,为自己的家乡发挥余热。   眼看天快黑了。二牛一无所获,没有找到歪子的丝毫踪迹。总不能露宿街头吧!二牛找个便宜的大车店住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安顿下来。就这样一连五天,毫无进展。二牛摸摸所带的钱,已所剩无几。没有歪子的消息无从下手,自己深感无能为力。想来想去,二牛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狗蛋儿媳妇。   二牛前脚离开家,小强娘在天黑之前也回了城里。   二牛照小强娘给的地址,为了省钱安步当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错落有致的高楼,繁华的街道,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二牛目不暇接。二牛看着城里变化与前几年相比真是翻天覆地,感慨之情油然而生。二牛感慨之余,思考着自己的的厂子如果开业了怎样开拓市场。让自己的企业在城里站稳脚跟,好有一席之地。挣更多的钱,回报父老,回报国家,回报社会。   “老哥麻烦您,向您问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吗?我头一次来城里迷路了。”二牛抬头看看参差错落的楼群,车水马龙的街道,浑然一体,自己居然迷路了。在街旁的一个水果摊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走过去问。   那中年人正吆喝着卖自己的水果,抬头看看二牛愣了。绕过摊位,走到二牛的跟前双手拉着二牛的手,颤抖着说:“这不是大兄弟吗?还认得我吗?”   二牛揉揉眼,心里想:“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以想不起来。”二牛笑着,说:“老哥,恕我眼拙。我看你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二牛大兄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个人双眼盯着二牛激动地说。   “大兄弟,你想想。那年你卖筐,在你旁边卖板凳,穿着像要饭花子的那位,就是我!想起没?”那人看着二牛热泪盈眶。   二牛听那人一番话,眨眨眼,恍然大悟。惊喜万分,脱口而出,说:“老哥,你是那木匠王哥。真是你吗?”   “是啊!我就是那木匠老王。这么多年,没想到你没把老哥忘了!”那人双手拉着二牛的手,不住地点头。   “老哥,这么多年没见。看你这精神头,还是不减当年啊!”   那人擦擦眼角,说:“看你说的,老了。当年要不是你周济我,给我些衣服穿。恐怕我早已冻死在街头了!这几年国家的政策好了,我也换了买卖。孩子们都已成家,大儿子开着合资公司。我呢老了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儿小营生,消磨时光。这些年我总想着报恩,四处打听就是没有你消息,一直是我的心病啊!意想不到,今天就遇见你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老弟,你这几年咋样?今天你到城里来干什么?”   二牛叹了口气,说:“老哥说来话长,我是党员,是村书记。我得顾全大局,想方设法为村民谋幸福……”二牛把这几年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老王讲了一遍。然后,二牛把小强他娘饭店地址递给老王。   “王哥,你知道这个地方吗?”二牛问。   老王看看,笑了,说:“大兄弟,你算问着了。我家离那不远,我和你嫂子都不爱做饭,所以经常去那个饭店吃!咋的?你有亲戚在哪上班?”   二牛摇摇头,说:“那里的老板和我是邻居,我找她打听点儿事。”   “啊,那好办。今天我也不卖了,收摊。无论如何到我家去,我与你叙叙旧。大车店的条件太差了,到我家去住。”老王拉着二牛就走。 第二十九章 如愿以偿   盛情难却,二牛随着老王来到离市中心不远的居民小区。   二牛东张西望,边走边看,看得是眼花缭乱。走着走着突然看到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二牛立刻驻足不前。看看那棵熟悉的老槐树,想起昔日曾为自己遮阴挡雨,枝叶茂盛。而现在已是满目疮痍,千疮百孔,树干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触景生情,心里不是滋味儿。   二牛上前摸摸树,叹了口气,说:“王哥,这里是不是当年的跑货市场?这棵树是不是当年的那棵?”   老王点点头,笑笑,说:“看你,记性不错呀!过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你对这个老伙计还是记忆犹新!”老王也叹了口气,说:“我老了,也没精力了。前几年我刚搬过来的时侯,总是我浇水护理。现在娃娃多,没有办法,看也看不住。不过听说政府搞绿化,提高城市形象,要保护它。”   “这就好,这就好!”二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回应着。   “兄弟,我家就住在这栋楼。”   二牛点点头,顺着老王所指的方向看去。心想:“这些年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就连老王也住上楼房,真是望尘莫及,想都不敢想。”   来到老王的家,老王推开门。见儿子在家,老王招招手,说:“孩子,过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大恩人。”   老王的儿子听父亲叫自己马上过来。彬彬有礼,双手握住二牛手,说:“叔叔你好!”   二牛点点头,看看这个小伙儿。四方脸白白净净、大眼珠儿、双眼皮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留着青年头。大高个儿,文质彬彬,看上去就是个有学问的孩子。   二牛对老王说:“老哥,这就你说的那个开合资公司的儿子。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叔,您过奖了。请坐,您喝茶!”老王的儿子转身给二牛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二牛。   二牛伸出大拇指,说:“老哥,你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老王寒暄了几句,摆摆手。让儿子进了里屋。老哥俩儿促膝谈心,无话不谈。   “老弟,想想那几年真是不堪回首。你、我为了糊口跟做贼似的,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说到高兴处两人捧腹大笑,忧伤时凄然泪下,真是百感交集。   两人从上午谈到下午,看着老王兴致勃勃的样子,二牛不忍心打乱情绪。二牛看看外面已是黄昏,实在按捺不住。起身看看老王,还没等二牛开口,老王笑着说:“老弟,看你急得。你风尘仆仆,还没来得急好好休息。晚上我叫你嫂子做点好吃的咱喝两壶酒,叙叙旧,你也好休息休息。”   二牛看看窗外,深知自己要事在身,自然夙夜匪懈,心急如焚。但天已渐黑,无可奈何。点点头,长叹一声,说:“哎!看我这个人,居然乐不思蜀,把正事给耽误了。”   “兄弟,你究竟有什么事?看你那样子,急得跟火上房似的,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点儿什么。”老王走到二牛跟前,把二牛按在座位上。   “不瞒你说,这是赶上了好政策……”二牛把建厂差歪子签字的事又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老王听了,伸出大拇指频频点头,说:“行,这么多年你还是十年如一日,全心全意,为民办事,鞠躬尽瘁。”   老王这一席推心置腹的话,让二牛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二牛摆摆手,笑着说:“哎,我一个党员也干不了什么。只有想方设法带领村民致富,大伙都过好了。我也就心安理得,踏实了。”   “大兄弟,你这番话可真是大实话啊!人这辈子,让人说好,不容易!但不能失去做人的原则。我不是党员,也不是你村的村民,听你这一席话,真是感人肺腑。为民办事不是一帆风顺的,行百里者半九十。在办厂过程中如果有个马高蹬短,老弟只要你一句话,只要是老哥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老王递给二牛一支烟,又说:“我要是办不到,还有你侄子呢。”   “行,就冲您这番话。我二牛没白活!”二牛紧紧握住老王的手激动地说。   “老哥,既然您盛情挽留,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但是老哥,明天早上我必须得走,要不家就得着火,乱套!”二牛欣然应允,答应暂时住在老王家。   “兄弟,老哥羡慕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好时侯,还能做出一番事业。岁月不饶人,似水流年,我是老了。好赖把儿女都供出来了,跟你说话的那个是你大侄子,我有个女儿在国外。”老王看着二牛说。   “老哥,自从我不卖筐以后,那几年你是咋过来的?”二牛往老王跟前移移说。   老王叹了口气,说:“那时由于你的周济,渐渐地手里有了点积蓄。听说你当了村书记以后少来或者不来了,我也就随着改了行。开始卖鲜货,也是东躲西藏的。”   二牛打断老王的话,说:“老哥,从那以后我也来过几次。好像听说只要办了工商执照或着特产证,不是就没事吗?”   老王苦笑了两声,说:“那时侯两个孩子都在上学,老人卧病在床,为了省点儿钱呗!我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被管市场的折断过秤杆子,安过称牌,也没收过鲜货。”   老王讲得绘声绘色,把二牛给逗乐了。老王看看二牛,不由自主,也笑了,说:“后来我看看逆水行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交点儿费用也算为国家添砖加瓦,做点儿贡献。这买卖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想想还是随波逐流,跟着形式走,把各种手续都办全了,安分守己点儿好,心里踏实。就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全了,从此心安理得做买卖。后来又租了个门市,年纪大了,孩子们都不用我管了,我就把门市卖了,为了消磨时光又弄了个小摊儿……”   两人扺掌而谈,剪烛西窗,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上午,二牛和老王道别后,按着老王所指的路径找到了小强他娘。二牛把自己来的目地告诉了小强他娘。   “嫂子,你这儿消息灵通,找着找不着全在你一句话呢!我可是十万火急呀!”二牛有些迫不及待,皱着眉头,坐立不安。   “二牛兄弟,你别急。昨天歪子还到我这儿吃饭来着,我这就带你去!”   有了小强娘的帮助,很快找到了歪子工作的工厂。见到了歪子。   二牛看看歪子,肥头大耳,满面红光,打着领带,神气十足。说话有板有眼,一副领导样儿。以前的歪子骨瘦嶙峋,破衣拉呱,再看看现在真是今非昔比,判若两人。   二牛把来意跟歪子说明。看着歪子,急切的说:“大兄弟,我就等你一句话了。算大哥求你了行吗?”   歪子给二牛和小强娘倒了杯水,笑着对二牛说:“大哥,看你说的是什么话?都乡里乡亲的,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何况你也是为了咱村,这有啥不行呢,我同意。我那块地也不要租金,算为咱村尽点儿微薄之力。” 第三十章 事发有因   蛮子按照合同很快拿到了钱。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蛮子立刻开始筹备材料,不到两天就把各种材料备齐了。百密一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蛮子可算是人精,自称小诸葛。可就是这个小诸葛,差点儿把自己命送黄泉。   “我说你们都麻利点儿行吗?我蛮子的钱可不是好挣的!看看你们干点儿活儿,一个个儿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蛮子看着给自己干活儿的这几个人,慢慢悠悠,不慌不忙,迈着四方步。气冲牛斗,大声吼着。   “大哥,你说咱是他请来干活儿来的!你看他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儿,把咱们当奴隶使。这都干一天了,咱歇歇都不行!”其中一个干活儿的说。   “哎!兄弟,你少说两句儿,没人把你当哑巴!咱们是为了挣他几毛钱,就当他是放屁,别理他!”那个领头的的劝道。   蛮子来回转了一圈。刚要回家,转过脸来看他们在一起好像是在嘀咕什么。大声吼道:“你们几个是咋回事儿?说说你们还不爱听,想罢工?”   “哥,看这是咋说的?你给我们钱,我们给你干活是因该的!我们那能罢工呢?累了想歇会儿!”那个领头的说。   “去!难道是我多想了吗?看看你们,累了歇会儿也行!可别扎堆啊!”蛮子叉着腰气呼呼地说。   “行,大哥!你说的对。”那个领头的说。   蛮子点点头,说:“好,咱可有话在先。在我规定的时间要是完不成,可别怪我扣你们工资!都听清了吗?”   蛮子说完,转身离开。边走边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不好好干活,偷懒!小样的,差的远!我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想跟我玩儿?痴心妄想!”   蛮子走后,那哥几个都围在那个领头的跟前,愤愤不平地说:“哥,我看这个蛮子也太狠了吧!咱们这累死累活,连他一句客气话都听不见。反而把咱们给骂一顿,你说咱冤不冤?”   “哼!这个蛮子我瞧着也生气!要不咱给他点儿颜色,让他看看!”那个领头说。   那几个一阵奸笑,其中一个小挫个儿,满脸麻子跟搓板似的,斜楞眼白眼珠仁儿多,黑眼珠仁儿少。说话做事带着那种玩世不恭,冷眼旁观的消极态度。添油加醋,对那个领头说:“大哥,行!就得给他点儿厉害,让他知道知道咱不是好惹的!   “行,你们说咋办?”那个领头的紧锁眉头。   “头!你附耳过来,这么办……保证让他心甘情愿地把钱给咱送过来!”那个小挫子,翻翻斜楞眼笑笑说。   “我说哥几个,你哥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南方的话我也没少干,这是不是有点儿不仗义?”那个当头的进退两难,面露难色。   “哥,看你说的!这叫以牙还牙,谁让他对咱们像对奴隶似的!我看这就叫敲山震虎。”小挫个儿笑笑说。   “好,就听你的!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咱不是好惹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相安无事。第三天,蛮子吃完早饭寻思着去地里瞧瞧。可来到地里不看不要紧,一看让蛮子大吃一惊,蛮子心里想:“这活干得怎么这么快呢,前两天还没有什么进展。就这么两天的工夫,这十亩地的大棚就快盖完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意想不到。”   “老板,你看咋样?这速度行吗?”那几个人的头儿看着蛮子乐呵呵的说。   蛮子点点头,眉开眼笑,说:“行,行!这么还像干活的样!看你们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准备下一步的事,事不迟疑我走了,你们快点儿啊!”蛮子说完转身要走。   “哎,老板!你等会儿行吗?那工钱什么时侯给?”那个包工头拉住蛮子的衣襟。   蛮子转过身,怒火中烧,瞪着眼说:“赶紧干活去!钱,看你们干得咋样?干好了,你放心我蛮子一分钱也少不了你们的!”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哥几个,咱可得抓点儿紧,老板说了干完就给钱!”那个头答应一声,回头朝那几个干活的挥挥手说。   蛮子边走边想:“去,跟我蛮子逗!我蛮子可是敲骨吸髓的人,从我这儿能够占便宜的人还没生呢!”   蛮子回到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虎妮儿复述了一遍。虎妮儿指着蛮子的头,埋怨着说:“当家的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儿办得不怎么滴!”   “为什么?”蛮子不知所云,目不转睛盯着虎妮儿。   要说这蛮子就目不见睫,没有自知之明。跟虎妮儿过了这多年,对虎妮儿脾气应该了如指掌。可我今天偏偏就弄明白。虎妮儿“啪!啪!”就是打了蛮子两巴掌。   虎妮儿这两巴掌,把蛮子打得是晕头转向,转了两圈。捂着脸说:“老婆,你怎么打我?”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你想想,你这么说人家能给你好好干吗?能干得好吗?”虎妮儿骂着蛮子。蛮子被虎妮儿这么连骂带打都蒙了,坐在炕上发呆。   虎妮儿看蛮子不知所措的囧样,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这事让蛮子办得弄巧成拙,非得出事不可!”想到这儿虎妮儿直嘬牙花子。   “你说你挺大的老爷们儿,办事咋就过过脑子!请人家干活,不说点儿好听的话也就算了,还骂人家。你说说,要是你能好好干吗?再说咱大头儿都花了,还在乎这点儿小钱吗?”虎妮儿骂道。   没过两天,这大棚提前盖完了。蛮子早已把虎妮儿的话抛之脑后,看看大棚点点头。把那个包工头叫到跟前,看蛮子那怒不可遏的样儿,包工头心里没了底,刚要说话。蛮子抢先说:“瞧瞧!瞧瞧!你干得是什么活儿呀?就这活儿,连篷布都没给压好,也就是在我这儿干,别人能用你们吗?“   那个包工头,眨眨眼强装笑脸,说:“老板,也就你是本村的村长,换换别人我们不管压篷布,把框架盖完就结账走人。”   “那好!就给你们这些钱。活儿干得我不称心,扣你们点儿!”蛮子把那工钱递给包工头,没好气的说。   “行!行!算你蛮子狠,你也打听打听在这一带谁不知道我强子。”那个包工头强子恨恨地说。   大棚建好后,蛮子开始找人准备开始栽苗。说来也是蛮子该有这劫难。看着提建好的大棚,蛮子心里乐开了花。这苗也都进得差不多了,蛮子想进里面再看看,好规划规划怎么才能栽得最多。也该着那建棚的哥几个东窗事发,也是蛮子自作自受,自食其果。正好这天刮着西北风,蛮子打开棚帘前脚刚迈进,旋风也随着进了大棚,瞬间大棚倾倒,正好把蛮子压在下面。 第三十一章 风波四起   这蛮子也算是命大。   蛮子刚走时间不长,虎妮儿看外面刮着这大的风,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有种不祥之兆。   她知道蛮子这人说话办事不靠谱,干事儿总是毛手毛脚。怕他出点儿事儿,也就跟着出了家来到地里。   这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虎妮儿来到地里,看了当时就瘫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   好半天,虎妮儿才缓过神来。   看着那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大棚,在一时间就倒成平地,这蛮子也不知去向。   虎妮儿大声地喊着蛮子,顺着大棚找。   虎妮儿走到大棚当中,忽然听见有声响。虎妮儿马上又返回去地头,看见蛮子满脸是血,慢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虎妮儿看着蛮子“哇!“地一声哭了,喊道:“当家的这是咋的啦?来人啊!”   这大清早的家家正在吃饭,没人出来,何况外面又刮着风,上哪找人去?   赶巧翠英送柱子上学。刚把柱子送上车后回家,正好路过蛮子家的地头。看着蛮子的大棚一片狼藉,虎妮儿抱着满脸是血的蛮子泣不成声。   翠英大惊失色,慌忙蹲下,问道:“虎妮儿,这蛮子兄弟是咋的啦?这大棚也倒了!敢紧去医院吧?”   虎妮儿抱着蛮子,早已呆若木鸡光顾哭了。听翠英这么说,马上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嫂子,你快帮帮我呀!我也不知怎么的,这大棚突然它就倒了。把我家蛮子给压在下在面了,你快帮帮我叫人去,把他送医院去!”虎妮儿哭着说。   翠英一路小跑来到二牛家。二牛正在家筹划着建厂的事儿,春妮听见院了里有人在喊。翠英急急忙忙出了屋,来到院子里。   “嫂子!看看你风风火火地,这是怎么了?”春妮看翠英那慌慌张张,惊慌失措的样儿,上前扶住翠英问。   “春妮,妹……妹妹!二牛兄弟在家吗?”翠英面无人色,气喘吁吁地说。   春妮看翠英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知道大事不妙,肯定出了什么事儿,说:“嫂子,你别急!慢慢说,二牛在家呢!”   “快叫二牛看看去,蛮子被自家的大棚给砸了!人不省人事,快叫救护车!“翠英说完蹲在地上喘粗气。   听翠英这么说把春妮也吓坏了,回头朝屋喊:“他爹,快出来!蛮子出事了!”   二牛听见春妮在外面喊——蛮子出事了,大惊失色,放下手中的事儿。连跑带颠地出了屋,由于着急把算盘也弄到地上,算盘珠子散落一地。   ”咋地啦?蛮子出什么事了?”二牛问。   春妮扶着喘着粗气地翠英,把刚才翠英所说跟二牛复述了一遍。   二牛二话没说,转身发动着三轮车直奔蛮子地里。   到地里。二牛从虎妮儿手中接过蛮子,把蛮子弄上车。让虎妮儿抱着蛮子,风驰电掣般开向医院。   这蛮子命不该绝,二牛来的及时,把蛮子从死神中给夺了回来。   又过了两天。蛮子终于死里逃生,出了危险期。二牛忙里偷闲,来医院看望蛮子。   二牛提着水果进了屋。虎妮儿见二牛来了,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了上去,说:“书记,看您那么忙!怎么还有时间看蛮子来?”   二牛走到蛮子的床前,握住蛮子的手。莞尔而笑,说:“没什么!蛮子哥好点了吗?”   蛮子欠欠身想坐起来。二牛急忙扶住蛮子,说:“蛮子哥,别动!好好养病。”   蛮子听了感动地泪如雨下,哽噎着说:“兄弟,谢谢你救了我这条命!平日里,你哥我对不住你,你多多包涵!”   二牛听了心中不以为然,知道这蛮子心口不一,病好之后还得故伎重演。笑着摆摆手,说:“哥,看你说的!乡里乡亲的不用那么客气。”   蛮子点点头,大有悔过自新之意。长叹一声,说:“兄弟,这么多年都是哥对不起你啊!你却是一而再地迁就我,我理亏啊!”   二牛回头从虎妮儿手中接过纸巾,给蛮子擦擦眼泪,说:“蛮子哥,看你说的。咱老兄老弟的,在一起共事都这么多年了,那有盘子碰不着碗的!何必放在心上?”   听二牛这么说,蛮子更忍不住,拍打着胸口,说:“兄弟,今天哥非得把这件事说出来,否则我寝食不安。实不相瞒,这件事都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我都要憋气死了!”   二牛听蛮子这么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蛮子问:“蛮子哥,什么事?会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二牛兄弟,你忘了?柱子他爹死那年,是咱们几个集资给老书记办的丧事。你当时出的钱比我们都多,我到家以后,翻来覆去地想。就是想不通你的钱是怎么弄来的,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蛮子刚说到这儿,二牛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二牛心里想:“这件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来,他要不提起,我早就忘了。”   二牛想着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听蛮子继续讲。   “二牛兄弟,你没想到吧!当时在你家偷听的那个人就是我,你蛮子哥。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弄倒了铁锹,我怕让你们逮住,就学了几声猫叫,你忘了吗?”蛮子低着头说。   二牛微微一笑,说:“蛮子哥,这件事都过去了那多年。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置诸脑后,你看你还提它有什么用呢?”   “兄弟呀!你不知道啊!我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还有你去城里的那天,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当我看到你去了黑市,我就回来了。从此我才知道你二牛靠手艺挣钱,我是看着眼馋却不敢去做,怕出事!”蛮子长出了口气,心中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蛮子哥,看你,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它干什么?行了,我不会怪你的,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忘了吧!”二牛看着蛮子乐呵呵地说。   蛮子长叹一声,说:“兄弟,你说的容易,可做起来难啊!这几年只要天一黑我就不敢出屋,总是疑心疑鬼,怕你在外在逮我。只要听见窗外有响动,我就不寒而栗,哆嗦成一团。如今好了,我算是解脱了!不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啦!”   二牛掏出一支烟点上递给蛮子,自己也点上一支。二牛笑笑,说:“蛮子哥,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的大棚是新建的,怎么还没用就倒了呢?“   虎妮儿听到这儿,指着蛮子哭着说:“他,他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虎妮儿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把蛮子逼包工头,少给他们钱的事说了一遍。   二牛听了并没有讥笑蛮子,而是紧握着蛮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蛮子哥,兄弟说话你可别不爱听。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做了!”   蛮子听二牛这么说,低下头说:“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怨我,我自作自受。我要不逼人家,那会有这事儿,害得我险些丧命。不过二牛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二牛看着蛮子,说:“你说吧,没关系!”   “二牛兄弟,我就是不明白。我那大棚都是铁架子的,它怎么就经不起风呢?你看我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院,麻烦你受点儿累给哥瞧瞧,要不我死不瞑目!”说完蛮子泪水又流出眼眶。 第三十二章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蛮子哥,你这是咋说的?大夫说你没事儿,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你放心,我回去后,立刻去你地里看看,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你!”二牛看着蛮子那可怜样儿,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安慰道。   二牛受蛮子之托回到家。没等二牛坐稳,春妮上前问道:“他爹,蛮子好点儿没?”   “没事!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春妮听二牛说蛮子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二牛看春妮刚才那紧张的样,有些莫名其妙,盯着春妮。   “他爹,你这样盯着我是啥意思?”春妮问二牛。   二牛看春妮那不知所措样子,“噗嗤!”笑了,说:“他娘,我看你对蛮子的事儿挺感兴趣,我到是有些不明白。”   “他爹,看你说的!我看你是自找没趣!他蛮子遭了那么大的罪,我这只是寻问寻问,看你想到哪去了?”春妮白了二牛一眼说。   二牛坐在炕上,喝口水,说:“要说这蛮子就是欠,他那事儿就是祸从口出,自己造成的。就蛮子那张破嘴,从来就是没有把门的。谁说话办事不是瞻前顾后,他可好,只顾一时痛快.”   二牛把蛮子出事的原因,跟春妮说了一遍。最后,二牛说:“蛮子就是吃饱撑的,自作聪明,结果自讨苦吃!”   春妮听二牛说完捂着嘴笑了.二牛看春妮笑了,又说:“不过,我也觉得蹊跷,那蛮子的大棚刚建好没几天。可怎么就被这场风给刮倒了呢?而且就—个大棚倒了,其它的没事,这真让人不可思议!”   “他爹,要不你有时间到蛮子的地里看看去!看看他的大棚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倒的!”春妮看着二牛说。   二牛看看春妮,点点头,说:“蛮子是叮嘱我,让我替他查看查看原因.我休息会儿就去,看看是咋回事?”   二牛吸完这支烟,对春妮说:“他娘,这件事我看事不迟疑,我这就走,到蛮子地里看看去!   春妮点点头,笑着对二牛说:“他爹早点儿回来啊!我等你吃饭。”   二牛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家.   二牛来到地里,按图索骥,就像沙里淘金一样挨个查铁架子.看这铁架子都把螺丝帽都压秃了,有的螺丝都掉在地上.二牛心想:“这么结实的铁架子,按理说这么点儿风根本就没事。那为什么就顷刻倒了呢?”二牛百思不解.   想着想着,二牛不知不觉到了大棚的尾端.看看旁边没有倒的大棚,二牛心想:“那几个大棚的篷布也没盖好,那几个却没事.我不如到那几个大棚里面看看去!”想到这二牛钻进旁边那个没倒的大棚,仔细查看着铁架的接口。发现这个大棚铁架的接口,所有螺丝孔都有螺丝。看样子拧得很紧,没有一点儿松动的迹象。   二牛从头到尾,没有发现一支螺丝是松动的.二牛又返回那个倒的大棚,又挨个查看铁架。这才发现这个大棚铁架子的接口,只有两只螺丝,还有两个螺丝孔没有螺丝.这回二牛恍然大悟,大棚倒的原因不是风的原因.偷工减料,是造成大棚倒塌主要原因.心里暗骂蛮子:“活该!这就是只顾蝇头小利的后果,无异于杀鸡取卵。”   找到了原因,二牛松了口气.感到饥肠辘辘,抬头看看天已接近中午了。   刚要推门进了院子,春妮就出来了,差一点儿撞个满怀。   “妈呀!吓死我了。当家的你怎么没喊我一声?”春妮拍拍胸口说。   “嗨!我哪知道你出来啊!他娘,你这是干啥去?”二牛问。   春妮抬头看看天,说:“这都晌午了,饭我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我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所以就想到地里去叫你.你回来就好!”   回到屋里,二牛坐在炕上,拿起筷子刚要吃.春妮问:“他爹,看看你春风满面的,难道你找出蛮子大棚倒的原因了?”   二牛笑笑,说:“蛮子也是可恨,我看他是惹火烧身,屡教不改,你请人家干活,非得骂人家!这回可好差点儿没把小命给搭进去!”   二牛把自己发现那铁架接口的螺丝不全的情况跟春妮说了说。春妮看看二牛摇摇头:“这蛮子就贪小失大,这回该长教训了!”   “哼!哼!我看未必。要我看以后蛮子还会有旧病复发的时侯,我跟他办事就得加着十二分地小心!”二牛冷笑了两声说.   春妮点点头,问二牛:“他爹,那你说蛮子的事可咋办好?”   二牛吃了口菜,说:“我看先告诉蛮子他大棚倒的原因,让他自己去处理。你看行吗?”   春妮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二牛开始张罗着建厂。时间如流水,只能流去不能回。转眼间五个月过去了,二牛的水泥厂算是建完了,接下来开始招工人。二牛如何招工人咱先不说。蛮子那菜棚的事又是层出不穷。   蛮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好几天时间才把那大棚修好。这事儿对蛮子来说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因小失大。蛮子找那个给自己建棚的人,可那个人早知会有今日,早已逃之夭夭,查无音讯。蛮子只有自认倒霉,自食其果。   这大棚里的草莓,按蛮子自己规划的都了栽好了。没过多长时间,看着绿油油的草莓长势喜人,蛮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走在街上哼着小曲儿心里美!看着蛮子那整天兴高采烈的样,虎妮儿又开始担心起来。   眼看草莓有的已结果了,蛮子更是喜不自胜。见谁就说自己可要翻身了,自己有先见之明,自己的草莓如何如何好。   这天早晨,蛮子还是跟往常一样,起来第一件事,先到自己的大棚看看。进了大棚,蛮子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二牛看那本来要丰收的草莓,只隔了一晚上枝叶都蔫了。蛮子蹲下这才发现,大棚的篷布原本在地低下埋着,而现在从头到尾出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那草莓被风给吹死了。蛮子看着这情景,瘫坐在地,涕泪滂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虎妮儿把午饭都做好,可蛮子就是不回来.虎妮儿心又提了起来,心想:“这么长时间蛮子还没回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虎妮儿想到这儿把门关好,急匆匆来到地里。   虎妮儿看大棚没事儿,当虎妮儿进入第二个大棚里,发现蛮子坐在地上发呆。走过去问:“当家的,这是咋的了?你不回家吃饭咋还坐在地上了呢?”   蛮子用手指指大棚裂开的缝,又指指草莓,“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虎妮儿见状,大惊失色,问道:“当家的,这是咋弄的?”    第三十三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虎妮儿看蛮子坐在地上,赶忙跑过去扶起蛮子。   蛮子哭着指指大棚的裂缝,顿足捶胸.虎妮儿看看裂缝,急切地问:“当家的,这是咋回事?这大棚底下怎么还出缝了呢?”   蛮子从地上坐起来,擦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到这儿就看到这里的草莓枝叶都让风给吹死了,这眼看到嘴的肉还是没吃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啥倒霉的事都让我赶上,老天对我不公啊!”   虎妮儿听蛮子这怨天尤人的语气,气冲霄汉,指着蛮子骂道:“看看你这个德行,你还有脸哭?这还不都是你平时做的孽!”   蛮子听虎妮儿这么说,心想:“要不是自己唯利是图,贪图那点儿工钱,那大棚也不会倒。又何必出这样的事儿,这肯定是有人害我的!我必须得找到此人,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如果让我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虎妮儿瞪着蛮子说:“看到了吧!这就你平时为人的结果。我看你就是死不改悔,再不改改你那些臭毛病,看着吧,以后还有你好看的!”   听虎妮儿这么说,蛮子转过身,冲虎妮儿吼道:“你这老娘们儿,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虎妮儿听蛮子这么说,顿时七窍生烟,火冒三丈。抬手就给蛮子一巴掌,说:“你看看,这不都是你造孽吗?你还怨我,看你有什么出息?就这点儿事儿,把你给弄得这个样子,还跟老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你算什么老爷们?”   蛮子让虎妮儿这么一骂,低头哑口无言。虎妮儿看蛮子不说话,得理不让人,揪着蛮子的脖领子,说:“你说啊,你那理由不是挺充足的吗?你咋不说啊?”   蛮子看看虎妮儿,觉得自己还胳膊扭不过大腿,委曲求全.赶紧说好话,笑嘻嘻地说:老婆,你别往心里去!是我不对行了吧!”   虎妮儿听蛮子把话收了回来,这儿气儿才消了。瞪着蛮子说:“走吧!这饭都凉了,先回家吃饭。”   蛮子那倔劲儿上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也就是虎妮儿能把他制伏。虎妮儿拽着蛮子的脖领子,连拉带拽,把蛮子给拖回家。   蛮子到家二话没说,上炕看看满桌子的菜,酒兴大发。拿起酒就喝,滋儿啦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是津津有味。   “看你那样子,纯粹是装模作样,演戏给我看啊?那有意思吗?”虎妮儿翻着白眼看蛮子。   蛮子不以为然,瞥着虎妮儿说:“看你说的!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哪有心思寻开心啊?我这不是借酒消愁吗!”   虎妮儿看着蛮子,说:“我看你就是没心没肺,一阵风一阵雨的!看你这样子跟没事的人似的,借酒消愁?谁信啊?”   “我看这事儿肯定是蹊跷,另有原因!即便我现在愁死,也解决不了现状。”蛮子喝口酒看着虎妮儿说。   虎妮儿放下筷子,看着蛮子说:“当家的看你那样是不是心里有数了!”   蛮子点点头,说:“对,对!你是说对了。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虎妮儿看着蛮子,心中生疑,问:“怎么回事啊?看你那样子神神秘秘的!”   “老婆,我想到地里住几天,守株待兔,我就不信逮不住那个人!”蛮子看着虎妮儿说。   虎妮儿看看蛮子知道蛮子胸无城府,头脑简单。刚要骂他两句,可又想想:“还是让他试试,反正他这个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   想到这儿,虎妮儿点点头,说:“行,那你可得想好了!我给你送饭。”   第二天,蛮子买了一张床,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大棚里。虎妮儿帮蛮子收拾好,临走还骂了蛮子一句:“行,这儿个地儿对你来说也算是挺好的!在这儿好好的闭门思过,什么时侯找着凶手,什么时侯回家!但要是鹊巢鸠占,你可别怨我!”   蛮子听老婆说这些话,立刻心里像揣着十五个小兔子七上八下,心神不定。赶忙上前拉住虎妮儿手,说:“老婆,你老公我知道你的为人。在这十里八村的谁敢啊?”   虎妮儿笑笑,说:“去你的!少在这儿跟我甜言蜜语,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放心?”   “老婆,等咱的大棚里的草莓赚了钱,我带你到省城的大医院看看去,没准哪天你要是给我生个大胖儿子,那我不是后继有人,晚来的福吗?”蛮子抱着虎妮儿说。   虎妮儿双眼含泪,捶打着蛮子的后背,说:“你还想着要孩子呢?就你这样,我以为你早忘了呢!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可你……”   蛮子紧紧搂着虎妮儿,安慰道:“看你说的,我哪能忘了呢?这阵子太忙!我想等咱过了这段日子,选个吉利日子再去省城。”   虎妮儿走后。蛮子按部就班,把大棚挨个排查。蛮子心里捉摸着:“现在已是亡羊补牢,做好防范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就功亏一篑”   这回蛮子真是下了苦功,把所有铁架结口的螺丝也都拧紧了,缺的也补上了。把大棚的塑料布也都埋好了,蛮子自己认为做到了万无一失。   蛮子每天早晚三次巡查,有时半夜还起来一次。蛮子夜不成寐,半睡半醒听着外面的动响儿。就这样夙兴夜寐,早起晚睡连续了一个月。   虎妮儿也是连续送了一个月的饭,虎妮儿见蛮子原本胖乎乎,大腹便便的蛮子现在快形销骨立了。   这天中午,虎妮儿又给蛮子送饭来了。看蛮子渐渐消瘦的的身子,心里酸楚楚的,说:“当家的,都过了这些日子,你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我看还是回家睡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真是让人心痛!”   “老婆,看你一惊一乍的!我这儿大老爷们儿瘦点儿就瘦点儿,就当减肥了!看好家,再等些日子把草莓卖了拿到钱,你就会高兴的,到那时我再回家睡觉行吗?”蛮子掏出纸巾给虎妮儿擦擦眼泪说。   实话实说,蛮子夜以继日连续一个月看着大棚已是疲惫不堪。晚饭后,蛮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两个小时查一遍。   很快到了午夜,蛮子披上大衣又挨个查一遍,看看没什么异常回到棚里。   蛮子实在顶不住了,心想:“在床上坐会儿,两个小时侯再查一遍,天亮了再睡觉。”   不知不觉,蛮子坐着睡着了。突然被大棚外面沙沙响声给惊醒,蛮子小心翼翼地起来迈着猫步,蹑手蹑脚地来到外面。   在离响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打开手电一照,这回蛮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畜牲搞得鬼……   蛮子气急败坏,想到这些日子让自己苦不堪言的元凶原来是它。蛮子想到这儿恨得咬牙切齿,上前就是一棍子,可是竹篮打水,让它逃之夭夭。    第三十四章 不平凡的经历   蛮子走到那个畜牲出响动的地方。用手电照照,这才发现原本被土盖上的塑料布已露出。如果再让那畜牲挖一会儿还得出缝,要不是及时发现,还得出现草莓被风吹死的现象。   蛮子把那个畜牲赶走后,把塑料布又埋好,用石头压上,这才放心。   回到大棚里,蛮子连累带高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太阳都出来了,可蛮子却还没回家吃饭,要是往日天蒙蒙亮蛮子就回家。   看不见蛮子虎妮儿放心不下。心想:“也许他是太累了,还有可能是有什么活?还是自己给他送去,让他也歇会儿。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疼他谁还能疼他,这日子还得指望他呢!”   虎妮儿提着早饭来到地里,在大棚边听听里面寂静无声,什么动静都没有。虎妮儿心里开始嘀咕:“这是怎么回事呢?蛮子出去了,不能吧?”   虎妮儿想到这儿,刚要挑蓬帘进去。虎妮儿愣住了仿佛听见里面有鼾声,虎妮儿七窍生烟。进了大棚来到床边。可不是,那蛮子还在床上做着黄粱美梦,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念有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看到这儿虎妮儿轻轻放下饭,抬起手就要打蛮子。手停在半空中,虎妮儿看看蛮子又不忍下手,她知道这些日子蛮子太累了,人都瘦了一圈骨瘦如柴。虎妮儿想:“还是让他休息会儿,等他醒了在说。”想到这儿虎妮儿坐到蛮子身边,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这儿眼看快到中午了可蛮子还没醒,虎妮儿有心叫醒却又不忍心。蛮子不醒午饭也不能做,虎妮儿正左右为难的时侯,就听蛮子打了个哈欠,看虎妮儿坐在自己的身边,慌忙坐了起来。   蛮子有恃无恐,看着虎妮儿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虎妮儿看着蛮子瞪着眼刚要骂蛮子,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当家的!你说,这眼看到中午了你还不回家!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虎妮儿心疼地说。   蛮子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说:“真是的,我睡过了头儿。哎!老婆对不起让你着急了!”   虎妮儿听蛮子这么说,口气也软了下来。说:“我到没什么,都快中午了你还没吃饭,早该饿了吧?”   蛮子听虎妮儿这样说笑了,得意地对虎妮儿说:“老婆,实话告你,我找到了破坏咱们大棚的凶手!”   “当家的你告诉我究竟是谁?”虎妮儿立刻脸对着蛮子急切地问。   “咳!咳!”蛮子清清嗓子,朝虎妮儿挤挤眼。虎妮儿看蛮子是故意拖延时间,抬手就要打蛮子。蛮子赶忙摆摆手,说:“老婆,你别动手!我这就说,看你动手我浑身就发抖!”   “那你快说,要不然……你是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如果我把持不住你可别怨我啊?”虎妮儿的手朝蛮子比划了两下说。   蛮子添枝加叶的把昨晚的事,跟虎妮儿说了说。虎妮儿听完,奇怪地看着蛮子问:“当家的你究竟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蛮子乐了,看着虎妮儿笑说:“你别着急啊!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只獾!”   虎妮儿听了也乐了,笑着说:“就这个畜牲,就把你给折腾这样。让你有家不归,再过几日,看你还得疯疯癫癫的了!”   蛮子点点头,说:“那可不,要是再找不到凶手,我真得疯了。”   “当家的,可那凶手你没捉住它!你不捉住它,说不定它还会来捣乱的!到时侯故伎重演,那咱这草莓眼看就要丰收了,要是在被它给糟蹋了,那不是因小失大太可惜了!”   “是啊!我也正捉摸着怎么才能捉住这个害人精。”蛮子低着头若有所思,自说自话。   虎妮儿看看蛮子面露喜色,看样子像是胸有成竹,想到了捉獾的办法。   “当家的你想到了捉獾的办法?”虎妮儿扳着蛮子的双肩问。   蛮子点点头。   第二天天黑前蛮子把捉獾的工具放好,上面还放了点诱饵。到了晚上,蛮子还是挨个把大棚都查了个遍,蛮子看没什么变化,就高高兴兴地回到棚里睡觉。心里暗想:“等着瞧好吧!用不了两天,那个畜牲肯定被我抓住。”   可是都过了三天,那蛮子放的捕獾神器,还是没有收获。这天晚上蛮子检查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这獾是不是成了精,难道能掐会算,知道有人在抓它?”想到这儿蛮子实在按耐不住好奇的心,蛮子没拿手电,蹑脚蹑手地来出了大棚。   蛮子顺着大棚边来到捕獾器附近,蛮子居然忘记那捕獾器的准确位置。也赶巧今天晚是阴天,外面还下着雾。蛮子有心回去拿手电,但转念一想还不够麻烦的呢。   由于天黑伸手不见五指,蛮了只好用脚往前趟着走。蛮子边走边想:“等我抓住这个畜牲,去除我的后患,我也再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等我的草莓赚了钱,我也可以在乡亲们面前扬眉吐气。说明我这个村长也没给你二牛丢脸,我从此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你二牛的脸色。”   蛮子住前摸索着走,突然蛮子“妈呀!”一声,脚指一阵剧痛。意想不到,蛮子的捕獾神器,没有捕住獾反而把蛮子的脚给夹住了。还得蛮子早有防范,晚上蛮子巡查都是穿大头鞋,这个捕獾器就是厉害,把蛮子脚上鞋都夹坏了。痛得蛮子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地回到大棚。   早上蛮子回到家。虎妮儿看蛮子这狼狈样,大吃一惊,慌忙上前扶住蛮子,问道:“当家的这是咋的了?咋还瘸了呢?“   蛮子长叹一声,把晚上发生的事跟虎妮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虎妮儿听完,笑得是前仰后合。蛮子看虎妮儿笑自己,阴沉着脸说:“媳妇,看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取笑于我?”   虎妮儿边笑边说:“佩服,佩服!你蛮子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第三十五章 情面难却   二牛这个厂子是建好了,厂子是以村的名义建的。这二牛可谓用心良苦,二牛想:“如果自己有一天老了,这厂子干红火了,所有的财产都归村。给村里盖个卫生所、养老院,让村民养生丧死无憾,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想归想,事实归事实。二牛正坐在办公室,规划着厂子未来的美好蓝图。外面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二牛的思绪,就听警卫说:“老板,你等会儿!厂里有规定,没有书记的话谁也不让进来。我到里面通知书记一声,如果他让你进来,我二话不说就开门。”   “书记,哪的书记?中央书记,还是省里的书记?”   警卫说:“看你说的,都不是!是我们村书记。”   “就这个小破厂子儿,甭说是村书记,就是皇上老子也得让我三分!你打听打听谁不知我王霸天,在这个小县儿说一不二!”   二牛在办室里听了会儿,听着听着有些不对,急忙出了办公室。来到警卫室,对警卫说:“小李,怎么了?跟谁吵?有话好好说吗!”   警卫小李委屈地说:“书记,你看那人到厂门口,就嚷着叫我给开门,可我不能违反规定啊!”   二牛看看警卫,埋怨地说:“小李,你也是!说话要委婉点儿,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哎!你是谁啊?看你嘚啵嘚啵地满嘴冒白沫,在指桑骂槐呀你?有本事你出来说?“   二牛看看门口那个人,满脸横肉,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大高个四方脸,肥头大耳,上身穿着白汗衫,下身穿着条灰色短裤,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耀武扬威的样儿,一看就是个穷横的主儿。   “这位兄弟,你是干啥的?”二牛问道。   “我是干啥的?能告诉你吗?看你这儿派头像是管事儿的,我找你们厂长。你告诉一声,就说有人找他!这个看门的是什么玩意?”那个长得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主儿,朝二牛瞪着眼吼道。   二牛隔着门满脸堆笑,和颜悦色地说:“大兄弟,消消火气,有事好说!”   没等那人回答,小李瞪着那高个说:“他就是这个厂子的老板,二牛书记!”   那说话像恶霸的主儿,看眼前这个人说起话来不慌不忙,有条有理,没想到居然是厂长。那个人把二牛上下打量一番,强颜欢笑,说:“哦!你就是厂长啊!”   二牛点点头,说:“对,我就是!你有事?”   那人点点头。二牛转身对警卫,说:“小李,把门开开!”小李看着那个人,气呼呼地走到门前把大门开开。   那个人进来瞪着本来就小的老鼠眼,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你看看这封信,你就知道了!哼!”   二牛看那个像恶霸似的人,气势汹汹的样儿就来气。但又想想,还是先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再说。也就没有理会那个人,笑容可掬,从那人手中接过信。打开看看这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那么横。   二牛急忙上前笑脸相迎,笑着说:“哦,大哥!走!办公室谈。”小李看二牛看完信后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莫明其妙,挠挠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进了屋。二牛让那人坐下,二牛说:“大哥,你看我们这儿小厂刚建完。还没正式生产,还烦你什么事多多关照!”   那个人撇着嘴从鼻腔里挤出两个字“哼!哼!”,然后翻翻白眼说:“行,看你这厂长还行!还是识时务,你知道我的来头了吧!”   二牛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恶霸大有来头,县城离这儿这么远都能找到,看来真是罗雀掘鼠,无孔不入!”   那个恶霸见二牛的态度和蔼,也笑了笑,就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恶霸脸上的横肉动了几下,笑着说:“行,就冲你这句话。如果以后有用到我的时侯,我肯定给你办了。在这县城里只要提我二横子,谁都得让三分!”   二牛点点头。那恶霸看着二牛,说:“老弟,大哥我有点儿事儿,想请你帮帮忙!”恶霸管二牛叫老弟,实际他比二牛的年龄小得多。   二牛笑呵呵地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好!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我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儿了!”   二牛点点头,递过一支烟,说:“请说!我洗耳恭听。”   恶霸只吸了一口,便扔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我去!你这儿厂长还吸这个牌子的烟,多难吸啊!”恶霸从自己怀里掏出支烟来吸了口,说:“听说你这个厂子缺原料是吧?”   二牛听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对着厂子来的。没办法,信上面说让先忍忍,等政策下来就可以严办。二牛想:“还是按上面说去做,按兵不动。自己得从实际出发深厉浅揭,小心从事,先答应他。”   想到这儿二牛笑着说:“是,你算说对了。我正在为这原料供应的事发愁呢!大哥,你来的正好,你有就用你的也行!”   那个恶霸听二牛这么说,从座位一跃而起,走到二牛跟前拍着二牛的肩膀,说:“好!真给哥面子,就这么定了!”   好不容易把那人给对付走了,二牛长出了口气,心想:“这厂子刚建好,还没生产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出了这件事儿,真是荆棘载途啊!”   春妮看二牛皱着眉头从外面进来。春妮回手倒了杯水,递给二牛说:“’他爹,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了?有心事?”   二牛长叹一声,把刚才在厂里发生的事情跟春妮说了。春妮听完笑了,说:“他爹,看你就这么点儿事儿,把你愁成这样?要我看不用发愁,你就按上面说的办,用谁的不是用啊!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他娘看你说的,你说我是个党员,跟这样的人合作,你说不是同流合污有损党的形像。这要是谬种流传,你说我不是冤沉海底吗?再说他那原料又贵,这利润不就少了吗?”二牛长吁短叹。   春妮笑笑说:“他爹,看你说的也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   二牛看着春妮,皱皱眉头说:“他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人啊!咬老婆舌的太多,聚蚊成雷,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第三十六章 突来的变故   要说这歪子人长得不怎么的,可艳福不浅。自从把厂长的表妹娶到手,自己也一步登天当了厂领导。上班下班总是笑逐颜开的,从表面上看歪子喜笑颜开,但是内心外圆内方。   为了不给表哥丢脸,自己的业务水也是突飞猛进。可是歪子体会到业务水平再高也没有用,在这个厂子要想干下去光靠实干是不行的,必须还得加上自己的特长。   这天歪子回到家。老婆看歪子眉头紧锁阴沉着脸进了屋,问:“老公,怎么了?看你一脸愁云是不是有什么事。”   歪子坐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看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心情立刻开朗了许多,说:“老婆,你说我们老板的岳父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祭奠祭奠去?”   歪子的老婆坐在歪子的腿上,搂着歪子的脖子娇声娇气地说:“老公,这等大事你必须得去!大大小小你也是个官吧?不去哪行呢!不但去而且不能给表哥丢人现眼,咱们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多给钱!这也许是你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听我的没错!”   歪子点点头,说:“行,就按你说的做!等以后发达了,让那些说我是爱屋及乌因为有你和表哥,我才当上了领导,让那些人看看我是凭自己的实力上去的。”   “老公,看你说的!别听他们那些闲言碎语,胡说八道,他们全是播弄是非,恨世不公的人!”歪子的老婆脉脉含情地看着歪子说。   第二天,天没亮歪子就起来。洗漱完高高兴兴地来到厂子,这时当厂长的表哥早以来了。看见歪子开门见山地说:“歪子,老板家的事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歪子点点头。   “看你那样,愁眉苦脸的像什么?表妹又给你气受了?“厂长递给歪子一支烟说。   歪子笑笑眯眯地给厂长点着,说:“厂长看你说的,老板家有丧事,咱总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厂长笑着说:“行啊!看来我就是没看错你,就你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手儿,我看在这个厂子你的前途无量!”   歪子含笑不语。厂长继续说:“你怎么去啊?我以为咱两手空空去不行吧!”   “厂长,看你也把我歪子说的太寒酸了吧!我歪子别的不说,这投其所好还是有一套的。不会给表哥摸黑的!”歪子拍拍胸脯说。   “得了,这是升迁的好机会!我有话在先,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儿,好好把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厂长拍拍歪子的肩说。   万事俱备,老板一声令下。全厂各个部门的代表不下几十人,浩浩荡荡地直奔老板的岳父家。路上歪子暗想:“如果自己和大伙一起到的话,那上祭礼的钱都得一样多,就显不出我歪子的诚意,升迁也得泡汤。”想到这儿歪子对厂长说:“厂长,我有事儿。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厂长和经理两人谈的是热火朝天,也没理蛮子这个茬儿。   歪子找了个商店,买了点小吃,喝了瓶汽水后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结账离开。   到了地,就见厂长在外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看歪子来了,赶紧跑过去。劈头盖脸就骂歪子:“看看你,真是没心没肺!干啥来了?还不快上礼去!”   歪子一听全都上完礼了,就差自己了。歪子沾沾自喜,暗自庆幸。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歪子,总觉得心慌有些不得劲儿,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歪子快走到灵柩前,双膝一跪号啕大哭,边哭边说:“婶啊!一路走好……”还没等歪子话说完,在灵前的老太太走过来。急忙把歪子扶起说:“大侄子,快起来!别哭坏了身子!“再看歪子的老板怒目圆睁看着歪子,歪子心想:“自己哭得声小,不能啊!”吓得歪子也没敢抬头继续哭。   那个老太太更把歪子拉起来了,说:“大侄子,我让别哭了你就是不听!那躺着的是你叔叔,你婶我这不是挺好的吗?”就这一话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在身后的厂长揪着歪子的脖领把歪子给揪出了大门外,指着歪子破口大骂:“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是干什么吃的?过来之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再说你忘了不要紧,你也是问问,就这么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张冠李戴多荒唐!给我滚!”就这样把歪子给痛骂了一顿,轰了出去。   歪子是走了可这个厂长后悔莫及,心想:“早知道这样也不会让他来,竟给自己添乱。这回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老板非得把自己给吃了不可,这可真是弄巧成拙,自讨苦吃。”   可是让厂长意想不到的是老板并没有当众羞辱自己,只是朝自己摆摆手不让再提此事。   歪子越想越来气,怨自己怎么就那么二儿。眼看这事儿办好了升迁垂手而得,哪想到半路上让自己给搅了局,功败垂成。   歪子回到家哭丧着脸二话没说,一头便到在炕上蒙头大睡。歪子的老婆见歪子阴沉着脸跟谁欠他钱似的,旁若无人,一句都没跟自己说就上床睡觉,就觉得奇怪。   “老公,你这是咋的啦!给的钱少挨骂了?”歪子老婆坐到歪子身边说。   歪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咋的啦?你快说啊!大老爷们儿吞吞吐吐地你想急死我呀!”歪子的老婆掀开歪子的被,把歪子拉了起来说。   歪子长叹一声,把在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歪子老婆指着歪子捧腹大笑,说:“得,可真有你的!看你这事做可真荒谬绝伦!”   “老婆,看你还嘲笑我!我这是大难临头啊!”蛮子也觉得自己做得事有些荒谬,自己壮志未酬。   果不其然。第二天,歪子刚到办公室,厂长走到歪子跟前“啪!”的把一张纸摔到歪子眼前,说:“得,你先把这个填上!”   歪子看着厂长立刻哭了,说:“哥,我还不想走!”   厂长笑了,拍拍歪子的肩说:“我也没你让走啊!”   歪子愣了抬起手咬了一口没觉得痛,霎那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没想到厂长却喊了一声:“哎呦,疼!你,你有病啊?咬我干吗?”   歪子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坏了!咬错了。”   “厂长,对不起我咬错了!”歪子低着头说。   “咬错了,我看你是在报复我!把这张表儿填上明天到厂长办公室上班,当我的副手。”厂长瞪着歪子说。   歪子挠挠头愣愣地看着厂长,厂长瞪着歪子说:“你是因祸得福啊!那个老太太就是老板的岳母有的是钱但没有儿子,老板盼着她早点归西呢!”听到这儿歪子一拍大腿乐了,这真是歪打正着,但歪子也想到此地不宜久留,还得自寻伯乐。    第三十七章大祸降临之前   “老婆,城里家家户户都有电话了。你看咱家也有了些积蓄,要不咱也安一部?”这天,晚饭后蛮子和虎妮儿在炕是闲聊。   “啥?你说啥?电话?光说话还不行啊!还什么电话,你也不怕挨电啊?没话儿竟瞎扯!”虎妮儿瞪着蛮子说。   “去!看你,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蛮子笑着说。   虎妮儿看着蛮子,撇着嘴说:“你说我头发长见识短?你见识长,你说说电话是怎么说话的?电还能说话?真可笑!”   蛮子看看虎妮儿,指指虎妮儿笑笑,说:“说你见识短,你还不爱听!我说那电话,就是和电视剧里那大哥大类似的东西,能和对方说话的机器。”   “哦!看你说点儿话这费劲!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那咱家安了,能不能和省城的医院通话?”虎妮目不转睛地看蛮子好奇地问。   “可以,当然可以!甭说省城,连国外都可以!”蛮子笑着说。   “那行!明儿咱也安一个。”虎妮儿转过身笑着掐了蛮子一把。   过了几天,蛮子家的电话果真安上了。蛮子家自从安了电话,这串门的也接踵而至。大伙孤陋寡闻从来也没看过这稀罕物,蛮子家的电话也就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   这天,村里唯一的五保户老王头来串门。蛮子正在家看电视,就听院子里有人喊。   “蛮子在家吗?”   蛮子穿上鞋迎了出去,边往外走边说:“在,在!是老王哥?来里屋坐!有事?”   “哦!没事。就是听说你家安电话了,我觉得稀罕过来看看,是什么宝贝?”   蛮子搀着老王,边走边说:“大哥,要说稀罕,咱村除二牛厂子有外,就是我这儿有。要说不稀罕呢,城里家家户户都有。就是能和千里之外的亲朋通话的机器,你看看就知道了。”   老王边走边说:“在家能和千里之外的亲戚说话?你不是在骗我吧?”   “王哥,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边走边聊,进了屋。   “哟!王哥来了!”虎妮儿穿上鞋下了炕,笑着对老王说。   老王点点头,说:“嗯!弟媳,我来看看你家那能说长话的机器!”   “大哥,你说错了!”虎妮儿笑着对老王说。   “你家没有啊!蛮子兄弟,你这不是在唬我吗?”老王头转身就走。   蛮子瞪着虎妮儿,虎妮儿上前说:“王哥,是你没听清!我是说能和外地说话的机器。”   老王笑了,说:“老喽!看,我这耳朵都聋了!”   老王刚坐下,蛮子从柜上拿起电话,双手把电话拿到老王跟前,老王拿起就咬了一口。这一咬把牙差点儿没弄掉了不说,就听那东西“叽叽!”直响。可把老王给吓坏了,脸都白了。   “蛮子,这不是吃的?它咋还会叫呢?”老王战战兢兢地看蛮子说。   虎妮儿捂着嘴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就听蛮子笑着说:“老王哥,它不是吃!这个机器就是电话。”   老王捂着嘴痛的得直“哎呀!”说:“蛮子!看你办得这是什么事儿?你们俩口子咋不早告诉我!”   光阴似箭,转眼又过几年。虎妮儿也给蛮子生了个女儿,看着在院子玩耍的女儿,再看看自己这么大房子,想想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家当无人继承,心里不是滋味儿。   这天晚上,虎妮儿在一旁看着孩子。蛮子自斟自饮喝着酒悠闲自得。喝着喝着蛮子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之处,不由自主的哭起来。   虎妮儿看着蛮子说:“她爹,我看你是喝多了吧?”   蛮子把酒杯“啪!”地使劲放在桌子上,哭着说:“看看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给我生个妮儿有什么用,我蛮子白首穷经,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人继承!”   虎妮儿听到这儿放下孩子,从蛮子的手中抢过酒杯,骂道:“看你是吃饱撑的!女儿怎么了?不姓你的姓啊?”   蛮子看酒杯让虎妮儿抢走了,干脆拿起酒瓶嘴对嘴喝了几口。虎妮儿怕蛮子喝坏了身子,赶忙从蛮子手中抢过酒瓶“啪!”地给摔在地上。   蛮子正在气头上,见虎妮儿把自己的酒瓶给摔了。蛮子想:“这么多年了我都让着你,今天我借着酒劲儿我也翻翻身,揍你一回!”   想到这儿蛮子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壮壮胆,晃晃悠悠地下了地,拿起扫把就朝虎妮儿打去。虎妮儿看蛮子跟仇人似的瞪着自己,感到有些不妙,提防着蛮子。见蛮子晃晃悠悠地下了地,想到大事不好,看蛮子拿着扫把朝自己打了过来。虎妮儿往旁边一闪,扫把没打着虎妮儿,但是把满桌子的菜都让蛮子给打翻在地。   在炕上玩的女儿,见壮吓的“哇!”地哭开了。虎妮儿见状,怒气冲天。上前一把把蛮子给按在炕上,拿起扫把就打。必定女人就是女人没长劲,在蛮子的挣脱下把虎妮儿给压在身下,把虎妮儿这顿揍。   没有办法虎妮儿也觉得自己理亏,从此对蛮子关怀备至。就为没有儿子这事儿,蛮子几乎天天喝酒,三天两头儿跟虎妮儿闹。没办法虎妮儿和蛮子商量再生一个孩子,这蛮子欣然同意。   为了要这个孩子蛮子也辞去了村长职务。   这天蛮子正炕上午休,就听大门外有人在嚷嚷。蛮子急忙穿上鞋,下了炕嘴里骂骂咧咧地边走说:“谁这么讨厌,中午不睡觉闹腾什么?”   蛮子刚打开大门,呼啦进来一帮陌生人。有的拿着镐,有的拿着锹,搬梯子就上了蛮子门房。这时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看上去就是个不肖之徒,从人群中走出,大声地说:“蛮子!你被人举报了,说你超生!拿罚款钱来,不给钱就刨你家的房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院子里的人是水泄不通。蛮子见状惊慌失措,赶紧上前嬉皮笑脸地递上一支烟,说:“领导,你是哪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头儿接过烟瞪着蛮子,说:“弄错?你是在说梦话吧?你们村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蛮子?”   蛮子低着头伛着腰,低三下四地说:“没有!我村就我一个叫蛮子。”   “去!这不就对了吗?你还强词夺理说那些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我们镇上‘计划生育工作组”的!废话少说拿钱来!”那个头儿吐着烟圈说。   蛮子听了脸色“唰!”地吓白了,苦笑着说:“领导,你们搞错了!我家就一个女儿,本村谁都知道!“   “亏你还当过村长,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真是厚颜无耻!上面的给我刨……”那个头朝房上的人挥挥手说。    第三十八章梦难圆   “等等,等等!”这时就听人群外有人大喊一声。   在场的人“唰!”地都扭头朝外看去,有的还踮起脚向外张望。   “让让!让让!借光,借光!”人群往两边一闪,闪出一条道来。   二牛从外面进来,对那个头儿说:“王组长,这事儿你还得高抬贵手!蛮子就一个女娃子,上面不是允许生二胎吗?   “我告诉你二牛,在咱镇这一亩三分地,除了镇长就是我说话算!你往边靠!”那个头儿瞪着二牛说。   事出无奈,二牛乐呵呵地递过一盒烟,说:“王组长,你先消消气!来,我有事和您商量,给个面子吗?”   那个头儿看到烟,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转身跟二牛来到蛮子的屋里,二牛笑着说:“王组长,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过蛮子这回,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为本村做过贡献的人。再说咱这个山里头没有个劳力也不行的,他也是盼儿心切,你就高高手儿!”   “二牛书记,你是明白人。这年头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我也没办法!”那个头儿见二牛给了自己一盒烟,语气也变了,一脸无奈表情说。   二牛笑着说:“王组长,据我了解国家对偏远地山区的政策,不是那么的紧是吗?这事儿你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吧!”说着二牛又往那头儿的兜里塞了两盒烟。   那个头儿眉开眼笑地看着二牛,说:“书记,看你说的!别客气!这事儿我也不能做得太绝,就按你说的办。”   二牛把蛮子从院子里叫到屋里,把事情的原委跟蛮子说了说。蛮子点头哈腰上前握住那头儿的手说:“谢谢!谢谢!”两人算是涣然冰释了。   二牛回到院子朝观者如堵的人群摆摆手,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   让二牛更加头痛的事儿还在后面。没过多久蛮子第二位千金也瓜熟蒂落。蛮子看着第二个女儿,每天脸都阴着天愁眉不展,虎妮儿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蛮子从外面回来,到家都没好气。把农具往地上一摔,大声吼道:“她娘!饭做好了吗?看你整天光顾看着孩子无所事事,我连饭都吃不及时,你还能干什么?“   虎妮儿知道蛮子盼儿心切,也没跟蛮子吵,只是淡淡一笑,说:“她爹,看你说话的语气这么横干啥?累了先喝点儿水,我把水都给你倒好了!孩子刚睡一会儿,你等会儿,饭马上就熟!”   蛮子没好气地瞪着虎妮儿说:“就看那丫头片子,真有那么费劲?我等会儿?难道你还让我给你做饭不成吗?”   “当家的,我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咋呼什么?那生丫头光是我的事儿啊?我一个人能生吗?看你回家就跟我吵,你想干什么?”虎妮儿听蛮子的话这么不中听,实在是忍无可忍朝蛮子说。   “我说你生不出儿子来怨我啊?废物!”蛮子又补了一句。   听蛮子说这样的话,这回虎妮儿可不干了,“哇!”地一声这就哭开了。边哭边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跟着你过这么多年没享几年福,跟着你贪黑起早,没日没夜地干,没有得到你一点儿好。还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你还这样对我,天杀的,挨千刀的!”   蛮子听虎妮儿说得话不堪入耳,立刻火冒三丈。上前不由分说揪住虎妮儿辫子就打,嘴里还骂着:“你这个不通情理的女人,不能生男娃儿不说,还敢骂我,我看你是想造反!”   就虎妮儿这嗓门儿,几里地之外都能听见。街坊邻居纷纷而至前来劝架,村长强子来到蛮子跟前,二话没说,把蛮子拉到一边。指着蛮子的鼻子说:“蛮子,你说你挺大人,为了这点儿事儿跟嫂子吵值得吗?我看你真是不可救药!”   虎妮儿哭着对强子老婆说:“弟妹,你看你大哥那样子跟疯了似的!每天都找茬吵,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要不是我爹娘死的早,非得跟他离不可!”   强子的老婆看虎妮儿那可怜巴巴的样,长吁短叹不知说什么好。看虎妮儿哭得那样伤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嫂子,实在不行。你就再生个吧!圆了蛮子哥的梦,你看你们的日子大新房住着,多好啊”   虎妮儿摇摇头,说:“弟媳,你不是不知道。这儿计划生育正紧,弄不好还得挨刀。我整天担惊受怕的,有心也不敢啊!”   强子老婆听虎妮儿这样说,寻思寻思虎妮儿也是羝羊触藩,进退两难。嘴贴进虎妮儿的耳朵说:“嫂子!看你说的,实在不行就跑啊!“虎妮儿听了茅塞顿开。   蛮子被强子拉到一边,强子苦口婆心的劝说蛮子,可蛮子就是听不进去。这蛮子你想都想不到,居然顿足捶胸地哭了起来。那声音好似狼嚎一般,更让人嗤之以鼻的事,蛮子哭着哭着居然坐在地上蹬着腿撒起泼来。   强子见状哭笑不得,朝大伙儿摆摆手,暗示大伙儿都散了各回各家,强子两口子也拂袖而去。蛮子哭着哭着听没了动静,抬头看看人都走光了老婆也进了屋。顿时七窍生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玩意?虚情假意!”   蛮子见大伙都走了,自己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进了屋。虎妮儿走到蛮子跟前,说:“他爹,你别闹了,我再给你生一个不就是了吗?”   不久虎妮儿又生了,让蛮子暴跳如雷的是这次又是个女儿。蛮子见自己的又得了女儿,心想:“自己就是女儿命!”想到这儿蛮子连死的想法都有。   蛮子从此地里活也不干了,就在家喝闷酒。平静地是日子没过多久,‘工作组’的人又来了。也敢巧,虎妮儿因又有了身孕去亲戚家串门。‘工作组’踹开蛮子家的大门二话没说,上房就把蛮子家苞米都给装走了。蛮子出来刚要阻拦,立刻过来两个民警把蛮子押进救护车。   进了车蛮子傻了,想:“民警怎么把自己押进救护车了,弄错了?”蛮子看车里还几个外村人,蛮子说:“乡亲,你们也怎么进了救护车?得了什么病?”   其中那个年青点儿的小伙儿,说:“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进了这车不是因为超生做绝育手术去,难道你玩去?”   蛮子听了愣,张口结舌地问:“兄弟,什么叫绝育手术?”   那个人苦笑着说:“绝育,就是阉了,从此不是真正的男人,是太监!”   蛮子一听立刻吓得尿了,心想:“自己绝不能阉了,这还没儿子呢,当了太监那自己不是永远没儿子了吗?”想到这儿蛮子不寒而栗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蛮子看看窗外,车正路过苞米地。蛮子狠命地拍打着窗户。蛮子嚷着:“我要大便,我要大便!”车还没停稳,蛮子打开车门撒腿就跑,没了踪迹。    第三十九章酸甜苦辣   蛮子这一手儿,让车里的头儿措手不及,所以也没追。   蛮子逃进玉米地,头也没敢回。蛮子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就知道连鞋都跑丢了;抬头看看天都快黑了,回头看看根本就没人追来,这会儿蛮子才敢坐下歇会儿。   蛮子心里明白:这都是自己刚愎自用的结果,如果要是听二牛的,哪会有今日这儿如此狼狈;从今以后还要举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蛮子来到大路上,看看四围除了自己,就是路两边树上“叽叽喳喳!”叫的鸟儿。蛮子感到饥渴难耐,听见在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有流水的声音。蛮子快步走过去看看,喜出望外,自言自语,道:“天无绝人之路!我蛮子命不当绝,居然还有泉水喝。”   这时蛮子抬头看看天,正好一只乌鸦从头上“嘎!”地一声飞过。要说蛮子也真够倒霉的,那乌鸦拉了一泡屎,蛮子一抬头那泡鸟屎正好掉在蛮子脸上。蛮子指着飞走的乌鸦骂道:“该死的乌鸦,你落井下石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蛮子借着水影,看着自己真是狼狈不堪:头型也散了,蓬头垢面;衣服的扣子也就剩一只了,敞胸漏怀,衣襟上还挂着片儿玉米叶;裤脚都撕开了,右腿的的裤缝都撕到大腿根了;鞋也跑丢了,感觉两脚掌疼痛无比。   蛮子悔恨交加,但转念想想,自己想要儿子也没有什么怨言。蛮子歇了会儿,觉得得自己回复了体力,开始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蛮子心想:“还是先到虎妮儿的亲戚家躲避一时,然后再从长计议。总之这家是回不去了!这就是以天为敌的后果,也是自己狭隘思想所造成的。这次自己延颈企踵是个儿子,能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在此一举。”   车到山前必有路。蛮子回头看看这熟悉的小路,想到自己从此不知何年何月再回来了,想到这蛮子潸然泪下,懊悔莫及。   蛮子正低着头往前走着,忽然听到身后“吁!吁!咯噔!咯噔!“蛮子回头看看一辆马车停在身后。   “哎!前面的大哥,你去哪?看你一瘸一拐地,走路不太方便;来,坐我车捎你一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走到自己的身边说。   蛮子喜不自胜,笑着说:“大兄弟,你真是个活菩萨!是我的大救星啊!您看我这样儿就要走不动了。我去S村你顺路吗?”   “来吧!那村儿我知道,我把先你送去,我再回家!”那个人说完把蛮子扶上车。   蛮子是感激不尽,笑着说:“大兄弟!你这是干啥去着?看你风尘仆仆的脸上都一道一道的!”   “哦,我这是进城里卖粉条儿去着!”那个中年人回答。   “啥?到县城卖什么?”蛮子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大哥,我呀!到城里卖粉条儿去着。”   “行啊!现在这大热的天儿也能做粉条儿?”蛮子吃惊地问。   “大哥,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在我们这一带做粉条儿就是我们的农副业,是我们主要的经济来源!现在技术都在革新,历史的车轮只能前进不能倒退!”那个中年人眉飞色舞,洋洋自得的说。   蛮子听了可真感慨万端,真可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蛮子想:“看来自己是固步自封了,不知天外有天。”   蛮子点点头,笑笑说:“是啊!我都几年都没出远门了,这外面的世界真是千变万化啊!哎,老弟我有个愿望,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老哥,你先等会儿,我看你这样儿怎么像跑返的!”那个人中年人对蛮子说。   听到这儿这蛮子长吁短叹,说:“不瞒兄弟,我因为逃避‘计划生育’而来的!让你见笑了。”   那人扬了扬马鞭子说:“大哥,你这是何苦?想想咱们小时侯,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日子不是因为孩子多么吗?这生男生男女不都一样吗?”   蛮子低头不语,抚今追昔想想也是:如今自己从建大棚挣了钱,这房子也整新了,生活也不再吃糠咽菜了……可自己就是不满足!   蛮子抬起头说:“是啊!我这是老糊涂了,我是想这儿农村没有劳力哪行啊?再着,这儿女娃儿大了是泼出去的水,这儿子才能延续香火。”   那个人乐了,看看蛮子说:“大哥,看你说话!就是偏见,让你说,如果咱有西去的那一天能带走啥?要我说啊,能带走就是身上那件衣服,还得看子女对你孝顺不。大哥,你说我说的对吗?”   “是!是!”蛮子豁然开朗,笑着点点头,说:“大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心里敞亮了!”   “大兄弟,你几个孩子?”蛮子问。   “大哥,实不相瞒,我也是也三个孩子,两女一儿!”那人苦笑着瞄了蛮子一眼说。   蛮子听心想:“你我不是半斤八两吗?你有了儿子,我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哥!想想现在,我也后悔!所以我才劝你想开点儿,别老钻牛角尖!“那个人看看蛮子又指指自己身脸,说:“说实话,我也是投奔亲戚来的;这不,在亲戚家都住了三四年了!这种流离失所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可没有办法,谁叫咱们违法呢!我现在是有家难归啊!”   蛮子听那个人说完,也觉得鞭辟入里,所以低着头没说什么。过了会儿,蛮子说:“大哥,你能不能把你的住址给我?我想跟你学学做粉条儿的技术行吗?”   “行,这有啥?你我是同命相连都一样,都是为了养家吗?”那个人爽快地答应了。   说话间到了地儿,蛮子下了车朝那人连连道谢。   蛮子前脚刚迈进大门,虎妮儿从屋里面出来。看蛮子这等狼狈,大惊失色,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蛮子呆若木鸡。   “她娘!快给我弄口水喝,我口干舌燥实在受不了了!”蛮子拍拍身上的尘土说。   虎妮儿愣了会儿,被蛮子这么一说清醒过来;赶紧进屋把水给蛮子拿来,然后递给蛮子。惊异地问:““当家的,你这是咋的了?”   蛮子见水来了,急忙接过水喝了个痛快。这时虎妮儿的表哥也出了屋把蛮子扶进了屋,蛮子把事情经过对虎妮儿如实相告。   蛮子说完长叹一声,说:“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啊!怨不得别人。”   “行了,你一路上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在我这儿避一避,你上火有什么用?像你这样儿的比比皆是也不止你一个!就住在我这儿。”蛮子的表哥劝道。   蛮子深知:这住归住,一家人得活着,光靠亲戚哪行啊?    第四十章经商有道   二牛这水泥厂刚开始生产,这业务就异常火爆,要货的人是应接不暇。   二牛让工人加班加点儿地干。这货源是充足了,可是怎么运出去?却让二牛一筹莫展。   为什么让二牛如此的困惑,就是因为通往周边县城的这条咽喉要道,正是那个地痞‘王霸天’所资助修的;要是说起来那“王霸天”也够可恨的,私设路卡收费,见车扒皮,无恶不作。   更有甚者‘地方’助纣为虐,让其巧取豪夺,不劳而获,为所欲为。这一年来总是被这恶霸所欺负,二牛毫无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看着大红的票子白白地流入这个恶霸手中,二牛痛心疾首。   二牛屡次三番求助于镇里,无济于事,等到只是三个字“再等等!”。这个恶霸手眼通天,不知从哪弄来消息,知道二牛上镇里求援,对二牛厂的车更是疯狂掠夺。不但如此,这个恶霸在这一带有多个厂子,涉及多种行业。   每次二牛去镇里,都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镇里也是爱莫能助。那个恶霸给二牛散布谣言,说二牛装疯卖傻,假公济私,公报私囊。更有甚者在二牛身边安插眼线,二牛自知无愧于民,对那恶霸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   这天,二牛看着库里的水泥已经无处可放了;而甲方催得紧,二牛却束手无策。眼看这合同快到期了如果再不运走,水泥都成石块儿不说,还得赔甲方的违约金。想到这儿,二牛觉得也好只破釜沉舟。   “大哥!你就给个面子少收点儿,让我们过,行吗?你看我们这个山村也没什么出路,就这儿一个厂子,还指望它养着几百口子人呢!”二牛为村民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地说。   “啊!今儿你二牛终于亲自露面了,按理说我‘王霸天’六亲不认,雁过拔毛的手儿。今儿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让你一马!”二牛刚要道谢,“王霸天’又说:“不过那过路费得往上提点儿!然后再研究研究。”   二牛听话里有缓和的余地,避实就虚,急忙从自己的挎包掏出一条烟,胁肩谄笑,说:“大哥,你先抽着!你就体谅体谅我们穷老百姓少提点儿!”   “什么玩意儿?那些人净瞎说八道!”二牛听到这儿愣了,以为说的是自己,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就听那‘恶霸’继续说:“少提点儿行,不是听说你二牛还有一套本事,能听出谐音来吗?就这一条烟就想蒙混过关啊?你不是异想天开吗?”   二牛听那‘王霸天’说完,捧腹大笑,看着那‘王霸天’说:“大哥,这连鬼都不相信的话,你也相信啊?真是不可思议!”   那‘王霸天’被二牛说得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瞪着二牛摆摆手,说:“我刚才把事儿都跟你说透了,要想从我这儿过,你看着办!我没时间在这儿陪你。”   ‘王霸天’转身对手下的人附耳说了几句,钻进车里一溜烟地走了。   那‘王霸天’刚走,就见他的手下挥挥手,让二牛车队过去了。二牛回去以后想想也别无良策,只好按着那‘王霸天’所要求,一一送到。二牛看着自己有背于良心,有背于人民,有背党所做的事儿,也只能暗气暗憋。   虽然利润是少了点儿,但全村的父老必定都有活干、有钱赚,这是日子也算过得踏实。   二牛为让乡亲们过上幸福生活,圆了富裕梦,绞尽脑汁。   二牛想:“这货供不应求,产量却是跟不上去。二牛决定集思广益向大家征求意见,二牛想:“要想做活企业,只有在人员上吐故纳新,才能使企业做强做大。那〔孟尝君〕忍〔冯谖〕复弹三铗,才得三窟,我二牛也要求贤若渴。”   这天,二牛正在办公室查阅文件。听见有人敲门,二牛放下文件站起身,说:“请进!”   二牛看看这个人,是刚来不久,在灌包车间干活的小李。二牛看着小李笑着说:“小李,有事?”   小李点点头,说:“老板!”   二牛慌忙摆摆手,说:“小李呀!别叫我老板,叫我大哥就行。我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是工作不同;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别说两话。”二牛指指那椅子,说:“来,来!坐!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以后把这儿当成家就对了。我二牛说实话就是领头羊,咱们都一样!”   小李听这话倍感亲切,笑着说:“大哥,我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   二牛听了笑笑,起身给小李倒了杯水。拍拍小李的肩,说:“小伙子,你说吧!无论是家里的事儿,还是厂里的事儿,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尽力而为。我也愿意为大家排忧解难,要不然我这个厂长岂不是形同虚设,有什么用?”   “那好,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小李点点头。   “说吧!”二牛笑着说。   小李目不转睛地盯着二牛,说:“我那岗位,我觉得又费力工作效率还低,你看看是不是这么办……产量即上去了又省力!”   “好,好!年轻人有魄力,有想法,我看行!我立刻跟生产部商量,照你的想法去做!对你给予表彰!”   在二牛的努力下,很快厂子车马盈门,利润成倍的增长。到了年低,全村父老都得到了回报。二牛却因为日以继夜的工作,操劳过度,身体状况日益衰退,二牛感到自己已是风烛残年。   二牛看到日益强盛的厂子,村民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心里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   二牛在每天上班下班的路上,发现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厂子周围树的村叶满是灰尘,那些玉米叶全都枯萎了。这片的天空被烟雾所笼罩,二牛心想:“再此长久下去,就得和孩子们看的动画片一样:戴着口罩生活。千万不能等到临渴掘井的地步,到那时为时已晚。   想归想,做归做,二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有一条是可行的,把厂周围的地让大伙都栽上树。二牛为此事寝食不安,可二牛却不知天灾悄悄向他逼进。   由于一天劳累,二牛觉得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吃完晚饭,早早地进了被窝。正是午夜睡得正香的时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二牛突然醒了。   二牛急忙叫醒春妮儿:“她娘,听,有人叫门!”   春妮揉揉眼,看看表,说:“这是谁呀?大半夜的什么敲门?”   二牛说:“他娘,你赶紧穿衣服!肯定是有急事,要不那敲门声不会那么急!”   春妮赶紧穿衣服,二牛说:“我出去看看,你等信!”    第四十一紧急集合   二牛披上衣服打着手电,急急忙忙来到院儿里问道:“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事?”   “书记,书记!快,快开门!我是村长强子。”   二牛听见是强子,紧走几步开开门。   用手电照照果然是强子,二牛问:“强子,怎么了?瞧你那慌慌张张样儿,发生了什么事?”   强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书记,书记!不,不好了!”   二牛上前拉着强子手,说:“强子!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书记!我刚接到通知,说有一种传染病‘非典’,正在蔓延,上面让我们做好防控工作。让我们严防死守,设立检查站!马上行动!”强子说完擦擦脸上的汗。   这世间真是白云苍狗让人捉摸不定。二牛听完觉得事态严峻,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二牛迟疑了一会儿,说:“你确定消息可靠吗?”   强子点点头,说:“肯定!镇里刚刚打来的电话,不信你问问!”   二牛看看表,凌晨三点。二牛点点头:“好,事不宜迟!我这就上队部给上面打个电话问问,然后通知大家,做好防控准备!”   二牛来到大队支部,拿起电话向镇里打电话。   “喂,喂!你好?请问是余书记吗?”   就听电话那头回答:“不是,我值班员小王。”   “啊!请给我接余书记,我有急事儿!”二牛说   “对不起!余书记一年前就调走了;现在是李书记,他人正在隔壁休息,已经工作了整个晚上了。你是哪的?有急事儿吗?”电话在那头说。   “我有急事儿,请打扰一会儿李书记……”二牛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小李,谁呀?快把电话给我!”   听见电话那头一个憨厚的声音,说:“你是哪的,有事吗?”   “我是山村的村支书二牛,我想向你证实下,那‘非典’的事儿是不真的?”二牛问。   “哦!你是二牛同志啊!对!千真万确,这还是我亲自通知的呢!从现在起立刻做好防范,设立检查站。对过往行人、车辆做好消毒措施,对过往的人要做好按个量体温,进行逐一排查,不要掉以轻心。第二,要做好心里疏导工作,不要夸大其词保持稳定!”   二牛听后神情庄重,回答道:“好!我明白了,我立刻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二牛放下电话看看表,对身边的强子说:“强子,你先不要惊动大伙儿。先把支部成员都叫来,召开紧急会议,要快!”   强子转身离开大队,不一会儿把大队部成员都招集齐了。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二牛看看都到齐了,朝大家摆摆手示意让大家坐下。二牛看看在座的人不知所措的表情,说:“接上面通知,现在正流传着一种传染病,叫‘非典’流传相当迅速,让我们作好防范。下面我把具体工作落实到人,另外要做好心里疏导工作——安抚人心……”   二牛把情况跟大伙都汇报了,把任务也都分配下去了。这时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早饭过后,二牛立刻用扩音机通知了全体村民:“请大伙儿不要恐慌,这种病是可以防范的!目前还没有死亡报告,只要大家多通风,勤洗手,不吃生、冷的食物;勤消毒,感冒及时就医就没事。大家不要恐慌,不要害怕!”   二牛刚通知完大伙,家家户户闻风而动,大伙儿奔走相告。   说来也赶巧,今天是山村唯一一个光棍——山炮值班。山炮在庄头的路卡边坐着吸烟,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悠闲自得。   这时对面过来一辆农用车,到了路卡跟前按按喇叭:“滴滴!滴滴!”   开车的那个人也是!你看是路卡,你到是下车跟山炮说也声,山炮给你量量体温,把车消消毒也就过去了!可偏巧这个人也是愣头愣脑的。见山炮没有打开路卡,以为是睡着了呢。又连着按喇叭:”滴……滴……滴滴!”   其实山炮早就看到了,山炮从眼角的余光,看这车在离自己十来米地方就听“咔!”的一声站住了。   山炮心想:“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当过官儿,也没人求过我。今天也要当回领导,体会体会当领导的是什么滋味?”   山炮断定那人肯定会下车,点头哈腰递给他一支烟,然后求自己放行。   让山炮意想不到,那开车的人不但没有下车,反而接二连三地按喇叭。   这让山炮立刻七窍生烟,山炮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当没看见这车,没听见喇叭声地样,继续哼着小曲。   那人见山炮还没有给自己打开路卡,心想:“就这个货儿也在这儿路口检查,什么事都得让他给耽搁了!”   那人下了车,走到山炮跟前抬手摇摇山炮的椅子,绷着脸气呼呼地说:“喂!喂!醒醒,醒醒!”   什么事都是赶在一起才发生矛盾呢,这个人如果不摇山炮的椅子,也许山炮的气还小点儿。   这一摇山炮的椅子,山炮忍无可忍,暴跳如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拍拍自己的白汗衫。瞪着三角眼,说:“干什么?干什么?是哪来的?看你脏兮兮的手,动什么动?”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究!说话怎么那么难听?“那个人有些不高兴看着山炮说。   “去!你说我不讲究?看你这个样儿,四六不懂!还挺横是吗?”山炮冷嘲热讽地说。   “我说你这个人会说话不?带着刺儿,怎么那么难听呢?”那人听山炮说话尖酸刻薄有些不爱听,反驳道。   “我说话带刺?你干什么来了?”山炮瞪着那个人说。   “我到这个村儿串串门儿,让你给我开下路卡。你看你,四平八稳的坐在哪!你是干什么吃的?动动你,你还不高兴了?去!”那个人撇着嘴看着山炮说。   山炮怒气冲冲瞪着他,说:“我告诉你,我们这儿山村是讲礼的地方。你看看你毛手毛脚的,横冲直闯地到这儿!连个话都不搭,上前就摇我椅子,你算什么?就你那脏兮兮手,把我的汗衫都弄脏了,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反咬一口?”   那个人听了也觉得理亏,也没再跟山炮争。语气稍微缓和下来,说:“好,大兄弟!刚才是我不对,劳烦你给我开下路卡,让我过去吧!”   山炮听那个人的话口软了下来,也就没在说什么。山炮说:“行,你过来!我例行公事。先给你量量体温,再给你车消消毒!”   山炮心想:“好小子,我山炮今天第一次值班。就不给面子,我也吓吓你!”   山炮从包中拿出体温表,假惺惺地甩甩,要是换了别人一定自己看看是不清零了。   可这个人偏偏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主儿,也没看就往自己的腋窝里塞。   过了十几分钟,递给山炮。山炮看看大惊失色,说:“快!快!你在这儿等着,我通知书记去!你发烧了三十八度五,赶紧隔离!”   那人一听脸都吓黄了心想:“这可咋办啊?”坐在地上就哭。    第四十二章 虚惊一场   山炮也没想到,这个人的温度会这么高。原以为超不出三十八度,可没想到,他这体温已超过三十八度五,快三十九度了!   看看温度表,这么高的温度,也把山炮吓得不轻。山炮不但没有打开路卡,反而趁那人不注意,把那人的车钥匙给拔了下来。   山炮拿起电话,张口结舌地说:“书……书记!大事不好!”   二牛把厂子的工作都按排好了,回到队部正在想着下一步的工作。突然电话响了,二牛快速拿起电话,急切地问:“谁呀?”   “书记,书记!是我,山炮!我急事!”山炮回答。   二牛听出是山炮的声音,心想:“这小子不值班干什么去了?说话吞吞吐吐地,是不是玩牌又让派出所给逮去了?”   想到这儿二牛问:“有什么事吗?慢慢说。”   “书记,我刚才截到一个串亲戚的男子,体温三十八度五,贼热!你看咋办?”山炮着急地说。   二牛听完不以为然,心想:“这刚设卡第一天就遇上了?不会那么巧吧?”二牛以为是齐东野语不可能的事儿,但又转念一想:“这山炮虽然平时游手好闲,也没跟自己闹过,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   “好,你先稳住那个人,不要动!我马上就到。”二牛叮嘱山炮说。   “你放心!那人已经被我控制了。”山炮回答。   二牛放下电话,立刻向镇上汇报,说:“是李镇长吗?我村发现一名高烧的男子,已被控制,请指示!”   “好,你先做好那人的心理工作,稳定其情绪,我立刻派卫生员去。”   放下电话,二牛骑着自己的那辆敝帚自珍的自行车来到庄头。   二牛刚下自行车,山炮就朝自己跑过来,把情况从头到尾到地跟二牛说了一遍。   “小伙子,你是哪的?干什么去?”二牛戴上口罩走到那人跟前说。   那人哭哭啼啼地说:“我想从这儿路过到D村串亲戚,可没想到,在这儿他把我给截住了,说……说我发高烧……!”那人擦着眼泪,对二牛哽咽着说。   “别哭,别哭!等会镇上的卫生员来,给你检查检查,不用害怕没事的!”二牛上前扶着那个人。   可那个人听二牛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我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检查的?麻烦你通知我的家人,我想见他们一面!”   二牛听完笑了,说:“小伙子,看你说的,别听他们瞎说,没那严重,他们是危言耸听!”   那人听二牛这样说,停止了哭声。擦着眼泪,说:“看你这个人还挺实在的,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我听人说,这种病只要得了就得死,无药可医,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是不是啊?”   二牛拍拍那人肩头,笑着说:“别听那些人把这种病说得耸人听闻,其实他们对此病的情况一无所知。”   “山炮,过来!你跟这位老弟说什么着?”二牛指着山炮说。   山炮耷拉着脑袋,来到二牛身旁,眨眨三角眼,挠挠头说:“书记我也没咋说啊!就是说他需要隔离,得去医院。”   二牛瞪着山炮,气呼呼地说:“让你稳住,稳住!可你就是不听,信口开河瞎说什么?”   山炮让二牛给训了顿,觉得委屈,哭丧着脸,说:“书记,那也不能怨我呀!我要不这么说,他早就跑了!就他,贼横!”   二牛转身给山炮来了个脖儿拐,山炮吐吐舌头,退到二牛身后。这时就听身后“滴……滴滴……,吱……喀!”的一声急刹车,一辆吉普车停在二牛身后。   转身看看,李镇长和两个穿白大褂的大夫下了车。二牛急忙上前握住镇长的手,寒暄了几句,把情况向李镇长做了简单的汇报。   李镇长看着二牛,急不可耐,皱着眉头,说:“那个人在哪?”   二牛指指旁边那位战战兢兢,吓得都哆嗦成一团的小伙子,说:“就是他!“   李镇长走到那个小伙子跟前,笑着说:“小伙子,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那小伙儿看看李镇长,和蔼可亲,情绪有所稳定。李镇长朝身后的卫生员摆摆手,说:“二位过来,给这位老乡量量体温。”   卫生员小张过来从药箱中拿出体温表,清零后递给那个小伙子。十几分钟过后,卫生员从那人身上取出体温表。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对李镇长说:“三十九度,需要赶快送医院!”   李镇长听了吃惊非小,觉得不可思议,急忙挥挥手说:“快,快给他戴上口罩、隔离,送往医院。”   那人听了立刻瘫软在地。   二牛听两位卫生员说完,觉得情况紧急,怕病人情绪不稳定,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就完了,立刻让山炮跟着去。   山炮听了暗自得意,心想:“这下我可解恨了,也让你知道知道小爷儿的厉害!”   不由分说,山炮三下五除二,连拉带拽把那个人弄上车。刚到半路上,山炮从怀里取出一条大塑料袋,抠了几个眼,就把那个人给套上。在车里两名卫生员捂着嘴暗笑,两人一合计也行,以防被传染。   这天儿,还不算太热!可没过十分钟,那人就满头大汗。因为嘴上戴着口罩,再加上车发动机的声儿,根本听不清那人说的是啥。   那人热得出不来气儿,见又没有理他,自己还被绳子捆着,有话也说不出。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暴跳如雷抬起脚对准山炮就是一下。   痛得山炮呲牙咧嘴,山炮上前捂着那人嘴。   可那山炮也没想想,你捂了一会儿也看看,那个人连热再说不出话来,就看那人往上翻翻白眼儿,晕过一去了。   山炮见那人要晕,六神无主,这下可慌了神儿。急忙向那卫生员招招手,说:“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卫生员看看事情有些不妙,上前把山炮拉到后痤。急忙给那人做人工呼吸,见那人醒了过来,两位才松了口气。   车风驰电掣般开向医院,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地点。那个人连热带吓,早就瘫成一团泥,下不了车。   在座的几个人无计可施,只好让山炮把那人给背下车。   山炮满肚子的气,心说:“真是倒霉!不但没捞着烟,反而背着他进医院。”   要进门的时侯,山炮假装背不动了。那人从山炮的背上滑了下来,那人措不及防摔了个狗啃屎。这一摔不要紧,塑料袋全开了,那个人长出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没等山炮扶他,他自己就从地上起来了。   山炮见状刚要上前按那个人,从门里面出来两个男医生。二话没说把那人架进急诊室,没过五分钟其中的一个男大夫就出来了。山炮认为是出来表扬他们来的及时,上前刚要搭话。那个男大夫问:”刚才那人是谁带来的?”   山炮高高兴兴地说:“是我!”   那个男大夫把山炮上下打量了一翻,瞪着山炮说:“你们没事干啊?竟胡闹!把这个带走,才三十七度一。下次再是你们,小心罚款!无理取闹!”那人骂完后转身进了屋。   山炮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第四十三章乌云笼罩着全城   山炮看着那男大夫的背影,怅然若失,愣在那儿。   那人走到山炮跟前,笑笑说:“哎!你傻了!看样子,你盼着我早点儿死,是吗?你这是何苦来呢?”   听那人说完,山炮回过神儿来,苦笑着说:“哦!是!”   “去,!我早就看出,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盼着我早死?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儿吧!”那人双手抱肩,不可一世地对山炮说。   山炮摇摇头,视而不见,转身要走。   那人一把拉住山炮,山炮身单力薄,被那人这么一拉打了趔趄,差一点儿跌倒。   “哎!我说你这个人真是无聊,你拉我干什么?”山炮站稳后瞪着那人说。   “喂!你行啊!你就这么走了?”那人问山炮。   山炮翻翻三角眼,看看那个人说:“我走不走碍你什么事儿?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我山炮可不是吃素的!”   “哼,你不吃素,你还吃荤啊?话还得说回来,我不管你是吃荤还是吃素!反正你把我弄来的,你得把我带回去!”那人盯着山炮说。   “啥?我把你带回去?是不是又发烧了?”山炮听那人要跟他走,山炮急了瞪着眼说。   “哼!哼”那人冷笑了两声,说:“我可告诉你,请神容易送神难!才多大点儿的事儿,不就我有事着急,说话的口气生硬了点儿吗?真至于公报私仇,把我折腾这儿来?吓得我跟丢了魂儿似的,再说你怎么那么损呢?”   山炮听了笑笑,说:“你这么说不是胡搅蛮缠吗?你不是没看到那警示牌上写着:三十八度以上者必须上医院,你不认识字啊?”   “去!这大热的天儿,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这么远的路再加上有急事,你还不放行!你说我能不着急?这一着急那体温能低得了吗?”那人气急败坏,朝山炮这边移了两步指着山炮说。   山炮看看那人往自己跟前移动,心想:“要坏,要坏!这小子要动武把超儿!”   想到这儿山炮往后退了两步,说:“别往前来,保持距离,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你现在井水不犯河水,晚了!早干什么去着?你把我收拾够了,就想逃之夭夭,一走了之?门都没有!”那人像凶神恶煞般,咬牙切齿地瞪着山炮说。   山炮看看大事不妙,慌忙上前点头哈腰,从怀中掏出一支烟来,说:“来,兄弟!吸支,这可是好烟!”   那人接过烟,看了看,抬起头,说:“你知道我不会吸烟,才给我的吧?”那人居然当着山炮的面把那支烟给扔在地上,并用脚踩了几下,说:“少来这套!看你低三下四的样儿,真是厚颜无耻!”   山炮见那人不领情不说,还当面把自己都不舍得吸的烟给扔了,还踩了几脚。怒气冲天,瞪着眼抬起手想要揍他。可又一想:“还是别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打不过人家再把自己打了,那不就是冤沉海底了吗!还是化干戈为玉帛,让一步,花两儿钱儿把他带回去。”   山炮想到这儿,看了他一眼,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把山炮吓得直哆嗦。看看那人双眼瞪着山炮,血灌瞳仁,那架势简直要把山炮给吃了。   山炮赶紧把手放在头上,假装挠挠头,没乐儿挤乐儿,说:“行,就按你说的办,你回去的路费我包了!”   听山炮这么说,那人眉头展开,对山炮说:“你早这样儿不就完了吗?”   山炮点点头,勉强笑笑,心想:“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出乖露丑啊!回去后,书记和乡亲们该怎样看我?”   山炮回去怎么向二牛交代先不说,再看看歪子在城里闹腾的啥样儿。   自从那侥幸躲过那一劫,歪子心想:“此地不可久留,还得另寻他处。要悄无声息,不能声张,否则对自己不利。”   从此歪子工作更加努力,歪子边勤勤恳恳地干,一边联络朋友寻找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歪子又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玩具厂当质检员。这家公司可有来头,老总是国外的,几乎不来此厂。这个玩具厂是这家公司的分厂,厂长就是本地人。歪子听说这个人不怎么地,所有的大小头目都是亲戚。歪子心想管他呢,凭我当车间主任也这么年了,只要我好好干,混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成问题。   可歪子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厂子都干了七八年了,可就是没怎么发展,原因何在?谁也说不清。   这天,歪子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在一个玩具娃娃的的衣服开线了。看到此种情况歪子赶紧通知那车间主任。   那车间主任个不高,不过长得挺富态,慈眉善目的。那人眨眨眼,看看歪子说:“你是不是没事儿干!想找点事儿?就这种小事儿也找我?没见我多忙啊!以后再发现了,自己拿着针缝缝不就完了吗!”说完那人把玩具又扔给歪子,头也没回走了。   歪子站在哪儿看着那主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了两声。只好把那只娃娃拿到自己的办公室,按他说的缝好了。歪子心想:“古人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自己能在这待多长时间也个未知数,人心不古。”   歪子在这个厂子可算是兢兢业业,干起工作来一丝不苟。可就是他这个对待事情总是铁面无私的这种太度,却把这个车间主任给得罪了。   “来!一组长,你看看,这是你们生产的产品?”歪子把自己从众多的产品里面检查出来有残的,放在一组长面前。   这个一组长是厂长的小舅子,歪子刚来不久,哪里知道。那个人拿起其中的一个看了看,把玩具扔到垃圾筒里,说:“去!就这点儿小毛病儿,看你咋咋呼呼的样儿,新来的吧?来了几天了?怎么?没听说过我吗?”   歪子听了急了,瞪着说:“你是咋说呢?我管你是谁呢?我就是按章办事,你的产品出了问题,还不许我告诉你啊?”   “嗬!我告诉你,在这个厂子除了厂长,就我说话好使,我说合格就合格,不合格也得合格!你麻溜儿地把合格证给我开了,否则有你的好看!”那一组长甩甩胳膊,气呼呼地走了。   看热闹的那几个工人,捂着嘴在自己的岗位上笑,有的吃着瓜子,有的仨一群俩一伙儿地聊着天儿。歪子无可奈何,淡淡笑了两声走了。   歪子刚走到车间的大门跟前,还没来急开门,就听有女工人喊:“来人啊!不好了!他晕倒了。”   歪子回头看去,刚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就听那个人喊:“不好,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他得了“非典”?”歪子听了大吃一惊,赶紧戴上口罩。那个工人急忙放下那个晕倒的工人,走到自来水前拼命地冲。   这时厂子的保卫人员早已通知了医院,把那个工人接走了。歪子想:“人作孽不可活,天作孽不可为!这古人说得没错。”    第四十四章 防患于未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说在这灾难的面前最累的就那医院的天使们。   从那人被医院接走后,过了两天医院传来消息,那人被认为疑似‘非典’。   这下儿在厂子传开了,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瞬间传遍整个厂子,弄得是人心浮动。   这天早晨,歪子进厂来到自己的宿舍,刚坐下,还没坐稳呢。那车间主任慌慌张张地来到歪子的宿舍,把门开了条缝儿,伸着脖子把头探到屋里对着歪子说:“歪子!早上八点到厂办公室开会,各个部门的头儿都得去!”   歪子站起身来,拉了把椅子,说:“主任,来坐会儿!”   那主任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刚才我说的你都听清了吗?八点啊!厂长亲自给开,必须得到!”说完那主任关上门走了。   “啪!”一声,厂长拍着桌子,怒目横眉地看着大家,说“人都到齐了吗?”就这一拍桌子把歪子吓得一哆嗦,心说:“开会就开会,你拍什么桌子?”   办公事文员——小张赶忙站起来,说:“报告!厂长,人都到齐了,一个不差!”   歪子暗笑:“怎么这么多事儿?还报告,这儿只不过是个小厂子,真至于这样吗?”   就听那厂长正颜厉色,看看大伙儿,说:“开会!”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厂长,就听厂长说:“大家都听好了,接公安局指示,所有在厂职工不准轻易出厂。有特殊事儿的要提前打报告,经过我的批准才可出厂,否则一律不给开门!另外不准外来人随意入我厂,都听清吗?”   在座的人都点点头,厂长又说:“大家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散会!”   厂长起身刚要走,就听那一组长,说:“大哥,我姐来了也不让进吗?”   听完一组长说完,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厂长气得结结巴巴地说:“家,家人不算!就你多事儿散会!”   散会后全厂立刻闻风而动,各个班组给每个工人都发了一身崭新的工作服,消毒液随时都得喷。这厂子有两个车间,一个制做车间,另一个是包装车间。而这两个车间,质检员都得把关。   包装车间是这个厂的最后一个关卡,稍微严点儿进来进去的都得消毒。可这笑话儿就出在这儿了。   这个车间的车间主任,恰恰是厂长的妹夫——李‘坏水’,其实这个‘坏水’是工人私下给起得外号,此人好逸恶劳,而且轻贤慢士,更有甚着总是杯弓蛇影,总以工人跟他作对。   他时不时就在厂长面前提出些坏主义,想法子收拾工人,所以工人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坏水’称号。其实他也知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原当面说出来,所以他更加得意忘形,进了车间总是大摇大摆的,不管你做得对不对,先逼你两句再说。大家是恨得是咬牙切齿,敢怒而不敢言。   这种情况到了如临深渊地地步,在食堂吃饭的时侯,两个聊天儿他以为是说在他呢!原因是他本身什么也不会,完全是依仗厂长的这棵大树爬上来的。   其实歪子也深知:光靠技术是不行的,得有人气儿。换句话说也得交些知心朋友,积攒些人气儿。歪子入乡随俗这手儿,让人敬佩,没来两个月在这个厂子就混熟了,无论是在食堂、厂区只要见歪子工人都主动打招呼,可就是这手儿让歪子不得安宁。   每个工人对歪子的评价都觉得这个人乐善好施,愿意帮助别人,平易近人,从不觉得自己是领导而高高在上,有什么困难只要找到他,随叫随到从不拒之门外。   李坏水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心说:“你才来几天?工人见你就跟你打招呼,我在这儿干了这么长时间,厂长还是我妹夫,居然不如一个新来的。没准哪天我非得收拾收拾你不可,叫你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现在正是‘非典’时刻,每个工厂的气愤紧张的要死。就拿这个厂子为例,所有的人(不管你是领导还是工人),只要进了车间必须先消毒,再干你自己的工作。因为这厂子是合资公司,所以比其它的厂子要严格许多。   这天,歪子检查完一车间,来到打包车间。进了车间按部就班,在车间小门旁边有个消毒池,还有一个消毒喷头。歪子把脚在消毒池里涮了一下,由于有批货甲方急等着要,歪子还没检完心里着急,鞋上的消毒液还没来得急烘干,就穿上了。   他穿上不要紧,可那地上溅了消毒液。本来歪子用喷头把自己的身上先喷了,然后才涮脚的,可今天因为心急就忽视了,大家都知道这消毒液是碱性溶液,溅到地上地滑。   歪子穿上鞋急匆匆迈步刚要走,一不小心“刺溜!”来个趔趄,要不是扶住那喷头干儿,非得倒下不可。这一扶不要紧,那喷头“滋!滋!”喷了两下,歪子赶忙挪开脚,暗骂了声“真倒霉!越急越乱!”。要是往日歪子肯定会找上墩布擦干净再走,可今日不同,事出有因。歪子满脑子都是那批急等着发的货,赶紧快检,所以也没在意,站稳脚转身就走。   车间里的工人各干各的,忙得是热火朝天,也没人去理会。歪子进了车间就开始紧张的工作,也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没过多长时间李坏水就来了,进了车间朝那消毒池走去,右脚刚抬起来没来急涮,就听。   “哎哟!痛死我了,谁这么不讲究把消毒液溅在外面,看我不……”李坏水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嘴里骂着。这刚要说“看我不收拾他才怪!”这话不没说完,那个清理厕所的张阿姨进来准备把地擦擦,拿着墩布推门进来。   李坏水躺在地上,那个张阿姨不知道,进门就被李坏水的脚给拌倒了,正好摔了个狗啃屎,趴在李坏水的身上。   这下可把李坏水砸得不轻,就听李坏水“嗷!”的一声,差点儿没晕过去,张阿姨差一点儿没给李坏水来个“Kiss”,这张阿姨也反应快,说时迟那时快,顺势就把墩布往李坏水的脸上一盖。   就这儿事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快!主任跌倒,快把主任扶起来。”大伙儿转头看看,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捧腹大笑。   这李坏水被这墩布那股腥臭味儿,给熏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一把把张阿姨搡到一边,坐起来就吐。    第四十五章近水楼台先得月   李坏水从地上站起来,用三角眼翻了翻前来扶他的二班组长老王,这个老王是他远方的一个亲表兄。他这个表兄跟他有本质的区别,此人为人忠厚老实,对工作勤勤恳恳,对新来的工人总是诲人不倦,博得大家的一致好评。   李坏水指着老王头,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看看你!这就你给我带的工人?可好!要不是我命大,不得‘非典’也得给摔死,晚上请我喝酒,给我压压惊!回头给我写份检查,真是太放恣了!”老王不住地点头   老王刚要走,李坏水朝老王招招手让老王回来,瞪着老王说:“赶紧地把溅水的那个人给我找出来,我非得看看是谁这么不讲究!”   老王笑笑:“主任,我看还是算了!就这点儿事儿,他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小题大做呢?”   “嘿!表哥,你可真行啊?我看你是胳膊肘朝外拐,掉炮往里揍!有点儿幸灾乐祸,你看看我头上是不是摔了个大包,还亲戚呢?”李坏水瞪着老王说。   “行,行!这是咋说的!”老王无可奈何摇摇说。   要说这个李坏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决不是冤枉他。老王知道他这个表弟的脾气跟他姐夫一样,横蛮不讲理。只要是他说了,不管对不对,你必须得去办。你错了还不能说是他让的,错了还得算你自己倒霉。   老王摸着门看着李坏水离去的背影,心想:“事不宜迟,如果让他抓住我的小辫,又得破费点儿,请他撮一顿。这钱挣不多都搭在他身上也不行啊!一家老小还得指望着我这些钱活着呢!”   老王立刻把全班组的人都聚在一起,老王说:“这事儿是谁干的?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回可好,我还得给他压惊,又陪上一百元请他吃饭。咱哥几个,姐几个都在一起混了好几年了,告诉我,让我心里好有数,别再有下次了!大家放心这钱不用你们出,谁让我是你们的头呢!”   大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摇摇头异口同声说:“不知道!”   这个时侯,歪子正在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件产品。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所发生的事儿,就连老王到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发觉,老王看着歪子那种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工作太度,赞叹不已,心想:“要是多几个这样的人该多好啊!把质量放在第一位,这样的人应当提拔。”想到这儿老王冷笑了两声,心里捉摸着:“在这个厂子要想被提拔,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想到这儿,老王“咳!咳!”咳嗽了两声说:“歪子,你先休息会儿,我有事儿问你!”   歪子听到老王在叫自己,歪子抬头看看,吓得一哆嗦,吃惊地问:“哎呀,吓死我了!王哥,你找我有事儿?”   老王俯下身看着歪子,说:“老弟,那消毒池旁的消毒水是你溅的呗?”   歪子看着老王,点点头,说:“嗨!是!这不,甲方催得紧吗!涮完鞋我还没来急擦,就赶快来干活,但是我已经告诉那张阿姨给擦擦,怎么地?她没擦啊?”   “得,是你就行!这次老哥我替你兜着,我找他去!”老王头说完,转身想走。   歪子茫然不解,赶忙拉住老王的手,说:“老哥,你到低是什么意思?难道张阿姨没有擦吗?”   老王拍拍大腿,说:“哎!这都是赶巧啊!你刚走,那老张还没来得急擦,主任就来了……”老王把张阿姨被李坏水绊倒的事儿对歪子说了一遍。   歪子捂着嘴乐了,老王没好意思笑,看着歪子,说:“老弟,你还笑呢!主任让我找这个人呢,我都问过了,就剩你没问了,这不,就来问问你,果不其然,还真是你!得,你不用管了,我跟他解释去!”老王转身走了。   歪子向老王道了谢,继续干活不说。   老王来到车间办公室,看那李坏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生闷气。看老王走进来,欠欠身说:“表哥,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没有?”   老王走到李坏水的办公桌前,双手按着桌子,探着头说:“表弟,你让我办的那事儿我给你办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来不久做质检的歪子不小心干的!”   李坏水“啪!啪!啪!”着桌子站起来,说:“嘿!果然如我所料,我就知道是肯定是他!”   老王看着李坏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眨眨眼说:“表弟,你说的是啥意思?你可把给弄糊涂了!   ”   “表哥,不是我说你,看你平时只顾生产!你就不想想,那歪子刚来几天?就把所有工人都拢了过去。让你说,照这样下去,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歪子吸了口烟,说:“这厂长要不是咱家人,我看,就你跟我,咱俩儿非得让他给取代了不可!我早就瞧他不顺眼,等我找个适当的时侯,非收拾收拾他不可!”   “不会吧!我看你是不是言过其实了吧!”老王笑笑说。   李坏水盯着老王,说:“表哥,你看他那不识时务的样儿,不知道这个厂子是咱们哥们儿的天下啊!总是自命不凡,自高自大,好像谁也都不如他,看见他我就来气!”   “哎,我看这人不错,干活挺仔细的啊!”老王说。   李坏水坐在座位上递给老王一支烟,说:“哥,你听我的没错!哪天我非得找他的茬儿,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   转眼间,这事儿过了一个礼拜了。   这个李坏水还有个臭毛病——好色,看着长得漂亮的姑娘总爱盯着不放,就因为这事儿他挨厂长好几次批,可就是不长记性,隔三差五地就故伎重演,弄全厂的女同志人心惶惶,连上厕所都是结伴同行。   这天,李坏水吃过晚饭觉得没意思,心里捉摸着:“来个李代桃僵?让歪子去顶替自己的臭名,让他知道知道,我主任的厉害!”想到这儿李坏水一阵奸笑。   李坏水看看表,晚上八点。这个时侯正是女工人们洗洗涮涮的时侯。李坏水来到女宿舍的窗下,这间屋子只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回家探亲去了,只剩下那有姿色的南方妹子。实话实说,李坏水早就对此人垂涎欲滴,只是无从下手。   这个姑娘也去厂长哪儿反应过好几次,就因为这事儿,厂里是议论纷纷。厂长把李坏水叫去了好几次,可是说皮说不了瓤儿,无济于事。   李坏水在窗外学了几声猫叫,看那个姑娘开开窗子向外张望,李坏水拿出面具“嗷!”的一声,把那姑娘给吓晕了,李坏水放下面具转身就逃之夭夭。    第四十六章这是无奈的选择   李坏水走后,这个四川妹子小红从惊吓中醒来。战战兢兢地来到窗口,看看四周没人,小红心里纳闷:“难道这是我看错了,不会吧?”   小红壮着胆儿把那半开的窗户完全打开,四周看看的确没人。小红揉揉眼睛,探着身子又往地下看看,“妈呀!吓死我了!”吓得小红赶忙收回身子,关上窗户拍拍胸口。   难道,李坏水又回来了,把小红吓成这样?不,不是。原来小红看见窗户下面有张小孩儿玩的面具,小红回到屋里定定神,从床下拿了把扫把,开开门,探头探脑地出来。看看周围没人过来,用扫把把那张面具给弄了进来,赶紧关上门。   小红瞧着这张面具心想:“肯定是那车间主任——李坏水所为,因为自己早就看出李坏水图谋不轨,看自己那种眼神,还有奴颜媚骨想极力讨好自己的那副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小红想到这儿,往痰盂里吐了口吐沫,心想:“这个李坏水也真能整,居然弄这个玩意来吓唬自己!长得比猪八戒强不了多少!比自己的爹岁数小不了几岁,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样儿,就算是老板的弟弟我也不跟他好!”小红越想越生气,索性把面具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摆弄着。突然,看见上面好像写着字。   小红把面具拿到灯底下仔细瞧瞧,这一看让小红勃然大怒,见上面写着‘歪子“两字儿。小红暗骂:“这个新来的主儿也是这样儿的货!真是有什么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找厂长去!实在不行,干脆走人得了!总不能上着班还得担惊受怕!”小红在床上越想越憋气,自言自语道。   小红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想:“有一个李坏水就够自己犯愁的了,这又来了一个歪子,真是魑魅魍魉,什么人都有啊!这歪子必然知道李坏水对自己早就垂涎三尺,可是歪子又为什么来吓唬自己呢?他这不是乘人之危吗?看来只有找厂长这一条出路了。”   而这时歪子却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   次日天明,小红气得连早点都没吃。双眼通红,肿得像灯泡似的,来到厂长办公室。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厂长昨天出差回来。吃完早点刚打开电脑,就听屋外有人敲门。   “进来!”厂长说。看看是小红,愁眉苦脸地眨眨眼,说:“啊!小红,那李主任又骚扰你了?我都说了他好几回了,以后你呀,见他避着点儿不就行吗!”   “不!厂长,这次不是李主任!”小红哭哭啼啼地说。   “看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啊?看你眼肿得像灯泡,不是李主任又能是谁?我看真是胆大包天!你别怕,告诉我!”厂长看着小红那红肿的眼睛说。   小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从背后拿出那张面具,另一手擦着眼泪说:“厂长,你看这个!上面还写着字呢!”   厂长接过面具瞧了瞧放在桌子上,听小红从头到尾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一遍。厂长听完气得怒发冲冠,把桌子拍得山响,说:“这个歪子,刚来这么几天就瞄上厂花了,真是色胆包天!行,小红,你别哭了,这事儿我给你做主了!”   小红走了以后,厂长坐在椅子上想想:“不对啊!自己昨天晚上回来的。因为那批货甲方催得急,自己担心不能按期交货,所以才早回来两天。昨天晚上七点,我就把歪子给叫来询问货备得怎么样了,直到九半多他才走的,就这时间都对不上,能说是歪子干的,那不是无稽之谈吗?”   想到这儿,厂长按了按电话。听到电话的歪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办室。   厂长看看歪子,把那张写着歪子名字的面具递给歪子,直截了当地说:“你看看,这张面具是你的吗?”   歪子接过面具,看了看,吃惊地看着厂长,说:“是,啊!这是前两天,我媳妇带着儿子来看我时,我给我儿子买的,不过她们走后让我给扔在垃圾桶了,怎么厂长你捡它有什么用?”   厂长一边看着文件,侧目而视,看着歪子说:“去,我捡它有什么?我儿子又不在这儿,再说回来,我儿子玩坏的玩具都比这好!我跟你直说吧!是这么回事。”   厂长把小红刚才来的事儿说了说,歪子笑着说:“厂长,你说这是不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你说我七点到你这儿,九点半多我才回去,到宿舍都快十点了!这可能吗?再说回去后,我觉得太累了,上床脱衣服就睡了,要我说这肯定有人故弄玄虚,栽赃陷害!”   “行了,我知道了!哎!歪子,我想问问,你没得罪什么人吧?”厂长看着歪了说。   歪子闭上眼睛想了想,说:“我就是感觉李主任好像对我有意见,可我觉得我也没得罪他!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干活久了,眼睛也觉得累,所以有时我会站起来往远处张望几秒,是不是主任怀疑我监视他?嗨!还是算了吧!这只是我的感觉。”   厂长笑笑,说:“去,就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儿!你也别往心里去,得!就这样儿吧!”   歪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屋,思考着:“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不管怎么说祸起萧墙,肯定是内部人干的。想必是那李坏水,不能吧?怎么说他也是领导,可是再没来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厂子嫉贤妒能,恐怕别人技术高过他。不会吧?我才来几天?”歪子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要说这李坏水也真够坏的。早晨刚上班,看看歪子没在,把昨天晚吓唬小红的事儿给歪子安上,跟大家说了一遍。消息不胫而走,街谈巷议,传遍了全厂。歪子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天,歪子坐在办公室,想:“走吧!来的时间太短,刚熟悉业务。不走吧!自己又冤沉海底。”歪子是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这时小红突然敲门进来,低着头红着脸,说:“歪子哥,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我明天要走了,所以特意向你道歉来了!”   歪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小红含泪的双眼,说:“看你,这是何苦来?我歪子被人误会不胜枚举,也不在乎你一个,你咋就不干了呢?再说现在‘非典’闹得纷纷扬扬,让人惶恐不安,你的家离得远,你去哪找工作?”   小红没再说什么,只是给歪子鞠了个躬转身关门走了。    第四十七章不应该相遇的地点   歪子从小红走了以后,对那次事件耿耿于怀。觉得这个厂子如果总是安常习故,不改变管理思想的话,在这儿干自己肯定是暗淡无光没有出路。   这天,老王到车间转了一圈,安排好工作后,回到办公室。看见歪子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两腮发呆。   “老弟,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上去没精打采的!”老王坐到自己座位上看着歪子说。   歪子却漠然置之,仿佛没有听到老王叫他。老王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歪子提高声音,说:“歪子,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黯然神伤的样子,肯定有心事?”   这时歪子才回过神儿来,“哈,哈哈!”苦笑了两声,说:“老哥,我没事!”   “你没事,刚才我叫你,你怎么没听见?看你两眼发直,肯定是有事!要不,对老哥说说,给你出出主意?”老王看着歪子说。   歪子看看手里的货单,摇摇头,说:“老哥,谢谢你的好意!你是帮不了我的。”   老王也看出歪子心事,淡淡一笑,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是老了,这也许就是我安身立命地方了。你呀!年轻,有想法是应该的!人之常情吗?”   歪子点点头,看着老王,说:“老哥,我没把你当外人,我觉得我在这儿是没有什么出路!”   老王觉得歪子说的话鞭辟入里,点点头:“老弟,既然你也看透了,你作何打算?”   歪子低头默不作声。   老王见歪子没有说话,叹了气说:“哎,我是老了,也没有几年的干头儿了!现在我呀,安于现状,过一天少两半响儿!”   两人正在办公室里聊天,李坏水敲门进来。   “歪子,这批货你都看了没有?”李坏水进了屋,劈头盖脸地问。   歪子起身,笑着对李坏水说:“主任,我干事儿就放心吧!”   李坏水翻着三角眼看看歪子,说:“是,就是对你太放心了!你看看去!是不是有几包没有打好?还有两包,包绳还在外面露着呢,怎么干的活儿?你当这个质检员的是干什么吃的?”   歪子一听就明白了,心想:“这是来找茬的?”歪子二话没说放下手中文件,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歪子来到库房,这李坏水也没说假话。可不是,有两只箱包果然没有打好,就放在库里了。歪子看着这两包货,打包的方法和以前的不一样。心里就嘀咕:“这两包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跟先那些不一样?”歪子赶忙拿出单子,从头到尾地查看了一遍。这才发觉不知哪位,把另一批的货弄到这来儿,搞混了!   歪子赶忙来到办公室,对李坏水说:“李主任,那两包也不是这批的!不知是谁搞混了?”   “看看你!是怎么当的官?连这都看不住!”李坏水架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指着歪子说。   歪子知道这个李坏水就是吹毛求疵,故意找茬来的,所以也就安之若素点点头,没有把李坏水的话放在心上。   这李坏水见歪子没理会自己,怒不可遏,拍着桌子,说:“歪子,你听见了没有?以后要小心点儿,就这么点儿事儿都做不好!以后要是有更大的客户能干好吗?”   歪子转念想想:李坏水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让人心灰意冷。想到这儿,歪子拿出支烟来,强装笑脸递给李坏水,说:“主任,你说的对!我小心点儿,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李坏水听歪子说话的口气像是怕了自己,接过烟也就没在再说什么。歪子笑着上前给点着了,这李坏水才露出点儿笑容。   李坏水走后,老王竖起大拇指,对歪子说:”行!老弟,老哥没看错你!人啊,就得能屈能伸,天下乌鸦一般黑!”   歪子心里窝火,从那以后上了火。这天早上,歪子觉得自己有些发热,心想:“可别得了要命的病!不行,得赶紧去医院!”歪子请了假来到医院。   量完体温,刚想问问需要卖什么药。这时从外面进来两名穿着防毒服的男医生,不由分说,架着歪子就走。歪子不知是怎么回事,扭头就喊:“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两个人瞪着歪子,说:”你得病疑似‘非典’,隔离观查!”   歪子听了心想:“这下完了,我歪子壮志未酬,却得了这要命的病!想必媳妇还不知道呢,想到这歪子潸然泪下。   歪子正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这时,看见那两名男医生又架进来一个。说那个人被架进来,不如说是被托进来,吓的那人腿都软了,脸色蜡黄,声泪俱下。那两名医生把那个人抬到床上,指指歪子,说:“你看看人家,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才叫爷们儿!看看你,这个熊样儿!”   两名医生走后,歪子看着那人,自己豁然开朗。心说:“我还以为就孤身一人呢,没想到又来一个,而且比自己还惨。   过了一会儿,听那人不哭了。歪子扭头瞟了一眼,觉得那人眼熟,心里开始嘀咕:“这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   歪子索性坐了起来,转身看着那人,问:“喂!大兄弟,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是吗?”   那人情绪稳定下来,听歪子这么说也坐了起来,看看歪子。两人四目相对,那人惊喜地说:“这不是歪子兄弟吗?”   歪子也喜出望外,笑着说:“你是虎子哥吗?”   那人点点头,看着歪子说:“兄弟,正是我,二虎!你说在什么地方相遇不好,偏偏在这儿不期而遇!”   歪子笑了笑,说:“这就是咱俩的命!”   “二虎哥!我走以后,你怎么样?”歪子问二虎。   “兄弟,你比哥强啊!抱着美人全身而退。你走不久,你表哥也走了,可倒霉的是我。哎,一言难尽啊!听哥我给你说说。”二虎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歪子走后,他表哥缺了左膀右臂,觉得干着没意思。不久,找个理由辞职走了。不管怎么样二虎也是歪子患难的兄弟,歪子临走前推荐二虎当了主任。   二虎当了主任自然是如愿以偿,可是好景不长,不知老板从哪找来一位厂长,听说此人在纺织技术这方面是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初几个月二虎也觉得此人还错,可没过多久二虎发现此人居功自傲,刁钻古怪,小肚鸡肠,而且贪得无厌,草木皆兵,二虎看眼里记在心上。    第四十九章 漂泊的日子   歪子回去怎么抉择暂且不说。   蛮子从来到虎妮儿的表哥家,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蛮子心想:“自己这一家五六口子人,在人家这儿连吃再住的。虽然表哥不说,但日久天长也不是办法,长此下去定会得不偿失,最后弄得连亲戚也做不成。   这天晚饭后,蛮子和虎妮儿闲聊,蛮子说:“娃儿她娘,咱家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咱也不能老在这儿住啊!你看咱家五六口子人,再加上表哥一家子,十几张嘴要吃饭,要是我们也支持不住啊!”   “娃儿她爹,你说的也在理儿。看!我这身板,还有几个月又要临产了!咱去哪?”虎妮儿愁容满面,看着蛮子问。   “如果要听我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在本村租个房子,我呢做点儿小营生,糊口是没有问题!”蛮子心有成竹地说。   “行,回头我跟表哥说一声,咱这就搬走!”虎妮儿听蛮子这样说喜上眉梢,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饭后。虎妮儿来到表哥表嫂的房间。表哥看着虎妮儿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问:“表妹,你今天是怎么?看你好你像有心事!”   虎妮儿把蛮子意思跟表哥说了说。表哥说:“也行,你看我们家也不太宽裕。我看这也挺好的,就在我们村儿租间房子,有我们照应也没什么事。”表哥表嫂欣然应允。   这事儿总算是定了下来。蛮子如释重负,心里也敞亮了。   又过了几天,虎妮儿和蛮子如愿以偿,终于搬到自己新租的房子里住了。   这天,虎妮儿让几个女儿在院子里玩耍。屋里就剩自己和蛮子两个人。虎妮儿坐在炕头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看着蛮子,心想:“这些日子,蛮子那张总是阴云密布的脸今天终于有了笑意,是为什么呢?”   虎妮儿问:“她爹,看你今天满面春风的,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蛮子点点头,说:“她娘,这回咱租房子住。在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移走了,要不我总觉得咱这一家八口的,给表哥添的麻烦太多了,心里过意不去!”   “她爹,可不是吗!这回咱搬出来,咱不能老这么待着。钱越花越少,我看还是按你说的干点儿营生吧!”虎妮儿看着蛮子说。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明天我就去张罗。”蛮子点点头回答。   “她爹,咱们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你准备做些什么?”虎妮儿抬头看着蛮子,兴致勃勃地问。   蛮子摇头晃脑得意地笑着对虎妮儿说:“你夫君我是什么人?外号‘小诸葛’!那能会到临渴掘井地步?我早就有了打算!”   虎妮儿被蛮子那得意忘形的样子逗得是哭笑不得,说:“得了,你少在这儿给我酸,我和你聊正经的呢!”   蛮子看着虎妮儿点点头,板着脸郑重其事地说:“是啊!我没给你开玩笑啊!”   “去!刚才看你摇头摆尾的样儿,分明是在和我开玩笑,你觉得不是吗?”虎妮儿撅着嘴假装生气地说。   蛮子坐到虎妮儿身边,拉着的虎妮儿手,笑着说:“他娘,看你想到哪去了!其实在来之前我都想好了,让你说,咱这家也五六张嘴,我能待着吗?”   虎妮儿笑着靠在蛮子的怀里,用手摸蛮子的脸着亲昵地说:“老公!咱家就你一个顶梁柱,我们娘几个还指望你过日子呢!你就快告诉我,你想干些什么?我好给你拿拿主意!”   蛮子怜爱地摸着虎妮儿的头发,说:“他娘,我在路上打听好了,这一带做粉条的多,而且春夏秋冬都可以做,我想啊!不如学学做粉条的手艺,做粉条卖,你说行吗?”   虎妮儿笑着说:“行!她爹。那你在这儿除了认得表哥,你还认得谁?你跟谁学?可表哥是做山货买卖的!”   蛮子神秘地笑笑说:“你忘了!我到这儿跟你说过在路上遇上了贵人,他把他的地址都告诉我了,我想找他去学。”   虎妮儿,抬着头看着蛮子,说:“她爹,你可小心点儿!别让人给骗了,我好像听说这一带骗人的多!“   “她娘,你可别道听途说,那些都是小人之意,怕你过好了,你就听我的吧!”蛮子看着虎妮儿信心十足地说。   虎妮儿笑着点点儿头,把头埋在蛮子的怀里,说:“行!”   蛮子透过窗户看看外面嬉戏追逐的孩子,对虎妮儿说:“她娘,说起来咱还是赶上好正策了!要是以前,咱这五六口子人,肯定是过着衣不蔽体,饥不择食的日子。做点儿小买卖,想都不敢想!”   虎妮儿掐了蛮子一下,笑着说:“要不是你那老观念,何苦让我给你受这么多的罪!非得要个儿子,你呀!”   蛮子吻着虎妮儿的秀发,说:“是啊!我蛮子就是个老顽固。不过,这回不管是儿子还女儿,咱不要了!我还想和你和和美美的过下半生呢!”   虎妮儿用头轻轻地磕着蛮子的胸口,说:“去你的!看把你美的,你就是想要也没人给你生了!”   第二天,蛮子买了些礼品。按照那人给提供的址,直接找到了那人的家。   正好赶上那人在晾晒粉条,蛮子在大门外张望着,喊了几声:“大哥在家吗?大哥在家吗?”   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上身穿着蓝色布衫,下身穿着灰土布裤子,一双黑色农家布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副老实忠厚面容,显得是那么的亲切。那人快步上前抓着蛮子手,笑逐颜开地看着蛮子,热情洋溢地说:“老弟啊!我以为你是在唬我,可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快屋里坐!”   “老哥,我哪能唬你呢!我已都和你说了,我现在的日子风雨飘摇,这是我自作自受啊!”蛮子情绪低落哀怨道。   “老弟,快别这么说!谁没有个马高蹬短的时侯,这要是以前肯定不行,现在只要不懒,干点儿什么都饿不死!“那人拉着蛮了手说。   两人边走边聊,那人朝屋里喊:“娃儿他娘,来客人了!”   话音未落,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梳着于腰相齐,黑得发亮的两条大辫,上身穿花格子的女衫,要里系着花围裙,身材适中,四方脸浓眉大眼。欢天喜地迎上前,说:“大兄弟,快里面请!”   蛮子看这两口子这热情劲,心里十分感激。蛮子说:”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中年妇女摆摆手,说:“看你说的,别那么客气!”   蛮子把手中的礼品递向那人,说:“大哥,我俩萍水相逢,你们就待我如上宾,我真是过意不去,这点儿礼品不成敬意,收下吧!”   那人连连摆摆手,沉着脸说:“大兄弟,你在这片儿打听打听,我老刘是什么人?不就是学点儿手艺养家吗?那算什么?我一定教会你就是了,这些礼品我是绝对不能收!”   蛮子看老刘再三推辞,急得满头大汗,脸红脖子粗,哀求着说:“大哥,如果你不收下,我蛮子扭头就走,这手艺我也不学了!”   那中年妇女见拗不过蛮子,说:“娃儿他爹,你就收下吧!你看大兄弟急得那样。”   “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起来咱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用这样客气。”老刘看着蛮子诚恳地说。    第四十八章原来如此   这位新来的厂长,果然气度不凡。尖嘴猴腮,浓眉大眼,大高个儿,腰里挎着早就淘汰的BB机,腰板拨得呗直,腆胸迭肚,雄纠纠气昂昂,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儿,看了叫人据而远之。这也不稀奇,俗话说,人分三六九等,牛鬼蛇神什么样儿的都有。   二虎和歪子不一样,二虎脾气耿直,不会溜须拍马。总觉得自己干工作一丝不苟,踏踏实实,上对得起老板,下团结同事,也就行了。可他这样做就犯了大忌,也是他不得重用的原因。   这个厂长刚来就和老板自吹自擂,说自己对这一行业了如指掌,修纺织设备如探囊取物,小菜儿一碟儿。这消息很快传到二虎的耳朵里,二虎不以为然,心想:“你要这么能耐还打工,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也不怪新来的主儿狂妄自大,的确是身手不凡。这厂里大大小小的机器,在他精心维护下,居然连续几月没有出故障,自然博得老板的赏识。   只要是公共场合儿,老板总是把他摆在前面,这更加让他不可一世,助长了他的气烟。每当闲谈时都把前任厂长说的是一文不值,说都是他的弟子徒孙。还经常摆出自命不凡的架势,说如果他早点儿来话儿,这厂子早就车马盈门了,何故于门庭冷落。   二虎从来没多想过,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只要带着弟兄们把干活儿好,把产量提高上去,也就对得起老板。二虎是这样想,可那人却没有这样想。认为二虎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是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有二虎自己就不可能青云直上,也就不可能唯我独尊,哪一个还能对自己唯命是从?让自己在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这天,二虎陪厂长查看每台机器出现故障的原因,厂长指着那台正在修理之中的机器说。   “主任,你看!这台机器坏的原因,纯属人为的!你想想,你这个主任当得是不是失职?”   二虎眉头一皱,点点头,说:“厂长,你说的对!你在这方面的技术可谓独一无二,我二虎望尘莫及只懂些皮毛。”   这个厂长听二虎这样说,点点头,眉飞色舞,看着二虎说:“你说的也是实话,我在这方面干了三十几年,早就把它吃透了!”   听厂长那语气,目中无人,二虎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心里想:“我也没吃你的饭,干嘛?对你卑躬屈膝,我二虎好赖也在这厂子干了三四年了,我是凭自己的本事上来的,凭什么向你讨好?”二虎明知厂长就是好阿谀奉承这一口,但还是自行其是。从此以后厂长无论说什么二虎总是敷衍塞责。   厂长看在眼里,心说:“小样儿的,还跟我弄这套儿!看我怎样让你服服帖帖。”   有一天早上,刚上班。二虎把活儿都分派完,转身想回办公室看看其它的任务。老板不知什么时侯进了车间,把二虎叫到身边,厉声说道:“二虎,你看看!这机器是怎么维护的?这儿还有尘土呢!这不,还有个螺丝没拧紧,就这么干工作?”   二虎赶忙上前解释,说:“老板,这台机器是昨晚连班的,小王看的!这不,刚接班吗?还没来得急擦呢!”二虎看看站在旁边的厂长,希望厂长能从中说两句公道话,可没想到厂长把头一扭,撇着嘴视若无睹。   二虎看厂长这个嘴脸才恍然大悟,心里立刻对厂长恨得咬牙切齿。从此二虎对厂长心存芥蒂。   为了生存二虎想极力填平他与厂长之间的鸿沟,装作自己技不如人,只要在车间看见厂长都主动上前,奴颜媚骨地寻问机器怎样使用才能发挥最大效能。可是适得其反,这个厂长更加肆孽在老板面前变本加厉进谏谗言。   这天,也是赶巧。二虎下了班儿回到宿舍后换完衣服,觉得自己身上奇痒难耐,索性到澡堂洗了个澡。路过办公室,就听厂长和老板在闲谈。因为办公室的窗户开着,所以声音听得很清楚,二虎就躲在窗下听着。   “老板,就他这样儿的,你也让他当主任?几十人让他管?你是怎么想的?”   老板笑着说:“怎么了?”   “哼,哼!”厂长冷笑了两声,说:“他会什么?我看他对这一行业一窍不通,何况是修里机器,还带领工人干活?”   “哦!你的意思是我高看他了?”老板问反厂长。   “对,以我的眼光看,他跟本就不行,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让他干活吗,还行!”厂长撇着嘴,趾高气扬,对老板说。   老板摇摇头,笑笑着说:“不会吧!二虎跟我干都三年多了,技术和业务应当很熟悉了,平时工人对他平价也不错,在我眼里总是勤勤恳恳地工作太度,我觉得这人还不错!怎么他惹你了?”   “老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要我看此人华而不实,不可重用!”厂长拍着桌子跟老板据理力争丝毫不让。   二虎这时才对谣传深信不疑,知此人心似毒蝎。过了一会儿,二虎蹑足潜踪,悄悄地回到宿舍,换上衣服回了家。   这天下午,二虎和两名工人在检修机器。那个小李说:“主任,你歇会儿吧!都干了半天了,我替你干会儿。”   二虎从机器底下出来,说:“小李,你行吗?”   “没事!主任,你放心吧!我好赖也跟你干了二年,多少也明白点儿!”小李信心百倍地说。   小李钻到机器底下接茬修。就听小李说:“主任,你听说了吗?”   二虎大惑不解地追问:“你在说什么?”   小李轻蔑的笑笑说:“这个厂长已是众叛亲离,连他儿子都不要他。到咱这来,是因为他被他子女给赶出来的,是他求助于老板的!就因为他和老板是故友,老板这才给他一个吃饭的机会。你看看他那样儿,把他牛的!前两天你没在,他自己也修了一台机器,还没用上半日电机就烧损了。他却堂而皇之地对老板说是早就坏的,我们是暗自好笑,敢怒而不敢言。”   二虎听到这儿急忙制止,说:“小李,闲谈莫论人非,这事儿不要张扬。你知我知就行了,否则对你我都不利。”   说到这儿二虎“哎!”长叹一声,说:“兄弟!哥回头想想,还是佩服你呀!”   歪子听得津津乐道,忽然门“咣当!”一声被推开,那两名医生又架进来一个,并大声说:“谁叫歪子,可以走了!”   歪子一听好像让我自己离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是我吗?”    第五十章人情冷暖   别看蛮子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但脑聪目明,没用多长时间就学会了。   蛮子拿着自己亲手做的粉条儿,来附近的市场。看着摩肩接踵人群,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却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自己究竟在哪卖好呢?”   蛮子正在踌躇不决时侯,从对面过来一个老者:伛着腰,拄着拐棍,满头银发,深眼窝里镶嵌一对炯炯有神眼睛,散发出那种让人难以猜测的眼神,看上去就是个阴险狡诈,笑里藏刀的主儿。老者步履蹒跚地走到蛮子跟前,说:“年青人,你的粉条儿是来卖的吗?看你这样子是头一次吧!”   蛮子放下手中的粉条儿包,弯下腰说:“您老说对了,我这是头一次。是我亲手做手粉条儿,想到这里卖,可对这里地方不熟,不知道在哪卖的快,麻烦您能告诉我吗?”   “年青人,我看你车子上驮着一大捆粉条儿,东张西望地肯定是找不找卖粉条儿的地儿,所以我就过来了。来!年青人跟我走,我给你带路。”那老者眼露贼光看着蛮子奸笑地说。   蛮子初来乍到那里知道这儿的情况,听老者这样说喜出望外,心想:“这真是贵人相助啊!”蛮子兴奋地说:“老人家,那就谢谢您了!”   老者摆摆手,说:“来吧!在这个集市都知道我王三是热心肠的人,所有在这里卖粉条儿的人,刚来时都是我介绍的。”   蛮子听老者这样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遇上贵人了。心想:“我蛮子就是福大,总是绝处逢生。”可让蛮子万万没有想到地是,这一个诱敌深入的骗局。   蛮子高高兴兴地跟在老者身后,蛮子来到一个有十几个小贩组成的小市场,蛮子看看大喜过望,这里有七八个卖粉条儿的小贩儿。老者给蛮子找个空地,向蛮子点点头,说:“年青人,就是这里!你把粉包在这里打开出摊儿吧!这里好卖,我保准你二十分钟就卖光。”   蛮子一边点头道谢,一边开始打开粉包。就在蛮子低头打开粉包的时侯,就见那獐头鼠目的老家伙儿,咧着嘴小声狞笑。   那老者双眼放着贼光向四周看看蹲下身来,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小捆粉儿看看,点点头说:“不错!你这粉儿无论论成色还是品相都是上等的。”又从中抽出了一根放在嘴里咀嚼,说:“年青人,你这粉条儿确实不错!是纯白薯粉,口感和味道都不错,是粉中佳品!”   蛮子听老者振振有词地把自己的粉条儿夸了一通,蛮子有些忘乎所以,频频点头,从怀中取出支烟点着递给老者,说:“老人家,听您说话就知道您真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瞒您说,这手艺我专门学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才学会的。今天是头一次,蹚蹚底,看看行情怎么样。如果行情好的话下次我还来,就当是个营生。”   那老者半眯着双眼,吸着烟,假装看手里的粉条儿。蛮子这时从怀里又取出一支烟,低着头自己也点着。因为有微风,蛮子把上衣的领子解开两个扣子,把头埋里面右手拉着衣服,左手拿着火机在衣服的挡风下点烟。就在这一瞬间出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场景:老者把手里的那捆粉往身后一背,在老者身后几步远的老妇人迅速走到老者身后拿走了粉条儿,而这时从周围过来四五个中年妇女拿起粉条儿,向蛮子询问价钱。蛮子忙着照看着眼前的人,对老者与那妇人狼狈为奸,不知廉耻之事全然不知。   那老者见妇人走远,自己也悄无声息地扬长而去。眼前那几个妇人都拿着一困粉条儿你一言他一语,对蛮子的粉条儿议论纷纷,都争先恐后地让人蛮子称。蛮子见自己的汗水终于有主儿了,可以换钱了,高兴的忘乎所以。   蛮子见自己的粉条儿这样受人欢迎,应接不暇,自然是心花怒放,却不知自己正处在危机四伏环境中。蛮子光应对眼前给人家称粉条儿,第一个还没称完,第二个又要往放蛮子的称里放,把蛮子急得满头大汗,称完第一份儿就称第二份。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乡亲们,不要着急!一个一个的都有份儿。”   蛮子光顾得称重了却忘了算账,算账忘了称重,手忙脚乱,不亦乐乎。慌乱之中那几个妇人乘人之危,跟蛮子演开了双簧。一个让蛮子给称,另一个在旁边做掩护,催促快点儿好给自己称,那第三个趁蛮子忙得焦头烂额的时侯顺手牵羊把粉儿拿走。就这样大约半个多小时把自己一百多斤的粉条儿都卖光,蛮子看自己的粉条儿都卖光了,当然是乐不可支。这时肚子开始咕噜嘟噜地叫了,蛮子想先数数钱就回家。   蛮子想着想着坐下来,点了支烟,吸了几口长出了口气,擦擦脑门儿上汗。这时蛮子的脑子轰地想起有几份还没给钱呢,蛮子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看四周除了过住行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心里立刻忐忑不安。过了一秒后蛮子恍然大悟,拍拍大腿叫苦不迭。蛮子把自己衣兜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反反复复地数了好几遍,蛮子目瞪口呆傻在哪了。   蛮子看着手中钱,颤抖着不知所措,泪水唰夺眶而出,顿足捶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蛮子看着手中那不足一半的钱,简直有些追悔莫及,没有办法只好收拾收拾回家。   蛮子精神恍惚,推着车子往前走。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蛮子用了近两个小时。蛮子推着车子彳亍前行,边走边恨自己胸无城府草率行事。   虎妮儿在家做完饭,看看表已过了响午,还没有二牛人影,虎妮儿坐卧不安放心不下蛮子。虎妮儿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村口,遥望蛮子的身影。蛮子走走停停终于来到村口,看见不远处好像是虎妮儿的身影。蛮子擦擦眼睛定睛看看果然是虎妮儿,蛮子跌跌撞撞地来到虎妮儿跟前。   “她爹,你这是怎么了?粉条儿都卖净了怎么不高兴啊?”虎妮儿看蛮子愁眉不展的样问。   蛮子愁云惨雾长叹一声说:“她娘,一言难尽啊!我蛮子就是个混蛋儿!”    第五十一章温暖的阳光   虎妮儿看蛮子脸色不对,也没再刨根问底儿,跟在蛮子身后回了家。   蛮子到了家,没有跟往日一样,干完活循规蹈矩地洗脸、洗手。而是连鞋都没脱就仰面朝天地躺在炕上,一言不发。三个女儿走了过来,摇晃着蛮子的腿,不约而同齐声叫着:“爸爸,爸爸,起来吃饭!”蛮子看着这三个如花似玉,活泼可爱的女儿,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平时蛮子回到家几个女围过来的时侯,蛮子总是蹲下身子搂着女儿们亲来亲去,今天一反常态蛮子任几个女摇晃自己,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顶闭口不言。   虎妮儿见状走过去,坐在炕沿上看着蛮子,笑着说:“她爹,你这是累了,还是怎么地了?你说话呀!”蛮子还是视而不见,钳口结舌。   虎妮儿摇晃着二牛,热泪夺眶,说:“她爹,你快说呀!你看我这身子,你想急死我呀?你不看我也得看肚子里的孩子吧!”   “她娘,都是我一时糊涂,急于求成……才……才,嘿!”蛮子听虎妮儿这样说,侧过身来,扇着自己的嘴巴声泪俱下。   “她爹,你别着急!慢慢说,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哪能说哭就哭呢!”虎妮儿见蛮子这样伤心,慌忙劝阻。   蛮子见虎妮儿安慰自己,起身把钱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擦着眼泪,说:“娃她娘,我蛮子白活了几十岁!我蛮子就是个混蛋!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儿!”蛮子把在集市上遇到老者,由于自己急功近利,上了老者请君入瓮的雕虫小技,跟虎妮儿说了一遍。   虎妮儿看着蛮子,从衣兜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笑着说:“她爹,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点小事儿,至于哭天抹泪的?我也不会怪你,吃一堑长一智,引以为戒不就行了嘛!看你哭哭啼啼地哪像个老爷们儿!”   “她娘,你说得轻巧!你说我蛮子总是整人,今天却叫别人给整了,你说我能好受吗?再者说,要不是我头脑简单,不会让人骗的,想想我真是追悔莫及呀!”蛮子看着虎妮儿说。   虎妮儿看着蛮子噬脐何及的样子,拉着蛮子的手,笑着说:“行了,我不会怪你。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了,我们娘几个怎么办?”   “闺女!快给你爹倒杯水来,咱们吃饭了。”虎妮儿笑着对大女儿说.   蛮子从女儿手中接过水,舐犊情深地看着三个女儿,摸着她们的头,说:“闺女,以后爹不再这样了,爹向你们保证!”   三个女儿点点头,虎妮儿也笑了。   转眼又过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都相安无事,夫唱妇随,一家五口道也其乐融融。转眼间,虎妮儿眼看就要临盆了,可在哪生呢?又让蛮子陷入沉思。   恰巧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在院子里嬉戏,蛮子却是愁眉不展,在炕是躺着长吁短叹。   “蛮子,在家吗?”   蛮子听听好像是表哥的声音,干紧从炕上起来。来到院子里,果不其然,看见表哥手里提着一包东西,站在院子里。蛮子上前迎了过去,说:“表哥,你这是……?”   “哦,今天早上大队里来了一批外县捐赠的衣服,队里分到各家各户,可你家没来人,我就给你领了。”表哥笑着说。   蛮子上前接过包,惊喜地说:“看你,还惦记着我!谢谢,表哥!”   “你这是说什么话呢?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表哥面沉似水,满脸的不高兴说。   蛮子笑笑,低着头,说:”是,是!表哥说的对。”   哥俩儿一前一后进了屋,蛮子放下包裹,给表哥倒了杯水递过去。   表哥接过水,说:“蛮子,今天早晨大队的广播你没听见吗?你怎么没去啊?”   “嗨,我是听见了。虎妮儿也让我去着,可我想了想,我们是外乡人,队里不可能给的,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我就赶集卖粉条过去了。”蛮子苦笑着说。   “看你说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没人把你们当外来户,都把你们一家看成本村的一员。”表哥微笑着说。   蛮子听表哥说完,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咬着嘴唇点点头,说:“谢谢,谢谢!”   “行了,你看看有合事的没有?给孩子们换换衣服,看看孩子多可怜!我走了,有什么事直接说。”表哥说完转身走出屋子,蛮子起身送出大门外。   “他爹,这是谁拿来?”   虎妮儿串门儿回来,看见屋里放着一只包裹,打开看看里面崭新的衣服。   蛮子看看虎妮儿那惊愕的表情,笑笑说:“哦!这是刚才表哥给送来的。”   虎妮儿看看蛮子,皱皱眉头,百思不解,问:“表哥,他发财了?”   蛮子听虎妮儿这样问,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她娘,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发什么财?”   “那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给咱拿这么多新衣服?“   “哦!表哥说,这是队里发的,是别的县捐的衣服,每家每户都有。因为我没去,所以亲自给送来了。”蛮子笑着说。   “行!没把咱当外乡人看?看来这国家的政策是好了,看看这衣服多新,给咱闺女穿正好!真是谢谢共产党啊!”虎妮儿从包裹中拿出件衣服,瞧着爱不释手,眉开眼笑地对蛮子说。   蛮子盼儿子盼得望眼欲穿,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因为这儿离乡医院远,没来得急去医院,虎妮儿就开始阵痛,没办法蛮子只好把村里唯一的接生婆给请来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虎妮儿难产。看着虎妮儿那大汗淋漓,疼痛难忍的样子,蛮子心如刀割。蛮子心急如焚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侯从外面进来两名护士,表哥紧跟其后。两名护士看看蛮子,向蛮子招招手,蛮子大喜过望,跟护士合力把虎妮儿抬上担架上了救护车。   由于来得及时,护士把虎妮儿从死亡的边缘上抢了回来,护士从产房出来笑着问:“谁叫蛮子?”   坐卧不宁,急得满头大汗蛮子,快步走到护士跟前说:“我,我就是蛮子!“   那护士笑容满面地说:“你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儿,母子平安!”   蛮子一听生了个儿子而且母子平安,蛮子喜出望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失声痛哭。    第五十二 往事历历在目   二牛坐在办公室里想到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厂子,感慨万端。在自己夙兴夜寐,起早贪黑的苦心经营下,日益壮大,心里也感到安慰。村民家家户户都住上宽敞明亮的房子,有的还住上了两层小楼,二牛喜上眉梢。   摸摸自己形销骨立的身体,想到自己疾病缠身,然而还有许多事都等着自己去做,不禁潸然泪下。二牛正正身体擦擦眼泪,心想:“火烧眉毛先顾眼前,这水泥厂给村民带来福利,也带来了灾害。厂子周围几里不长庄稼,都被一层雾霾所笼罩,觉得必须得忍痛割爱。”   “爸!你还不回家,午饭都凉了。看你,为了工作可真是废寝忘食,我娘都等着急了。”   二牛正在沉思的之中,儿子小强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二牛的思绪。   “哦,我这就回家。”   “瞧瞧你,嘴说回家,可就是不见你离开座位!如果都像你这样如痴如醉的工作,要不国富民安那才怪呢!”儿子小强笑着说。   “我看你呀,上了几年大学没学到什么有用的,这油嘴滑舌学的倒挺快。”二牛看着儿子笑着说。   “爸,行了!别闹了,再等会儿,我娘该找来了。”小强走到父亲跟前,从父亲手中夺下笔,拉起父亲。   “行了,行了!这孩子,真是!还动真格的了。”二牛笑着站了起来。   爷俩儿一前一后回到家中。   春妮见二牛爷俩儿进了屋,春妮从炕上下来,面沉似水,皱着眉头,说:“看看你,这么多年就是本性难移,只要是去了厂子吃饭没有不等叫的时侯。老了,老了还是如此,让我怎么办呀?”   “他娘,你看我都这般年纪了,改不掉了!”   春妮儿看着二牛,深知自己也是美人迟暮,那青春年华一去不返。   “儿啊!你看你爹,头上已看不到一根黑发了。我呢,比你爹强点儿,不过这两年也长了不少白发。”春妮儿双眼湿润,看着小强说。   二牛脱掉鞋子上了炕,笑着对春妮儿说:“他娘,今天是儿子大学毕业第一次回家,看望咱这俩儿老东西,今天就破破例,咱一家三口喝点儿!”   春妮听二牛说喝点儿以为要喝酒,立刻怒形于色,看着二牛说:“不行!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样的身体呀!还敢喝酒?真是的,绝对不行!”   “娘,看你这点事儿真至于大发雷霆吗?”   春妮热泪盈眶,看着小强说。   “儿子,这几年你在外面上学不知道,你爹现在可以说全身都是病。光去医院就不知多少次了,医生再三叮嘱不能喝酒,否则会加重病情!”   二牛看着虎妮儿笑着说:“他娘,看你说的跟真是的,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儿子,别听你娘的,你娘在骗你呢!”   “爹,你就听我娘我的吧!”小强看着春妮,大惑不解地追问:“娘,我爹得的是什么病?”   春妮擦擦眼泪,半推半就地说:“没事儿,是小病。说来话长,等以后娘有时间了再跟你说。“   “他娘,看你真是!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我说的是喝饮料,又不是酒!”二牛笑着说。   春妮听二牛这样说,回嗔作喜,说:“瞧你,说点儿话啰啰嗦嗦的,让人捉摸不定。”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其乐融融。   “二牛哥在家吗?我是歪子!”   二牛一家正吃着饭,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叫。春妮刚要下炕,小强急忙穿上鞋,说:“娘,有儿子你别去了,我出去看看是谁。”   春妮看看二牛,朝儿子点点头。   “哟!这不是歪子叔吗?看您这西装革履的,还有这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精神头,跟以前比真是判若两人啊!”强子看蛮子腆着将军肚,一步三摇地走进院子。   “哦,你是强子?哎哟!可真是似水流年快啊,真没想到,我这才走了几年你都这么大了!”   二牛在屋听话音果真是歪子,二牛喜出望外。急忙下了炕,也迎了出来。   “歪子兄弟,真是你啊!你可真让我意想不到,还想着你这个老哥哥。”   “老哥,看你说的,我哪能忘了你呢!”歪子笑着说。   二牛上前拉着歪子的手,说:“看看你,油光满面,精神焕发。再看看这身行头,真可谓衣锦还乡!”   歪子被二牛说的面红耳赤,说:“哥,看你说的,快别拿兄弟寻开心了!”   二牛笑笑,说:“哎!我说的是实话。你刚走的时侯,因为缺衣少食让你骨瘦如柴,哥不是夸张地说,被风一吹,你就能倒。再看看现在,肥头大耳,腆着将军肚,真是截然不同啊!”   俩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屋。春妮儿见来了稀客,也下了炕。   “歪子兄弟,你是什么时侯到的?快请坐!”   歪子笑着说:“嫂子,我刚到家,就来看你们了。”   “哟,看这歪子兄弟真会说话,嘴真甜!”春妮说。   “嫂子,还是你会夸我。想想我刚走的那时侯,真历历在目!”   二牛接过话茬,说:“想想那时侯的你,面黄肌瘦的,再看看现在,真是判若两人!可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你和蛮子你俩儿竟跟我作对了。”   听二牛说完,歪子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挠腮,笑着说:“老哥,都多年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哎……”二牛长叹一声,说:“白驹过隙呀!我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还好正是风华正茂,享当年的时侯。”   “老哥,你说的也太言过其实了吧!我的大女儿都上大学了,小女儿也上高中了。咱俩呀,顶多相差三岁,看你说那邪乎!”   二牛笑笑,递给歪子一支烟,自己点着吸了一口,说:“老弟啊,说来你不会相信,别看我还有些精神头,可是我是日薄西山。”   “老哥,看你说的。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年,你就说这丧气话,我要是嫂子不揍你才怪!”歪子吸着烟,看着二牛说。   春妮听了摇摇头,看歪子说:“兄弟,我是管不了他了。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股精神头儿,只要是进了厂子你不叫他吃饭他总也不回家。”   歪子看看二牛,竖起大拇指,说:“我哥,就是了不起,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为了咱村过是好日子付出了太多,劳苦功高,赶上焦裕禄、孔繁森了!我看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了,老弟!你快别这样说,谈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在城里比乡下强多了吧!”二牛笑着说。   歪子看看小强,说:“城里的事,小强知道的多,他是大学生。”   “叔,您可别提我,我就是一个书呆子,哪能和您相提并论呢?”   歪子苦笑着说:“这孩子就是大人了!我觉得这城里人啊,不像咱农村人实在,有好多事都让人不可思议。”    第五十三 这是为什么   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儿,歪子觉得累,就请了两天假。   这天也正好,歪子的老婆回了娘家,歪子在家无所事事觉得无聊,没吃早饭歪子就换上衣服来到街上。走在街道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往的车辆,想着自己干活的那个人浮于事的厂子,歪子苦笑着摇摇头。   “哎!小伙子,你撞倒我了!还不理不睬的,什么玩意?”   歪子听有个老者在自己身后说话,好像是叫自己,歪子看看四周也没别人,心想:“在跟自己说话,不会吧!自己也没撞上人啊!”   歪子回头看看,一个老者坐在地上,用手摸着双腿在地上“哎呀!”。歪子走到老者跟前蹲下身,如坐云雾,不知所措地用手指着自己,说:”老人家,您说的是我吗?”   “年青人,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看看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那老者火冒三丈瞪着歪子说。   歪子看着老者,心想:“这也在太离谱了吧!这不是碰瓷儿吗?”歪子觉得这世道也太人心不古了。   “老人家,你怎么这样说?我在你前面,我也没碰着您呀!”   那老者一把抓住歪子的衣襟,不依不饶,大声喊道:“快来人啊!这个人把我撞倒还想跑!”   歪子刚要辩解,不知什么时侯过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中年妇女,走到歪子跟前说:“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讲道德呢?你把人家撞了还想跑是怎么的?”   “哎!你这个人是从哪来的,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歪子听那人冤枉自己立刻气冲牛斗。   那老者见有来了,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拽着歪子的衣襟,就号啕大哭,那样子简直就一个泼妇。那老者骂道:“大侄女儿,你看看,你看看!他撞了我不承认不说,还想跑是什么东西?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歪子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老者说:“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血口喷人呢?明明是你自己跌倒的你,怎么就赖我呢?”   听歪子这样说,那老者立刻停止了哭声,说:“年青人,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连对不起都不说,还不承认是你撞的我!”   歪子心想:“这老者看上去都已快七十的人了,自己何必和他叫劲呢!”   想到这儿歪子蹲下身来,和颜悦色地说:“老人家你想想,你是我撞的吗?让你说我在你前面,怎么会撞到你呢?我也不孙猴子,你跟这位妹妹说清楚,我背你上医院,行吗?”   “年青人,少来这套!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说清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你撞倒我的!”   歪子见那老者不近人情,抬头看看在那老者旁边两米的地方正好有部IC电话机,起身要打电话报警。这时那老者赶快抱住歪子的大腿,大声喊道:“来人啊!撞了人还想跑!”   站在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早就看出这个老者是卑鄙龌龊之人,对那老者说:“老人家,你说你是被这位大哥撞倒的?”   那老者见那中年妇女终于说话了,抱着歪子的大腿,说:“大侄女儿,你快给评评理,这个人把我撞倒了不道歉不说,还想跑!你说还有没有天理?”   “行,你别着急!我问问您。”   那老者见有了救兵,也就松开了歪子的大腿。   “行,你问吧!”   那人蹲下身来,说:“老人家,是你走得快还是这位大哥走得快?”   “年青人,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还和我开玩笑,你觉得有意思吗?”老者奸笑着说。   “老人家,您回答我就是了!”   “当然,他比我腿脚利索!”   那人看着才老者说:“老人家,我再问你,你是在这位大哥的前面还是在他的后面?”   “我当然是在他后面,要不他能回来吗?“   那人听老者说完,哑然失笑,说:“老人家,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老者刚要辩解,那人趁老者不注意,猛然伸手,把好老者的胡子给撕了下来。   这时再看看什么老者,看年纪就是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歪子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个人原来就是个碰瓷的。   那个装老者人见事情败漏,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走。走出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回头看看骂道:“我干了这么多场,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你是第一位,真是太磨叽了!”   歪子暗自好笑,对那个帮自己的人道了谢,两人也转身各自离开。   不知不觉中歪子来到市中心,这时已临近中午歪子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歪子看看在街的拐角处有个买早点的小吃部,歪子走进小吃部,要了一碗面和一屉小包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顷刻,歪子吃完了。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摸摸衣兜,让歪子意想不到自己衣兜的钱竟不翼而飞,自己的囊空如洗。   歪子顿足捶胸,这才知道自己钱被那个碰瓷儿的给顺手牵羊了。无可奈何,歪子又坐下来,装模作样喝着自己碗里剩下的汤。   歪子已知自己涸辙之鲋,暗自叹息只有坐以待毙等着店老板骂自己。   又过一会儿,人渐渐地走光了。老板走了过来,说:“这位先生,您还吃点儿什么?“   歪子没敢抬头,只是摆摆手。   见歪子没有说话,店老板坐下来,面对着歪子,说:“先生,看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歪子还是默不作声,店老板笑着说:“先生,你是不是没带钱?”   听到这儿,歪子面红耳赤,吞吞吐吐地把事情的原因说了一遍。   说完歪子心惊胆战,惊恐地看着那店老板,等待那老板骂自己。   让人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那老板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五十圆钱,递给歪子说:“先生,没事不就一顿饭吗!算我请客了,交个朋友,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这些钱你就作个盘缠。”   歪子慌忙站起身来,连连道谢,说:“不,不,不用了老板!我有两个小时也能到家。”   “嗨!兄弟,你就拿着吧!”店老板把钱塞进歪子的衣兜。    第五十四章 艰辛历程   二牛听歪子说完,笑笑说:“看看你,这几年在外面也不易啊!不过你比老哥强,见得世面比老哥多,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半个城里人,老哥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山野村夫。”   歪子笑笑,说:“老哥,你光看我穿得体面,可你并不知道我受的罪,我可是备尝艰辛啊!”   “老弟,现在这社会这么好,有什么罪可受的?你是再嘲笑你老哥我没见过世面,是吗?”   二牛怕歪子不爱听,就没说人如果好吃懒做,就会髀肉复生,难有作为。   春妮儿在一旁打趣,说:“就是!我看歪子兄弟,就是说你哥没出去过,是吗?”   “嫂子看你说的,我那敢啊!你听我详细说说……”   歪子从离开那个服装厂,一时失业了,但歪子没敢告诉老婆,一个女人家家的怕她担心自己,所以也没有回家,谎称自己为了厂子出差了。   歪子背着行李来到城里的高新区,漫不经心地转悠着。歪子在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大门口,停下了脚步,向里张望着。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头,那人走到歪跟前,上下打量着歪子,说:“小伙子,你是不是找工作的?”   歪子不慌不忙地放下行李,笑着说:“这位叔,叫您说着我了!我呀,是想找个活儿干。”   “小伙子,你来得还挺巧,我们这儿正好缺人手,你进来报个名吧!“   听老者这样说,歪子喜出望外长出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   初来乍到,歪子从来没干过建筑活儿,想不到这活儿又脏又累。干了大半天活儿的歪子终于熬到下班时侯,歪子刚要放下工具洗洗手,回去给自己找个住的地方。   可还没来急洗手,队长走到歪子跟前,说:“歪子,你晚些时侯下班,这有几车废墟你把它推走。”   歪子看着队长,百般无奈只好点点头。   当歪子干完活儿已是晚上八点了,歪子又累又饿疲惫不堪。抱着自己的行李在几间宿舍里转了几圈,可是几间宿舍都已超员。   无计可施的歪子只好找了个安全地儿,露天铺了几块木板,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上面。不过还好,这季节正是盛夏,就这样连续露宿了几个晚上。   这天队长说工期紧所有的人都得加班,而且干的是很累的活儿:往模板里灌水泥,把十几个人分成几组,四个人一组。   说来也是倒霉,跟歪子一组的三个人都是南方人。这语言上的障碍不说,这几个南方人都是跳梁小丑,没一个踏踏实实干活儿的。   歪子看着其它几组都干了一半了,自己这组却只干了四分之一。心急如焚的歪子这时已是大汗淋漓,实在支持不住了,歪子放下工具坐下休息。   “哎!新来的,快干!看看你,平时走路姿势,扭扭捏捏哪像个男人,如今看你干活儿,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听劝还是回家抱孩子吧!”   歪子听完怒发冲冠,起身与那个挑衅的不逞之徒对质。   “哎,刚才是谁说的?看看,就你们三个那副德行,还敢在这儿跟我逞能?看看你们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让我看看你们怎样干,好让我也长长见识!”   “去!是我怎么的?”话音未落在一旁看看热闹三个人当中出来一个。   再看这个人,也就是一米五的个头,瘦小枯干,小圆脸,高鼻梁,大眼睛,跟乌贼似的。   “嗨,我说兄弟,就你跟营养不良似的,能行吗?”   那个人二话没说从歪子手中抢过工具,别看此人长得不怎么的,可干起活来真是生龙活虎,不一会儿,原本堆在脚下的水泥被他给铲光了。   歪子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见那人干完拍拍手,把工具又放在歪子的手里,歪子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那人双手抱肩不屑一顾,双眼白着歪子,说:“怎么样?服了吗?看看你长得跟电线杆似的,狐假虎威,哪想就是个摆设,没用!”   歪子听了差点儿没晕过去,可是慢藏诲盗,怨不得别人,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那人见歪子没说什么,更加不可一世,瞪着歪子,说:“看见没?快点干!我们三个没人等你!就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歪子一看没有办法,拿起工具干了起来,心想:“谁叫咱没有人家力气大,自作自受吧!”   看着那三个人合伙儿欺负自己,歪子是无计可施。眼看模板就要灌满了,从那三个人中又出来一个,从歪子的手中拿过工具,瞥了歪子一眼,说:“看你那熊样儿,干这点儿活儿就气喘喘,真是酒囊饭袋!”   歪子怒不可遏看着对方,那人白了歪子一眼,说:“怎么的?说说你还不服啊?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歪子气得喘着粗气,坐在一旁休息。   “哎!你再干什么,看人家干活,你在一旁坐着,快过去干活儿!”歪子正气得低头喘粗气,不知队长啥时侯来到自己的身后。   歪子看着队长刚要分辨,那个小矬子儿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对队长说:“头儿,你看这个人什么也不干,光在哪在坐着,我们说他几句,他还跃跃欲试地想要打我们!”   队长听那矬子说完,觉得歪子有些孤芳自赏,自命清高之意,指着歪子,说:“看你刚来几天,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以后谁还敢跟你搭伴儿干活儿?”   歪子听后那真是冤沉海底,可又犹豫不决不敢分辩,只好默不作声。   队长说完就走了,歪子看着队长的背影,对这三个南方人恨得是咬牙切齿,心里暗自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天歪子刚拿了工资,干活也有劲儿,很快把自己的任务干完了,歪子下了班回到宿舍,心想:“看看那几个矬子回来了没有,找他们打打趣儿!”   来到那几个矬子的宿舍,推门看看里面无人,歪子想到那几个依仗自己是老员工就得陇望蜀的家伙,就切齿痛恨。   歪子心想:“是该报复的时侯了!”   想到这儿,歪子提着水桶从工地提了满满一桶水,回到那几个矬子的宿舍瞄着床上就泼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无奈之举   歪子讲完,二牛往歪子跟前移了移拍拍歪子的肩,笑着说:“行啊!兄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二牛的话把歪子说的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说:“老哥,有你这么夸人吗?”   春妮在一旁笑得是合不拢嘴,指着歪子,说:“行啊!兄弟,真有你的,也难怪你哥夸你!”   “嫂子,看你怎么也跟我似的,一点都不同情兄弟呢?”   春妮儿听歪子这样说,捂着嘴强忍住笑,说:“兄弟,那后来他们没找你算账吗?”   “嗨!找啥呀,我自知理亏。想想那个月自己也没上几天班,干脆收拾收拾行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趁天还没黑我就走了,你说他上哪找我去?”歪子笑笑说。   歪子吸口烟,笑着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二牛,说:“看你这几年也是呕心沥血,你把咱村建得多好,家家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真是耳目一新,跟以前相比真是云泥之别呀!”   “兄弟,快别这么说!这都是咱父老乡亲共同努力的结果,说白了还有你歪子的一份功劳呢!”二牛连连摆手说。   “哥,这是咋说的,怎么还有我的功劳?”歪子如在云里雾中,看着二牛说。   “看你!真是在外面生活惯了,连家里的事都忘了!”   歪子听二牛这么说更是一头雾水,挠挠头,直勾勾地看着二牛。   二牛看歪子那窘样儿笑了,说:“兄弟,你忘了要是没有你那两亩地,这厂子说不定还建不成呢!”   “嗨!哥,不就是那点儿事吗?看你老惦记着它干什么?”歪子看看二牛不以为意地说。   说到这儿春妮递给歪子一杯水,说:“兄弟,先喝口水,哎……”   “嫂子!看你唉声叹气,愁眉锁眼的样子,是不是有心事?你兄弟我是个急性子,等不得!”   春妮看歪子从炕上坐起来,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勉强地笑笑。   “兄弟,你没看你哥的嘴上都长了大火泡?”   “嫂子,看你那时是个爽快的人,可如今怎么这磨叽,支支吾吾的,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春妮急忙上前,拉住歪子,笑着说:“兄弟,看你还来真的了!你哥说这水泥厂污染太严重,如果再不转产的话儿,就咱村这人出来进去都得带着口罩,你哥这几天正为此事犯愁呢!”   歪子皱皱眉头,说:“哥说的也是,我进村看见在厂子附近的树上的树叶上盖着一层水泥灰,我看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兄弟,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好的办法?如果有不防跟你哥说说。”春妮看着歪子说。   二牛深吸了口烟瞪着春妮说:“瞧你!兄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说这扫兴的事儿!”   歪子听二牛这样说沉下脸来,说:“哥,看你是不是拿我当外人了?这是正事,哪是扫兴的事儿!”   “歪子兄弟,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好好唠唠,别听你嫂子的!”二牛侧过身来又递给歪子一支烟说。   二牛深知这歪子是胸有城府,老谋深算之人,故意避开话题。   歪子听二牛说完,笑笑说:“老哥,要我看你能不能按套除尘设备?”   “哎……”二牛长叹一声,说:“兄弟,实不相瞒,你这方法我去年就试过,可效果并不理想。即使真的好用这厂子也开不下去了!”   “哥,听你这话是不是另有隐情?”歪子看着二牛说。   二牛看看歪子低头吸了口烟,说:“既然如此,我呢就跟你说说。“   话说这个专横跋扈的‘王霸天’,那可真是狗仗人势,依仗着官场势力,欺压良善,胡作非为,只要是厂子没有他不插手的,在交通要道私设路卡不说,这又瞄上建筑这一行业。   这‘王霸天’净钢铁企业就好几个,可还是贪得无厌。就山村这小小的企业哪经得起,这个横征暴敛的恶霸的掠夺。   那‘王霸天’除收过路费外,在二牛村的厂子拉水泥从来就不给钱,如果慢了就组织一伙儿流氓前来闹事。到处散播谣言,说二牛纯粹就是一个疯子,立刻在四里八村传开了,成为街头巷议的话题。   二牛虽然并没在意,熟不知聚蚊成雷,谣言压得二牛抬不起头来,厂子也被迫关了,在家里长吁短叹。   更可恨的就是那所谓为民为事有困难找他们的人,穿着那身羊皮,可吃的是羊肉,助纣为虐,不予理睬,还跟着随声附和说二牛有病。   但二牛深知这天下之大都是他们的网络,即使国家法律再严,自己也是孤掌难鸣,于是二牛心灰意懒。   可巧此时儿子在外求学,又发生了点儿意外住进了医院,这对于二牛来说好比雪上加霜。二牛以为定是那‘王霸天’所为,所以就顺水推舟,假痴不癫,以消散‘王霸天’的注意力。   出人意料,这更给二牛带来灭顶之灾。   二牛想想全村人还等着自己过日子呢,看看那已停业厂子,自己不能舍本逐末,又把那已经停业的厂子又开业了。   可这时谣言在那些助纣为虐的人的口中,更是有声有色。   面对有增无减的谣言,二牛是束手无策。那些曾经和二牛和作的商家听说二牛有病,信以为真,纷纷断绝来往。每当二牛外出的时侯,那些不知真伪的人们也对二牛指手画脚。   春妮听二牛讲到这儿,两眼含泪,打断二牛的话,说:“歪子,你看你哥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架子了,让我如何是好?”   歪子听完百般无奈,低头默不作声。   沉默片刻,歪子抬头对春妮说:“嫂子,你看这侄子都大学毕业了,何必还那么认真呢?那些不法分子终究会绳之以法的,总有云开日出的时侯!”   “哎……”春妮看着房顶长叹一声,又说:“兄弟,听你这样说,嫂子我心里总算是敞亮多了!”   “嫂子,我哥不看新闻啊?那电视上说国家领导人提出《三个代表》,这就象征着好兆头降临了!”歪子话锋一转说。   二牛看着歪子大惑不解地追问:“什么是《三个代表》?”   歪子笑着说:“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那《三个代表》就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着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着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着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当家的,你听听,人家歪子多有学问!再看看你,整天就想着你哪个破厂子,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何必就认那个死理儿?”春妮竖起大拇指,对二牛说。   二牛低下头,低声说:“是啊!是啊!老了跟不上形势,落伍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可真是日照东方,普照中华大地!”   歪子听完笑着说:“哥,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我在城里听到让人感到峰回路转的消息。”    第五十六章 党员的信念   送走歪子,二牛觉得这天满天的乌云终于要散开了,自己终于有了熬头儿。想想这些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让自己历尽艰辛,但也觉得心安理得,对得起乡亲。   二牛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自己面对那个负隅顽抗的恶霸先忍忍再说,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偃旗息鼓,反正这厂子也是勉强度日,还不如就此宣布停产。   这天晚饭后,二牛和春妮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唠嗑。   “他娘,你看我也老了,我打算把我这个书记给退了,你看行吗?”   春妮听完笑了,说:“他爹,你总算想明白了,看你都快六十的人了。我也不怕你不爱听,你的脑筋跟不上了,不要再逞能了,让给年青人吧!”   二牛点点头会心笑笑。   春妮又说:“看看你忙了大半辈了,得了什么吗?就是落了个好名生,可那有用吗?”   “他娘,看你说的啥叫有用,啥叫没用!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是我应尽的职责。”二牛把头靠在沙发上看着春妮说。   春妮一听二牛说这些话就反感,春妮心想:“这些年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啊!你这老东西,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想到这儿,春妮说:“他爹,行了!你快省省心吧!你看你老坐在那个位置上不下来,那有意思吗?让那年青人怎么想?说你老糊涂!”   二牛也知道那些摇唇鼓舌,搬弄是非的人渣经常指着自己说三道四,可自己是问心无愧。   “他娘,我听你的就是了!不过呢,我也不能闲着,你看我刚刚六十来的,还能再干点什么呢!等我想好了,我干点儿别的。”二牛喝了口水说。   春妮听二牛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第二天一早,二牛就来到村长的家。这村长强子正在吃饭,忽听外面有人叫门,赶紧放下碗筷来到院子里,就听外面有人喊。   “强子,在家吗?这大清早的还没起床啊!”   强子听听,好像是书记二牛的声音,笑着说:“是书记吗?您可真逗,这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谁还不起床?”   二牛在门外也乐了,说:“想不到你强子的耳朵还真好用,我觉得我这声音也不大呀!可还是被你给听见了。”   强子开开门,笑着对二牛,说:“叔,就你这嗓门儿还不大吗?就你那后半句,我在屋都能听得见!”   “强子,我看你也太那个过甚其辞了吧?”   强子笑着摇摇头,上前拉着二牛的手,说:“叔,看您!总说自己老了,可您说出话来那真叫人服!总是一套套的,真有学问!”   “行了,你强子什么时侯也学这套!我可不喜欢溜须拍马!”二牛板着脸说。   强子听了笑着说:“叔,快屋里坐!你可是稀客不常来呀!”   二牛跟着强子进了屋,强子的老婆没等强子说就给二牛倒了杯水递给二牛,说:“叔,你快坐!真不好意思,我们刚吃完饭,这碗筷还没来得急收拾呢,让您见笑了!”   二牛接过水,笑着说:“我说句开玩笑的话,你可别在意啊!”   强子的老婆看着二牛,说:“去!叔,您说吧!有强子在我怕什么?”   “我看你俩是在想啥时侯也生个胖娃娃吧?”   强子听二牛说完令人捧腹的话,立刻脸红脖子粗,急忙避实就虚岔开话题,说:“叔,我知道您今天来肯定是有事儿。”   “叔,看您,真会说笑!这强子都不着急,您想抱孙子啦?赶明我给兄弟小强介绍个好的!”强子的老婆笑着说。   书归正传,二牛笑着对强子说:“看你那得性,这又不是什么磕碜事儿!今天我来呢,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我想退下来,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强子听二牛想从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觉得这肯定是二牛言为心声的话语,所以似信非信。   “叔,看您!大早起的除了拿我开玩笑,就是逗我,您这是到低为了什么?”   二牛看着强子郑重其事地说:“强子,现在你叔可没跟你开玩笑啊!我可是认真的。”   强子扭头看了自己的老婆——小梅一眼,说:“梅,你看叔真会开玩笑,这大清早的就拿我寻开心!”   小梅忙递过一支烟,对二牛说:“叔,您说我们想要个孩子并不假,可您说人要退下来我可不相信。我看您已后还是少开这种玩笑,别看我们家强子年纪比您小是您的晚辈,可经不起折腾!”   二牛一听虎着脸,正颜厉色地说:“行了,看你们小俩口儿,一搭一唱的配合的倒挺默契!我也不和你们费话了,你赶紧说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强子听二牛的话语坚定,之死靡它,也就没在打趣儿。   “叔!看您别生气啊,我看这您这精神头儿,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说想退下来,我真是有些不敢要相信。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几百口子人还等着您吃饭呢!你真就撒手不管了?”   “强子,看你这小青年儿,说话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走了,回头你通知一下村干部明天上午开会。”   说完二牛起身往外走,在一旁的小梅赶快站起来,说:“叔,你看我家强子行吗?”   二牛忍不住笑笑,说:“小梅!叔告诉你,现在叔说话不算了,得公开选举,大伙儿说了算!”   小梅听了面红耳赤,低着头,说:“看我就是多嘴!叔,可您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等于费话吗?就您这名望那选上的还得是您,您说能有别人吗?”   强子在一旁瞪着小梅,气得一言不发。   二牛边往走边笑着说:“那可不一定啊!小梅呀,你也知道叔老了,即使再选上也不会干了,让给年青人喽!”   送走二牛,小俩口回到屋中。小梅关上门,把强子拉到炕边,指着强子说:“坐下!看看你哪像个爷们儿,这么好的机会,让我一个女人替你去争取!”   “梅呀!看你说的,你已为那书记是那么好当的?”   小梅听强子这么说,不以为然,看着强子说:“去!看你就这点儿出息。让你说有几个像二牛那么傻的,你看看他家有什么?说起来也是当了二十几年的书记了,磕馋不?别人家都是冰箱、彩电、空调只要是电器因有尽有,你看看他家那台彩电还是去年小强大学毕业后才换的!”   “梅呀!看你咋还那么说呢,这书记还不为了大伙儿过上好日子,苦了自己甜了大家!”强子看着小梅说。   “去!你少来这套儿,听我的要不我可跟你没完,你呀,就是一头瞎馿,不打你就转不开磨!”   强子被老婆骂了,觉得一个女儿家知道什么,也就听之任之,没再和她争吵。   强子心想:“还是赶快按照二牛说的去办,先通知大伙儿再做商定。”    第五十七章 选举的前闹剧   送走二牛强子觉得此事重大,刻不容缓,跟小梅打了声招呼出了家门。   “哟!是强子兄弟呀,看你今天怎么这早?我每次到你家串门去,你总是刚刚做饭。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不在家陪着小梅到我家干啥来了?”   强子进了村会计二黑的家,这强子也是可气,即使天大的事,你也别忘叫门啊!他可好如入无人之竟,闯了进来,正好和二黑的媳妇——英子撞了个满怀。   英子往后退了一步,你说巧不巧那二黑,正端着一盆洗脸水跟在英子身后,想借英子挑门帘的机会,好到外面把水泼了,这可好这强子悄无声息地突然闯入,弄了个淬不及防。英子往后一退,这水正好泼了英子一裤子。   这回可乐子大了,这英子像是尿了裤子似的,英子气得脸都变了色回手“啪!”的就是给二黑一个嘴巴,骂道:“说让你等会儿,你就是不听。你看,弄我一身水,我看你真是找收拾,就是头倔馿!”   强子见状笑得是前仰后合,双手扶着炕沿,说:“真是不好意思!嫂子,对不起了!”   英子勉强笑着好像没事的人似,对强子说:“兄弟,没你的事儿!你哥就是固执,从来就没听过我的话,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你俩先聊着,我到隔壁那屋换件衣服。”   “兄弟,有什么急事?看你这风风火火地也不敲门就进来了,你是没事,可我就倒霉了!瞧你,这事儿办的!”二黑皱眉头,一脸无奈样子看着强子说。   要说这二黑其实就是皮肤黑了点儿,所以他娘给他起名叫二黑,可他为人和气可就是脾气倔点儿,膝下只有一女三岁。   “去!我哪知道你们这才起来。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早饭早就吃了,二牛书记刚从我家走我就来了。瞧瞧,你们两口子也真是这么晚才起来!”强子皱皱眉头说。   “兄弟,你快点吧!别费话了,看你急得的那样儿肯定有急事儿!”二黑看着强子有些急躁地说。   “刚才弄了嫂子一身水,我不敢再说话了!”   二黑皱皱眉头,对强子说:“快说吧,反正也这样儿了,是福不是祸。”   “行,听你这么说我就有低了!”强子吸了口烟,抬头注视着二黑说。   “哥,二牛书记让我告诉你,明天早上八点到村支部开会!”   二黑听强子说开会,好似惊弓之鸟,立刻脸色变得发黄,心中暗想:“坏了,坏了!是不是二牛知道我借用大队的钱没还?”   二黑吞吞吐吐地说:“开,开会?不是上个月刚开的吗?怎么还开?”   强听并没有注意,二黑那细微的变化。   “嗨!说实在的我刚听到时也不太相信,这二牛书记说他想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先跟咱们几个商定商定!”   二黑听强子这话有些不着边际,觉得出人意料,盯着强子说:“行了!少在这儿唬我!快来点正经的!”   “去!哥,这是真的!明天上八点准时到支部开会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强子站起身刚要走,二黑上前抓住强子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先透露点儿风声,别让哥我心神不宁好吗?”   “哥,真的!你想想我强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村长,怎么能信口开河。”   二黑听了也觉得强子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地来找自己,想必不会是戏弄自己。   “行,我就信你一回!你可别跟我耍花样,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要是骗我,到时侯肯定会让你好看的。”   “看你这样儿跟娘们似的,我走了!”   强子回头笑笑出了屋,二黑也送出大门外。   二黑送走强子觉得不对劲儿,心想:“自己在村里干会计好赖也有几年了,何况自己又是共产党员,这村书记的位子要是让别抢去,那自己的颜面何在?”   思来想去二黑越觉得不对劲儿,关上门来里屋。二黑刚挑起门帘,英子在里面刚把裤子换好。   “老公,强子他人走了?”   二黑点点头,说:“是,刚走,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咋了?你还想当书记啊!”英子看着二黑笑着说。   二黑拉着老婆的手,皱着眉头,说:“老婆,你说我也是个党员而且当了好几年的会计,你说这个书记的位子要是让别人给抢了去,我的脸往哪放?”   “嘿!瞧,你们男人怎么就这么争强好胜,哪有什么用?”英子瞥了二黑一眼说。   “瞧瞧,瞧瞧!要不怎么叫女人呢,真是目光短浅!这我要是当上书记了,在村里走路都神气,那多风光!”   英子看二黑那阴阳怪气的样儿觉得好笑,笑着说:“老公,得了!你就让我省点儿心吧!”   “去!老婆,你说我要是当上书记,那你可就是书记夫人。你说在村里老老少少的谈起来,你的的脸上多风光!”   “你看二牛那不就例子,看看他家有什么?当了三十几的书记,是有口皆碑落了好名声,可那能当钱花啊?”英子看着二黑,说:“再说,你有二牛本事吗?我看你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我可不想咱家变成穷光蛋!以后咱有儿子了咋办?”   “真是妇人之见!看看你,女人就是女人!”   英子看二黑那撇嘴傲慢的样儿,气就不从一处来,掐着二黑的脸,说:“行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拦你,但到时侯你有烦心的事儿可别跟我说!”   二黑见老婆终于松了口,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对英子说:“老婆,我看我得找强子商量商量,让他到时侯选我一票!”   “去,我才懒得管你们那事!我可告诉你中午早点儿回来,别等我叫你呀!”   “行,肯定不用你去叫!我走了。”   说完二黑高高兴兴地出了家门,大步流星地朝强子家走去。   到了强子家门口,二黑推开门刚要抬腿进去,想起了强子在家那尴尬的场景,又把脚收了回来。   “强子,在家吗?小梅,你家强子在家吗?”   从二黑家回来,强子正和小梅商量自己也想接二牛的班儿。   “强子,你说你想当书记我也支持,可那二牛说得选,你说我能什么办法?”小梅看着强子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说。   “去!亏你还跟二牛有拐弯儿亲戚,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让他把位子让给我,咱俩儿就分居!”强子撅着嘴气呼呼地说。    第五十八章 群雄逐鹿   “哟哟,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真长出息了,跟你风里来雨去,三四年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小梅气得坐在炕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婆,看你还来真的了!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嘛!”强子走到小梅跟前,晃着小梅的肩笑着说。”   小梅瞪着强子,抬手把强子的手用力的甩开,站起来愤愤地说:“行,你有本事了,我管不了你了,我走还不行吗?”   强子让小梅这么一训立刻愣在哪,小梅绕过强子来到里屋,把自己的换洗的衣服收拾了几件打了包。   见小梅进了里屋,强子心里开始打鼓,心说:“不好,不会是回娘家吧!她回了娘家,可谁给自己做饭吃啊?”   “小梅,你这是怎么了?干吗收拾衣服?”强子也进了里屋看见小梅果然在收拾衣服便说。   “对,我是在收拾衣服。既然我管不了你,不如我躲开你,省着我烦你,行吗?”   听小梅要回娘家,强子的口气立刻软了下来,说:“老婆,别生我气了好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小梅把强子推到一边,说:“你少来这套儿,今天我才看透你的嘴脸,我在你心中还不如那书记的位置重要呢!你说我这日子过得有意思吗?我不走还赖在这儿干什么?”   强子厚着脸皮又走到小梅身边,说:“瞧你说的!这不是你的家吗?”   小梅拿起包袱就往外走,这时二黑正好来到强子家的院子里,听见好像是俩子在吵架。   二黑刚想进去看个究竟,就和小梅打了个对脸,看见小梅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抹着眼泪急匆匆来到院子里,二黑问:“小梅,怎么了?强子欺负你了?”   小梅见是二黑,心想:“要不是选举的事儿,强子也不会跟我吹胡子瞪眼,我才懒得理你呢?”   二黑见小梅竟然旁若无人地从自己的身边过去了,回头看看小梅离去的身影摇摇头。   这时强子正好从里面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边跑边喊着小梅的名子,看见强子和小梅擦肩而过,大声说:“二哥,快快帮我截住小梅!”   二黑暗骂:“就你这个白痴的样儿,你也不想想,她见我连话都不说一句我能截住她吗?”   二黑回过头来故意装作没有听见,问慌慌张张朝自己跑来的强子,“兄弟,你说咋?”   “嘿!再重复一遍又能怎样?现在小梅已经走远了!”   看着强子一脸沮丧的样儿,二黑心里暗自子好笑。   “哥,你有事吗?”强子问二黑。   “先别管了,去追小梅呀!”   “嗨!先别管她了。哥,走咱进屋说!”   二黑咂咂嘴,摇摇头,毫无办法,跟着强子进了屋。   强子看看炕上、椅子上全是衣服,满屋狼藉。强子“哎!”叹了气,说:“来,坐吧!哥,你找我来有事吗?”   “去!你去过我家了,我没事儿又来找你干什么?”二黑紧皱眉头对强子说。   “既然有事儿,你就直截了当地快说!别绕弯子了,我家又出来这档子事,我够心烦的了!”强子看着二黑不耐烦地说。   “强子,哥有件事儿要——求你!”   “哥,说吧!”   二黑掏出支烟自己点上,猛吸了几口,说:“强子,我想说这选举的时侯你可千万别选其他的人啊,你看你哥我这党员都入了好几年了,可还是个会计……”   “哥,你可别跟我说你也想当书记!”   二黑“嘿嘿!”一笑说:“真是知我着兄弟啊!”   强子也抬头“哈哈!”笑了两声,二黑看强子笑了,心想:“行,有门儿!先把强子这一票拉过来再说。”可强子突然沉下脸来,说:“没们儿!”   强子这句话说出口,真是让二黑如遭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炕上,沮丧地看着强子,有气无力地说:“你,你,你这是咋说的?”   “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村书记这个位置,谁不想坐?”   听强子说完,二黑气得摆摆手,站起身来指着强子边往外走边说:“行,强子算你有种!”   强子把二黑送出大门外,说:“哥,明天如果你没别的人选,投我一票也行!”   二黑没回头,边走边喃喃自语骂着强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强子把二黑送走,赶快把屋收拾收拾把门锁上去追小梅。   小梅来到娘家,刚进大门正好遇见母亲从屋里出来,看见小梅拿着包裹回来了,说:“梅呀!看你大包小包,你这是咋的了?”   “娘,你就别管了!我要在家住上几天。”   “孩子,别说你住几天,我养了二十几年我说过什么没有?这里才是你的根呀!”   小梅听娘说完立刻放下包裹扑到母亲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娘的衣领上,“娘,还是你疼我!“   “看,这孩子从小就是爱哭天抹泪地!如今都嫁人还是这样儿。走,先进屋,娘给你做好吃的。”娘摸摸小梅的头说。   小梅娘拉着小梅的手,小梅另一只手拿包裹,母女俩儿进了屋,小梅放下包裹坐在炕上。   “孩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想起回家看看我和你爹。”   “对了,娘我爹呢?”   “看你这丫头,咱娘俩儿都说了半天话了,你却刚想起你爹来!”   娘俩正谈得兴致勃勃,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小梅爹在屋外说:“是不是闺女回来了?”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定是你爹回来了。”   小梅赶快从炕上站起来,大声说:“爹,是爹回来了吗?”   “哎,看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都多长时间了才想起看看你娘和爹来!”小梅听爹在外面发着牢骚进了堂屋。   小梅挑起门帘,撅着嘴说:“爹,看您说的!我哪敢忘掉您们二老呢,我这不是来了吗?”   “闺女呀!你有一个月没回家了吧?看你那满脸愁云样子定是有什么事儿,说说爹帮你拿个主意。”   小梅拿起水杯给爹倒了杯水,递给爹说:“爹,你说他强子太可气了!他也异想天开地想当书记,您说就他那两下子不是自取灭亡吗?这挺好的日子还不得让他搅得家徒四壁才怪呢,我村那老书记不就是个例子。哎!真没办法。”   听自己的闺女话里话外带着黔馿技穷,不仅有些好笑,心想:“这孩子,真是不懂男人的心啊!”    第五十九章 谁是谁非   “爹,看您!不替闺女发愁,怎么还笑呢?“小梅看爹脸上带微笑看自己,觉得有些莫明其妙。   就见小梅爹喝了口水,说:“男人嘛,没有想法,就是无所作为,那能有出息吗?”   “爹,别说了!一提他您就护着他,真是的!啥时侯您也站在你女儿这边说句话?”   “闺女,爹给你出个主意,保准能让强子欢心!”   小梅立刻走到爹的跟前给爹轻轻捶打着后背,娇声娇气地说:“爹,你就别让我着急了!你倒是快说啊!”   “闺女,看把你给急得,你也不想想你怎么不回去帮他拉拉票呢!”   小梅听爹让自己给强子拉票去,一下子大失所望,坐在炕上,说:“爹,就您这主意也算是好主意?我早就想过,可我就不想让他当那个书记,所以才故意气他,也就趁机会来看看你们二老。”   “闺女,让你说强子他是个男人。男人哪有不想当官的,你说是吗?与其跟他生气你咋就不能来个顺水人情?也能让他把你看成是他的贤内助。”小梅爹笑着对小梅说。   小梅娘看着小梅,笑着说:“闺女,你就听你爹一回,你爹不会害你的!”   听娘说完觉得勉为其难,但又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想想:“两口子总不长时间生气吧!何况生气还能疏远感情。”想到这儿,小梅说:“行,我就听你们一回!”   小梅爹听了笑着说:“哎!这就对了,如果强子真的能当上村书记,对你好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我这当老丈人的脸上也有光啊!”   “看看你爹,就这点儿出息!自己老了办不到了,却还不死心,让姑爷去帮他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梅爹听自己的老婆说完用手指着她笑而不语,看到这儿小梅也抿嘴笑了。   一家三口正兴高采烈地谈着家常,就听院子里有人喊:“爹!小梅来过吗?”   小梅急忙下了炕,看着娘说:“娘,你就告诉他我没来过,让他到别处找去。”   “瞧你这孩子,真是!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能那样做吗?”   “娘!看你,您也护着他!”   “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如果今天强子要是不找来,你真得在家住上几天,可你刚坐这儿他就来了,我也不留你了,快回吧!”小梅爹笑着说。   “强子,快进来!”小梅娘迎了出去。   强子刚前脚刚迈进屋,还没来急叫岳父,就听小梅爹“啪!”一拍茶几,说:“强子,你可真行啊!就冲你这想法,小梅也得跟你回去。”   强子吓得差点儿瘫坐在地下,勉强扶着炕沿才没有跌倒。   “爹,您可吓死我!”   小梅见强子吓得这样儿,忍不住笑了。强子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还岳父最疼自己,以前自己对岳父的成见,现在也随之烟消云散。   “爹,那我们走了!”小梅朝爹笑说。   小梅爹朝强子挥挥手,笑着说:“强子去吧!好好过啊!”   强子恭恭敬敬地给岳父岳母鞠了个躬,连声说:“谢谢爸妈,谢谢爸妈!让你们老跟着操心了。”   小梅娘把强子和小梅送到大门外,拉着强子的手情真意切地说:“强子,娘就这么一个姑娘,你多谅解她点儿,回去好好过日子!”   强子连连点头,笑着对岳母说:“娘,您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梅的。”   “娘,你回吧!”小梅朝娘挥挥手说。   小两口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强子睁开眼睛,朝旁看看发现小梅不见了,心里大感意外心想:“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每天都是我先起来,饭做好了她才起来,可今天他一反常态比自己起得还早呢?”   “强子,快起来!你看饭熟了,鸡蛋汤!”   强子听见老婆叫自己,翻过身来趴在被窝里看去,见小梅端着一洗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汤进来了,强子惊喜万分,赶快坐起来穿上衣服,嘴里答应着:“好,好!我马上就起来,这可真是喜从天降!终于能吃上老婆新手做得饭,我强子真是享福的日子来了!”   小梅把面放在桌子上,搓搓手笑着说:“好烫!行了快别贫了,吃了饭你好开你的会去!”   强子受宠若惊,穿好衣服下炕走到正在擦电视机的老婆身旁探头就是一个热吻,深情地说:“谢谢,受累了老婆!”   “去!瞧这人贱样儿,快吃吧!”   看着强子吃得有滋有味,心花怒放甭提多高兴了。   强子吃完饭兴冲冲到村支部,此时队部还没人来,强子把抬手看看表刚过六点,强子坐在长椅上吸着烟想着心事。   “哟哟!兄弟,今天真是与往常大不一样啊!“   强子听好似二黑在喊自己,抬看看果然是他,说:“看你说的,我哪不一样啊?”   “哪不一样?往日开会总是你最后一个到,你难道敢否认吗?这咱先不说,看看你那样儿精神焕发,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只可惜啊!”   “哥,看你这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可惜什么?快说吧,我的哥!”   二黑听强子说完笑着说:“我是说——如果这里有面镜子我非得让你照照不可!”   强子听了笑着说“嗨!真是的。”强子站起来走到二黑身边,把嘴靠贴近二黑的耳朵小声说:“哥,今天你兄弟我终于吃上老婆做的饭了!”   二黑听完笑了,撇着嘴说:“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儿,就这点儿出息!你看哥我结婚都好几年了,可就是不爱吃你嫂子做的饭,啥饭都你哥我亲自去做,虽然是累点儿可吃起来顺口!”   强子看二黑谈起家事那津津乐道的样儿,心里觉得好笑。   两人正谈得兴起,就听走廊门“吱扭,咣当!”一声,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行了,少在这给我装蒜!就你们俩儿那嗓门儿都能听出二里地去!”就见二牛阴沉着脸众外面进来,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第六十章选举在即   这强子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爱说,不管是谁只要是说话,他也不管听清没听清人家说的是啥意思,接起话音就说,有时还跟别人弄个半红脸。就应为这个毛病小梅也多次劝过他,让他改掉这个毛病,可是过不了几天总是旧病复发改不掉,这也一直是强子的心病。   “叔,你咋的了?我强子可没招你呀!也没说你坏话,看你,怎么就那么凶干什么?”   二牛一听,心想:“好小子!我这还没正式退下来呢,就开始在背后议论我了。”   “你说啥?你们俩儿说我什么着?我可告诉你们,如果不从实招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二黑面对二牛声色俱厉的训斥心中有些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当不成这书记。结结巴巴地说:“叔,叔,你可别怨我!我先声明我二黑要是对叔有半点不恭,就是……就是……”   强子看二那不要脸的熊样儿,立刻感到有些恶心。朝二黑“呸!“吐了一口,说:“二哥,看看你怕什么?看你那德行!志向还不小,能实现吗?”   要说这农村芝麻大的官也要选举,对于土生土长的农民来说的确是开天辟地地大事。这不,选举一事还没定下来呢!这两个村干部就兄弟阋墙,二牛看眼里愁在心里。   其实二牛也考虑过此事,这选举能否顺利进行,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不过二牛想的是全村几百口人已后的日子该怎样过?这厂子没有了可以后大伙的生活该怎么办?谁可以接替自己的工作?一想到这一连串的问题二年头立刻大了,愁得直长吁短叹,看见这两个不争气的晚辈相互指责就来了气儿。   二牛指指二黑又看看强子,怒骂道:“行了!别吵了。看看你们俩儿哪德行,真是让我这个长辈无地自容!我怎么就带出你们这两个混小子?这选举还没开始呢,你们俩儿倒是先吵争了起来,看来我真是白活了几十年!“   二黑看看强子,强子看看二黑低下头,默不作声。   “我问你们俩儿是咋想的?有人选了没有?”   二人没有说话,好似没有听见二牛说话一样,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俩吃了哑巴药了?这会儿问你们,你们却谁都不说话,刚才那股欢劲呢?”二牛气得瞪着眼看着他俩儿。   再说小梅看着强子出了家门,心想:“爹让我给强子拉票这法子行吗?可总不能让强子和自己生气吧!”相想到这儿,小梅把门关好也出家门。   小梅边走边想:“这行吗?要是给强子拉票不就是不弄虚作假,我还是不能让强子利欲熏心了,否则会害了他!”想到这儿小梅又转过身来往回走。   回到家,小梅一屁股坐在炕上,双眼看着窗外出神。   不知是什么时侯,院子里好像有人叫:“小梅,小梅在家吗?”   “啊!”这时小梅才回过神来,边答应着边往外走,“是谁呀?这声音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嗨!耳熟?你当然耳熟了,我是你嫂子!”   小梅来到院子里一看居然是二黑媳妇——英子,小梅“忽的!”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三丫是为二黑拉票来的?”   “去!瞧你跟不认得我是的,我是你嫂子!”英子笑着说。   小梅笑着迎上去,说:“嫂子,是你啊!来,屋里坐。”   两人拉着手朝屋里走去,那架势真是亲如姐妹。   来到屋里小梅给英子倒了杯水,说:“嫂子,平日里你忙的连回娘家的时间都没有,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   英子接过水坐在炕上,笑着对小梅说:“妹妹,我也不满你了!我是为你大哥来的。”   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英子是来投石问路的,平日里小梅对二黑很是高山仰止的,听她这么说心凉了半截。   “嫂子!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那二黑大哥怎么了?你干嘛到我家来?难道我能帮你吗?“小梅一脸茫然。   “嗨!我也不瞒你,这不是要选书记吗。你哥他想当书记,让我跟你说说别让强子跟他争了。你看你哥这党员都入了好几年了,你说这个机会要是错了过去,还能有机会吗?再说这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你说是吗?”   “真是的!嫂子,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放心等强子回来我一定跟他说说。”小梅笑着说。   英子见小梅满口允甚是高兴,握着小梅的手高兴得忘乎所以,说:“好,好!那就拜托了妹妹了。”说完英子站起身来笑着说:“行了!妹妹我也不再打扰你了,别老在家闷着多没意思,常到我家串门啊!”   小梅心想:“啊!你达到目地了就走。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心想着小梅也站起身来,说:“嫂子,那我也不再留你了常来坐!”   英子回到家心里那高兴劲就别提了,索性把家里那只又肥又大的老母鸡给杀了,心想:“今天总算是没白去强子家,把黑子要当这书记的信息透露给她,让她家强子看办去!你连个党员都不是能和我家黑子比吗?真是不知深浅!”   此时大队支部里也剑拔弩张,二黑和强子都憋着劲,这支部里也充满了火药味儿。   二牛瞪着二黑,说:“黑子,你在村里当了也好几年的会计了,你先说说你准备举荐谁?”   二黑听书记先问自己,正中下怀,看着二牛,皮笑肉不笑地说:“叔,你看我行吗?我想在咱村除了我也没更适合的了,你说呢?”   还没等二牛回答,强子接过话茬,说:“去!看你把自己说的,你什么本事?不就是能写几个字吗,还想当书记,真是异想天开!你行吗?”   “好你强子,你敢这样对我说!你想当,你行吗?我想你现在充其量还是个团员,能当书记吗?我看你就是白日做梦!”   二牛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脸红脖子粗地吵个没完,厉声说道:“行了!你们俩都给我闭嘴,没完了!我看还是等着大家的选票再做决定。看你们俩儿,这也就是在支部,要是在别处我的老脸都叫你们俩儿给丢尽了!” 第六十一章 谁是最可信的人   二牛被强子和二黑他俩儿互不想让,针锋相对的争论,弄得是焦头烂额。   气得二牛把他俩儿大骂了一顿,甩手出了支部,这会也就不欢而散。   两人看二牛出了支部相互指责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彼此瞪了对方一眼也先后离开队部。   二黑撅着嘴阴沉着脸回到家,进了屋气呼呼地坐在炕上,低头吸着烟。   此时三丫正在厨房做饭,听外面有脚步声知道是二黑回来了,因为正在做饭所以没理会也没问。   往日二黑对三丫连大气都不敢喘,可今天由于强子和自己争书记位子,气得昏了头,不知从哪来的那股勇气。   “孩子他娘,干什么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做饭?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三丫嘴里哼小曲儿,眼看这最后一道菜做完了就差放盐,被二黑这么一骂立刻来气,心说:“好你个黑子,我看你吃了豹子胆!我一个女人家为了你的心愿我厚着脸皮去求人,你却狗咬吕洞宾,居然还胆大包天骂起我来!”气得三丫火也没关,手里拿着铲子就进了屋,用铲子指着二黑,说:“行啊!你可真像个爷们儿,在外面没有本事耍到家里来疯,你算什么男人?你再骂看我不拿铲子打你才怪!”   二黑没想到这会儿三丫在厨房做饭,以为又再干那些针头线脑的零碎活,已到中午自己在支部弄了一肚子气,回到家连饭都吃不上所以就骂了几句。   看见三丫手里拿着铲子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哝着好像在骂自己走进屋,吓的二黑打了个冷战,伸伸舌头,说:“去!老婆,你手里拿着铲子,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想揍你!”三丫瞪着二黑说。   “别价!我也没惹你,干嘛无缘无故地就打我呢?还有没有天理?冤枉啊!”   三丫看二黑哭丧着脸着吓得直喊冤叫屈,忍不住笑了,说:“看看你现在这德行,刚才我在厨房时你那股神气劲儿呢?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你骂我什么着?”   “嗨!老婆,是你听错了!我呀,是骂我自己真是没出息!连书记都当不成,我哪敢骂你啊,你看我能有那个胆儿吗?”   听二黑这样说三丫转怒为喜,朝二黑摆摆手,说:“行了,少在这儿给我戴高帽!今天我炒了你爱听吃的菜,等会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二黑听老婆说有好消息心里正纳闷儿,就听厨房传出一声尖叫:”哎哟!我炖的肉呀,都焦了!”   这时从厨房里飘出一股焦肉味,二黑心说:“这女人办事儿就是不靠谱,挺好的肉都让她给弄焦了,真是太可惜了!”   三丫皱着眉头端着菜进了屋,把菜用力往桌子上使劲一放,说:“看看,看看!这都是你惹的祸,好端端的肉现在都焦了。刚才要不是和你生气哪能会这样,真可惜!”   二黑赶忙站了起来,满脸陪笑,说:“老婆,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三丫瞪了二黑一眼转身又进了厨房,二黑为了讨好老婆,也跟在其后来到厨房帮忙端菜。   由于二黑的表现让三丫很满意,所以也没在追究二黑,两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   送走三丫,小梅也是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   坐在炕上望着窗外,想着强子当书记的事儿,真是让自己左右为难。   想着想着竟忘了做午饭,不知什么时侯,强子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看见小梅正坐在炕上发呆,便问:“老婆,你怎么了?在那愣啥神儿?”   小梅听强子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说:“啊!没事,怎么这么快!会开完了?”   “哎!你可真是我的亲老婆,这都几点了?恐怕别人家都吃过了,咱家还没做!”   小梅拍了下脑门儿从炕上站起,说:“嗨!你瞧我这记性,竟然把做饭给忘了。”   “老婆,家里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把做饭给忘了!”强子看着小梅说。   “哦!你回来前,三丫来过。强子,你先歇会儿,我这就做饭去。”说着小梅转身出屋进了厨房。   听得强子是稀里糊涂得,刚要问个究竟可小梅去厨房了,强子心想:“得,等会儿再说,先填饱肚子要紧!”   二牛回到家,进了屋。春妮立刻过来递给二牛一杯水,笑着说:“他爹,回来了!先喝口水,我这就端饭去,咱吃饭。”   二牛接过水,心里还想着刚才在村支部发生的事,双眉紧皱。   春妮把饭摆好坐在二牛旁边,拿起筷子刚要吃饭看见二牛还坐着发愣,随手拿起筷子递给二牛,说:“他爹,吃呀!有啥事?看你面沉似水的样子怪吓人的!“   二牛苦笑着说:“他娘,看你说的怪邪乎的!我是被二黑和强子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气得。”   春妮心生疑惑看着二牛,问:“他爹,咋的了?看你都多大年岁了,还和晚辈一般见识!”   吃了口菜,二牛说:“他娘,你说这两东西,我这还没退下来呢,他俩就开始争夺书记这个位子,我能不生气吗?”   “哼!我早就跟你说过,可你就是不信!我说你呀,早就该退下来,也该让年青人闯闯了,可你总是老不省心,好像就你能似的!”春妮用筷子脂点着二牛说。   “哎!他娘,这回我信了。”   “我看你呀,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早就看出你内心总也不相信我那顽石点头的肺腑之言,今天你相信了吧!”春妮看着二牛面带微笑质问着。   二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但那是从骨子流露出来的佩服。   变了,的确变了!变得是那么彻底,变得是那么突然。   从二牛的眼角中滚落下几滴热泪,这是对党无限忠诚的泪,是对乡亲们负责又力所不及的泪。   “乡亲们,都别吃饭了快到强子家救火去!强子家失火了!快!快!”   二牛正想着心事忽听大队的扩音器响了,大吃一惊,目光呆滞盯着春妮,问:“怎么,失火了?”    第六十二章 没有枪声的战场   二牛两口子正在吃饭,听见大队的扩音器喊强子家失火,二心里纳闷儿:“失火了,强子家怎么会失火?”不知不觉地随口小声地嘀咕出来。   “他爹,你不吃饭了?”春妮见二牛愣了几秒后放下筷子快速地下了炕,没来急系鞋带,趿拉着就跑了出去,朝二牛大声喊道。   二牛头也没回,直接跑向强子家。   春妮看着二牛背影骂了一句:“这个死老头子!“随后也放下碗筷关好门跟了出去。   二牛跑向强子家,看见那熊熊大火都超过了房子,有些心惊胆战,心说:“这强子家有牲畜,这万一要是灭得不及时……”想到这儿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强子家,看见已有几个小青年儿,正在往强子家的院里运水。   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二牛在强子的院外双手扶着膝盖猫腰歇了会儿。这时不知谁喊了声:“书记来子,大家都听书记的,要不然这火势会控制不住!”   救火刻不容缓,几秒后二牛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入院,离不远处停下来。   看看失火地点是在强子家的猪圈旁,燃烧物是强子家的玉米秸秆儿,心想:“万幸!离强子的正房还有几米。”   这眼看快把强子那几猪要烤熟了,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就听二牛大声喊:““大家不要着急!让孩子都退后点儿,来几个年青的都拿着镐头。先把秸秆移开,切断火道。其余青年都快速运水,往火上浇水灭火,大伙儿要快!”   说完二牛从旁边救火的人手中抢过一把镐,身先士卒,忍着烈火的炙烤用镐移着秸秆。   看见这个已年过花甲的书记扑向大火,在旁所有的小青年儿都为之动容,争先恐后地拿着镐上前扑向大火打火道。   浇水的浇水,打火道的打火道,在二牛英明果断的地指挥下,十几分钟后火终于灭了。   再看看二牛,满脸都是黑烟子,简直就是戏里的包青天。   火算是灭了,可二牛已是精疲力尽。看着柴堆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直翻白眼。   这时过来两个年青人从侧面扶住二牛,把二牛扶进强子的屋里。   强子快步走进屋,看见二牛低着头,眼皮下垂坐在炕上,旁边两个小青年正在给二牛捶着后背。   看见强子进来,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强子,有气无力地说:“看你这是怎么弄的?连吃饭都不让人安静,我看你呀,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强子紧走两步握住二牛的手,低下头“哎!”叹了口气说:“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我刚端起饭碗吃饭,突然感到尿急出来小解看见这火就无缘无故着了起来……”   说来这事情算是煮豆燃萁,二牛要退下来的消息传到二黑的小舅子山炮的耳朵里。   那天三丫想弟弟,正好趁到小卖点儿买东西的空儿,来到山炮的家把二黑想当书记的事跟弟弟说了一遍,又把怕强子跟二黑争抢书记这个位子的心事也跟弟弟说了说。   由于急着回家做饭也就没在多聊,带着满脸愁容回了家。   三丫走后二黑越想越憋气,心说:“姐夫也太窝囊吧,都当了这么多年的会计,如今可来机会了,这到嘴的肉哪能让别人给抢去!”   想到这儿山炮让媳妇给自己炒了两个菜,把珍藏了好几年的陈酒拿了出来,兹拉一口酒,吧嗒一口菜,自斟自饮喝了起来。   这闷酒儿让山炮越喝越窝火,想立刻替姐夫抱打不平。   本就心浮气躁的山炮,借着酒劲趁着老婆不注意溜出了家。   山炮本来没想放火,想往强子家扔个瓶子添点埋汰就行了。可到了强子家门口,隔着大门看看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朝周围看看也没人,所以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让强子长长见识!”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事。   这事儿在山炮看来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世上那有不透风墙。   “山炮!在家吗?”这天,山炮媳妇回了娘家,就剩下自己一个,自己炒了两个菜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就一字——美!忽听院子有人叫自己。   山炮晃晃悠悠地从屋里出来,恍惚地看见像二牛,往上翻翻眼珠,打着酒嗝含含糊糊地说:“你,你……是是不是二牛叔?你看你,今天怎么长了两个脑袋?”   看山炮这个醉醺醺的样儿,二牛气往上涌,强忍怒火,说:“看你喝得这样儿,跟八辈子没沾过酒边似的!还好没叫错,还认得你叔,你媳妇呢?”   山炮垂下眼皮朝二牛摆摆手,说:“她回,回,回娘家了!”说完山炮往前来个踉跄。   二牛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山炮,嘴里骂道:“行了!看你这副德行,快回屋。”   山炮嘟嚷着,“没事,没事!叔,叔……你放心,我山炮有个斤八儿的不算事儿,要不咱爷俩儿再喝几杯?”   “喝,你就知道喝!回去。”   把山炮扶到屋里,这山炮倒炕就睡,看看烂醉如泥的山炮二牛也是毫无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到了家里,二牛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吸着烟。   “老头子,这大晌午的你不在家休息,干什么去着?“春妮看看二牛,有些心痛地说。   二牛一无所获白去了一趟,没有弄明白山炮倒低干没干,心里像有块大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没好气摆摆手说:“行了,你一个女家少管我们男人的事!”   “好啊!你个老头子,年青时没给过我脸色看;老了,老了,你还给我脸子看是吗?”春妮坐在炕上面对着二牛责怪道。   “叔,叔,不好了!”   这二牛坐下还没有十分钟,就听外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还没来得急起身到外面看个究竟,就见二黑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黑子,你这是咋的了?坐下慢慢说。”   “叔,今天上午我到大队查点账本,我发现那分地的账本和咱村的开销的账都没了!我问问您,是您拿了没?”二黑急得满头大汗看着二牛问。   二牛一听账本没了,吃惊非小“噌!“地从椅子上坐起,厉声问:“你说啥?账本没了?再说一遍!”    第六十三章 密谈   二黑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分地的账本和记着村里的开销的账本都不见了!您拿了没?如果拿了也告诉我一声,别让我担惊受怕吗?我这个会计也不容易啊!”   二牛摆摆手,说:“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再说我拿了能不告诉你吗?”   二黑听二牛说没拿,吓得脸色变黄双腿一软瘫坐在门角。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叔,这可怎么办啊?”   二牛连气带急,立刻感觉胸口有些阵痛。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二黑,嚷道:“怎么办?还不回去找!”   “老头子!看你,怎么对孩子发这么大脾气?显你年岁大呀!”春妮把药递给二牛说。   春妮走到二黑跟前从地上扶起二黑,说:”黑子,别急!你叔就是这样儿,别怪他!”   二黑从地上起来,看二牛那痛苦的样儿,心里甭提多难受。刚要对二牛说几句知心话,春妮向他眨眨眼,说:”黑子,快回去吧!”   二黑心领神会,朝二牛点点头,说:“叔,你快歇着吧!我先去了。”   说完二黑出了的屋子。到了院里,黑子撒腿就跑,像被狼撵似的朝大队奔去。   谈起农村当个村官还至于这么短兵相接?你可别瞧不起这芝麻大的官,对于农民来说,谁当了对官就等于掌握了全村。   村里老老少少见了他都要上前主动答话,走在村里即神气又有派头,简直到了自认为光宗耀祖的地步。   只想做个好好先生的人是当不了村官的,在老辈人的眼里也是无能之辈。   老一辈那种革命传统也逐渐在人们的心里暗淡失色。   看着黑子连滚带爬地离开自己的家,二牛仰天长叹:“老天啊!我二牛一心为民,不敢说廉洁奉公,也没做过损公肥私的事儿。就因为选书记的事儿,黑子把账本给弄丢了,我二牛真是白活几十年!“   春妮回手递给二牛一杯温水,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痛,轻轻捶打着二牛的后背地说:“他爹,看你急成这样儿,都多大年岁了?这又犯病了,何苦来呢?”   “他娘,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你也休息会儿,不用给我按摩了,靠一会儿就好。”二牛半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朝春妮说。   二牛心想:“这选举在即,可账本又丢了。强子家的火刚扑灭,这屁股还没坐稳就出了这档子事儿,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儿究竟是谁干的呢?这没有了账本可怎么向下届村书记交账啊?”   二牛越想越头昏脑涨,不知不觉中打起了呼噜。   坐在炕上做针线活的春妮看丈夫累得在椅子上睡熟了,停下手中的活悄悄地从炕上拿条薄被盖在二牛的身上。   傍晚,山炮拎着瓶酒来到二黑家进门就喊:“姐!在家吗?”   三丫正坐在炕上看电视,听外面有人喊,好像是弟弟来了。还没等三丫穿鞋,山炮撩门帘进了屋,三丫看着山炮说:“小弟,来就来呗!还拎着酒干什么?你姐夫管不起酒啊,真是的!你来姐就高兴,没有下回了!”   山炮笑笑,说:“姐,我可没那个意思。今儿我高兴,找姐夫喝两盅儿,谈谈家常说说知心话。”   “行,就冲你这句话,姐就没白疼你!不过,你姐夫刚出去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你先坐在椅子上看会儿电视,我炒几个菜去!”三丫穿上鞋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都吸完第二只烟了,山炮看看表快过了半个小时了,可二黑还没回来。   山炮按捺不住,有些等不急了,从椅子上坐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时二黑挑开门帘第一就眼看见是山炮来了,高兴地说:“他舅,你什么时侯来的?今晚就在我这儿吃,咱哥俩儿喝两盅?”   “姐夫,你回来了!今儿你让我走我也不走,我就是找你来喝酒的。你看!”山炮拿起放在身边的酒对二黑说。   “他舅,你说你来就来呗,还拿着酒是干啥?你姐夫我就穷到连酒都管不起了?”“   “姐夫,看你说的,我没那意思!我这不是心里烦吗,就过来找你唠唠嗑。”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谈着,三丫在屋外喊:“黑子,快撩起门帘,菜来了!“   没等二黑过去,山炮转身就撩起门帘,香味迎面扑来。   闻着香味山炮哈喇子差点儿流出来,看着三丫端进的菜馋得直咽吐沫,说:“姐,你做的菜真香,这味道跟咱娘做没有区别!”   “去!那还用说,我是她老人家唯一的女儿,做菜不像才怪呢?”   山炮边往炕上坐边说:“哼!娘,就是偏心眼,把这些绝活都教给你。”   “得了吧!你比我小三岁可你学过吗?我整天跟傻子似的帮娘干活。你可到好,吃完饭立刻就跑,有活想要你帮忙都不见你的踪影。不过,吃饭的时侯你却总也没等着找过。每当我们要端起饭碗时,你是那个准,我们筷子刚拿起还没等夹菜你就回来了。”   “孩子他娘,行了!别提那陈年往事了。他舅,喝酒!”说着二黑举起杯。   三丫转身又端菜去了,山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姐夫,你说你这么想当书记,能有什么好处?恕小弟愚钝,不明白。”   二黑喝了一口酒放下筷子,盯着山炮说:“看你书没念几年,可说起话来却是咬文嚼字的,还装得像有学问似的!”   “姐夫,你可真是门缝里看人啊!快说说正题,我可都急死了。”山炮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用手抹抹在嘴角的菜叶对二黑说。   二黑微微一笑,吃了几粒花生米,说:“梁子!你姐夫,当了好几年的会计,和我一样大岁数的我敢说我文化最高。你说这书记的位子要是落到别人手,我还有脸在这儿村住吗?”   “姐夫,你外面有人了?想逃啊?”   “瞧你,不会想点别的,净瞎扯!你姐夫我是那样的人吗?”   山炮听二黑讲完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姐夫,从咱爹娘先后去世以后,没有人叫过我的小名。今儿你叫我小名,让我都想咱爹娘了!”   二黑伸手拍拍山炮的肩,说:“得了!都当爹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你说我当了这个书记能亏待得了你吗?”   二黑朝山炮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小声对山炮说:“据小道消息,如今国家政策下来了,说今后谁当村干部国家给工资。你说这村里能有什么事儿,有几个像二牛似的,这钱不就是白拿吗?”   山炮听二黑说完笑着频频点头。   听见三丫的脚步声,二黑在山炮耳边小声,说:“只有这么……办,这书记的位子才能跑不了!”   “娃儿他爹,撩门帘!主菜来了!”    六十四章 愿望   “他爹,你起来吃点吧!你看,菜我都热了两次了,吃点饭你的病好的更快!”   说着春妮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滴到二牛的手背上。春妮一手拉着二牛的手,另一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呼唤着病倒在炕上的二牛。   二牛在昏昏沉沉中听见春妮在叫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声音微弱,说:“儿子他娘,怎么还哭了呢?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转眼二牛已经病了天了,可这体温就是降下不去。春妮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心想:“点滴打了两天了,二牛发烧再不退可怎么办啊?”   二牛为什么会上如此大的火?就是因为二黑把两个账本给弄丢了,心急!这一急就倒在炕上了。   任何事都要信而有征,不能没有证据的瞎猜疑任何一个人。   “哥,你可好?”   春妮刚要扶二牛起来,忽听院里有人喊。   听到这声音二牛立刻来了精神,对春妮说:“他娘,快去!我听这声音好像是蛮子回来了。”   轻轻放下二牛,春妮跑了出去。   果然不出二牛所料,春妮上前高兴地说:“大兄弟,是那阵儿香风把你给吹来了?可把你哥给想坏了!”   春妮把蛮子请进了屋。二牛看看真是蛮子,高兴得忘乎所以,一下子从炕是坐起,忘记了自己的病痛大声说。   “兄弟,你可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要是再晚回来几年恐怕看不见你老哥了!”说着二牛老泪纵横。   蛮子上前紧紧握住二牛的手泪流满面,哽噎地说:“老哥,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的身体多结实,可怎么病了呢?”   “傻兄弟,哪有不得病啊!哥,老了!该歇歇了。兄弟,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啊?”   “哥,快别说了!咱哥俩儿是多年的老伙计,我敢说除了嫂子就是我最了解你,我想你肯定是遇上难事了。”蛮子为二牛擦擦眼泪说。   “哎!一言难尽……还是先谈谈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站在一旁的春妮看着两人那亲热劲儿也掉下了眼泪。   “他娘,把我那件最得意的中山装拿来!我穿好衣服再跟兄弟唠嗑。”   春妮惊喜地走过来,吃惊地问:“他爹,你说啥?穿衣服?”   “嗯!”二牛笑着点点头。   “兄弟,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你哥,他都躺了两天了,水米未进!”春妮看着蛮子喜出望外地说。   二牛穿好衣服靠在春妮拿过的靠垫,对春妮说:“他娘!我跟蛮子兄弟唠了会儿嗑,觉得饿了。你给我弄点儿玉米渣粥喝行吗?”   春妮答应一声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蛮子往二牛跟前挪了挪,笑着说:“老伙计,你现在的脸色比我刚来时好看多了!我看你就是心事过重,不是我说你,老了老了还操那多的心,累不?”   “快了,我这把老骨头快撑不住了!这不,眼下要选举了。我呀,决定让年青人干了,我想退下来。可在这节骨眼儿上又出了档子不该出事儿,你说我二牛能不愁吗?”   看着二牛紧锁的双眉,蛮子问:“真是没想到,就你这个牛脾气也能说出这话来,可真是难得啊!”   二牛苦笑了两声,无奈地摇摇头。   “老哥,昔日你那精神头在村是无可比拟的,在你的领导下咱村才有了今天。家家户户都住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城里人过的生活咱村也拥有。”   “瞧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我二牛算个什么,不就是一个老农民吗?只是想着让大伙过上好日子,有什么?这要不是赶上好政策,咱农民哪有今日!”   “老哥,先别说这些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让愁成这样儿?”   二牛看着蛮子,说:“哎,我看还是过两天我再把事情的原委跟你说说。你刚回来一路也累了先歇歇,有的是时间聊家常。”   今天,山炮的酒瘾又犯了,给姐夫打了电话说想二黑了让他过来。   二黑这心里也正为选书记的事犯愁呢,也想消消愁,找人唠唠嗑。山炮的电话对二黑来说正中下怀,所以就欣然应允。   山炮媳妇让山炮去村头的小卖点儿买些花生米,出了家门快到小卖点儿时侯正好和强子打了个照面儿。往日里在街上遇见强子山炮都是主动打招呼,而今天却是高视阔步像是没看见强子似的,擦着强子的身子快速地走了过去。   强子面带微笑正等着山炮跟自己打招呼可万万没想到,山炮像没看见自己似的擦肩而过。   “哎!我说你要不叫山炮那才怪呢!”强子恼羞成怒地对山炮的背影大声说。   你说气人不,山炮头也没回跟本就没把强子当回事,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向小买点儿走去。   强子心里暗骂:“这个白眼儿狼,平日里我对他够好了,总也没叫过他的外号。队里有什么出工赚钱的事儿,我都想着他,想办法让他赚钱。二黑跟我争书记你山炮瞎掺和什么?平日里对我恭恭敬敬,今天总算真是瑕瑜互见,看清你的真面目!”   强子满脸带着怒气边走边骂。心里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山炮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叔!在家吗?我是强子!”   这时春妮从屋里出来,笑着说:“哟!是强子,快来!你来的正好。你蛮子叔也来了,快屋里坐!”   强子听春妮说蛮了回来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蛮子还是在自己很小时侯走的呢,这突然回来可让自己是没有想到。”   强子三步并两步朝屋走去。这双脚刚迈进堂屋,强子就大声喊:“蛮子叔,真的是你吗?”   蛮子站起身来,强子挑门帘进了屋。   “这不是大侄儿,强子吗?都这么大了!”蛮子伸出手摆出要和强握手的姿势说。   “叔,您的记性真好!是我,强子。”   二牛坐在炕上笑着朝强子不住地点头,说:“兄弟,如今的大侄子可是咱村的干部,挺能干的,比我强!”   蛮子边和强子握手寒暄,边从上到下打量着强子,点点头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继有人啊!”   二牛笑着对蛮子说:“兄弟,以我的眼光看这强子与你我相比可是伯仲之间!”   “叔,看您说的!就是您老护着我。”   二牛笑着摆摆,朝蛮子说:“我这可不是夸他,说的是事实。我给你讲两件事,你听了就会明的我说的是真的。”   “看你们叔侄俩儿,老站着干什么?强子,快坐下!”在一旁的春妮看着强子说。   “叔,您坐!”   “噢!强子,你也坐。”   蛮子坐下,笑着对二牛说:“老哥!你说来让我听听,这孩子有那些能耐,可让以你这个老倔头儿赏识?” 第六十五章 谁主沉浮   “叔,我看还是别说了!”强子坐到二牛对面看着二盯着他说。   二牛欠欠身,说:“哎,这有什么?让你蛮子叔听听,我对你的评价是不是名副其实。”   “叔,你今天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怎么还老靠着坐?”   坐在一旁的春妮“哎!”叹了口气,说:“强子,你叔病了都好几天了。今天要不是你蛮子叔来,恐怕还在炕上躺着呢!”   强子立刻站起身来,不解地看着二牛,说:“叔,你这是怎么了?着凉了吧!”   二牛笑着摆摆手对强子说:“我呀,没什么!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支撑不住了,接下来的世界是你们年青人的人的喽!我这儿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也累了!”   这事儿记不清是哪一年,大概是五年前,只记得那是腊月二十七。   除了自己外村里班子成员都是年青人,每当开会的时侯二牛朝左右看看,个个都是一副稚嫩的面孔,心就凉了半截。   到嘴边的话突然一下子就不想说了,只谈谈一些与公事毫无相关的琐事。有时侯说着说着把后面的话忘了,即使再努力想也无济于事,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几个还没长胡子的孩子。   “叔,我有事想跟大家商量,也想问问您同意吗。”   二牛顺着用话音看去,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是强子。   “哦,强子你说来听听!”   强子从坐座上站起来,说:“叔,我出去了几回发现在咱们这一带,也就咱村通往县城的路还那样高低不平。而且每到下雨的时侯就泥泞不堪,下雪的时侯更不用说,还有那段环山路更是让人提心吊胆。”   听强子提起这事儿,让二牛精神一震。心想:这娃子,行!心思在全村人的身上,这接班人就应该是他了。”   二牛这样想着,微微笑笑,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想修路吗?”   强子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是!”   众人听强说要修路,立刻都“啊!”的一声,张口结舌看着强子。   二牛摇摇头,看着强子说:“强子,你不是不知道。咱村这路修过一回,那还是在咱村水泥厂开业的时侯修的。现在咱村没有什么企业,这修路的经费只能靠政府给。我告诉你我也曾想过,可仔细分析分析还是让我打消了念头。”   听二牛说完,众人都撇着嘴鄙视地看强子。   黑子笑着说:“得了,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异想天开!”   “啥意思,黑哥?”   “啥意思?我看你是夸父逐日,太可笑了!你也不想想就咱村那段环山路,逐年雨水冲刷现在只能过辆马车,你想修它我看你是有心无力啊!”二黑卷起袖口笑着对强子说。   “我们看你还是别光想着邀功请赏,醒醒你的白日梦!”随之个一阵哄堂大笑。   “叔,你放心我想试试!”   二牛看着强子那副信心十足样子,心里有了些安慰。   “好!这才是年青人的气魄。如果成功了我在给你开个表彰大会,让全村人都知道这路是你强子给申请修的!”   “叔,我看也没啥意思了!我先走了我家那二个大棚的草还没除完呢。”二黑转身就想走。   “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混小子!我看你只会坐享其成,不思进取,能有什么出息?”   二黑被二牛这顿拍,一下脸红到脖子根,转回身看着二牛说:“叔,既然您说到这儿了。如果强子办成此事我二黑从今以后就听他的,给他牵马坠蹬。”二黑回头又说,“你就看着吧,鹿死谁手不一定呢!”   看着二黑的背影二牛骂道:“真没出息!扶不起的‘阿斗’。”然后,二牛摆摆手,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其实在二牛看来这强子只是在大伙面前说说大话而已,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坐这头把位子拉拉票,还能有什么?所以二牛也没把强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强子回到家,小梅正在院子里清扫,看强子低着头若有所思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   立刻七窍生烟,大声喊说:“哎!强子,你没看见我在扫院子?”   强子这才回过头来,说:“你想哪去了呢?我在想心事,看你正忙着不想打扰你。”   小梅擦擦头上汗水,站起来双手叉腰瞪着强子,厉声说:“行啊!你这话说得还挺冠冕堂皇的,看你分明就是无视我的存在。”   强子走到小梅的面前,拉着小梅的手说:“老婆,看你说歪了!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商量。”   “有事快说,大老爷们别婆婆妈妈!从你一进来我看就你有心事,对我不理不睬真有你的!”   “老婆!你就念我初犯,别和一般见识好吗?”   听强子把话拉了回来,小梅“噗嗤!”笑了,说:“行了,我是那样的人吗?饭都做好了咱先吃饭,有事儿吃完饭再说。”   坐在炕上强子手里拿着筷子发呆,“有什么事儿?说说我听听,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想什么呢?”小梅吃了一口菜说,“我看你呀!自从当上了这个村长,这家里几乎就没有消停过,我怎么看上你了?”   “老婆,咱儿子呢?”强子岔开话题问。   “让他姥接走了,你先别打岔,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没等强子回答,小梅又补了一句,“难道,你还想瞒着我吗?”   强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对小梅说:“梅呀,你说我从当上这个村长也没给大伙做过多少贡献,我自己觉得太不称职了。”   小梅瞪着强子,没好气地说:“别那么磨叽,快说!”   “他娘,我想去趟儿乡里。”强子看着小梅说,“不过呢,我估摸着得住上两三天……你把爹给我那件羊皮大衣给我找出来。”   “你说啥?这大冬天地你去乡里,有病吧?”小梅不解地问,“反正你做事我也不拦你,但要把事情给我讲清,那可是我爹给你大衣!”   “看你是心痛那件大衣吧?”   “去!那倒不是。你一去就好几天,这眼看要过年了外出的人都往家里来,你却往外走把我们娘俩儿丢在家,你放心吗?总之,今天不说清楚这饭你也别吃了!”小梅说着伸手把强子的筷子抢了过来。   强子笑笑,说:“瞧瞧……瞧瞧!看来女人生气样子也是很美的。”   “少在这给我打趣儿,快说!”   “好吧!我告诉你不就行了吗。”强子笑着对小梅说,“我是想把村的路在重修修,去趟乡里批个项目。这路修好了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难道不是吗?”   强子说完小梅有笑了,说:“看你的傻样!说话总是期期艾艾的,你又没有口吃。这是造福子孙的好事儿,我能拦你吗?”    第六十六章 行路难修路更难   强子去乡里的事儿算是定了下来。   要说强子的媳妇对强子可算是体贴入微,我相信任何人都想不到……   小梅趁强子熟睡时自己悄无声息起床给强子准备干粮,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室,轻轻地关上门来到厨房。   为了给丈夫补身子小梅把留着包饺子吃的肉找了出来,脸上欣慰的微笑。   在朦胧的睡梦中一股香味从门缝中飘了进来,闻着香味强子在睡梦中和朋友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强子,你可真行!是咱村的大功臣,要是没有你咱村还不是穷得叮当响。连咱老书记二牛都办不了的事儿却让你给顺顺当当地给办了,真上让人刮目相看。我看呀,你比二牛还牛,以后你就是咱村的顶梁柱!”   强子拍拍胸脯,洋洋自得地说:“那是,我这个新书记岂能是白当的!”   二黑看着强子那顾盼自雄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上前打他两巴掌。没办法本来人家就是比自己有本事,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强子轻而易举的办成了。   “黑哥,你别光自己喝闷酒呀!也说两句,你可是咱村的老会计了。”   二黑抬头看着治保主任——三娃子,瞟了他两眼,说:“就你多嘴!我和强子是老搭档了,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呗!说那么多恭维的话有什么用?能当这肉吃?”   “就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啊!和你相处了几年,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三娃笑着说。   “去!你少在这儿自作聪明,你是谁?已为自己是诸葛亮啊!哈……哈……”   “不管怎么说,这路是强子张罗修的你怎么不去张罗?”   “看在咱们在一起共事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二黑扭过头朝窗外看去。   “喝!来,是爷们儿的都举起酒杯咱干一个。”强子举起酒杯朝大家说。   “来,咱们共同祝愿强子书记心想事成,带领咱大家过上富裕的生活,干杯!”三娃子举起酒杯大声说。   说着说着从外面进来两个年青人,手里拿着个大红花。走到强子跟前不由分说,就给强子戴上了。   “哎,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强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个人笑着闪在一边。   “哥……你就別再谦虚了!”三娃子走到强子面前把强子按在椅子上说。   强子刚要推辞那两个小伙子过来把强子拉出了屋,随后又有几个年青人跟在后面。吹号打鼓众星捧月一样,前呼后拥在村里夸官。   强子心里美不由得“哈哈!”大笑。这时小梅已把饭做完刚要推门进屋,就听强子在睡梦中笑出声来。小梅听见强子的笑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过去瞧瞧发现是强子在做梦,气得小梅上前就给了强子个耳光。   “谁?谁打我?”强子被这一巴掌打得从梦中惊醒怒瞪着双眼侧身大声说。   小梅站在强子眼前厉声说:“是我,怎么的?”   强子看看是小梅吐吐舌头没说什么,把头又缩回被窝。   “当家的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我把饭和这几天的干粮都给做好了。你看你是把要办的事儿忘了吧,我看你真是没心没肺!”小梅指着桌子上饭朝强子骂道。   强子被小梅这么一骂,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儿要办,迅速地穿好衣服下了炕。   “谢谢你这一巴掌!”强子点头哈腰地对小梅说,“你要不打我,我还真得晚了!这个梦做得真是……”   “瞧你,就这点出息!快洗脸吃饭。”小梅戳了一下强子的脑门说。   强子勉强地洗了两把脸,吃了半张饼喝了碗稀粥,抹抹嘴儿对小梅说:“梅呀!我该走了,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要多休息别累了,晚上把门关好,我三两天就回来别担心!”   “嗯,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别着凉!我和儿子在家等着你。”小梅边给蛮子收拾着干粮边说,“当家的你可快点儿回来,出去久了我和儿想你……”小梅把包好的干粮给强子系在腰间。   强子出了村子回头看看,老婆还在恋恋不舍地遥望着自己。强子驻足朝小梅挥挥手,含着眼泪转过身来朝前走去……   今天这个日子看来是强子没有选好,出了村子还没走多远天就下起了雪花。   强子心里嘀咕:“这儿鬼天气,真是让人捉摸不定,这个时侯下起雪来!”索性把头上的棉帽子系系了,觉得很暖和了心里这才踏实多了。   别看这小山村儿被大山所环抱,离乡里也就三十来里路。也许是说起来很轻松,走起来好似远隔千里,尤其是下着小雪的天气更是艰难了许多。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地上就白了。   天越来越阴。大片的湿雪在雾蒙蒙的空中懒洋洋地飘飞,落在山坡上、枝上、路旁边的枯草上、帽子上、大衣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   在幽静的山路上,强子周身白色,像个幽灵。身子向前伛着生怕雪落入眼睛,伛到了年青人的身子所能伛到最大限度。   那怕有一大堆雪落在他身上,仿佛他也会不用抖掉似的……   强子觉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于是停下来揉揉眼睛抖抖身上雪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临近中午强子一瘸一拐地来到乡政府,警卫正在趴在桌子上打盹。眼角的余光向外瞟了一眼看看一个白团向门口慢慢地移了过来,警卫立刻吓得打了激灵,坐直身子,心想:“这大白天见鬼了……”   强子看看到了目的地,抖抖身上雪这才露出那张冻得发红的脸。走到警卫窗口拍拍窗,刚要张嘴说话。那警卫隔着窗户大声说。   “你是人还是鬼啊?”   “这大白天的哪有鬼啊!”强子抬的手用手的温度擦擦玻璃看着那人眼睛大声说,“我来找乡领导有大事,麻烦你给我通报一声。”   “去!找乡长有大事,先等等。你也不看看表,这都什么时侯了?下班了!”那警卫说完又趴在桌子上任强子怎样央求。    第六十七章 意想不到的结局   “等等?”   强子听到此话气得直瞪眼,可那又如何?不管强子怎么喊那人就是不理不睬,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样的鬼天气,你让我等……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强子连冻再饿浑身打着颤几乎要倒在地上,实在挺不住了抬起手狠命地拍着窗户,“我求求你,通融通融,先让我进去行不?我太冷了!”   那人微微抬起头,有气无力,隔着玻璃那声音几乎和蚊子的叫声差不多,说:“这是乡政府不是你们村里,政府有政府的规定,真是乡巴佬儿!”   叫了半天的强子没有力气,只好慢慢地坐在警卫室窗前。过了一会,那人听窗外没有了动静,从座位上站起朝外看看,不见了强子的踪影,心里立刻不安了起来……   那人走出警卫室悄悄地打开大门,小心翼翼朝四周张望。就在这时一个冷不防强子从窗底下站了起来,趁那人张望的时侯从他腋下钻了进去。   “哎,哎!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那人一把没拉住,强子就进来了,关上门朝强子说。   “我知道你想说啥,你大概觉得我没了动静会不会冻死,所以你才出来看看不是吗?”强子抖抖身上的雪,推开那虚掩的警卫室门朝身后说,“我要是冻死了你犯罪先不说,我村那路谁张罗修,娃儿们上学怎么办?”   那人见强子进了屋里,没有办法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也进了屋。   “哎,那边!那边!”那人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指指墙角那个小板凳说,“看看你,身上这么湿还带着土腥味!居然还往椅子上坐,那是你这种人坐地儿吗?”   “瞧你这个人!怎么连一点儿修养都没有,说话别那么尖酸刻薄,行不?”强子摘下帽子气呼呼地坐坐在板凳上,把手伸向暖烘烘地炉子烤着手说。   “听你这人说话还挺文绉绉,不像是‘土老帽’!”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是山村的村长,好赖也是大学漏,何必挖苦人!”强子瞪着那人说。   “哪!听你这个意思是个文化人儿,还是个村长!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那人撇着嘴看看强子说。   两人正在交谈,门外响起了汽笛声。那人抬头看看,欣喜地站了起来,说:“乡长来了!我开门去。”   听那人说乡长来了,强子兴奋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紧跟着那人出了屋。   强子小跑着紧跟在汽车后来到办公楼前,这时司机给乡长开开车门双手遮挡着乡长的头顶,生怕撞得头破血流。   强子没敢正眼看那乡长必定有求于人,乡长下了车对那司机说:“小王,你过去问问那人是干什么的?这大冷的天不在家里呆着到乡里来一定有什么事儿!“   司机转身来到强子跟前,问:“你是哪的?到乡里来有事吗?”   “我是山村的村长,有重要的事儿找乡长!”强子对司机说。   司机转身来到乡长跟前附耳对乡长说几句,就见乡长点点头进了办公楼。司机转过身来对强子招招手,说:“山村的村长跟我来,乡长让你进去说话!”   强子跟司机来到里面,虽说乡里离山村也不算太远,但没有什么重要事儿也不是常来的地方,这也包括强子。   强子看看这办公楼:那粉白的墙面都已泛黄,有的地方还掉了皮儿,还带着水锈儿。看到这儿强子心凉了半截,心想:“就这政府穷到这份儿上,这官儿是怎么当的?”   “哎!别往前走了,看你东张西望的样子,到地儿了,还不进去!”司机瞪着强子指指房门说,“你不是想见乡长吗,乡长在里面等你。”   别看强子有些文化必定是乡下人,没有见过大官。推开门战战兢兢地来到里面,见那乡长一头花白的头发,宽脑门儿,高高的颧骨,黑眼圈,眼窝深陷,消瘦脸上戴着一副深度眼睛,白白净净的双手拿着一张报纸聚精会神地看……   进了屋。强子“咳!咳!”轻轻咳嗽两声。   “哦!小伙子,你来了,请坐!”乡长放下报纸看着强子说。   强子左右看看没有小板凳,只有一张排椅,心想:“这是让我往哪坐啊?没有我坐地……”傻傻地看着乡长。   “小伙子,你在想什么?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先坐下再说,”乡长指指旁边的排椅说,“有什么事儿慢慢说,不要着急!”   强子这才安下心来坐在座位上。面对着乡长刚要说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恭恭敬敬地递到乡长眼前,说:“乡长,你先吸口儿?”   “看你这乡下人还挺不实在,你自己吸吧!我不会,”乡长似乎有些生气对强子说,“到了我这儿,就别来这套儿!你以为这是觥筹交错的地方!算了,你也是头一回不知我的脾气,有什么事快说!”   听乡长这么一说吓得强子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又回到座位上,摘下帽子咽了口吐沫忍着饥饿,把自己来的目地跟乡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强子说完乡长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没表态。看看强子,说:“小伙子,你还没吃饭吧?”   “小王,给小伙子弄点儿方便面来!”乡长朝坐在旁边打扮得像秘书模样的人说。   “别,别!不用了。谢谢,我拿着饭呢,”说着强子从腰间解下干粮袋对乡长说,“您能否赏口水喝?”   乡长笑笑示意秘书,秘书拿过一怀水来递给强子。强子拿出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趁强子吃饭没注意到他的时侯乡长溜出了办公室。   强子吃完抹抹嘴,说:“乡长,你看刚才我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村里几百口子人还等着我的信呢!你……”强子边说边抬起头,乡长不见了踪影,屋子里空荡荡的就自己一个人。   “唉!”强子一拍大腿叹了口气,心想:“如今这是什么事道?办点儿事儿怎么就这么难!看来这乡长也是口是心非,真让人哭笑不得。”    第六十八章 好事多磨   强子看看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索性脱下大衣卷卷放在椅子上当起了枕头。   实在是太累了,强子在这暖融融的屋里仰面朝天地睡熟了……   “小王,你去看看那人走了没有?真是没办法!这年头儿咱乡里哪来经费修路,这眼看工资就要开不起了!”乡长在隔壁的办公屋对秘书说。   “乡长,看您说的这么寒酸!今年咱乡的收入不少啊!”   “你咋知道的?”乡长喝了水看着秘书说,“其实我也知道,让你说这修路是简单的事呀?就那点儿钱能够吗?我看还是打个马虎眼搪塞过去得了。”   “行!就听你的,”那秘书连连点头说,“也是!这年头儿都到百端待举地步,经济这么萧条哪有精力修路呀!”   秘书轻轻开开门出了屋,随手关上门,蹑手蹑脚来到乡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把门开了条缝,顺着门缝看去,见强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打着呼噜,不时还传来几句模糊不清梦话。看到此情此景差点儿没把秘书的的鼻子气歪了,真想过踹他两脚。   回到原屋秘书气愤地说:“乡长,他,哎!他……”   “他什么?”乡长看秘书说话那吞吞吐吐样儿拍拍桌子说,“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你也不这样儿啊!快说他怎么了?”   “乡长,他在那长椅上睡熟了。还打着呼噜说着梦话,你说可气不!”   “是吗?”乡长抬手看看手表对秘书说,“没什么快下班了,让他睡吧!咱们先走,等他睡醒了看咱不在,我想也会走的。”   秘书笑眯眯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楼。警卫看见乡长和秘书出来没见强子,顿感疑惑迎上前,问:“乡长,那个’土老帽儿’呢?”   乡长瞪着他说:“老刘啊!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记得你也是农民出身,话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是!是!”警卫连连点头。   “等会儿那人睡醒了,你就让他回去,”乡长看着警卫说,“找点儿托词儿想法把他打发回去就是了,我们先走了。”   强子睡得是天昏地暗也不知是什么时侯,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看看窗外已是夜幕低垂,这才记起自己是在乡政府,坐起来看看乡长还没来。   “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还不走?”警卫推门而入对强子说。   “我没地方可去,”强子伸伸懒腰打了哈欠看着警卫说,“我就这儿在等乡长,事儿他还没给我答复呢!”   “等什么?快走吧,乡长他早回家了!”警卫讥笑着说,“真是傻老婆等汉子,痴呆儿!明再说吧!”   “什么?乡长他回家了,这是拿我当猴耍,”强子又躺下说,“反正天也不早了,今儿我还是不走了!我的问题不给答复我就住在这儿!”   “行了,大兄弟!你就给哥个面子行不?看看,就咱这乡政府的办公条件,你也看得出乡里哪来的钱给你们村修路!”警卫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看,我要下班了。你不走我可怎么关门呀?你就算帮帮我行吗?”   强子仍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像没听见一样,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行,算你有种!”警卫看看强子软硬不吃,真是毫无办法指着强子说,“就算你非要等也不能在这等吧?这可是乡长办公的地方!”   “我不在这儿等,去哪等?去哪我都不放心,就在这儿等,”强子翻个身说,“我还就不信了,他开得起小车儿就没钱有修路?你回吧!我哪也不去,这屋还挺暖和。”   “我看你就是个无赖!”警卫骂了一句狠命地关上门出了办公楼。   乡长的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警卫心里十分懊恼,心想:“你不走我就把门锁上,渴你一个晚上!”   次日天还没亮,强子就醒了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在屋转了一圈儿气得一跺脚骂道:“真是没人情味儿,连水都没有!”   到了上班时间,乡长的车还没鸣喇叭,警卫就小跑着开开门。乡长下了车招招手,警卫跑了过去。   “怎么样?那个人昨走了,”乡长抬手理理头发对警卫说,“昨天要不这么办,我看这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走。”   “嗨!乡长,还不是一样。他没走,我估计现在还没起呢!”警卫叹口气说。   “怎么,他居然还没走?真没想到这个人的确是个好村官!”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行了,老刘!你也没必要懂,”乡长看着警卫挥挥说,“你进去把他叫醒,说我有事儿找他。”   警卫抬手挠挠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乡长又补了一句,说:“去吧,按我说的办!”   “乡长,像你这么大的官怎么办这样事儿?”强子的语气带着埋怨说,“连声都不支就走了,让我在这儿干等,您好意思吗?这还不说,屋里连水都没,快要把我渴死了!”   “哦!强子同志实在对不起,我临时有点儿事,所以先走了一步儿,对不起!”乡长低着头解释说。   “快给强子同志拿怀水来!”乡长回头对秘书说。   “来,快坐下!你那事儿咱乡里实在是办不了,没有钱啊!”乡长看强子诚恳地说,”不过呢,我可以跟上面说说,你回头写个书面报告,我好向县里汇报,你看行不?”   “好!不过,我就这儿写,您给我张纸,”强子脸上带着兴奋说,“我怕夜长梦多,写完就给您得了!村里还等着我的信呢。”   乡长笑着说:“真没到你这人还是个急性子!行,就在这儿写。”   不一会儿。强子写完了递给乡长,说:“乡长,您可快些!来年天暖和了,到了雨季那路就不能走了,这娃儿怎么上学啊?”   “强子同志,我知道你急!你看今天都二十八,我估计县里就剩值班的了,”乡长看着报告皱着眉头咂咂嘴说,“不过,我趁给县长拜年的时侯给他送去,我估计过了年就给你话,你看这样行吗?”   强子点点头“哎!”叹了口气,说:“也只有这样了!”    第六十九章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蛮子点点头对二牛说:“行!这孩子的确是可以托付重任的好苗子。”   “兄弟,你先别忙着夸,再听听下面的事儿,”二牛直直身子笑眯眯地对蛮子说,“这孩子把村里的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这也是我最欣赏他的一面!”   要提起这山村,在这一带也有上百年了。受过日本的最后一次扫荡,经历过最苦的日子、吃过瓜菜代。可在那年代没有一个人得先天性残疾这种病的,过了六十年代后不知是怎么了,这村里出了个残疾,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为村里第一个五保户。   “老根!看你腿脚多不方便,以后这种活儿要少干!有什么力活儿找村里年青的娃儿们,”二牛今天到地里想看看大家菜棚里的菜长势如何,正好路过五保户——老根家,看见老根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拿着镐刨地二牛说,“村里年青人我敢说随叫随到,别干了!”   “二牛兄弟,还没老到那份儿上呢!”老根停下手中的镐头笑笑看着二牛说,“我呀,如果有一天真的不行了少麻烦不了你们!”   二牛拿出支烟递给老根,说:“哥,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费力气的活儿你以后就不用干了。”   “行!看你,平日里都还这么忙还惦记着我,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看你,这是说啥呢?村里就你一个五保户,我能不惦着吗!”二牛也点了支烟说,“我总在捉摸着给你找点儿营生,光靠国家照顾也不是事儿,再说就哪点儿钱也不够!”   “谢谢!”   “得!你先忙着,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二牛刚走到村口,强子迎面走来。大声跟二牛打招呼:“叔,你这是干啥去?我都找你找了一圈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啥事儿?看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二牛停下看着强子说。   “叔,你可要讳莫如深,别让人知道,这可是小道消息我可没把握!”   “行了,你就别兜圈子,快说!”二牛拉着强子的手说。   强子嘴贴着二牛的耳朵嘀咕了几句,二牛频频点头,说:“行,我看行!如果真成了也就帮了老根一把,即使我退下来也放心了。”   “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就您这身子骨儿,我看退还早这呢!”   “得了吧!我浑身都病还想多活两年,让们年青人干去吧!”   二牛边说边向地里走去。   看着二牛远去背影,强子那个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本来怕二牛不同意嫌砢碜。强子吹着口哨面带微笑回到家。   “哎!当家的,看你高兴的样儿,有什么好事儿?”强子一进门被小梅看见,便笑着对强子说。   “我这是想办件好事儿,可又怕二牛不同意,”强子得意洋洋地看着小梅说,“找到他,让我没想到这头倔牛欣然应允,真是没想到啊!”   “就你整天想着干些露脸的事儿,可别砸锅了!”小梅笑着说。   强子进了屋从茶几上拿起杯水喝了一口,然后回头对小梅说:“哼,这回你尽管放心!即使办砸了我强子也是好心,他老根叔也不会怪我的。”   吃完午饭,强子来到老根家。强子也没打招呼就来到老根的堂屋,看看锅台强子差点儿没吐了;这天还不算太热,可那老根做饭的锅台上爬满苍蝇,嗡嗡像唱戏似的,散发出一种怪味儿。强子暗自庆幸,心想:“幸好自己有老婆,否则跟这一样!”   “老根叔,你在吗?”强子捏着鼻子问。   “谁呀?怎么说话跟没鼻子似的!”   “叔,是我,强子!”   强子挑门帘进了屋,老根一惊要从炕坐起。强子快走了两步扶住老根,老根说:“瞧,你这孩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叔,我有事儿跟你说,”强子扶着老根等他坐好对他说,“看您这日子,光靠政府那点儿补贴,哪够哪呀!”   老根看着强子,说:“强子,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你叔我等不急!”   “叔,我只是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跟其它人说。这事儿还不定准儿呢,”强子把嘴靠近老根的耳朵说,“我是先征求您的意见,您可要保密!”   “行!”   强子把自己的想法跟老根绘声绘色地说了说。老根拍拍强子的肩,笑着说:“行啊!那可太谢谢你了,如果你给我办成了我给你下跪都行,以后我可也自食其力了。”   “叔,我可跟你说,这事儿可不能等!”强子正视着老根严肃地说,“我看明儿咱就去城里,你觉得行吗?“   “好!全听你的。”   第二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强子就出了家门,伸伸懒腰,打了两个哈欠,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抬头看看天空上那几朵祥云,可真是心驰神往。   “叔,你准备好了吗?”   “就等你了,”老根笑着从院里迎出来说,“我早就起来了,都准备好了,咱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子。路过村里唯一的口粮地地头,忽然山炮不知什么时侯迎面走来。   山炮离着他们有二十几米就驻足,指着老根和强子大笑:   “哟!我的村长大人,你这是带着咱叔要饭去,咋的?”   强子跟在老根的身后正低着头想着:如果到了县城那管事儿地方该怎么办,所以根本没有听见山炮说什么,老根回手拉了一下强子:   “强子,山炮来了!你看我该咋说?”   强子愣了,瞬间回过神来,说:   “这好办!不过,叔,为了你的好日子就受的委屈,你躲到我身后我来跟他说。”   “怎么的?没见过啊,少见多怪!我跟叔到城里办点儿事儿,大清早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   “睡不着,我到地里拔草去着,”山炮走到强子跟前,抬手拉拉强子那带补丁的褂子笑着说,“真有你的,你俩这是逃难去?”   强子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忍着笑说:   “快回去吧!晚了别让弟媳揍你就是了,你管得着吗!”   “哈哈!哈哈……”   山炮一边笑着从强子身边过去,还不住地回头看,指着强子嘴里念念有词。   看着山炮的远去背影,强子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老根头上带着一顶没有外沿的破草帽,为了这次顺顺当当地把事儿给办了,他连脸都没洗而且还抹了一点锅底灰。长得一张瓜子脸,浓浓的一字眉、眼窝沉陷、高高的颧骨、不过那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还有那绺山羊胡儿都打成了卷儿。身上那件破褂子打着数不清的补丁不说,那两只袖子还残缺不全,左手那只袖子都没了多半截,将将盖上肩膀还散落着。那裤子也都是补丁,由于裤裆肥只好叠着用一条布条系在腰间,拄着拐棍……   两人来到乡里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城里。强子扶着老根按照地址来到目的地,看看那门口挂着的牌子强子点点头,对老根说:   “叔,到了!”   老根脸上露出微笑,答应着:   “到了,好!”   “叔,路上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没?可别忘了!”   “放心!倒背如流。”   “哎!哎!出去,出去!”强子刚要推门进去,出来一个大高个儿西装革履的,像是领导模样的年青人,把强子给搡了出来,嘴里来不干不净地说,“哪来的要饭的?看清了这里不是收容所,是残联!”    第七十章 世事难料   强子刚要回击,又想想自己是干什么来的,立刻边往后退边带着央求的语气说:   “领导,我们是办残疾证的!你就行个方便,行吗?”   那人瞪着眼刚要拒绝,从他身后过来一位长者模样的人。大约五十岁左右:长得不胖不瘦,大圆脸、胡须剃得还挺干净、短头发大眼睛,给人一种心慈面善,菩萨低眉的感觉。左袖子是空的,只有一条胳膊。   “小王,那边有点事儿你看一下!”   那人听这个长者让他去照看别的事儿,立刻闪在一边瞪着双眼,不怀好意地朝我们眨了几下便进了里屋。   “年青人,看上去你年岁不算大呢!也没啥毛病,”那长者上下把强子仔细地打量一番,边看边说,”你为什么要办残疾证?这可是给残疾人谋福利的地方!”   强子往旁边一闪,指指在门口的老根,说:   “你看!不是我,是他!”   “好!你先扶他进来,让我看看。”   强子来到门口在老根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扶着老根进了办公室。   那人看看老根一瘸一拐地从外进来,上上下下把老根打量一番。从那眼神里看出他根本就不相信,现在有些地方还过着捉肘见襟的日子:   “老哥,你是哪个村的?干什么来了?”   “我们是山村的,”没等老根回答强子抢先说,“他上了年纪耳朵也不怎么好用,想办个残疾证,听说这儿给办,我们就来了。”   “哦!哪有残疾,是怎么弄的?”   老根用沙哑的嗓音说:   “我腿有毛病,走路不方便,是天生的!”   “有大队的介绍信没?”   强子赶忙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上前一步笑着双手递了过去。长者从桌子上拿起近视镜戴上,浮光掠影地扫了一遍,把眼镜摘了一个腿,斜挂在耳朵上瞟了一眼强子说:   “鉴定书?”   “啥?”强子被他问得是张口结舌,“什么?办个残疾证还用鉴定?”   “哦!没有啊!”   强子点点,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请回吧!下次再来。”   长者起身离开办公桌,把强子和老根给晾在那儿。没办法强子扶着老根出了办公室,来到大门口。这时正好过来一辆小汽车,从上面下来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中年人,看看强子对老根说∶   “是来办证的吧?”   强子点点头。   “看你俩儿穿得多寒酸,”那人伸出缺四个手指的左手笑着说,”看我,因干活不小心锯断四个手指,到这儿没费吹灰之力就办了,只是差一个公章,所以我又来一趟。”   强子让老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走到那人面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   “你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那人得意地用右手从怀中取出残疾证,然后在强子眼前晃了晃了,笑着转身进了办公室。   强子回头看看老根无奈地摇摇头,扶起老根说:   “叔,咱回吧!”   老根苦笑着朝强子说:   “不就是办个证吗?这么麻烦,我看咱不办了!”   两人还没走到站点儿,刚才那个年青人开着小车又回来了,笑着对强子说:   “哥们儿,下次我看你先意思意思,也许就好办了!”   强子没理会儿,扶着老根在站点儿等公交车。看着那断断续续过往的人,向强子和老根投来那种异样的目光,强子心想:“这算什么世道,简直就是与国家政策背道而驰,穷还成了错!国家这么重视农民,可遇到事儿,‘地方’怎么就这么难办!”   叔侄俩人连饭都没吃,坐上车就往回返。一路无话,到了乡里的站点儿,强子耷拉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扶着老根下了车往回走,跟往城里去那种倍道兼行劲儿无法比拟。   小梅这时吃完午饭刚把碗筷洗涮干净。强子推门进屋,一头就倒在炕上,唉声叹气。   “哎!强子,这是怎么了?一进家就唉声叹气地,事儿没办成?”   强子没回答。   “还没吃饭?”   “哪还有心情吃饭,”强子坐了起来说,“事儿没办成,还吃什么饭!你说现在这当官的怎么想的?就缺几个手指头就能办成,老根叔走路都困难却办不成,要什么鉴定!”   “得,你也真行!我刚把碗筷洗完,这儿还有半张饼,你就凑合着吃口吧!”小梅从没收拾完的桌子上拿起饼递给强子说。   小梅笑着对强子说:   “你以为办事儿那么容易呢,身体要紧!”   强子接过饼大口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   “媳妇,你给我杯水!我渴了,”强子接过水,看着那将要吃完的饼说,“你也是,咋不多做点儿?”,强子把剩下几口饼一同塞进嘴里,“过几天我们还去,我就不信办不成!不过下次我俩穿得可不能再那样寒酸了,旁人都说我们像要饭的,我估计城里那管事儿的也是个势利小人。”   小梅撇着嘴对强子说:   “你以为他们是包公呀,是大善人?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强子把事儿办砸的消息没告诉二牛。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强子带着老根又来城里,果然这次与上次截然不同,没人再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他们了,强子暗自高兴。   进了办公室强子看看屋里就几张办公桌和几把椅子,空荡荡的没人。强子心里纳闷儿:“这都快九点了,怎么连值班的人都没有?”   强子想着,推开隔壁的办公室门,看见有两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正在津津有味地玩着游戏,见门开了,强子从外探进头来,脸色唰地变了紧张起来,其中一个站起来看强子说:   “哎!你们是来办证的?这边来!”   老根跟在强子身后来到那人指定的办公桌前,那人拿出一张表格,对强子说:   “这儿有张表,你俩谁来填?”   “我,”强子笑笑接过笔指指老根说,“这证儿是给他办的,他不会写字,我代写行吗?”   “行,谁填都一样,填完去医院检查!”   强子边填着边纳闷儿:“明明是右腿残疾,怎么还查左腿?”   那人看出强子的心思,皱着眉头不奈烦地说:   “我们这儿有规定,右腿有病查左腿,左腿有病查右腿,去吧!”   强子拿着表格带着老根来到医院。那科室的大夫还是个女的,接过表格只是扫了一眼,指指旁边的椅子说:   “你俩检查谁?坐在那儿!”   那大夫拿出小锤儿敲敲老根的左腿,说:“痛吗?”   老根点点头,那大夫又敲敲另一个地方,问:“这儿痛吗?”   强子看着频频点头老根,暗骂:“这是什么医院?明明是右腿有残疾非查左腿,这不是胡来吗?简直是为虎傅翼!”   气得强子在一旁直转圈,就听那大夫说:   “回去吧!你这左腿没病,这个表格我不能填。”   强子上前哭丧着脸央求说:   “大夫,你就看我们路远来趟不容易,你就高高手儿给填上吧!”   “真有意思,”那大夫摘下眼镜看着强子说,“他腿没病,你让我填什么?”指指外面说,“下一个!”   没办法,强子只好往旁边一闪,让开道。后面那位提着一大箱饮料放在大夫面前,就见那大夫笑着迎了过去。看到这儿,气得强子扶起老根就走。一边骂着:“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出了医院。   强子和老根也没再去残联,直接坐上反回的车,一路劳累的强子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熟了。到了站老根叫醒强子,强子睁开朦胧的眼睛扶着老根下了车。   暮色晦暗。几滴淅沥沥的雨星儿,散落在强子和老根的头上。一阵冷风吹来,强子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下雨了。抬头看看远处半山腰上那雪白的梨花,争先恐后地怒放着,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将逝的容颜,把这孤零零的山村围在当中。强子走在自己主持修的柏油路上,看着那几片被风吹来散落地上的花瓣百感交集……    第七十一章 伪装   蛮子抬头羡慕地看着强子,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   “行!你二牛叔没白栽培你……”   “叔,看你说的,”强子红着脸说,“这事儿没办成,您还夸我!您不是骂我吧?”   二牛瞪着眼对强子说:   “瞧!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呢?你蛮子叔是那样的人吗?他就这个秉性,靠边儿站着去!”   强子吐吐舌头,站在一边。   眼看离选举只剩下两三天了,黑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选自己的能有几人,心里没低。嘴上长满了火泡,黑子夜不能寐,茶饭不思。   “当家的!你说你都瘦了有好几斤,”三丫边往黑子的碗里夹菜边说,“就为当这个书记真至于茶饭不思吗?来,多少吃点儿,人不吃饭那行!何况是大老爷们儿。”   “唉!”黑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   “我有什么办法,你没看出?这几个村委都剑拔弩张,对这个位子都是梦寐以求,何况是我!能甘心拱手让人吗?“   “当家的我看还是算了吧!咱,还是安心过咱的日子,你还当你的会计得了。”   黑子放下筷子,瞪着三丫儿说:   “真是妇人之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书记的位子要是到了咱手上有好处。”   “行,你多少吃点儿!我也不和你争了。”   “他娘,我出去一会儿!你先吃吧,我没胃口。”   “哎,当家的,这天都黑了!你还上谁家去,人家不休息呀?看你都快着魔了。”   黑子穿上鞋下了炕,边系鞋带边说:   “你别管了,我有点儿事儿!”   黑子出了家门。来到二愣子的家门口,不经意地向院子里张望了几眼。黑子立刻喜上眉梢,愣子居然在家,灯还亮着。   “愣子兄弟,愣子兄弟!”   二愣子正在看电视,听外面有人叫自己,答应一声走出屋:   “谁呀?”   “你黑子哥,快开门!”   “黑子哥,是你呀!”愣子嘴里好像还吃着什么东西,来到大门口对黑子说,“黑子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黑子拔直腰板笑着说:“你哥我是什么人?就咱这儿村有个风吹草动地能瞒过我,那可就神了!”   “执拗,咣当!”大门开了,二愣子笑着说,“来,来,快屋里坐!我也是天黑才到的家,正觉得无聊。你来得正好,我从城里带了两瓶好酒,咱俩喝点儿?”   黑子双手往后一背,进了院儿回头说:   “要不,喝点儿?”   “哎!喝点吧,哥。这大长的夜反正也没事儿,这么早睡觉能睡得熟吗?”   “你说的也是!我呀,这些日子经常失眠,没觉睡。正好儿,咱哥俩喝点儿酒,唠唠嗑,解解闷儿!”   进了屋,黑子毫不客气跟在自己家一样,脱掉鞋子把双腿一盘四平八稳地坐在炕上。双眼扫视着愣子的家说:   “真没想到,你愣子还挺利索,这家收拾的多干净!”   “嗨!哥,实不相瞒,这都是你弟媳收拾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有心思去干那活,你说是吗?”   “你媳妇也来了,她人呢?”黑子掏出支烟点着,吸了两口说,“我怎么没看见人啊?你这不是故意让她躲着我吧!”   “瞧你把我说的,”愣子从冰柜里取出几盘小菜摆在桌子上,拿起酒给黑子满上说,“哥,你知道她是城里人,住不惯咱这大平房,收拾完屋子,我找人给送了回去。”   “啊!这酒还真不错!”   愣子笑着得意的说:   “那是,这可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都放了好几年,也算是陈酿了,我都舍不喝。今儿要不是你来,我才不拿出来呢!”   黑子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试探着问:“看样子你打算多住几日喽!”   “是,你算说对了,”愣子吃了口菜看着黑子说,“我听外面议论纷纷,好像说你也想当这个书记?”   “嗯,没办法!我这是逼上梁山,”黑子放下筷子低着头说,“你说我当了好几年的会计,到头来连书记的边都沾不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要说这愣子也不是个善茬儿,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儿。愣子在外打工也没少给村里办事儿,村里有什么要捐款什么的事儿,他总是一马当先,从没拖过后腿。村里的小青年儿在外打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只要是找到他从没拒绝过。村里的厂子黄了,可他那几亩地仍然被乱石所埋着,也没给租钱,愣子看着心痛,捉摸着想法把地弄出来。愣子跟二牛也说过,由于二牛的身体状况不好,迟迟没给愣子答复。愣子想借这个机会问问黑子,于是说:   “黑子哥,恕小弟直言!“   “你说吧,”黑子往嘴里夹了口菜,边吃着边说,“你说吧,只要是哥能办到的,肯定会责无旁贷!”   愣子双眼盯着黑子说:   “行,假如我选你的话,你能给我把那地的事儿给办了吗?”   “好!你放心,”黑子把袖口卷卷又喝了口酒说,“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我当了书记肯定给你拿下!”   “行,小弟我就信你!”   “愣子兄弟,我可有话在先,你可得保证别选其他人,否则可别怪我落井下石!”   “你就放心吧!来,喝洒,喝酒……”   两人杯觥交错,好不痛快。   “哥,离选举仅还有两天了,”愣子看着黑子说,“小弟我给你出个主意,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说!我洗耳恭听。”   “我看你不如在咱村弄个演说会儿,为自己拉票。”   黑子连连摆手,说:   “不,不!这可使不得,退一步说,如果我落选了,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哥,你可别这么说,兄弟那事儿还指望着你呢!我可把赌注全押在你身上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也帮你拉票。”   “哎,也只能如此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明天我再走几户,把谈得来的户的票尽量拉过来。”   夜深了,黑子晃晃悠悠地走出愣子的院子。打着酒嗝,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好酒!好酒……”   黑子看看天空,星光灿烂,上演着百年一见的双星伴月。黑子仰天长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第七十二章,背后的故事   次日天明。黑子早早地起了床,来到刘叔家门外。   黑子刚要进院,刘婶抱着柴火刚要进堂屋做饭,抬头着看见黑子朝自家院走来。   “黑子,你起得可真早!你叔刚起来,有事吗?”   “婶!没事儿,我就不能串串门儿看看你们?”   “当家的,你出来听听,黑子的嘴啥时侯变得这么甜?”   “去!人总会变的,”刘叔闻声边提着裤子边说,“黑子是不爱说话,可得分跟谁,我们爷俩儿这关系还用说吗,黑子你说是吗?”   “叔,今儿黑子大清早就来打扰你,有事儿相求!”   “来,来,有话屋里说!”   黑子跟在刘叔身后进了屋,也没客气直接坐在沙发上看着刘叔说:   “叔,我就不兜圈子了!”   “大侄子!你不说,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不是为选书记的事儿来的?”   “叔,你算是说对了!我就差你们这几票,千万别给其他人,有什么事儿,只要是我黑子能办到的,我尽全力办,急绝不食言!”   刘叔咂咂嘴儿,低下头说:   “大侄子,实不相瞒。你兄弟,眼看初中就要毕业了。哎!也没多大出息,我想求你给找个工作,你看怎么样?“还没等黑子说话,刘叔抬起头说,”大侄子,只要你答应了,我一家三口的票全是你的,我做主!”   黑子听刘叔这么说立刻兴奋的拍案而起,双手抱拳说:   “叔,那黑子在这谢谢了!”   “好!黑子吃完饭再走?”   黑子站起身来边往走边摆摆手说:   “叔,希望你言而有信!”   “行,你叔我一言九鼎,绝不失言!”   黑子心满意足,笑着离开刘叔的家。这时三丫刚好把饭做得了,菜在桌子上摆好了。见黑子哼着小曲儿从外进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要不,就他那张不开晴的脸,谁见了谁瘆的慌:   “当家的,行啊!这两天我看你的心情比那些日子好多了!”   “那是!到现在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儿。老婆,”强子卷起袖子伸手拿了个菜叶放在嘴里说,“书记的位子我不敢说十拿九稳,也有八成把握!”   三丫见黑子又要用手拿菜,上前抄起筷子打了黑子的手背儿一下:   “就那刚方便的手,也敢用手拿菜往嘴里放?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洗手去!”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三丫不敢说是出类拔萃的贤妻良母,也算是孝敬公婆公爹的好媳妇。对黑子更是没得挑,黑子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琐事不闻不问。地里的活更甭说,从来就没拉后过,那大棚里的菜年年不少卖钱,三丫的功劳可以说占一半。但人往往没有十全十美的,就一个毛病‘洁癖’,说来也不算是毛病,那个女人不爱干净,她只是比别人更多点儿罢了!   黑子看着正合自己胃口的菜,撅着嘴摇摇头说:   “看你,我都多大了!再过个十来年,儿子都娶媳妇了,你还对我这么狠!”   “去!就你那没干没净的吃饭习惯,我看你到死也改不了。”   黑子走进堂屋,倒好水,边洗手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就你能!真是的。”   真可谓‘人有喜事精神爽’,别看被三丫说了几句,但心里仍是美滋滋的……   “当家的,看你这样儿!”三丫端起饭碗撇了一眼黑子说,“美的吃饭脸上都带着笑,你敢说强子他不拉票吗?他那小舅子二痞子也是足智多谋的家伙儿,看他那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儿呢,也不是个善茬!”   黑子刚吃了几口饭,被三丫一说“轰!”地又想点儿事来,放下筷子说:   “他娘,你要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二痞子一家那几票我也得给弄过来。”   三丫抬起手举着筷子指点着黑子的额头说:   “我看你就是异想天开,你也不想想,二痞子是强子的亲小舅子,能选你?我看你是在说胡话!”   “这可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他娘,”黑子笑着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的办法早就想好了!”   说完黑子穿上鞋出了家门,朝二痞子家走去。黑子低着头边走边捉摸着该怎样跟二痞子说。二痞子是个心直嘴快人,有些事儿根本就不过脑子,心眼倒不坏,谁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也总是主动帮忙。美中不足的是:个儿长的比媳妇矮,可二痞子媳妇在四里八乡也算是美人,也许就看上他没心没肺这一点儿,跟他在一起过日子当家的肯定是自己,就稀里糊涂地将就了。   “黑子哥!看你,怎么走路不往前瞅,往下瞅。我这镐头要是刨了你是的,多险啊!”   黑子正低头想着怎么跟二痞子说,听见二痞子叫自己,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兄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二痞子放下镐头,笑着说:   “嗨!你看我家门口有一分地来的,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翻翻种点儿菜,吃着也方便,”二痞子双手拄着镐柄说,“还省着去外面买,还不长草,一举多得。不就是费点儿力气,值!你说呢?”   黑子竖起大拇指笑着对二痞子说:   “行!从你嘴里说出这种话来,可真是难得呀!”   “黑子哥,你是来找我要票的吧,”二痞子从怀里掏出支烟,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吐个烟圈看着黑子说,“要是那样儿的话,请你免开尊口,除了我姐夫我谁也不给!”   二痞子这几话把黑子撅得是满脸通红,朝四周看看,还好附近没有其他人。黑子转过脸来勉强笑了笑说:   “兄弟,看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这是在街上!叫人听见,你哥我多难为情!”   “这有什么?早晚都得说,不是吗?”   “哦!那你就在大街上嚷嚷,要不我也把你那点儿事儿给你抖搂抖搂?”   “我那点儿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黑子指指二痞子的家,二痞子立刻明白了:   “好,好!去屋里说。”   进了屋。二痞子媳妇急忙倒了杯水递给黑子,笑着对黑子说:   “哥,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听二痞子媳妇这么说黑子勉强笑笑说:   “没事儿,你忙你的吧!我跟兄弟有几句话要说。”   见二痞子媳妇转身出了屋儿,黑子对二痞子说:   “你也不想想,就你姐夫那脾气,即使他当了书记,他能给你办吗?”   从黑子话语中不难听出,彰明较著,二痞子有把柄握在强子的手中。二痞子暗想:“这肯定是冲着我那房基地来的!”   “你是说那房基地?”   “对,”黑子猛吸了口烟说,“就你那姐夫,跟二牛似的死要面子,能给你办吗?”黑子把烟头往烟灰缸一按,顺手碾了一下,看着二痞子说,“即使他同意,你说我要是不同意,能办得了吗?你想想如果我当上书记,他能反对给你办吗?必定你是他的小舅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吗?”   “这儿,这儿!”   黑子看看二痞子的样子,知道他那心里防线彻底垮了。于是来推波助澜,站起身来说:   “这儿什么?这儿!你先想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第七十三章,不能兑现的诺言   黑子出了山炮的家。回头看看山炮没送出来,走出有几百米,想想刚才山炮那样儿,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   “当家的,你回来了!午饭都凉了,”英子锁上屋门刚要出院子,见黑子从外面进来板着脸对黑子说,“你这屁股也太沉了吧!出去就不知道回家。”   “这不是有事儿吗?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侯,你说我能不着急吗?”黑子说。   英子瞪着黑子没好气地说:   “急也得吃饭吧?再说,你不吃饭别人也不吃呀?自私!”   黑子笑笑,上前亲了一口英子,说:   “谁让你是我媳妇呢!你就将就将就,就算给个面子。”   “去你的!”英子推开黑子,“今儿你没刷牙?少碰我,出气儿臭哄哄的!”   “老婆,你给我买瓶酒去行吗?”   “喝酒?不行!”   她转到黑子的身后把黑子推进屋,关上门,看着黑子:   “成了?”   黑子点点头:“成了!”   吃完午饭,黑子哪都没去,倒头便睡。连日来,夜不成寐,使黑子的精神到了极限,太累了!当黑子醒来已是晚饭的时侯。这么多天,黑子头一次睡到自然醒,觉得就两字可以形容——舒服!   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天空万里无云。大队门口的旗杆上飘扬鲜红的国旗,喜鹊在头顶上叽叽喳喳欢快地盘旋着。欢天喜地人们肩摩毂击,个个眉开眼笑,围在挂着彩带的投票台周围。面对这破天荒的第一次谁也没底,交头接耳,人言啧啧,猜测着花落谁家。   一会儿,二牛一身戎走向人群:   “乡亲们,今天是咱村第一次公开选当家人!我二牛这副担子终于有人接班了!”   人群不由自主地往两旁一闪,让出条路来。现场立刻鸦雀无声,静地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乡亲们,如我强子要是能选上,指定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现场立刻掌声雷鸣,叫好声不断。   站在二牛身边的强子突然公开拉票儿,实在是让黑子没有想到。黑子的心又提了起来。想想自己几年来,虽然没给村里做多少贡献,也是兢兢业业,村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开支,关系大伙利益的事儿该记账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从不敢有半点马虎,围绕在二牛左右,步调一致。虽然自己跟强子相比才疏学浅,可差不了几年,不相上下。如果让强子夺得了书记的位子,前段自己布的那断臂保身的一局和连日来的精心准备岂不是付之一炬。   “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排队,开始投票!”   向来缄默的黑子,听二牛宣布投票开始,立刻紧张起来,身体在微微地发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像一个小学生似的举手来,颤颤巍巍地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   “等等!”   众人的目光“刷!”地全聚在黑子的身上。   黑子向大家挥挥手,大声说:   “乡亲们,在我黑子的心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黑子愿为大家付犬马之劳!说得好不如做得到,希望大家投我一票!我黑子说完了,谢谢大家支持!”   雷鸣的掌声又一次响起,惊醒这着沉睡已久的山谷,台下的人群欢呼尖叫着……   二牛笑着摆摆手,说:   “好!大家请安静,现在我宣布投票正式开始!”   二牛说完把自己的那一票先投了进去,选举正式开始。   眼看临近中午,投票终于结束了。二牛拿着唱票结果,看着下面屏气敛息人们,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凝视着二牛,大声说:   “本村的村长是……”   时间似乎在刻停滞了,周围地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黑子像神经质似的瞪着双眼,微张着嘴,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渗出,遮挡了视线,滴落在衣领上、胸口前、脚面上、站台上。黑子喘着粗气,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脱离胸腔,左手手掌不停地往裤子上擦汗,右手擦着额头上汗水。从来不相信的神灵的他,也暗暗祈祷:“上帝请赐予的神的力量,让我黑子如愿以偿……”黑子脸色煞白,凝视着台下……   “是——强子!”   现场骚动起来,一片哗然,紧接着响起热烈的掌声……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强子听见自己仍是村长,,立刻兴意阑珊,没了兴致,低下头悄悄地从后面离开了现场。   会后黑子喜笑颜开地回到家。   “黑子哥,你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一会儿,烟都吸了半盒,”山炮回头看看站在一边的英子说,“嫂子给我做证,是吗?”   英子点点头。   “啥事儿?这么急,你不知道选举刚刚结束?我太累了!没有急事儿的话儿,我看还是等改天再说吧。”   “黑子!你,”山炮指着黑子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黑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说:   “得了!你有啥事儿快说,别在这儿磨叽!你不累我还累呢,我想休息。”   “去!你要不是有我那几票,你能选上吗?”   黑子立刻瞪着双眼,说:   “别提你那几票了,我觉得也没管多大事儿!”黑子吸口烟,眨眨眼看着山炮,脸色一变,笑着说,“兄弟,你那事儿我想着呢,到时侯我给你办了不就得了吗。”   “好,你想着就好。刚才你可吓坏我了,我寻思着帮你选上书记了,就变卦了?”山炮笑着说,“那我走了,你歇着吧!”   “不送!”   山炮走后,一颗烟的工夫英子就把饭菜摆在桌子上。   “当家的,今天你的脸算是露足了!”英子往黑子碗里夹了注儿菜说,“我算是服了,今儿要是没山炮那几票,这书记的位子轮不到你,你敢说不是吗?”   “她娘,你也来口?为我庆祝庆祝。”   英子笑着摆摆手,说:   “得了,我喝醉了会跟你耍酒疯!”   黑子笑着摇摇头……   “当家的,你是怎么跟山炮说?能让山炮不选强子选你,”英子笑眯眯地看着黑子说,“你能告诉我吗?不管怎么说,我是服了你!”   黑子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说:   “对付他那种人很容易,他要办的事儿答应他给他办了,成不成以后再说!”说完黑子“滋啦!”带着响声喝一酒,心里美。   “那能兑现吗?”   “以后再说呗!我也不知道。”   “行,你可真行!让我咋说你……”她指着黑子的鼻子说。   转眼过了两个月。天还亮,黑子还在睡梦中,就听大队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接上级紧急通知,黑子书记今天早上七点之前必须到乡里开会!十万火急,越快越好……”    第七十四章 当头一棒   听见大队喇叭里的喊声,黑子不由得一惊,知道肯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不然的话,强子不会天还没亮就用大喇叭喊自己。黑子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去?饭还没吃呢……”在自己旁边睡觉的三丫,坐起身对黑子大声说。   黑子边往外跑边说:   “到乡里去!你甭管了……”   天阴的很沉,雾蒙蒙地下着小雨……   伛着下腰,几乎与地面成了直角,前胸将贴在前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唯恐错过从眼前掠过的每一个事物,包括路边的小草、不远处的小树、盘旋而上的小燕子。耳边呼呼生风,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浸湿了衣服紧裹着黑子的身体,胳膊上,胸前、大腿上的肌肉完全凸显着,像一个健美运动员,完全掩饰不住男人的魅力……他胯下的自行车也一样,那声音“吱吱呀呀”,活生生的像一只枵肠辘辘的猎豹,看到远处的猎物,驮着他风驰电掣般地在雨中穿梭……   黑子离乡政府的大门还有二三十米,就见警卫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到了那人跟前黑子下车。那警卫喘着粗气问:   “你,你是山村的……书记吗?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没等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的黑子回答,那人从黑子手里抢过车子,说:   “快进去吧!进门左转第一个屋就是会议室……”   汗水跟雨水交织在一起,流到眼睛里,一阵钻心的剧痛,整个世界似陷入了黑暗。黑子扶着办公室的大门,未来得及停下,抬起右手用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跌跌撞撞地来到会议室门前。与其说是用手推开门不如说是用头撞开。看见黑子撞开门双手夫着门框,单腿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所气,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乡长大声对身边秘书说:   “快,快过去扶住他!让他坐下……”   乡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转身又对秘书说:   “小王,给黑子弄杯水!”   “黑子,对不起!事情紧急,”乡长看着黑子累得脸色蜡黄,气喘如牛的样儿,有些于心不忍,心痛地皱着眉头,俯下身子看着黑子说,“昨天晚我让秘书挨乡都通知了,可当给你们打电话时却没人接,直到快晚上十一点了才联系上你们村的村长强子。不管怎么说你也没来晚,现在还不到七点,没事儿!”   强子点点头,稍坐休息。乡长朝左右看看,大声说:   “接县委指示,最近一种新的疫情威胁着全国,这种病叫禽流感,仅次于‘非典’!而且蔓延迅速,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视。要求全国各地党政机关,立即行动起来,带领群众,严防死守,绝不留死角,做好防范,发现疫情及时上报……具体事宜由王秘书讲,每人发给你们一份文件……”   黑子听完,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非典’结束才多长时间,又来了禽流感!真可谓纷至沓来……”   “山村的书记,你想你什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其他人散会,回去立即展开工作……”   此时黑子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正左手托着下巴、眼皮下垂,半闭着眼睛、右手放在膝盖上,全神贯注地想着回去后该如何做好防范,完全没有听到乡长叫他。和他坐在一起的秘书,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说:   “哎!黑子,乡长叫你呢!”   “哦!啥?”黑子被他这一顶立刻醒过神儿来。   “乡长叫你,让你去他办公室呢!想什么呢?我看你是累的!”   黑子苦笑了两声,回应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   黑子起身看看周围除了乡长的秘书就是自己,其他村的书记都走光了。这种尴尬地局面,让黑子脸红脖子粗,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就钻进去。黑子低下头,快步来到乡长的办公室门口,又踟蹰不前,不敢去敲门。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乡长在屋里来回地徘徊,一颗接一颗地吸着烟。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大声说:   “外面是黑子吗?快点进来!在外犹豫啥呢?”   “哎!来了。”   黑子听乡长叫自己,答应着。心里急,推门用力过猛:   “哎哟!妈呀!”   门虚掩着,黑子一把没扶住,双腿跪在地上,差点没趴下……   “瞧瞧你,也不看着点儿!摔坏没?快起来……”乡长上前扶住黑子。   黑子被烟呛得连连咳嗽,手在面前来回扇着烟雾进了屋。乡长给黑子拉了一把椅子,说:   “来,你坐下!我呢,长话短说,说完你火速回去布置工作!“   黑子坐下目不斜视,盯着乡长。   “你呢,是新选上的村书记,肩上担着几百口子人,担子重啊!”乡长掐灭烟头,走到黑子面前拍拍他的肩说,“二牛曾向我介绍过,你年纪不大,是个老党员,工作扎实;回去后一定要按照文件指示,做好防范,不能有丝毫纰漏!你们村情况复杂,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你还有什么事儿要说的吗?”   黑子点点头,说:“没有!”   “好,那你回去吧。”   黑子起身刚要走,乡长回头叫住他:   “等等!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把它拧干,我这儿有件雨衣你穿上。”   黑子接过雨衣走出办公楼。天阴得更黑了,乌云压着人的头顶让你喘不气来。抬头看看天还下着小雨,还夹杂着雪晶。黑子大步流星,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出大门:   “站住!“   黑子一愣,回头看看警卫推着自己的车子走了过来,警卫把车子支在他面前,笑着说:   “你的车子!”   “哦!看我这记性,谢谢!”黑子拍拍自己的头,接过车子道了谢。   一抬腿,黑子上了车子,头也没回地向前骑去……   本来刚出乡政府的时侯,风还没这么大,骑到山里却突然加大了。天仿佛不再那么黑了,东方似乎画像鱼鳞一样的点点白痕。路面上结出薄薄的一层冰。雨水夹杂着雪晶,被风一吹,拍打在黑子脸上像刀割一样。明显得看出黑子骑得很吃力。本来在这一带,这个季节气温这么低,已是很反常的了,雨中还夹杂着雪晶,更是十年不遇。一阵风吹来,把黑子雨衣连体的帽子吹歪了,黑子打个趔趄,差一点没连人带车跌倒。黑下了车子推着,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第七十五章 新鲜事儿   风,无情地搜刮着,贪婪地吸吮着,梦想着榨干这块贫瘠的土地……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弄的?”三丫见鼻青脸肿的黑子,破门而入,吓了一跳,上前扶住黑子问。   “他娘,先……先给我弄杯热水……渴死我了!”黑子雨衣都没来得急脱,挣脱三丫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   三丫急忙转身倒了杯热水,递给黑子说:   “小心!别烫了!看你,这是咋弄的?知道天气不好,还不早点儿回来!”   “他娘,你想烫死我呀!”黑子双手接过水,放到嘴边没吹就喝了一口。   黑子舌头立刻起了个大泡,差一点没把杯子扔了。三丫见状急忙上前,从黑子手中接过杯子说:   “看你!让你小心,可你就是不听!这回烫了吧?”   黑子咧着嘴,把眼一瞪,说:   “你这是什么人?你想害我呀!我都这样儿了,你还嫌不够呀!”   “好,好!来,我给你吹吹不就是了吗!”三丫俯下身,摆出要给黑子吹的姿势。   “噗嗤!”黑子笑了,完全忘记了痛,轻轻推开三丫说,“行了,你快给我换一杯,我太渴了!”   三丫起身给黑子倒了杯温水,黑子接过水“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个精光。   “唉!”   黑子叹了口气说:   “他娘,看我这脸是跌的。没办法路面上结了一层冰,摔了好几个跤,车子骑又骑不了,只好扛着让它骑我呗!”   “啥事儿呀?这么急!天还没亮,饭也没来急吃就走了?”   “事儿大了!又闹疫情了,‘禽流感’,你赶紧给我找件衣服我换上,我还得去大队通知大家。”   “午饭我刚吃完时间不长,在锅里给你热着呢,先吃点儿?”   “吃啥呀?吃!回来再说吧,这疫情的发展还吉凶未卜,我这当书记的能安心吗?”   黑子一路小跑,急匆匆来到大队,打开喇叭声大声喊道:   “全体村民请注意!最近每家每户都要搞好各人卫生,打扫庭院,勤消毒、勤洗手、多通风,以防有传染病的发生!最近南方有些地方出现了‘禽流感’,请大家不要惊慌……”   今天正好是周末。二痞子正和孩子在自家炕上嬉戏,不时传出二痞子和媳妇开心地笑声。这时听见大队喇叭里说什么‘禽流感’,二痞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放下孩子对媳妇大声说:   “行了!别笑了!”   “哇!哇……哇……”二痞子这一惊不要紧,本来抱着孩子的双用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孩子一下跌落在炕上。   二痞子媳妇见状,抱起儿子,满口恶语,大声骂道:   “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的亲儿子,我看你是不想过日子,什么玩意?”   二痞子满不在乎,根本就无视老婆的存在,下了炕,像疯了一样出了家门。   “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只又要死,是不是让黑子说中了……”二痞子不敢再想下去。去年自己这批鸡给自己赚了几千元,今年自己雄心勃勃地想大干一场,让乡亲们看看我二痞子也不是一个凡夫俗子,也能成为大伙致富的典范,可没想到灾难从天而降,居然落到自己头上……二痞子手里拎着那两只打蔫的鸡瘫坐在地上。   二痞子媳妇见他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知道肯他定是去了鸡舍,把孩子放在隔壁的阿婆家,也跟了过来。看见二痞子手里拎着两只打蔫的鸡,张着嘴目光呆滞坐在地上。   “他爹!你傻呀,这种病会传染的,快仍了它!”   “哦!喔喔……喔喔……”二痞子看着手中的鸡像一个泼妇,坐地上哭了起来双脚不停地动。   “哭啥?大老爷们,像什么?娘们唧唧的!”   “都是你这张破嘴咒的!”二痞子从地上站起。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姐夫!”   二痞子媳妇说完出了鸡舍跑向姐夫家。   这雨总算停了,太阳也露出笑脸,又回复了风和日丽。强子把自己那几个大朋里的草都拔净了,回家坐炕上打开电视休息。心里翻来覆去想着:   “这草也拔了,苗也间了,可这草莓的长势还是不旺,收成着实让人担忧。水也浇了好几遍了,也没看见叶子上生虫子,似乎有些灰暗的斑点儿,难道这就是发病的原因?可草莓都种了好几年了,从没有这种情况发生过,从这几年的经验而谈,从没见过种现象。难道这只自己经验之谈,对草莓的种植还是一知半解。实在不行的话,自己还得去趟农技站,要不这损失可就大了……”   “姐!姐!我姐夫在家吗?”   “妹妹!看你这风风火火地,这是咋地啦?”   三丫就这么一个妹妹,前几两年父母相续去世,除了老公、儿子,妹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对妹妹特别痛爱,走到妹妹面前掏出手帕刚要给妹妹擦汗。妹妹抬手挡住三丫的手说:   “姐,先别谈家常!姐夫在家吗?”   “刚从地里回来,咋地啦?出事了!”   “先别问了,一时半会儿也就不清,先让姐夫跟我走一趟……”   强子在屋,隐隐约约,听见小梅和妹妹谈论着什么,也没在意。因为她们姐妹两个经常这样儿,只要是一见面,闲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像久别重逢的朋友,难舍难分,所以强子也没理睬,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   妹妹没等姐叫姐夫,就直接闯进了屋。强子正仰卧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电视里播送的新闻,想着心事,听见有脚步听,刚要坐起看看是谁。小姨子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强子的脚脖就往下拽:   “姐夫!快起来别睡了,我家出大事了!他……他……”   “慌什么慌,”强子一跃而起,看着小姨子大声说,“你先松开我的脚,拽得我够痛的!二痞子他出什么事了?”   “姐夫,你快去看看吧!那痞子在鸡舍呢,你要是再不去,恐怕真的要出人命了!“   “他娘!你过来看看,孩子他小姨是不是病了,净说些胡话。干啥?逗我呀!我刚从地里回来也挺累的!”说完强子拿开小姨子手,面沉似水,不耐烦地说。   三丫走到床边向妹妹使个眼色,示意让妹妹靠边,说:   “他爹,你快快看看去吧!真的出事儿了,她家的鸡又无缘无故地死两只了。”   强子瞪大眼睛看着小姨子,问:   “真的?”   “嗯!”   “这是怎么搞的?”    第七十六章 噩耗   二痞子,这个名子虽登不了大雅之堂,但也不能以貌取人吧!其实就是小时侯爹妈看他那瘦小枯干怕他挨欺负,所以给他起了个‘痞子’的小名,以自保其身。   也许是先天性营养不良,所以比同龄的小朋友整整矮了一头,爹妈天天为此事发愁。过了几年,看到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整天郁郁寡欢。   可人有旦夕祸福,就在的爹给二痞子盖房子时,飞来横祸,不小心从房上掉下来,摔断脊骨。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又出这档子事儿,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没钱医治,不久,爹就撒手人寰。为了让弟弟上学,姐姐连初中都没上完就辍学,外出打工贴补家里的生活。在姐姐和妈妈的努力下,不管怎么说房子总算给弟弟盖好了,可母亲又因为思念父亲得了重病,水米不进,也相继去世。   无奈,不甘堕落的二痞子也缀了学外出打工,背井离乡,过着流浪的生活。可痞子为人老实忠厚,干活总是踏踏实实,也博得了同事和老板的信任。没过几年二痞子攒够了一笔钱,就决定回家干些小营生。看着二痞子的日子蒸蒸日上,姐姐也放了心,随之远嫁他乡。   说来也是有缘分,看着二痞子的大新房子,明光锃亮的琉璃瓦,里面装修的美轮美奂。村里的小青年都羡慕至极。   三丫的妹妹上姐姐家来玩儿,有时在三丫家一住就一个礼拜。每次跟姐姐出去都经过二痞子的家,看着二痞子的大房子,总是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有时遇见二痞子也打个招呼。大姑娘吗,正是情窦初开的时侯,每次看见二痞子,都不能自已地脸红,心跳加速。三丫的妹妹长得明眸皓齿,皮肤白里透红,着实让人喜爱。   可有一次又来姐姐家,天不作美,中途下起了雨,可避又没处避,躲又没外躲,看看路边有一棵大树,没办法只好到大树低下避一避。在大树低下避雨必定还是不是长久之计。眼看身上就要淋透了,这时二痞子外出回来,穿着雨衣,大老远就看见有人蜷缩成一团在树底下避雨。二痞子走到跟前,弯腰看看是她,脱下自己的雨衣说:   “妹子,你怎么在这呆着?来,快穿上!”   被雨淋透了她,瑟瑟发抖,看见二痞子如同看见亲人一样。就这样两人一见钟情,不久就结为秦晋之好,建立家庭。二痞子坐在地上看着手中这两只奄奄一息的鸡,触景生情,万一这批鸡要是连窝端了,那岂不是又得债台高筑?想到这儿痞子更伤心。   离二痞子的鸡舍还有十几米,就听见了二痞子的哭声,强子心里就骂:“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遇上事儿,怎么跟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真是个窝囊废!”   强子紧走两步进了鸡舍,看见二痞子手里还拎着那两只垂死挣扎地鸡哭呢!强子大声说:   “咋啦?看看你哪像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地,多磕馋!”   二痞子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把两只鸡举在强子面前,哽咽着说:   “姐夫,你看!这又死了两只!这可怎么办呀?”   “看什么看!去,”强子往后退了一步说,“放下!这病会死人的。”强子从口袋找出一只口罩戴上,朝二痞子的媳妇说,“他小姨,你带口罩了吗?快给他戴上!”   听强子这么一诈唬,二痞子立刻,惊恐万状,吓得脸色变黄,双腿直打颤,哆嗦个不停。   “哎哟!这事儿我还真给忘了,我回家取去!”   二痞子媳妇转身刚要走,强子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口罩:   “先别去了,我这儿还有一只!”   二痞子刚要上前去取,强子慌忙摆手制止:   “别!你别过来,我先戴上,再扔给你!”   “姐夫,看你说得,真有那么邪乎?”   “唉!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这种病传人呀!不好治,”强子转身对小姨子说,“大多数凶多吉少!得了,你先回去!这儿交给我了。”   二痞子媳妇听强子这么说,心里也没了底,感到不寒而栗,转身出了鸡舍。   强子心想:“书上说这种病,是由于外界被感染的飞禽所传染的,二痞子这鸡舍用塑料布盖得严严实实,几乎密不透风,怎么回得这种病呢?真是让人费解。”朝刚刚戴上口罩,还在那哆嗦的二痞子说:   “行了,别在哪哆嗦了,躲开!”   二痞子没敢吱声,闪到旁边。强子蹲下身,顺手从旁边拿了根木棍,把鸡来回地翻动着,仔细查找着病因。在旁边二痞子按捺不住说:   “姐夫,你看是那病吗?”   “我哪知道?这不是正查吗?一边等着去!”   二痞子咧着嘴,“哼!哼!”两声,用沙哑的嗓音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不是你养的吧?你才这么说!”   “去你的!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你媳妇,我才懒得管你呢!”强子气得愤愤地骂了他一句。   这只鸡从外表上看去也没什么异样,全身没有病变的现像,不过其中一只鸡的头有点儿血痕,像是被什么咬的。为了验证自己的的推断,强子看看在一旁发呆的二痞子,说:   “得,别在那傻站着了,快过来!把它拎到外面去,把毛拔净了,我再仔细看看。”   “姐夫,你是不是先通知黑子一声。“   强子“蹭!”的从地上站起,厉声骂道:   “你傻呀!你这两千来只鸡,还想要吗?你这日子不想过了,真是迂腐之极!“   二痞子被强子骂了个狗血喷头,戴上手套拿起那两只鸡出了鸡舍。   这时小姨子全副武装地从外面进来,看见强子正弯着腰,一丝不苟,查看鸡栏里的鸡,走进前说:   “姐夫!咋样儿?”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强子一哆嗦,回头看看是小姨子,埋怨道:   “瞧你这丫头!也真是,咋不先出个声,吓我一跳!你怎么还穿一身白来了呢?跟幽灵似的,这要不是白天你不得把我吓死才怪!”   二痞子媳妇看看强子差点没笑出声来,还得脸上戴着口罩。就听她说:   “姐夫,咋样儿?你看得是那病吗?”   强子把手一摊表现出无奈的样子说:   “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不,我刚让二痞子到外面把那两死的鸡,鸡毛全拔光了我再看看!”    第七十七章 当初那几年   到了外面二痞子把鸡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下看着这两只断了气的鸡,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心痛啊!   二痞子这个人你看个不高,模样也一般,可是有股子韧劲。从取了媳妇之后,觉得这家里的开销也大了,做那点儿小买卖觉得手头有些拮据,不够花。   所谓人走时运马走膘,这刚要生不做小营生的念头,就赶上国家的好政策,大力发展农村养殖业。面对这新政策,谁也不敢尝试,弄得二牛天天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可到头来口头答应的还是寥寥可数,更别说实打实的干。   眼看上面给的任务要泡汤,二牛看二痞子年青有魄力。两个年青人刚刚结为连理,日子还长着呢,生活肯定会有个马高蹬短,村里也就一个大姨子也没啥亲戚,于是想让二痞子养点鸡,以后的日子也好过。这天傍晚二牛从地里回来,看见痞子在院子里乘凉,于是在门外喊了一嗓子:   “痞子,今天没出去?”   痞子见二牛在门外,立刻站了起来迎了出去,笑着说:   “叔,我刚回来一会儿!这不,刚吃完饭。”   二牛背着手从外面进来,边走边说:   “今儿是咋的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生意不如意吗?”   “叔,现在不比以前了!现在卖东西的人多,买东西的人少。买卖,如今不好做啊!”   两人到了屋里,痞子给二牛倒了杯水,说:   “叔,你坐下!”   “这孩子还是那么懂事,跟小时侯一样。”   “叔,就你会夸他,你看他那臭美的那样儿!”二痞子的媳妇过来给二牛扇着扇子说。   二牛看着两个晚辈这么孝顺,心里美滋滋地,笑得合不拢嘴,对痞子说:   “孩子,这买卖以后不好做了,没多长时间你们就会迎来小宝贝儿,你有何打算?”   “唉!叔,让你给问着了。我正为此事发愁呢!”   二痞子媳妇听二牛话里有话,放下扇子走到二牛的身后,双手轻轻给二牛捏着后背说:   “叔,您可是咱村的当家人!您一定有什么好办法,快快教教痞子,我俩以后少不了孝敬您!”   二痞子媳妇这几句曲意逢迎的话,更让二牛心花怒放,笑着说:   “这孩子,真会说话!是违心的吧?不过,听着倒顺耳。”   “叔,你快说呀!”痞子媳妇撅着嘴撒娇地说。   “好,那我就告诉你!国家现在正发展农业,农村成为重点扶持的对象。咱村也不例外,我都挨家挨户问了,就是你们总关着门,今我就告诉你们……”   还没等二牛把话说完,二痞子拿过扇子给二牛扇着,哀求道:   “叔,你就快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   “好!看你们两口子真是急性子,以后要不给我生个大孙子可不饶你们!”二牛笑眯眯地说,“痞子,我看你以后不用做小买卖了!我这还差个养鸡专业户,你们小两口好好考虑考虑。”   二痞子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看着二牛说:   “叔,你说的是真的?那有什么好政策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得投资呀!”   “费话!你叔我能害你?”二牛沉下脸来侧身对痞子说,“你这孩子我净说胡话,要是没底我能找你们?我都是日落西山的人了,没年几活头了!哪像你们年青人,正是风华正茂,有所作为的年龄,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后悔就来不急了!”   痞子媳妇瞪了痞子一眼,说:   “瞧这张乌鸦嘴,净说些没用的话!叔,你别生他的气,他就是这样的人,心眼直!”   二牛撸撸花白的胡须,点点头和颜悦色地说:   “侄媳妇这话说的我爱听!痞子,不是叔说你,你呀,得好好跟你媳妇学着点儿!说来你们觉得我有些自吹自擂不相信,我那时侯干事多难!到城里全是步行,再看看现在,又是公交车、自行车什么的,以后,家家都有小轿车,没法比呀!”   二牛提起自己那些举步维艰日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过了会儿,掏出手帕擦擦眼睛说:   “这人要是老了,就是事多!不过我告诉你们小两口,这养的鸡的事儿上面有资金支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今儿我的话又多了,行了,我该走了。”   二牛站起身来往外走,痞子媳妇赶忙朝痞子使了个眼色,痞子心领神会追了过去:   “叔!您慢点儿,我们想想,这两三天就给您话儿,您看行吗?”   “这么,还像年青人说话!行,我等你们信儿,”二牛背着手回头说,“时间长了我可不等了,上面有时间限制!”   其实这话,可真不是渲染。在那时侯无论干什么都是以步代车,哪有什么公交车,除了生产队有马车外,个人不允许有牲口车。二牛带领着村民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份辛苦,所以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差点儿没掉下眼泪,也是情有可原。   二牛年青时也算是一表人才,身体消瘦一米七的个儿,看上去特别颀长,留着一头短发,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宽下颌,看上去就是你办事沉稳的人,有主见。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带着几份成熟,尽显着汉子的本色。   想想,二牛当书记那几年不顾三丫的反对,义无反顾,当上了书记还建了个厂子。在国家改革开放的春风爱抚下带领村民,摸爬滚打,才从食不果腹的日子熬到现在丰衣足食,谈何容易!如今已是百病缠身,况且已是古稀之年。想到老书记临走时的嘱托,让自己没齿不忘,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感到力不从心……   痞子小两口回到屋里,痞子坐在炕上默不作声。痞子媳妇喊了两声,痞子仍没有回答,气得她走到痞子跟前,打了痞子两个脖儿拐大声说:   “哎!你想什么呢?”   “干啥你?我这不是正在想二牛说的那事儿咱是干还是不干!”   “那有结果了吗?我都叫你叫了好几句了,”痞子媳妇用手托着他下颚说,“对我不理不睬,眼里还有我吗?”   痞子看着如花似玉的媳妇,有些踌躇笑着说:   “我看咱还是等等再说,这必定得投资,得钱啊!听听你的想法。”   痞子媳妇看他那迟疑不决的样子就来气,左手指着他脑门说:   “看你就窝囊,做事儿从来没嘎嘣脆过,哪像个老爷们儿!” 第七十八章 尝到了甜头   二痞子媳妇把痞子给拍了一顿,蔫了,必定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就听其自然,默认了。   养鸡的事儿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就在这一晚,二痞子秉烛待旦,久久不能入睡,想着该如何把这鸡舍建好。   次日天明。媳妇早早地起来,就把早饭做好了,想着让痞子找二牛去,先把这养鸡的事儿给订下来。好准备筹建盖鸡舍,说干就干,事儿不能耽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痞子从床上爬起,脸都没洗,就出了屋。   “痞子!你干啥去?”   痞子边往外走回头朝媳妇说:   “你先吃吧,回头你给我留点儿就是了!”   “你说我是性子急,我看你性子比我还急呢!那好,我等你就是了!”媳妇追出院外,大声朝痞子的背影喊。   “这小子儿,也不知道想得怎么样了?也该告诉我了,我看八成是没戏了!难怪,新政策谁能拿得准!”   “他爹,你在哪神经兮兮的嘟囔什么?”春妮正在厨房做饭,听见二牛在屋里嘀咕,问道。   二牛这几天也没睡好觉,他心里也没底,不知痞子小两口是怎么想的,但从痞子媳妇的话语中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心想:“今天上午痞子要是再不来,那就是泡汤了,完不成任务也没法向面交代!”也许你我都不会有这种体会,立身处世的想想,一个中实的共产党员的信念是什么?为朋友、为家人、还是为自己,如果单单是这些,那我想你也不佩做一个共产党员!春妮的话,二牛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仍在屋里踱着步。别看春妮和他近在咫尺就隔一扇门,春妮叫他他听不见,可痞子在院里和春妮打招呼的声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婶子!我叔在吗?”   此时春妮正在厨房里做饭,听院里有人喊自己,放下手中的厨具迎了出去。还没等春妮答话,二牛在屋里隔着门窗大声喊:   “是痞子吗?我在家!”   春妮走到痞子的面前,抬手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汉水,笑着说:   “听见没,你叔在屋里喊你呢!”然后回头面朝着屋里小声的骂了一句,“这个老东西,我在厨房叫你,你听不见,痞子在院里叫你,你却听得清楚,真是欠收拾!”   “婶子,你在说什么呢?”   春妮连连摆手,说:   “没,你快进去吧!你叔等你等得快急疯了。我在厨房做饭,想让他给我帮忙他听不见,你在院里喊我他就能听得见,你说你叔可气不?”   痞子听了翻翻那鬼机灵的小眼珠,笑笑没有说什么直接进了屋。   这事儿说定了。没用几天,痞子自家的院里就把一个,不大不小,适合家庭养殖的鸡舍建好了。痞子看着自己起早贪黑换来的成果,也是倍感欣慰。   这几天二牛没事儿在村里转悠,看见这痞子孩子雷厉风行,就么几天的工夫就把鸡舍建好了,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没等痞子发愁鸡娃儿,送鸡娃儿的就找上门来。当然我不说你也知道,这都是二牛一手安排的。   在痞子的两口子的精心喂养下,这鸡娃子也长得也快,一天一个样儿。也就是三个来月,鸡娃儿就长成成品鸡。看这活蹦乱跳又肥又大的鸡,痞子脸上整天都带着笑。村里的小青年的都羡慕不已,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迟疑不决。   痞子的鸡出栏的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围观。院里院外里三层外三,把痞子家围得水泄不通。在外面的个个踮起脚,有的还拿着板凳站在上面,伸直脖子向里张望,那架式可算是千姿百态。看着那一张张大红的票子都揣进了痞子的口袋,个个长吁短叹,恨自己不是接钱的那个人。   二牛在里面给痞子张罗着,忙得自顾不暇,连上衣的纽扣开了都没空系。那个商贩看看四周故意提高噪门竖起大拇指对痞子说:   “行啊!大兄弟。你这第一次养鸡就争了这么多钱,真是了不起呀!”   当然这都是二牛事前安排好,为了大伙能过上好日子,可谓费尽心思。这就是一个共产党员不负于党,不负于人民的信念。   商贩走了,乡亲们渐渐散去。小两口进了屋。第一次养鸡就一帆风顺,收入不菲,使痞子更增加了对养鸡这一副业的信心。小两口看着那成捆的钞票,心里乐开了花儿,痞子媳妇手里拿着一捆钞票依偎在痞子的怀里笑着说:   “怎么样?当初你要是不听我的,哪有今日这成捆的钞票!”   “是!老婆还是你有远见,我是自愧不如呀!”   痞子搂着媳妇柔声细语亲昵地说:   “老婆,照这样下去,我看没几年咱也能买辆小汽车!”   “你想得到美!以后咱有了孩子得多少钱花,省省吧!”   “我看先给你买辆电动车倒是还可以,省得你以后给鸡买药品,还得骑自己车去,挺累的!”   痞子看着用自己的汉水换来的车子,心里美!大摇大摆地骑着在村里转了一圈,村里的老老少少无不伸出大拇指,称赞痞子有魄力、敢干。尝到甜头的痞子,心里又暗自打着自己如意算盘。   这天吃完晚饭后,痞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眼睛盯着电视嘴里哼着小曲儿。心里盘算着:“第一次养鸡,就初战告捷,看来养鸡也没什么难的。还得没听那些想干又不敢干,净散布危言耸听的谣言的人的话。如果没技术,养不好就会连窝端怎么的,会赔得血本无归;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上面有还技术支持,要不是自己抢先一步赚了一把,干那小营生能糊口就不错了。不如趁热打铁,扩大养殖规模!没准还能多赚上一笔,将来有了儿子就不用发愁了!”想到此痞子对坐在炕上看电视的媳妇说:   “老婆,你看这样儿行不?”   痞子媳妇坐在炕上嗑着瓜子,看电视正看得津津有味,听痞子跟自己说话,转过头来说:   “看我你是不是又在想入非非,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美得那样儿,连眉毛都乐开了花,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美事儿啊!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   “老婆,你说的那是啥话?我痞子是那人吗?”   “你说来听听!”   “我是想,既然咱这次赚了钱,我看不如咱扩大养殖规模,再盖上两个较大的鸡舍,你看如何?”   听痞子这么说,自己当然满心欢喜,自己的男人有上进心谁不高兴,只有这样日子才有盼头。脸上却有流露出来,脸色一沉,瞟着痞说:   “得了!你快收收你的发财梦吧!我看是真是贪心不足。”   老婆这句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让痞子从头顶一直痛到脚趾。心凉了,嘴里的小曲儿也不哼了,头放在靠背上,双眼黯淡无神地看那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第七十九章 春风得意   看着痞子那一脸满茫然的样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婆,你笑啥?”   “痞子,我是在逗你!你有这样的想法,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哪能反对呢?”   “小兰,你真好!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亲老婆!”说完痞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走到小兰跟前搂着小兰的脖子,就亲个不停。   “去!你坏!痞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搂着小兰的脖子,痞子笑着说:“别转移我的注意力,你看我现在多投入!再说你老公我是谁,那点事儿对来说还算事儿吗?”   痞子干事儿一向是嘎嘣脆,从不拖泥带水。这天,风高气爽,阳光明媚。初秋的早晨,充足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那感觉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幸福而甜蜜,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欢快地唱歌,到处到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小兰看着满头大汗的痞子,心里不滋味,为了这个家能够过是小康生活,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小兰上前给痞子擦擦汗,动情地看着痞子说:   “他爹,你喝水,坐下歇会儿,看你衣服都湿透了!”   痞子放下工具握着小兰的手,笑着说:   “老婆,没事儿!你老公我有的是劲儿,不过,你管我叫孩子他爹未免太早点了吧!”   小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撅着嘴,眼神中流露出柔情蜜意,娇滴滴地说:   “老……公!我看你就是个无赖,你敢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   痞子连忙点头笑着说:“是,是!当然是我的,哪个敢跟我争,我跟他玩命!”   听到这儿小兰,“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打了痞子脑门一巴掌转身就走说:   “去,你真坏!”   休息了会儿,痞子继续干。临近中午,天空万里无云,秋日的阳光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那怕一颗米粒掉地上都会生成饭的清香。痞子光着膀子晒得通红,脊背上还生了水泡,大汗淋漓;汗水渗出脊背,一阵阵钻心的痛疼,痞子咬咬牙挺着,脸上仍露出幸福的笑。   汗水浸透了全身,迈不开步,既然上衣都脱了,痞子索性把穿在外面的长裤也给脱了,穿着短裤干。左一把又一把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知疲倦。为了能多干点儿活,减少时间浪费,痞子让老婆把饭给自己送到了地里。累得两眼冒金星的痞子,坐下来风卷残云老般吃这完老婆给自己送来饭。   痞子打饱嗝,笑着对小兰说:   “真好吃,还是老婆做的饭香!”   “行了,别打岔了!还是歇会再干吧,我看你太累了!”   “老婆,你放心没事的儿!这活不干总也不会完,咱要赚钱,哪能拖拉呢?”   小兰慢慢地坐在痞子身边,紧握着痞子双手说:   “老公,看你手上都起了血泡,多痛!”   “老婆,你放心没事的!大老们儿这点儿事儿算得了什么?老婆,”痞子笑着摇摇头满不在乎地对小兰说,“你说我不快些干行吗,咱这架式都拉开了,这材料都备齐,万事俱备,我能不急吗?”   “我知道你急,我也急!可光急有什么办法?就你一个人干,我又帮不了你多少,看你累得那样儿,你说我不心痛你吗?”   “唉!你的心思我知道,”痞子轻轻地抚摸着小兰的头,眼睛里流露出那无限的爱,笑着温柔地说,“老婆,也苦了你!你我给送饭,也挺累的,要注意多休息,你腹中还有咱俩的宝贝呢!”   “没事儿,我注着意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放心吧!”   “来,我给你加点儿油!”小兰说完,就在痞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痞子稍作休息拿起工具,又开始干了起来。水足饭饱的痞子,伸伸腰打了个哈欠,抄起工具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一颗的烟的工夫,再看痞子的脸被汗水冲得涮的一条一条,像军人的彩条。真是挥汗如雨。痞子扛着那一根根材料,低着头,弯着腰,吃力地往前走。看着痞子干活儿那样子,小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无奈自己怀着宝宝,又帮不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两腮,含情脉脉地看着痞子给痞子打气:   “他爹,加油!你听见了吗?我肚子里的儿子,也再喊着爸爸……”   痞子笑着点点头。   每天痞子起早贪黑,没过多长时间,两个大棚就平地而起,鸡栏也随之建好。这次痞子留了个心眼:心想这两个鸡棚大,鸡舍也比头一个大了许多,引进鸡娃子时,要多进几只。甭,生搬硬套,按技术要求去做,如果那样做的话得亏几百元的收入,就凭我痞子福大命大,第一次平安无事就争了那么多,相信这次一定也错不了!但这事儿不能跟小兰讲,就她那不开窍地脑筋,肯定不会同意的!”看着建好的鸡棚,小兰满心欢喜。这天晚饭后,小两口闲谈,小兰说:   “他爹,鸡棚算建好了。这鸡娃儿可以放多少只你都计划了吗?”   “兰,你放心吧!我是按着要求去做的,不敢自作主张。”   “这就好,把鸡舍都按排好了,不能有差错,这可你那血汗换来的!”   痞子移到小兰面前,把弯着腰把耳朵贴着小兰的肚子,轻声说:   “我知道了。老婆,你听!我好像听见儿子在喊爸爸呢。”   小兰轻轻拍了痞子头一下,娇声娇气地说:   “去你的,我听好像是在叫妈妈!”   就这样痞子把自己那点儿小眼儿隐瞒了起来。嗨!你说邪不邪,痞子一连养了两年居然都赚了。痞子早就憋着劲儿,心里捉摸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一回。多赚的那些钱给鸡买药也就够了,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何不再多进一两百只,这三个鸡舍不就又多赚一千多!” 第八十章 痕迹   还差十几天,鸡就能出栏了。痞子看着自己养的这些鸡,只只又肥又大,心里乐开了花儿,暗自得意。心想:“我痞子就是看得远!这要是按技术要求去按部就班,要想发财谈何容易?”   痞子正想着,由不得自己竟说出声来。小兰在家闲着没事儿,到鸡舍看看痞子,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快中午了,为什么还没回家。当进了鸡舍第一眼就看见痞子手里拿着一只挣扎的鸡发呆,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小兰看痞子两只眼盯着那只鸡,上下看着,仿佛在寻着什么,心中大惑不解,大声问:   “你在哪干什么呢?小心那只鸡把你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抓什么抓?你没看它要没气了吗?”   “咋的?你是说你手里那只鸡要没气了?我看你是不是在做梦呢,这好端端地鸡哪能会死?”   痞子提着鸡来到小兰的面前,说:   “兰!你看这只鸡,都翻了白眼,你还说好端端的,你以为我盼着咱家的鸡得病啊!“   小兰仔细的看看痞子手中的那只鸡:可不,刚才还蹬了几下,现在连头都歪了,显然是没了气。小兰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右手拿着痞子拎着鸡的手,仔细看看那只已断气的鸡,也没看出什么反常的迹象,不解其意,于是问痞子:   “他爹,我看这只鸡,也没什么病啊!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是!要不,刚才你进来我没听见!我是再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使这只鸡得了怪病?”   “他爹,那你看该怎么办?”   痞子看着手中没了气儿的鸡,说:   “兰!你放心,我看没什么大不了。从外表上看好像是什么东西咬的,你看这鸡头还有血迹!”   “他爹,那你看是怎么回事?”   痞子咂咂嘴说:“以我的经验看,好像是被什么咬的,我也拿不准!按理说就咱这鸡舍封闭的这么严,应该不会有天敌。”   “他爹,你快说咱该怎么办啊?”   痞子看着手里的死鸡,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小兰看痞子不说话了,心急,把头扭过去看着鸡舍里的鸡大声说:   “痞子,你倒是说话呀!赶紧想个法子,别让咱的鸡再受到损失了!”   “唉……”痞子长出了一口气说:“你先别急!急也没用,今晚我睡在鸡舍里,我看个究竟,你看这样行吧!”   小兰也是无计可施,无奈只好点点头应允。   晚饭后痞子连电视都没看,放下碗筷就来到出事的那个鸡舍。痞子到了鸡舍,从鸡栏的西头一直走到东头,几乎把所有的鸡都查看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心想:“不能是我和的鸡料有问题,这几天为了催肥,多加了几斤好料,不能是鸡撑的。”想到这儿痞子看看表,到该给鸡喂料的时侯。   痞子在这两年中别的没练出来,可给鸡喂料的速度在同行业中算是鹤立鸡群了,年青反应也快,他不从因循守旧,自己创了一套独到的方法,而且在这四里八屯是首屈一指,没有几个人能比过他的,着实让佩服。   今天痞子特意少放了几斤鸡料,看着这些鸡只只都争先恐后地抢吃鸡食,痞子心里高兴,心说:“吃吧,吃吧!多吃点儿,再等几天你们就变成了钱,长肥点儿,也算是对我痞子的回报!”   喂完鸡,痞子又挨个儿把三个鸡舍都检查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回到鸡舍旁的小屋里休息,本来痞子没想睡,可是干了一天的痞子实在是太累了,躺下不久便进入梦乡。半夜被尿给憋醒了,这才记起自己是在鸡舍。痞子“轰!”地,头一下大了。回想起自己是来查看鸡的死亡原因的,怎么就睡熟了,想到死的那几只鸡,痞子头上立刻出了白毛汉。痞子赶忙进了鸡舍,从头到尾把鸡舍查了个遍。当查到上次鸡死的那块,痞子一惊,只见好几只鸡在都那死的鸡身上,上下窜动,有的还手那尖利的嘴啄那只已经死亡的鸡。痞子愣在那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死鸡,脑海中不断地浮出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顷刻,痞子醒了过来。脑海里一遍空白,感到茫无头绪的痞子,取出那只死鸡,心想:“反正这样了,还是先不告诉小兰,省得又跟着捉急上火,今天晚上我不睡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傍晚时分,痞子进家吃晚饭。痞子吃完饭刚要走,小兰叫住痞子:   “他爹,昨晚鸡没事儿吧!”   痞子没敢正视小兰,低着说:   “没事!就是喂多了,少喂点儿就行了。”   “没事就好!那今天晚上,你回家来睡吧,你看,晚上就儿子我们娘俩,感到有些害怕,晚上儿子也想你,时常喊着要爸爸。”   本来想住在鸡舍,再找找鸡死的原因,被小兰的这几句话给打乱了……   强子等了两支烟的工夫,痞子还没回来。强子来了气儿,对小兰说:   “你瞧瞧,这都什么时侯了?就拔鸡毛的事儿,才多大的事儿,就去了这么长时间,你说说他还能干得了啥?“   话音未落,痞子边抽泣着,手里拿着那两只拔过鸡毛的鸡进了鸡舍。看着痞子那副熊样儿,强子就满胸的气,劈头盖脸就骂道:   “你媳妇在这儿,我不好意说你。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个得性,不闲丢人呀?”   “姐夫,算这两只都死了四只了!你看这可咋办呀?”   小兰一听脸色刷的变黄,惊恐万状,看着痞子问:   “那两只呢?”   痞子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   “让我给埋了……我本打算昨晚上再在鸡舍睡一晚,查个究竟,可你让我在家里睡。我就把那儿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今天早晨黑子用大喇叭广播,我才想到此事,感觉不好,才跑进鸡舍。”   小兰连气再急说不出话来了。强子一拍大腿“嘿!”了一声,对痞子厉声说:   “闪一边去!白痴。有事儿不早说!”   强子蹲下身来,反复查看着死去的鸡,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夫,你平常不总是说你自己如何如何能,可今天是怎么了?快拿个主意呀!”    第八十一章 对症下药   “慌什么慌?看看你,就知道哭!当初要是知道你这样儿,我可省儿把妹妹嫁给你。就刚才你拎着鸡进来那样儿,哭哭啼啼的,可想而知,你痞子怂到什么程度。”   “姐夫,你可不能这样说!我痞子不是被这事儿给急得吗!”   “你急,我不急啊?我也不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的神仙!”   “那你总得想个法子吧……”   小兰站起身来,见痞子还要跟强子争辩,上前一把把痞子推到边,说:   “一边去!看看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推开痞子小兰对强子说:   “姐夫,你看咋办呀?我和痞子都没了主意!”   “我也没别的好法子,他小姨,”强子想了一会儿对小兰说,“你先在这儿等着,痞子跟我来。”   说完强子在前痞子在后走到鸡栏前,强子对身后的痞子说:   “咱俩分头查,你查左边我查右边,要仔细点儿,不要走马观花,听见没?”   强了俯下身查看着鸡笼与大棚的边缘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比如什么东西钻得洞,等类似的线索。再看痞子也蹲下身来,双手按地,一点一点地往前蹭着走,不敢有丝毫马虎,即使有一根针也逃不出痞子的眼睛。   当查到一半的时侯,痞子突然喊:“姐夫!你看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强子正在一丝不苟地查察看着,被这痞子突然的惊叫,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趴下。欣喜若狂的强子站起朝痞子大声说:“别动,我这就过去!保护现场。”   说完强子原路返回,绕到痞子那面。走到痞子跟前,慢慢俯下身,双手按地,看着痞子所说的痕迹。强子这一看可不要紧,气得强子直哼哼。强子趴下仔细瞧瞧,这儿哪是什么痕迹,分明就是蚯蚓爬行的印儿。   强子刚要大发雷霆,转念一想痞子也是无意的。站起身来“啪!”地给痞子来了个脖儿拐,骂道:   “你小子虎啊!这不就是蚯蚓的爬的印吗?看你一惊一乍,弄得我心跳加速,看好了,再叫我,真是的!”   痞子双手捂着头,翻着三角眼,瞪着强子说:   “这你也打我,还有没有好人走路的地儿?”   强子也没理他,转身又来到自己停下的地方,继续往前查看。   从头查尾强子也没查出个一二三来,垂头丧气的强子这时才感到自己无计可施。起身看看痞子,痞子眨眨双绿豆似的小眼睛看着他,也是手足无措。   “姐夫!我也没发现什么,该想的法子咱都想了,这回你看还能咋办?”   强子摸着自己那几根没剃干净的胡子说:   “要不,这样儿!你在这先守着,看看还有什么异常没有。我呢,去通知下黑子,看他有什么好法子也没有,把损失减小最低!”   这时小兰也过来,皱着眉头,脸上充满了焦虑,看着强子说:   “姐夫,就按你说的办法先通知黑子,他必定是咱村的书记!我们两口子再这儿等着。”   “不,不用了!我看,”痞子摆摆手对强子说,“我去通知黑子,姐夫,你给我看着这些鸡看看有什么反应。”   “得了吧!就你,”小兰转身瞪着痞子说,“就你那张破嘴,到那能管住你自己吗?你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信口开河地全盘说出,那咱的鸡还要吗?”   痞子伸伸舌头,低下头没敢再说什么。   此时黑子正躺在床上看书,见强子突然闯进来,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强子说:   “咋的啦?有事儿?”   “哥,你快去看看!不知怎么痞子鸡死了好几只。”   黑子盯着强子吃惊地问:“咋的?你说痞子鸡死了好几只?”   强子点点头。   “无缘无故的鸡就死了,不会吧!”痞子愣愣地看着强子说,“你是什么时侯才知道的?”   “就刚才!我刚从痞子那来。”   “嘿!你看这事闹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昨天我刚开的会,今天就出事了!快走,先看看去!”   黑子连鞋都没来急穿,光着脚就往外走。强子给黑子拎着鞋在后喊:“哥,你的鞋!”   “还鞋什么鞋?我这书记的位子都快保不住了,”黑子光着脚在前跑也没回头大声说,“到哪在说,如果真要是那要命的病,痞子的损失可就大了!”   小兰在外面等侯多时了,不时地看看表,姐夫去了都快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开始有些急躁,搓着双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   小兰正急得团团转,就见黑子光着脚朝这边跑来。到了小兰跟前二话没说,从小兰手中接过口罩,进了鸡舍。   “咋会回事?痞子,“黑子看看站在鸡笼旁嘬花子的痞子说,”哥,来了!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早上我进来喂鸡看见鸡死了两只,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不会是……”   “先别说费话,死的那两只鸡呢?我先看看!”   痞子把那两只拔净毛的鸡递给黑子,黑子往后一退,指着痞子说:“放下,放下,离我远点儿!”   无奈,痞子放下鸡,黑子蹲下看了看。这时强子也到了跟前,黑子对喘着粗气的强子说。   “通知上面了吗?”   强子摇摇头,说:“没,还没来得急吗?这不,痞子告诉了我,我就通知你去了,哪有时间啊!”   “嘿!”了一声,黑子指着强子说:“你好糊涂啊!怎么不先通知兽医站!”,黑子“唉!”叹了口气说,“行了,事不宜迟,强子你现在就去乡里,通知兽医站,让他们赶紧派人来看看!我呢取些消毒药来,先喷上,这就去办,要快!”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真是天不作美,刚才还万里无云,这会下起了小雨。天阴阴沉沉的,雾和霾的交织在一起,让人感觉呼吸困难,路旁的屋顶上笼罩着灰褐的帷幕,和泥泞的街道相呼应。走在路上的强子心情更加沉重……   强子为了缩短时间,反复考虑毅然决定,抄小路。这小路蜿蜒崎岖,是放牧人走的羊肠小道,不过不是很长。强子推着车子,一步一步坚难地走着。带着随时都会滑倒有危险,北风呼啸而过,吹得强子打了个趔趄。脚下一滑,“啊!强子跌落山坡…… 第八十二章,寻医路   还好,痞子跌落的地方下面是个小梯田,离那路面只有一米多高,而且是个斜坡。强子福大命大,再往前移两米就是悬崖。吓得强子出了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是有福之人。自行车挂在强子旁边的小树的上,真是死里逃生。   强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感到后怕:“这要是跌落山崖自己的小命儿可就难保了!”从不相信神灵他也朝西方双手合十作了个揖……   从这条小路走比大路省一半的时间。要不是痞子这事儿着急不容耽搁,强子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这条小路走呢。小路的左边是悬崖,不知是那位学雷锋的人在它旁边修了两米多宽的梯田。右边是山坡,左边不远处的悬崖上怪石嶙峋着实让人恐怖,能够走出这条荆天棘地的小路已是万幸,更别说手里还推着自行车。   果然出了这条小路,就是宽阔地柏油马路。强子迅速地把腿一抬上了车子,双脚用力,风驰电掣般冲向乡里。很快到了兽医站的门口,说来也巧正赶上警卫开门。看见强子骑着自行车从对面飞驰而来,没敢正面去拦阻往旁一闪,朝强了连连摆摆手,眼看就要到跟前了,强子来个急刹车“吱!”地一声车子停在警卫面前。把警卫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蜡黄惊叫:   “我的妈呀!你这是干什么?”   强子下了车气喘吁吁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有急事。”   “年青人,你有急事也不能这么干呀!你想吓死我呀!再说你有什么急事?看你那样子像是被狼撵了似的!”   “请你老人家行个方便,我村养殖大户死了几只鸡,想找大夫去看看!“   “啊!你倒是早说啊!那几位专家在里面你自己从这进去,往右转第二个屋就是。”   “谢谢!谢谢……”强子连连道谢。   “谢什么谢!快去吧。以后骑车小心点儿别这么毛手毛脚,会出事的!”   强子把车子靠在一边,就往里走。就听那警卫在后叫:   “哎!回来,把车子放好!”   强子置之不理,头也没回甩大叉进了办公楼。没来急敲门“哐当!”一声,推门而入。李医生正聚精会神地查看着有关禽流感的案例,被强子推门的响声吓了一跳,身体一哆嗦,眼镜差一点儿没掉在地上,幸好自己双腿合拢坐着,眼镜掉在两腿中间上。李医生拿起眼镜看看进来的人并不认识,立刻来了气儿,站起来说:   “你是干什么的,有病上医院!这里是给牲口看病的地方,看你毛手毛脚的,走错门了吧?”   这下把强子骂的是张口结舌,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找,找兽医的!”   “有什么话快说!看看你冒冒失失的样子,差一点儿把我的眼镜吓掉了。我可告诉你,我这副眼镜可老值钱了!“   强子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实在是着急。”   这个李医生大高个、四方脸、长得慈眉善目的,平日里对自己的同事总是笑容可掬,下乡时对农民说话也是和蔼可亲,从不训哪一个人。今天是被强子的莽撞吓得掉了眼镜才大发雷霆。看着衣冠不整,气喘吁吁地强子料想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儿,于是又生了恻隐之心上前给强子拉了把椅子,说:   “年青人,先坐下慢慢说,别着急!把事情讲清楚,我才能帮你。”   强子向李医生边作揖边说: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村的养殖大户不知为什么突然死了两只鸡,我们怕是那要命的病所以就……”   听完强子简单扼要地讲述,李医生吃惊非小“蹭!”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紧锁双眉,盯着强子说:   “什么时侯的事儿?”   “从我知道到现在大概有四个五时了!”   李医生看看手表对强子说:“行,还来得急!我们马上就到,你先回去。”   强子起身刚要往外走,李医生又叫住强子:   “站住!”   强子一愣,回头看着李医生,李医生说:   “你回去后要告诉你们村书记,做好防疫工作。先把出事的地儿喷洒消毒药、隔里人,不能让任何人再接触有病的鸡,知道吗?”   “好!我回去后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强子转身出了办公室。   强子走后李医生紧急开了个碰头会儿,决定由李医生亲自带队去山村主持工作。决定后李医生马上接通乡长的电话:   “乡长!山村出事儿了。山村有个养殖大户不知原因死了两只鸡,我们想去看看,请您指示!”   “指示什么?快,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懂吗?做好防疫工作!”   “好!”   黑子急急忙忙地从队部取来药,亲自盯着痞子把药喷洒在鸡舍的周围,犄角旮旯都喷了一遍没有留下死角。黑子看着痞子按自己的要求把药喷完了,长出了口气,提着的心总是暂时落了地。   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的痞子,看看手表都已快到下午三点了,可强子还没回来,担心自己的那两千只鸡的死活,于是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往下掉。小兰看着痞子急得那样儿有些心痛说:   “他爹,你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饿了吧?”   痞子白了小兰一眼说:“饿什么饿!姐夫到现在还没来,咱那些鸡咋办啊?”   “反正也这样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两人正聊着,就见强子身体前倾、弯着腰、头左右摆动着向这边骑来。痞子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可盼来强子,离着还有二三十米远就跑了过去,大声说:   “姐夫!你可回来了可把我给急死了!咋样?”   强子下了车子,痞子急忙上前从强子手中接过车子。强子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说:   “等会儿……等会儿,乡里的专家马上到!把鸡舍都喷洒药了吗?”   “那就好!药都喷好,还是黑子亲自盯着喷得呢!”   “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这时小兰也走了过来,强子对小兰说:   “小兰!你负责看着鸡棚,不要让其他人接触,这是乡里专家的叮嘱!”   小兰点点头。 第八十三章 这是谁的错   强子前脚刚到汗还落,就见对面不远处尘土飞扬,一辆绿色的吉普车鸣着刺耳的汽笛卷着尘土朝这边疾驰而来。离强子还有十几米处停了下来,两个穿着兽医制服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下来。强子仔细瞧瞧,正是乡里兽医站的两位专家,强子紧走了两步到两位专家的跟前,伸出手说:   “真是不好意思,劳烦两位了!”   黑子见是乡里兽医站的专家来了,也上前打招呼:“你们好!”   强子抬手指指黑子对两位专家说:“噢!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村的书记——黑子。”   两位专家看看黑子勉强笑笑说:“你好!失敬。我们还是还先看看鸡舍!”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好,太好了!为这事儿我们都快急死了,这边请!”   没等两位专家开口,痞子拿着那两只拔了毛的死鸡放在两位专家面前说:“您看!这是我今天早上看到死鸡。”   两位专家迅速地戴上手套蹲下身,其中的一位从工具箱里拿出放大镜,他的动作非常迅捷,并且出人意料的细致和认真。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拎着鸡脖子转动着鸡身,然后又把鸡放下用手翻来覆去地翻动着鸡查看着,大声说:   “这两只鸡是什么时侯死的?”   “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   “我要的是准确时间!”   痞子想了一会儿说:“嗯,下午三点左右!那时书记刚广播完,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才……才想到鸡舍里看看。”   “别支支吾吾的!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影响我们的判断。”   强子点点儿头,停了一会儿,非常肯定地说:“就这些!”   那位李大夫边翻动着鸡边讯问着痞子。最后李大夫掰开其中一只鸡的嘴,看看鸡的舌头。痞子说完两位专家相视一笑站起来。   黑子见状赶忙往前靠了靠,看着两位专家笑着问:   “大夫,怎么样?”   “哦!带我们先看看鸡舍再说。”   痞子在前两位专家跟在痞子身后,黑子和强了紧跟其后进了出事儿的鸡舍。从前一直看到尾,然后两人走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对痞子说:   “行了,我们知道鸡的死亡原因了。”   黑子见两位专家走出了鸡舍,赶忙追了出去。大声问:   “李大夫,咋样?是那病吗?”   两位专家停下脚步,紧皱眉头,看着黑子说:“你去问那养鸡人就知道了!”   这句话把黑子给弄蒙了,挠挠头如在云里雾里。黑子眨眨眼笑笑说:“李大夫,你可真逗!他要是懂也不会找你们,你们说是吗?”   李大夫向身后的痞子招招手,痞子紧走了两步来到两位跟前不解地看着两位专家。李大夫首先说:“你养了多少只鸡?”   痞子嘬着牙花子,结结巴巴地说:“也就……也就……也就两千来只吧!”   “是吗?”   “嗯!”   李大夫目不转睛地盯着痞子说:   “你这个大棚按要求能养多少只,你心里有数吗?”   痞子点点头,没吭声。在李大夫旁边的那位大夫说:“你平常都什么时侯喂鸡?”   痞子疑惑不解,看着那位大夫说:“下午四五点钟,我才喂鸡呢!”   “我想,这也是你的规律是吗?”   “对!我每天都这样。”   在旁边的黑子接过话茬说:   “大夫,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是喂食的时间不对,而是他养的太多,密度太大!”李大夫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痞子说,“我估计你的这些鸡没有多长时间该出栏了吧?这么多鸡能不打架吗!”   “李大夫,你是说这两只鸡是被其它的鸡给啄死的?”黑子看着李大夫说。   李大夫摘下口罩,斩钉截铁地回答:“对!就是被其它的鸡给啄死的。”   听到这儿痞子摸摸胸口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迷底总算揭开了,满天的乌云散了,一束阳穿过云层像一把利剑直射下来。黑子也笑了对李大夫说:   “谢谢,谢谢!要不是你们两位专家来给我们揭开这个迷,我们快要被这两只鸡给吓死了,这要是真得了那要命的病,恐怕我这个书记的位子也保不住了。”   李大夫看着黑子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他的鸡没得病,也要做好防疫工作,不能有丝毫马虎!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懂吗?”   黑子看看旁边的强子点点头,对李大夫说:“请两位专家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们所说的去办。”   看着两位专家的车渐渐走远了,小兰走到强子跟前惊讶地问:   “姐夫,你是说我家的鸡没得病,是养得太多了,鸡群打架打死的,是吗?”   强子指着痞子,笑笑对小兰说:“可不是吗?就是你家痞子太贪了,想多赚钱才造成这个局面!”   小兰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要不每次痞子喂鸡时总是自言自语,原来是让鸡多吃料,长得快好多卖钱!这个贪心的家伙儿,如今可好弄巧成拙差点儿没连窝端!”   “当家的过来!”小兰向站在黑子旁边的痞子喊到,“这边来,我有话对你说!”   痞子正在和黑子讨论如何处置那些多余的鸡的问题,听小兰叫自己,觉得大事不好转身向鸡棚去。   “你给我回来!”小兰紧走几步上前揪住痞子的耳朵咬着牙说,“祸,都是你惹的!想溜?门儿都没有!”   看到这儿黑子和强子不约而同的笑了笑了,摇摇头转身离去。   小两口回到家里。小兰瞪着痞子说:“当家的,你说你就为多养几十只鸡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值得吗?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可别在出什么差错了,明白吗?咱可输不起啊!”   痞子点点头,低头不语。   小兰靠在痞子的怀里,柔情似水,看着痞子说:“当家的,咱家的日子全靠你呢!我说的话有点儿重,你可别往心里去。”   痞子温柔地抚摸着小兰的秀发说:“我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都怪我太倔强没按技术要求去做!“   “行了,你也别自责了!”小兰看着痞子的眼睛说,“他爹,你说咱那多余的鸡该怎样处理?”   “我看还是卖了吧!你说行吗?”   小兰点点头,笑着说:“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第八十四章 福音   痞子家的鸡得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要说痞子的鸡棚离家也不算太远,也就百十来米吧!就在自己房子后面。因为痞子的房子正好是在本村的最后一排,自己家的房子还没留后门,所以每次喂鸡都从村头绕到自己家的房后。   说来也巧,今天痞子喂完鸡后又把鸡舍扫了扫,所以回来晚了十几分钟。出了鸡棚刚走到村头,就年见黑子的小舅子山炮在街头和一个收活鸡的小商贩谈得热火朝天。山炮的嗓门也高,就听山炮说:   “哎!我说哥们儿,你还敢在这里收鸡?”   “兄弟,咋了?这儿有人管呀!”   “你没看见村后那几个大棚?也是养鸡的!”   “那怎么了?他养他的鸡我收我的鸡跟他有什么关系?”   “嘿!看来你是吃生米的,你还不知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说的?”   山炮刚要把痞子死鸡的事儿告诉那个小商贩,猛然抬头看见痞子朝这边走来。正说的满嘴冒白沫的山炮一惊,慌忙绷着脸说:“嗨!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痞子走到山炮跟前笑着对山炮说:“哟!哥,你俩儿谈得挺热闹啊!你和这位老哥谈什么呢?让我也听听!”   那商贩刚要开口,山炮向他使了个眼色说:“没什么!我这不是闲着事儿吗,正好溜达到这儿遇见这位老哥谈几句闲嗑,还没回家啊?”   “好,好!你们先聊,我回家吃饭去了。”   痞子走出有二十几米的远的地方,回头看看山炮正贼眉鼠眼地朝这边看,双手拢着嘴贴在商贩的耳边好像在嘀咕什么。痞子大声朝山炮说:“哥!我家的鸡没得病,这可是经兽医站专家鉴定的,你可别摇唇鼓舌坏了我痞子的名声!”   痞子边走心里暗骂:“什么玩意?竟造谣惑众!不行,我得让姐夫用大队的喇叭声明一下,这要是传出去我的鸡还能卖得出去?平日里总是哥哥长兄弟短的,没想到我在危难之时他竟落井下石,真是人心叵测啊!”   痞子底着头想着心事进了院子。小兰做好早饭看看表都过了十几分钟痞子还没回来,心里捉摸着:“必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要不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小兰刚要锁门就听见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回头看看痞子阴沉着脸跟谁欠他钱似的,自言自语,从外进来。   小兰问:“当家的你这是咋的了?”   痞子抬起头强装笑脸不肖一顾,说:“没啥!你这是干什么去?”   “你都去了那么长时间,我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你!这不,巧了我刚要锁门你就回来了。”   “噢!刚才在路上遇见山炮了,扯了会儿没用的话。”   “那好,既然如此洗手吃饭吧!”   吃完饭痞子来到强子家。强子吃完早饭歇了会儿刚要出去溜达,痞子挑门帘进了屋差一点没跟强子撞上。强子大吃一惊说:   “哎!兄弟,你不看着你的鸡怎么上我这儿来了,有事吗?”   “姐夫,我姐呢?”   “哦!她刚出去,你有事儿吗?”   “我想让你用咱村的大喇叭给广播广播。”   “看你说点话半半拉拉的,我给你广播啥呀?”   痞子盯着强子说:“姐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的?”   “别费话了!我还有事儿呢。我没工夫跟你瞎扯!”   “姐夫,我家的鸡都快上新闻了!你不知道?我看都成了街谈巷议的事了,对我的名声多不好!我想让你用喇叭给我声明一下,说我家的鸡没得病,你看行不?”   “就这点儿?没问题!”   痞子走后强子想想这件事给痞子造成的影响是挺不好的,自己有能力帮他就帮他一回。强子来队部一推门,门开了没锁。强子心想:“不对呀!这队部的门怎么会没锁呢?难道有人来过!”   “谁呀?”   “我!强子。”   “是强子呀!快进来,我正想去找你,你就不请自到。”   强子低头见黑子正蹲在地上清点地上纸箱,莫明其妙,问道:“黑哥,你在干什么?这几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是乡里兽医站免费发放的消毒药,我正想着等会儿清点完了,就叫你过来咱一起把这些药发放下去。”   “哟!我可真没想到,国家政策真是好!急咱百姓之所急,想咱百姓之所想,太好了!真是咱的大救星!”   “那是呗!强子你不请自到,有什么事儿吧?”   强子就把痞子托自己办的事儿跟黑子说了说。黑子点点头瞥了一眼强子说:“行,那你先办吧!”   黑子把所有的箱子都清点完毕,用喇叭广播了好几遍,通知大伙到大队取消毒药来。听说政府白给农民消毒药,还是按人头领,皆大欢喜。家家户户几乎倾巢出动,除了有病在床的来不了外,能来的都来了。大队的院里院围得是水泄不通。   强子让大家排好队,开始按花名册叫人名。当叫到山炮的名子时,山炮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我在这儿!“   “你家两口人,应拿两瓶!”   强子转过脸又对黑子说:“给山炮记两瓶!”   “别,先别记呢!我家应是三口人,拿三瓶才对吗!”   在场的鸦雀无声,强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看着山炮问:   “你家不就是你媳妇和你吗?难道你老丈母娘都算了!”   在场的人开始骚动,众说纷纭。山炮皱着眉头对强子说:“哥,你这是咋说的?再说我丈母娘也没在我家呀!”   听山炮说完强子更是疑惑不解,盯看山炮说:“那你是说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对!你说的太对了。大伙都知道我媳妇还有几个有就生了,这药发下去就没了,等那时我向谁要去!你说是吧?”   这下不要紧,在场的人哄堂大笑。有的还吹着口哨儿,大声说:“那我家那只小猫咪也算一份吧!”   山炮气得直哼哼,站原地咬着牙跳着脚恨恨地大声骂:“谁?就显你能啊!寒掺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没准哪天就轮到你!” 第八十五章 违背原理的演绎法   在一旁管记账的黑子让山炮这么一闹,气得满脸通红,简直是无地自容。黑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指着山炮就要大发雷霆。强子为了消除黑子的尴尬,向黑子摆摆手示意黑子不要说了。没办法黑子气得哼了两声,跺跺脚又坐在座位上埋头记账。   强子听山炮这样解释,笑得是前仰后合,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朝大伙儿招招手说:“大家,我看就依了山炮吧!他家也不富裕,不管怎么说也是书记的小舅子,咱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大家高高手如何?”   不知是谁在那下面说了一句:“哎!强子,为什么别出心裁的总是他?他跟我们不一样吗?书记的小舅子又能怎样?哦!你今天给他开小灶,那我们呢?以后呢?”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强子哑口无言:   “这,这……”   眼看强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黑子“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下面摆摆手,涨红着脸大声说:   “这位兄弟说的对!我黑子不就是个书记吗,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也是吃咱山村的水长大的,和咱大伙一样没有特殊!承蒙大伙儿的厚爱我才当上这个书记,我就是领着大家奔康的带头人。至于山炮吗,我回去后定会进行好好教导,请大伙放心!”   黑子说完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山炮挖空心思想多弄一瓶,哪成想那个人的几句话有如当头棒喝,立刻清醒了过来。抬手重重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下,暗骂自己:“我真是个混蛋!就图这点儿锥刀之末的小便宜让姐夫跟自己背着黑锅,我山炮算什么东西?”想到这儿,山炮上前从强子手中接过那两瓶药水低着头转身离开现场。   山炮这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明明知道强子和黑子表面看上去很合得来,实际上是貌合神离,今天又来这么一场儿,您说是不是在打黑子的脸。可山炮根本就没把这回事儿放在心上,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窝火得病了。你说这山炮上午发生的事儿下午说忘得一干二净。吃完午饭,山炮看看那药盒上的说明,就自己学的这点儿字早就当菜一起吃了。那字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字,气得山炮直跺脚恨爹娘咋没把自己生得聪明些。想让媳妇帮着看看,可又怕媳妇不管,愁得山炮在满院里转圈。   有东西不会用,不过山炮不算太傻。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给小麦打农药是怎样做的,于是按着打农药的方法使用消毒药。他哪里知道金属和衣服就怕遇见消毒药,只要是遇见金属就会腐蚀,衣服就会掉色。   可偏偏今天媳妇的一个闺蜜来找她出去赶集。也该出事,你说赶集怎么也得换换衣服吧,穿点儿干净地衣服。山炮的媳妇怕朋友老在外等着急,就在自己家院里窗台下把上衣换了。匆匆忙忙也没来得急多想就往晾衣服的绳子上一挂,可今人膛目结舌的事就发生了。山炮那刚兑好还没来得急用的药水全部都洒在她的身上了。看着自己新买还没穿几天的裤子瞬间掉了色,手上的银镯子也弄得不成样子。山炮的媳妇顿时暴跳如雷:   “山炮!你这个蠢才,快给我出来!你可气死我了!”   此时山炮正在厕所里小解,听见老婆叫自己,而且声嘶力竭。吓得山炮还没解完又憋了回去,赶紧提着裤子出来边往跑边说:   “咋的了!出什么事了?”   “咋的了?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山炮看看老婆那弄湿的裤子,又看看自己那兑好还没来得急用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药水,吓得吐吐舌头目瞪口呆。见那盆儿滚出多远底朝上扣在地上,自己差一点儿就踩在药盆上,里面的药水一点儿也没浪费全洒在老婆的身上了。   山炮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这是……这是怎么弄的呢?快上里屋换件干净地衣服吧!”   山炮老婆瞪着凤眼,剑眉倒立指着山炮说:“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吓得山炮没敢答话……   这就是自作自受,千方百计地总想占些小便宜的人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山炮老婆怎样教训山炮咱暂且不说。人要是没有文化就是不行,干什么都得比别人慢一步,而且还经常干些画蛇添足地傻事。   这消毒药水本来是用给物体表面消毒的,可是乡下人识字的人少,大多数都不会用。这也怪强子没提前给大伙儿讲解。就拿黑子媳妇三丫来说,你不会用就别用,等黑子回来再说。就不,看黑子把药放在晾台上都好几天也没动,心里就捉摸着:“他,一个当书记的整天忙里忙外的也没时间,所以就自作主张不等他了,自己把药按兑农药的方法把药兑好。把自己家的猪圈、厕所、院子都喷了个遍,看看还剩点儿药水,于是想到把被罩以及枕套、手巾都一起消消毒。   三丫看看自己结婚时从娘家带来的被罩,那颜色那图案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温馨。想到娘对自己的偏爱,给自己买的是上好的料子,心里就暖融融的,觉得还是娘对自己好。   本来这被罩也没盖多长时间,三丫就看这剩下药水没处用,倒掉又觉得怪可惜的,所以有了上面的念头。三丫高高兴兴地把被罩洗完,又把那枕套、手巾都洗了一遍。洗完了三丫擦擦头上的汗,坐地板凳上休息。这时黑子办完事儿从外面回来,看见地上的空药盒问:   “他娘,你把那药水都喷了?”   三丫得意得笑笑说:“可不,这点儿活儿要是等着你还不知哪一年会给我干了呢!还不如自己下手,你说不是吗?”   黑子看看还滴着水的被罩说:“咱结婚的新被罩以前都没舍得盖,这刚盖几天你又把它给洗了,快歇会儿,看把你给累的!”   三丫笑着说:“嗨!本来我也不打算洗来着,我把咱院子消完毒看看还剩些药水,于是就想到药浪费了怪可惜的,就把咱被罩、手巾、枕套也消消毒干净干净,所以就把它们给洗了。”   黑子一拍大腿气得直眨眼,指着三丫说:“你真是自食其果!他娘,你抬头看看你洗的被罩是不是掉色了,这多好的料子叫你这么一洗都成什么了?”   三丫看看果不其然让黑子说着了,干的地方都没了颜色,追悔莫及。    第八十六章 心系故里   蛮子自从回到住地总是心神不宁,想自己的乡亲、老哥们,还有自己那层十几年都没住的老房子,每当想到这些蛮子都偷偷地掉眼泪。   一日夫妻百日恩,蛮子那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虎妮的眼睛。这天晚饭后蛮子又想起老哥哥二牛了,电视也没看就早早地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儿。蛮子把大被一蒙,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虎妮看二牛这么早就睡觉了就觉得有些反常,早早地打发孩子们睡了。关掉灯虎妮也钻进了被窝儿,用手捅捅蛮子说:   “他爹,我看你是又想咱家那所老房子了吧!瞧你那整天闷闷不乐的样,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勾起你的想家的心。”   蛮子听完老婆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感动的涕泗滂沱,蒙着被失声痛哭起来。   虎妮拉着蛮子的手说:“他爹,看你都快六十的人还跟小孩子似的哭天抹泪,还得是在被窝里这要是让孩子看见多丢人!”   蛮子听虎妮这样劝自己有些不爱听:   “哼!咋的?我想老友有错啊!这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思念家乡不应该吗?”   “他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也没说你想老家不应该呀!”   “看你又想歪了不是?行!对不起,是我错了。”虎妮觉得蛮子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于是把话收了回来。   “孩子们都长大了,你我都老了思念故土也是应该的,”虎妮摸着蛮子的脸给蛮子擦着眼泪说,“现在咱最小的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等他毕业了我们这把老骨头也扛不住了!我看趁咱还能动不如搬回去,你看行吗?”   听虎妮终于松了话口,蛮子长出了口气说:“他娘,我等你这句话都等了十年了,十年呀!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煎熬,我想家啊!”   “他爹,再过些日子儿子就该放假回家了。等儿子回来咱跟儿子商量商量你看如何?”   “行!听你的。反正我已是一个糟老头子,也不中用了!我现在到了看人眉睫的年龄,你随便吧!”   “看你说的,好像你多受气似的,”虎妮话锋一转又说,“对了,看你这几天总是郁郁寡欢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我心里也不好受!明天正好是大集的日子,我看不如咱明天赶集去如何?也好让你散散心!”   次日,吃完早饭。虎妮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也把蛮子给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集市。一排排整齐的商贩吆喝着推销自己的商品。今天正是五天一次的大集,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的让人应接不暇和五颜六色的着装相呼应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老头子,你想买点什么?今天我可以都满足你,你尽管说!”   蛮子看看周围笑笑看着虎妮说:“有啥可买的,我就是爱抽两口!如果你真想给我买的话,我看不如你给我买斤散烟吧,你看行吗?不过得给我买好的!”   “行!就这点儿要求能满足,”虎妮笑着指指蛮子说,“瞧瞧你,那点儿心眼都给我用了!我啥时侯给你买过次品的烟啊?”   蛮子笑着说:“就咱刚搬来那几年你经常给我买次品的烟,每当我吸起来都是强忍着那呛人味道,可是没有办法,自己不当家没钱只好仰人鼻息?”   “老头子,行了!你别在这儿叫苦了。你不知道啊,咱刚搬来那几年日子多难缺衣少食,儿子还小你说日子不紧点行吗?如今咱没有了负担我能亏待得了你吗?”   你说的也是,那几年的确日子紧!”蛮子看看虎妮叹口气说,“唉!现在日子是好了,可自己也不行了!还有几年活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蛮子张嘴指指自己的牙说,“你看!我的牙都掉了好几颗,还能吃几年饭?”   “行了!老头子。我看今天咱买点儿肉回家炖去,你看怎么样?”   “行!听你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过苦日子时你当家,现在日子过好了老规矩不变,还听你的!”   虎妮挎着蛮子的胳膊笑笑说:“你这话说的让我心里暖暖的,觉得我这辈子没白跟你!”   “瞧一瞧,看一看,又肥又大,还又便宜的鸡!走过的、路过的可千万不要错过!”   虎妮对蛮子说:“老头子,你看那边有卖鸡的!这猪肉总吃对身体也不好,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我看咱买两只鸡你看如何?”   “行!听你的。”   两人高高兴兴地来到那卖鸡的商贩跟前。刚要问鸡是怎么卖的,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瘦小枯干,蓬头垢面、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拉了一把蛮子说:   “老哥,这边来!我有事儿。”   虎妮看看蛮子小声问:“当家的,你认识他?”   蛮子也心中纳闷儿:“这个人自己从来没见过,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没见过呀!”   虎妮瞪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蛮子问:“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跟你说话叫呢?”   蛮子侧脸瞥了一眼虎妮说:“我也正奇怪呢!你在这等着,别动!我过去看看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离卖鸡的商贩大约二三十米的地方,见那个獐头鼠目的人朝四周看看左右没人,朝蛮子挤挤眼,眼珠往上一翻,张着嘴跺了几下脚,这才磕磕巴巴地说:   “老哥,就这……就这……鸡你还敢买呀?”   就刚才那人的说话前动作差一点儿没把蛮子吓尿了,以为此人得了羊角风是跟自己碰瓷的呢。蛮子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盯着那人说:   “老兄!你别着急,你慢点儿说。”   “老哥,看你往后退啥?我又吃不了你!”   “你说吧!我听着呢。”   “老哥,现在都什么时侯你还敢买鸡!”   “咋的啦?这买鸡还分时侯呀?”   “嘘!你小声点,”那人向蛮子使了个眼色说,“现在正闹‘禽流感’你不知道呀?   “嗨!你不怕死啊?据我所知那病只要是得了没得治,我可是好心才告诉你。再说我看你这人也挺实在的,要不我才不管那闲事呢!”   蛮子笑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说:“没事!老弟我看你说得也太耸人听闻了吧。实话告诉你,我村早就广播过。大家都知道只要把禽类、蛋类食品烧熟吃得时侯别生吃就行了,我看你是过份担心了。“   “好好!你爱信不信!”   那人沉着脸气愤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虎妮见蛮子去了有二十几分钟才回来,看着蛮子说:“看你,咋去这么长时间?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只要是见着熟人说起话就没完!这鸡我都让老板给称好了就是没给钱,现在你给吧!”   蛮子笑呵呵地没说什么,伸手往衣兜里摸。这一摸不要紧蛮子立刻脸色骤变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第八十七章奇遇   真是人心惟危。蛮子摸摸口袋儿,空空如也。今天早上刚取的两百元钱竟然不翼而飞,蛮子立刻惊呆在哪。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的了?快拿钱啊,付完钱咱好走!”   “钱,钱……“   “钱怎么了?快说呀!支支吾吾的,真费劲!”   蛮子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虎妮,哭丧着脸说:“他娘,我兜里的钱没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丢钱,对于现在来说早以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对于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两百元,这两百元意味着一个大学生半个有月的伙食。你明白吗?这可是半个月的伙食!在那时侯一个好劳力一天才争三十几元,还得是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   “好了,老头子丢就丢吧!反正也找不回来了,引以为戒就行了!”虎妮拉着蛮子的手安抚道。   “我真是没用!老了,老了,想我蛮子长这么大从没丢过钱。大江大浪我都闯过来了,没想到今儿在小河沟翻了船。我在老家四里八村谁不知道我蛮子有求必应。今在他乡却遭如此大难,天啊!你为什么要惩罚我?”   虎妮看蛮子,双眼发直,目光呆滞,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喃喃自语。看到这儿,虎妮上前双手狠命地摇晃着蛮子的双肩大声喊:   “他爹,你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   这时看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在人群外的一个歪戴帽子的年青人对着蛮子指指点点说着风凉话:“瞧瞧,瞧瞧!这个人一定是疯了,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报应了!”   在他前面的一个老者回头瞪了那个年青一眼说:“小伙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年青人可得嘴下留德呀,你也有老的时侯,小心会天打雷劈!”   “老东西,有你什么事儿?我看挨劈是你!”   “大伙都瞧瞧,瞧瞧!这人还有良心没有?人家有难不管看热闹不说,还嘲笑人家!大伙,你们说算什么人啊?人吗,都要讲道德。在这个社会上谁敢说不会遇上为难召窄的事,不说拔刀相助,又何必火上浇油!还有没有道德,还有没有正义?“   “老东西,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我也没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我滚一边去,仨鼻子眼多出这口气!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一带我黑白两道,连派出所的人都是我的兄弟。惹我,你还差得远呢!我实话告诉你在这个地方连拉座的都得听我的,派出所的人是我的兄弟——姓端。你给我滚!再不滚看我不揍你才怪。”   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眼镜,低着头走到蛮子跟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其实那个年青人,彰明较著,不个好东西,蛮子看眼里记在心上。既然那个中年人说了也不好拔回,只好忍气吞声暗气暗憋,回头朝虎妮使了上眼色跟着那个中年人出了人群。   到了人群外,那个中年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摘下眼镜,看着蛮子淡淡一笑说:“哥,还认识我吗?”   蛮子揉揉眼睛定睛仔细瞧瞧,欣喜若狂,上前抓住那人的双肩说:“兄弟!你这是从天而降还是怎么着?都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可想死老哥了!”   当那人摘下眼镜,站在一旁的虎妮这才认出那人是谁。激动得脸上带着微笑抹着眼泪抽涕。那人擦擦眼泪看着蛮子说:   “哥,一言难尽呀!从离开家后我一直在城里,说实话头一次到城里,人生地不熟,无亲无故谁也不认识。找工作到处碰壁,经常露宿风餐睡在大街上。好在我脸皮厚,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取了个如意媳妇。老哥,不是我大言不惭地说,就在咱村里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没有比得上的!哥,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大侄子都快十岁了!”   “行啊!真没想到走时还是个孩子,如今取了个漂亮媳妇不说都是当爹的人了。想想当初你走时骨瘦嶙峋瘦得都吓人,再看看如今的你肥头大耳,看这身膘就知道你那小日子过得挺红火。当初你过着那踵决肘见的日子,要不老书记二牛经常周济你,恐怕你非得饿死不成。真是今非昔比,我蛮子没看错你!”   那年青人低着头含羞而笑说:“老哥,还是你会夸我!”   旁边的虎妮走到跟前拽了拽了那人的衣襟咂咂嘴说:“老头子,看看!人家歪子兄弟这身行头,这料子质地多好!穿上这身行头再戴上眼镜,就我这老眼昏花的人眼神真是不好用了!要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你来。”   “兄弟,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到这儿,你在这有亲戚吗?”蛮子看着歪子大惑不解地追问。   “嗨!哥,我哪有什么亲戚,只不过是不愿受他们的管懒得愿上班而已。不上班闲着也不行,虽然手头有点儿积蓄,但吃老本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经朋友介绍跟着拉座争点儿小钱儿。说起来初来乍到也不懂这行规矩,只要是新来的都得先向老大进贡,否则就得挨欺负。你没看那个歪戴帽子那个小子就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不是我夸大其词地说,就连这一带的派出所都和他私下有瓜葛,手眼通天,惹不起!哥,这要是别人我早就走了,谁想惹火烧身。听兄弟一句话,还是走吧!”   “兄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事儿。电视里不总是说廉洁奉公、打黑除恶吗?说,国家的政策总是维护咱百姓的利益,怎么这块儿还有那些专横跋扈的流氓?”   “哥,不是兄弟说你,就是死脑筋!谁听啊,哪只是电视里。你又不是没听见,在你周围嘲笑你,对你指指点点的那些人,等咱走了以后还不知给你散布什么谣言呢!就拿那次我拉座儿本来应该是按顺序一个一个往前走,就是他的手下想抢我的生意突然把我挤到后面。我那知道是他的人,我一看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吗?本来我是想忍忍就过去了,想把车子往前开开,可没想到的是那人的车子比我的快,还没等我拐弯他就撞上我了。把我的车窗给撞坏了,于是我让他赔,他没给我就不让走,穷凶极恶地那人就连续打我。我看他年岁也不小了也没还手,那人看我好欺负就又打我,我忍无可忍为了自保其身就还了下手,可我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就那么不抗揍,耳朵冒了血。说实在也把我给吓坏了,不过我也是事出无奈正当防卫。这下可好他主子以及爪牙蜂拥而上,没办法我只好报警求援。可没想到如虎入狼群,不问青红皂白,张牙舞爪,威胁利诱,后来我实在没为法只能答应他们的非礼要求,破财免灾。”   “兄弟,行了!谁让咱是老实人呢,别生气了。这儿的确离县城不远,可我没想到他们的魔爪这么长,居然能伸到这儿。不过,我觉得他们是秋后蚂蚱没有几天的蹦头了。善恶终有报,国家始终牵挂着咱百姓。相信政府,总有云开日出的时侯。”   “唉!哥,我也翘首盼望太阳出山。好看见希望的曙光,可山高皇帝远啊,再加上他官官相互谈何容易!”   “兄弟,相信国家相信政府!行了,我家离这儿就两里来地儿。走,去我家喝点儿?”    第八十八章 原因   “他娘,快去炒几个菜,我跟歪子兄弟喝两口儿!”   虎妮给歪子倒了杯水说:“兄弟,你听见没?你哥,看你来了这高兴劲儿!我多少年都没看到他喜笑颜开的样子了。”   “嫂子,谢谢你!”歪子接过水说,“我来这儿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也跟着受累!”   “瞧你,说的这是啥话!到这儿就跟到家里一样,你跟你哥先聊着我到厨房去炒几个菜。”   “哥,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搬出来。我是听在城里开小店的翠英婶儿说的,那次是我媳妇过生日,我知道老婶子在这儿开饭店,所以就来她哪消费。在和婶子闲谈时她说你也搬出了山村,当时我问她你为什么搬出来,她也没说个个一二三来,所以我也没深问。这么多年来你的事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个迷。今儿我看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侯,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跟我说说。我想验证验证那些说你是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而搬走的谣言是不是真的。”   歪子说完喝了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蛮子。蛮子翘着二郎腿猛吸了两烟说:   “那不是谣言,是真的!说实在的那时侯我是老脑筋转不过弯来。我爹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给留个后人。唉!每当想起那件事,我爹临走时那副乞求的面孔历历在目,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你婶子给我生了三个女娃儿,再生就得挨刀。那岂不是永远都没后人了吗,顾此失彼实在是无计可施才出些下策‘逃亡。我把村长的位子让给了强子,他比我年轻晚辈人有魄力。我举家搬迁投奔到你嫂子她表哥家,让我感激的是表哥对我们关怀备至。不久你嫂子又生了个女娃子,可那迂腐的观念始终在的脑海里盈盈缠绕,于是故态复萌倔脾气又犯了不生儿子绝不罢休。这不,都生了第五个娃儿才得了儿子,我可是老来得子呀!”   歪子笑笑,看着蛮子说:“行啊!哥,我看你是晚来的福儿,就等着有一天老了享福吧!”   “不满兄弟说,似水流年,你老哥都这把年纪了,吃了这顿饭不知还能不能吃上下顿。享福,不易呀!我们家的日子转好才几年,再说你大侄子到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呢。等他毕业了我还得给他娶媳妇,我看能不能看到我的下辈人还是两可之间呢!”   “哥,看别丧气话!我倒是想问问,你和嫂子为什么在那卖鸡的跟前生气?”歪子打断蛮子的话。   提起这话蛮子觉得委曲,心里一酸,双眼通红又要掉眼泪。把在集市上如何让那扒手把自己的钱给偷走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跟歪子复述了一遍,最后掉着眼泪说:   “我蛮子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没成想到这把年纪还让人给骗了,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从蛮子的话里话外不难听出,蛮子对那个贩夫走卒还是耿耿于怀。   “哥,行了!何必跟那种道貌岸然的小人一般见识呢。风风雨雨地都过了这么多年,就这点儿小事儿算了什么,想开点儿!其实你说的真对,千万别听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的谣言,那‘禽流感’到现在我们这儿还没有发生呢。只是在人口密集的南方有了一两例,不过国家的雄厚的医疗队伍,还有严密的监管措施已经把病情给控制住了。我跟你说还有一例康复出院了呢!”   “来,来,菜来了!看你们哥俩儿谈得多热闹,我看啊,比我家过年还热闹呢!”两人正在促膝而谈,虎妮从外面端着菜进了屋。   “来,兄弟吃菜!”蛮子往歪子的碗里夹菜了一注菜说,“兄弟,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根本就是谣言。你看你哥像是信那道听途说的人吗?我心里有底!还得说回来,这要是倒退三四十年也没准。我小时侯家里死娃子不就扔在路边,谁管啊!再看看现在国家又是免费打疫苗,又是吃糖丸拿咱娃子都当宝贝。”   “嗨!哥,别看我年纪比你小了近十五六岁。可我也听说过,我差一点儿没让我爹扔在大道上是吗?”   蛮子那口酒刚喝到嘴里还没来急咽下,听歪子谈起那陈年往事酒差一点儿没喷到虎妮的脸上。虎妮瞪了蛮子一眼没说什么。蛮子却笑着说:“可不是,当年你娘怀你九个月就生了你。当时你生下来脸色青紫,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当时你婶子我娘带的去的,让我给你娘烧炕她在里屋帮忙。你生下来连呼吸都没了,你爹不忍看再一旁呜呜地哭,我娘只好把我叫进来,让我把你装进了一个布袋里扔了。当时我也没多加考虑就按照大人说的去做,我到了那经常埋小孩儿坑边就把你往那一扔,也不知是我的扔的劲儿大还是怎么着,我刚要拿锹铲土把你给埋了。就听哇地一声你哭出了声,当时吓得我以为见鬼了撒腿就跑。可跑了有十多米回头听听你还在哭,这才相信你还活着,所以怕你冷就把你揣在怀里抱了回来。想想,你可真是命大呀!”   “哥,小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弟无以回报,先干为敬!”歪子眼含热泪举杯一饮而尽。   虎妮怕歪子喝醉了,瞪着蛮子说:“当家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什么?你看兄弟多伤心!给兄弟夹些菜。也招呼着点儿别光顾自个儿,扯那些没用的!“   蛮子要搬回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山村,听到这个消息可把二牛给高兴坏了。整天拿着那都过了时的半导体,听着戏手舞足蹈高兴得没完。春妮看老伴这么高兴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老伴儿为村里操劳了半辈子积劳成疾病倒了好几次,都险些撒手而走。老哥们儿回来给二牛做个伴儿,也许这病慢慢就会好起来。春妮在屋里干杂活突然想起明天正好是二牛的生日,儿子在外回不来。想到这儿春妮对在房前听着戏晒着太阳,嘴里不时哼哼着的二牛说:   “老头子,明天是你的生日。反正咱儿子也回不来,不如把强子叫来,一起凑个热闹儿。不是蛮子要回来了吗,你也干不动了,我看就让强子在咱村里找两个小青年儿把蛮子的房子给打扫打扫,行不?”   二牛坐在哪高兴一拍大腿说:“那有啥不行,还是你想得周到!”   二牛笑着双眼出神地盯着春妮,眼前又浮现当年那个花容玉貌,让自己心荡神摇,魂不守舍的姑娘…… 第八十九绯闻带来的灾难   给二牛过生日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与此同时强子被痞子的事弄得是焦头烂额,但这事儿二牛并不知晓。   早饭做熟了都快半个小时了,痞子去鸡舍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今天那收购商来不来,眼看这合同还有一天就到日子了,这鸡多养一天就意味多赔一天的钱,真是让人急不可待!小兰看看摆在桌子上饭菜都没了热气,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去大门口张望了好几回,可还没见痞子的身影,小兰如坐针毡。   “他爹,你怎么刚回来?这饭菜都凉了!”小兰站在门口延颈企踵张望了一会儿,看痞子朝这边走来大声说。   “唉!这眼下合同到期了,我想那商家也该来人了,所我就在鸡舍多待了会儿。”痞子紧走了两步来到小兰跟前说。   “他爹,你光急有啥用!该来时必来。”   “小兰,你说的倒轻巧!咱这是这么多钱都在这儿压着呢。每年都是提前两三天,可现在离到期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还没见人影,你说我能不着急吗?“痞子扶着自家大门看看天说。   “走,咱进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看咱找黑子书记,借用队里的电话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痞子底着头往屋里走想着心事随口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这么办了!”   要不是痞子先廉价处里了一部分减小了养殖密度,恐怕得死多少只鸡还不一定呢。看着这又肥又大的鸡没有商家收购依然淡然处之的人有几个,除非是财大气粗的大款。就这小山村数数还到一千口子人,全都是靠种地来维持生计,说句不着边际的话能吃上饭就不错了,要能出得了大款那就是惊世骇俗。   吃完早饭痞子来到黑子家。来得巧不如来的早,此时黑子吃完饭吸了一颗烟。刚想出去到外面转转鞋带还没来急系呢。就听见痞子在外叫自己,黑子忙对三丫说:   “娃儿他娘,你出去看看!我听好像是痞子在外叫我。”   “噢!我听着也好像是他的声音,你等着我出去看看。”   三丫走到屋外,看见痞子正在院里急得打转儿呢。痞子见三丫出来了半开玩笑地说:   “嫂子,这都什么时侯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和我哥亲热呢!”   “去!就你这熊孩子咋学得这么油嘴滑舌。我跟你说,就你哥可不跟你们年青人似的贪睡。他五点就起床了,烟吸了有一盒来的。你不信进去看看,我家都成了公公场所的吸烟室,呛得人出不来气儿!”   两人正说着黑子从里屋迎出来:   “兄弟,看你这样子今天不是来跟哥闲谈的,有事吗?”   痞子点点头。三丫上前忙说:“说是说笑是笑,别在外面谈。来,进屋里说!”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那黑子更是个急性子。还没等痞子屁股着座就问:   “兄弟,看你皱着眉头一定是有什么急的事,啥事儿快说!“   “唉!眼下我那养鸡的合同到期了,可还没见收购商的人影,真是急死人了!”痞子开门见山地说。   黑子摸摸自己的胡子咂咂嘴说:“我看这事儿不好办啊,就这‘禽流感’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看晚来几天也不足为奇。”   “哥,你说的倒轻巧!他晚来一天我得损失多少啊,我喂得起吗?”   “那你说有啥办法?谁让你赶上这时侯,你想让我咋办?”   “我想借用队里的电话用用给对方打个电话寻问寻问,你看行吗?”   黑子笑着站起满不在乎地说:“嗨!就这点儿事儿,举手之劳。走,咱俩现在就去队里。”   二人到了队里黑子播通了电话,可是没成想电话那头只是喔喔作响并没有人接。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电话那头依然无人接听。痞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按捺不住了,在大队办公室里喔喔失声痛哭了起来。那头不接电话黑子也只能望洋兴叹。见痞子跟女人似的还掉起眼泪,上前就给痞子一个脖拐儿:   “行了,看你这样子哪像个老爷们儿!娘们唧唧的还哭了起来。”   “哥,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没贪上你,要是贪上你没准不如我呢。”   听痞子这么说黑子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这小子还没傻到不可救药地步,想得还挺开的!”   黑子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子最后说:“兄弟,要我看实在不行就听我的到集市上去小卖得了!收购商要是来了有多少就给他多少,谁让他不按期而来呢。这违约的可是他不咱们,你想想行吗?”   “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先这么办了!”痞子苦不堪言擦擦眼泪叹了气说。   第二天,正好是离山村不算太远的一个大村的集。痞子头天晚上就做好了准备,把鸡笼搬上三轮车。天还没亮就早早地起了床。自己就挑了三十只又肥又大的鸡装进了鸡笼。草草地吃了口饭跟小兰打声招呼,开着三轮车就来到集市上。   今儿这天不真是不错,虽然有点儿风,但空气倒也新鲜。路边的树上小鸟唧唧喳喳欢快地叫着。心乱如麻的痞子没心情欣赏这世外桃源的美景,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地儿。今天这集市真是摩肩接踵,人流如潮,热闹非凡。痞子来得挺是时侯,如果再晚来一个小时恐怕就没地方摆摊儿。挑了个地势较好的路口痞子把车停下开始吆喝。还不错,刚到这儿还没十分钟就开张卖了两只。痞子边吆喝着边招呼着买主,冷不防抬头看看见对面又来了一个卖鸡的,见他车后面好像还拖着一辆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机器,痞子感到莫名其妙。痞子一边喊着一边看着对面,只见那人刚把摊摆好就见人群慢慢地向他哪移动,再看看自己这儿的人已是寥寥可数。痞子看到这儿心里更是纳闷儿摸摸头百思不解。 第九十章传来好消息   痞子的嗓子都喊哑了,可被那份卖鸡的拉过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痞子叫苦不迭。看看自己这三十只鸡还有一半,痞子急得是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卖鸡的其实早就看见了痞子,只是生意忙没来得急招呼他而已。那人卖完最后一只鸡把摊位收拾好了,笑着朝痞子看了看朝他这边走来。到了痞子跟前说:   “兄弟,同行!”   痞子看看他苦笑着说:“老哥,行啊!还是你有本事,卖了百十来只鸡呢,是吗?我这儿还有一半呢,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那人走到痞子跟前看看痞子的鸡说:“行啊!你的鸡挺肥的。怎么到集市来卖了?没有商贩收吗?”   痞子撩眼皮看看了那人说:“老兄,你这不是在说笑吗。如果有人收的话我何苦跑二三十里地来卖呢,那不就是多此一举,你说是吗?”   那人笑笑说:“老兄说的也是,你家养着多少只鸡呢?”   “不多,就两千来只鸡!”   “没人收吗?你咋不先找买主然后再养。”   “哼,哼!我原本是有合同的,可这不是因为全国都在闹‘禽流感’吗!”痞子冷笑了两声摇摇头说。   那人点点头心领神会说:“那你这么卖得卖什么时侯去?“   “唉!还能有啥法?”   “你看见我车子后面的那台机器了吗”   痞子点点头脸上看上去很茫然,看着那人说:“刚才要是你没来也许我的鸡已所剩无几。你看看我还剩一半呢,刚刚卖了十来只。”   “兄弟,我过来就是帮你来了。走,你带着你的鸡上我那边。我敢保证很快就能卖完。”   “那可太感谢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感谢啥呀,都是干这个的!互相帮助吗。”   “不过,老兄我倒是想问问你,刚才我看在你哪买鸡的人那么多,是不是因为你可以用那机器给鸡拔毛啊?”   那人微微一笑回头指着他那台机器说:   “老弟,真让你给说对了!通着瘸子不说短话,我要不是因为有这台机器还不跟你一样。“那人边说边把痞子的鸡放入机器中指着机器里鸡对痞子说,“兄弟,你看见没?这就叫现代化,懂吗?不过可别以为是靠这个来招摇撞骗,拉拢顾客。”那人看着痞子撇撇嘴自豪指指自己的头笑笑说,“老兄,现在做生意是靠脑子不是靠运气。”   一向做事儿胶柱鼓瑟的痞子被那个人说得是心服口服,连连点头称“是!”   “老兄!实不相瞒当,我看从你哪买鸡的人拿着鸡出来时都是拔好毛的鸡,我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你是怎么弄的!这要不是亲自看你是怎么操作的恐怕我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别看二牛这些日子没去痞子家,也知道痞子的鸡的还没人来收。以往痞子那收购商来收鸡时,痞子总是忘不了挑两只最肥的鸡给二牛送过去,孝敬二牛让他补补身子。前些日子小兰还来过他家,让春妮帮她的的娃儿做两双鞋,他还特意问了问鸡咋样了。小兰还趴到他耳根说再等三两天合同就到期了,想必到那时收购商会主动登门。现如今时间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见痞子的动静。二牛有些局促不安按奈不住了。回头看看坐在炕上看电视的春妮说:   “老婆子,你去看看痞子这孩子的鸡都卖了没?怎么时间都过好几天了,还没见痞子来咱家报喜。”   “哎!我觉得也蹊跷,痞子这孩子不是拖拉的孩子。可这都快隔一个礼拜没到咱家来了,我想肯定是有事儿,不能他家那鸡没人要吧!”   “得了,就你那乌鸦嘴说不出什么吉利话来!我是走不动了腿脚慢,你就替我看看去,算我求你行不?”   “老头子,行了!你我妇妻多年不也说相敬如宾,也没吵过架你说不是吗?就这点儿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办好就是了。”春妮说完下了炕走出屋。   春妮还出院子就见黑子慌慌张张地底着头从外面进,差一点和春妮撞个满怀。春妮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   “黑子,你这是干啥?慌慌张张的,走路也不看着点儿!这要是把你婶子我给撞倒了,你二牛叔不把你的屁股给打肿了才算怪!”   “哟!婶子,我哪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啊!反正小时侯叔也没少打我,现如今他老了想打我几下子我也不会介意的。”黑子停下看着春妮笑着说,“婶子,我看你沉着脸还挺着急样儿不知道你这是……”   “嗨,你叔心里惦记着痞子。这孩子都一个星期没来我家了,他放心不让我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婶子,你别去了!我刚从痞子家来,我这正要找叔商量商量他的事儿该怎么办。我相帮帮他可是无能为力,所以就来求助叔让他给想想法子。”黑子边跟春妮说边进了屋。   二牛正拄着拐杖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在屋里踱步,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春妮没去又回来了。大声说:   “老婆子!你怎么还没去,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叔,您操劳了一辈子,劳苦功高,谁敢不听?您什么时侯说话都好使!”黑子接过话茬。   二牛抬起头揉揉眼,咳嗽两声看着黑子说:“黑子,是你呀!没看见你婶子出去了吗?”   “叔,我看见婶子了。她把事儿也跟我说了,我也正是为痞子的事儿来的。”黑子扶着二牛坐在椅子上说。   二牛看看黑子把拐杖往地上拄了两下说:“现在这事道,人心不古,都是食言而肥的人了!可怜的孩子,那些鸡该怎么办?”   黑子低着长吁短叹,二牛沉默了一会儿。黑子撸撸花白的胡子对黑子说:“黑子,光在这发愁有什么用,我看不如你跑一趟……”   “叔,你是啥意思?莫非想让我到乡里去让找找乡长去!”黑子看着二牛的眼神说。   二牛毅然决然地决定给痞子羸得了时机。黑子看着二牛那沉稳的神情,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第九十一章 突然的改变   事不迟疑,黑子从二牛家出来急匆匆回了家。   前脚刚迈进大门,黑子就在外面喊:“他娘,中午饭别等我了!我得去趟乡里。”   三丫正在厨房蒸包子,包子刚包好还没下锅呢。就听黑子在院里嚷嚷,三丫来了气儿心说:“我这儿忙得都连喝水的空儿都没有,你还在外瞎扯。”于是大声骂道:   “好端端的你在外瞎说啥?自说自话,有病啊!还不快进来帮我做饭……”   还没等三丫说完,黑子就大步流星进了厨房。走到三丫身后说:   “他娘!”   三丫正低头全神贯注地包包子跟本就没查觉黑子眨眼的工夫到了她身后。吓得打了个冷战包子差一点没从手中脱落。气得三丫回手就给黑子一巴掌:   “你这是干什么?跟鬼魂儿似的,你想吓死我呀!”   这一巴掌不要紧再看看黑子乐子大了,三丫那包包子的手本来就沾满了白面。这下可好,手上的面一点儿也没浪费都粘在黑子的脸上了。三丫回头看看黑子那囧样儿噗嗤一声笑了:   “你可真行啊!”   黑子忍无可忍瞪着眼就要骂三丫,刚要开口心想:“还是别自找没趣儿!痞子的事儿要紧。”于是呲着满嘴的黄牙皮笑肉不笑的说:   “老婆,别闹了!我真有急事。痞子那鸡没人收二牛叔都急坏了。我现在就去乡里没准啥时候回来,吃饭你就別等我了!”   “行啊!真没办法,你说的也是。那你路上小心点儿!”三丫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包的包子就要下锅他却走了,真是白忙了一场。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说。   黑子转身骑上车子向村外走。刚走到村口正好跟强子不期而遇,还离着有四五十米呢强子就向黑子招手:   “哟!大书记,这临近中午了还出门,干啥去?”   “去!你还说呢,不是拿你那好小舅子的事儿给闹的吗。装什么糊涂?”黑子从车子上下来看着强子心怀不满地说。   这些日子强子被痞子那点事儿愁得满嘴都是大火泡,干着急又没办法。小梅还在自己耳边不厌其烦地求自己给痞子想想办法,强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办法弄得强子在家里呆着都是心神不宁。这不,就出来到自留地里转了一圈。看看村里那几家重点扶持的种菜大户,瞧瞧棚里的菜长势如何,跟他们聊聊也解解他烦闷。他不来不要紧,这一来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事让强子无从下手。   紧挨着村头去乡里的那条马路旁边两座新盖的大棚,就是本村第一个不好惹的主儿。除了二牛他谁也不怕,即使二牛用拐棍打他他都也不还手的。别人哪怕是瞪他一眼,他都得让你给他赔笑。否则轻的是让你给他道歉,重的就让你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就这样一个主儿在村里几乎到了飞扬跋扈地步,你说他要是没什么突出的事能让强子无所适从。   ”强子哥,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也得去找你!”嘎子刚从自己家的大棚里探出头来,正好看见强子朝这边驶过来急忙叫住强子。   强子走到嘎子跟前半开玩笑地说:“嘎子,我可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得把你那臭脾气给我忍忍,否则我可告诉二牛叔让他老人家揍人不可!“   嘎子从棚里面出来,嬉皮笑脸地说:“哥,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坏吗?谁没有老的时侯,虽然不是我亲妈我也得向对待亲妈一样对待。你说要不这样谁能帮我?“   这下还真把强子给弄蒙了。就这平日里看谁都不顺眼的手儿,今天居然跟他低三下四地说话。强子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暗想:“难道,这小子洗心革面想要学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真得替老婶子高兴。这么多年终于换回点儿良心来了,老了正需要人照顾的时侯,但愿这小子真的改过自新学点儿为人子之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当娘的算什么人?居然忍心把自己的孩子给扔了!”黄连天还没亮就被那狼心狗肺的爹给轰出家门,到外面拾破烂。   从黄连的娘死了后八岁她就和如同禽兽的父亲相依为命。她这个爹说起来就让人怒火中烧。黄连的爹是个酒鬼,只要是有酒无论是谁让他去干什么他会义无反顾地干。为了能满足他的酒瘾,让本来上学的黄连弃了学,拾破烂给他买酒喝。哪天要是喝不上酒就把黄连的屁股打肿,整个晚上都站在外面不让进屋睡觉。就这样黄连熬到十五岁,爹终于被那阎王给请走了。   黄连送走了爹后仍然靠拾破烂维持生计。春妮的娘给黄连找了好几家,让她去相对相她都不肯去。黄连受尽了爹的毒打,所以心早对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事失去兴趣,淡然处之。自己曾经暗自许诺终生不嫁,这不是瞎说竟媒婆把黄连的家那门槛儿踢坏了两三副。眼看黄连都奔二十五六了,真的成老菜花了,没有娶。街坊邻居瞪眼没办法,黄连却是暗自庆幸。今天正好路过这小人儿坑,就遇上这么个事儿。   黄连抱起孩子,那孩子立刻停止了哭声,让人没成想的事那孩子不但不哭了还朝黄连咧开小嘴笑了起来。黄连心说:“想必这孩子跟自己有缘,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朝自己笑。”当打开孩子的裹布,这才发现这孩子天生就一个耳朵,残疾。“黄连长叹一声:“这就命啊!”就这样把孩子抱回家。   这个孩子不说您也应该猜个八九不离十。对,就是嘎子。黄连含辛茹苦,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把嘎子拉扯大。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呀。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把嘎子是黄连从地里捡来的事儿告诉了嘎子。从哪以后嘎子也不听黄连的话了,背地里还经常骂黄连。黄连心里委屈经常暗自掉泪。   嘎子因此也辍了学,成了村里的小混混。左右临村只要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非得去凑个热闹,不听他的就捣乱。黄连是敢怒而不敢言,任由街坊指着自己的脖梗儿骂。 九十二章 独白   看着嘎子坠落到连娘都要不认的地步,黄连暗恨自己命苦。早早地死了娘,爹又不把自己当人看。可熬到爹走了,原本想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呢,哪成想老天似乎又在捉弄自己。把嘎子降落到自己的身边,以为有了嘎子娘俩儿相依为命,此后自己也有个伴儿也不再孤单。黄连拼命地想方设法多赚些,好不容易总算给嘎子成了家。哪成想这个嘎子不但不抱养育之恩,还恩将仇报,向隅而泣是经常的事。   如今自己卧病在床,你说那可恨的嘎子有时连水都不给黄连喝。在这之前春妮到黄连家看看黄连,必定是老姐妹瞧瞧问侯问侯也不是新鲜事。那天春妮吃完饭来到黄连家,还没进屋就听黄连在哭喊着嘎子的名子:   “嘎子!我的儿子,你快给娘口饭吃吧,我太饿了!”   春妮心里纳闷儿这都几点了,嘎子还没给他娘吃饭。于是春妮也没进去,直接到了嘎子家。嘎子的媳妇正在给孩子喂饭,春妮心里憋着一口气,恨嘎子也太没良心了。也没敲门就直接进了屋,嘎子抬头看看春妮来了,知道没什么好事儿。就对老婆使了个眼色,嘎子的媳妇急忙站起看着春妮装出可怜样说:   “婶儿,你一定是到过我婆婆哪了吧!我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咋的啦?我婆婆又说我们啥了吧。”   春妮心里明白嘎子媳妇没错,都是那不争气的嘎子干的好事儿。于是板着脸对嘎子说:   “嘎子,你娘到现在还没吃饭是真的吗?”   嘎子动了动那残缺不全的耳朵,强装笑脸说:   “婶子,就那老东西的话你也相信。再着说回来,我虽然是她把我从地里拾回来的,但在我的记忆中我活得连狗都不如。吃了上顿没下顿,靠大家施舍来维持生活。要不是你家叔的那半张饼恐怕我嘎子也活不到今天。现在我觉得也对得起她,不管好的还是赖总能填饱肚子。”   嘎子的这番话儿说的春妮哑口无言:“你,你,你等着!看我不找你叔去……”   春妮被嘎子给顶了回来,气得春妮在回家的路上整骂了一道儿。显而易见这嘎子是故意把自己给顶回来,让她从此不要再管他家的事了。春妮暗气暗憋,到家也没对二牛说。   今天也赶巧二牛闲着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正好路过黄连家。二牛知道黄连有病在床,所以也没敲门就进去了。正好黄连自己在吃饭,见二牛来老泪纵横放下碗筷说:   “老哥,你妹子死后你千万要给我一块点心吃,别让我饿着去见我娘!”   二牛见黄连面黄肌瘦,身上就剩一把骨头架子了。心痛地掉上眼泪:   “妹子,你这是何苦来的?当年给你介绍多少个对像,可你就是不同意。自己老了这才后悔又有什么用啊!你等着我找嘎子去。”   二牛转身来到嘎子家。嘎子正在看电视二牛二话没说,气得胡子都崛起来了。质问嘎子:   “行啊!你小子翅膀硬了不是,居然连饭都不管了是吗?饿着你娘!你还有没有良心。“   嘎子瞥了一眼二牛说:   “叔,要不是你对我有恩,恐怕我早就把给你轰了出去,知趣点儿……”   嘎子还要说,就见二牛举起拐棍劈头盖脸就朝嘎子打了过来。还得嘎子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二牛刚要落的拐棍。这一拐棍要是落在嘎子脸上,非得见血不可。嘎子赶忙软下话口哀求说:   “叔,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从那去年嘎子看别人种菜争了钱,也跟着眼热,在二牛面前死皮赖脸的哀求。全村的人都知道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得跟二牛商量,不是二牛垂帘听政,而是全村的老老少少都尊敬他。所以无论是村里还个人家里发生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找二牛,让他帮着给出个主意。一来二去也成来村里的规矩,只要是各家各户有事儿无论大小都得经过二牛。嘎子好说歹说把自己想干的事给定了下来。可接下来的问题让嘎子黔驴技穷,没有办法以得求助二牛。   二牛把嘎子挡了回来,让嘎子去找强子必定他是山村的村长。这不,嘎子刚从棚里出来就遇见强子骑着车过来了。还以为是二牛让他来的呢,所以就叫住强子。强子这急得都快火上房了,那有心思跟嘎子谈笑转身想走。嘎子拽住强子的车子没好气得说:   “就你样儿的,也配当队长?村民有事儿连问都不问,你是干什么吃的?”   强子听嘎子这话语中带着点难闻的臭味,也没跟他争辩让他松开手。可这个嘎子就是不松手,强只好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嘎子没有说话。硬让强子放下车子进棚看看,否则你就甭想走。强子打开棚帘看看,那整棚的西红柿苗叶子都蔫了。强子问:   “你这菜是怎么种的?别人种菜卖钱,我看你是卖柴!”   “哥,你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看这要结柿子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只隔了一个晚上就成了这样子,你就给我看看是咋回事,总不能让我喝西北风活着吧!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就看着有些不对劲儿。我就问过二牛叔,他让我找你,这真是有福的不用忙没福的跑断肠,你就来了。”   强子心不在焉地看看说:“你先告诉我,我婶子他什么样?听你话口好像是对我婶好了,是吗?”   嘎子看着强子笑着说:“不信,你去看看!我家昨天炖的肉,给我娘送去了半碗。她吃了好几块,嘴里还说着真香。”   强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这么还行,如果是你在说谎的话。你想想以后就别来找我了,这次我就相信一回。”   嘎子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说:“哥,我哪能骗你呢!一会儿你去我娘哪看看!”   多少年来嘎子都没把黄连叫过娘了,强子听了信以为真。强子看看秧苗心里有了底对强子说:“过来,你按我说的去做,保证药到病除。” 九十三章大山里的政府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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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满脸堆笑,看着警卫说:“老哥,我求你了!开开门,我见乡长把事儿说完就走,要不我村那两千来鸡都得个个放血。我村那养殖户还能活啊!”   “他活不活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吗?”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瞎扯!”强子有些不耐烦,白了两眼警卫自己就要隔着栅栏开门。   “哎,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政府,岂能随便乱来,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又能把我怎么样?”强子由分说上前扒开那人的手把那大门打开。   “好好,我知道你是山村的村长。今天你来的真不巧,书记今天上午没来,估计下午也许能来。现在这群龙无首,你进来让你自己说有什么用?”警卫有些勉为其难不太情愿地开开门让强子进来。   “嗨!真是让人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强子拍拍大腿急得脸立刻红了,索性又从里面出来坐在大门垛的下面。   警卫看强子坐在下面让人看见观之不雅,忙蹲下身把强子拉起:“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了!走,进屋坐。在这算怎么回事?让乡长看见我的工作还干不干?”   强子见那人服了软也就没在得理不饶人,勉强笑笑没说什么推着车子进了院里,跟在那警卫身后进了警卫屋。强子也没客气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警卫满脸疑惑的问:   “老哥,你可别骗我!我村的事儿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如果耽搁了你我谁也担不起!”   “老弟,你这是说的啥话?你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抬着头看看那墙上不是挂规章吗?”警卫指指强子身后墙上的制度牌说。   “唉!我看这儿有啥用?我能来几回,今天要不是有急事我才懒得来这里呢!”强子叹了气说。   眼看强子这第五支烟就要吸完了,急得强子坐立不安。突然外面刮起了西北风。天像鬼使神差般,刚才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像千军万马向这边铺天盖地包抄过来,黑的让人可怕。   强子双眼呆呆地看着窗外出神儿,心里暗想:“今儿,我要是看不到乡长我就不回去。我即使在这儿打地铺我也要等乡长来,不然我没法向老书记交代。”   又过了会儿天上“噼里啪啦!”地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大雨点儿,强子在屋里起来坐下坐下起来,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警卫看强子急得那样儿自然而然也跟着长吁短叹。   强子抬手看看表快下午三点了。急得强子嘴唇开始干裂,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双唇紧闭,完全忘记了饥饿。想想痞子那两千只鸡,几万块的血汗钱就要付之东流,强子也深感自己已是江郎才尽。看看外面从天上掉下雨点儿砸得玻璃“啪啪!”直响,强子感到大失所望,情不自禁地掉下几滴眼泪。正在强子感觉痞子的鸡岌岌可危的时刻,一声急促的汽笛声打断了强子的思绪。警卫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叫了一声强子:   “哎!别哪傻站着了,乡长来了。“   说完警卫开门跑了出去。   强子被警卫这么一叫才从回过神儿来,也跟着出了屋。开车的司机对乡长说:“乡长,您看那人又来了!”   乡长抬头看看是强子,示意司机打开车门。乡长从车上下来紧走了两步到了强子跟前伸出手,笑着说:   “老朋友,山村的村长找我有事吗?”   强子慌忙伛着腰伸出双手握住乡长的手,那表情也知是哭还是笑:   “我的大乡长,您可算来了!真是像盼星星盼月亮,不管怎么说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我村又出大事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九十四章痴心   如果说农村包围城市是中国革命的伟大壮举,那么密切联系群众既是党的根本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也是中国共产党的生命所在是毫无疑问的。   “强子,别着急!慢慢说。你说不清我怎么去办啊?”乡长看着强子用那温和的语气说。   强子出了口长气,抬头看看天空定定神儿,想想痞子那两千来只鸡毋庸讳言。乡长看着强子脸色由笑变绷紧由绷紧变阴沉,紧锁双眉听强了把话说完。   “强子,那你村的书记呢?这黑子是干什么吃的,出了这档子事儿为什么不早点儿上报?回头看我怎么处罚他!”   强子听乡长这样说可吓坏了,急忙自圆其说:   “乡长,不瞒您说。这要不是黑子让我来,我还在犹豫之中呢!”   乡长气得原地转了两圈,指着强子的鼻子大声骂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村干部是怎么当的?事儿完后你们俩每人写份检查给我,听见没?”   强子吓得面无人色,点头哈腰说:“是,是!一定照您说的办。”   乡长看看强子摇摇头也是无可奈何,叹了气对强子说:“行!明天上午我给你话儿。我可告诉你,你和黑子从今天晚上开始必须有一人在大队值班,随时听我消息,懂吗?”   强子点头如鸡啄碎米:“是,是,请您放心!一定照办。”   乡长说完又钻进汽车,司机也慌忙上了车。那车出了乡政府大院一溜烟没了踪迹。看着那车溅起一溜儿水花疾驰而去,强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痞子的鸡总算是有点着落了!   乡长马不停蹄来到县里把事情的经过跟有关人员做了汇报,得到了县里的领导的重视。立刻与收购商取得了联系。可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联系上但那头一直没松话口,只说辩解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乡长看看手表已是晚上六点了,看看县领导那一脸无奈的表情跺跺脚“嘿!”一声出了县委大院。司机也紧跟其后,来到车旁乡长转身对司机说:   “小王,你先回去!回头你替我往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出差了,过一两天就回来。   “行,只是我想问问您,您去哪?回头我好向嫂子交代。”   “唉!”乡长叹了气说: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山村的养殖户得不到收购商的回复,那岂不是如同掉进了火坑。我得亲自己到找那收购商和他当面锣对面鼓地谈谈,尽全力为那养殖户挽回损失。”   这位父母官在官场也算是身经百战,可从来没来遇上过这样的事儿。话在说回来,有几个父母官为了一个小小的百姓而不辞辛苦。除了那敢为人民付出自己的生命的人外,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司机把乡长送到车站转身返回乡里咱暂且不提。这时雨总算是不下了,可是天仍被乌云所笼罩,要没有城市的霓虹灯我相信一定伸手不见五指。   说来也是事出有因,由于走的匆忙乡长没来急拿件挡风的衣。这深秋的夜晚夹杂着西北风也有几分凉意。乡长打个冷战还好立刻感到精神了许多,怕在侯车里睡熟了误了车索性坐在侯车室外的台阶上。抬着看看天空满天的星斗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抱着双肩坐在台阶上冷得直哆嗦。还不错这趟班车挺守时,听见那售票员的喊声乡长如箭在弦上来了精神。   一路的颠簸乡长有些身心疲惫,坐在座上睡熟了。不知过了多久售票员拍拍乡长的肩说:   “喂!喂!醒醒,醒醒!把你的票拿出来我看看。”   乡长一惊立刻醒了来精神,揉揉眼抬头问:   “同志,到哪了?”   “看你这个老同志都上睡蒙了吧!哪也没到呢,现在咱正在国道上行驶呢。”   售票员从乡长那疑惑的眼神中看出这人有些不知所云。售票员有些不奈烦地说:   “有几个人像你似的,上车就睡觉!不知自己是干什么的?你看,”售票员指指外不远处发那根高大的广告牌说,“过了那个牌子就出了咱这个县了,你不把票给让我看看知道去哪,否则到站了我怎么告诉你,到时侯晚了可别怪我呀!“   乡长瞄了几眼售票员说:   “我说小同志,别这样嘛!我年纪大了有些吃不消了,你就照顾照顾我行吗?”   售票员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刚才说了,到站时我会告诉你。不过你可得醒着点,如果我要是忘了那就没办法了。”   “别!小同志,你费点心想着点儿好吗?我实在是太困了照顾照顾我,我在这谢谢了!”   “行了,瞧你这个老同志还挺实在的,我尽量吧!”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骤然没有了城市的霓虹灯的绚丽。宁静的夜空除那永恒的星星依然眨着眼睛,像那守卫祖国边防的战士一样,不畏酷暑严寒坚守岗位。连日来的劳累使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坐在座位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看见痞子那两千多只又肥又大的鸡都进收购商的车,自己笑着都合不拢嘴。痞子数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嘴里不断地道谢朝自己鞠躬。   这位乡长正在沉浸那美梦之中。突然“吱!”的一声车来个急杀车。乡长从睡梦中惊醒环视着四周大声问:   “怎么了?怎么了?”   司机转过身来朝大伙鞠躬说:“实在对不起大家!车爆胎了。现在我们正处在半路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车上又没有备胎,只好在这等到天亮了再说。请大家谅解!”   车上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议论纷纷。乡长一听心凉了半截靠在座椅上,从杯中取出两块点心边吃边长吁短叹。他这块点心不该他吃,他前面一个年青母亲怀里的孩子突然醒了哭着喊饿。乡长不假思索地站起身来把自己那吃了两口的点心递给了那个孩子,那个小孩子看看有了吃的得立刻停止了哭声,露出灿烂的微笑。乡长看那个母亲把自己那件长衫让了孩子,自己却哆嗦成一团,紧搂着孩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孩子。看到这里,立刻脱下自己那件西服给那位年青的母亲披上,自己却蜷缩着坐在座位上打瞌睡。 第九十五章 征程   在饥饿与寒冷中渡过了一个让人终生难忘的夜晚。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劝自己:事已至此还是接受现实吧,在寻找下去也是心劳日拙而已,何况自己经年过半百了。   强子回到家放下车子没有进屋就直接来到二牛家,此时二牛正拿着自己那条跟随自己半辈的老伙计——烟袋锅时不时吸上一口在屋里来回踱步。在椅子上看电视的春妮看着二牛那焦急的样子,也有些心烦意乱朝二牛大声说:   “老头子,你能不能停下来?瞧你那样真烦人!”   二牛停下坐在椅子上吐口烟说:“嗨,看你的电视得了!有你什么事儿?再着说我这不是心里有事着急吗,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跟着瞎掺和什么!”   “去,你想的美!我才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你在我跟前来回走我心里烦。”   “看我烦,你就出去!我也没绑着你的脚。”二牛有瞪了一眼春妮没好气的说。   “瞧瞧,瞧瞧!你那德行越老了越耍赖。行,行,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算你说的对,行了吧?”春妮看着二牛那弱不禁风身子骨,有些于心不忍强装笑脸半开玩笑地说。   “叔!在家吗?叔!在家吗?我是强子回来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像两个小孩儿过家家似的各不相让地拌嘴。忽听有人在院子里喊自己二牛朝春妮大声说了一句:“行了!老太婆,别吵了。你听是不是外面有人叫。”   “叔,婶,在家吗?”   春妮听听是强子的声音,抬头看看表都是晚上六点多了,强子这个时侯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急事。赶忙迎了出去,边往外走边说:   “强子,你叔在家看电视呢!过来吧。”   强子跟在春妮的身后进了屋,二牛手里握拄着拐杖停地戳地。见强子从外面进来慌忙站了起来,没等强子开口二牛抬起拐杖指着强子说:   “事儿办得怎么样?”   强子坐在二牛对面,长出了一口气说:“叔,我事情跟乡长说了。他答应是答应了,我看情况并不看好!”   “你说的是啥意思?强子,”二牛从茶几上拿出一盒烟递给强子说,“强子,你说你这孩子说话半半落落的叫人听不懂。你是在考我呀!”   强子被二牛这句诙谐的话给逗乐,站起来从二牛手中接过烟说:   “叔,看您还沉得住气。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这孩子是不是想多了,我看你一路太累了笑笑让你轻松轻松。”   在一旁的春妮撇着嘴指着二牛对强子说:“别低估别听你叔瞎白活,从你走以后我就没消停过。这天都黑了要不是你来,他还得跟我吵架呢!”   二牛转头瞪了一眼春妮。强子会心地笑笑说:   “婶,我看我叔是太在乎你了才跟你吵架是吗?”   春妮瞪了二牛一眼,朝强子笑笑没说什么。强子又说:“叔,乡长让我们听话。告诉我和黑子从今天晚上开始必须有一人在大队值班等他的信。他还说也就一两天就给话,叫黑子我们两寸步不离大队队部。”   “行啊!只要是对痞子有利的什么都行。哪,你赶紧去找黑子商量商量值班的事,一定要按照乡长的指示去做!”   “行,我这就走!”强子转身离去。   到了家强子这才感觉饥肠辘辘,进了院子强子饿得双腿打颤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小梅知道强子还没吃午饭,这人不吃饭哪行啊!急得小梅在大门外都张望了好几次了,真是望眼欲穿。眼看这天黑了还不见强子的影子,小梅心急如焚。把那饭菜都热了好几次了,刚刚又把饭菜热完盖好放要锅里。就听见有人进了院子心想一定是强子回来了,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刚要开门就见强子一手扶着门框一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叫着自己的名子那声音小的像蚊子在嗡嗡。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小梅上前紧忙扶住强子吃惊地问。   强子有气无力地说出了两个字:“我饿!”   小梅把强子扶进屋让强子做在椅子上,把给他凉的温开水拿了过来说:   “他爹,先喝口水。我这就给你取饭去!”   小梅看强子接过水,自己转身走进厨房把饭菜端进了正屋。强子看见自己最喜欢吃的饭菜,眼睛立刻放出光芒,伸手端起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强子吃得是沟满壕平,打着饱嗝嘴里不停地夸赞饭菜做得好听吃。   “他爹,瞧你!饿坏了。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从没看吃饭这么香过,平日里总是挑肥拣瘦,我还得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你,刚才我看你那吃饭的架势真是让我羡慕。”小梅看强子笑着说。   “梅,看你真会说笑!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看见都走不动这了吗?你还在取笑我,有意思吗?”   小梅看着强子捂着嘴笑,强子看小梅高兴的样子放下碗筷指着小梅说:   “瞧你那样儿!哪像一个做老婆的样子,不说些心痛你老公的话也就罢了,可也别取笑我。”   两口子正在打情骂俏,忽听外面好像是黑子的声音:   “强子,回来了吗?小梅,你家强子回来吗?”   强子侧耳仔细听听果然是黑子的声音,答应着急忙穿鞋下了炕迎了出去。   “黑哥,你怎么还来了呢?我捉摸着吃完饭就去跟你传报情况,没想到还得劳烦你亲自来一趟。”   “瞧瞧,亏你说这等话!你这不是见外了吗。再着说我心急啊,痞子那两千只鸡再不赶早卖了,多喂天就少争一天的钱,这时间不等人啊!”   两人边走边说进了屋。黑子也没客气坐椅子上,小梅递过一杯水对黑子说:   “书记!我小弟这点儿事还得劳烦你,真上是不好意思。”   黑子摆摆手笑着说:“应当的,这是我分内之事!甭客气。”   强子把见乡长的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跟黑了复述了一遍,黑子边听着边不住地头。   话说乡长终于熬到天亮。大概是凌晨五点儿左右,一阵急促的汽笛声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就听那司机大声对大伙说:   “真是对不起大家了!耽搁了大伙儿的时间,我这车子一时间是修不好了,我又联系另外一辆车子。大伙可以坐外面那辆车子。票吗,我们付给你们请各位放心了好了!”   这时有人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拿我们当猴耍,这儿半路上等了一晚不说,还要换车!我看你们这是欺诈!” 第九十六章 寻客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那售货员听有人在找茬,立刻双眼瞪圆大声吼道:“谁?谁说的,你爱换不换!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甭想有退票的念头,谁都甭想!”   乡长一听这话里带着火药味,觉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对那售票员说:“我说小同志,你别这样说吗?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就迁就一下吗!”   “你这老同志说话还算中听,不过话还是这么说,不愿意换车的就自行想办法。我们做的是生意,本来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们就不争钱了,你们还想怎样?我看是贪心不足。”   刚才说话的那人刚要起身就让乡长一把给按住了,在那人耳旁小声耳语:“年青人,别冲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那人气得瞪着眼坐在座位上直哼哼,不管怎么说总是把矛盾解决于之初始,防患于未然。无奈乡长下了车跟随着大家来上了那辆中转车,一路上车里鸦雀无声只有时不时地传来有人熟睡的鼾声。没人记得在上车之前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没人提起没人去理会。车上的每一个人似乎忘记了那令人不愉快的瞬间,车上的一切都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听车上的售票员大声喊:“都别睡了!到站了,都下车。”   猛然间众人全从睡梦中醒来,向外看看车停在一个拐弯处。乡长看看不对就说:   “同志,不对呀!依我看离站点儿还有一段路呢。”   “就你知道啊!这是我们这里的老规矩,从来不进站,懂吗?这里距离站点还有二三里地,麻烦大家就坐自己的十一路去吧!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乡长下子车拖着疲惫不堪地身子,步路蹒跚地向目地去。正是中午,抬头看看天空阳光直射于大地,暖融融的让人引出无限遐想。   不知不觉来到了目的地。乡长看看这个小镇那一间间低矮的平房,看到这里心一下就凉了下来。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就这条件还比不上山村更别说和乡里比,不敢相信那收购商会住在这里。来的也是时侯,乡长看看表正好是早上六点多一点。那些低矮的平房错落有致,各自的房顶上都是炊烟袅袅,有几分仙竟。一条条胡同让人仿佛进了迷宫一样。   那土坯的墙面还保留着原始的风味,仿佛又看到了历史的足迹。乡长左右看看立刻傻了眼,心想:“我可上哪找那收购商去,这不是坑人吗?”   看到此情此景乡长大失所望,连日来的疲惫一下全都涌上身体,浑身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一步也不想再走了。   不知什么时侯居然坐那路口着头睡熟了,也不知是什么时侯过来一个老头:   “喂!外乡人,你是走错路了还是怎么了?”   乡长被这突然的叫声惊醒,抬起头不知所措,瞪着眼朝四周看看愣愣地说:“   “大伯,我错了吗?还是当您路了?”   “没!外乡人,我看你坐在这里怕你受风,我问你是不是来串亲戚的?”   乡长从怀里掏出自己照那收购商所说写的地址交给那老者。老者一看看笑了说:   “年青人,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打瞌睡。我看你是不是看我们这里全是土坯房,觉得就这条件太让人不可思议了,穷得连房都盖不起,还会有企业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你说我说的对吗?”   乡长“蹭!”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老者说:“对,您说对了!您想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住着土坯房!您说能让我不沮丧吗,何况我连续座了一天一宿的汽车,我是可是乘兴而来。”   就见那老者仰天大笑道:“年青人!这你就想错了,我们这里可是影视城。家家户户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没有一个享清闲的都是演员。你别看我们的房子外表是土坯物模样,其实那都是装饰。那房子都是用最好钢筋水泥做的,这里只是我们村里的一个景点而已。我们除了拍电影就是搞旅游业,这里是我们的摇钱树。刚才你看那烟雾,我告诉你其实那都是假的。”   别看老者拄着拐棍老态龙钟,其貌不扬样。可那伶牙俐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不亚于能言善辩的年青人。只听得乡长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那,纹丝不动。   老者看乡长那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又说:“年青人,你这纸上面所写的地址我看了。你现在顺着我指的方向往前走,出了这个景区才是我们村。村东头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听见没?”   这时乡长才如梦方醒,点头道谢谢。心中暗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和人一样不能只看其外表。看这里土里土气样子简直是无人区,谁能想到这里居然是影视城!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乡长谢过老者,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没有多长时间果不其然,真有老者所说的地方。在这个村庄全是清一色的二层别墅,路两边的花池全是五颜六色的花草,争奇斗艳,真是另一个天地。到了地点乡长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的工夫收购商接出了门外。   两人分宾主落座,乡长把自己的来意向收购如实说了一遍,又把山村的经济状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添油加醋地把因为没有按时收购鸡,说痞子已经愁得卧病在床,说得是活灵活现。   收购商长叹一声说:“乡长,您看真是不好意思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是正闹‘禽流感’吗,我也没办法也想赚钱。可那行吗?“   “大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乡下人吧!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乡下人就指望着那点儿钱过日子呢……”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人看着乡长那双诚恳的眼睛,然后颔首沉思了会。然后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乡长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背着手悄然走出了客厅……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九十七章 春光明媚   乡长把话说完,见那人站起身来莫明其妙的出了客厅把自己一个晾在这儿。乡长不知如何是好,低下头沉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那半盒烟已所剩无几。   强子回到家没有立刻把乡长答应联系收购商的事儿告诉痞子,依然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干着自己的日常工作。   痞子看着自己这两千只鸡,个个膘肥体大,每只都有六七斤重。愁得痞子长了满嘴的火泡,茶饭不思,常常在夜阑人静的时侯看着那一纸合同发呆。晚上有好几次小兰叫他关灯睡觉,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仍然坐在那椅子看着窗外发呆。   “痞子,快睡觉吧!这都快半夜了何苦呢,钱是身外之物今年咱农赔了,或许明年咱还能赚回来。看你那怏怏不乐的样子,我看了真是怪难受的。这事儿把你给愁得看上去都瘦了好几斤,别这样折磨自己了行吗?就算是为了我们娘俩儿,我求求你了!”   痞子苦笑着勉强点点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婆说:“行!她娘,你先睡吧。我睡不熟想坐会儿!”   小兰没再说什么,心痛丈夫暗自流泪。痞子把灯给闭了坐在自己那写字台前打开台灯,翻阅着养鸡资料,思考着以后如何发展自己的事业。连日来被鸡给闹得痞的脾气也是喜怒无常,有时整天喜笑颜开的,可有时侯瞬间就暴跳如雷,大发无名之火。因为这小兰没少跟痞子吵架,有时看着痞子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样子只好避着他。   这天痞子赶集的运气还算不错,早早地把拉去的二十来只鸡卖完了。痞子开着车高高兴兴的回了家,懂事的小兰心痛丈夫。提前把饭做好还给痞子买了瓶啤酒,痞子把车放好笑容满面地进了院子。   “老婆,饭熟了吗?”   小兰在屋里做着针线活,听见痞子喊自己为之一振,好长时间没听痞子用这样亲热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出去,边走边说:   “他爹,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对我说话的口气一反常态,不向以前跟见了仇人似的了。“   痞子“哈哈,哈哈!”笑了两声上前抱起小兰转了两圈儿,笑着说:“老婆,看你把我说得有那么不通情达理吗?”   小兰见痞子这么高兴还抱起自己,感觉幸福来临。双手捧着痞子的脸,轻轻地在痞子的脸上亲了两口。细语柔声,娇滴滴的说:   “老公,看你今天高兴的样儿!快把我放下,我头晕。”   轻轻放下小兰,痞子出神地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说不尽的爱意。小兰见痞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立刻害羞了起来脸唰地一下红了。不得不承认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名言,看看那痞子其貌不扬,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真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艳福。   “兰,你说今天咱的运气真好。就那二十只鸡没用上一个小时,到那就被大伙给抢了。而且今天的价格比往日还高出三角钱,卖完我数数钱整整比往日多卖了五十元。你说是不是件儿高兴的事儿?”   “真有吗?”小兰拉着痞子的手两人手挽手肩并肩,有说有笑地往屋里走。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侯骗过你?”   小兰点点头,让痞子坐在椅子上休息。自己进了厨房,把饭菜端进屋放在桌子上摆好。痞子见老婆把饭菜都端上饭桌,看看那可口的饭菜口水都要流出来。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就要吃,小兰就把痞子的手按下,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瓶啤酒来,笑呵呵地摆在痞子面前。   痞子惊讶地看着小兰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站起身来在小兰的额头是亲了一口。   小兰轻轻打了痞子一下说:“今天,见你表现较好所以我奖励你一瓶啤酒喝。不过,你可别跟我耍酒疯啊!如果要是耍了可怪我没有下回了,你能做到吗?“   痞子见了酒急不可待,嘴里甜言蜜语地说:“老婆,我哪敢呀!你放心如果我对你说声大了,你可以骂我。这回你放心了吧?”   “老公!我可提醒你,你可别忘了咱还有两千只鸡呢,”小兰把酒倒好看着痞子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以为驾轻就熟知道吗?哎!这么卖什么时侯才能卖完啊?”   黑子和强子两人轮流在支部昼夜值班。时间如流水。转眼强子从乡里回来都三天了,可还没有乡长的消息,两人如坐针毡。就乡长那为了百姓甘做牛马的劲头儿不得不让人佩服,除了焦裕禄、孔繁森我看也不能不说屡见不鲜。国家需要,人民需要更多这样的人。梦是中国的,必须要有千千万万个寻梦人,手挽手心连心跟党走听党话,再筑一个坚不可摧心的长城。   这天正好是强子值班,晚上夜静更深,强子坐在办公前看着书。困意来袭,强子实在是顶不住了,抬手看看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强子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往放下书准备睡觉。忽然电话铃急促的响了起来,强子猛然一惊立刻睡意全无。快步走到电话跟前抄起电话:   “喂!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噢!是村长强子吗?”   强子一听是乡长的声音,强子立刻兴会淋漓,激动地说:“乡长,是你吗?可算把您的信给盼来了!”   “强子,你让你村那养殖户做好准备,收购商以同意履行合同。”   “乡长,你是说他同意收痞子的鸡了?“   “对!就是这样。行了!我现在在车上,电话先挂了。”   “好,好!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电话断了那头都传来嗡嗡声响,强子还再头着点头答应着。   漫漫长夜,强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想着乡长那和蔼可亲的话语,可真是怀瑾握瑜,一心为民办事,出淤泥而不染,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点,强子兴奋得整个晚上都是和衣而卧。强子起了床抬头看看天空,那一闪闪的星星还在眨着眼睛。强子一路小跑来到痞子家大门外,使劲敲着大门大声叫着痞子的名子:   “痞子,开门!开门……” 第九十八章 神话   痞子出了屋来到院子里,隔着大铁栅栏门看看是强子心中纳闷儿:“今儿姐夫是不是梦游?天刚刚蒙蒙亮就来我家找我会不会是昨晚被姐骂了,今天早上起这么早心中郁闷找我这儿来说说话?”想到这儿痞子快步上前大声问:   “姐夫,大清早的不睡觉找我有事吗?这要不是为了去卖鸡才起来的早我才不给你开门呢。别跟我说你是被我姐给撵出来的!”   “去!看你说的。有你这样的小舅子吗,就说些无聊的问题!我可是急赶着给你报喜来的!”   “姐夫,瞧你这话说的。你可别在给我火上浇油了,我可够愁得慌的了!那有心情跟你闲谈。”痞子一边开门一边说,“不过,姐夫!你要是真为我想出抽薪止沸的万全之策,把我的鸡给我卖了那我可是感激不尽。我一定挑两只最肥最大的给你送过去!”   强子进了院子边走边说:“今儿算是让你小子给猜对了,就是抽薪止沸的万全之策!”   “姐夫,你先别进屋。你妹子还没起来呢,先告诉我是什么人想买我的鸡?“痞子一把拉住强子的手指指自己的嘴说,“姐夫,你看我嘴上长的这火泡!”   强子站住瞪着痞子说:“你怎么不早说,小兰既然还没起来我就进屋了。我告诉你昨晚乡里来电话说跟你签合同的那个收购商同意收购你的鸡了,这两天你要做好准备迎接你的客人!”   “姐夫,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看看我嘴上这些火泡!如果你要是骗我,我可跟我姐告你状去。就说你欺负我,落井投石。”   “痞子,你那脑袋是不是叫驴给踢了?你有脑子没有?想想你哪次有事你姐夫我隔岸观火着?哪次不是你姐夫我身先士卒,第一个出来帮你。听你今儿说这话我可真是有些伤心!”强子看痞子刺刺不休地说个没完气得沉着脸看着痞子说。   痞子被强子这番出乎意料的话,激动的不知怎样说才好。频频点着头说:“那是,那是!姐夫教训的对。”   强子说完扭头负气而走。痞子看姐夫真的生气了,也没再挽留。心想:“如果他说的要是真的,等把鸡给卖了请请他给他赔个不是。”   强子离开痞子家又急匆匆来到黑子家。这时太阳已从东边升起。每天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晨练,这也是黑子必不少的早餐这一。黑子起床后洗完脸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儿健身操。然后走到大门前拔掉门栓开开大门出去跑步。黑子家的大门和痞子家的门是完全相反,是完全封闭的铁皮门。你说那强了到黑子家的大门前还没来急叫门就听见有里面脚步声,刚要开口哪成想那门就开了。黑子全然不知强子在门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着强子说:   “兄弟,这儿大清早的你是干啥?咋不敲门呢,你想吓死我啊!幸亏这是早晨,这要是晚上非得把我给吓了病来不可!”   “黑哥,我这不是急着向你报喜来了吗?要不,能这么早就来打扰吗?”   强子顺势扶起黑子笑着说:“哥,我寻思嫂子还没起来,所以我就不进去了。我告诉你一个喜讯,昨晚乡长来电话说那个收购商这一两天就来收购痞子的鸡,你就不用跟着着急上火了。”   黑子听到这喜出望外,双手扶着强子的双肩用力摇晃着说:   “看来你强子这次去乡里真是不虚此行,不像我苗而不秀,没办过什么正事。强子,你比哥强!”   黑子的一句幽默的话给强子带来妙语解颐的会心一笑说:   “哥,看你说的是不是有点严重了!这村里要是没有你,能行吗?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黑子拍拍强子的肩说:“行了,兄弟!你就别再捧我了,这都是咱兄弟团结的结果。哎!强子我问你,这事儿你告诉痞子吗?“   “实话跟你说,我是先到痞子家的。怕他又整天瞎捉摸再上火什么的,所以我一大早就先去了他家。这不,从他出来就来找你了。”   黑子点点头说:“这事你办的太对了!你先回吧。我把这事快告诉二牛叔也让他高兴高兴,老人家不知为痞子的事都愁什么样了?我得马上去告诉他!”   强子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黑子家。   此时痞子老婆小兰被痞子在院里跟强子谈话吵醒,穿上衣服大声叫着痞子:   “他爹,怎么了?出什么事儿?”   痞子听小兰在屋里叫自己,兴冲冲地来到屋里。小兰听那熟悉的脚步声进了堂屋,大声说:“他爹,你刚才在咱家院里跟谁说话?”   “小兰,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事,”痞子挑门帘进了屋笑呵呵地看着老婆说,“小兰,刚才强子哥来了。说没两天那收购就来收咱的鸡了,还说咱这事儿是乡长亲自给办的,百分之百的有把握!”   小兰听完痞子的这番话如泥塑木雕,坐在炕沿上瞪着双眼愣愣地看着痞子不知说什么好。瞬间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失声哭了起来,痞子急忙走到小兰跟前把小兰搂在怀里说:   “他娘,你这是怎么吗了?咋还哭了呢?”   小兰擦擦眼泪抱着痞子的腰笑着说:“他爹,我这是高兴的!这些日子看你那么辛苦,看你急得嘴上都长满了火泡,茶饭不思,你说我能不着急上火吗?终于熬出头了,我太高兴了!”   就在同一天晚上,电视新闻全国通告瘟疫已经得到控制。这件振奋人心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失,万户萧蔬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何处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第九十九章 离奇的经历   蛮子自从那次在集市上跟歪子偶然相见,勾起了蛮子的思乡之情。虎妮看着蛮子整天神情恍惚,茶饭不思,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大男人总是看见饭就饱,最多只吃半碗饭长此下去怎么能受得住。这天虎妮做了蛮子最爱吃的炒鸡蛋,蛮子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那电视里正在上演《铡美案》,看到精彩之处不由自主地起身叫好。虎妮把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上,见蛮子看电视看得那样投入心中的担心减少了一半。暗想:“这老头子想必是想开了,不再钻那牛角尖了。”   “老头子,别在看了!吃饭了,吃完饭你在看还不行吗?”虎妮走到蛮子的椅子前拉着蛮子就往起拽。   “行了,你别再拉我了!我自己起得来,我吃不下。你吃先吧!”蛮子有些不耐烦地说。   虎妮心中来气,心说:“我好心叫你吃饭你不但不领情还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想到这虎妮气呼呼瞪了两眼蛮子然后大声说:   “行啊!真有你的,和你过了这不多年给你生了五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但不珍爱我不骂我,真是白跟你过这么多年!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子,说话不留余地,你以后还叫我给你做事吗?”   蛮子侧过头瞟了一眼虎妮说:“好,好!你个老太婆,我看你是长本事了,居然还跟我顶嘴。我就是不留余地,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虎妮被蛮子这顿不痛不痒地拍,气得是哑口无言双手直哆嗦。虎妮一气之下放开蛮子的手,自己坐在饭桌前拿起碗筷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心里暗骂:“死老头子,你爱吃不吃!饿死你个老顽固,不识好歹。”吃着吃着有眼角的余光看看蛮子,见消瘦的面孔又些于心不忍。于是不由自主地给蛮子盛了一碗饭并夹了些他平时最爱吃的菜,站起身来端着饭走到蛮子跟前,不由分说,把饭放到他前的茶几上。然后转身回到原位吃起饭来,也没再说什么。   虎妮简单吃了几口看蛮子还没吃饭,沉着脸也没理蛮子把饭桌收拾完走出了。虎妮心里生蛮子气于是想到姐姐,就决定到姐姐家坐会儿把中的苦闷跟姐姐说说。   连日来蛮子的思乡之情与日俱增,心中苦闷还好今天电视里演自己爱看的电视,于是兴致大发一直看到结束。关上电视往炕上看看屋里除了自己就是自己,心中纳闷:“想必老婆出去串门了,自己一个在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到外面去溜达溜达去。”   蛮子关上自家的大门抬头看看天空。今儿这天儿晴空万里!山里空气就是新鲜,微微的北风夹杂着树叶的清香,让人感到神清气爽。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村外的山脚下,抬头看看那漫山遍野的野花还有山顶傲雪欺霜的松树,那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心情立刻好转了许多。   沿着那蜿蜒崎岖的小径一路前行。蛮子闻着花草的清香,看着这宜人的风景,心旷神怡。陶醉于此的蛮子冷不防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四周,竟然发现在半山腰上隐隐约约有个茅屋。这个发现让蛮子吃惊非小,自己来这个村一晃也十几年了,这座山每年都爬几次可从来都没发现此处还有茅屋。蛮子心想:“难道有人在此隐居?不行,我得亲自瞧个究竟。”   蛮子随手从路的旁边捡起一根放羊人留下的荆条拨着草步路蹒跚,一点点向前移动。两个小时侯终于来到了那个茅屋。这间茅屋只有十来平米坐落在一块奇大的岩石上,真可谓鬼斧神工。走到近前看看那荆条编成的门虚掩着,蛮子咳嗽了两声里面没有回音。推开虚掩的门来到里面,见那小小院落桃杏尤繁,野鸟高歌于中,见人而不畏,真乃神仙所居。   屋里只有这张也是用荆条所编成的床,里面清香优雅,床头整齐地摆放着那奇人的生活用品。在其床脚下蛮子偶然看见有一个袋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蛮子好奇地弯下腰仔细看看。让蛮子没有想到是里面居然是些玉米粒,这让蛮子大惑不解。蛮子心想:“在这荒山野岭的居然会有人种玉米,这可真是太新鲜了!”蛮子见再等下去也是徒劳于是轻轻关上屋门出了院子。   蛮子抬头看看层峦叠嶂群山,让人望而却步。但那好奇心立刻将此盖过,看着草丛中那留下的印迹,毅然决然,看看那究竟是何许人也!   蛮子没敢顺着那人的脚印而行,看看在不远处有一条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边用手中的荆条拨弄着荆棘,边吃力地往前走。刚刚抵达山顶就听前面山谷中传来一阵阵悦耳的声,蛮子手搭凉棚向下望去。蛮子正四处寻找着声源,身后一阵风吹来脚下一滑滚下山坡……   虎妮站在村口妄望眼欲穿,看看表都过了响午这蛮子还没回家,急得是团团转。虎妮觉得自己眼皮一直在跳,似乎带来某种不祥的预兆。再也等不下去了,来到姐家推门就喊:   “姐!我家蛮子不见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快叫我姐夫到大队给广播广播。”   “妹妹,瞧你那点出息!他一个大男人能到哪去,针扎火燎地样子,还用劳师动众广播广播?我看还没等广播他也许就回来了!”   “姐,你不知道他都出去了半天了,还是早饭后走的呢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响午饭都过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行!你家蛮子也真是都这么大年岁也不让人省心。”   这蛮子十几年来人缘还算不错,村里老老少少闻风而动在村里就找开了。他们那里知道蛮子去了山里,各家各户,田间地头都找了个遍也不见蛮子的身影。撒出去的人都回来低着头回来说没有找到,虎妮王屁股从在地上昏厥过去…… 第一百章 捷报频传   说来也该蛮子命大,被一棵老松树给截住,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然而连吓再饿一时昏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蛮子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一个长的面目清秀的小伙子站在身边。   蛮子欠欠身刚要起来,那小伙急忙朝他摆摆手笑着说:   “叔,你别动!再躺一会儿,您不愿在这里住的话天黑之前我送您下山。您就是命大,这要是换了别人非死既伤。”   蛮子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这位年青人,小伙子转身从旁边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水递给蛮子说:   “叔,我知道你想说啥!我告诉你,其实我是一名大学生,我没有找到跟我所学的专业对口的工作,所以我想走自己的路。于是就来到这深山里,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适合我,在这里我养了些山鸡种了些药材。不瞒您说这里还有许多小动物也和我交上朋友,只要我吼上几嗓子他们都会朝我而来,我也会喂他们些玉米。”   蛮子听小伙儿讲完频频点头竖起大拇指说:“小伙子行!有出息,敢闯、敢拼才是年青人的本色。叔,佩服!”   再说蛮子家里此时都乱作一团,虎妮被姐姐连按人中再拍打胸口总算是醒了过来。虎妮把和蛮子的吵架的事一五一十地对姐说了一遍,虎妮被姐好一顿埋怨。看着虎妮那可怜样儿又连连劝慰,总算控制住了虎妮的情绪。抬头看看屋外已是暮色降临,村里的乡亲们还再寻找着。虎妮暗想:“这老头子怕是想不开,可别寻了短剑!那就可把我给坑了。”虎妮拍打着自己的头不敢再往下想了。   在这大山里的村庄早早地就落下一天的帷幕。太阳落山了,可蛮子还没回家。虎妮躺在炕上干着急没办法,双眼不住地流泪。姐姐在一旁不断地劝慰,可虎妮只是凝视着房顶一言不发。姐夫在旁边说:“当务之急,咱先得知道蛮子他去了哪,现在咱跟无头苍蝇似的瞎找有什么用?依我看还是别找了,咱就在家里等,我想蛮子不是那种心胸狭小的人。天黑之前他肯定能回家,如果天黑之前再不回来我就去报警,我也是别无良策。”虎妮心里明白姐夫已尽了全力,只好默默地点点头。正在此时就听院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蛮子在院里叫虎妮:   “他娘!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这东西最能补身子,对咱来说是稀罕物。”   虎妮在炕上微微欠欠身仔细听听果然是蛮子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心想:“你这个天杀的老头子,可算回来了都把我急疯了!”姐姐两口子也是大喜过望,小声地劝虎妮不要任性大发脾气。虎妮点头应允,坐直身子大声说:   “快进来!姐和姐夫在这儿呢。”   蛮子手里拎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山鸡进了屋。虎妮看蛮子手中还拎着两只看似大鸟的活物进了屋,这气就不从一处来,怒气冲天。看那两只活物在蛮子的手里不断的挣扎,弄得满屋子的鸡毛,虎妮忍无可忍指着蛮子的鼻子就骂:   “你个老东西,还知道回来啊!你不是想把给我急死?”   还没等蛮子辩解虎妮拿起在身边的枕头朝蛮子扔了过去,蛮子见事不好往旁边一闪。那枕头正好落在门角,落在蛮子那几瓶酒上,只听“稀里哗啦!”一阵碎瓶的声音。屋子里虎妮、姐和姐夫顿时一愣,埋怨声戛然而止。蛮子回头看看自己那宝贝洒了一地,这酒就是自己的命平时都不舍得喝,如今都洒在地上蛮子立刻疾言厉色。可又转念想想也是自己的不对,要不是这么晚才回来也不会有此结果,何必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发脾气,弄得鸡犬不宁。蛮子勉强苦笑着回头看看,蹲下身放下手中的鸡不声不响地把破碎的瓶子收拾干净,然后朝外走去。   刚才凶神恶煞般的虎妮看到此刻也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心想:“这个老东西,非得跟我没完不可!如果不打我就是万幸,还好姐和姐夫都在这儿谅他也不敢。”这时姐夫打断了虎妮的思绪,指着虎妮埋怨道:   “看看你,看看你,还是没忍住!都多大岁数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我看你是积重难返啊。唉!真是没办法。”   虎妮低下头默不作声。看当家不喋喋不休地埋怨虎妮,虎妮的姐有些不乐意紧锁双眉摆摆手说:   “行了,你就会埋怨咱妹妹!本来就是蛮子的不对,你还不出去劝劝蛮子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两人正在小声地争论着,这时蛮子面带微笑从外面进来,笑着说:“姐夫,今晚别走了。咱哥俩儿喝两口,你没看我这两只鸡,可是山货,稀罕!”   这时两口子才意识该走了,让两人好好谈谈,必定是夫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虎妮的姐拍着虎妮的手安慰了几句,拉着丈夫走出了屋子。看着姐和姐夫离去虎妮也没再挽留,蛮子送走两人回到屋里。坐到虎妮的身旁,虎妮一下子扑到蛮子的怀里双手捶打着蛮子的后背哭泣着。   二牛吃完早饭兴致大发,在院子里摆弄着自己那几尊木雕,嘴里还不时地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强子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没到二牛的跟前就气喘吁吁地说:   “叔,叔!有好消息,好消息……有好消息。”   二牛拄着拐棍咳嗽了两声看着强子说:“瞧!就你这孩子老毛病还是改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慢点说,真是的!这天塌了还不是有地接着,慌什么慌!”   强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二牛跟前猫下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叔,叔,好消息……好消息……。那王霸天进法院了,让警察给逮起来了!”   二牛听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高兴得一下子扔掉拐棍,双手捂着脸仰天大笑:   “报应啊,报应!这个流氓也有今天,这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主席呀,您终于看到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天天有喜   要说这‘王霸天’大家并不陌生也都是耳读目染,谈虎色变。跟他相处那些狐朋狗友,哪个不是枕戈待旦为了他那点钱。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县城里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他振臂一呼,无不响应,政府机关有他的眼线,重要职位还是他的亲属。为了钱上上下下敢怒而不敢言,俯仰由人,成了他的傀儡。只要是政府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通风报信。   他的企业在当地也可谓是震古烁今,哪个不听他的就会被他吃掉,他的老婆更是个狠毒的婆娘。说她狠就没有同情心,依仗自己富甲一方,助纣为虐,危害一方,垄断利润。这天,为庆祝本月公司的高盈利。王霸天召集了所有狐朋狗友在一个专署饭店,推杯换盏,歌舞升平,旁边还有小姐相伴。就听一个尖嘴猴腮的属下,满嘴喷着酒气,举起酒杯向四周点点头,大声说:   “谢谢,谢谢大家的对我厂的支持!也感谢老板的提拔。”   “行啊,没白费我的心思!”王霸天拍拍那人的肩笑着看看在场的人说,“大家别见怪啊,我的确对这个小猴仔子有些偏爱。他可是我破格提拔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大家,你们说老板的眼光的怎么样?”王霸的的负手站起向来向大家笑呵呵地说,“我看这小子是高深莫测呀!要不,这一上任这两个月接二连三的超产,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好,说的太好了,”不知是那位大仙喊了一嗓子,“老板英明!来,大家为了老板的远见卓识,祝愿老板的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哈,哈……”王霸天一阵狂笑,众人随声附和,举杯畅饮。   这时站在王霸天旁边的心腹在王霸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王霸天笑着点点头喝了口酒说:“行!我没看错你,到挺会拍我的马屁的。猴仔子,有前途!等会儿我先出去看看再说。”   屋里王霸天的爪牙个个借着酒劲儿,漫无边际地高谈阔论好不热闹。再看看屋里一遍狼藉,地下什么都有,酒后污碎遍地都是,不堪入目。”   王霸天看看手下个个都在举杯欢庆,就跟随那人出了饭店。随后几个打手也紧跟其后出了饭店。王霸天双手叉腰朝四周看看,指着不远处停放着白色小车说:   “行,就是这辆!我就不信那小妮子不屈服在我的脚下,只要是我王霸天想不到的,没有达不到的!”   “那是,那是……”   “咱有钱,哈,哈……”王霸天笑了几声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转身对那随从说,“这件事可别让我那母夜叉听见,否则我的日子不好过的话,你们也甭想舒服,懂吗?”   “老板,这点事你就大放宽心!保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王霸天听那人嘴里振振有词的一通胡说,笑得是合不拢嘴,拍着那人的肩不住的点头。片刻,两人上了车去附近的一所游乐场。这个王霸天来到这里被手下簇拥着,犹入无人之境,两旁的警卫一看是他,无不骇然,点头哈腰。   “哎!你去,告诉他让他滚蛋。把他的球杆留下,不行的话给他两儿钱儿。总之这有地方我不想看见有陌生人,懂吗?”王霸天嘴里爵着口香糖摘下眼镜朝手下说。   “好!老板,按您的意思我立刻去办。”说完随从转身朝那玩得正起劲儿的人走去。   那些蝇营狗苟想借王霸天的财势升官发财的,不知廉耻,摇尾乞怜的有损民警形象的不耻之徒,早就闻风而动来到现场给王霸天维护治安。其中的一个夹着包大腹便便,睁着三角眼看上去就像个收电费的,走到王霸天跟前撇着嘴看那人说:   “王哥,你看就他那样儿,敢不走吗?看上去就是个穷酸的货。”   那王霸天也“哈,哈!”笑了两声说:“兄弟,你说的对!只要提我王霸天的名号,量他不敢不走!”   两人正聊得兴致大发的时侯,王霸天的手下回来了笑着说:“老板,还是你的威名利害。就那个二货听见是您老人家,连话都没说放下手中的杆儿仓皇而逃,一听你老人家的名子简直就是闻风丧胆。”   洋洋得意的王霸天嘴里哼着黄梅小调,撇着嘴说:“哼!在咱这个县城里我王霸天就是爷。谁人不知谁不晓我王霸天的厂子资产过亿,光钱就能把他家的房子满。“   那个便衣频频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是,那是!”   这王霸天从那人手中接过球杆儿,脸上不由自主地带着得意的笑。就那人的笑要是好人还算可以,如今挂在他的脸上比哭还难看。   就要在王霸天玩的时侯,王霸天的另一个爪牙,换句话说他的生死弟兄王横在另一个地点正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私设路卡成了他的副业,有人问没管啊!管,谁敢管?那王霸天手眼通天,私通官府,管不了。管了,自己头上那顶乌纱还要不要?   那王横穿着一身掉了色的警服,坐在路卡旁边的写着警务室的屋里面。夹着二郎腿,听皮影戏好不快活。这时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半挂车来到路卡跟前,从种种表现来看这人根本就不知道此处还再收费。这辆半挂车的司机连连按了几声喇叭,王横看在眼里嘴角挂着冷笑心想:“小样儿的,看你就是吃生米儿!居然不知道我王横的大名,还敢按喇叭我看你是找死。”于是努努嘴暗示手下,不但不放行还得多要些钱。   “哎!你是哪的?没看见这里是收费站吗?交费,你懂不懂!”   那开半挂车的司机把头探出车窗,笑着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收过路费!国家不是早就取消了,怎么这里还收啊?”   王横从座上站起,点手让旁边的那个打手过去。那个长着满脸横肉的打手到了外面不由分说一把就拽下那半挂司机,抬手就是一巴掌。没想到那半挂司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撤步往旁边一闪,然后抓住那打手的手腕来了个顺手牵羊。这一下可不要紧乐子大了,那打手往前一扑来了个狗啃屎…… 第一百零二章 不是他的错   王横的打手受到了委屈,凶相毕露,随手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朝半挂司机打去。此时王横见事不好,没想到这群酒囊饭袋的吃货,不但不是人家的对手还要动凶器,这要是出了人命那还了得!王横踹开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打手拿砖头的手,左手顺势就是一个耳光,响声这个脆就甭提了。   “去!闪一边去,竟给我丢人现眼,回去罚你一个月的工资。”   那打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垂头丧气地闪到一边。王横捻着那两根狗油胡儿双手叉腰笑着说:   “行啊!小子。敢打我的人,有种!我看你还是跟爷干吧,你看行吗?我不会亏待你的!”   半挂司机看看四周都是王横的人,知道说多了对自己肯定没好处。把话收了回来说:   “对不起,大哥!小弟我不知你们这的规矩,我出错了手望大哥见谅。”   王横嘬着牙花子看着半司机看似有些怕了,语气软了下来恬不为怪说: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了我也不会怪你,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大哥,对不起!兄弟也是要饭的,哪能说换老板就换老板呢。我想请大哥行个方便,让我过去你看怎么样?”   “好!就冲你这句话看出你对主子忠心不二,今儿王横就网开一面让你过去。不过这规矩可不能变,要不我这帮弟兄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那半挂司机从上衣兜中取出二十元钱刚要递给那收费员,王横冲着那半挂司机大声说:   “慢!你打了我的人难道就这样白打了吗?就这点儿能过去了吗?”   “好,大哥就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多花一百作为补偿,你看行吗?出门在外我兜里只剩下这点儿钱了!”   王横拍拍脑门伸出左手的食指左右摆了摆冷笑了两声说:   “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吧!我看你再加这个数还差不多。”   王横说完竖起右手食指对那半挂司机比划了两下,狞笑着说:   “你看还算合理吧!”   “大哥,你是说让我再加一百是吗?”   这时王横怒目而视说:“老弟,是让你再加一千!我可告诉你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你打了我的人这个价已是天公地道的价了。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明白吗?”   “你这不是劫道吗?”   半挂司机话音未落,从王横的身后又过来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个个双拳紧握跃跃欲试,看样子还要打那半挂司机。那半挂司机想想自己身单力薄肯定不是群饿犬的对手,跟他们讨价还价也是无济于事,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心中暗想:“这要没有那些贪官污吏给他们做后台,量他们也没这个胆量!这些流氓并不可恨,可恨的是吃着人民的饭还喝着人民的血的贪官污吏,没有他们在背后撑腰他们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财。”   看着那半挂司机把全身的衣袋都翻了遍,才勉强凑齐十张百元大钞,王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伸出手和颜悦色地说:“老弟,快拿过来了吧!看你还是经常跑车的呢,就这事儿在我们这可是司空见惯常有的事儿。”   那半挂司机看着手中的钞票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中暗想:“这可是自己起早贪黑拉脚争得血汗钱,就这么拱手相送实在是太可惜了!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任人宰割。”   “小子,你还犹豫什么?快把钱拿过来!”从王横身后过来一个打手,不容置喙,从半挂司机手中抢过那十章百元大钞,然后转身走到王横面前摆出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没笑强笑把钱恭恭敬敬递到王横面前说,“老板,您看钱到手了。”   王横眯着三角眼脸上的横丝肉颤动了几下,笑着朝身后摆摆手让手下打开路卡放那半挂车过去。   此时王霸天正玩得高兴电话突然响了,手下小跑着来到他跟前毕恭毕敬地说:   “老板,是二东家的电话!”   “他不在时少在我面前叫他是二东家,说白了他就是我的一个棋子,一个替死鬼,懂吗?”   “是,是,是!”那打手低头连连称是。   王霸天从那打手的手中接过电话。王横把当天所搜刮的钱财向王霸天做了汇报,王霸天笑着不住地点头。王霸天放下电话刚要接着打球,这时从他身后又过来一个打手,走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老板,是老板娘来的电话,您看是接还是不接?”   王霸天脸色一沉心想:“这个婆娘,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在外面鬼混够了又想起我了,要不是你那外甥在政府里做事我早就把你给休了!”   王霸天哼了一声从那打手手中接过电话,低声下气地说:“老婆,有事吗?我外面有正事!”   “老东西,你快给我回来!我亲自做了点儿小点心回来尝尝,顺便有件大事儿跟你说。快点儿,晚了可别怪老娘翻脸!”   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这儿几句话让王霸天服服帖帖,不住点头笑着回答:“是,是!我马上就回去。”   王霸天转身朝身后摆摆手对手下说:“都给我撤!回去。”   回到家。王霸天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稳。仆人端着一盘小点心进了客厅,老婆也随后跟了进来。在外玩得有些累了的王霸天看见有顺口的小吃,立刻感觉肚子有些饿伸手就要去拿。就见他老婆板着那肥猫脸瞪着那双绿豆眼厉声说:   “看看你还是懂事长,就你这个连手都不洗就吃东西的习惯像什么?成何体统,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还笑出大牙才怪!”   王霸天被老婆这么一顿训斥吓得立刻缩回手,装腔作势地装出唯命是从的样子勉强笑笑说:“是,是!老婆大人说的对!下次我不敢了,这下行了吧!”   “嗯!这么还算可以。我告诉你咱送货的车被人截了,你还不知道吧!”   “啥?你再跟我说一遍,我没听清!”王霸天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我说咱送货的车被人截了,给钱才能放行!”   “谁这么大胆子?没提这是我王霸天的货吗?”    第一百零三章强中更有强中手   “看你那德性,别在这儿给我装了!就你那点儿能耐我还不知道吗,要不提你还好点儿,提到这车货是你王霸天的死活不让走。”   “我靠!这群废物,养着他们有什么用?过去几个人摆平了不就行了吗?”   王霸天的婆娘摆着那肥臀,扭着那令人作呕的身条,走到王霸天的面前一屁股坐在王霸天的腿上。这一坐可不要紧,王霸天的双腿感觉就好像被一块大石头给压了一样,痛得钻心。痛得他呲牙咧嘴不住地求饶:   “我的好老婆、大奶奶、祖宗我可受不住了!哎哟,哎哟,痛死我了!”   看着王霸天这痛成这样子老婆二饼,脸色沉着肥肉往下一颤瞪着那双眼从他腿上站了起来。王霸天长出了口气,可是高兴得过早了。这肥婆娘站起来冷不防回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王霸天两眼冒金星,晕头转向。愣愣地看二饼不知所措,语无伦次,含糊不清地说:   “谁,谁打我?你打我干吗?”   “我去!睁着你的那双小眼看看,这里在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看你这个样子,当初你怎么没嫌我肥,,这不都是你给糟蹋吗?再说要不是我你会有今天,看看现在你身价过亿真是春风得意呀!要是没有老娘在外给你打底儿你能有今天才怪,哼!”   要说这二饼也算是王霸天明媒正娶的老婆,两人起初也是在外给别人打工。在那几年正赶上国家的好政策,大力发展企业带动城乡周围经济。在那时下海经商的比比皆是,包括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士。这个王霸天也是其中的一个,这个王霸天在没结婚之前在当地就是一个混混,净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二饼本来长得也是如花似玉,看王霸天家里有钱过着肥马轻裘的生活,自己也不甘过苦日子所以两眼一闭凑合了。可让二饼没想到的是这个王霸天结婚后还是财迷心窍,恶习不改,仍然干着那些不齿于人的勾当。   二饼可不是个等闲之辈,暗地里捉摸总是靠王霸天在外胡作非为争些不干不净的钱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自己干些事儿自力更生养活自己,总归她是不甘雌伏。说来也是赶上好时侯,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不服输的心,二饼通过关系向银行贷款。起初就是几个人的小厂子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逐渐发展成拥有几百人的大公司。在八几年国家正扶持和发展中小企业。二饼天生丽质再加上才华出众走出了自己的路,使自己的企业人气大增,车马盈门,财源滚滚。   就是这才貌双全的二饼被这几年的奢侈生活所腐化,也变得暴虎冯河。依仗自己有钱在政府重要职能单位用钱输通关系给自己的亲外甥买了官,而他的对口工作就是管着自己的企业。上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先给二饼通风报信,就这样她的企业势如破竹。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在这个小县城里只要是提起王霸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企业做大了,王霸天也有过对二饼始乱终弃的念头。可是有其心无其胆,看着那二饼肥肉见了就想呕吐,没办法谁让她比自己有本事了只好饮泣吞声。王霸天看着自己肥婆娘,双手轻轻抚摸着二饼的那双肥手强装着笑脸说:   “在咱这一带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拦我的车,我看他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   二饼“唰!”地从王霸天手上撤回自己的手瞪着他说:   “得了吧!看看你这个德性,就是咱眼前你还能行。你也不问问是在哪出的事儿?”   王霸天拍拍大腿说:“嘿!看我这记性,还是老婆大人比我强多了。是在哪出的事儿,是咋回事?快跟我说说!”   “哼!说起来我也不怕你不爱听,还不是你教导有方。要是在咱这就一亩三分地还能行,到了山西能使得开吗?在那装横差一点儿把那边大哥的人给打废了,你想那边的人能干吗?”   王霸天心想:“我靠!这群吃货真随我,如蝇逐臭,那脑头就是块木头。也不想想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可怎么办?我的那车货不管怎么地也值几十万,真是愁死我!”   想到这王霸天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二饼看到这儿更是来气儿,大声诉斥道:   “瞧你,还能会些什么?遇上事儿就知道在屋里兜圈子,你倒是拿主意出来!”   “我看还是老方法给些钱不就完了吗!”   “这还用你费话,我不知道给钱啊!只给钱能行吗?”   王霸天停下脚步面对着二饼皱着眉头翻着三角眼说:“老婆,听你这口气有好办法?”   二饼那肥脸颤了几下笑笑伸手从茶几上拿起烟,熟练的弹出一只叼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说:   “我早就安排好了!除了给钱,我让外甥通了电话已把此事摆平,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不过,以后你可多管教你的那群废物。”   王霸天长出了口气说:“行!这个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件了。”   要说办事还是二饼老到,深厉浅揭,没有遗漏。就在二饼撇嘴得意忘形的时侯,二饼的手机响了。二饼拿起手机看看是外甥的号,立刻脸色沉了下来示意他不要说话。   “喂,是我!有事吗?”   “姨,现在上面管得紧!我看你的厂子还是先停几天再生产吧。”   “去!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点儿这个……”   “姨,您看着办吧!”   二饼放下电话转身对王霸天说:“你看!这要是没有我,你能把厂子开到今天那才怪呢!上面风紧,通知员工明天休息,我给孩子打过点钱去让他打点打点。”   王霸天架着二郎腿眯着三角眼笑着点点头。事儿二饼跟王霸天说清了,可王霸天并没放在心上。次日,还是进了游乐场,早就把二饼叮嘱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没过几天果真上面来人,这回可把王霸天吓得不轻。    第一百零四章 转危为安   “哎!过来,给爷把球捡回来。”王霸天抬手指着站在自己旁边留着小分头的保镖说。   小分头二话没说乐呵呵地跑了过去。捡起球笑着跑到王霸天的面前,不住地点头那简直就是摇尾乞怜,双手把球递了过去说:   “老板,给您!”   “行!好好干,爷我亏待不了你。要想在我这儿一步登天就得机灵点儿,懂吗?”王霸天笑着拍拍小分头的的肩说。   听主子这么说小分头有些沾沾自喜点点头退在旁边。王霸天接过球转身又接着开心地玩了起来。王霸天的保镖小分头不时又送水又送毛巾,简直就像李莲英伺候慈禧一样带着那副奴才样儿让人不齿。   这时从外气喘喘地外跑进一个保镖刚要进场,就被小分头截住。从外进来的保镖附耳对小分头说了几句,就见小分头脸色“唰!”地立刻变白了。点点头慌慌张张地来王霸天对面,离着还不到三米的地方拢手朝王霸天喊道:   “老板!不好了,出大事儿了!您现在就得回去。”   王霸天正玩得高兴。忽听保镖说有大事儿,立刻把手中的球杆扔在地上,转身就来到小分头的面前,沉着脸露出大为不快的神情说: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儿!真给我丢人,有什么大不了地事儿?看见你们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就来气,即使天大的事有我顶着你们怕什么,没出息!”   “老板,是您的亲戚和其他政府当官的把咱厂子封了。据说他们到厂里视察完全没有按套路来,没有通知咱来了个突然袭击,弄得厂子领导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他们到哪看咱们的厂子还再热火朝天的生产,立刻下令给把厂子给封了,并且帖上了封条。让你拿着经营手续去有关部门找他们,否则就别再生产!”   听到这儿王霸天的脸色立刻吓白,不由自主的骂了外甥几句:“这个臭小子,这几年要是没我周济你能有今天!在你身上我花的钱还少吗?这点儿事儿你都扛不过去,还算什么公务员,算什么外甥?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   “行!我知道了,”王霸天回手朝周围摆摆手大声说,“弟兄们,撤!”   王霸天话音未落那群打手、保镖,一窝蜂地聚在王霸天周围,前呼后拥地出了游乐场直奔工厂而去。   霎时,到了工厂门口。和王霸天同坐一辆车的两个打手先下了车,那个经常给王霸天牵马坠蹬、溜须拍马的小分头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门旁边双手给王霸天捂着头顶,怕把王霸天的头给磕了。别一个笔管条直地站在一旁,双眼贼眉鼠眼地看着周围有没有异常。   王霸天下了车子,甩着大肚子撇着嘴,昂首阔步,来到办公楼里。人还在走廊里就听见经理室里乱哄哄的人声鼎沸。王霸天迈着四方步在离经理室几米的远的地方咳嗽了几声,给里面使个了信号。可里面没反应,还是吵个不停。王霸天紧皱双眉脸上的横肉颤动了几下,刚要朝身旁的小分头说些什么。那个机灵的小分头立刻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小跑着进了屋,大声说:   “吵什么吵?我们老板来了。哼!“   小分头说完转身向王霸天迎了过来。王霸天前脚刚迈进门里就见一个头戴盖帽、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迎面走过来,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   “你就是此厂的老板?我们执法人员,你们厂不符合生产条件,应立即采取措施进行整改。你的厂管理人员不听劝阻,阻碍执法,我们立即将你厂查封,请配合!”   王霸天的三角眼翻翻,看见外甥正在那个身后向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和他争辩,自己心里憋气暗想:“瞧你这点儿出息!关键时刻连忙都帮不上,还再哪给我装!平日里你姨没少打点你,到了真格还不是装缩头缩脑,有什么用?我也给他们来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让他们听听我王霸天也不是好惹的!”想到这冷笑了两声说:   “你是哪位神仙?我可从来没过见你,但你也别用吓唬其他人那样吓唬我啊,我可不在乎!   那人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不以为意,扶扶鼻梁上近视镜笑着说:“王老板!实不相瞒,我是新调来的还没一个星期呢!本县所有企业都归我管,我是按条例来处理公务的。查看你企业也是不以为怪的事儿,请你多多谅解!”   “行啊!原来是新来的主儿,我可告诉你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开了这么多年的企业,从来没有过像你一样横的!不过,今儿您可要白来一趟。”   王霸天说完朝身后的保镖挥挥手说:“来呀!把封条给我撕了。”   就这一句话王霸天的保镖“噌噌!”从门外蹿了进来,还没等其他的执法人员阻拦,那几张封条就被那两个保镖给撕得粉碎。顺手往空中一撒,满屋子瞬间都飞舞的纸屑,像樱花一样在屋里飘。   看到这儿他外甥那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嘴唇吓得直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位戴盖帽的头头看王霸天如此胆大妄为,二话没说转身出了经理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也就十来分钟,就听厂外响起警笛声。   没用几分钟从外面进来几个警察,看看是王霸天就冲他眨了几下眼上前把王霸天用手铐铐上。转身拖着开霸天就往外走,王霸天的打手见动了真格了的各个吓得也直往后退,双腿直颤脸色发白。   那王霸天更是胆小如鼠,吓得连腿都迈不开步了。尿从裤脚流了出来,那两个民警把他拖上警车,呼啸离去。   警车走了可厂里却乱作一团,二饼的外甥看看觉得自己单丝不线,低下头嘬着牙花子一声不吭。跟着头儿回到局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愁眉不展。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到了家没来得急上楼就拔通了姨的电话,把事情的原尾如实的对姨说了一遍。   二饼听完外甥的复述真是悔不当初,要是自己亲自处理此事也不会如此,真是丢人现眼!还得二饼手眼通天,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向派出所打了电话。几分钟就搞定了,难道这是她的人缘儿好吗?如果不是对二饼的顶礼膜拜,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放了王霸天,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二饼顶礼膜拜,令人费解。 第一百零五章 官运   要说这二饼也的确是天生做企业的材料。可以说是能说会道,再加上天生丽质,在这个小县城的企业界可真势如破竹,无人能敌。自从给外甥买了官,有外甥的照应也是如鱼得水,买卖做得一帆风顺。   二饼的外甥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瞒您说还个大学漏。我的是说跟那名校相比,其实他也是个大学生,只不过是普通大学。也许大家觉得我说得有点儿乱,继续看下去就不乱了。   说到这儿二饼的外甥的名子还是二饼给起的,小时侯这孩子营养不良长的头大身子细,那双大眼睛跟葡萄粒似的。而且深眼窝、高鼻梁、瓜子脸,冷不防看上去就让人浑身打冷战,毛骨悚然。就在刚生下来时差一点没让二饼的姐夫给扔了,原因说生了怪胎家里不吉祥。别看二饼长得花容月貌,看上去娇滴滴的,可性如烈火。听说姐夫嫌外甥丑陋,想把外甥抛之荒郊野外立刻怒火中烧。来到姐家抱起还没满月的外甥就哭,哭够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姐夫给训了顿。一怒之下给外甥起了名子‘盼头’,说以后你们要不养盼头她养。二饼的姐夫见胳膊拗不过大腿,也就听其自然。   盼头在村里的学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三好学生,就农村那条件出个大学生说实在的实属不易。二饼看家里贫穷也就早早地出嫁了。当时王霸天就住在城郊,五岁吸烟七岁偷东西不学好,早早地缀了学成了一个不学无术小混混。经常三一群俩一伙地打家劫舍,巧取豪夺、欺压良善、无恶不作,最后渐渐地拉帮结派成为流氓团伙。二饼就是看上他有钱,将来自己不再过着像母亲那样的苦日子,所以牙一咬心一横稀里糊涂地就嫁给了王霸天。长得美若天仙的二饼如何嫁给王霸天还有一段渊源。   在城里饭店打工的二饼成了饭店的一名传菜工,由于工作勤奋好学深受顾客和工友的爱戴,很快就成了领班。这天,正好王霸天把城里的小商户都收了保护费,看着满满的收获喜不自胜,带着几个臭味相投的弟兄来到主生意最好的饭店海吃海喝。   其实王霸天他们也是常客,只还过以前不是二饼的领班。王霸天和这几个弟兄推杯换盏,酒过三循菜过五味。二饼见这帮客人是个大户,想拉个主头。所以就跟老板商量送点小吃,以后好让他常来。哪个老板见钱不眼红,平心而论,有的见了钱比见他娘还得亲上几倍。二饼见他们喝得差不多了,就亲自端了盘西瓜过去。二饼长得本来就标志,穿上这身工作服再加上浓妆艳抹,再配上那亭亭玉立的身材真美若天仙。二饼走过去把西瓜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说:   “几位老板!解解渴,吃点西瓜。这是本店免费赠送希望常来哟!”   王霸天看着二饼的娇容,神魂颠倒,色迷迷地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嘴角流涎,见二饼放下西瓜手刚要撤回,伸手抓住二饼的手边咽着唾沫边说:   “妹妹,别忙着走嘛!陪哥喝两杯,怎么样?”   “对不起!老板,我不会喝酒。请您自便!”   坐在王霸天旁边的那位长得其貌不扬,一副大馿脸,看上去就让人作呕。一张嘴喷着酒气说:“妹子,就你别在这儿装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哥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一带谁人不知哪人不晓,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别在推三阻四地了!坐下来陪我们乐和乐和。”   二饼从王霸天手中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坦然自若说:“老板,我真的不会喝酒!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妹妹子就别再难为妹妹子行吗?我只是个打工的,让我喝杯饮料还行。”   王霸天听了把身子靠在椅子上,“哈哈,哈哈!”笑了两声对身旁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说:“我说兄弟们,你看看这位妹子多纯情!我看就别再难为她了,你们看怎么样?喝饮料就饮料吧!”   “哥,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只要您痛快我们怎么就行,”长得一副驴脸的那位张开嘴露出两颗虎牙笑了两声说,“我们哥几个跟你好几年了,今儿第一次看你这么高兴。”   说这帮社会渣滓无孔不入绝不是冤枉他们,没用上几天就把聘礼送到二饼的家。二饼的父亲见王霸天是地痞流氓,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但经打听这个王霸天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不希望无妄之灾落到自己头上,只好忍痛割爱让女儿自行决定。起初二饼也是不答应,但挡不住王霸天的金钱诱惑。整天领着几个弟兄泡在二饼上班的饭店里,还给二饼买金银首饰。女人嘛,本来就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穿不愁的生活梦寐以求。习惯了城里灯红酒绿的生活,二饼再也不想回到那穷山沟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所以二饼咬咬牙也就默认了。   没过几年,二饼和王霸天商量做了企业。这时外甥盼头也大学毕业了。二饼不但人长得好而且聪明过人、远见卓识,用钱托关系在政府里给盼头找份儿专管企业的工作。这也跟王霸天的企业对上了口,只要是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地总给第一个给二饼通风报信,也让二饼从中得到了不少实惠。   话还得说回来,二饼在盼头身上也没少下工夫。隔三差五地给盼头的上司行贿,在这个小县山高皇帝远,贿赂公行也就成了常有的事儿。盼头也在小姨的帮助下芝麻开花节节高,本来可以再高生一步的他出于对小姨的着想也就屈身于此。就他这份工作是多少人朝思暮想的工作,可以说肥的流油。只要是做买卖、干企业的有哪个不怕,到哪个企业不打点能过得了关,不言而喻。   没过几年盼头,车、房样样具备。每次回到老家探亲都是昂首挺胸,对一起长大的伙伴儿不理不睬。他却不知花着那不义之财岂能长久? 第一百零六章 草船借箭   俗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王霸天就是如此。   当人们将要步入二十一世纪的时侯,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生产力得到极大发展,人民手头有了点儿积蓄。有的就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放在银行里饱食终日,可有的总想着让自己的钱像生蛋的鸡一样越来越多,总想找个种摇钱树的地方,让自己的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完全不知晓世上那有天上掉肉饼的事儿,再说回来,那不劳而获的钱能长久吗?就是这种经常做着发财梦的人才能当受骗。您说,他们不上受骗还能有谁上当受骗?要我说这就是自作自受,您说对吗?   而这时王霸天的企业也是方兴未艾的时侯,总是向银行贷款也有点犯难。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雨绸缪,王霸天也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的企业萎靡了怎么办,贷款谁来还,总不能让自己的子孙骂自己吧。只有黑了自己的心去骗别人钱,才是两全之策。   王霸天看工作人员在给工人开工资的时侯,工人们个个手里着大红的票子乐颠颠的样儿心里就来气,可是没有办法。想想,那可是人家按劳所得。于是王霸天就动开脑筋,怎么样才能用他们血汗给自己牟利,王霸天夜不成寐。突然有一天晚饭后王霸天在院子里乘凉,坐在太师椅上摇晃着看看身旁的发福的二饼说:   “哎,我说当家的!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你商量。”   二饼在旁边喝着茶爱理不理地说:“就你还能有好事儿!快说,我在这儿听着呢。”   “瞧瞧你,谁家老婆对自己的男人跟对敌人似的?你从来对我就不会用温柔的语气说。”   “瞧你那德性!你除了有几个臭钱,让你自己说你还有什么优点?”   “行了,今天我不想跟你吵!我有正事跟你商量。”王霸天双眉紧皱朝二饼摆摆手说。   “别磨叽了,快说吧!”   王霸天从怀中取出支烟点燃吸了几口说:“现在社会上不是时兴集资吗,我觉得咱们的厂子也需要发展。咱总向银行贷款也是不长久之计,要我说咱们也集资你看行吗?”   “哼!你就今天说点儿有用的话。可怎么集从哪集,你说说我听听。”二饼喝了口茶说,“我也不瞒你我早就想过,可从哪入手,有谁会相信我们,你考虑吗?”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点头同意就行,”王霸天听老婆有了话口便来精神站起来笑着说,“我呀,就从咱的工人入手。你想想哪个人不想多捞点儿钱,只要咱放出比银行利息高上几倍的话口。换句话说只要咱的鱼食好还怕那肥不上钩,你说是吗?”   二饼见王霸天满嘴冒白沫,振振有词,觉得他肯定是心中有数。低头想了几秒说:“行,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这事儿决定下来后王霸天立刻组织人在厂子贴了布告,把集资的事儿公告大家。当天看见厂子的布告明白事理的人并没有去理会,可那些日夜都作着发财梦的人看了定会喜出望外。王强就是其中一个,王强在这厂子里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是由于近两年孩子大了,盖房子、娶媳妇无疑成了农村老大难的问题。   如今王强经过几年奋斗和省吃俭用手里是有些积蓄,可是盖了房子没娶媳妇的钱,娶了媳妇就没盖房子的钱,强子为此事愁得形销骨立人都变了形。   可今儿下班到车子棚取车子,正好看见几个工友站在布告栏前议论纷纷。王强拔开人群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看,见那布告栏上写着集资的各项事宜。王强看了好几遍心中暗喜,如获至宝。   往常王强骑车回家需要二十来分钟时间。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王强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家。王强对自己的车子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到了家总先擦干净,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进车棚。可今天一反常态进了院子好歹把车子往边一支,就兴冲冲地朝屋里走边走边喊:   “彩虹!出来。他娘!出来。”   此时强子的老婆彩虹刚把晚饭做好,坐在炕上看电视等着王强回家吃饭。彩虹跟王强过了这么多年知道王强的脾气,即使到了家连擦车子再洗脸怎么也得鼓弄半个小时。刚才彩虹听见外面有动静知道一定是王强,所以也没加理会,没想到今天这么快进了屋。彩虹高兴地答应着:   “他爹,你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还挂着微笑,有啥好事儿?”   “嗨!今天的确是有天大的好事,不过我太渴了,你先给我倒杯水行吗?“   彩虹见王强那兴奋劲儿心里捉摸:“难道,这冤家今天走什么运了。不会吧,就咱这家庭情况。房子还是王强自己从河中取的河卵石盖的,家里不说是一贫如洗,也就是一台老式黑白电视和一台收音机已是全部家当。房子四壁还是用白灰抹的,都好几年没喷白了可想而知颜色就别提了,就这样儿一个家能有什么好事儿,难道天上会掉馅饼?我想那只不过是白日梦!”想到这儿彩虹转身给王强倒了水说:   “他爹,看你那眉开眼笑的样子。你是不是在白日做梦,放着好日子不过可别为孩子的事儿瞎捉摸啊!这家还指望过日子呢。看看你一脸乌黑,先洗洗脸去再和我说话!”   王强知道老婆的脾气,这些琐事不听她的等她翻了脸就和你闹个没完没了,所以乖乖地先洗了脸。王强从彩虹手中接过水兴高采烈地说:   “他娘,儿子的房子咱不用发愁了!有好办法了,我敢说只要听我的不出两年咱儿子的房子、媳妇都能到手。”   彩虹听强子话中有话,信心百倍,也来了兴趣笑逐颜开说:   “他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说我听听。不瞒你说,我为儿子事也是着急上火。可我一个女人家又有什么办法!“   “她娘,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如今不用着急了。我们厂子在集资,而且是利滚利,我敢说只要是听我的不出两年听咱就能把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彩虹听完瞪大眼睛,目不斜视盯着王强说:“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第一百零七章 推波助澜   王强看看老婆那神情,目光如炬,盯着自己。王强神秘的笑笑说:“行!看来不愧是我王强的老婆,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也是很有远见的嘛!”   “行了,他爹你就别在逗我了!快跟我好好说说,这些日子我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儿子的事儿也把我给愁坏了。”   王强坐在那旧都掉了色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神秘地朝彩虹笑笑说:   “他娘,是这么回事。今天下班我看见厂子车棚前贴着一张集资的布告,上面说把钱存放在厂子里可得利息。这利息比银行高出好几倍,我粗算了一下假如我们存入一万元的话那年底我们将得四到五百的利息。让你说银行哪能比得了,不是吗?”   彩虹坐在王强的对面眨眨杏核眼似信非信,心中暗想:“老公是不是目迷五色了?哪能会这么傻的人,这不是把钱拱手而送吗?这么高的利息除非是傻子!”想到这儿彩虹面露疑色走到王强的面前蹲下身来,先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王强的额头说:   “他爹,我觉得你也没发烧呀!怎么还说胡话呢?听你那意思你们老板是不是有些‘二’,会把这么高的利息让给你,我不信!”   “看看,看看!女人就是女人。思想总是那么局限,你也不想想现在贷款多难!据我所知就光手续就得跑一个星期。大大小小的门口哪个不得等两天,等两天给你痛痛快快地办了还是好的呢。传言有的你不‘那个’空着两只手去理都没人理你,更别说给你解决问题,所以说我觉得老板这次是集资是真的。”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也没什么异议。我也想多赚些钱好快把咱儿子的事儿给办了,要不我心总落不地!”彩虹好似信以为真,刚要坐在炕上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站了起来说,“他爹,我刚才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咱的钱放在你们厂子里,就像鸡生蛋蛋生鸡一样利滚利是吗?由一万变两万,我说得对吧?”   强子听老婆说完“啪,啪!”直拍大腿高兴地说:   “哎!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你终于明白了,可真是不易啊!”   “那你算是同意了?”   “唉!都是为了咱孩子,咱也想尽快过上好日子。谁想老过穷日子,你说是吗?”   这天晚上对王强来说是个不眠之夜,似乎看见儿媳和儿子双双拜倒在自己的脚下大声叫着爹。看着儿子穿着喜服拉着儿媳的手双双拜堂,街坊邻居都竖起大拇指称赞王强不愧是一个好父亲好男人。王强在众人面前更是得意洋洋。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王强不时地大笑。   次日天明。王强比往日早起来半个小时,草草地洗完脸吃了点儿东西,直接来到王霸天的家。王霸天也在为此事发愁,这布告算是贴出去了,可有多少人会相信?自己一点儿底都没有,急得团团转。晚上睡觉前还在财神面前祷告,躺在床上自己还对自己说,吉人天相。王霸天翻来覆去地睡不熟,天刚蒙蒙亮躺着也没意思就早早起了床。这不,刚在庭院里做完锻炼吃了些早点就听见有人在敲门。王霸天顺着门缝看去原来是王强,心想:“这小子,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又要调换岗位。就你事儿多,我看你是不想干了!我王霸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白给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奴隶!”王霸天把门开了一半说:   “去!你不上班到我家来干什么?要是为了换岗位我看你还回去吧,别看咱俩都是一个姓,我可是一视同仁没偏护!”   王强想多赚想得都要疯了想急功近利,就点头哈腰地对王霸天说:   “老板,我知道您是个急公好义的大好人!我呢,就想第一个把钱先存到您这儿!你看行吗?”   王霸天一听:“烤好的肥肉居然有会送到自己嘴边,这可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哪能拒之门外呢?这可是大好机会,我应当及锋而试利用王强大敛钱财,这也是天造地设地好机会。”想到这儿眼前一亮开开门走出院子,来到王强的跟前眯着绿豆眼笑眯眯地拍拍王强的肩说:   “行!有魄力,有远见。老哥,我王霸天双手欢迎你把钱存入我这儿。就冲你是头一份的面上我给你利息比他们要高出两倍,你看怎么样?”   王强听王霸说给自己的利息比布告上写的还要多,真是受宠若惊。以为自己时乖运蹇的时侯已经过去,自己要时来运转了,高兴得差一点没给王霸天跪下。   王霸天得到了王强的第一笔资金,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索性就把王强当了典范。王霸天让厂子停工一天专门开了个集资动员大会。   这天,太阳早早地就露出笑脸,照耀着这个贫穷的小县。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今天王霸天的厂子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在厂子的办公楼前搭了个观礼台,就见百八十张椅子把观礼台围在当中,台下座无虚席。王强身穿彩衣,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站在台上。就见王霸天慷慨陈词:   “员工们好!今天对咱在厂子来说是个喜事儿,对咱个来说是个好事、是厂子给咱们工人的福利。我呢,还是在这里说,王霸天是响当当,说话算数,绝对亏待不了大家!吐口吐沫就是个钉。大家看,王强说是个例子。这不是很好吗,身为我厂的员工就应当响应厂子的号召,为厂子做贡献也给自己个机会。大伙儿说谁不想多挣钱,有哪个不想发财?想多挣钱,想发财就得投资,我说得没错吧?”   台下鸦雀无声,王霸天见费了半天劲台还个鼓掌的都没有,怒火中烧,转念又想想为了筹钱还是忍忍。就冲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手下的心腹心领神会带头鼓掌叫好。台下也稀稀拉拉跟着拍了几下,王霸天勉强笑朝下摆摆手,指指王强让他说几句。   王强为了感谢王霸天对自己的承诺,笑着对台下的大伙儿说:“工友们!我王强笨嘴拙舌不会说啥,我只知道跟咱王总干错不了!”   王霸天拍拍王强的肩仰天大笑…… 第一百零八章 流言   正在王霸天忘乎所以的时侯,下面的人开始骚动,乱作一团,说什么都有。王霸天侧耳听听还是对自己怀疑的话语较多,心中大为不快。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朝台下摆摆手,这场动员大会就这么偃旗息鼓。王霸天回到家自然是心中不悦,进家门二话没说沉着脸进了客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喷云吐雾。   佣人看老板这个样子赶忙从厨房端出了些西瓜放在王霸天的面前说:“老爷,看你停挺累的!先吃点西瓜,等太太回来咱就开饭。”   今天在厂子里差一点儿没让自己下不来台,觉得有些唾面自干,本来寻思着想法子找回自己的面子多筹集的些钱。这时侯这个佣人又来捣乱,于是王霸天抬手就把那盘西瓜摔在地上,顺手就给了佣人一个嘴巴。把那个佣人被王霸天打得原地转了三圈嘴角都流出血,佣人吓得捂着嘴巴哭着出了客庭。   说来也巧二饼刚从外面回来把车开进车库想进屋休息,推开门还没等叫佣人给自己拿衣服,就见佣人捂着腮帮子在走廊里哭泣。见二饼进来佣人赶忙跑了过来,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太太!您……您回来了。”二饼进门就看见这个佣人有些不对,每天自己到家佣人都是高高兴兴地把衣服拿过来伺候着自己换上睡衣,这也是长时形成的习惯。而今天虽然也是拿了过来,可没有往日那种气氛。二饼和蔼地问:   “刘妈子,今天你是怎么?看你这么不高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怕我给你做主,要是论起来咱还是亲戚呢。”   正在生闷气的王霸天听房门响了就知道一定是老婆回来了,听二饼在走廊跟老妈子说着什么,知道是肯定说的老妈子被打了事。就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朝这二饼这边走来,怒目而视说:   “怎么的?是我打的!爷我今天不高兴。”   说来二饼也算是女中丈夫,高中毕业识文断字。说实在的王霸天这个企业要是没有二饼早就支持不下去了,不说倒闭也差不多。二饼看看王霸天那德性凶神恶煞般,不想为一个佣人跟他针锋相对。勉强笑着说: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看看你还把刘妈给骂了,真至于吗?”   王霸天见二饼并没有骂自己,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佣人发火,口气也软了下来说:   “哦!刘妈是我打的。我从厂子回来心情不好,想一个人清静会儿。可我还没吸上几口烟,她把西瓜给我端了过,要是放下就离开我还不说什么。我正为集资的事儿愁肠百结,她却让我吃西瓜,所以我就来了气把盘子给摔了,还打了她。”   “嗨!看看你,还是这么大脾气!在外面行,在家里我看你以后要改改了。她一个下人知道什么?“   王霸天瞪了两眼二饼眨眨三角眼,眼眉立了两下想发作,又对二饼惧怕三分忍着怒火点点头:“得了!这事就让它过去,你就别在管了。”   这个刘妈也会来事儿,见二饼骂了王霸天也过来认错。走到王霸天的面前说:“老爷,是我错了。都怪我糊涂没长眼睛,您就别生气了!”   “行了!刘妈,”没等王霸天张嘴二饼对刘妈说,“刘妈,这没你的事儿了。你下去做饭吧!”   二饼从刘妈手中接过衣服换好了,刘妈拿着二饼换下的衣服出了客庭。二饼和王霸天一前一后进了客庭,二饼坐到他对面点然烟吸了几口,看着王霸天说:   “今儿,你的火气这么大,事儿办得棘手?”   王霸天长叹了几声,把今天在厂子发生的事儿跟二饼复述了一遍。二饼听完吐了几口烟圈满不在乎地笑笑说:   “当家的,就这点事儿就把你给愁成这样,往后要是遇上比这儿更大的事你还得愁死啊!”   “老婆,听你这话里有话。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二饼笑着在王霸天的耳边说了几句,最后二饼说:“当家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千万别仓促行事。”王霸天立刻笑逐颜开频频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霸天让秘书通知厂部告诉王强升为车间副主任。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厂,在厂子里闹得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王强却并没有在意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可是没过几天王霸天就把王强请进了办公室。王霸天架着二郎腿坐在座上,翻着三角眼笑眯眯盯着王强,吸了两口烟慢条斯理地说:   “强子!坐下。怎么样,当官的感觉如何?”   王强没敢坐低着头小声说:“挺好!谢谢老板的提拔。”   “嗯!谢嘛,就免了。只要你好好干,多给我拉些钱就对得起我一片苦心,没白栽培你。在我这儿你可算是平步青云,是吗?别着急,你这个月的薪水也比以前高出很多。今天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宣传宣传集资的事儿,你拉得户多的话我还给你提成,你看怎么样?”   王强心中暗喜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用胼手胝足辛苦地去挣些小钱,仿佛觉得大捆大捆的钞票就在眼前,儿子大事也是指日可待。王强正沉醉在幻想之中没有听王霸天那最后几句话,王霸天见王强没有回答自己以为是嫌钱给的少,于是脸色沉了下来厉声说:   “强子,你别得寸进尺!你也知道在我这个厂子,从一个工人一下子升到主任,你可蟹子靶子头一份……”   还没等王霸天说完王强吓得战战兢兢,语气颤颤微微说:“老板,看您说的我哪敢啊!您对我可是天高地厚之恩,我定会尽力而为。”   这时王天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貌,摆摆手对王强说:“行了,强子你回去吧!有事儿再找你商量。”   王强出了王霸天的家,长出了口气。边走边想:“这要是说错了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儿子的大事儿还指望着我呢,以后得多加小心。”   王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跟自己关系最好的林枫家。一路上王强把全厂的工友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筛子,最后还是决定从林枫入手。 第一百零九章 突变   当王强来到林枫的家时已经是傍晚,炊烟在暮色苍茫中升起形成一层薄雾别有一番天地,这也是农村特有的景色。   “林枫,在家吗?我是王强!”王强走到林枫家的大门前双手叩门。   “哟!林枫兄弟,是你呀。刚才我跟你嫂子还谈你着,还真有准,说曹操曹操就到。”林枫嘴里喷着酒气晃晃悠悠地从屋里来到大门前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给王强开门。   门还没开开隔着门缝王强就闻到了林枫身的酒味,王强捂着鼻子说:“哥,行啊!你真还有雅兴,看样子这酒喝得到位!嫂子没跟你一起喝两杯。”   林枫的舌头翻不了了,含糊不清地说:“去,去你的!瞧你也真会说,一个女家哪能喝酒呢!何况就这点儿酒不够我一个人喝呢。”   开开门王强上前扶着林枫,林枫把胳膊往上一抬挣脱了王强的手笑着说:“兄弟,兄弟,你哥我没喝醉。离醉还早着呢,就这点酒只是解解渴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这时,林枫的媳妇青云也迎了出来。青云见是王强擦擦眼角的泪水说:   “王强兄弟,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把你林枫哥和嫂子我给忘了吧?”   “嫂子!看你说的,我王强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是那坐视不救的人吗?看你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孩子们都在外上学这我知道,我和枫哥是从小玩到大的老伙计了哪能漠然置之,坐视不救呢!”   三人进了屋林枫嘴里嘟嘟囔囔,坐在饭桌前又拿起酒瓶喝了两口。从旁边又拿起一瓶递给林枫说:   “兄弟,来,来,你也喝一瓶!你别怕,哥这有的是。来,为你高升咱哥俩儿一醉方休。”   王强接过林枫的酒瓶,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坐在林枫对面的青云,见青云双眼含泪嘴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王强看出青云一定有心事,于是放下酒瓶看看青云问:   “嫂子,看你这样子好像有心事。能否对兄弟说说?”   林枫眨眨眼看着老婆又看看王强说:“兄弟,你想多了!你嫂子就是这样的人。她有什么心事,来喝酒!”   话还没说完林枫就趴在桌子上睡熟了,看看酩酊大醉的林枫青云长叹了一声对王强说:“兄弟,来帮帮忙。帮我把你哥扶到炕上。”   王强把林枫扶到炕上躺好。这时,青云又叹了气看着王强说:   “兄弟,我也没必要瞒你。你看你哥这样儿,我也能和他过长久吗?这些日子你哥心里憋气回来就往我身上撒,对我拳打脚踢,我是有苦说不出。你看我身上的伤!”   “嫂子,啥事呀?他这么对你!”青云挽起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呈现在王强的面前,王强心痛地看着青云说,“嫂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打你?”   “嗨,这还不是因为你吗!”   “嫂子,话可别乱说呀!我也没招惹他,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兄弟,我问你。你是不是当了车间副主任,还涨了工资!你是不是把钱存入了厂子,而且利息比银行高出好几倍,是吗?   “因为我是第一个把钱存入厂子的,老板为了褒奖才把我升为副主任,”王强点点头,大惑不解地追问:“这有什么错吗?我只过是想多赚些而已。”   青云看看趴在桌子上打着鼾声的林枫说:“就是因为这个,他三天两头跟我生气。我劝他也把自家的钱存入厂子,可他却说晚了存不进去了。跟他说多了他就气急败坏就打我,你都看见了这都是他打的!”   王强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来回走了两趟,气得真想过去把林枫揍得满地找牙。王强拿出烟点然吸了两口对青云说:“嫂子,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也没忘本,我这身活还林哥教的呢!其实林哥要是早跟我说,这事早就办了。我实话跟你说,这王老板对咱不错。你想想钱存入银行也是存,存在厂子也是存。厂子的利息比银行要高出好几倍,到了年低还能分红,让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儿呀!你看我现在还当了官,你要是把钱存入厂子我想老板也亏待不了你们,我在老板面前多给林哥说些好话不就完了吗。依我看有机会升官是没有问题的!”   “行!兄弟。嫂子我信你,你可对我们这个家的救命之恩。要不,我们这家可真要散了!”   从林枫家出来已是晚上七八点了,深秋的夜晚微风夹着几分凉意吹在王强的身上,王强打了个冷战双手抱肩紧缩着身体回到家。   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彩虹看看表都快晚上八点了。彩虹和王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直玩到大,长大了两人就走到一起。对老公特别的痛爱,每当到时间不回家彩虹就会忐忑不安。今天更是如此,彩虹就像丢了魂似的坐在炕是没精打采的看电视等着王强回家。要是往常彩虹肯定会出去到处寻找,可今天彩虹有一肚子的心事,只等王回来再说。看着都热了三遍的菜又没了热气,知道又凉了。彩虹又到厨房把饭菜热了一遍。刚要上炕继续看电视,就听大门外有人叫门,彩虹仔细听听果真是王强的声音。王强出了屋开开门说:   “当家的,下了班不回家,你这是到哪去了?不知道我为你担心啊!”   王强把老板跟自己说事简单说了遍,又把去林枫家动员林枫也把钱存入厂子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老婆。王强心想:“老婆,还不得夸夸自己。现在自己又是升官又是涨工资的,在厂子里多神气!”可没想到彩虹一反常态,听王说完立刻变了脸说:   “王强,明天你找你们老板把咱的钱给我要回来,懂吗?否则我跟你没完!”   王强见彩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自己给训了一顿,不解其意双眼看彩虹不知说什么好。   彩虹把今天回娘家在跟姐夫聊天儿时,姐夫所说的话跟王强说了一遍。王强大为震惊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矛盾   这天,王强上班走了。彩虹在家里待着没事觉得无聊,突然想回娘家看看姐姐。说实在的有一个星期没看到姐姐了,一奶同胞的亲姐姐长时间看不见想也是人间常情。王强走后没几分钟彩虹也关上了家门来到姐姐家。姐姐家离她家并不太远,骑车大概也就是十来分钟吧。彩虹知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姐姐平日爱吃鸡蛋,再说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鸡蛋是自己养的鸡生的有营养。彩虹自己除了隔三差五的给老公和孩子做几个吃,自己从不舍得吃。说来也不怕咱笑话,为了给姐姐过生日彩虹攒了一个月的鸡蛋。这不,给老公和孩子留够了剩下的全都拿来了。   来的也正好,姐姐彩云昨天就为了过这个生日忙了一整天,做菜的活都干完了。这不,彩云草草地吃完早饭就把院子从里到外扫得干干净净。院里新铺的水泥,扫完后洒了点儿水。呵!院里这清凉就甭提了。别看彩云彩虹姐俩儿就隔一个村,可姐妹俩儿的家境却是截然不同。姐夫不管官大还是官小好赖也是个政府官员,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也不错。姐姐就一个女儿,也没什么负担,所以去年姐姐盖了新房。看看这新房真是让人羡慕。坐北朝南,六大间这个宽敞就甭说了。外墙还镶上着磁砖,一水的松木窗户镶着大块玻璃,屋里地面也镶着磁砖不说是富丽堂皇也差不许多。   这屋里的格局设计的也是非常合理,进门就是大客厅。当中摆放着茶几,沙发后的墙上挂着一块宾客盈门的表框。东西两面墙除了西墙挂着一块表外东墙挂着一块靠山镜,还有一台彩电。光这摆设彩虹就跟王强提了好几次,说姐姐家怎么怎么好,自己家怎么怎么不如人家,每当提到这些王强除了蒙头大睡也没什么好办法。彩虹心里明白埋怨也没有用,谁让自己和王强是搞的对象呢,姐姐是别人给介绍的。彩云刚把院子收拾好,想进屋让姑娘去叫妹妹,就听门外有车子的响声。彩云还没转过头来就听:   “姐姐,姐姐!”   彩云看看是妹妹,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忙放下扫把,这时外甥女也高兴得像只小鸽子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从彩虹手中接过车子。彩虹把鸡蛋放在安全的地方,姐俩相拥在一起那热情劲儿好似他乡遇故知。到了屋里姐俩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当彩虹系会淋漓地谈到王强把自己家所有的积蓄都存入了厂子,说自己家的日子也有了盼头。听到这儿就见姐姐兴致索然,实然笑意全失绷着脸朝彩虹说:   “妹妹,你傻啊!你家王强把钱存入厂子能有保障吗?”   彩虹听姐姐这么说愣了几秒,笑着说:“姐姐,看你杞人忧天了不是!你说那么大的厂子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啊,没事儿!不瞒你说,就在前两我家王强还当车间副主任。据他自己说光工资就比以前涨了一千多,要是厂子效益好还有奖金,到年底光存钱的利息就能顶上一个月的工资。你说这要是利滚利三五年下来,给你外甥盖房子、娶媳妇还不是现成的!”   听到这儿,彩云拉妹妹的手情真语切说:“妹妹,我的傻妹妹!看来你姐我嫁给你姐夫算是对了,他在政府上班你也知道,他早就跟我提起过此事。说现在社会上正时兴集资,千万千万可别听那些蛊惑人心的谣言,如果真是贪财把钱存入里面,就会欲罢不能想拿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进一步说要是厂子倒闭了,连本金都别想取回来更别说利息,到时侯会血本无归的话再后悔就晚了。妹妹,你可听我的!把钱让王强要回来,让你姐夫给你存入正规银行那里有保障,你别固执己见千万听我的!你回去后马上就让王强去办,事不迟疑。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是骨鲠在喉不能眼看你掉入火坑才不得不说,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那些闲事呢。”   彩虹听完呆呆地坐在那双眼发直呆若木鸡。彩云看妹妹坐那发愣,不知妹妹在想什么。这时站一旁的外甥女摇着彩虹的胳膊大声叫:   “老姨,老姨!你这是怎么了?”   彩虹没有回答。彩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拉了两下妹妹的手说:“彩虹,彩虹!你想啥呢?小丽叫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时“哦!“一声眨眨眼睛看看外甥女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两元钱说:“小丽,你先玩去吧!自己买些好吃的。”   “谢谢!老姨。”   彩云看看女儿点点头示意让她出去,小丽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彩虹皱着眉头看看姐姐叹了口气说:“姐,让我家王强把钱从厂子要出来我看办不到。这到嘴的肥肉谁能往外吐啊,你说是吗?再说王强升了主任,这要是把钱要回来那官还能保得住?”   “妹妹,我看还是先顾燃眉之急。如果你要是贪财的话真要是让你姐夫说中了,到时侯可怪姐没提醒你!依我看当不当官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们辛辛苦苦积攒的那些血汗钱要是被套住了,那才是贪小失大呢!你说是不是?”   彩虹没有说话看着姐姐。彩云见妹妹还是犹豫不决,双手捧着妹妹的脸说:“妹妹,别在犹豫了。听姐的没错!”   这顿饭彩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更别说味道了。饭后彩虹匆匆跟姐姐道了别,一路上彩虹没精打采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到了家做饭是习以为常的事,彩虹本来是不想做饭的,但又想到丈夫在外上班也挺累的。就稀里糊涂地把饭菜做好,就连有没有放盐自己都不知道。坐在炕上等王强回家,可今天王强却被老板叫去开了个私会儿,会后王强去了林枫家。   王强进家洗完脸刚要吃饭,彩虹就把姐姐跟自己说的跟王强说的一遍。王强看着老婆,瞪着两眼想发作又没敢说:“你说得怎么那么简单,你想入就入想取就取啊!你以为是咱自己家啊,我们那老板是什么人我知道。这事儿恐怕我办不到!”   “不行!办不到咱俩就离婚,你看着办吧。” 第一百十一章 争论   王强听彩虹说‘离婚’两个字,立刻吓得脸色焦黄。心想:“我都这么大年岁了真要是因为这点儿事离婚,传扬出去不得把旁人笑掉大牙才怪,在这村里我可怎么抬头见人啊!听吧,这明摆着强人所难,可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儿王强也没理彩虹只管低头吃自己的饭,彩虹见王强没有说话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一把揪住王强的脖领大声骂道说:   “吃,吃!你就会吃。”   王强就是好脾气,这要是换了别人不急那才怪呢!王强没办法顺势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他娘,看你怎么还急了呢!我明天试试不就行了吗。”   听王强这样说彩虹才放开王强的衣领,还给王强夹了菜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说:“这就对了吗!你早听我的不跟我顶还至于我出手吗?就是贱坯子!”   次日天明。这天正好是王强休班,王强怕王霸天出去,所以连早饭都没吃便急匆匆来到王霸天的家。要说王霸天和二饼两口子从不贪炕,四五点钟就起床。王霸天还有个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后先吸上半盒烟,否则这一整天就别想好受,都成了毛病了想改都改不了。这不,起来刚坐在客厅的椅子吸了几口烟,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霸天皱皱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问:   “谁呀?”   这时刘妈也慌忙跑到门前隔着透视镜问:“谁呀?”   “我是王强,找王老板有事儿!”   刘妈也不高兴心里想:谁?这么不懂事!大清早的就来叫门,这要让太太听见了还不得急了呀!”刘妈不耐烦地说:   “等等!我给你通报一声。这大清早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早就来找。”   刘妈来到王霸天的跟面前低着头说:“老爷,听声音好像是上次来过的那个人,我记得他来过咱家两次。”   王霸天吐了口烟圈撇着嘴说:“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傻‘大个’王强。”   刘妈听王霸天说傻‘大个’差点没笑出声来,忙捂着嘴笑眯眯地点点头。王霸天看刘妈这表情就知道一定王强,心里捉摸:“想必是昨天有了效果,这个大傻个有了新户要介绍给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   “刘妈,快给他开门!弄些早点来,让他也一起吃点儿。”   刘妈转身开开门,王强从外进来。走到王霸天的面前刚要开口,王霸天掐灭烟另一只拢拢头发笑笑说:   “来,来!坐下。”   王强坐在王霸天的对面,王霸天笑着说:“王主任,这么早来找我想必又有新户了吧!我看你一定还没吃饭是吗?等会儿一起吃点儿!”   “老板,我吃过了,”王强撒了个慌票瞟了一眼王霸天说,“老板,您说对了一半。我是给您拉了个户,不过,不过……”   “好啊,把户拉来就好!现在公司不怕钱多,你尽管放心下个月肯定给你奖金。不过什么?这事儿我王霸天说了算,少不了你的!”王霸天拍拍王强的肩说。   “老板,老板,我今天不是跟你谈奖金的事儿,”王强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老板,我是想把钱退回来,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霸天听王强想把刚存的钱退回去,立刻来了气儿脸色沉下来说:“王主任,你是不昨夜没做好梦?怎么地,想把钱退回去?今天就事论事你是来拆我的台的吧?这集资还没产生多大效应你就想拆我的台,没门!我看你这奖金是不想要了。另外明天写份检查来,写深刻点儿!听见没?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这刘妈也真会,要不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刘妈端着早点进了客厅,把早点放好问:“老板,还给这位弄点吗?”   “弄,弄什么!我这儿不是饭店。”   刘妈也来气儿心说:“活该!大清早的不睡觉来找病。”想到这儿刘妈瞪着王强说:“请吧,老爷让你走呢!你还在这赖着也没有用。走吧!”   王强踟蹰了会想说些什么。王霸天翻着三角眼看着王强说:“走吧!王主任。还等什么?”   王强张了两下嘴没说什么,低着头转身出了屋。这个刘妈顺手“啪!”地关上门还骂了一句:“大傻子,白痴!”   出了王霸天的家。王强也暗骂自己咎由自取,自找没趣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心里想:“就这样回去,老婆那一关还不知能不能过去。这可怎么办啊,真是愁死我了!”   到了家,王强也没进里屋。就在院里来回地转圈,想着怎样对付彩虹。彩虹早就把饭做好了,在屋里干着杂活等王强回来吃饭。听外面有脚步声,但是人没进来。彩虹仔细听听好像是王强的声音,心中纳闷:   “老公事没办成?要不怎么没进屋吃饭?真是个窝囊废!”   你别说还真让彩虹给猜对了。彩虹出了屋看见果真是王强,就靠在门框上边解开围裙边说:“怎么的,没办成?”   王强点点头。彩虹把围裙拿在手里向王强投个眉眼说:“他爹,别泄气嘛!今儿没办成,明天再去。别忘了只要有恒心铁棒也能磨成针!”   晚上下了班,王强按照老婆的嘱托又硬着头皮来到王霸天的家。还没等他敲门刘妈就把门给开开了,冲王强笑笑说:   “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还会来的。你来得不巧,老爷还没回来。不过太太在家,你跟她谈谈!”   王强一听这个老太婆怎么来个一百八度大弯,这说话突然和气起来。王强想到这儿点点头跟着刘妈进了客厅。其实王强不知道,王霸天早就把二饼给嘱咐好了。只要是王强要钱就想着法把给打发了就是。如果要是告诉又有户的话就等他回来,让王强在家里吃饭鼓励鼓励他。   王强进了屋没等二饼说话,就给二饼作揖说:“太太,我今天是来求您的。”   二饼瞧都没瞧王强喝着茶水说:“你是来要钱的吧,这事儿我可不知道!你还是先回吧,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   站在旁边的刘妈笑着对王强说:“走吧,没什么结果。” 第一百十二章 难过的河   王强差点儿吃了闭门羹,心中懊悔就别提了。没办法王强见二饼要把自己给撵出去,索性暗下决心今天就是今天要不回钱决不罢休。想到这儿王强往前抢了一步,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在二饼面前声音颤抖着说:   “太太,您就给我个答复好吗?我家实在是穷得叮当响,经不起折腾!那可是我家所有的积蓄,没了我也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用啊!”   二饼看王强这架式也是慌了神儿心中暗骂:“这个不成才的东西!你去外面花天酒地去了,把这个‘傻货’留给我处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傻货’这么粘呢。”想到这儿二饼伸手去搀王强说:   “王主任,你说你说的这是啥话!你放心,你的那些钱不会少的。我还肯定地告诉你,你的那几万元钱一一毛都少不了,反尔还逐年往上涨。你就放好心吧!”   王强挣脱了二饼的手往后移了移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太太,我实在是不想入了。如果我今天拿不回钱去,我家那口子就和我离婚。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以后我还会给你拉户的,您看行吗?”   二饼完全没想到王强这么难缠,取出支烟点燃吸了两口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说:“王主任,这事儿你总得让我跟老板商量商量吧!况且这事儿是他经手办的,我可完全不知。你看这样行吗?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他回来我跟他把你的情况好好说说尽量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王强看看再这样耗下去也是无意的,如果翻了脸钱恐怕就别想拿回来,还是便宜行事走吧。于是王强从地上站起来,给二饼鞠了躬说:“太太,我的事全指望您了。等老板回来您给我说说让老板放我一马,如果放我一马让我怎么的都行,撤了我官儿我也认了!”   二饼听王强说撤官儿也认了,心中来气儿暗想:“瞧你那点出息,真是没用!要不是你在我家入着钱,就你这个德行想在我家当官儿还差早着呢!真想抬腿踢你一脚,蠢货!”想到这儿朝王强摆摆手说:   “王主任,你走吧!我有些累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妈也许看王强实在是可怜,朝王强眨了几下眼示意不要再说了,见好就收,否则等她再翻了脸事儿就彻底无望了。王强明白刘妈的意思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刘妈给王强开开门当王强前脚迈出门槛儿的时侯,小声地在王强身后说了几句:“你呀,就是个冤大头!到嘴的肥肉能往外吐吗?看你还是别再来了,否则不但是要不回你的钱官儿也别想当了。回去好好想想,唉!是穷命就别想发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强走后没有多久王霸天就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家,坐在太师椅上朝刘妈招招手说:“刘妈,给我倒杯水!我渴了。刘妈转身给王霸天把倒好递了过来,王霸天抿了一口带着几分醉意翻翻三角眼说:   “怎么,今天那个‘傻子’没来吗?”   “老爷!刚走,时间还不太久也就是半个小时,太太把他给打发走了。”   这时二饼正在卧室里休息听客厅有人说话知道是王霸天回来了,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坐在王霸天的对面没好气的说:“瞧瞧你!肠肥脑满,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你到外面潇洒把这个‘傻大个’留给我,真是欠你的!”   “老婆,瞧你说的!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家吗?”王霸天喷着酒气脸上横肉堆成了褶笑着说,“看看,一家人又说两家话了不是!我向你保证这个‘傻子’不会再来了。”   “你啥意思?事儿可别做过头了!”   “去,你就别管了!瞧好吧你。”   天阴森森的黑的有点可怕,伸手不见五指。在路过离村口不远那片坟地时,突然一阵凉风吹来。王强打个冷战,不知是什么动物从王强的身边“蹭!”地窜过。王强吓了一跳,毛骨悚然,差一点儿没趴下。这条路是王强从厂子回家的必经之地,往常也没此类现象发生。可今天阴天再加上自己心里不干净,吓得王强是腿肚子转筋,立刻蹲在地上。过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又站了起来继续走。王强走在路上边走边想:“这件事儿彻头彻尾就是个骗局,要不是自己贪财怎么会上当呢,真是作茧自缚!如今怎么对老婆交代?   门没有插,是彩虹给他留的门。“咣当!”一声门响了,彩虹急忙打开院里的灯从屋出来。看看果真是男人回来了,彩虹迎了上去说: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钱要回来了吗?”   王强低头不语。借着灯光彩虹看见王强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从口袋取出手帕给王强擦擦额头说:“当家的,今天也不热呀怎么还出汗了呢?”   夫妇俩进了屋。王强坐在椅子上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彩虹说了一遍,彩虹听了也是六神无主没有了主意。   第二天,王强到了厂子还没来急进自己的办公室。传达室的老李快步走了过来递给王强一张单子说:“王主任,这是老板一早就让人递过来的单子,让我告诉你一声拿着它到财务那去。”说完老李转身走了。   王强拿着单子进了屋。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办公桌擦干净,坐在座位上打开一看立刻傻了,就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大字:   “因王强主任违反公司规定,不听指挥,一意孤行。顾,罚款三百元以示警告,财务记账!   董事长〔王霸天〕”   看到这儿王强是膛目结舌差一点没晕过去,想到自己一个月才挣两千多,还得罚三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这回王强犹如晨钟暮鼓,彻底从幻想中醒了过来。原来想趁热打铁多去几次,给他来个软磨硬泡把钱取出来。可这下梦想完全破灭了,悔之晚矣。   王强受罚的事儿厂子闹得是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全厂所有的工人见到他都敬而远之绕着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拭目以待。 第一百一十三章顺风转舵   钱没要回来王强夫妇束手无策,两人商量好先把此事往后放避避风头。其实王强跟王霸天之间发生的事儿全厂的工人一无所知,看王强又升官又涨工资的很多人都羡慕,只有那些聪明人、恨世不平人才不以为然。   王霸天看着那红花花的票子都打入了自己的账号乐得是合不拢嘴,无论在家厂子还在家里出来进去的总是哼着小曲儿,心里美得就别提了!这不,王霸天也没跟二饼商量就去了车行。进了门王霸天的保镖走到那车行的经理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没等那经理反应过来就把经理拉了起来,从他屁股底下把座椅拉了出来搬到王霸天的面前让他坐下。王霸天点手让站在一边吓得诚惶诚恐的经理过来问话。车行经理个不高可长得一表人才,身穿一身黑色制服,脖子上系着带花文的领带,小圆脸,说着一口北京话说:   “老板,您是来买车的还是来要账的?”   王霸天听了差点没气乐了,嘴里骂了一句:“看看你这德性,真是没出息还当经理呢!我看你呀给我擦皮鞋我都嫌你没有眼睛。让你说有谁来这儿要账?难道,你们的车都是赊来的?”   车行经理听了也对,自己是卖车的怎么让他给吓尿了呢。看到这车行经理走到王霸天的面前脸上带着职业微笑说:“老板,您说笑了。我看你这架式像我们的上帝,所以话有些语无伦次,请见谅!”   王霸天听车行的经理的话还挺入耳于是笑着点点头说:“行了小子!这辆新款的车的我要了,下午把钱给你打到账上。”说完王霸天站起来被几个保镖簇拥着走出车行,车行经理连连作揖就差磕头了,把王霸天送出车行看着他上了车。   第二天,王强刚来厂子门口就见一帮人围成了一个圈儿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跳着脚向里张望,指手画脚,赞叹不已。有的干脆扒着两人肩悬起身子伸着脖子往里看,实在没办法的站在外面兜圈子骂骂咧咧,恨爹娘给自己的这两条腿太短。王强心中纳闷儿:“这大清早发生了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热闹!这眼看就到上班的时间了,还在这儿围观。”王强走到跟前大声说:   “大伙儿都散散!别在这儿看了,马上开工了!都回到岗位去。”   就这两句话还真好用,人群往两边一分闪出一条缝来。王强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辆崭新的名车。王强心里暗骂:“这个恶霸,拿大伙儿的钱大肆挥霍。真是太可气了!”   “大伙儿都散散,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辆汽车吗。耽搁了生产大家可是知道的我王强要对老板负责,六亲不认,后果大家都知道!”   没过两天厂子的布告栏又贴出新的告示,说老板在什么什么地方建个私人会所,愿意贺喜的就出几个喜钱到时侯喝喜酒去。   事出无奈,王强心里捉摸着:“这种事情要是落后了,那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要是重蹈覆辙让老板给盯上,自己的官儿不说就连存款也不保。”   在会所开业的那天所有的大小头目都到齐了。会所门前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王强为了拍王霸天的马屁也换上了一套时髦的西服,看上去比前年轻了十多岁。王强活了几十年头一回听说什么私人会所,不知里外是什么样子。暗想:“这会所难道比他家不好吗?”   王强绕过众人从红地毯的边缘进入里面,这时才发现这个分三层的会所里面真可金碧辉煌。从正门进入里面没走几步换成一个小转门,从转门进去才算到了第一层。这里是个洗浴中心:就见若大的厅堂里面就一个水池子,还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汽儿,池子周围不到几米的地方还摆放各式的休息椅,四周的墙上还镶着比基尼美女的画像,门口两边站了两排服务员,真是上档次。王强也没敢仔细的看就上了二楼,与一楼来同的是二楼没有小门就是两扇转门。王强粗略地环视了几眼,二楼是休息室。这个休息屋分若干间,有几间屋门是开着的。王强向屋里面张望了几眼,看见每个屋都有两张床,还有一台大电视,高档音响等享受、休息器材应有尽有。王强看了几分钟又来到三楼,三楼是棋牌室。所在有玩儿棋、牌这里是样样俱全,大部分是王强从没见过的。就凭玩的东西都这么全,里面的装修就甭提了。   王强看完恨得牙根都痒痒,心里暗骂:“钱不用在生产、改善工人待遇方面,却在这里挥霍无度真是可恨。”   王强刚从楼上下来,就听王霸天的保镖拿着话筒大声说:“大家静静,静静!今天是王老板的私人会所开业的大典,我代表王老板感谢大家的到来,谢谢大家!请大家按着自己的芳名对号入座,庆典马上开始。”不一会人群又一次骚动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王强知道自己官小卑微所以坐在了最后一排。   就见王霸天晃着萝卜头腆着大肚子来到会场当中,从保镖手中接过话筒“咳!咳!”干咳了两声说:“   “真不错,还算给我面子!有几位我没想到也会来捧场,这让我感到很意外,所以在这里我王霸天表示万分感谢!今天,我这里是免费玩免费吃,大家尽情地玩、尽情地乐,有什么想法、要求尽说无防,我尽量满足大家。来,过来!先给大伙儿祝祝兴。”   王霸天说完从身后过来了几个端庄秀丽,穿着裸露的女生跳起了另人难以入目的舞蹈。王强真没想到这个专横跋扈的恶霸,居然对这个情有独钟,真是不知廉耻!   让人没想到的事这舞跳得正欢的时侯,打扮妖艳看样子像领头的舞女一边扭着肥臀一边发出那种让人呕吐笑声直接走到王霸天的跟前,伸出手把王霸天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让王霸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两人轻歌曼舞亲亲我我。台下立刻掌声如雷叫好声不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甜头   王霸天被这么一弄真是神魂颠倒,简直忘记了自己是几百人的老板。不过这是王霸天手下有意安排的,就是这种把溜须经马屁文背得滚瓜烂熟的人才得以在社会上胡作非为。   紧挨着王霸天座位旁边的二饼看到这儿,七窍生烟,简直就要疯了。但出于面子没有发作,从外表看二饼处之泰然,内心却是恨得要命。当看到两人跳到高潮时台下掌声彼此起伏,连绵不绝。二饼看到这里瞪着那双杏核眼凝视着王霸天,双手攥拳不时地跺着双脚。   尝到了甜头的王霸天真正在捉摸着下一步的计划。   说来也许是天命如此,王霸天正在’名利双收’的时刻,下人传来消息王霸天的老母与世长辞。当时王霸天正在会所里跟几个客户洗澡,听到这个消息朝跟前的保镖说:   “行了,我知道了!这有什么可惊慌的,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有我在慌什么,死了等两天埋了不就完了吗!看你们一个个的德行真是无用。”   “是,是!”保镖也被王霸天吓得低下头退了出去。   这个王霸天真是财大气粗,有几个钱什么都不在乎。身边那几位客户可受不了这个,都从池中站了起来刚要出去,王霸天拦住说:   “几位,别介!这点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嘛总要死的,那个老东西我都伺候够了!来,继续玩儿。”   出于无奈那几位继续洗着,但彼此相视心中暗骂:“这个恶霸真是没人性!这要不是这批货除了你这儿有,我们才不跟你合作。”   别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会所里仍然是笑声不断。王霸天暗想:“真是天助我也!想啥来啥,发财的机会又来了。何不来个别出心裁想法赚他一笔!”想到这王霸天喜上眉梢。叫过两个保镖笑着耳语了几句,两个保镖应声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两支鼓乐队,除了打鼓外都是打扮妖娆的妙龄女子。没办法为了赚钱吗,也不足为怪。这些咱先不提,再看那支鼓乐队分别在王霸天家的大门口两则搭上彩棚,接下来戏更是妙不可言。   彩棚搭好后好戏正式开始,别人家老人去逝都放哀乐,可在王霸天这儿是行不通。这乐曲刚开开始没两分钟,在院里的王霸天就听得不对劲儿。把身边的保镖叫了过来瞪着那双三角眼没头没脑地骂道:   “瞧瞧,瞧瞧!你们俩事儿是怎么干的,难道昨天我没嘱咐你们吗?真是白养你们,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让他换好听的,艳一点儿的!”   两个打手被骂得哑口无言,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几秒然后朝外走去。边走边说着言不及义的话。到了外面两人分别把各自的领队叫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小分头’的保镖说:   “我看你是不想要工钱了吧!放的是什么?谁让你们放这些曲子的?快把曲子给我换了,否则等老板震怒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就不错了,要不是钱的诱使这两位那要不教而诛才怪呢!吓得那两个领队跑着回去亲自换了流行摇滚乐,这回王霸天的脸上才露出笑容。被这个奇特的哀乐引来的围观人们接踵而至。不一会儿,王霸天的家门被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有的翘首向里张望,有的咧着嘴露出两颗大板牙伸着脖子向里张望,有个子矮的从众腋下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向里看着,有些老人拄着拐棍身后跟着孙子、孙女也前来凑热闹。   临近中午的也是高潮的时侯。就看两队那些妖艳姑娘穿着奇特来到彩棚中间,这时乐曲更加激昂。在中间热舞的姑娘跳起了脱衣舞,那带着香味的衣服落在围观的人群中,就听掌声和那小青年的叫好声震耳欲聋。姑娘穿着三点式在台上摆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真是让另类的人们耳目一新,热血沸腾。这场别开生面的丧乐会能否让人觉醒?不得而知。   王霸天举办了这场丧乐会收不菲。甭说的别人,光王强不顾彩虹的劝阻咬着后槽牙出了两百元。别看这两百元,在这时侯算是天价了。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也就是五十、一百就是算大家主了,有的甚至二三十元。你说王强都出钱了,弟兄们能不跟着吗?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多多少少也得表示表示,要不能过了王霸天的关吗?   王霸天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心满意足,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时新的想法油然而生……   这些天厂子的产量总跟不上,王强的嘴角都长了火泡。王强身为车间副主任心里明镜的,就是因为王霸天把工人集资的钱大肆挥霍引起不满造成的。工人们私下议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都传到了王强的耳中,王强心想:“这王霸天连礼义廉耻都不顾,我只是他一颗棋子说不定哪天就抛向一边,也是力所不及何必让我骑虎难下呢。”   就因为产量的事儿王霸天把王强叫去了不只一次,每次都骂得狗血喷头低着头哭丧着脸出来。王霸天为了多从工人身上多搜刮钱财,决定把本来还十天才过的生日硬是往前赶了八天提前过,气得二饼干瞪眼没有办法。   这天一大早布告就贴出来了,上面说只要是在厂子上班的不分职位都得去贺寿,礼金越多越好。看到这个信息厂子就像炸了锅似的,仨一群俩一伙议论个不停。王强看在眼里心想:“这要是弟兄们都不上岗了,出不来产量王霸天还能饶得了我。这个官得真是苦不堪言,悔之晚矣。还是提早跟王霸天摊牌为好免得又挨骂!”   王霸天不常来厂子,有时一个月都不见人影,只是二饼前来在车间转一圈就走。今天,不知哪刮来的风王霸天在还开工前就来到办公室。今天正是王强当班,王霸天来到王强的办公室。王强正在写计划书冷不丁抬看看王霸天站在眼前,急忙站了起来把座让给了他。王强见机会来了就把最近工人情绪低落影响生产的原因跟王霸天说了一遍,王霸天听完忿然作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家事   王霸天见王强低头不语骂了几句也觉得不能全怪他,所以气呼呼地出了王强的办公室驱车回了家。   回到家王霸天心里憋气满肚子的气没处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这时佣人刘妈倒了杯水递给他说:   “老爷,您累了先喝口水吧!”   王霸天沉着脸没说话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口,刘妈还在等着接空杯呢。可没想到王霸天口中的水没有咽,“呸!”的一声吐到刚擦的地板上,顺手把剩下的水泼到刘妈的脸上骂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干?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   刘妈被烫得“妈呀!”双手捂着脸跑向厨房。这时,二饼从外面回来推开门正好看见刘妈捂着脸跑进厨房。走到王霸天面前瞪着他说:   “当家的,你这是咋的了?今天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还把刘妈给打了。她一个老妈子你拿她撒气有什么用?真是的!”   说完二饼走进厨房看刘妈正在洗被烫得通红的脸,二饼走过去对刘妈说:“刘妈,你怎么了?他打你了,别怕回头我给你报仇!”   刘妈痛得不敢抬头,低声说:“太太,今天老爷回来不高兴。怕他渴就倒了杯水递给他,可没想到老爷嫌热生气泼在我脸上了。没事,过一会就好,您忙您的去吧!等会儿我再过去伺候您。”   二饼蹲下身看看刘妈的脸见并无大碍,站起身来说一句:“刘妈,你别生气!回头我骂他就是了,不行的话我出去给你买些药来。”   “太太,您别去了!过会儿就好,您放心吧。”刘妈拉住二饼的手说。   刘妈心里明镜的:她要是把王霸天骂得太狠了,以后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刘妈没让二饼出去买药也是先见之明。   这天,王强休班。这些日子忙于生产都没有空跟老婆谈家常,到午饭的时侯王强从自己的的宝箱中取出两瓶当年岳父留给自己的老酒。今天,王强不知是哪来的兴致,看着满桌子的菜直流口水。王强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趁老婆出去端菜的时侯也给她倒了一杯。彩虹回来看见王强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心中纳闷儿:“这老东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莫非有什么好事?”想到这儿说:   “当家的,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怎么还给我倒了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老婆,看你说的别拿我当傻子。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不是儿子天运的生日?”   听到这儿彩虹笑了说:“这儿死老头子,就是偏心眼!我跟你过了几十年了,到我过生日的那天哪一次不是我提醒你!轮到你儿子可到好,记得连时辰都清清楚楚。”   王强笑着端起酒杯刚要喝上一口,就听外面有人喊:“这里是王强的家吗?有封快件!”   二饼听听是送信的,赶忙跑了出去大声回答:“是,是!我这就来了。”   接过信二饼道了谢边走边看,见字体这么眼熟,仔细看看是儿子天运来。二饼大喜过望惊叫着:“当家的,是儿子天运来的!”   彩虹高高兴兴地来到屋里把信递到王强面前笑着说:“当家的!你看,是儿子来的。你快念念上面写什么?”   起初王强只是嫣然一笑,看似并不理会儿。稍后趁彩虹不注意的时侯“噌!”地一下从彩虹手中把信件抢了过说:   “快拿来吧你!”   “看你那德行,你倒装啊!你平日里总是儿子长儿子短的,我就不相信不想儿子。还是装不了了吧?”   王强打开信看看惊叫着说:“他娘,儿子说有对象了!而且说再过三两天就领回家来让咱俩看看,顺便给拿个主意!”   “哈,哈……哈……”   “看你那傻样儿!笑什么呢?”   彩虹指着王强得意地说:“就你这儿子,有姑娘跟着就不错了,还说什么让咱给出出主意!真是自不量力。”   “去你的,他是我一人的儿子啊?不过,这要在咱村提起来,说咱儿子自己搞的对象咱脸上多有面子!你说是吗?”   “瞧,你那傻样儿!把你给乐的,我看你都找不着北了。”   说了几句就彩虹脸突然沉了下来。王强看完信听彩虹突然不说话了,把信放在一边看着彩虹说:   “他娘,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当家的,看你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急。孩子现在还没房子呢,你忘记了吗?”   听到这儿王强也把脸沉了下来,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过了一年了,那几万元存在王霸天那整一年了,可这个恶霸连利息都没跟自己提起过,这要再继续存下去就怕连本金都得赔进去。”想到这端起酒杯“滋啦!”喝了一口酒看着二饼说:   “他娘,要不明天我再试试。我想如果再不要回恐怕咱那钱就得石沉大海!”   “他爹,你记住不是试试!是一定要回,你懂吗?要不然咱儿子的房子可怎么办?”   “好!他娘,我就是拼了我这个官不当也要把钱要回来。”   “必需的!”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王强没有直接上班,而是直接来到王霸天的家。大门没关虚掩着二饼出去散步了。王霸天还是老习惯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吸着烟,嘴里还哼着黄梅戏,好不自在。王强敲了几下门,刘妈开了一条缝看看是王强,“啪!”的一声又关上了,暗骂:   “这个倒霉的扫把星又来了,你还是在外等会儿吧!”   刘妈转身来到王霸天的面前低着头说:“老爷,他又来了!”   “刘妈,谁呀?”   “老爷,就是去年朝您要钱的那位叫什么王……王主任的那位。”   王霸天暗想:“这小子是不是又给我拉新户来了!”想到这儿对刘妈说:   “刘妈,快让他进来!恐怕是有什么好消息来告诉我。”   刘妈答应一声转身开门去,边走边心里暗骂:“就你这个老财迷,哪会有那么多的钱都等着你拿?做梦去吧!”   王强跟在刘妈后面来到王霸天的面前,没等王霸天让坐下自己就坐在他对面说:“老板,我今天来是……”   “是给我拉新户来了吧!我的这双眼睛就是没看错人。”   “不!老板,我是来要钱的?”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王霸天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王强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拒绝   听王强是来要钱的王霸天翻脸不认人,气得眼眉都竖了起来。拍着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王强的鼻子骂道:“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来找别扭?要钱等到开工资的时侯我会给你钱,你着什么急?”   王强就是心眼直,以为王霸天没有听清呢。站起来低着头提高嗓门儿又说:“老板,我是想退出我的股份拿出我的本金!”   ”去!你有什么股份?我怎么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从我这走出去!另外通知所有的工人明天下班后开会,缺一个人罚款一百!”王霸天喷着吐沫星子真是怒不可遏。   “老板,我是说我想退出我集资的钱。是您听错了吧?”   王霸天俯下身“啪!”地一拍茶几,震地茶几上的茶壶差点没滑落在地上,矢口否认,大声骂道:“你是不在说胡话,集资?我什么时侯拿你集资的钱着?”   “老板,他,老板……”王强被王霸天气得浑身直哆嗦吞吞吐吐地说。   “他什么他,我根本就没集你什么资。赶快给出去!”王霸大声对刘妈说,“刘妈,送客!”   刘妈闻声跑了过来,刚要拉王强。王强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哀求着说:“老板,求求您!您就高抬贵手把钱给我吧。”   王霸天抬脚就要踢王强,王强往前扑双手抱住王霸天的大腿老泪横流说:“老板,我儿子快要结婚了,这些钱是给我儿子准备盖新房子的。它可是我的命啊!您就放我一马行吗?”   “滚!给你儿子盖房有我什么事儿?”   在一旁的刘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暗骂:“这个恶棍,定会不得好死!你王强也是,谁叫你贪财,如今怎么样?我看是打水漂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不如提醒他等二饼回来求求她,女人嘛必定有心软的一面。”想到这儿刘妈拉起王强低声说:   “王主任,我看你还是走吧!等会儿太太该回来了。”   这一句提醒了王强,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何不等二饼回来再求求她,也许会比这恶霸要好一点儿。”想这王强抬头看看铁石心肠的王霸天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刘妈向外走去。   刘妈把王强送到大门外,回头看看王霸天没有跟出来。小声对王强说:你呀,就头脑简单。你也不想想这个恶霸想法子到处搜刮钱财,钱既然到了他的手你想退出去那可能吗?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大姐,都怪我一时糊涂贪财才有此结果。可那是我给儿子盖房的钱,没有那些钱我儿子的房子不但盖不成,这结婚更没指望!您你说我能怎么办?”王强两眼含泪说。   “大兄弟,我看你可怜才告诉你,你不如就在这儿等太太回来求求她也许会有转机。”   “大姐,刚才在屋里我就听了来。我在这儿先谢谢你,我就在这儿等太太回来!”   刘妈点点头关上门回了屋。   王强走后王霸天在屋里生了会儿闷气,想到外面潇洒潇洒。起身走到客厅门前刚把门开了一条缝,看见王强还没走在大门口徘徊。气得王霸天又关上门反回座位上吸起闷烟,心想:“这个‘傻子’看来是王八吃秤砣铁心了,实在是不想再跟他磨叽,看样子我今天是出不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霸天有些按捺不住寂寞。皱着眉头在客厅徘徊,心想:“多少年来我王霸天做事一惯莫余毒也,今天却让这点儿小事儿给难住了吗?真想找叫两个保镖把他揍一顿,可咱必定是欠人家的钱。不给也就算了,要是再做点手脚那天理能宿容吗?”   中秋时节,烈日当空。王强被晒得头皮直痛,抬头看看火一样的太阳心里暗自祷告:“观音菩萨,保佑我王强顺利把钱要回,我王强定会在初一、十五给您上香。”要说这人吗,都是让事给逼得。想这些能有用吗?还不是掩耳盗铃!   这时已临近中午,可还看见二饼车的影子。连饿带晒王强些头发晕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大门口。说来也该着王强倒霉,二饼今天有个聚会中午没回家。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王强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彩虹正拿着湿毛巾给自己的额头上洒水,王强问:   “他娘,是你把我背回来的吗?”   彩虹放下毛巾用手撸撸额前的秀发说:“当家,你说能有谁?真是,要不回来先回家。吃完再想办法吗,这是何苦来得?这要不是人家刘妈托人告诉我,我去哪找你呀!”   王强侧过身来面露难色说:“他娘,我这也是没办法吗?我想,我明天就不去上班了,不把钱要回我就不上班。”   彩虹看着面色发黄的王强心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说:“行,你就休息两天。不过,我想你越不去那王霸天越生气。你说能会给你吗?我看过几天听听风声你还是去上班,你觉得呢?”   缓了缓精神王强觉得好多了,起身吃了饭。到下午傍晚王强又来到王霸天的家。不过,这次王强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徘徊。王强隔着大门向里张望并没看到二饼的车,知道二饼还没有回家,索性就坐在大门口的地上等。   时间过一分一秒过得很快。转眼周围的民房房顶已是炊烟袅袅,暮色苍茫。王强抬抬头看看天空长叹一声朝家走去……   其实王强并不知晓此时二饼早已回了家,王霸天就给她通了电话,告诉王强又来要钱让她回来时躲着点儿。所以当二饼把车开到离不远的时侯让刘妈给看了看,确认王强没在才把车开进车库。要是往日只有天黑时二饼才把车开进车库,今儿为了躲避王强就提前把车放好了,所以王强没看见被王霸天给骗了。   二饼进了家看王霸天还再客厅吸烟,放下包二话没说从王强手中抢过那还有几口就吸完的半截烟,杏眉往上挑了挑瞪着王霸天说:   “你看看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儿?我二饼不说身价过亿也差不多,如今被人家追着要账。这要是传了出去让我怎么抬头?“   王霸天抬头看看二饼摸自己萝卜头笑而不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底线   二饼看王霸天跟自己嘻皮笑脸地样子气得“哼!”了一声甩手坐在沙发上,气得呼呼喘着粗气瞪着他一言不发。   王霸天见二饼不说话心想:“我还没法你!我就给你来个滚刀肉,不说话。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同意,看你能把怎么办?我要是治不了你早就把你给打发了!”   二饼看看王霸天把头扭过去不看自己,心里就来了气儿,看看旁边那个刚买的鱼缸,里面有两条鱼是王霸天刚从市场上买来还没几天呢。二饼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鱼缸跟前,王霸天见二饼朝鱼缸走去心说:   “不好,这个婆娘平常连看都不看我的鱼今天是干什么?难道……”   王霸天刚想到这儿,就见二饼到了鱼缸跟前伸手要去抓里面的鱼。王霸天“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要说不要抓他的鱼。这嘴刚张开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见二饼迅雷不及掩耳之式迅速抓起王霸天心爱的鱼就甩向阳台。就见好端端活蹦乱跳的鱼在阳台上翻了几下,没多长时间就不动了。王霸天走到跟前看着自己心爱的鱼差一点没哭了,转身怒气冲冲地朝二饼走来。二饼见穷凶极恶王霸天瞪着那三角眼咬着牙朝自己走了过来,二饼把胸脯一腆撇着嘴双手往身一背瞪着王霸天说:   “怎么的?看样子你还敢跟老娘动手是怎么的?我看你这懂事长是想干够了!你别忘了在这个家所有的财产我二饼占百分之六十有权撤销你的股份。你要想清楚,别乱来!”   王霸天来到二饼的面前瞪着她抬了两下手,“嘿!”跺了一下脚又回到座位上吸起烟来。二饼见王霸天吸起烟来也就没在再说什么,转身让刘妈把死鱼弄走了。二饼进了里屋坐在电恼前跟朋友聊天没再理王霸天,气急败坏的王霸天这口气实在出不来,可又不能窝在心里于是拿起电话叫了车。刘妈见王霸天走了也长出口气,心想:“这要是没二饼在家自己恐怕又得被骂,你走了这个家就算安静了。要不是二饼对我好,恐怕我也早就走了。要不是为了你这两毛钱,我何苦要受这罪呢!”   说来二饼比王霸天小十来岁,这买卖做大了谁还没有个介心,更何况是这类人!从做企业那天起二饼就跟王霸天立了字据,所有的买卖按谁的能力强分得各自己的股份,谁股多谁就占上峰。要不,天不怕地不怕的王霸天对二饼惧怕三分,然而这些事情只有王霸天夫妇两人知道。   第二天正是周末,二饼在家休息。醒来看看王霸天没在自己身边,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夜未归。坐起来对着寝室的门骂了起来:   “这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又在外疯了一晚,准是穷奢极欲去了!把一个人丢在家真是可恨。”   在外擦地的刘妈听里屋有声音以为是太太叫自己,应声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问:“太太,您有事吗?”   二饼听是刘妈的声音大声说:“刘妈,进来我有事儿问你!”   “你家老爷是不是一晚没回来?”   “是啊,他没跟您说吗?”   “这个天杀的!他要是跟我说了我就不问你了。行了,我知道了。早餐准备好了吗?我饿了!”   “太太都准备好了,我给您取去。”   二饼起床洗漱完毕,刚要拿起早餐往嘴里放就听外有敲门声,二饼心里暗骂:“是不是这个该死的回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他!”想到这儿对刘妈说:   “刘妈,你出去看看是不是你家老爷回来了!”   刘妈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刚要张嘴叫“老爷!”定神儿看看是王强,心想:“这个人是不是上次的罪还没受够,又来找罪受!”   “怎么是你?老爷,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请回吧!”   还没等王强回答刘妈就要关门,这时在客厅的二饼听刘妈在和别人说话,于是大声问:“刘妈,是老爷回来了吗?”   “不,没有!是那个要钱的王主任。”   趁刘妈跟二饼说的机会,王强溜进了门里进了客厅。刘妈转身见王强进了客厅疾言厉色对王强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还没让你进来,你怎么就来了呢?还不给我出去!”   王强快步走到二饼跟前,刘妈赶紧走了过来拉着王强的衣袖就往外拽。二饼见状急忙朝刘妈摆摆手说:“行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再撵人家了。“   “谢谢太太!”王强朝二饼作揖道谢。   “王主任,说来你也为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你要钱要的不是时侯!你想想,你要是退了股那帮人能不跟你比吗?何况你还是车间副主任,让你说这影响得多大可想而知!你说是吗?”   “太太,你想多了!我儿子等着结婚我要用这笔钱给我儿子盖房子,我想信他们不会跟我比的。”   “你说的好听,要是他比了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这个,这个……”二饼几句话就把王强问得张口结舌。   过了秒,王强看着二饼肯求道:“太太,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会感激不尽的!”   二饼没再看王强从茶几上拿起水杯喝起了茶。   王强见二饼不再理自己立刻着急了,声泪俱下说:“太太,只要您答应了。您把我这官撤了都行,这钱我要是不能取回我,我,我就……”   人心都是肉长的,二饼听王强这几句肺腑之言为之动情。刚要答应就听门“吱扭!”一声王霸从外面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刘妈!太太在谁说话?是不是那个王强又来了?我刚从厂子回来,听说他都两天没上班了。你告诉我是他吗?”   刘妈听是王霸天的声音跑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包说:“老爷是他来了!”   王霸天早就看出王强这个人就是色厉内荏,快步走到王强跟前拉起他就往外拽说:“滚!现在你就给我滚。别让我再看你!”   王强见王霸天蛮横无理,顺势拉着他就往客厅的柱子上撞去,这架势要与王霸天同归于尽。 第一百一十八章心灰意冷   这次让王霸天没想到的是王强并没有铩羽而逃,反而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王霸天被王强的突然的转变而猝不及防吓得面如土色。这时站在旁边的刘妈急忙上前拦住王强,拉住王强的胳膊大声说: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疯了不成?”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二饼看事不好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王强的对面伸出两臂截住王强声音颤抖着说:   “王主任!你这是咋的了?有事好说嘛,先坐下!”   王霸天被王强这一手吓的不轻,双腿直哆嗦,见王强迟疑的时侯挣脱王强的手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缓缓神,然后翻着三角眼拿起电话就要叫保镖。二饼早就看出他意思,怕把事情闹大走到王霸天的面前指着王霸天的鼻子说:   “你看看你!像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你样当老板的吗?都是自己的弟兄,能不能静下来心平气和地的谈谈。”   王霸天知道二饼的意思只是嘎巴了两下嘴并没有说出声来。二饼见平日目空一切的王霸天今天也被王强弄得魂飞魄散心里好笑:“看看平日里总是对我吹胡子瞪眼就显你能,今天也怕了吧!就得出来这样的人治治你,杀杀你的锐气。”二饼笑着走到王强跟前指指对面的座椅说:   “王主任,坐下谈!不要着冲动嘛,有事好商量。”   “太太,你都看见了!话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今天要不给钱我就死在这儿,你信不?”王强向前走了两步坐到座位上,凝视着二饼双眼充满了愤怒嘴唇颤抖着说。   二饼看王强这架式今天要是不给他钱的话肯定是过不去这关,于是对王强笑笑说:“行,王主任!不过,你再这等一会儿,我跟老板商量商量。”   二饼拉着王霸天进了里屋,二饼关上门低声说:“怎么样,今天你怕了吧!你看这事儿怎么办?要我看还是给他算了,你说呢?”   “我怕他?他算老几?”   “得了吧!别在这给我装了,我不知道你。我说把钱给他,你看行吗?”   “我靠!你说的轻巧,这要是给了他那别人的呢!全厂子几百号人有百分之七十都入了,如果知道他把钱要了回去,我还能安宁吗?“   二饼转身坐在床上看着王霸天说:   “那你说咋办?”   “咋办,要我说报警得了!”   “报警?我看你是让给他吓疯了吧?那派出所虽然咱都有关系,可人家来了咱怎么说?说咱欠人家钱不给,说咱赖账!去,这不成了笑话了吗!”   王霸天白了一眼二饼说:   “瞧你说的,咱不会说他是来捣乱的!”   “你这话说的不是驴唇对不上马嘴吗!再说了那警察一句也不问啊,要我看先找点理由往后拖他几天再说。不能说不给,记住了吗?你听我的,我跟他说。你见机行事,找个时机你再把话拉回来。”   王霸天点点头,两人出了寝室来到客厅。二饼坐在王强的对面,下垂手是王霸天。二饼把身子靠在靠背上笑着对王强说:   “王主任,刚才我跟老板商量好了。你看这钱嘛我们肯定是给,不过,我们觉得有些仓促!”   在旁边的王霸天翻着三角眼,晃着萝卜头把脖子往前伸伸皮笑肉不笑地说:“王主任,说实在的你也是我弟兄,都是给我干活的。你说我能那么绝情拒绝你吗,这不是没办法吗!”   王强刚要说话二饼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我也不瞒你,刚才我和老板给银行打了个电话问问钱可以取吗?银行的工作人员说这几天都不行,上面正在整顿等过几天才可以。我看等我把钱从银行里拿出来通知你,行吗?你放心,肯定给你,我二饼说话算数!”   王强坐在座上低头不语心想:“等你从银行把钱拿出来!我知道你们什么时侯去取,我看你们狼狈为奸分明是想拖延时间。”想到这儿王强抬起头来皱着眉头对二饼说:   “不行,这两天我就得准备材料盖房子。家里没钱,我拿什么去买材料?今天就今天,不给我就不走了!”   王霸天听了又要旧病复发瞪着三角眼就想骂,二饼用手碰碰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又进了寝室。二饼看王霸天那头型气就不从一处来对王霸说:“你说咋办?看样子,今天要是不给钱他就不走了!”   “这个,这个……”王霸天嘬着牙花子在寝室里转了一圈说,“要不这么办,咱先给他一部分让他乐乐。能拖就拖,你看行吗?”   “唉!我看只有这么办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出了屋还是坐在原位上,二饼笑着对王强说:“王主任,你看这样行行?我家只有一万现金你先拿去,那些等银行可以了我们取出来就通知你,你看行吗?”   王霸天吐了口烟圈呲着大板牙对王强说:“如这样还不行我们就没办法了,那你就在我这儿等着吧!”   王强听有了话口心里也平静下来,想想:“也行,先拿一万就先拿一万,比一分拿不到还强呢!”想到这王强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对二饼说:   “行!太太,我就相信您。不过,您可得快点儿我还着急用!”   说完王强起身出了客厅。王强后脚刚迈出门外就听“砰!”地一声门被王霸天给关上了。王强出了院子边走边骂:   “这个无赖,定会不得好死!”   此时彩虹正在整理院子不时地朝外张望,突然看见王强朝家走来。放下手中的工具迎了上去,走到王强面前说:   “当家的,咋样?钱要回来吗?”   王强抬头看看天空叹了口气说:“唉!这个无赖,就是不给。不过,经我软硬兼施跟他一翻较量,同意先给一万。”   “行,给点儿就比不给强!走,先进屋再把情况跟我说说。”彩虹跟在王强后面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屋。   到了屋里王强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跟彩虹说了一遍,彩虹听完气牙关紧咬。王强看看老婆笑着说:“不过,经过我权衡轻重决定先给一万就一万吧!总比不给强。”   彩虹点点头没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冷落   不管怎么说总算把王强给打发走了。王霸天长出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喝着口水,看看坐旁边的二饼说:“这个疯子总算是走了,刚才可吓死我了!这要是撞在那柱子上,他那条贱命没就没。爷我这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就这么撒手而去其不是太可惜了!“   “瞧,你就那点出息!平时里看你专横跋扈的样子,有时对我都不讲情面,今天也遇见茬了吧!”   “去,我哪知道这小子是个亡命徒!都说他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踩,今天怎么突然兽性大发?”   二饼在旁边冷笑了两声说:“你甭美得太早!我看没几天他还得来,你得赶紧的想办法对付。否则,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谈起王霸天的家在当地可算是豪宅,三层的花园别墅内外全是豪装。里面有假山、凉亭、还有小湖,交相辉映真有古典风格。光那宽敞的车库就占地两亩多。从那古铜色的大栅栏门进去就是两米多宽的花池,里面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顺着那蜿蜒的小径往前走不到几米就是一个凉亭,那说不上名来的花树在微风中抖动着枝条,那枝条上鲜花发着诱人的香气探进了亭中,再往前走就到了别墅的门前。顺着小径往左看去那潭清澈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里面各种各样的观赏鱼,三五成群,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游着。光这花园在这一带就没人能比,那里面还用说吗?   这王霸天觉得诪张为幻弄来的钱容易,花起来也是无所顾忌。所以王强想把自己的钱的退回去,你说他能同意吗?要不是王强以死相逼,恐怕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大概又过了三天,今天正是初一。做买卖的就是有些迷信,大家也别不爱听,这只是个人的意见。由于这阵子厂子的产品质量优,所以车马盈门效益就别提了。王霸天早早地就起了床,往常早上从不刷牙,今天为了自己那点儿私心,牙刷了两遍胡子也剃了。拿着香和早就准备好的贡品来到自己书房的密室,这个不到三平米的密室里没有其他的不可告人东西,就是两尊神仙的蜡像。这可是王霸天不远万里从国外弄来的檀香木花重金请人雕刻而成的神像,犹如自己的命一样珍贵。这里可是自己祈福许愿的专属地,除了自己可以没有顾虑的进进出出,其他人只要是碰一下门把手那就算是倒了霉。就因为这个二饼跟王霸天没少生气,别的都他让着二饼可就这一点儿从没让过步。   王霸天刚把香点燃还来急上呢,就听刘妈在外大声在叫:   “老爷,老爷!那人又来了。”   王霸天“腾!”的一下心就立了起来,心里暗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家伙儿,都是在这个节骨眼才来。”所以把门开了一条缝大声对外面说:   “别让他进来,就说我没在家!实在不行让太太出去看看,我再礼拜。”   “老爷,他还没进来!只是在外瞎转悠,我呀先给您通个话。”   王霸天气得直往上翻白眼,心想:“这要不是我今天做礼拜,非得把你给骂一顿不可。人还没进来就跟我大呼小叫就是欠扁,这个老妈子我看你也想来捣乱,等那二饼不在时我非得扁你。”   王霸天祷告完从里面出来,刚坐在太师椅上。二饼就从寝室出来打了个喷嚏,朝王霸天说:   “当时我就跟说你不以为然。怎么样?这回你相信了吧!”   “他来又能怎样,我就是不给!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行了,快收起你那套吧!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儿要是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万一,万一……”   王霸天吸了口烟仰起那倒栽的萝卜头吐了口烟圈儿说:“也罢!就依你把钱退给他。但可有一件,不能便宜了他!”   这时二饼露出了笑容说:“这就对了,钱要早退给他何必生这气呢!不过,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别把事儿做绝了,到时侯收不了场我可没辙!”   “行!这事儿我自有分寸。刘妈,”王霸天对在阳台给花浇水的刘妈说,“刘妈,你叫那个王强进来!就说那事儿我同意了。”   刘妈转身出去没用多长时间刘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王霸天看看刘妈身后没人心中纳闷:“哎,这老妈子干什么去着,人怎么没带回来?”想到这王霸天随口说了出来:   “刘妈,你干什么去了?王强怎么没跟来?”   “老爷,刚才那人还在外面着。我到外面不知怎么得没见人影,不知道什么时侯走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刘妈急忙跑了过去,开门看看正是王强。其实王强并没走,他留了个心眼先藏起来怕王霸天看自己在外面堵着他又起歹心。也是赶上了,王强刚蹲下就听里面有开门的声音以为是王霸天。刚要站起来,仔细看看是刘妈从里面出来了。大声喊着自己,喊了几声还没等王强回答又回去了,随后王强就跟了过来。   这次王霸天没有叫王强坐下,翻着三角眼看着他直截了当地说:“行!你不是就想要钱吗?钱就在这儿你可以自己拿。不过,你可得想好了。钱,你是拿走了,从此咱俩两清了,可别想这么便宜就了事!我呢先给你提个醒,你在我这儿存钱的利息一分都没,听见没?”   王强二话不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放钱的桌子上拿起钱就往外走,王霸天站起身来怒目切齿看王强的后背大声说:   “站住!你就这么走了吗?”   “谢谢老板!”王强转身朝王霸天鞠了个躬,然后转身义无返顾地向外走。   “好,好!你给等着。有你好看的!”   王强拿着钱回了家,把钱交给彩虹一句话也没说一头倒在炕上。彩虹走了过去摇着王强的腿说:“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你看着吧,明日那个恶霸要是能饶了我咱就得念佛!” 第一百二十章报复   果然不出王强所料。第二天,上午还相安无事。下午厂子的布告就出来了,说王强由车间主任降为班组长。这下全厂就像炸了窝,引起轩然大波。工人们的情绪也都变得不稳定起来。产量自然就下降了,质量也不如以前。质检员一次又一次来到车间,可就是没人去理会。这也惊动了王霸天,王霸天在家里也没闲着一个又个地接着电话。二饼愁得也是在客厅背手来回踱步,往日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总二饼最沉着,可今天二饼也没了办法。   王霸天掐灭了手中烟看着二饼说:   “我说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光在那踱步能解决问题吗?”   “哦!出了事儿你才知道我是当家的,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哪来的主意?”   “嗨!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这可怎么办?要是这批货砸了,以后跟这个厂家合作可就难了!这个厂家可是咱的大客户,人家从不欠账。可要断了咱以后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   二饼忽然停了下来坐在茶几旁喝了口水说:   “要不,我看先这么办!明天你去厂子亲自给工人开个会。拿生产任务紧而产量却上不去为由,说王强管理不到位才把他降职的。”   “行,这个办法我看行。老婆,你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次日,到开班的时间王霸天就让秘书通知厂长,厂长立刻把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车间,把老板要亲自训话的消息通知了大家。   厂长刚说完人群就开始骚动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几个工人围在一起小声骂着王霸天,说王霸天没良心,卸磨杀驴。有的埋怨王强只会拿钱,不知道溜须才落得如此下场。众说纷纭谁,也拿不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降王强的职。现场乱哄哄一片,正在这时就听厂长拿着话筒大声说:   “大家都静静,老板来了!”   立刻现场鸦雀无声,王霸天从厂长手中接过话筒大声说:“大家不要惊慌,这阵子我看大家忙,怕耽搁大家休息。所以也没来厂子更别说开会,请大家谅解!”   王霸天故意停了一会儿,等待大家给鼓掌。可是,看上去人们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没人去理会更别说鼓掌。这时王霸天那几个保镖看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暗示厂长赶快鼓掌。厂长只好硬着头皮跟随那几个保镖拍了几下。众所周知要是老板好的话,工人不配合那才叫没良心呢!就听王霸天继续说:   “大家都知道,这阵子任务重时间紧。产量保不住也就罢了,最近连质量都保不住了!你们说,咱这大客户要是丢了不就相当于把咱的饭碗给砸了吗?不是我王霸天说你们,看看们整天就知道要钱。你们也不想想钱是那么好来的吗?看看你一个个的无精打采的,这样下去能有产量吗?我告诉你们降王强的职就是因为这个!如你们中哪一个要是干够了说话,趁早给我滚省得我费心。”   王霸天骂得口干舌燥,翻了翻三角眼把话筒扔给厂长,自己驱车就回了家。王霸天前脚刚走工人们立刻散去,厂长嗓子都喊哑了却没一个人回来。气得厂长跺跺脚也扬长而去。   这就叫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工人回到岗位与说是生产不如说是耗时没有人干活,王霸天最后那几句话彻底把工人的心给伤透了,厂长急得是团团转没有办法。   王强回到家越想越憋气,心想:“不管怎么说我也给你立过功,再说我要不是真有打紧事儿能跟你要钱吗?你就一点儿不念旧情就这么把给我撤了,我非得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让你知道我王强也不个省油的灯!”   晚上,下班王强没回家把最要好的几个工友叫到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喝起了闷酒儿。王强端起酒杯朝哥几个说:   “各位兄弟,要说这事儿也不全怪老板。要不是我一时贪财哪会有这种结果,你们说是吗?”   “老二看你说的,咱哥几个不管怎么的在一起也相处了十多年,不说比亲兄弟还亲也差不多。在咱这厂子除了我没入,老三也入了只是没你入得多。谁知道老板他是在耍咱们,要是知道会有如此的结果也不会上当,你说是吗?要我说不能全怪你,千错万错都是那老板的错,他要是守信用我们还何顾于此,大家听我说的对吗?”   “大哥,你看自从咱兄弟拜了把子后,作为兄弟的我哪一次不是跟着你们走。那次二哥跟我说他在厂子入了股,不久又升了官你说我做小弟的能不着急吗?哪成想会有如此结果,我看咱不如也给他点儿教训。”   王强低头喝了口酒,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说:   “兄弟,你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的咱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   “老二说的对!老三如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说来听听。这个恶霸也的确可恨给他教训也是应该的,但要讲究分寸。不然的话如果他要报复咱,我想你、我、他都受不起。咱比不了王霸天,他财大气粗经得起折腾,可咱是免强度日的穷人!”   王强放下酒杯看着自己酒杯里的酒叹了口气说:“唉!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咱就认倒霉得了。”   “二哥,你说是的什么话?不让他知道知道咱厉害以后咱哥几个还怎么在这个厂子混。二哥甭怕,在这个厂子咱可以说是技术骨干,就这点儿技术我敢说全在咱这儿,没有咱恐怕他厂子也得倒闭。”老三摆摆手让王强、老大围拢过来神秘地说,“两位哥哥,我说这么办你们说行不?”   “行,就按你说的办!”   次日开工刚生产了两个小时就听“嘎!”一声,不知什么原因所有的机器全都停了下来,维修人员过来挨个检查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这时厂子里还停放两辆等着装货的车,其中有一辆已装了多一半了只差少一部分因没货没装完。只要再生产半个小时就够一车的了,正在紧急关头机器突然出了毛病。厂长急得团团转,不断地催促着维修人员。   收货那头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货,这厂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一百二十一章苦闷   机器突然坏了,这下可急坏了厂长。货不按期完成的话赔钱是小事儿,可如果把这么大的客户给丢了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厂长深思熟虑后觉得自己担不起责任,立刻把情况告诉了王霸天。王霸天接到消息马不停蹄赶到现场,看看维修人员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的样子立刻来了气儿大骂:   “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连原因都找不出来还有脸说自己是维修工,平日里看看你们一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样子,如今出了事儿推三阻四谁都弄不明白,都是白薯一块!”   王霸天又转身对厂长说:“看看,这就是你领导下的厂子,是怎么搞吗?产量上不去质量也上不去,要不看在多年的情份上我看你该让位了!所有的奖金全扣了,自己到财务那签字。”厂长被王霸天劈头盖脸的这顿骂,气的差一点没吐血黯然神伤。   看着在外急等着装货的车王霸天也是手足无措,王霸天心里捉摸:“这肯定是这帮工人搞的鬼,要不怎么就找不出毛病来呢?况且这个维修工的头是自己的亲戚不会欺骗自己,不如破费点儿花两个钱儿把机器修好得了。”想到这儿转身对厂长说:   “你到财务那支取五百元钱来!”   站在旁边观望的王强和那两哥们听王霸天让厂长到财务那去领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看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大概也就是十来分钟厂长回来了把钱递向王霸天,王霸天看着厂长双眼瞪着说:   “给我干什么?把这些钱给那三个班长发下去。”   “这点儿钱是对你们这些日子的辛苦表示奖励,快点把设备修好,”王霸天指着外面等着装货的两辆大货车说,“看见没,车急等着装货呢!这个节骨眼儿上设备又坏了让你们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我不多说了你们赶紧修就行了。”   王强看看那哥俩儿眨眨眼暗示差不多就行了,于是哥几个就分头行动没用多长时间机器又开始转了起来。然后把钱给在班的所有弟兄们平分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算是过去了,可下一次的灾难又等着王霸天。   转眼,这最后的定单就差一天就圆满完成了,这一天真就那么顺利吗?   王霸天看着那一笔笔的钱都流入自己的账户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今儿早饭后来了兴致到花园里欣赏欣赏那些奇花异草,自己也拿着浇水的葫芦给那些花浇水。就见二饼穿着睡衣快步走了出来大声朝王霸天喊道:   “老王,电话。快点儿!”   王霸天正嘴里哼着歌给花浇水呢,听二饼喊自己说有电话不耐烦地说:   “你是当家的,这电话还用我接吗?你就把他给打发了不就行了吗!”   “快点儿!那些摆花弄草的事儿不用你。要老妈子有什么用!我看这个电话号是厂长打来的,我跟他不像你好沟通。”   王霸天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来到二饼跟前接过电话:“喂!什么?怎么搞的?快报警!”   究竟是什么事儿让王霸天这么着急。这事儿在没发生前王强并不知晓,王强拜把子的好兄弟老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就对王霸天心怀不满。所以暗地里捉摸着怎么让王霸天从此后不再欺负王强,他跟自己这班的几个弟兄研究了一下决定来点儿大的让心似毒蝎的王霸天长长教训。   这天,在交接班前老三让哥几个把所的机器下面的油口都松几扣。千叮咛万嘱咐只要不能让人看出来就行,这几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照老三所交代的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   下一班正是王强的,可这天王强家有事没来。就让厂长的亲戚接管,他那知道老三做了手脚。于是带领工人正常生产,可还没等到中午就因为机器在生产过程产生大量的火花与油相接处发生了火灾。按理说即使漏一点儿要是及时处理也不会发生火灾,每个机器手都知道在开车前先检查检查。可他是发货部的根本对此技术要求并不知晓。以前是干过,可那是大以前的事儿了早就忘了。   厂长的亲戚吗,不是有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让他多挣点儿钱厂长也没跟其他人商量就自作主张让他顶替王强,可他是对以前那些操作细节早就忘了。   也该他倒霉,把机器打开后看看没什么事就进了仪表室坐下来吸烟。本来操作这种机器不让吸烟,可是他厂长的亲戚谁敢阻拦。   这个人还有毛病好玩牌,昨晚背着老婆在外玩了一晚。刚上班就犯困,吸了几口烟眼一闭就不知不觉地睡熟了,正在睡梦中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看看外面把他吓得是魂飞魄散。   就见机器被炸得四分五裂,这要不是他在屋里面早就被炸飞了。要不是这几台设备离的远非出人命不可,可这也够呛,满车间浓烟滚滚连电线都着了。厂长听车间那声巨响急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看到这种情况吓得瘫坐在地上。   稍后回过神儿来,立刻报告给了王霸天。王霸天接到消息也吓得不轻,他倒不因为损坏设备而是耽搁了产品要赔人家钱。就因为这批货的主人可不好惹是国外的。当王霸天赶到时大火都窜上房顶,王霸天亲自报了警。   这次的事故让王霸天始料不及。王霸天把事情处理完事后,回到家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二饼指着他鼻子骂道:   “你看看你,当初我说让你心平气和地把王强那事给解决了。可你就是一意孤行,平日里你总是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说你这么能那么能。现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的道化都哪去了?你说,你说呀!就会自吹自擂你还会什么?”   说完二饼坐在沙发上吸起烟,王霸天在一旁背着手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心想:“这事儿肯定大有文章,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发生爆炸。可表面上看又不像是王强所为,今天王强家事请假没来,难道另有其人?”王霸天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上告   当机立断,王霸天没再多加考虑拿起手机告诉厂长再把王强降一级。真是潮起潮落由工人到车间主任再由车间主任降到普通工人,大起大落,让王强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急火攻心王强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当王强病的消息传到王霸天的耳朵了,这个得鱼忘筌的家伙却不以为然。当着全体工人的面把王强骂得是一文不值,众人听了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卧病在床的老公彩虹是干着急没办法。就在王强有病期间王霸天不但没有去看望,反而以耽搁生产为由决定辞退王强。   王强被辞退的消息那几个好哥们儿私下决定先不告诉他以免给他带来新的打击,可是谁都知道水是包不住火的。   就在一次闲聊中被几个工友无意说露了,这下对王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王强听说自己被辞退了王强的精神几乎崩溃,本来病情刚有起色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水米不进。王强的连日来体温不降让彩虹愁眉不展。经过彩虹不厌其烦的耐心开导,王强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王强出不来这口恶气,暗下决心上告王霸天。而这事儿彩虹却全然不知,因为他知道这事儿要是被彩虹知道不但去不成反而会把自己给骂一通。这天早晨,王强吃完饭放下碗筷,看看还没吃没完的彩虹说:   “他娘,你看没几天儿子就该回来了。你看我这精神头多影响孩子们的情绪,何况还有未来的儿媳,我这当长辈怎么好意思!所以我想到外面散散心,你看行吗?”   彩虹也盼自己的男人快点好起来,必定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也就欣然同意。她哪知道其实王强并没有去散心,而直接来到城里的律师事务所。   今天值班的正是在当地最有名的律师陈律师,王强把自己的事儿如实地告诉了陈律师。这个陈律师让王强先找到当地主管部门请他们帮忙,王强经过陈律师的一番解释心里算是有了低。   第二天,他没跟彩虹商量自己偷偷跑了出来。今天王强的运气并没有昨天那么好,虽然今天是本周的第一个工作日。正赶上面给这个单位开会,警卫连门都没有开,没办法王强只有在外面等。王强心里暗想:   “我走了十几里的路,又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这儿,总不能连人都没看见就回去那不是太窝囊了!”   炽热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王强早有准备怕是来到这吃闭门羹,所以从半路上买了点儿点心作为干粮。要不是因为此事王强真的连专管工人的政府职能部门都不知道。在这个贫瘠的小县居然还会这种地方,这已经让王强感到温暖还敢有非分之想。   王强有生以来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可自从娘胎同出来就胆小怕事的他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向里走呢。这种地方有的专看你穿着打扮和气质,第一眼看你像讨饭的,你说人家会好好理吗?王强哪里知道这些,他把这种地方当成了阎罗殿。还好今天他没有穿他平日里干活的衣服就是破天黄了,你看看就他那样能让人家笑脸相迎吗?   就见王强穿着上身灰土布短袖上衣,下身穿一条带着几块补丁蓝色裤子,头上还着一顶灰色的帽子,低着头双手抱肩往下伛着,就这身打扮好像多少天都没吃饭的架式谁看谁来气。   王强朝大门口走来。把门的警卫老远就看见他,心里捉摸着:“这个是干什么的?你说是讨饭的吧,还不像他手中还没有讨饭的盆。你说他不是吧,看他那身打扮和那走路的样子跟讨饭又没什么区别。”   “哎,哎!这可是政府机关,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个人家,我看你是走错了吧了!”   不管怎么说王强也是初中毕业,抬头往大门口看看门垛上写着几个大字,心想:“自己没走错啊,就是这个地方!那个陈律师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换地方了,不能吧!政府机关怎么说换就换呢,还是上前问问为好。”想到这儿,王强看看叉腰站在门口的老头说:   “大伯,这里是劳动局吗?”   老头从头到脚把王强给打量了一番,听王强说话还满客气的。心里的气立刻消了一半,心平气和地说:“大兄弟,你说的没错!这里正是你要找的地方。你说你这身打扮第一眼就让人生气,实不相瞒我把你看成要饭的了。不过听你说话还算是有点儿修养,你说说有什么事儿?”   王强把自己来的目地跟老头说了说,老头双眉紧皱说:   “你这事儿我也说不好是管还是不管,可今天你来的不是时侯。领导们正在开会,我看你还是等明天再来吧!”   “老伯,我家离这儿不算近。不瞒您说,有几十里呢!我在这儿等行吗?”   “在这等行!不过,你可得离我远点儿,别在我的视线之内,你听清了吗?”老头往大门远处指指对王强说。   王强点点头往后看看,在大门不远处正好有棵大树,这棵大树繁枝茂叶就像一把大伞。   老头显些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朝王强摆摆手说:“我可先告诉你,会开多长时间可没准。我劝你还是早点儿回去,你如果执意等话离门口远点儿,别给我上眼药!”   王强二话没说,低着头向那大树走去,怕被里面的人看见索性就靠在大树的背后。王强看看四周没人抬头看看天,太阳已接近直射估计快中午了。   王强从怀中取出从半路上买的干粮,边吃着眼睛边瞄着大门口。其实这时侯还没到中午呢不过也快了,王强吃了几口觉得困意来临。两眼睛直打架,王强眨了几下眼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刚要打盹,就听大门一响呼啦出来一群手里拿着包的像干部模样的人。   盼得王强的眼都有些发蓝,走了十来里山路又乘车坐了一个小时,又在这等了快两个小时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所以王强迅速地把干粮揣进怀里,飞快地向人群跑去。到了那帮人面前把双臂平伸,那帮人正高高兴兴地往前走,准备吃饭去,王强的突然出现,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其中一个穿着一件半截袖的白色上衣,系着一条花领带,留着小平头,一副消瘦的脸双眼炯炯有神,慈眉善目,腆着将军肚走到王强眼前笑着问:   “老乡,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见从旁边过来一个瘦高个,长得畸形凹凸的大脑袋,一副凶巴巴的大眼睛放着寒光,来到那胖子跟前说:   “张局长,别理他!我看他就是个要饭的!”   王强跪在那,心里甭提多难受了。暗想:“动辄得咎,就这个世道还会有这种人那能有公平可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绝   王强听那个长得畸形的人说自己是要饭,七窍生烟,咬着后槽牙愣是没出声。就听局长说:   “小李,别要饭的怎么的?要饭的也是人,何必呢!想法把他打发了不就得吗。”   张局长低着看着王强把左手的公文包交给小李,从衣兜里取出了两元钱笑着对王强说:   “老伯,你一定是肚子饿了中吧!给,去买碗面吃吧。这大热的天别中暑,起来快去吧!”   “张局,你给他钱不如交给福利院呢。他根本就是装的,你看他像穷的样儿?”小李伸手截住局长的手瞪着王强说。   “别!这不是让咱赶上了吗,再说你跟他叫什么劲。”别看局长说的好听,见有人从中劝阻也就顺坡下驴,站直了身子把扭了过去。   这时在大门旁边的警卫跑着过来,不由分说,把王强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往人群边拉,嘴里不停地说:   “叫你远点儿,你就是不听!你还挺能,跑到跟前把局长给拦住。你这不给我上眼药是干什么?赶紧回家别在这儿捣乱了!”   还没走几步王强挣脱警卫的手说:   “老伯,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有怨为什么不申诉!”   “得了,老弟!你别给我上眼药了,像你这样子我这差事还干得了吗?我不得喝西北风去,快走吧!”   就这两句的工夫,那群领导上了早就在一边等后的面包车,一溜儿烟地飞驰而去。王强挣脱警卫的手转身看看那群人不见踪影,懊悔莫及,跺着脚冲那警卫说:   “你说你这老伯不好好看你的门出来干什么,见不到大领导我这怨跟谁说去?我这几十里路不是白走了吗?你给我路费!”   “去!我要不是听你说话还行早就把你给赶走了,自不量力,还不快走!像你这样儿跟要饭的似的谁理你。”   王强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转身朝前走去,警卫看王强离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院里进了警卫室。王强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当他走到一条胡同的拐角处的时侯发现这里是个绝佳的地方。离那劳动局仅仅百十来米,走到这儿王强的心敞亮多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烈日当空,太阳炙烤着大地。这个时侯人只要在太阳底下待上十分钟,不说中暑也得双眼冒金星,王强当然也不例外。王强感到头有点眩晕急忙扶住胡同的墙,觉得自己要中暑所以赶紧往里走了几步。   总算避开了阳光,王强找了个门市的台阶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就听一阵急促的汽笛声,让王强从昏昏欲睡中醒来,瞪大眼睛看看果真是走的那俩面包车以回来了。王强心里暗想:“当前的权宜之计还得去拦当官的车,要不然等着他们进去了恐怕那个警卫也不让自己进去。”想到这儿王强迅速地从台阶上站起来跑向大门。   车子刚刚停稳车门没等打开,王强就站在车前伸出双臂摆出拦车的架式。看到这种情况那警卫吓得脸都变了色一边喊着一边跑向王强:   “哎,你这个疯子快给我滚!要不然我报警了,快滚!”   当他跑到王强的面前又要拉王强,这时局长腆着大肚子从车上也下来了。抬手擦擦额头上汗水朝警卫摆摆手说:   “行了,连看门都看不好!还能做什么?躲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我烦!”   “老弟,看你是真有什么事情。别着急,跟我来!”   见局长发怒了警卫也自认倒霉闪退一旁,紧接着那些人也随后都下了车。就那长得在三分不想人七分好像鬼的那位,没有去理王强而看着那警卫直咬牙,走到跟前瞪着那小眼儿说:   “你瞧瞧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怪局长说你,如果下次再这样有你好受的!”   说完跟在局长身后也走进了办公室。王强这时侯胆子也大了看见座没等局长让一屁股就坐在局长对面的座位上。长出奇丑无比的小李见王强连问都没问就坐在座位上,那座位不是局长的对面立刻来了气儿。说实在的小李跟随局长这么多年了从未坐过局长对面的座位,这个其貌不扬看起来像要饭没客气就坐在局长对面。自己心里有些不自在,走过去瞪着那双小眼说:   “看你这人还真不客气,这个座位是给你留的吗?还不给我站起来!”   局长看看小李皱皱眉头摆摆手说:   “行了,这都了屋你还狐假虎威的弄这个干什么?有意思吗?坐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小李低着头没敢再说什么,坐在旁边的座位低头不语。   局长把鼻梁上眼镜往下按了按,头往前探说:   “老乡,你说吧!有什么事儿?我可先告诉你要是超出我权力外的我可管不了,你得另请高明上别的单位去问问,听懂了吗?”   王强点点头,看看房顶长叹一声。把自己的遭遇前前后后都说了,最后泪流满面地说:   “大人,您可是父母官啊!要为民做主。”   局长摘下眼镜看看王强面露难色皱着眉头说:“老乡,这件事儿不是我不管,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我也是爱莫能助,你看还是找找‘人力’去。”   王强听让自己找人力,什么叫人力自己并不知晓。刚要问就见小李站起身来开开六对王强说:   “老乡,走吧!我们局长还有事儿。”   没办法灰心丧气地王强从劳动局出来。他哪知道这里的奥妙,前面我们提过就这个王霸天手眼通天。哪个政府单位只要提起王霸天这三个字无不胆战心惊,你说能敢为天下先当那个出头的鸟。王强刚走局长就把电话打到了王霸天的家:   “王董!你那厂子是有叫王强的人吗?”   王霸天此时正在自家花园欣赏花,听着自己最喜欢的皮影戏嘴里也不停哼上几句。手里拿着大哥大听劳动局局长提起王强立刻愣住了。王霸天心想:“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居然也敢告我,看你是自己找倒霉!” 第一百二十四章事出无奈   向来自以为是的王霸天听说王强去了城里的劳动局,而且把他给告了气得差点没炸了肺。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黄浑直颤。王霸天稍缓缓神儿长出了口气儿说:   “老张,这点儿事儿还用我操心吗?把他给打发了不就得吗!别忘了平常我霸天可对得起你,这点儿事对于你来说不算个事儿,你说是吗?”   “王董!你这是怎么说的,我当然会尽力而为。可也别太让我为给难了你说是吗?”   “我靠!你少来这套,要不我排人给你送过点儿去。只要你把事儿给我办了什么都行,我王霸天也不在乎那点儿!”   “好,好!看你说远了不是。这点儿事儿我先给你敷衍塞责过去,你也得给我个台阶下吗?”   “行了!以后再说。我可告诉你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办好了,别让我失望!”   放下电话张局长靠在椅子上吸着烟,心中想着怎么跟劳资部门说。他哪成想这个王强并没有走,而是就躲在一个饭馆里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政府机关。   王强在这个隐避的小饭馆草草地吃了几口,看看那个大门口的警卫不在这个空儿。迅速地出了饭馆跑进劳动局大院直进局长办公室,此时的张局长边考虑着劳资部的事儿。想到这个王霸天又想法把自己的嘴的堵上,想想也觉得王强这个事儿有点挠头。但是想到那大给的票子冒险也是值得,想到这儿嘴里不禁哼起了歌。   张局长正眯着眼哼着歌,就听大门“咣当!”一声王强从外推门进来,双手着扶着门框喘粗气。门这一声响把张局长从黄粱美梦中惊醒,定睛看看原来王强又回来了。从座位站起来瞪着眼大惑不解地问:   “我说你这个人,不安我说的去办怎么又回来了?”   “局长,说的那个部门我哪里知道在哪?我看您就是青天大老爷,这事儿您就给我个答复得了,不要让我再去别处了好吗?“   张局长看了看他面露难色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得了!”   王强上前又要作揖哀求道:“局长,大人!您你就开恩就就我帮我伸冤吧。”   “行了,你少来这套!像你这样的人我看的多了。这么的,你先回去。明天你再来我给你信,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在外看门警卫突然闯进看见王强又在这儿,上前拉着王强的衣襟就往后门口拽边拽边说:   “你这个要饭的怎么就不听话呢!居然又回来了,又偷偷跑了进来真是胆子不小,快滚!”   “得了,你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了!早干什么去了?”张局长瞪着警卫怒声说,“人都进来了,你才来!干什么去了?看你是不想干了!得,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这么多年了警卫还是头一次见局长发怒也没了主意,吓得赶紧松开王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看了王强几眼有些茫然失措。   几秒过去警卫转身内刚要走,张局长朝警卫招招手:“你呢,是我老部下别生气!我有急事儿就这样你是知道的。顺便把他也带出去,给他五元路费让他回家,回头把账记到我头上!”   老头这个后悔就甭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暗骂:   “你这个老狐狸,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当了好人,把出钱的事儿让我来代替。让我出钱都好几次了什么时侯你给过,口是心非是你专利满嘴的仁义道德暗地里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警卫只好点点头认命。冲王强苦笑了两声说:   “王大爷!咱走吧。”   王强心里纳闷:“这个局长不是姓张吗,这个老头怎么叫王大爷。这城里人就是怪怪的,让人搞不懂!”转身看着正在记录的张局长。   “说你呢!你看张局长干什么?走啊,没看见局长正忙吗?别在这捣了,也别给我添乱了,就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王强看看这老头看上去比自己还可怜几分,转念想想:“他可是挣着政府的钱,可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靠天吃饭的农民,人家是在天上咱在地上怎能相比!”于是转过头来笑着点点头说:   “行,老哥!我也不难为你,你也不容易。”   这时老头脸上才露出王强从未看到的微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局长办公室。警卫回头看看王强看看天空长叹一声说:“老弟,看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你说你大老远的多一容易啊,你也不想想现在想要告状就一个字‘难’啊!你也许要问清官,我也可以肯定地说——有!可也是必定少得可怜,咱国家是为民着想,可没有几个焦裕禄!听我的还是早些回去,谁让咱是老百姓呢,就认命吧。”   “老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王强做一辈子老实人可老头来还不是这个结果,我就是不信天下之大就没有清官。说来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的确是没法比,听说眼下种地不但来税还给农民补助,再我上一辈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想想也应该知足了。可我就是转不过这外弯来,我老实了一辈子会落得如此凄凉!”   “大兄弟!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老哥我也没啥要说的了好自为之。”摇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了五元钱递到王强的手上说,“这几元钱不多,就当路费你拿着!”   老头说完把大门关上进了警卫室。王强回头看看苦笑着摇摇头,向老头作揖然后转身离去。   王强刚推开大门正好跟彩虹打了个对面,彩虹愣了几秒看看是自己男人回来了,又是高兴又是生气。生气的是病刚刚有所好转,出去就没个时间不知道什么时侯回来。高兴的是不管怎么地总算是回来了,眼看就太阳就偏西了这要是再不回来又得想法子找。彩虹看着王强板着脸杏眼圆睁怒声说:   “你说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想想!病刚好点儿出去就没个时间不知道回来,我在家能放心吗。老了,老了,越老越让人不省心!说,你干什么去了?”   这话音还落,彩虹眼的余光看看门外。这时就见王强的好哥们老三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走来,彩虹心里纳闷:“这个老三今天走路怎么这么快!一定是有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命运   彩虹冷不防往前瞄了两眼,发现老三从匆匆忙忙地朝自己家走来慌忙制止王强说:“当家的,你看你的好哥们老三来了!”   王强有些不信,眉毛往上一挑撇着嘴说:“得了吧,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岗位上呢!能有时间找我来,你骗谁呀?”   “去,我骗你有意思吗?”   两人正说着王强突然觉得背后有人拍打自己,吓得一激灵转过头来吃惊地说:   “老三,真是你啊!今天你没上班?”   “二哥,看你人长得不怎么地!可是有福之人啊,让咱弟兄刮目相看。”   就这几句话甭说别人就连彩虹也愣住了,瞪着秀目张口结舌看着老三。老三看到这儿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说:   “瞧瞧,瞧瞧!你们两口子这样子可真会装呀,一个个的,”老三瞧瞧彩虹又看看王强说,“哥,嫂子,我就不相信这点事儿你们两口子一点都不知道!”   “老三,你就别卖关子!你把话从头到尾地说说我听听是怎么回事。”   老三也心中纳闷:“看来这两口子不像装的!这件事儿看样子他们两口子一点都不知晓。这个王霸天真的改邪归正了,那可能吗?要不王强的话又作何解释,真让人难以捉摸!”想到这儿老三看着王强说:   “哥,你可真有意思!得了,咱先不说了。这大热的天你让我在院子里待着吗?”   这时王强两口子回过神儿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大兄弟!走,走,快屋里座。”   说着像众星捧月似的两人一前一后把老三请进屋。老三是常客所以也客气坐在椅子上,看见茶几上摆着彩虹给王强倒的茶水,二话没说端起就喝了一口。边喝边说:   “行啊!这茶的味道还不错。”   彩虹刚要说老三这茶是我给你哥倒的。在一旁的王强早就看出了彩虹的意思,只是没有道破而已。盯着彩虹的眼睛,瞬间又眨了几下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彩虹看王强在给自己眼色,明白了他的意思。彩虹说:   “老三,这茶真有那么好喝吗?好喝你说多喝两杯,你哥没别的茶是有的!”   老三端起茶又连续喝了两口,点点头说:“行,这茶真行!味道不错,比我家里的强多了。”   彩虹上前从老三手中抢过杯子说:   “他三叔,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快说说究竟是咋会事儿?”   “嫂子看你急得这样子,你看我哥多沉着!您可得多学着点儿哟。”   “老三,你就别贫了!快说说……”   老三笑笑把自己来的目的跟王强两口子说了说。两人大感意外,彩虹看着老三说:   “老三,你可别瞎说!这可关系到你大侄子的大事儿。”   “嫂子,看你这个人把你老弟我看得也太一文不值了吧!正因为是有关大侄子的事儿,所以我才不敢妄言。”   王强靠在自己家的炕沿上,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用过多年的也是父亲唯一的遗物翡翠烟袋锅,装上自己家种的土烟狠命地吸了几口。老三看到不知王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老板王霸天还等着他的信呢。看着紧锁双眉低头不语的王强老三有些沉不气,右手扶着座椅把头探向王强问道:   “哥,你倒是说话啊!王霸天还等着我的信儿呢。”   王强看看老三那急如星火的样子,吐了两口烟抬头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说:   “行!哥,今天就把这个面子给你。可你回去后跟王霸天说以后别找我家的麻烦,否则我还会上告!你还可以告诉他、我王强已经过了三灾八难,也不在乎多来一次了。”   说完王强把烟袋锅朝烟灰缸倒倒,然后又抬起脚来习惯性的在鞋底上磕了两下。不管怎么说王强也算是答应了,老三脸上露出笑意看彩虹说:   “嫂子,您看这样行吗?”   彩虹脸上全无笑意,那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摆摆手瞄了一眼老三说:   “老三,你和你哥是多年的好兄弟。任何时侯你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咱们才算近啊!”   老三看看彩虹笑着说:“嫂子,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跟哥可不是三年五载的交情了。怎么说都十年了,那不仗义的事儿我老三是不会做的。我也不会忘记哥对我的好处,你们放心我老三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老三就说到这儿,抬头看看彩虹。这时见彩虹脸上泛出笑容,老三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送走老三,王强两口子回到屋里。杏眼圆睁对王强吼道:   “行啊!老了,脾气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你是不是看我老太婆没什么用了,瞒着我去告王霸天。这么大的事儿不跟我商量自个儿就决定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的老妈子、还是使唤丫头?”   就这几句话让王强无言以对,愣愣地看着彩虹不知如何是好。其实王强也有自己的一个小算盘。前些日子儿子来信说,他那边打工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正好想回家结婚也不再续签了。王强想给自己的儿子找扮工作,可自己又没有在城里当官的亲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所以王强也没过份地拒绝。想想这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工作又有了,这不就是十全十美吗!   时间吗,就是快。转眼半年过去了,王强的儿子王烁结了婚。结婚那天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彩虹、王强看儿子终于成了家,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那喜悦的心情。两口子天天笑容满面,想到那子孙满堂的日子指日可待心里美得就甭提了!   王霸天看王烁在自己的公司干得不错,自从他来这个公司后业绩也不断的上涨。有人会问王烁干的是什么工作,那王霸天能那么好心给他一个好职位吗?   你说的非常对,王霸天是什么样的。吃人不吐骨头还得把汁干的手儿,能那么就便宜了王强吗?王霸天心想:“你不是有点文化吗,我就给你一个跑业务的差事。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人多大本事,叫你知难而退就得了。你招揽不来业务你的工资自然就会少,长此以往连吃饭的钱都不够,你还有什么再继续干下去的劲头儿,你自己就会离职还用我使损招吗!”   这王霸天真是用心良苦,阴险毒辣。 第一百二十六章黑暗前的黎明   谈起王烁这个小伙子,可以说是出类拔萃非常优秀的一个小伙子。人长得好近一米八的大个子,留着平头、四方脸、浓眉大眼、高算梁、两片不用打口红的朱唇、白皙的皮肤不敢说人见人爱也让大姑娘怦然心动。小伙子有才华大学毕业,在以前那个单位也是业绩极佳老板也不舍得让其离开,可是王强是家中唯一的孩子看着一年一年老下去的父亲也是于心不忍。   曾经有多少女孩子追王烁就连王烁自己都说不清,也许是天造地设小晴和王烁从高中开始就在一起。当年两人相识相爱一直走到婚姻的殿堂,那一段美好的记忆在两人脑海之中盈盈缠绕,每当两人谈起都情不自禁的相拥在起。   王强和彩虹夫妇把自己唯一的儿子视为掌上明珠,甭说别的就看给儿子盖得这所大房子,在本村可算是数一数二。六间的大瓦房两亩地的大院子还有东西两跨院儿,正房全是优质的琉璃瓦闪着金光,四壁以及院墙镶着一水的乳白色的瓷砖,第一眼给人感觉就是高大气派,屋里的装修在农村更是赞不绝口。屋里面装上最时髦的暖气,窗户也是最时髦的塑钢,大块的玻璃,屋里采光极好南北通风,冬暖夏凉。   父母对孩子的那份心当晚辈的直到自己也成了父母才知道父母的不易。接下来再看看王强住的房子:三间低矮的平房。要说王烁这孩子个儿也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八左右,稍微翘起脚跟就能摸到屋顶。四壁是还是泥土抹的墙面,本来都粉刷的白色,如今已泛黄不说大部分都掉了皮露出那泥土的本色,墙上还留王烁小时侯玩耍在墙上留下的笔印。窗户还是当时最好的松木如今大部分都烂了,就这不到两平米的窗户还两块玻璃已经在好多年前破碎,如今就是用两块塑料布堵着。就这样的条件王强结婚那会也是村里不错的了,屋里冬天要是不生炉火人不说冻僵也不能承受。夏天更是热得要命,王烁小时侯最难过的就是夏天,王强心痛儿子在最炎热的时侯几乎整个晚上只睡两三个小时,其余的时间坐在儿子旁边给儿子扇着扇子,这样王强夫妇度过了十五个年头,儿子考上的高中王强才算解脱。就是因为看着父母默默为自己的辛劳王炎才发奋图强,才有了现在幸福生活。   王烁自从进入王霸天的公司那可真是,事必躬亲,工作兢兢业业。王霸天看自己的公司业务量日益增长,从心里也挺喜欢这个小伙子。但是这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王霸天是王强为心腹之患,每当看到王烁就想起王强,恨得牙根都痒痒,咬牙切齿。王霸天一直为此事处心积虑暗自谋划着,可是找不到王烁的把柄无从下手。   没过多久王强家是大喜临门,王烁的媳妇小晴身怀有孕,听到这消息王强真是大喜过望。王强把自己所有的亲属都挨个通知了,亲友们也为王强高兴都说这王强有了下代人是天大的喜事。王强和彩虹心里美得在街上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是打照面就主动跟人家打招呼,全村也为王强家高兴都说王强两口子是晚来的福。   再看王强兜里那好烟经常装着,见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只要是成年人话未说先笑然后拿出烟递过去。又有好几次两个初中还毕业的孩子在街上玩,他也走过去给他们烟有一回彩虹去村外办事回家正好遇上,气得彩虹把王强给骂了一顿,从此王强再也不敢了。每当村里的爷们儿谈起此事都笑得肚子痛,说王强这是高兴过头了。   从得知儿媳怀孕后王强就开始摆谱儿,每天二两小酒儿一盘花生米。彩虹也是高兴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不用再那么辛苦地活着以后这日子有了盼头,觉得王强就这点儿要求不算啥。这王强不管是干什么兜里总是揣着放音机放着各种腔调的戏曲选段,心里高兴干什么都有劲儿也许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次年春天小晴生了,而且是个大胖小子可把王强给乐坏了差一点没晕过去。王强和彩虹商量大摆酒席,不管是王强还彩虹的亲友都请到了。孩子满月那天王强和儿子王烁两个院子都是张灯结彩,大门两边贴着大红的喜字,院里挂满了彩球,那喜庆劲儿就甭提了。   亲友们还真捧场就连亲家小晴的娘家亲属也都到齐了,王强夫妇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彩虹拉着亲家母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亲家,我和老头子真是晚来的福啊!你给我生了好儿媳好闺女,如今天又添了大孙子真是锦上添花,让我和老头子怎样感谢你们?”   “瞧瞧,瞧瞧!亲家,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你儿子我姑爷比我亲儿子亲呢,对我们老两口更是无微不至照顾!”   彩虹让王强招呼着客人,自己拉着亲家母手姐两儿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彩虹边给亲家倒水边说:   “这小子他敢对你们不好,甭说他爹王强那关就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我非打他不可,”彩虹把水递给亲家笑着说,“话还得说回来,我家王烁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学毕业是文化的人。那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他也不敢做!”   王强在外面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进进出出忙得是不可开交。在儿子院子里大摆宴宴,光酒席不下三十桌。正王强忙里忙外的时侯,这时一辆小轿车“咔!”的一声来了急刹车,停在王烁的家的门外。车门一打开从上面先下来两个戴着黑眼镜的保镖,紧接着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萝卜头、留着短头发、小窄脸满脸横肉、长着一副三角眼的中年人。这个人一下车就听其中的一个保镖大朝院里大喊:   “王强,出来!快出来迎接贵宾。王老板来了,给你家贺喜来了!”   王烁没在家出去请自己的同学好友去了,王强在院里听王霸天来了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敢紧让亲戚替自己招呼着宾朋,自己小跑着迎了出去:   “王老板,你真是赏脸啊!快里请,里请!”   王霸天皱着眉头从鼻子里哼了两声,看了看王强没说什么。这时过来两个保镖,大声对王强说:   “快去!给王老板腾个干净宽敞的地儿,记住离那些土里土气的人远点儿。”   本来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场面被王霸天手下这几句话,立刻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说不来的不悦。院子上空笼罩着乌云,气氛也异常紧张。酒宴刚刚摆摆上还没来急开席,这王霸天抬手就把桌子给掀翻,王强不知何故吓得是面如土色。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就是命   王霸天今天根本就不是来贺喜的而是来找茬的,这酒席刚刚摆好不分青红皂白,二话没说就把桌子给掀翻了。亲友立刻都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大家齐刷刷都转过头来盯着王霸天。王霸天见这架式对自己不利暗想:“就凭自己这名望,在这一带谁敢跟我王霸天做对就是自寻死路,那个村没有在我那上班的人,我看你们是想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想到这儿王霸天“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大声骂道:   “我靠!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王霸天的名望,黑白两道哪没有我的人?再说我你们中间就没有在我的公司上班的人吗?我看你们是想要饭吃去!”   听王霸天这么说众人也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王霸天见众人刚才个个瞪着眼看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如今被自己这几句话都给吓回去了,暗自己得意脸上泛起狂妄的阴笑。身边的保镖见状胆子也大了,站了起来对霸天笑说:   “老板,看你别跟他这些凡夫俗子生气!这点儿事儿属下就替您办了。”   王霸天听了面露得意之色,双手抱肩笑着点点头,看看又是那个小平头便说:   “还行,关键时刻还能替爷我办事!就冲你这点回头爷给你涨工资。”   就句话更助长了小平头的气焰,立刻开始头摇尾晃那表情自鸣得意看了让人想吐。就见小平头把胸脯一腆晃着大脑袋说:   “我说大伙都听着点儿,别在王老板跟前耍横!今天是王老板给你们面子,否则今天谁也脱不了干系。别闹事儿安心听王老板训话,都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啊!”   大伙儿敢怒不敢言,在这宾客当中也有年青人并不是怕他而是为了王强父子俩着想,这要是闹起来这酒席不就砸了吗?挺好的事儿就这么给搅了对不起王强父子,所以大家都暗气暗憋强压怒火。王强把王霸天安排后进了里屋照看亲家,外面留给王炎的伙伴去照应,按理说这也是正常。可王强就是没有考虑到王霸天今天是来闹事的,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王强在里屋跟亲家谈得笑逐颜开,王强的一个远方侄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看见王强跟亲家谈的兴致勃勃大声说:   “谢谢大家,我这也是没办法!望大家多体谅,王强在此给大伙赔不是了。”   旁边的侄子扶着王强,大伙看着王强也不免有些心痛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庆祝。大伙如何喝酒吃肉暂且不提,单说王霸天   “叔!不好了,不好了!外面要打起来了。”   王强听立刻脸色变黄心想:“怕什么来什么,是不是这外王霸天是来找茬的!看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王强故作镇定看着侄子说:   “孩子,咋了?”   “叔,外面那个被称为王老板的要闹事!把桌子都给掀翻了,你快去看看吧!”   王强听了也没跟亲家打招呼起身快步向外面走去,来到外面正看见王霸天的保镖小平头摇着头满嘴冒着白沫下大放厥词。亲友看王强出来了站着的也坐了下来,瞪眼的也心情也有了好转,大家都看着王强。王强走到王霸天跟前躬着说:   “王老板,我有事儿没来急招呼您多原谅!”   王霸天指着掀翻在地的酒席瞪着三角眼对王强说:   “今儿,爷我不高兴把桌子给掀了!我看你能把爷怎么的?”   王强低头看看打翻在地酒菜心里痛就别提了,想想还是把事情压下去为上策说:   “王老板,这没什么!您来就是给我王强好大的脸,求你就网开一面饶了我吧!”   说完王强朝身旁的侄子说:“去,叫厨子再加一桌!”   听王强这样说王霸天也觉得理亏,把手摆摆大声说:   “得,你这饭爷可不敢吃!”   说完王霸天向手下摆摆手说:“走,咱撤!”   王霸天的手下瞪王强朝他了哼几声护在主子左右大摇大摆地走出院子上了车。看着王霸天的车卷着尘土一溜烟的看不见车影,暗咬牙关心里暗骂:“你这个恶棍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回到院子见亲友们已把地收拾干净老泪纵横说:“   “今天,我王强对不住大家了!让大家受惊了。”   大伙看看王强也够可怜的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喝酒庆祝。亲友们如何庆祝咱暂且不提,单说王霸天回去后仍然觉得不解气。在路上就把几个保镖给骂狗血喷头,还那小平头鬼意多跟着王霸天进了客厅。王霸天刚坐在沙发上他就笑着走到王霸天跟前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王霸天迟疑了会儿说:   “你小子这主意倒是不错,我看还是不狠,不如这么办!”   “老板!您可得想好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王霸天看着小平头皱着眉头说:“去!看你怂样,就按我说的办就是了出来事有我兜着。”   正在一家欢庆的时侯,王炎接到公司的通知让他去南方替老板见一个客人。看着白白胖胖水水灵灵的大儿子舍不得离开,可是给人家打工身不由己还是看着妻儿恋恋不舍离开了家。   王炎走后没有多久小晴想老公患了病进了医院,几次三番地打电话可就是没有回音。看着儿媳孙子都日益消瘦,儿子又渺无音讯头头发立刻白了很多。彩虹无微不至照顾儿媳小晴病情这才有所好转,王强脸上刚刚露出点笑意,噩耗就传进了王强的耳朵。   王强将信将疑不相信这传言是真的暗骂:“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整天没什么事儿就会蛊惑人心。”   可是这天王强早晨出来溜弯,正好迎面碰见老三骑着车子飞快地朝这面来。车子还到跟前就见老三没来得急刹车就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车子也不顾了跌跌撞撞跑到王强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二哥,二哥,二哥,孩子出事啦!”   王强立刻愣在原地解地看着老三,过了秒定定神儿说:“老三!这大清早的,你瞎说什么?你要不是兄弟我非骂你不可。”   “二哥,我没瞎说。是王霸天让我来通知你的,大侄子在路上出来车祸,抢救无效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强立刻瘫坐在地上,眼皮往上一翻晕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灭顶灾难   老三见王强晕了过去立刻慌了手脚,一边大声求救一边按王强的人中穴。就老三这大嗓门快赶上大队的扩音器了。不一会儿,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把王强抬进了家。此时彩虹正在家里洗菜见一帮人抬着王强进了院急忙放下手中的菜跑了过去,大声问老三:   “他三叔!这是咋的了?“   老三含着眼泪把事情的经过跟彩虹说了说,彩虹听了也是差一点没晕过去。不过彩虹这个女人比王强能多了,双手扶着墙站稳盯着老三的眼睛问:   “这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老三皱着眉头面露难色说:“嫂子,你这不是为难小弟吗?我要是真的能看见大侄子的遗体我早就把他运回家了,这都是王霸天跟我说的是他让我给你们先送口信。”   彩虹听到这儿似乎心里有了底大声说:“你们哥几个先把你哥给放在床上!”   就见那哥几个把王强下平放在床上,彩虹过去看面如土色王强上前二话没说抬起手左右开弓在王强的脸上扇了七八下。就这几下把昏厥的王强给打醒了“噌!”地坐了起来,双手捂着火烫的两腮看着哥几个大声问:   “谁打我?”   本来大家被这事儿给闹得心情一落千丈,被彩虹这么一闹老三差点没乐出声,那哥几个看着彩虹的架式都捂着嘴笑。旁边的彩虹看着王强大声说:   “看看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没见儿子只听老三说说你就相信,没长脑子这等事儿能随意就相信吗?”   “他是我兄弟,能骗我吗?”王强看着老三说。   “嫂子,这真是王霸天亲口告诉我的!”老三侧过头盯着彩虹说。   “他告诉又能怎么样?只要没看见人就不能相信是真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王霸天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儿事儿还用我教你吗,真是白活!”彩虹指着老三的鼻子说。   哥几个包括王强在内让彩虹这么一训都低下头也觉得有道理,像泄气的皮球似的把头下不语。彩虹看看都没了话说又大声说:   “当家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老三去问问王霸天儿子在哪个医院,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懂吗?”   这下儿大伙总算回过神儿来,王强也敢紧下了床跟着老三快步出了屋。   事情吗总是一波三折,在去的时侯当然是一帆风顺。到了地点按王霸天的所交代的和所要见的人对上了号,把王霸天的意思跟那人都交代清了事情也顺利地办妥。   由于正是雨季所以在路上耽搁了几日,也加上王炎所乘坐的车是辆货车。这货车总不能空着回去吧,都知道王霸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手儿见了他没法交代,司机想来想去决定配货回去。   这货车的驾驶室是双排的空间很宽大,司机觉得来趟南方不容易买了些当地的小吃来给孩子、老婆作礼物。王强也觉得连日颠簸身体也有些吃不消,想在一路上多休息休息见司机买的东西也很多,所以决定把前排的座位让出来。   也许这就是王炎的命大所在。说实在的这所有的一切都王霸天的亲手安排的,这个心似毒蝎的恶霸真是心狠手辣。   居然叫几个打手一路上盯着王炎的所坐的车辆,把司机和王炎的一举一动都及时向王霸天的汇报了。这个司机听那小平头说过老板盯上王炎让他见机行事把王炎给做了,司机以为那个保镖跟王炎私下肯定是有过节,但也不至于犯法,所以也没把小平头说的当真。   可又想万一这事儿是真了不按照所交代的去办,王霸天也不会轻易地就饶了自己。所以想找个时机趁王炎睡觉的时侯把他推下车,让他受点轻伤面见王霸天自己也有了交代。   这天整整下一整天的小雨,视线不好再说这一带也正是交警进出频繁的地方跟本没有机会下手。   一直尾随在车后的保镖见离家还不到百十来公里了可这个司机还没下手,于是按捺不住了认为司机不听指挥。   看看这雨越下越大前面正好是十字路口,想想正是千载难逢下手的良好时机。丧心病狂的保镖随机让雇用的早就埋伏好的大铲车突然从路旁窜出,向正在缓慢行使中的王炎所座的车迎头撞去。   保护自己都是动物的本能人也不例外,大货车司机正在聚精会神地驾驶车往前走,被突然出现的大铲车吓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把方向往左狠命地转。可是由于太突然了车头没有完全躲过,司机被活活挤死在里面而王炎在驾驶室的里排侥幸躲过一劫但也受了重伤。   保镖看达到目的驾车逃之夭夭。天亮后才被交警发现,此时王炎还是昏迷不醒。交警根据王炎的工作证找到霸天的公司,本来以为王炎死了呢没想到却没死。但这也解了王霸天的恨,于是就假说王炎出车祸恐怕是活不成了让老三给王强送信。   王强让彩虹给骂了一顿觉得彩虹说得对,让老三领路来到医院。主治大夫把王强叫到一边说:   “你是王强的父亲?”   “嗯!我是。大夫,我儿子怎么样?”王强声音颤抖说。   “哦!你在这个手术单上签字吧。我告诉你,你儿子算是命大!可我告诉你你儿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也得截肢恐怕……”   听到这儿王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几秒钟后王强双腿跪在地上哀求道:   “大夫,您就救救我的儿子吧!尽可能不要截肢,他的媳妇刚刚生完小孩不久,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父子吧,我在这儿求您了!”   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我们已尽了最大努力,您还是先把这个表格给签了吧!”   王强颤颤巍巍地从大夫手中接过单据歪歪扭扭地签上自己的名子递给大夫,然后坐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大夫安慰了几句回了医务室,大夫走后老三从地上反把王强从地上扶起说:   “哥呀!你就知足吧,不管怎么样大侄子总算保住了性命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哥,我看还是先去嫂子一声免得她惦记!” 第一百二十九章罪恶   这天,王强和老三去医院的时侯天空还是万里无云。可当王强迈出医院大门时已是灰蒙蒙的浓雾笼罩着全城,几乎到了对面不见人伸手不五指的地步。大大小小的车辆不停地按着喇叭,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嘈杂喧哗的声音。此时王强精神恍惚再加上这样的鬼天气,哪还能分辨出东西南北。   就连去车站的路平常只用十几分钟就能到,可今天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王强走走停停脑海中满是儿子躺在病床上打着氧气双眼紧闭一言不发的样子,想想平时儿子是多么的开朗,自从有自己的孩子就是一只小鸽子一样欢快。每天早上都去自己哪儿看看甜甜叫声“爸爸,妈妈!”,每当这个时侯王强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青的时侯心里甭提多美。可如今儿子从快快乐乐、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即将变成一个不能自理的残废,这突来的打击让王强如丧考妣悲恸不已。   王强迷迷糊糊地上了回家的班车,也不知怎么下得车。脑海里了一片空白,时不时地浮现出儿子小时侯围在自己跟前,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拉着自己长满老茧的手问着问那,而自己总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儿子提出各种问题。在不知不觉中王强又来到离村不远的那片坟地,在浓雾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怕。可此时王强并觉得,嘴里不停地自说其话:“爹、娘,儿子对不起你们二老!您们的孙子成了残废,儿子想你们了……”说到这儿王强一下瘫坐在地上顿足捶胸失声痛哭。   王强在迷茫中回到家。看着王强满身泥土彩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但这个坚强的女人还是镇静下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蹲在门外哽咽地王强说:   “当家的先别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亲眼看见儿子了吗?”   王强擦擦眼泪把事情的经过跟彩虹说了说,彩虹听完双眼发直也瘫坐在地上好久才长出口气。王强哭着上前扶起彩虹进了屋,彩虹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强说:   “他爹,这事先别告诉小晴。她知道了会接受不了的,你明白吗?从今天起你去医院照看儿子,我在家照看小晴母子。”   王强点点头没说什么,两人抱头大哭。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王炎渐渐好起来,王强多次找到王霸天让他赔医药费。可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霸说王炎只是他临时工没有合同所以拒负医药费,王强被这巨额的医药费压得是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了几乎到告贷无门的地步。王强的精神面临崩溃。   纸是包不住火的,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王炎走了两个多月还没回来,小晴心生疑虑不止一次问婆婆,事出无奈彩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来敷衍。不知是哪位嘴没有把门的在串门时把王炎出事的事儿告诉了小晴,小晴看着怀里的孩子痛不欲生。经过自己深思熟虑后痛下决心,趁婆婆不在的时侯抱着儿子回了娘家。   彩虹从外面回来看看儿媳和孙子都不见了,立刻吓了一跳院里院外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小晴的人影。最后在茶几上看见水杯底下压着张纸条,彩虹心知不好颤颤微微地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   娘,这是儿媳最后叫您一声娘了!我对不起小炎,但我还是为孩子着想。我们还是离婚吧,孩子这么小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办?小炎已是一个废人,你让我们娘俩儿怎么活?难道忍心看满头银发的老人去养我们吗?为了孩子还是离吧,请原谅不孝儿媳!   彩虹看完这几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当场昏厥在地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彩虹醒了过来,泪如泉涌,紧咬双唇。彩虹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哭了会儿从地上起来坐在椅子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想:“难道这时老爷给自己的惩罚?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这灾难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呢?真是老天不睁眼啊!老头子还在医院,他回来了怎么跟他说呢,儿子还在昏迷之中等以后再说,可老伴儿这关能过得去吗?再说一个似锦年华的年青女人,谁能守一辈子活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事儿隔了几日。彩虹选择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来到小晴的娘家,小晴并没有见风彩虹只是小晴的母亲接待的彩虹。小晴母亲的脸上失去往日笑容板着脸把彩虹请进了屋,没给彩虹倒水也没让座开门见山地说:   “王炎娘,我看以后你就别在来了!我家小晴也不想再你们,既然小炎成了废人我看还趁早把婚离了吧。”   “亲家,你说的对!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为此事而来,小晴的选择我同意。我是来办手续的!是的,哪个年青的女人也不愿守活寡。我还没老糊涂,这事儿我能理解!”彩虹面无表情点点头说。   就这样彩虹替儿子办了离婚手续,刚回到家还没歇上五分钟就听院子的大门响。彩虹猜想肯定是王强回来了,于是彩虹打起精神来到院子开开门。果然是王强彩虹说:   “当家的,儿子怎么样了?”   “唉!还好,今天我看他的脸色比以前好转了许多好像是有了知觉。我不放心你们娘儿几个,所以回家看看顺便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王强看着面色憔悴的彩虹说,“他娘,儿媳和孙子都好吗?这孩子,我早就看出跟他咱小炎小时侯一样调皮。”   “他爹,孩子和儿媳都好着呢!你就不用惦记了。”   “他娘,你这是说的啥话!一个是我孙子一个是我儿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能不惦记吗?走,你跟我去看看他们娘俩儿去!”王强把绷着脸瞪着彩虹说。   彩虹扶着王强进了屋坐下说:“他爹,你可要挺住啊!”   “咋了,出什么事儿了?你快说!“王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彩虹问。   “离了,跟咱儿子离婚了。人家不愿守着咱儿子,离了!离了!”彩虹泪流满面地说。   “啊!”王强仰面朝天昏厥在地上。   彩虹按压前胸拍打后背好不容易王强才苏醒过。王强睁开双眼眼球外突“噌!”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推开彩虹大声叫着儿子的名子跑出家门。王强受不住双重打击疯了,彩虹追了出去叫着:   “他爹,他爹!你这是怎么了……”   这正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个恶霸不除,国无宁日。 第一百三十章恶果   写起王霸天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彩虹追上王强,想拉他回家。可王强就像十世恶人双眼瞪得像铜铃,那种感觉让人脊梁沟冒凉气,王强面容狰狞目光呆滞凝视着彩虹大声说:   “你这个婆娘,离我远点儿!我不认识你,再不走小心我揍你!”   彩虹拉着王强手哀求首道:“他爹,你醒醒!我是彩虹,我是你老婆!”   王强挣脱掉彩虹的手,脸色“唰!”地一变,笑嘻嘻地说:   “你是谁,我是谁?我有老婆,我会有老婆?多大了?可我儿子成了废人,儿媳也跑了,孙子不见了,你能帮我吗?”   “他爹,你醒醒!你醒醒呀!我是彩虹。”彩虹怕王强走失了,又上前拉住王强的手涕泗滂沱说。   王强挣脱彩虹的手抬手就要打彩虹说:“你给我滚!你这个婆娘,你就是王霸天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你给我滚!你再不滚我非揍你不可,滚!”   这时就见王强“咔!咔!”扯掉上衣光着上身用衣服朝彩虹打去。不一会儿,过来不少围观的人。王强的拜把子的哥们儿老大、老三也闻讯赶来,哥俩儿看见王强这个样子也是难受至极。老大上前拉住王强的胳膊,老三抱住王强的腰。就见老大二话没说抬起右手“啪!啪!”给王强来了两个嘴巴大声说:   “兄弟,你醒醒!你疯了,你家人怎么办?”   就见王强嘴角的血“唰!”地流了出来,圆睁二目怒视着老大大声骂道:“王霸天,你这个恶霸天理难容!是你害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老二,你醒醒!醒醒!我是你大哥,我是你大哥呀。”老大泪如雨下双手捧着王着强的头摇晃着大声说。   老三也不停地叫着王强的名子。在一旁的彩虹这时才发觉王强是真的疯了,彩虹瘫坐在地上痛不欲生。没有办法街坊扶着彩虹,老大和老三把王强用绳索绑了起来拖回王强的家。哥俩儿怕王强趁着疯劲对彩虹下毒手,就跟彩虹商量把王强锁在一个闲置的房间里。   彩虹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卧床不起,没办法靠街坊轮流照顾。这天彩虹托人把老大、老三叫到身边哭诉着说:   “大哥,三弟!你看我这样子,如今王强又疯了,小炎就托付给你们照顾了。看在王强是你的好兄弟的份上就麻烦你们了!“   “弟媳!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老大流着泪对彩虹说。   老三在一旁也说:“嫂子,你放心!我和大哥会照顾好小炎的,别着急二哥会慢慢好起来的。”   彩虹整天以泪洗面,本来长得一头秀发如今已变成了银丝。面目清秀的俏女人变得面色土黄皱纹堆累,事隔几日就像过了几十年变成一个老太婆,身体也变得瘦骨嶙峋没有了人形。   时光飞逝,转眼王炎该出院了。可就在出院的前一天彩虹寻了短剑。就在出殡的那天疯疯颠颠地王强让老大放了出来。王强不知从哪找的喇叭也跟在鼓乐队的后面吹着喇叭还时不时唱着歌,路边围观的人看这悲惨的场面无不落泪。   有几只乌鸦盘旋在送殡的队伍上空时不时地“嘎!嘎!”叫着。叫得人有些心碎!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大、老三怕王炎接受不了现实,跟医院再三结合决定让王炎拖延几天再出院。由于王强没有了人照顾,不久也相继去世了。   没有办法老大和老三只好把王强和彩虹相继去世的消息靠诉了王炎,王炎不得不接受这残酷无情的现实。   这天,老大按事先约定好的来替换老三照顾王炎。王炎双手拉着老大的手流着眼泪说:   “大伯!我求求您,带着我去找法院我要去告王霸天。”   “傻孩子,那王霸天手眼通天!你、我能告得了吗?再说官官相护,这政府黑呀!那衙门口恐怕咱爷们进不去。”老大抚摸着王炎的头说。   “叔!那电台里不总是说打黑除恶吗?咱们就告不得那恶霸!”   “傻孩子,亏你还是大学毕业。你不动动脑筋,王霸天有的是钱,那钱难道就正道来得吗?正道能来几个钱,能暴富吗?再说国家的法律是严,政策也是真的,可这个偏僻的小县能听吗?”   “叔,我就是不信!难道天下就没有公理吗?只要您陪着,我一定去!我现在要不是一个废的话我自己去。”   看着王炎坚毅的目光老大也没在说什么只好点头应允。   也许是秋日渐渐消逝的结果枝叶有泛黄,隔三差五还下场霜。老大不忘和王强管鲍之交,在王炎的几次三番强烈的要求下,找人选了个吉利日子用轮椅推着王炎来到城里的公安局。还没等进到里面就被一个戴着大盖帽,长得一副四方脸,一米六七左右的个,手里还拿着一条警棍,看上去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儿,瞪一双恶眼挥手把爷俩儿给截住大声问:   “喂!干什么的?”   没等老大开口王炎说:“我有案子想找局长说!”   “去!你以为这里是集市场。你说见谁就见谁!等着,局长还没来呢。“   没有办法老大和王炎只在烈日下等候局长大人。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王炎看看手表都快上午九点。见一辆白色前面挂着带有警字车牌的小轿车驶进院里,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手里提着包的中年男子,看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大约五十几岁带着警徽男子下了车。那个中年男子慌忙跑过去,带着那副奴颜媚骨的下贱样递过一支烟说:   “张局,您来了!”   “哦,你来干什么来了?”   “嗨!我的山场的炸药用完了,这不,我又来取来了吗。局长,你行个方便!”   张局接过烟,男子取出打火机给张局点燃。就见那位张局吸了一口撇着那大嘴奸笑了两声,露出两颗大黄牙说:   “去!到里面登记去取吧,你也不是头一回了。”   此时老大推着王炎上前了几步,还没等王炎说话便问:“你是干什么的?”   “局长我有案情!”   那局长翻翻眼皮看看炎笑了笑说:“有案情?走,到里面说!”   老大推着王炎上了二楼。见那个所谓的张局架着二郎腿往靠椅上一靠,吸了口烟仰头吐了口烟圈不屑一顾对坐旁边的值班员说:   “他说有案情,你去记录让他说清楚。”   王炎爷俩儿又跟着值班员进了警员宿舍,值班员让老大坐下对王炎说:“小伙儿子,有什么事儿说吧!”   王炎把自己的事儿和父亲生前跟他讲的有关王霸天种种事情跟值班诉说了起来,提到王霸天还没等王炎说完值班员就打断王炎的话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   然后转头对老大说:“你过来,跟我进里屋。”   老大跟着值班员进了里屋,值班员瞪着眼厉声对老大说:“我看这小子有些精神不正常,我看你还是到精神病医院给他看看。”   老大听完低着头苦笑了两声走出里屋默不作声地推起王炎出了公安局。 第一百三十一章胡作非为   关于王炎怎么安置那是后话,王霸天把王炎这事安置好后觉得滴水不漏更加助长了嚣张气焰。于是想到自己在这带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对自己的生活有些不满看,开始看不惯二饼渐渐消退的花容。经常出入于酒吧、舞厅,根本就不限于自己的私人会所。因为他也知道自己那婆娘到处到都有眼线,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被二饼知道。有好几次都被二饼捉了个正着,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所以他这次也长了心计让他的保镖在外看着无论什么人都要通知他才能进入,否则一律在外侯着。要是二饼来了就搪塞过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不让二饼知道自己干的那些放荡不羁的苟且之事。   他手下小平头颇得王霸天的的赏识,这个小平头可算是阴损毒辣满脑子的坏水。在王霸天跟前算是军师,王霸天所有做坏是几乎都是他在暗地里指挥。别看王霸天表面看上去人五人六的,脑袋里就是一泡浆糊说白了就别人傀儡。不过这些事也都是他心里所想的,要不这个小平头在王霸天跟前会如此的吃香。   投其所好一向是小平头的专长,这些日子小平头总觉得主子有些不高兴心里就捉摸:“莫非这个恶霸又想寻花问柳另找新欢!不防试试看,为了自己升官发财要脸也没用。”想到这看看坐在太师椅上王霸天,转身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点头哈腰地说:   “老板,这几天我看你心情不好,要不我咱出去玩玩散散心你看行吗?属下一定给您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让您乐和乐和!”   王霸天这几天正跟二饼生气。二饼对自己管得越来越来紧,只是身边有女人二饼不管三七二十一痛骂一顿然后给轰赶。就连最近新招聘的秘书也让二饼给骂跑了,就这个让王霸天心动的秘书还没干上一个星期就让二饼给轰走了气得王霸天愁眉苦脸。暗自叫苦觉得娶了二饼这个婆娘是自己的终天之恨,所以看谁烦都没好气。可偏偏这个小平头知道自己的心思,因为小平头认为这也是他升官发财的终南捷径。于是接过水点点头勉强露出点儿笑容看着小平头说:   “小猴仔子,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我还算没白调教你,还算是有良心,说来让爷我听听!”   “老板,在县城中心又新开了个歌厅。听说哪里唱歌的都是新来大姑娘,而且是南方的个个长得特别水灵。您有兴趣吗?”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这些地方我那母夜叉是不会去的!只要不是会所之类的她不会在意,我看行!“王霸天笑笑看小平头把水杯放在一边说,“行啊,我看你都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连爷我的心思你都知道。就冲你孝敬我的份上,你离做我的助理不远了。去,到财务到领五百元钱去!记着点儿,干好了爷比这赏的还多。”   小平头听说要赏自己钱还升自己的官乐简直要发狂,笑得嘴都要快咧嘴到耳边了恨不得给王霸天跪下叫几声爹。小平头答应着转身出了办公室。私下里把把王霸天的想法跟哥几个说了说,其中的一人是从外地请来的教练级的保镖看着小平头说:   “我说兄弟,就这样一个简直就是一个色狼,你还这么死心塌地的跟他干!”   “哥,你以为我们愿意啊。说白了这不都是为了钱吗!”小平头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说,“行,如果这件事儿你们不愿意管那我自己去好了。不过,到时侯老板有赏钱可别找我分钱啊!”   这天,一大早小平头就开车来到那个歌厅。大白天的歌厅根本就没有人,小平头一看来了气拿出电话拔通了老板的电话说:   “张老板,我看你这个歌厅是开够了吧!”   “怎么的,你是谁?你傻呀,哪个歌厅大白天的开业,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就听电话那头用粗鲁的话大声讲。   “去,看来你真是新来!是吃生米的主。我告诉你我是王霸天王老板的保镖,今晚给王老板留个好位置,找两个漂亮的好姑娘陪着,听见没有?否则别怪我们砸了你的场子!”小平头“啪!”地把电话挂断扔在车上开车回了公司。   从小平头跟自己嘀咕了几句后王霸天把二饼对自己所做的事忘得是一干二净,仍然置若罔闻居然看上二饼的表妹。   还没等小平头给他找自己就跟二饼的表妹勾搭成了,这个女人长得是如花似玉那身条更别说了。其实在以前每次来二饼家玩儿,王霸天就双眼直勾勾盯着人家不放。为这事儿跟二饼说了好几次,二饼也把王霸天骂了好几次。从哪以后王霸天收敛了许多,看着花容月貌的小鲜肉垂涎三尺。   这天,二饼外出没有回来。二饼的表妹又来二饼,看看表姐没在家转身就要回去。王霸天伸手拦住她说:   “表妹,你表姐没在家。你姐夫不是在家吗,姐夫陪你玩不也是一样吗!”说完上前就要搂她。   二饼的表妹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厉声说:“姐夫,请你自重!”   王霸天哪还管那些,上前就要亲她。二饼的又打了王霸天一个嘴巴,气急败坏的恶霸抬手给二饼的表妹两拳。   弱不禁风的女人那能经得起穷凶极恶的王霸天一拳,立刻昬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当醒来是已是在医院,二饼的姨妈知道此事的真伪找王霸天来理论。气急败坏的王霸天就在医院把老人给痛骂了一顿,丧尽天良恶霸居然在医院也非礼二饼的表妹,众怒之下医院和围观的人把王霸天给轰了出去。   二饼的姨妈多次到有关部门去反应情况,只要听是王霸天三个字所有政府机关都置之不理。换句话说惹不起他,谁知道他什么时侯花钱买通上司,要管了自己的饭碗就保不住了,就因为如此都敷衍了之。   当地政府的所做所为更加助长上王霸天的气烟。对王霸天的始乱终弃行为二饼还蒙在骨里并不知晓。 第一百三十二章心态   二饼对王霸天处理王强这件事上跟王霸天出现分歧,可王霸天跟本就不把二饼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二饼一气之下决定到外面走走散散心,她哪里知道王霸天这个顽固不化的恶霸现在又添了新欢。   这天,二饼正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在海边玩儿,自己的贴身女秘书小张走到二饼跟前小声说:   “老板,家里来电话了!”   二饼连头都没抬继续捡着贝壳,满不在乎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我家那口子?你告诉他我没时间,正在跟客户谈生意!”   小张把电话递到她面前说:“老板,不是王总的。是您的姨妈打来的,接吗?”   二饼听小张说是姨妈打来的顿时愣了,心想:“姨妈很少给自己打话,每次都是自己给她打。小妹来的时侯怕她不放心自己都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今天是怎么回事姨妈居然给自己打了过来,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否则姨妈不会亲自给打电话的。”想到这儿二饼也来不及再犹豫了“噌!”从小张手中接过电话说:   “喂!是姨妈吗?我是二饼,您有什么事儿?”   “丫头!你快回来吧,家里都乱了……”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姨妈的哭声。   这时二饼感到不妙,觉得家里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儿。久经风雨的二饼这个时侯仍泰然自若轻声说:   “姨妈!您别着急,可别急坏了身子。”   “丫头!你家那口子像是疯了,居然对你妹妹非礼,还把我给骂了。你妹妹现在还在医院里,你再不回来恐怕就看不见我这个人了!丫头,你可别等到回来时看我的骨灰盒啊!”   这下二饼可沉不气了颤抖着声音说:“姨妈,您别着急我明天就到家!”   说完二饼挂断电话,回头喘着粗气说:   “小张!走,现在咱就回去准备。明天咱天不亮就起床,你现在打电话定个两张机票。”   “老板!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立刻派人去办!”   次日傍晚,二饼就到家了。车还没站稳就要开车门,可把小张吓得不轻一把拉住坐在副驾驶座上二饼说:   “老板,您别着急!等车站稳再下。”   “小张,家里的天都要塌了我能不着急吗?你先进去把老东西给我叫出来!”二饼看着小张说。   “老板,这样能行吗?”小张打开车门迟疑了一会儿说。   “快去!就说是我让你的。”   小张没有办法下了车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院儿,心里暗自叫苦心想:“都怪自己这张破嘴,没有把门的。这要是把王霸天给惹了,自己还能在这儿干多长时间就没准了,只恨天下没有卖后悔的药。”   她来得不凑巧,王霸天在酒吧里正玩得欢根本就没有在家。小张到了门口按了几下门铃,只听随着脚步声从里面传出一个老妪的声音:   “谁呀?是老板回来了吗?我这就给您开门。”   小张一听是那个老妈子,自己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回答道:“   “刘妈,我和太太回来了!您开开门,太太让我叫老板出去迎她。”   刘妈开开门显得很惊讶说:“哟!小张,太太这才去了几天就回来了!怎么回来前也没打个招呼,这么怎么让我向老爷交代呀!”   “刘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太突然回来不正好给老爷个惊喜,可怎么还说没法向老爷交代!”小张满脸疑惑说。   “先进来别在外面!”刘妈伸手把小张拉进屋。   “别价!太太就在外面已下了车。”小张看着刘妈脸上带着几分恐惧。   “那好,小张你就别问了。你快回去告诉太太就说老爷没在家,去谈业务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刘妈跟小张说了两句又关上门。   此时二饼拎着包下了车,把车门关好进了院子。一边走着一边纳闷:“这丫头儿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这个老东西见了小张又起了色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饼刚走到凉亭迎面看见小张匆匆地走来,二饼忙问:”小张,怎么他没在家?”   小张紧走了两步到了二饼的跟前说:“老板!王总没在家。刘妈说出去谈业务去了,她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死老鬼,不知又上哪去了!等他回来再说,看我怎么收拾她。”二饼自言自语地说了两句。愣了几秒对小张说:   “小张!走,现在你拉我去姨妈家。我得把事情问清楚了,可别冤枉了那个老东西!”   小张点点头跟在二饼后面出了院子驾车走了。此时刘妈吓坏了正在客厅里急得转圈,心想:“太太回来老爷不知道,这要是老爷回来看见太太我这儿饭碗也保不住了,这可咋办呀?”   过了一会儿,居然没人敲门刘妈纳闷:“莫非这太太听说老爷没有家又找去了!哼,连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不行,现在赶紧打电话通知老爷!”想到这儿刘妈拿起电话拔通了王霸天的电话,此时王霸天正搂着一个歌女唱得正欢。虽然自己五音不全就像破锣响儿听起来要人命,可这就是钱的力量,不时传来众人的喝彩和鼓掌声。   头顶上镭射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舞池中众人摇着头唱着那刺耳的歌声,听起来简直有些像鬼哭狼嚎。这也样一个肮脏的环境,让这群始作俑者的人们狂欢取乐。   这时小平头和那几个保镖看着王霸天忘乎所以神情也跟着瞎起哄,在一旁手舞足蹈连连叫好溜须拍马。小平头正在欢呼叫好,忽听手机响了心里暗骂:“是哪个捣乱鬼,这个时侯打电话真扫兴!回头非骂他不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怕误了王霸天的正事。慌忙走出舞池来到休息室接通电话厉声说:   “谁?有什么事儿晚上再打来,王老板正玩得高兴惹急了你要负责!”   “是我!你告诉老板,说太太回来了。”   小平头猛然一听是刘妈的声音立刻吓了一跳吃惊地说:   “刘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说太太回来了,听说老爷不在又走了。”   小平头听了脸色立刻吓白了又追问:“什么时侯的事儿,上哪了?”   “就刚才,还没有一个小时呢!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太太根本就没进屋。只是小张进来问问了,我只说不知道。”   小平头听完挂断电话,被这意想不到的消息弄得有些惊慌失措,转身跑向里面报告王霸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分道扬镳   小平头跑进舞池看王霸天唱正欢,心想:“这事儿要是不跟他说,要是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吃罪不起,这可怎么办?”想到这儿小急得满头大汗。   过一会儿,小平头壮着胆子来到离王霸天三四米的地方。朝王霸天招招手示意自己有事儿向他禀告,王霸天搂歌女唱得正来劲儿,眼角的余光看见小平头对自己招手,心想:“真扫兴,这个猴崽子莫非有什么事儿?”想到这儿王霸天松开歌女来到小平头面前大声问:   “我靠!这个时侯你有什么事儿?没看见爷我玩得正起劲吗?真是有眼无珠!”   小平头被王霸天这么一骂吓得说话有些磕巴战战兢兢地说:“老板,老板,太太回来了!而且很可能找咱来了。”   “去!少在这儿给我说胡话。这个婆娘刚走几天,这就到家了?你骗谁呀!”说完王霸天回手就给了小平头一个嘴巴。   打得小平头原地转了三圈捂着嘴低头说:   “老板,是真的!刚才刘妈给打电话说的。不信,你看!这还有通话记录呢。”   王霸天从小平头手中拿过电话打开看看果然,上面显示着刘妈来电话的时间。王霸天的心里也在嘀咕:“莫非这个婆娘知道我跟她表妹的事儿,如果真要是让她知道了可就不好办了!“回头对小平头大声责问:   “哎!那小妮子的事你办得怎么样?她姨妈怎么说的?”   小平头忍都会疼痛皱着眉头看着王霸天说:   “老板,这个老太婆软硬不吃。我好说尽可就是不行,说非得还她们个公道。老板,我也是没办法呀!她要不是您的亲戚我早派人把给摆平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这个老太婆,我看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   王霸天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坏了,坏了!看来这个婆娘是知道我所做的事儿了,这可叫我如何是好?”王霸天愁得直跺脚。   抬手看看表已是晚上八点了,向小平头摆摆手大声说:   “走!今儿爷心里烦,到外面喝酒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别让那婆娘起疑心!”   小平头点点头答应着,跟那几个保镖护送着王霸天出了酒吧。来到市中心的夜市在一个出入显眼的地方找到一个叫‘夜酒房’的小吃点儿,小平头给王霸天找了个位置最佳地儿让王霸天坐下。   王霸天心里愁呀!拿起啤酒左一瓶又一瓶就喝开了。从没见过主子喝过这么多酒,这哥几个看着王霸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饼在车上心里还有些嘀咕觉得这件事儿有些海外奇谈,王霸天他就是再不是人也不能对自己表妹下手。不管怎么样他和我还是夫妻,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办!   在说话之间,就到了二饼的姨妈家。二饼也没敲门直接进了屋,看见姨妈正躺在床上擦眼泪。二饼走到床前轻声说:   “姨妈,您怎么了?看您这脸色多不好!”   老太太抬头看看是二饼,立刻从床上坐下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抓住二饼手激动地说:   “丫头,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给急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只怕就看不见你姨妈这个人了。”   二饼上前坐在姨妈跟前摸着姨妈的手,另一只手掏出纸巾给姨妈擦着眼泪说:   “姨妈,您别着急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跟我说清楚,我给您做主!”   “丫头!你们家那口子险些把你妹妹给……给……你妹妹现在还在医院,我这是回家等你,你再不回来恐怕就看不见你姨妈的人了,见到的只是你姨妈我的骨灰盒……”说着说着老太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着姨妈如此的伤心,二饼也忍不住掉下眼泪看着姨妈说:“行了,姨妈!您不用伤心我肯定给您个答复,您慢慢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二饼听姨妈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跟二饼讲来,再二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报气得脸色铁青浑身直颤。最后看着姨妈说:   “姨妈,您就在这儿等着看我给您报仇去!“说完二饼从床上拎起包转身出了门。   小张紧跟着二饼出了院子上了汽车一溜烟地走了。车开出了一段路程小张问二饼:   “老板,咱是回家吗?”   “回家,干什么去?走你拉着我去打那个老东西,我非得跟他闹个没完。让她给我妹妹和姨妈赔礼道歉,否则就不饶他!“   小张心里也暗笑:“那王霸天要是能听你的就好了,也不会发生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想到这儿小张答应一声:   “行!老板,您说咋地就咋地。那您的意思是先开车在街上转转,还是去会所?”   “这个老东西,会所他是不会去!他知道那里都是我的人,我披露咱还是到街上转转,说不定这外老狐狸在街上泡妞呢!”   小张听二饼说完差点没乐了,镇静下来聚精会神地开自己的车。来到市中心可巧今天小张开的不是二饼自己的车是二饼朋友的车,老远就看见王霸天正在露天的“酒夜房”左一瓶又一瓶喝得烂醉如泥。二饼让小张把车开了过去停在王霸天的车后面,这时小平头也喝了几瓶本来就不胜酒力的小平头看见有一辆陌生的车停在了主子的车后面。小平头立刻来了气儿,走了过去借着酒劲儿骂道:   “你,你是哪来的?也不看看这是王霸天王董的车,还不赶快开走!小心把你揍扁。”   小张还没下车二饼先下了车看看是小平头,本来二饼就生着气看看是他还在骂自己勃然大怒二话没说上前抬手“啪!啪!”左右开弓就给小平头来两个嘴巴。   小平头被打得双眼冒金星就地转了三圈,双手捂着两腮定睛看看是二饼。暗自叫苦心想:“这两巴掌算是白挨了,太太今天怎么没开自己车?嗨!真是倒霉。”想到这儿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二饼看看这夜市沸反盈天,吵闹声辱骂声不断,划拳行令的、唱歌的什么人都吵得二饼头都快大了。街道两边的小摊儿,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海鲜真是琳琅满目。一个个招牌把本来就狭窄的街道堵得更是只有过人空隙,脏水泼得满街都是,时不时散发出一阵阵腥臭味。这种臭味简直让二饼无法忍受,二饼一手捂着嘴几乎要把胃吐了翻出。抬头看看王霸天还在那喝个没完快步走过去,王霸天此时喝得昏天黑地根本就没注意二饼的到来。嘴里还在喝着歌,大声对服务员说:   “来,来,给爷上酒!”   二饼上前一把从王霸天手中抢过酒瓶“啪!”地摔在地上说:   “我让你喝,喝!”   王霸天抬头看看是二饼,吓得酒立刻醒了一半刚要说话,就见二饼抬手“啪!”地就给王霸天来了嘴巴大声说:   “明天咱就离婚,跟你主种人面兽心的人过有什么意义!”   说完二饼转身就走,任凭王霸天怎样叫也没有回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纵容   二饼看王霸天喝得醉生梦死样子怒火中烧上前给了王霸天两个嘴巴骂了几句转身就走。王霸天看二饼怒气冲冲地离去暗叫不好,只道自己的那点儿事儿肯定是东窗事发让二饼知道了。   看着二饼离去的背影王霸天坐在原地发愣。过了几秒,王霸天点手把小平头叫眼前。小平头刚才被二饼那两外嘴巴打得晕头转向刚刚缓过神儿来,见王霸天叫自己急忙走过去点头哈腰对王霸天说:   “老板,您看咱是走还是不走?”   “你的脑子是不是猪脑子,现在这个时侯咱不走等着回去挨扁啊!滚,快给我开车拉我回去!”   就这一句话吓得小平头浑身直哆嗦扭头走向车。说来也该也那小商贩倒霉,见王霸天几人一顿大吃二喝后弄得是杯盘狼藉,没有买单站起来就走也来气大声说:   “哎!站住,还没给钱。”   王霸天连头都没回朝身旁的另外一个打手比划了两下,就见那个打手走过去横眉立目大声说:   “钱,谁欠你钱?”   还没等小商贩还口保镖抬手就是一拳,那个小商贩跌倒在地人事不省。看着小商贩这么不抗揍,保镖顺手从兜里取出两百元钱扔在地上就走。   王霸天匆匆忙忙地回到家,刚进客厅就见二饼从寝室出来。王霸天还没来得急衣服,见二饼从里屋出来觉得不寒而栗。看着二饼强装笑脸说:   “老婆,你回来咋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哈,哈哈!”二饼冷笑了两声说:   “行了,你也别再装了!自己把你所作所为跟我如实说来,咱俩心平气和地谈谈,把你对我的怨气也说说。”   王霸天听听二饼好像并不知道她表妹那件事儿于是有了侥幸心里看看二饼笑着嘴里喷着酒气说:   “老婆,瞧你说的!你不在家我那敢干别的。这不,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就是心烦到外面喝点儿酒解解闷也没什么,这很平常吗!你在家的时侯我也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饼见王霸天还再狡辩,强词夺理,气得二饼倒肺都要气炸了。指着王霸天的鼻子说:   “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是吗?你是不是对我表妹做了手脚?瞧瞧你自己做的事儿,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二饼对王霸天的所做所为义愤填膺,见他不承认仍在装疯卖傻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直到他面前双手摇晃着他的肩说:   “你还算是人吗?她可是我的亲表妹,居然对她下手你……你……!”   气得二饼差点晕在地上脸色苍白。王霸天见瞒是瞒不住了,翻翻三角眼抬手使劲把二饼的手掰开看着二饼说:   “我可告诉你,不管怎么地你现在是我老婆,别胳膊肘朝外拐调炮向里揍!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饼见王霸天已经是堕落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了,站起身来看着王霸天斩钉截铁地说: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答复,不向姨妈道歉咱各走各的离婚!”   此时的王霸天深知自己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就算跟二饼说了实情她也不会原谅自己。于是“啪!”地一拍茶几也站了起来双眼瞪着她骂道:   “你这个臭婆娘!我是对你表妹非礼着,你又能对我怎么样?要我给那不识时务的老太婆道歉,你就别做那梦!不就是离婚吗,我奉陪!”   说完王霸天转身也了客厅随手把“咣当!”关上了。王霸天走后二饼坐在座上痛哭了一场,觉得这日子没法再过了。   第二天,把王霸天从会所里叫了回来。二饼见王霸天回了家也没跟他吵,还亲自把他睡衣拿了过来让他换好。也没手老妈子自己亲自又给王霸天倒了杯水,递给他心平气和地说:   “老王,你看咱俩儿过这么年也没吵过这样凶的架。我知道你现在已不是当初的王霸天,身价早已过亿,我看咱俩到该分开的时侯了。你有的你的私生活我有我的私生活,咱还是好聚好散,你看怎么样?财产吗,我拿我的股份你拿你的股份各不相干。只是我现在一时对新的环境不适应,所以我想离婚不离门。你看看这是协议,如果没什么异议就签字吧!”   王霸天接过来看了看知道已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想想:“自己跟二饼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就一念之差这个完整的家给毁了。”想到这儿王霸天拿起笔毫不迟疑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离开了家自己亲自开车向会所的方向而去。   这天,王霸天为了气二饼专门差人给二饼下了请帖。要说这个王霸天也算是个天才就连这个请帖写得与众不同,二饼看了不吐血那才怪呢,见上面写道:   “前任老婆你好!没有我你过的不怎么样吧!去,不离你不干,现在离了又能怎样?xx日是我的大婚之日,喝杯喜酒吧,消消愁也不错的选择,想想你我缠绵的时侯多好!祝我幸福。王霸天   送信的不是别人别人也不会去挨那个骂,只有小平头才能胜任此事。小平头听说老板又要让自己去,心里也有些触怕到那让二饼给打出来。但里也存有侥幸心里只王霸天没叫自己,就不能断定肯定让自己去。小平头正在私下跟那哥几谈的是兴会淋漓就听:   “哎!二哥,我看咱老板送请帖这件事可能让你去。这个可是肥差事,怎么的也得弄两个赏钱吧!喝顿酒是没问题的吧。”   “我靠!你这不是给我们哥几个脸上添彩吗?就我们能胜任此事的话,老板也早该器重我们了,何苦再屈于你下。甭说别的论功夫就你那三角猫的功夫,能敌上我我就承认你是咱的老大!”小个子保镖朝旁边的那个武术教练笑笔转头对小平头说。   “去!照你们哥俩那意思我不是块白薯吗?”小平头瞪着酷似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教练说。   “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教练翻翻白眼对小平头说。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有脚步声哥几个慌忙闭上嘴,王霸天的秘书从外破门而入没等小平头反应过来拉起小平头就往外走,那哥儿几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立刻张口结舌地愣在那。    第一百三十五扭曲的情狂   王霸天在没有宣布结婚那些日子没有了二饼的管制,肆无忌惮,更加疯狂,就像脱缰的小马三天两头换女人。   这天,王霸天在小平头和哪几个保镖的簇拥下又来夜总会疯狂。到了这个地儿简直就是轻车熟路,老板见了都退避三舍,主动过来介绍漂亮的姑娘。别看这个恶霸平时对手下吝啬的要死,可把钱花在这上就跟流水一样从不吝惜。   有时侯王霸天那几个保镖看着他花在女人身上的钱比给他们哥儿几个既痛快又多,再想想平时吝啬得连给车加油的钱都从他们工资里扣,恨得个个咬牙切齿想把这个恶霸生吞了的心都有。今天王霸天喝了几瓶酒更是得意忘形,搂着那个新来的姑娘时不时地还亲上一口笑得眉毛都乐开了花。再看这位姑娘乍一看就是初来乍到没干过这行儿,被王霸天色迷迷的三角眼盯得双腿直打颤,脸色发黄总想挣脱王霸天的魔掌。   说起这个姑娘也是有几分姿色,满头乌黑的秀发直于腰齐,像瀑布一样从脑后垂下。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瓜子脸,笑起来还带着两个小酒窝,真是长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再加上杨柳细腰娇小火辣的身材让王霸天如痴如醉。王霸天把酒瓶送姑娘的嘴边喷着酒气打着饱嗝儿笑着说:   “来呀,小妞儿喝一口!今天把爷我陪高兴了,钱有的是够你花上半年的,你信不信?”   姑娘紧闭着双唇吓得直往后闪,花容失色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哀求道:   “老板,您就放过我吧!我只是来唱歌的其它的事儿我做不来。”   王霸天伸手从兜里取出两张百元大钞在姑娘眼前晚晃晃说:   “别在我跟前给我装,我王霸天什么人没见过!有这个你还做不来吗?”   姑娘看这个恶霸面带奸笑两眼放着凶光,更是吓得浑身直颤刚要说话,酒吧的老板走了过来大声骂道:   “瞧瞧你装什么装!前些日子我也碰见过你像这样的,别给脸不要,你也不看看王懂是什么样的人!他老人家要的人能逃得了吗?要不看你是新来份上非把你辞了不可,王懂能看上你是你的福份!”   说完抬手就要打,王霸天把手一挥说:   “得了!看看你这个凶样儿,别把姑娘给吓住。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明白吗?”   王霸天为了拢住这姑娘故意把酒吧的老板给骂了一顿好显出自己是好人,这一招把酒吧老板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嘴不住哼哼。心里暗骂:   “你这个恶霸,你在这儿装好人!我要不为了你那地两毛钱,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想到这儿迫不得已装出那副贱样笑着说:   “大老板!看你,真给我面子。这个姑娘是新来的对咱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你就高抬贵手放她一回吧!”   “去!我自有分寸这不用你管了,但我可告诉你这个姑娘任何人都不能碰明白。我喜欢她听唱的歌给我留着,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饶不了你,懂吗?你别怕,钱我照付!”   说完朝小平头晃晃手,小平头笑呵呵地跑了过来到王霸天面前笑着说:   “老板您有何吩咐?先给这个姑娘一万定钱,告诉她别跟其他其他人唱歌,爷我喜欢!”   没过多久王霸天就强行占有了这个姑娘。有人说了那不愿意能强迫啊?费话!那要是自愿的能叫什么恶霸,哪还有强抢民女。又有人说了没人管呀?想管谁敢管啊!这儿当地的派出所都吃着这个恶霸,换句话说间接都拿着王霸天的贿赂,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从跟二饼离了不久又抢了个大姑娘,可他还是不满足没过上半年心里有了别人。都已经快年过五十的人了,还这么贪心叫人不齿。有一次一个远方的亲戚带着自己二十几岁的姑娘前来游玩,这个亲戚不知道王霸天是当地的一霸只知道他有钱。   不远万里来这个偏僻的小城,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好,于是多留了几日。觉得来一次也不容易正好王霸天是他的表侄,所以就来认亲戚想来他这儿落脚几日。王霸天看他这个亲戚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于是又开始飘飘然眼睛连眨都不眨地盯着她。这个亲戚也没在意心想:“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不会出什么事。表兄表妹相互看几眼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哪里知道要是他想的那样他还叫王霸天吗?外号不叫大善人也差不多,还能叫恶霸!本来已是有妇之人了,又何苦再起色心呢,这就是腐败带来的后果。   这天,二饼正在花园里赏花。就听一声汽笛声后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家门口。二饼心中纳闷:“这辆小轿车看上去怎么像是王霸天的,这个老东西自从离婚后就没来过我这儿,今天怎么又来找我?不行,不能让他进来。”想到这儿二饼大声朝屋喊道:   “刘妈!”   刘妈听二饼在叫自己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二饼跟前说:   “老板,您有事吗?”   “外面来了个小汽车,你看看是谁?要是王霸天就别让他进来,就说我今天不高兴不想见人!”   刘妈答应一声向大门口走去。离着老远就看见是小平头,刘妈大声说:   “你来干什么?我老板不想见你们,请回吧!”说完刘妈把本来虚掩的大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还没等小平头反应过来大门就被关了气得小平头直哼哼,这要是王霸天跟二饼没离婚的那时侯早就急眼了,不说抬手就打也差不多最次也得把刘妈骂个半死。   就这样小平头还是不依不饶的呢,跳着脚大喊:   “你不就是个老妈子有什么了起的,看看你嚣张的样子哪像一个老太婆?”   就这我几句话把刘妈给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从角门旁抄起一把扫把放在身后另一支手把大门又开开。这时小平头见刘妈把大门关上就朝里走去以为不再回来了呢,心想:“这事儿要是完不成无法向王霸天交代?这个老太婆真是翻脸就不认人,这可怎么办?”想到这儿就低着头在大门口转。   他根本就没想到刘妈会回来,此时他低着头正好走到角门前心想着在敲几下门。头还没等抬起来角门突然就开了,由于刘妈用的劲大根本就不容小平头躲闪“啪!”地撞在小平头脸上。    第一百三十六劝说   说来就是该小平头倒霉,门突然打开正好撞在小平头的脸上。还没等小平头躲闪紧接着刘妈的扫把就跟了过来,就听“啪!”地一声随后小平头大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就跑。跑了几步小平头觉得不对又返了回来,刘妈看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挺抗揍。抬起扫把还要打,这回小平头留了个心眼,离刘妈还有五米多就停下脚步站在那不动。一手捂着肩头盯着刘妈大声说:   “你这个老婆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妈放下扫把双手叉腰瞪着小平头说:   “怎么地?我就是把你给打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我还告诉你我就是个老妈子,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我懒得说你,你不就是王老板面前一条狗吗?还敢咬我,想当初王老板还得听太太的呢,何况是你!”   此时二饼听着着外面好像吵起来了,二饼知道肯定是外面那个人不对,要不刘妈都这么大岁数了不会随便跟人家吵架的的。   二饼怕把事情闹大于是就跟了出来,看看小平头眼露凶光一手捂着肩头一手指着刘妈骂得欢。二饼走到跟前看看小平头又看看刘妈问:   “刘妈!怎么了?吵什么吵,我都烦死了!”   “太太,今儿您可别怪我!您问问他是怎么说的?”   二饼双眼一瞪说:“哎!你是干什么来的?如你是捣乱来的,我看你还是早点儿给我滚,否则别怪我报警!”   “太太,我那敢啊!我是来给您送请帖来的。这不,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刘妈就把我给骂了一顿,您说我怨不?”   刘妈听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二饼看到这儿知道是误会,笑着对小平头说:   “行了,挨打就算你倒霉别在这儿吵了!刚才你说什么给我送请帖来,你家老板不是结婚了吗,又有什么事儿?你回去告诉他我没时间,我那边的厂子事情多着呢,我现在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想别的,我就不去了!”   小平头赶紧向走了两步双手把请帖递给二饼笑着说:“太太!这上面写得什么我也不知道,要不您先看看?”   “哦!你回去告诉你的老板,说如果他再胡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帮不了忙,到时侯别怪我二饼无情!上面风声紧了让他收敛收敛,就说是我说的听见没有?”   二饼说完也转身就走,刘妈见老板都走了自己还在这儿跟他说什么,白了他一眼把小平头推出门外关上门转身也回去了。   小平头见自己被晾在那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转身钻进车里一溜烟儿地跑了。   王霸天婚礼没在会所举行,而是选择了当地一个最豪华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里举行的。回到屋里二饼越想越不对,经过自己的反复思考还是念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给王霸天打了个电话:   “老王!你听我说。我可是好心,要不是看你我曾经是夫妻的份上我才不给你回话呢。我可听说上面管得紧了,你要再这么闹下去将来出什么事儿可别找我,到时侯可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二饼,你放心吧!到时侯只要你来吃喜酒就是给我面子了,其余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王霸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在政府里有人,我王霸天也有!”王霸天不以为然的笑了两声对二饼说。   二饼听听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挂了电话躺在家里生闷气。   婚礼那天二饼还是如约赴会。就王霸天这个婚礼而言,在这个小县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最前面是一辆白色的路虎开道,紧接着是王霸天的座驾超长凯迪拉克,后面跟着十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为了显示王霸天的威风,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城里转了两圈。   这个王霸天并不知道他的种种罪行早起引起了上级政府有关部门的重视并设下了暗卡,沉睡在美梦中的王霸天还蒙在骨里。他不知道他那些狐朋狗友早以被上级部门所控制,有的已经给了相应的处分,有的早以开除党籍。   也就在今天婚车发动前一个小时王霸天还在问小平头,说为什么他那些政府的朋友怎么一个都没来,就因为这个还把小平头给骂了一顿,骂得小平头有苦说不出。   要说这个王霸天也够牛的,提前两就叫酒店的老板清了场,所有住在酒店的顾客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得搬走。造成的损失由王霸天来承担,就光这一个举动王霸天就花了好几万,看那大红的票子都流入了酒店小平和那几个保镖馋直流口水。   再看这场面让大家看了口诛笔伐,有这么多钱要是交给国家,国家用之于民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可事情原本就没有那完美的,偏偏是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霸拥有这么钱。可从有这个小县以来王霸天也算是旷古未有恶霸,就连路过的小孩儿见他都想吐他一口。   两里地外都铺上红地毯,两旁站立着迎宾鼓乐手,手拿着各种各样的乐器,还有不知从哪请来的乐队。再看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奇装异服形成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周围看热闹的人山人海,眼看就把交通给堵死了,要不是几个民警在维持秩序恐怕早就乱作一团了。王霸天的车还没到,小平头的车先到了下了车急匆匆跑到领班的面前眼眉立着瞪着那双恶眼大声说:   “还不快奏乐!王老板的车队就在后面,他老人家要是生气了,恐怕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领班一听也毛了脚赶忙挥手命令开始奏乐。音乐一响那十几个小姑娘也跳起了舞,就这一跳可不要紧人群越聚多,那两个交警忙得是不可开交。   就见那十几个姑娘穿着三点式,摆着各种诱人的舞姿。嘴里还唱着情歌,真是别具一格。再看那些鼓乐手鼓着双腮不管是会还是不会都装得挺像的,有的边吹还不停地摇着头面带喜色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有的边吹头还往前探着头惟恐领班看不见。 第一百三十七章执迷不悟   王霸天就政府的朋友没到心中十分恼火。可他哪里知道上面早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王霸天犯罪证据,然后霸把他缉拿归案。他那些官僚朋友有的是有苦说不出,有的是看着不敢去,爱莫能助。他没们心中明白王霸天要是倒了台,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肯定会把他们都招出来,到时候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王霸天心中烦燥也没让其他人闹洞房,本来想几个哥儿们到齐了自己再说两句气气二饼。可如今那几个朋友一个都没来,你说他能不恼火吗?   此时二饼正等王霸天前来敬酒,那成想王霸天心中不悦连酒都没让就回了屋。二饼心想:“这个老东西,又有了新欢早就把自己抛之脑后了,又何必为一个负心人而劳神呢!想想自己就是今是昨非。”   二饼草草地吃了点儿起身要走,可没想到王霸天又回来了。一只搂着那新娘一手指指二饼满嘴喷着酒气笑着说:   “这个就是我先前的女人,她比你强多了有本事。可就是本事太大了,把我都置之于肚外,你说这样的女人能和我这样一个好强的男人在一起吗?”   “我说老王!你是怎么说话呢?你无情我也不怪你,可你别做得太过份了,小心天会报应的!”二饼气得浑身一颤朝王霸天骂了几句转身就走。   “哎!你这个老太婆,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已是人老珠黄,你再看看先在这个女人比你强多了吧!你看看这小脸粉白粉白儿多可爱,这才是配得上我王懂!你说不是吗?”说着王霸天拉住二饼的衣袖笑着说。   那个姑娘看王霸天太过份了于是挣脱了王霸天的手说:   “霸天,你这是何苦呢!姐姐长得也不错,你就别再说了行吗?你就……”   还没等姑娘说完王霸天回手“啪!”地一声就给了一个嘴巴。就见姑娘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刚要哭出声来。就见王霸天把恶眼一瞪另一只手抬起指指姑娘大骂:   “哭什么哭?我不没死呢!今天晚上不把老爷我伺侯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把眼泪给我憋回去,看你那样子真给我丢人。”   身为女人再也看不下自己的姐妹受如此的孽待,转身头也没回朝酒店的大门走去。王霸天対着二饼的背后吐了一口“呸!”看你那得性!装什么装?上我的床都有二十几年了只给我生了一个后人还是个脑残!想到这王霸天心里就窝火:前几年二饼跟王霸天也有个孩子了,可终因王霸天无所事事整天泡在酒吧里不醉不归。所以这个孩子天生有些发傻,看谁都想害他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事天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连被初中都没上完就辍学,在外学王霸天胡作非为,所做之事叫人听了啼笑皆非。   二饼为此事没少操心,就连头上的青丝都露出几根白色。可这还不算完,为了这个宝贝儿子王霸天可谓是千年等一回,有时侯王霸天从外面回来他这个宝贝儿子还跟他撒娇呢,把王霸天的头按在地上自己骑在王霸天的腰上当马骑。你说可气不气王霸天不但不生气还咧嘴大笑,每当看到这儿二饼气得直哆嗦真想把王霸天给臭骂一顿。   说句心里话,要是没她这个宝贝儿是的也许二饼还没有那多的牵挂。不过,怎么说这个孩子也长大。至于以后怎么样那都是后话,二饼经过再三考虑还是跟王霸天分手还是最好的选择。   二饼刚要走出酒店大门突然想点儿什么又转身返回座位。此时王霸天那些狐朋狗友正在拍王霸天的马屁,其中一带着眼镜看上去表面有些斯文,呲牙笑站对王霸天说:   “行啊!王老板,您可真是有艳福啊!要是我们也能混上像您这样天天搂着美人,让我们死都心甘情愿。”   “去!瞧你说的也太过了吧。不过,你说的也在理儿。”王霸天看看周围笑笑用手抬着姑娘的下巴笑笑说,“你们还算有些眼光,我也没白交你们,就冲这句话我王霸天在这向大家敬杯酒,谢谢大家多年的信任!”   说完王霸天从桌子上抄起杯酒一扬脖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佩服佩服……”这时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霸天被这群狐朋狗友的一通吹捧兴奋的忘乎所以,点手对在旁边的小平头说:   “来!给爷换个大碗来,这么点儿小酒杯哪解馋,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儿没一个敢用大碗的,今天爷我高兴给你们看看爷我的量!”   好个王霸天真是海量,一整瓶酒完全倒在碗里。然后端起一扬脖儿“咕咚,咕咚,咕咚,”几口一大碗酒又一饮而进。再看王霸天抹抹嘴把碗翻过来朝众人说:   “大伙儿看看,怎么样?我王霸天的酒量如何?”   “好!王老板海量啊,我看这群人没人能够和您相比。”王霸天那几个同僚个个都站起身为王霸天鼓掌,叫好声不断。   此时二饼正好回来走进大厅,来到王霸天的跟前面对着王霸天说:   “老王,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儿我就告诉你,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上面可真是管得紧了,到是候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没等二饼说完王霸天把手一挥险些把二饼推倒大声说:   “得了,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二饼往后退了几步张了几下嘴还要说什么,就见王霸天双眼瞪得溜圆说:   “我想看见过不要脸的,也没看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走了还回来,是不是还想跟爷亲热亲热?要不再住上一晚留个纪念?”   在王霸天气面前一向软弱的她,看王霸天那醉醺醺的样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抬手“啪!”地一声就给了王霸天一起嘴巴,这回好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不过,这个响动可比王霸天那个大多了。就见王霸天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抹抹嘴角上的血,仰天大笑了两声双眼爆突大声说:   “好!打得好。十几年来我欠你的算一笔勾销,从此你我形同陌路!”   二饼也再听下去转身离去。出了酒店二饼上了自己的车靠再座椅上了泪流不止,想想当初跟他说不上是竹篱茅舍也是历尽艰辛才打拼都如此,不忍看他一蹶不振,可没想到这个老东西不但顽固不化,还如此绝情真是叫人心痛。 第一百三十八章欲擒故纵   二饼甩手而去,王霸天心里如五味瓶不是滋味。看着怀里的美娇娘想想自己跟二饼刚认识的那几年王霸天百感交集。   王霸天以为二饼是想威胁他让他取消婚礼,可是王霸天想错了其实二饼说得是千真万确。   “喂!是张局长吗?”   “您是?”   “我是省委组织部的,接上级通知你被停止工作接受检查!你的工作另有人来代替。”   “领导!这是……”   还没等张局说完就听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了,这下张局可真的得慌了神儿。老张自从当上这小县公安局长后真可谓如鱼得水,那些自己多年失散的老朋友都闻风赶来。隔三差五就有饭局,没等自己花那点儿可怜的薪水就有人把钱送上门来。你别看这个张局面子上还真上人以为是清官,他给那送礼的人定了标准,什么人来办什么事收费多少都有区别。你办得事儿他觉得大你给的礼少他不但不收,反而拿出那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式把你给臭骂一痛轰了出去。   外表看来老张是清官,就是打着清官的晃子干着那些有损党的形象竟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停地贼喊捉贼抓这个抓那个,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何时也吃上几天公粮。   就这几年老张光贪污的钱他几辈子都花不完,就连跟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收了多少礼,只知道只是达到自己定得标准的来者不拒,不管事情办得成败也得去办。   就拿王霸天的事儿来说。王霸天拿他张局长就当狗一样,有时去他家连招呼都不打,到了他家的门口踹门就进。没等老张开口王霸天从怀中取出一打大红的钞票往老张的茶几上一摔,老张还屁都不敢放乐呵呵地亲自给王霸天倒茶点烟。就这样王霸天还不满意呢,看着张局那个奴颜婢膝的样子有时还骂他两句,但张局总是一笑而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吃着王霸天,也不知王霸天给了自己多少好处,想想自己都已是快六十的人了没几年就要退下来了又何必再给自己找麻烦呢。   王霸天心想:“这几年你从我这儿捞了不少好处,看看你已没几年干头了说白了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何不拿你当孙子用不能让你白拿我王霸天的钱。”   就是因为这种原因王霸天每次来都横冲直撞,抬脚踹就老张家的门了,也因为如此老张总是放下架子笑脸相迎。   其实人活在世上无论做任何事情只是违背天理的总有一天会暴露于天下。就张局做得那些诲淫诲盗之事心里也是惶恐不安,有时半夜做梦被上级带走,那双冰冷的手铐戴自己手腕上,几次都把自己惊醒。作为一个公安系统的领导从没想过给犯罪分子戴的手铐什么时侯会戴在自己手上,每当这个时侯老婆就骂他没出息说他胆小怕事。别看张局平日对犯罪分子总是张牙舞爪,只要下班到了家在老伴儿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似老实着呢!   这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一发不可收拾自己想过不能再贪下去了,可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已,想不收都不行谁敢保证那王霸天不会狗急跳墙。有句话说得好上了贼船想下都难,别看老张还是满头青丝那都是染得。每天老张只睡两三个小时,想睡可睡不熟老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   实际上他这不是疑神疑鬼而是真的,老张的行为早以被人暗中检举。人在官场哪有不得罪人的,谁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   组织上认为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也不想丢掉这颗棋子。围棋中做眼长接已观后效,可是天不随人意上面已调查清楚检举基本属实只是证据尚不充分,所以决定开个秘密会议商讨决定。   这天,省纪检办公室里气氛异常紧张。负责此事的刘书记抬手看看表又朝周围看看点点头说:   “好!我看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有个别的没到也不等了,开会!”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还是刘书记先站了起来说:   “今天,这个会大家都知道了主题是什么。我呢,本想先让大家自由发言,可我看大家那神情都比较拘谨,所以呢我先说两句。”   刘书记朝大家看看接着说:   “我个人认为虽然已经认定老张有违背党性的行为,但证据还不十分充分,所以我认为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证据充分后再做决定,大家认为如何?”   屋里还是很安静,静得简直连掉针的声响都能听得见。数秒后在最后的一排的座上站起了一个穿着一身显眼白色衬衫的中年干部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朝大家鞠躬说:   “哦!书记,我有话说。我看对这样的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了,依我的意见应该立即逮捕。”   刘书记回头看看此人正是s市分局的党组书记张局长的顶头上司老黄,看到这儿刘书记笑了说:   “黄局长,他可是你的孩子啊!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你忍心让他这么快就落马吗?”   “书记,您又不是不知我的脾气。我只知道不能违背原则,不能超越界线,否则任何人都一样都得受到法律制裁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说的好!正由你所说那你就先请吧。”说着刘书记朝黄局笑笑。   黄局当时就愣在那不知所措双眼盯着刘书记,就见刘书记大声朝外喊道:   “进来吧!检查院的同志。”   还没等黄局反应过来,一副冰冷的手铐就戴在了黄局的手腕上。刚才还神气十足,这会就见黄局把头往下一低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真天灭我也!自从袍笏登场壮志未酬就得了报应,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这儿一瞬间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再看看大伙儿都双眼都直勾勾地看着说刘书记发愣。刘书记轻声咳嗽了两声朝大伙儿严肃地说:   “哦!老黄这件事儿并不偶然,省里早就收到举报老黄贪污受贿,所以省里专门派出督察组对老黄进行暗地侦查,现在已是证据充分可以实施逮捕,大家不惊慌!” 第一百三十九章潜伏   谈道这个黄局被带走的的确确不是偶然的。黄局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全市公安系统唯一的一个博士生。在三十年前国家培养一个博士生容易吗?可以肯定的说不容易,全县要能出两个那样的就的烧高香。   国家珍惜人才,千方百计,满足各种苛刻的条件留住人才。咱甭说别的就拿老黄来说,再那时候全市整个公安系统分房子就有两套的指标,你说在职人员谁肯放弃。别看那时与现在相比国家穷了点儿,法度严哪像现在这么堕落,看看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可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儿。也许是生存有道蝼蚁望切偷生的原因,就这样一个本来一一尘不染饱读圣贤之书的人怎么会堕落呢?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时政府那点儿微薄工资还没有一个建筑的工人的工资多,您说能守住底线的官能有几个,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寥寥无几。   说句良心话,像黄局这样的人已经是不错的了。但是国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能够逾越法律的特殊人。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法律是不容质疑的。   “小李,你可不能乱说啊!据我所知黄局可是政治上最硬的老知识分子。”这天在s市委办公室里书记正跟检察院的老王争论着。   “行了,看你们争论不休我就来气,散会!”两人正吵个不停刘书记把眼一瞪摆摆手说。   老王看了小李有些不服气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站起身来,大伙儿看看只是相视笑没说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老一小每逢有事儿的时侯总是争论不休,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小李是最后起身出办公室的,就见刘书记朝小李摆摆手大声说:   “小李,你等会儿!我有事儿要跟你单独谈谈。”   小李前脚刚跨出门槛儿就听书记叫自己急忙又收回脚返回,来到刘书记的办公桌前很自然地双手按着桌面双眼盯着刘书记说:   “书记,您可别跟我说有重要任务!我小李年青恐怕办不好。”   刘书记放下手中批阅文件的笔抬头看看小李笑着说:   “看看你那样子,省里这个几个干部也就你年青,亏你还是大学生呢!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入党申请要不是给你当介绍人,恐怕是没那么容易的吧!”   小李笑了笑坐在刘书记的对面看着刘书记说:   “书记,您就把刚才我说的当放屁。我向您保证只要是您给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看看你那德行!我要是不逼你,你还在这儿跟我周旋,推三阻四的像什么男人。”就见刘书记“啪!“地拍了拍桌子笑着双眼紧盯着小李说。   小李瞧书记那架势高兴得要站起来。小李急忙朝书记摆摆手说:“书记瞧您,我哪敢劳驾您啊!”   刘书记探头到面前小声说了几句,还没等小李正面回答。就见刘书记往靠椅上一靠双眼盯着小李说   “行了!目前为止我认为是万全之策,你有不同意见也可以说说。”刘书记抬头看着小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去!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想想还是听组织按排。再说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听您的指示就是了。”   这时刘书记示意让小李把头伸过来,小李疑惑不解迟疑了几秒那表情看上去就是出于无奈。   “这是命令!我明天就起草个文件。让你去s市给老黄当个文秘,你看行吗?”   小李无奈地的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同志们!都到齐了吧。”在市局办公室了里人声鼎沸,一片嘈杂,黄局看四周大声说。   办公室里被黄局这几句话立刻安静下来,静得有些让人恐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大家看这是谁?“   黄局刚说完办公室里又沸腾起来……   “对!这是省里刘书记的秘书小李同志,我看大家认识的还不少吗。这也难怪,上个月刘书记来检查时还在会上作报告着呢,”黄局说着说着烟瘾又犯了从怀里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说,“小李是个好同志!只是吗,好打麻将经常误刘书记的事儿,所以刘书记发下了个文件说让我管管他。同志们,从今天开始小李就是我的记事员。期望大家多多支持!”   众警员听后有些无所适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这儿黄局笑笑朝众人摆摆手大声说:   “行了,大家不要议论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谁还没有犯错误的时侯。也就是小李是刘书记的秘书,要早就在我这是的也不会有如此尴尬。好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俗话说的好有人喜就有人忧,黄局回到家后兴高采烈把上面的文件内容的梗概跟自己老婆说了说。听说小李要做黄局的秘书,原本要把水递给老黄听到这儿突然把水又收了回来放在花盆架上脸色一沉说:   “看看你都当了十几年的领导了,还是个德行!你也不想想人家放着天堂不住非得来咱这地狱有病啊?看看你那大秃头,别人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其实脑袋里就是一壶浆糊!”   “秀珍!看你说的这邪乎,你又是不知道我跟刘书记那关系,他能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吗?”   “我去!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自己说,哪年春节你看望刘书记你拿去什么不又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你倒是不客气,还混顿饭吃也就是你,有脸的早就自个儿尿泡尿把自个儿淹死了!我可先告诉你别给这个家带来无妄之灾,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听到这儿老黄坐在沙发上,摘老花镜点了颗烟吸了两口点点头看着老婆说: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刘书记他在省里我在市里相差很远。何况局里都是我的人,还有下面大大小小头都是我提拔的,我看不会有哪个背叛我吧?”   见老黄终于有了怀疑。她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婆,走到老黄面前把水递给他并且轻轻坐在他的腿上柔说:   “老黄,你可别无所用心啊!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第一百四十章征程   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有多少人能够明白这个有心人是怎样锤炼出来的。   也许会人说:“嗨,那还不好办!只有领导的支持能有什么困难?那不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盘!”   去!事儿往往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句话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真是形容的恰如其分。   “局长,您请!”作为局长的记事员,通俗的话讲也就是局长的秘书。除了给局长整理文件还要每天接送他,就差伺候饮食起居了。今天是头一天接自己的顶头上司,小李起了个大早提前来了一个小时。看见黄局慢慢腾腾大摇大摆地走出楼道,小李赶紧跑过去接过黄局的手提包。   黄局抬头看看是小李也很惊讶说:   “小李,你怎么来这么早?你看看表刚刚七点多一点儿,我还捉摸着在楼下散步呢!没想到你早就等在这了,小伙子行!”黄局笑着看了看小李说。   小李是大放殷勤笑着违心地说:   “嗨!实不相瞒,我有个毛病只要是给领导开车,早上想我贪睡都难啊!唯恐误了大事,可是……”说着小李装出有些伤心故意不往下说了。   看着小李低着头有些伤感,黄局把公文包交到小李的手上拍拍小李的肩笑着说:   “行了!年青人吗,谁敢保证不犯错误?正常,没什么!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得!”   听了黄局这几句话小李心里有些好笑,心中暗想:“这刘书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老黄有问题,可又为什么让我专门来给他当秘书?是不是这省里的大员们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想到这儿又不得不暗中安慰自己:   “哎,还是忍着吧!”   黄局见小李不说了瞄了一眼小李说:   “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把以前的事儿全部都忘记跟着我好好干。你放心,我老黄不会亏了你的!”   小李两眼泛出泪花看着老黄点点头,两人边说边走来到车旁。老黄见小李跑过去要开车门,抬手看看表说:   “小李,你看时间还有点儿早!我看你不如把车开到小区外,我锻炼一会儿咱俩就走你看行吗?”   “黄局,您也喜欢锻炼啊!我看,我陪您一起锻炼行吗?”小李见好机会来了哪能放过呢,于是对黄局笑笑说。   “真看不出!就你这身子骨儿还能跑步?行,反正也不碍我事儿!”黄局撇嘴笑着看看小李说。   小李顺手打开车门把文件放在车里,又跑到左边把车门给黄局打开,把两臂在空中摇了摇笑着说:   “黄局,您看!我这身肌肉,别看我瘦可我骨头里长肌肉!哈,哈……“   “哈,哈,哈……行!你小子可真行,快走吧。”黄局被小李的这几分孩子气儿也逗乐了,拍拍小李的肩说。   两人来到小区外下了车。走进附近的公园,黄局按照以前的路线慢跑。   老黄心里也有一本帐仍然是在怀疑小李,一个在官职比自己小不了的年青人突然下放给自己当记事员,让黄局一时觉得也有些不对劲。凭好玩就降级好像有些解释不通,假如犯了什么大错给降级还无可厚非,单凭这一点就让人难以相信。   小李边跑着边不时地瞄着老黄偷偷地察言观色。但是为了不让看出自己有什么异样,就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不时递给老黄让他擦擦汗。   您别小李这手还真挺奏效,从老黄的表情上看多少少地对小李还有些满意。一路上小李也没随便搭话,因为他知道像黄局这种身份的人一惯是十二分的谨慎,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话不但自己的饭碗保不住,还可能出现的意外到那时谁也担负不起。   “黄局,看您这满头大汗的!还是坐下歇会儿吧。“说着小李把手帕递到黄局的面前。   老黄也有些累了,听小李这么一说放慢脚步停下来,从小的手中接过手帕喘着气说:   “没,没看出你这年青人还真细心。他老刘就是有眼无珠,这么好手下上哪找去!得,就冲你这一手别人再把你从我这儿挖走还门儿都没!”   小李是自然是笑而不答。   就这样一连几个月下来,小李总是不动声色地对老黄大献殷勤。小李虽然觉得老黄似乎对自己在了些信任,可从老黄的表现让小李又犯了愁。   这天小李正在办公室里抄写文件。突然电话铃响了,小李放下手中手笔就要过去接电话。就听老黄冲小李大声喊了一声:   “小李,你干你的吧!电话我来接就是了。”   小李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又坐在座位上心中暗想:“这个老东西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看来还是小心为从事。”想到这儿小李还起身来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走到黄局的跟前笑着刚想开口,忽然看见黄局的脸色突然一变把声音压得极低。不过此时看上去黄局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自己似的双眼凝视着窗外,这时小李正好正在黄局的背后。就听黄局小声回答:   “我去!你真是饭桶,瞧你们个个平日里在我面前吹三语四的,个个牛的都不是你们了。如今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都摆不了,我可告诉你们如果此事办不好就别见我!”   听到这儿小李赶忙又回到座位上,看黄局气呼呼地放下电话。小李走了过去把水递到他面前说:   “黄局,您喝点水吧!是嫂子给你打电话来着吧?”   “哼!可不,这女人就是麻烦!那怕是针尖那么点儿事儿也得打电话找你,小李你媳妇也是这样吗?”   小李也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点点头默许了。黄局看到这儿笑了,忽然转过头来沉着脸带着很不高兴的样子说:   “小李,下次我打电话的时侯你回避一下好吗?我家那点儿丑事儿不想让别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小李笑着答应了一声,小李刚回到座位上就听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警卫从外面进来向黄局使了眼色。就见黄局点点头儿对警卫说: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然后又转身对小李说:   “小李,要是有什么人来电话你就说我不在,有事儿出去了!我出去会儿,你先把文件整理好了有什么事我再另行通知你。”   说完黄局拿起公文包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一章最安全的地方   九月的天气可以说不算那么闷热,早晨的清风还夹杂着几分凉意。   今天小李还是跟往不常一样,太阳还没露出笑脸就起了床。梳洗完毕草草地吃了早饭,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早饭从没踏踏实实地吃过一次,也许这就是个人的习惯。   出了自己那独居的小院。一阵凉风吹来小李打了个冷战,顺势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深呼了一口气,放下两臂看看小区旁的小树被风吹的好像是美女的秀发,是那么的飘逸那么的美。   “哟!这么巧。”   小李刚要走向黄局的专车忽听身后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小李转头看看见小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小李不禁大吃一惊问道:   “小徐,你怎么在这儿?”   “李秘书,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小李淡淡一笑说:   “瞧你这话说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今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你说我能不奇怪吗?”   “去!我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呢,你可是局座的心腹。我吗,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您说这有法比吗?   “得了,你少在这儿埋汰我。你我有什么区别?我除了会写几个字儿之外也没什么特长,说实在的你我是在同一起跑线,是一条绳的蚂蚱。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会来这儿,而且还这么早?”   “你不知道,这也不怪你!我吗,就一个人在哪住都行反正是独身。这不,听说这里的房子比较便宜,所以就退了先前的来到这里。嗨!实话告诉你,我过来还没几天呢。你不知道也是在所难免的吗!”   小李心里一惊心想:“不会吧!这个小徐据我所知他跟黄局的关系如同师徒。他平时不经常在这里出现,而如今怎么突然到这里租房子,难道这里会有什么蹊跷……”   “李秘书,你在想什么?我看你对面也没有美女啊!怎么愣在那不动?”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我的房租还没交呢!“小李为了转移小徐的视线故意撒了个谎。   小李说完又想起点儿什么,抬头看着小徐笑着说:   “徐弟,你看我还得去接黄局!要不是这样我拉你一起去多好。”   “得,咱们是同事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没事儿,我也早就习惯了。何况你还得去接黄局,像咱这小职员哪有那资格坐车啊!还是自己骑车比较好。”说完小徐朝小李摆摆手笑着走了。   看看表都快七点半了,小李心里一惊赶紧快步走向车子驾着车子朝黄局家的方向驶去。   来到局里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到自己的办公前,查阅起今天送来需要整理的文件。刚坐下还没几分钟,小徐从外面进来。也没敲门推门就说:   “黄局,您叫我!”   “哦!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督察室了,到这里跟小李做个伴儿。我有事儿的时侯,你就帮他复印些文件。有什么急事也好及时处理,省得我总惦记着这点儿事儿!”   小徐笑着点点头心想:“在局长办公室办公除了局长和秘书按理说不能有其他人,这个小徐也就是个小职员按级别是没我高的,他怎么会也来局长办公室里办公呢,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另有阴谋!还是按上级的指示以静制动,看看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想到这儿小李朝小徐笑笑带着几分幽默说:   “好,好是好!不过,你要是女同事那就更好了!”   “去,你想得的美!你也不想想就咱这单位哪来的女同事,也就是我们两三个还是没人要的单身男,你看看哪个不是有家的?幸亏局长他说完就走了,要是他在这儿他不骂你才算怪呢!”   小李听到这向小李眨了一下眼笑笑没再说什么。过了会儿,小李把文件整理的差不多了自己想要到外面方便方便。所以把文件放到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就要起身,小徐看在眼里朝小李点点说:   “李哥,文件写完了?”   小李笑着点点头没说话,移开座椅就要站了起来。就见小徐“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小李的跟前说:   “李哥,把文件给我看看行吗?”   “这儿,恐怕不行吧!局长曾跟我说过除了他别人没有权利看我整理的文件,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李哥,我看你还是多心了吧!局长不是说了吗,我可以帮你整理文件也好让你得到休息。”   听到这儿小彻底明白了:这个小徐就是放在自己跟前来监视自己,可不能做那灭此朝食的蠢事,想到这儿他来了个顺水推舟说:   “行啊!我正愁着没人给我审阅呢,这要是弄错了可就麻烦了。哦!对了小徐我出去会儿,你看完了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就写张纸条,然后放在我的桌角上就可以了。”   说完小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这座办公楼设计独特,整个楼分三层;可是一楼二楼都没有厕所只有一层有,所以有时侯上来下去的也挺烦的。谁要是有个尿急的,要不提前做好准备还真憋不住。   往常小李也就是去十来分钟,今天他下了楼特意加快的脚步。也就七八分钟就回来了,不过没有直接进办公室,而是在外听了几分钟。就听里面有“叮当,哐当!”的响动,知道是小徐在翻自己的办公桌,心中就来了一股怒气,可这也证明了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于是他悄悄地反回一楼,幸亏这个时侯出警的出警办事的办事,整个大楼里没有几个人要不就他上下的早就被人发现了。   这次他返回来大故意加大的脚步声,到了门口还慢慢的推开门,见小徐脸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   “李,李,李哥!你走路的声音真大,你在一楼我就听见是你的脚步声。”   “是吗?我并不觉得,怕是我每天总运动的结果吧!”小李朝小徐笑着说了一句走进办公室。   “李哥,对不起!你出去的时侯我不小心把你放在桌角上墨水弄倒了还洒了一地,看我这毛手毛脚的也不知什么时侯能改!”   “没啥!”   话音没落这时电话铃响了,小李刚好走到电话产话旁伸手习惯性的就要去接。小徐站起笑笑对小李说:   “李哥,我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干。”   小李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听小徐没说几句话,声音就像被什么给骂了似的只有哀求的份了,小李暗自好笑…… 第一百四十二章周折   今天,正好是礼拜天。小李本打算回家看看老人,可刚刚睁开眨眼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过来。赶忙翻身抓起电话有些不耐烦地说:   “谁呀!这么早,还让人睡觉不?真是烦人!”   “行了!我是老刘。知道你很不容易,忍一忍就过去了。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有也要给我取消!懂吗?按我说的去做,任务完成的好回来我给你升级……”还没等小李回答刘书记说完放下电话。   “嘿!真是背到家了,这大礼拜天的也要加班还不给钱,真是没有好人走路的地方了!”小李边发着牢骚边放下电话。   此时自己设的闹钟刚好响了,这下可把小李给烦到顶了,伸手抓起闹钟就要往地上摔。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时间,“轰”地想起刚才刘书记叮嘱自己的事,赶紧又把闹钟轻轻放回原处。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礼拜天,总不能像上班那样穿着制服吧,到那时要是被看出来可就功败垂成了!小李换套西服,又特意打了领带。呵!这回小李自己照镜子笑着满意地点点头。   来到街边的小餐馆小李叫了碗粥、两个肉包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就在小李吃完一个包子刚要拿起第二个包子的时侯,就见从自己眼前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李迅速地看看表,刚好是刘书记交代的时间不相上下。小李放下手中的筷子没有来急跟伙计打招呼,从衣兜里掏出十元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出了餐馆儿。刚出门口,餐馆的一个伙计追了出来,不由分说抓住小李的衣襟大声说:   “先生,您还没给钱呢!”   小李没说话朝那伙计瞪了一眼,回手指指身后的桌子。伙计回头看见钱放在上面,小声地说了一句:   “慌什么慌!这可是大官的饭店就你那样儿,一眼看出来就是出来装的。这都是我很早以前就做过的,少来这套儿!”   此时小李也没理他,继续快步走出饭馆。远远地跟在那人后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见那个人进一家商场,小李也随后进了商场。   小李躲避着人群唯恐前面的目标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过了大约十分钟,就见那人在一个衣服柜台前停住脚步。可过了没几分钟不知什么原因居然和那小商贩吵了起来。这时来围过很多人,眼看那人就招架不开了。保安一遍一遍大声叫喊着驱散围观的人群:   “都让开!快让开,出什么事儿了?”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小李急忙走过去。看着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人说:   “这么巧!嫂子出了什么事儿了?”   “小李,是你啊!这不,我出来买衣服。衣服选好了,可一掏钱我立刻傻了,钱不易而飞!你说邪不邪?再着说,我刚才好像把钱包放在他们的柜台上,可他们愣说没看见,你说我能干吗?我这个钱包里可是装着两千多元啊,这要是让老黄知道了我可怎么交代啊!”   这时,过来两个保安伸手就要抓黄夫人。小李赶忙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工作证,说:   “同志,这人我认识!请行个方便。”   保安看看小李的工作证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说:   “好!”   说完小李突然转身对旁戴黑色眼镜的小青年瞪了一眼,说是迟那时快就见小李从身上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把那个小青年手铐住。   就见小青年刚要分辨,小李就从小青年的身上摸出了黄夫人的钱包,小青年看了看哑口无言低下头。小青年被保安带走,小李领着黄夫人来到商场外笑着对刘夫人说:   “嫂子,自己一个人出来要小心!我送您回家?”   黄夫人带着十分感激的语气说:   “谢谢!”   “嫂子,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小李看着黄夫人笑着说。   “哎!小李,你别急着走。今天你黄哥正好在家,我看不如你到我家跟你黄哥喝上几杯,也好给我做个证明,你看好吗?“   小李一听黄夫人放下口气,知道这个奸诈的妇人相信了自己放松了警惕,这时小李才真正的长出了口气。小李想了想没有拒绝说:   “行!我正好有好多心里话想跟黄局说呢,就是怕他不愿意听!”小李笑着对黄夫人说。   “走吧!像你这样的年青人哪找去,何况对我还么好!他要是敢不听看我怎么拾他,你说放心吧没事。”   来到老黄的家小李左看右看,真是富丽堂皇跟皇宫似的。这时老黄正在书房看书,见老婆带着小李进了客厅大感意外,一边客气地跟小李打招呼一边对老婆说:   “哟!你跟小李是怎么遇见的?这小子可是希客呀,他从来就没有到咱家过!”   没等小李回答黄局的夫人秀珍就把在商场发生的事情如实跟老黄哭诉了一遍,老黄看老婆那个委屈的样子就来气,“啪…”地一拍桌子张口就要骂,看见小李还在一旁就咬着牙哼了两声说:   “我早就跟你说过可你就是不听!这会好了吧,不见棺材不落泪。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以后看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小李见两口子要吵了起来,知道在这儿待着也是无益,所以起身对黄局说:   “黄局!我把嫂子送回来了,也算完成了任务。我该回去了!”   黄局见小李要走,快步走到小李的对面笑着说:   “瞧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次,那能这么快就走呢。当家的,去!弄点酒菜来,我俩儿喝两杯。   小李急忙摆手道:“不了,您忙吧!”   黄夫人见小李执意要走,也急了快步走到小李的跟前眉毛皱了皱说:   “小李,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唄!”   这时老黄拍拍小李的肩说:“小李啊!你就别让你嫂子费心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你虽然比我小了点儿,我不在意,以后咱就以兄弟相称。要是在单位还上下级的相称,在家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以后要记住哟!”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小李见时侯差不多了也装出一副醉了样子,借着酒劲儿把刘书记给痛骂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老黄说:   “黄局!您真是了不起呀,这么阔的房子我做梦都没做到过,就您这装修得花多少钱啊?太牛了!”   “去!看你就是个毛头小子,没见过什么事面!这算什么,只是九牛一毛!这儿没有别人,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说说。”   小李一听正中下怀,心中暗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应该出现的事儿   人做好事容易可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相反做违心事也一样,偶尔一次错就改也许还能挽救,可要是久而久之那就是死路一条。   “原来黄局那点儿事儿是千真万确的!要不刘书记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小心办事儿,真要有个闪失就会前功尽弃。”小李想到这儿觉得也有些害怕,知道自己年青说话有时嘴里没有把门的。抬手看看表已是早上五点,再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起来到外面走走。   小李穿上衣服伸伸了懒腰轻轻关上房门来到外面,这时侯太阳已露出笑脸。忽然一阵清风吹来小李立刻精神了许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小李吹着口哨不知不觉中来到那个饭馆,这时饭馆的一个伙计正在外面张罗着挂彩带。小李走过去笑着说:   “小哥,起得可真够早的!来,吸只烟休息会儿吧。”   那个伙计看看小李放下手中的活,接过烟笑着说:“看你不像本地人!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每天来我们这儿吃早餐的那个吗?”   小李笑着点点头没说话掏出打火机顺便给那伙计点燃。   “看上去,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就叫你哥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伙计笑着看看小李说。   “你这是怎么说,以前认得我?”小李有些疑惑盯着伙计问。   “嗨,这位哥!我怎么会认得你呢。”   听伙计这么说小李更有些茫然,双眼更是紧盯着伙计不放。   伙计看出来了,有些神秘的看看周围笑着对小李说:   “来,来,上前一步!这人多嘴杂不便说。”   说着小李跟伙计来到旁边的一胡同,伙计笑着拍拍小李的肩说:   “哥,看你人品不错!咱俩儿就算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行啊!我也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小李笑着说。   “这里的事儿不用我说吗,你比我应该更清楚!”   “你指是什么?”小李大惑不解地看着伙计说。   “行,冲你这人爽快劲儿我就跟你说说,”伙计说着伸出手又跟小李要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说,“这还用我细说吗,来这里吃饭的人能是一般的人吗?不说全是你们的人也差不多少!您说,有黄局这颗大树能不火吗?”   伙计说完看看愣在那里的小李又拍拍他的肩头笑着说:   “行了,我还有事儿!不过,今天我谢谢你的两颗烟。平时我们连吸烟的时间都没有,谢谢!”   说完伙计出了胡同。   听完伙计说的话,小李愣在那里足足有五分钟,恍然大悟的小李这才明白了书记让自己来其中的奥秘。说来也还真得佩服小李对事情处之泰然的心里素质,这要是换了别人不大惊小怪那才是希奇呢!   一路上小李想了很多。虽然这里离自己的住处仅几百米,可对于小李来说如同走了几千米。进了自己的房间小李长出了一口气,这时觉得有些口渴,小李打开冰箱开了瓶啤酒。小李倒自己的床了心中暗想:“看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差不多了,能不能回去?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适合自己,不如跟书记请示请示。”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电话。   “书记,我看任务完成的也差不多了!您看我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哦!是小李呀。行,看来年青人办事儿就是痛快。记着,我不需要口头的!需要是证据,懂吗?”就听电话那头刘书记的语音有些急躁。   “行!您就瞧发好吧。”   小李高高兴兴放下电话,心里暗中捉摸着:“总算有了盼头,自己离家这么远总算不用再租房子了。”   放下电话,小李看看表正好到该接黄局的时间,所以赶快穿上制服整理完毕出了屋。跟往常一样先陪黄局跑半个小时我步,然后再去单位上班,这已成了小李不变的规则。   到了单位,没坐几分钟黄局跟小李说有事儿就出警局。大约过了两小时小徐还是没来上班,可正在这时侯电话响了。小李看看四周心里好笑:“这个办公室里就自己一个人,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接吧,又怕让小徐知道了,可不接吧要是误了大事儿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有办法,小李还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拿起电话说:   “您好!哪位?”   “好,什么好!我告诉你老黄,咱合作了这么时间,如今出了事儿你要是不管,我可跟你没完。你想想,咱俩儿是一条绳系的蚂蚱,能没有你的份吗?你说是不是?”   小李听听语音不对,心中暗想:“看来黄局还有更大的隐情!”   “说话啊!”   “老黄,你说话啊!”   小李听到这儿赶忙挂掉电话。黄局除了早晨到单位报了到,不知为什么一整天就没回来。小李也没再给黄局打电话,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个便条说明自己明天去省城。   刚进政府大院,就见警卫跑了过来,笑着对小李说:   “李秘书!刘书记在对面的小茶馆里等你,让我告诉你叫你马上去!”   小李听完心中一惊:“刘书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以前从没有过再外面谈事儿,总是在他的办公室,今天真是莫明其妙!”   话不多说,小李进了茶馆。看见刘书记正在单间里来回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吸着烟,看见小李从外面进来紧皱眉头指指旁边的椅子对小李说:   “你来了!先坐下,把你的证据给我看看。”   看看刘书记那一脸沉重的神情小李也没敢坐下,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了刘书记。刘书记接过材料戴上眼镜认真地看着,突然“啪!“恨命地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摔说: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就是你完成的任务?你这不是欺骗我吗!赶紧给我回去,要不然我撤掉你的职。我可告诉你,你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也想想老黄是什么人,就这点儿能判他有罪吗?”   “我,我!”   “我,我什么我!我可告诉你这次要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刘书记看看小李心中又有些心痛,就把话锋一转用柔和的话语说:   “小李,你肩的上担子不轻啊!你必须把事情给我搞清,千万要保护自己,别让老黄狗急跳墙。”   “是!”   小李低着头走出茶馆。 第一百四十四章深藏不露   第二天早晨,老黄跑完步天突然阴了下来。可这个时侯小李还没到,老黄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拿起手机拔通了小徐的电话:   “喂,小徐!你问问小李今天为什么还没到?顺便问问他干工作这么干行?真是的!”   小徐听老黄真的发脾气了也吓得不轻,因为他知道老黄这个人要是翻了脸那可是谁都不认,即便是跟他干过好多年的老部下他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小徐赶忙说:   “黄局,实在对不起!我忘了告诉您昨天小李在桌子上留了个便条,上面说今天他有事儿就不来上班了。可您昨天没回来,所以您就没看见我也忘记告诉您了。您别生气是我的错!要不,我接您去?”   “去,你接什么接!我走着吧,你跟我一起出去还不是我给你开车,你来陪我一起走着?这不是有病吗!”   黄局气冲冲地说了几句放下电话。没办法只好认倒霉自己走着上班,边走边骂:“这个小东西,走时居然也敢背着我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这样下去还了得!我看等他回来得让他知点教训,不然的话这小子就得无法无天。”   说实在的单位离黄局的家也不算太远也就是五六里。走着也就是二十来分钟,可人家是局长吗,讲究的是派头!懂吗,派头!”   刚跑完步又走了五六里的路黄局心里别提多长气,到了单位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看见小徐用眼瞄了自己一眼没起来说话。这下老黄可急了心中暗想:“好小子,你就算再忙看我进来也得跟我说句话吧!我看你这些日子跟小李学得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想到这儿老黄把桌子一拍大声说:   “小徐,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热的天你居然连空调都不开,我看你是想反醒!”   让老黄这么一顿痛骂小徐也没了主意,吓得浑身直哆嗦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说:   “是,是,您看我这脑筋真是不如小李!”   就这样小徐在惊恐中渡过了一天。第二天,天气还算行。虽然不是什么风和日丽也不是阴天,小李还是早早地来到老黄家门口。   过了大约有半小时,老黄从楼道里出来了。第一眼就看见是自己的专车,就像遇见救星一样大步跑了过去。看见果然是小李在车旁等着自己,心中暗自高兴,但还是不能表露出来。离着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放慢了脚步,大声对小李说:   “小李,是你吗?”   其实老黄早就知道是小李但还是讲派头吗。小李此时正低头想着昨天书记叮嘱自己的事儿,听老黄在叫自己急忙抬起头来答应着:   “局长,您早!”   老黄走到车前阴沉着脸对小李说:”今天就别跑步了,我没兴趣!看你昨天走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弄得我步行去的!到了单位我浑身上下都是汗,你说办得是什么事儿啊?”   小李把车门给老黄打开,二人上了车。小李刚要发动车就听老黄说:   “哦!今天慢点开,反正也不跑步了。你把昨天去省里见刘书记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跟我说说,现在你都成了我的手下恐怕有什么事儿不能瞒着我吧!“   小李停下手看着老黄笑着说:   “黄局,看您说的我哪能瞒着您呢!何况您还是我的上司,我哪有那个胆儿?”   老黄看看小李说:“听你这话还算是顺耳,量你也不敢瞒我!”   小李跟老黄撒了谎说自己离家远花销多,希望刘书记给自己些照顾。总而言之就是一些诉苦的话,老黄久在官场对小李的这番话那肯相信。双眼盯着小李那种眼神流露出对小李的不满,苦笑了两声说:   ”得了吧!就你这些话我能相信吗?你是不是在欺骗小孩子?”   小李听黄局的口气有些不对,知道昨天自己没跟他打招呼他是在记恨自己,想必是觉得自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管怎样跟这只老狐狸也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对他也有了些了解,小李面露难色说:   “局长,看您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啊!您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小李敢对天保证,我对您忠心耿耿没有二心!”   “好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弄这套儿!你以为我能相信吗?”   别看老黄嘴上说没什么,可听了小李的这翻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知管怎么说这小子表面上还是听自己的,至于内心还有再于自己更深的考察。   “小李,发动车子吧!时间不早了。”老黄问了几句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索性不再往下问了,抬手看看表也不早了就对小李说。   小李从老黄的表情中早已看出其实老黄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所以小李也没再往下说发动车朝单位开去。   到了单位。果然小徐未能免俗让老黄给叫了出去,小李见状推说自己需要方便也出了办公室。   “小徐!趁小李不在这儿,你说小李有没有跟你说我些什么坏话。你可是我的老部下,都跟了我三五年了,我可把你当我的心腹,这一点你是明白的!”   “书记,看您说的!我也没把您当上司看,我把您当成我的长辈。有什么话我能瞒着您吗?您对我不薄,这一点我那敢忘记啊!“   老黄听着坐在座椅上架起二郎腿,眯着双眼嘴角撇着微微带着点笑容说:“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还算是有良心,我也没白痛你!”   老黄放下二郎腿把身子住小徐面前探探说:“听刚才你所说,这小子没跟我说瞎话。难道,他回去就只是为了这一点儿事儿?”   见小徐没有回答,老黄立刻把脸一变对小徐大声说:   “上次,那个有关s事件的报告是你上传到上面的吧?”   小徐低着头没说话。   “你说你干什么吃的?全是错误,把整个事件弄个底朝天!你是怎么搞的?明天给我写份检察来,听见没有?”   这时,小李刚好推开门。老黄见是小李进来了口气软了下来说:   “小李啊!你说你是怎么搞的?上次那份文件怎么都弄反了,差一点让刘书记把我骂了!”   “局长!不会吧,那份文件我都看了两遍,怎么会错呢!”   听到这儿小徐涨红了脸说:   “是我!局长,是我不心把电脑的程序弄错了。可当发现错了要改的时侯已经晚了,文件发上去了,没办法只好这样了!”   老黄一听“啪!”的一拍桌子,大骂:“干什么吃?”   骂完老黄气冲冲出了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五章机密   不知什么时侯,小李家旁边柳树上几声清脆的喜鹊叫声从梦中把小李叫醒。还好今天晚上小李没关窗户,因为天不是很热。昨天晚上自己又忘记设闹铃了,要不是几声喜鹊的叫声恐怕自己还在睡梦中。小李伸伸懒腰双手拢拢头发从床上坐起,看看床头的表正好五点儿半,到了自己起床的时间。也就是晚上不太那么闷热,不管怎么说已到九月份的天气,还是比那上蒸下煮的天气好了很多。   起床后小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还是老规矩去附近的那家“底人”的饭馆吃早餐。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小李突然来了胃口,叫了三个肉包子和一碗稀粥。   “哎!哥,明天你再来吃早餐就不用付钱了,反正你也吃不了多少。”给小李端早餐的那位小伙计笑着说。   “哟!是吗?天下还有免费的早餐?照这样下去你这个饭馆可不是要关门了吧!”小李欠欠身笑站对那个伙计说。   “这事呀,我看你就是杞人忧天了!哥,我跟你说。你尽管吃别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也当不了家,这是上面安排的,你就别说了!让你白吃你还想怎么样?”   “老弟,我看你还是多心了!让白吃饭,天底下上哪找的好事儿,你说我能不同意吗?我又不是傻,你说是吗?”小李冲伙计眨了下眼说。   “这就对了!哟哟,哟哟!跟你比我在地上你是在天上。”伙计笑着咂咂嘴说。   这碗粥小李喝了有一半,肉包子刚吃了一个。第二个包子刚放在嘴里头一口还没咬,就听电话铃响了小李慌忙放下手中的包子接通的电话:   “喂!”   “小李啊,饭吃得还行吗?”   小李听听是黄局的声音,笑着说:“黄局,您今天怎么这么早?”   “哦,这还算早吗?我都已习惯了,每天到四点以后想睡都睡不熟。小李,你早上少吃点儿今天有个饭局,我让你陪我一起去。”   听到这儿小李有些茫,局长的饭局让一个秘书陪着去还是头一次。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是好事。想必这只老狐狸对自己解除了怀疑,小李也没再往下想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行!不过,我想问问。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让你去你就去,别让我不高兴!懂吗?”说完老黄就挂断了电话。   小李听听也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心想:“行啊,反正也是白吃。但这白吃的饭能不能吃还得请示一下刘书记为好!”想到这儿小李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了起身离开了饭馆。   小李来到外面看看四围没人,拿出声专门跟刘书记单线联系的手机接通刘书记的电话:   “书记,您看我这顿饭是去还是不去?”   “去!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有来往,记住要留下证据。这是你必需要完成的任务,懂吗?”   放下电话,小李看看表快到接老黄的时间了。小李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发动车子向老黄家驶去。   车子一到老黄家的楼底下,小李刚把火灭了就见老黄从楼道里出来。   “小李,就这样吗?不用来那么早,来早了你也休息不好!也没什么用,就这样就挺好。”老黄笑着走向小李。   见是老黄出来了小李赶忙下了车笑着迎了上去。   “谢谢您对我的关心!看您整天这么忙还惦记着我,真是让我这个做晚辈的过意不去!”   “瞧你,这张小嘴甜得啊!跟吃了蜜似的让人听了舒服。”   锻炼完之后两人上了车驶向单位,到了单位小李关上引擎就要下车。老黄向小李摆摆手笑着说:   “哦!小李,你不用下来了。就在车上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老黄转身下了车。   没过几分钟老黄就从里面出来。上了车,老黄对小李说:   “今天,你陪我去见一个老友。这个人很挑剔,到了那小李你尽管吃你的。我们两个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次机会我也把你向我的老朋友引见引见。”老黄冲小李笑笑从怀中取出一支烟吸了起来。   小李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按照老黄指的路线不一会儿就到了地点。小李一看这个地方十分隐密,从表面上看去就是一个废墟场,车子艰难的往前又走了两百米。突然眼前一亮一栋高大的三屋楼摆在面前,老黄笑笑对小李说:   “行了,到了!”   走进里面。小李立刻傻了眼,定睛看看里面装修的可谓比星级宾馆还要好。   进了正厅。就见在正厅当中坐者一个戴黑色墨镜的人,架着二郎腿嘴里不知哼着什么小曲儿。旁边还有两个服务生笔直地站着两边,见老黄从外面进来欠欠身大笑了两声说:   “老兄,你来了!还挺准时的嘛。”   老黄也没客气坐在那位的对面,小李站在老黄的身后。老黄笑着说:   “老弟!你请我,我有迟到的时侯吗?”   “哈,哈哈!哈哈!”那位拍拍大腿大笑了几声。   这时服务生递过杯水来,老黄接过放在茶几上。就听那位又说:   “老兄,今天怎么还带个保镖来了?你也不怕走露了风声?”   “哎!这个是小李,是自己人。他是我的秘书,你就放心吧!“   “老兄,你看上次那批货可是你亲自己检的?也是你派人贴的封条?”   老黄看看那人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见那人“啪!”地一拍桌子,把桌子上水都震洒了大声说:   “这事儿都是你亲自办的可为什么在a县被截了呢?你说说那是多少钱,多少钱!”   老黄低着头仍然没有说什么。那位见老黄没有反驳也没再说什么,苦笑了两声又说:   “我王霸天从没失过手,这次也不能例外!你想想,这次交易是咱俩二一添作五对半分啊,你的利润也不少,别老想着都让我独吞了。开饭!”   说完那位向两边的从摆手示意。两旁的服务生赶忙跑了出去。不会儿,一桌丰盛的酒席便摆好了。此时小李早已把他们俩人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小李心中暗想:“主事情真是每况愈下比自己想的还要糟!” 第一百四十六章反目成仇、   别看小李年青,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王霸天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这个年青人有些脊梁沟发凉。好不容容易两人总算是把话又说到了一起,不管怎么说又见到了两人的笑脸,直到这时侯小李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肚子里,小李这时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老黄,你是怎么搞的!你看你身旁这个年青人一言不发,现在这社会昏天黑地,想不到你老黄对手调教的还算可以,比我强很多!”王霸天看看老黄放下酒杯笑着说。   “老伙计,你说笑了!你可别小看了这孩子,他可是个大学生啊。干我们这行的没有文化是不行的,以后我得下大力气培养他,在我看来这个晚辈是个好苗子!”老黄也放下酒杯看了小李笑着有些得意地说。   在一旁的小李听了差一点没吐了,心中暗想:“老东西,你可别培养我。走到你这步我可完了,还谈什么末来。”想到这儿小李站起来拿起酒瓶边给王霸天倒酒边说:   “谢谢,王老板!”   老黄在对面看着笑得嘴都咧到耳朵边了,点点着头说:   “你看怎么样?这我可没教他吧!”   “行,你老黄有眼光!”   老黄笑着对小李说:“小子,王老板这一句话比别人在我跟前说十句都管用啊!”   听到这儿小李赶忙又站起来对王霸天鞠躬说:“谢谢,王老板!”   王霸天笑着摆摆手端起酒杯朝老黄说:   “来,干!”   经过了这件事儿老黄彻底对小李放松了警惕。老黄没跟小徐说,可小徐怎么知道他跟老黄之间早就没有了隔阂。一直蒙在鼓里的小徐还再以为自己是老黄的心腹,所以每当小李把文件整理好后他总得看上一遍,然后他给发下去或打印。小李虽然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必定自己跟他有本质的区别。   要说小徐也是缺心眼,虽然老黄没有明确地告诉你,平时你看不出来啊,这一老一小平时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前有所改变。   这天也该小徐挨骂。你说早上小李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小徐就过来走到小李的跟面前瞪着眼对小李说:   “小李,你说你还是从上面贬来的呢!还曾是什么大领导的秘书呢,连话都写不清!这要是被局长看了能饶过你吗?”   小徐说这句的时侯老黄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写文件。这是小徐故意给老黄听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此时老黄听小徐说小李把文件搞错了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抬起头看着小李这边。   小李从小徐的手中接过稿件看看说:小徐,你好好看看!这怎么是我的错呢,明明是你打印时搞错的,怎么还怨我呢?你过来看看我这儿的底稿!”   小徐脸一红转过身来低着头看看小李的计算机里底稿,红着脸小声说:   “真是的!你看看我这脑子,是我搞错了。”   这时在对面的老黄看看小徐,“啪!”地一拍桌子大发雷霆说:   “小徐!我看你是在我这儿干得也些够了,我这个庙是装不你了。上次你那事儿还出得小吗?差一点儿我没被上面给骂了,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我不舒服你也别想好过,懂吗?”   “是,是,是我错了!局长我这是为了您呀……”   小徐还要往下说,老黄怕被这个有心没肺的傻小子给说露了赶忙接过话茬说:   “行了!小李是经过我亲自考验的,比你强!从今以后你就别来我办公室里上班了,你还到你的督察室去办公,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小李听了暗自己好笑心中暗想:“这只老狐狸终于相信自己了。”   第二天,小徐果然没再来局长办公室。小徐这一走老黄再有事儿出去,就小李一个人在办公室,小李觉得怪没意思的。尽管两个人各杯心腹事,必定在一起工作了也这长时间,乍一分开小李觉得还不适应。   这天小李在楼道里看见小徐,小徐一见是小李就低下头想过去。小李伸手拦住小徐说:   “徐弟,你看你这是怎么了?我在你面前真有那么可恨吗?”   “李哥,看你这是怎么说的!本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着法的找你的错。你要是能原谅我,你让我怎么着都行!”小徐看了小李一眼低下头说。   “嗨!没什么。你我都在一个单位上班,哪有筷子碰不着碗的呢!别在意,我也有错的时侯。”   小李这一招可真灵,小徐抬起头眼中带着那种感激的神情对小李说:   “李哥,现在黄局反正也出去了不如到我办公室里聊会儿!你看行吗?”   小李也没犹豫点点头,跟着小徐来他的办公室。小徐刚要坐在椅子上,小徐笑着小声说:   “我看这个地方也不保险!走,咱们俩个去我的宿舍。”   来到小徐的宿舍,小徐关好门这时才放下心来,给小李倒了杯水递给他说:   “李哥,我看你也是实在人。我偷着告诉你,给老黄当差你可要小心,这个人来头可不小啊!别的等着咱有时间我再给你慢慢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徐还是没有小李的造诣深厚。不一会儿,小徐的心里防线就彻底地被小李给冲破了。小徐往小李跟前移移,小声地把老黄让小徐在小李跟前当卧底都说了。   可让小徐感到吃惊的是,小李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在小徐心里只要他把真相跟小李一说,小李不骂老黄那才叫有病呢!   小徐看在心里想到:“老黄这个东西,是个滑头!就小李这么好的人还做那种事,真是太坏了!跟这种人干没有什么出路。”想到这小徐对小李又说:   “哥!不过,你别怕。有什么事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必定我跟他干了这么多年了。”   “行!”小李笑着点点头。   过了几天,老黄去外面钓鱼。今天老黄的手气还真不错,钓了有十来斤。老黄心里美看谁都高兴,在走走廊里看小徐拿着一打文件好像是去作档案,老黄问了一声:   “哎!小徐干啥去?”   没想到小徐连头没抬继续往前走,这回老黄可不乐意了大声的骂道:   “你聋啊!”   小徐回头看看,好像听见还好像是没听见,还是没有说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蜕变   正值中午,天也些闷热。老黄看看在一旁的小李边吃饭边整理着文件,良心大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今儿真是受累了!我看你也没时间,我手头上的这份儿就让小徐抄录吧,然后把它交上去就行了,这点儿事儿就不用你了!”   小李听了边往下咽着面条边说:   “局长,您是跟我说话吗?”   老黄瞥了他一眼皱皱眉头说:“瞧!你这孩子,竟说点儿我胡话!这屋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吗?”   说完老黄站起来就往外走,此时的小李也知自己的工作量大忙不过来,如果要让小徐分担点儿也未尝不是好事儿。所以小李也没再往下说些什么,见老黄出了办公室心里才有些轻快。   事情往往都是巧合。老黄后脚刚迈出去,屋里的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幸好老黄还没走远。老黄又返回办公室,接通电话听完愣了必秒说:   “领导!您又是不知我的难处。您说,您要的那些文件也太着急了吧!能不能再多给我一天时间?”   “笑话!老黄,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啊,可以随登便砍价!今天下午必需给我交上来,听懂了吗?否则误了事儿你负责!”“啪!”的一声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老黄心里也有些害怕。知道自己本来就不干净,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连后悔的药的都没处买去。老黄匆匆出了办公室来到小徐的办公室,见小徐也写着什么老黄提高嗓门声说:   “小徐!把你手头上事儿先放放先把这份文件抄完然后发出去,没多少时间了,你就先干这项吧!”   出于无奈小徐只好答应,老黄见小徐没有说话就知道他是默许了。老黄心里暗想:“只是要在我手下干,不管你有多忙也得可着我的事儿。看你小子那样子有些不愿意,我管你愿意不愿意要是不听我的会有你的好果子吃!”想到这儿老黄瞥了小徐一眼虽然嘴里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带出不高兴来了,可小徐却没理这个茬。老黄看在眼里脸色一沉转身离开了小徐的办公室,临出门老黄故意用力把门使劲“咣当!”一声关上了。   其实小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老黄对自己不满意,可就是因为对自己不满意小徐帮不愿意理他。小徐心里想:“你当你的局长,我当我的小兵子,大不了我走还不行吗?我找一找上面给自己调下工作,躲了你不就完了吗,又何必为你了卖命还不说我好呢!”   老黄见就连一直跟着刘书记的有头有脸的人都跟自己一条心了,想必自己也在这一带举手投足都得占一定的分量。   这天正是星期五的下午,小李看看表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小李关了电脑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办公室,就听老黄的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小李停下脚步怕老黄有什么新的任务,就见老黄拿起电话一听声音就笑得合不拢嘴就看老黄笑着说:   “哟!原来是‘天天乐’老板芹芹啊,怎么就这么几天没去就忍不住了?”   “黄哥,你看你整天的忙得团团转!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上我这儿来几回,小妹我心里多想你啊!”   老黄觉得小李也不是外人,所以没把电话的声音关小。小李听到这儿差点没笑出声来,心中暗想:“行啊!这老局长玩得挺“嗨!”呀,跟那个酒吧的老板娘的关系还不错。”就听老黄继续说:   “芹芹!你说实话是想我吗?我看你是想我的钱了,我说的不错吧?”   “去!看你说的老是这么直接,一点情趣也没有!我就不可以想你的人吗?”电话那头的芹芹说。   “行!给我准备单间,要好的!找两个唱歌唱得好的妹子,记住了吗?”   老黄这说完抬起头看看小李还没下楼,就对小李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急着下楼发动车子。老黄说完放下电话对小李说:   “小李,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下了班就先别回家了,跟我到外面乐呵乐呵。我请你唱歌去!”   小李听了心里有些为难但嘴里却没说出来,他知道这时侯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这可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所以小李只是停顿了几秒,笑对老黄说:   “局长,看您!真是高抬我,我一个晚辈哪有资格跟您一起出入那种高贵的场合。”   老黄站起来笑着走到小李的跟前拍拍小李的肩说:   “年青人,别老那么绷着弦儿!这是我家乡的一句土话,你听了也许不习惯但我觉得是硬道理。”   “局长!没事儿,我还没那么小气。甭说您说的是好话,即使骂上我几句也是应该的嘛!”   “行!就这么说定了。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享受就晚了!”   说完老黄笑了朝小李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发动车子。   小李看看老黄点点头转身下了楼,车子发动好了没有等上几分钟就见老黄满面春风地出来了。小李急忙打开车门,老黄上了车瞟了一眼小李说:“走吧!”   车子一溜烟儿向市中心开去,大概过了也就是二十几分钟就来到市中心偏里的一个歌厅。老黄见到了地儿笑着对小李说:   “行了,到地方了!没想到你小子别看刚来时间不长路还挺熟悉,我这在这里工作了二十来年来才算比较了解这个城市,想不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如此的熟悉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笑着车子在那歌厅的门口停下,还没等老黄打开车门,就见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郎跑了过来,到了车前笑着打开车门。这话还没说笑声先传了过来:   “黄哥哥,您可真不好请啊!我在这儿都等了你快半个小时了。”   此时的老黄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从车上下来伸手摸摸那个女人的脸笑着说:   “芹芹啊!这几天没见你又漂亮了许多。看,你这身条多诱人啊!再加上这张甜嘴真是没人能比的上。”   在车上的小李听了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强忍住笑关闭了引擎从车上下来。小李心里暗自为老黄惋惜眼睁睁看着老黄走上不归路而毫无办法,老黄不耻于人的事还没等小李去查个木本水源,他自己却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一百四十八章收关   小李跟在老黄身后,那个叫芹芹的姑娘带路进了歌厅。   再看这个地方真是守卫森严,歌厅大门的两边并排四个保安。手里都拿着硬手货个个站得笔直,腆胸迭肚,那架式真是威武。   要不是芹芹带路还真是进不来,看到这里小李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心中暗想:“这个黄局身为国家的干部还玩这一套,真是让人不解!再有几年也该退休了何必干这些有反党纪的事呢?”小李叹了口气摇摇头。   老黄乐得心里都开了花,对于小李的表情老黄半点儿都不晓。到了里面芹芹看看老黄笑着说:   “哥,你看你这个小弟是跟你在一个包间吗?”   小李偷看了一眼芹芹,见芹芹脸上似乎带着几分难色。没等老黄回答小李笑着说:   “老板,我就不进包间了。我一个人随便惯了,在外面唱唱歌也挺好的。”   听到这儿芹芹笑了,老黄听了有些不乐意了说:   “怎么?我这个亲兄弟跟我一起进去不行啊?”   “大哥!您真是,这种事儿有外人好吗?”   “去!他可是我的铁哥们儿,”老黄转头看看旁边的小李面带难色说,“小李啊!你看要不就委曲你了?”   小李听到这心里美得甭提多高兴了,心想:“谢天谢地!这就能保住我的名洁。”   “大哥,看你说的是哪里话来!这正是我想要的。”小李笑着对老黄说。   “行啊!你尽情的玩儿。我请客儿,所有的花销都算在我一人身上。”老黄刚才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笑着对小李说。   “黄哥!您出手可真大方啊,在我们这儿即使在外面唱唱也要好几百叫呢!以后您要是不来我就得亲自去请您。”芹芹听到这儿笑笑看着老黄。   老黄听到这儿心里更是美,觉得只有这样手下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只要有了得力的手下干什么都顺理成章,自己也不会整天提心吊胆。   然而老黄却不知黑暗离他越来越近。小李看着老黄被芹芹带进包间,小李走到前台要了瓶可乐慢慢地喝了起来。   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位穿奇特姑娘,小李见了忙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坐在吧台前一个空座上。那个姑娘见小李那羞答答的表情咯咯地笑出声来追到小李跟前笑着说:   “哟!这位小弟的脸都红了,看上去是头一回来这里吧。看看你那娇嫩的面相就是个书生,真是笑死人了!“   听那个姑娘这样说本来就有些腼腆的小李,眉毛皱了皱了有些焦躁不安,起身刚想离开。就见那个姑娘突然坐到小李的腿上,一只手托着小李的下巴笑着双目看着小李。这下小李可不干了慌忙推开那位姑娘说:   “行了!请你自重。”   “去!别装了。来这个地方的人本来就是消遣的,别装那么纯情!懂吗?”姑娘撅着嘴瞪了一眼小李走开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表针也指到二十三点,小李看看表眼看快到深夜了,可那老黄还没出来小李心里开始有了些急燥。虽然小李心里有些急但是没有办法,人家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过,此时的小李心里暗想:“这个老黄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他就是自己的镜子将来某一天,要记住这个人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   在无意之间表针已经指到了凌晨一点半,此时小李已喝了两瓶可乐。正在小李焦急的时侯芹芹扶着老黄来到大厅,小李看看老黄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就知道老黄一定是喝多了。老黄边走边把嘴贴在芹芹的脸上不怀好意笑着说:   “芹芹,今天你的表现是太好了!我玩得痛快,你的香水也比以前香了,我喜欢!”   小李见老黄终于出来了。急忙迎上前说:   “芹姐!你别管了,黄哥交给我了。”   小李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老黄走出歌厅,老黄嘴里不停地叫着芹芹。看着老黄的样子小李觉得太恶心了,可是没办法必定现在人家还是自己的领导。这次小李留了个心眼,暗中把烂醉如泥的老黄被芹芹扶出来的那一时刻用专用的仪器拍了下来,上了车子小李才长出了口气。   虽然大家谁都没有说出口无疑是顾忌老黄的面子这在全局里谁都知道,你别看早晨所有的人看见老黄都点头哈腰的,其实背后老黄的一举到动早已让人痛斥,在不知觉中早已跟他离心离德人心相背了,只有他自己仍然自负清高。   把老黄送回家都是深夜了,小李好不容易才把老黄扶上楼。还好他老婆还在等他,秀珍开开门看烂醉如泥的老黄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这个老东西,咋不喝死你!”   这时小李把老黄扶到床上,老黄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叫着芹芹的名子。他老婆秀珍听了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立刻火冒三丈上前“啪!啪!”左右开弓就给了老黄两个大嘴巴。老黄迷迷瞪瞪喊了一声:   “谁?谁打我?”   话刚说完呼噜就开始打上了,小李见状笑得差点没尿了,转身出了才黄的家。小李出了门秀珍在楼上还再道谢,小李只是胡乱地回应了几声上了车子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儿似的还是该干嘛干嘛。可是老黄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思考着昨天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可坐在这儿还不到半个小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老黄从沉思中惊醒。老黄看看小李说:   “小李,你去接电话!”   小李闻声走了过去抓起电话没听到两句,就放在一边对老黄说:“局长,是找你的!”   老黄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嘴里不断是答应着:“是!是,是!”   放下电话老黄的脸色真的变黄了,小李见状问:“局长!您哪不舒服?我看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的老黄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看上去好似有什么不好的预兆,看着天花板长吁短叹说:   “省里一会儿有人来接我,我看是大事不好啊!小李,你是我兄弟你要帮帮我……”   话音未落就听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省里的领导进了办公室,二话没说招手就把老黄叫出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天网   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水还是那么清。   人事间往往存在着那么多的无奈,不管你是任何人都有自己不足的一面,也许你现在高官显位高兴一时,说不定那天你也会一败涂地成为万众唾骂的对像,所以说人还是走正道的好给自己留条后路。   老黄一看进来那两人正是自己较为熟悉的老友心里稍微平静了许多,但是看看二人的脸色老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老黄见两人从外进来刚想打招呼,就见那两人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出来。此时老黄看看二人的面容心里不停地猜测着他两前来的目地,老黄心里边打着鼓边跟着出了办公室。   来到走廊里那个稍微年长些的人说:   “老黄啊!听说你干得不错,刘书记特意让我俩人来通知你让你把手头的事都安排好了,这几天省里有个重要会议,好像要把你调到省里去或者给你加官进爵。”   此时老黄被这两句话给逗乐了,自己那颗悬着心也放了下来,拍拍胸口笑着说:   “老哥!看你,那不是异想天开吗?”   “行了!跟我们哥俩儿还客气啥,升官了别忘了我们哥俩就行!”旁边那个较瘦的中年人笑着在一旁打趣儿。   “那会呢!我老黄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老黄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两只中华烟递了过去。   “老黄啊!看你这记性连我俩儿不会吸烟都忘了,我看指望你提携我们俩的希望是不大啊。”旁边那位看着老黄有些失望地说。   老黄刚要辩解那年长的说:“行了!我看咱俩还是别在这逗老黄了,就让老黄跟咱俩一起走吧。”   “二位,怎么这么急?好赖也得让我收拾收拾吧!”老黄看着俩说。   “不就是开两会吗!有什么可收拾的?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就这样老黄跟着两位去了省里,他前脚刚走老黄的办公桌上电话又响了。这次可不是找老黄的,小李接志电话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书记:   “小李,你立刻把老黄的犯罪证据给我传过来!要快,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前给我传过来,懂吗?”   听完刘书记战斩钉截铁口气知道事情紧急,小李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传了过去。   干完自己要做的事儿小李感到身上无比的轻松,压在自己身上这块大石头终于可以卸下去了。不知不觉中小李趴在桌子睡熟了,也不知什么时侯老黄拍了自己两下肩头。小李从熟睡中惊醒抬头一看是老黄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瞪着眼睛看着老黄吃惊地问:   “黄局,您不是去省里会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哈哈,哈哈!你还小不懂,不知道什么叫有福的不用忙无福的跑断肠。现在我老黄升为副厅级,懂吗?可是副厅级啊!我老黄终于熬出头了……”老黄有些欣喜若狂看着小李大笑着。   这下可把小李给笑蒙了,双眼直勾勾看着老黄不知说什么好。老黄看到这里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地说:   “小李,我升官你不高兴啊?”   这时小李才回过神儿来暗想:“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不会是刘书记给老黄下的套吧!”想到这儿小李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鼓掌说:   “局长,可喜可贺呀!您高升了是我们当晚辈的福啊,今晚我小李为您接风洗尘!”   “哈哈,哈哈!现在的老黄我终于成了真正的脱缰之马了,想做啥做啥,除了刘书记之外谁都管不了我。不过,刘书记他现在与我是平级,即便想整我也得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哈哈,哈哈!”   小李见状也跟着老黄傻笑了两声,正在小李也跟着笑的时侯就老黄突然笑声嘎然而止,皱着眉头对小李一本正经地说:   “小李啊!我升了也不会亏了你,你呢还做我的秘书。不过,你的办公室不在这里而是在隔壁!”   听到这里小李愣了几秒心里暗骂:“好你个老东西真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啊!”小李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表面上没有露出来,仍然笑着对老黄说:   “好啊!这时应该的吗?不过,我有什么不懂事儿还得打扰您。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只要吩咐我,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小兵子随时听您的调遣!“   老黄指指旁边的座位笑着对小李说:“好!算你小子有良心,我没白栽培你。”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个多月相安无事,老黄还是经常出入娱乐场所。有时小李推脱有事儿,所以就不去。说实在的也是小对那种地方是讨厌至极,要不因为有任务在身恐怕小李一次也不会去的。   大概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小李刚跟老黄从王霸天的会馆里回来,老黄津津乐道地讲着这次跟王霸天做生意赚了多少。说这个王霸天虽然在这一带称雄称霸,在他面前也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没办法吃人家的饭的嘴软,拿人家的钱的手短。换句说这也就是天命所为,老黄这个人天生就是个贪财之人。   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有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侯未到,老黄的话还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吱扭一声开了。老黄正说得兴起不知是什么人不敲门就进来了,老黄听到门的响声立刻把脸色沉了下来刚要诉斥来人,就见老黄的脸“唰!”地又笑了起身恭恭敬敬地说:   “你看!王副书记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您一个电话我就过去了,这可让我老黄过意不去。”   “别,别!可别这么说,如今像您这样的官也少啊。这不明天省里有个重要会义,刘书记让我亲自接你来了。你呢也就别回家了估计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不如这样,就让小李把你手头儿上事儿办办你就跟我走吧,现在!“王副书记斩钉截铁的说。   老黄听完立刻傻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眼紧盯着王副书记磕磕巴巴地说:“这么急,这么急?”   王副书记也没跟他再费话,把头往门外方向一扭厉声说:“走吧,时间不早了!”   就这样老黄带走了,走的是那么匆忙,那么突然,那么的……… 第一百五十章灾难面前的重生   话不得不说回来,其实这个王霸天还是倒霉在老黄的身上,老黄知道自己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只好把王霸天也供了出来。本来有些好转的王强听说王霸天已被带走的消息兴奋异常在一夜之间居然真的疯了。可怜的王强就王炎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儿媳也因觉得日子过得无望而背叛了王炎带着唯一的骨肉走了留下王炎一个残废在家,真可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可是王炎必定是在部队经过锻炼的的人,部队铁一般的意志成就了王炎不屈不挠的性格。王炎并没有倒下而是站起来了,他通过各种渠道的努力终于在政府的帮助下建立了一个小型工厂,在他不断的努力下还带动了本村的部分劳动力。   王炎的不幸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在千里之外王炎的战友小丽在一次战友聚会中听到王炎家不幸的消息,小丽决定千里去寻王炎跟他并肩创业。   而此时王炎并不知晓。这时王炎被突然来的新客户而愁眉不展,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别看王炎这小小就六七个人的工厂,让王炎给管理的是井井有条。论质量那可是在同业的小企业中算是首屈一指,所以招来不少的客户都愿意跟王炎合作。可近期来了位台商是一个大客户,就拿王炎这生产规模来讲即使昼夜不停地干也完不成任务。可要是扩大生产规模需要一笔资金,可王炎这么小的加工作坊没有能力去贷款,为了此事王炎茶饭不思茶饭。   这天王炎在自己的办公室又跟客户谈有关交货的事儿,就听王炎诚恳地说:   “王总!您看我跟您这批订单能不能缓些日子交货,您看行吗?”   就听电话那头用生硬的普通话讲:“小王,我要增是看你我是本家的份上和你的质量好的份上这么大的订单会给你吗?我不夸张地说想我老王合作的人很多耶!我看你是条硬汉子,就你这样的条件还能把厂子干到这份儿上我佩服你,所以才把这么大的订单给你。再说我那头客户催货也很紧,交货的日子一天也不能改,你明白吗?”   ”王总,您看能不能多付些预付款?我这小小工厂没有那多的资金周转不开啊!”   “小王,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咱合同已经签了,让你说能改吗?再说我这也尽我最大的能力多给了百分之十的预付款,你寻问寻问这是不是对你的特别照顾?别的你就不用再说了,就按合同上说的去办吧,别的我也没办法了。”   王炎听到这里明白再多说也是没有意义,放下电话后王炎靠在座椅上眼望天花板许久没有移开。王炎慢慢地闭上眼睛,眼前浮现自己刚一开始创业时候的情景,如今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以前,觉得自己身心有疲惫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这种感觉让王炎意识到自己困难来了,企业正处在骑虎难下的时侯,是进还是退?只能进不能退,可钱又从那里来呢?这一连串问号让王炎瞬间嘴角起了火泡。   想了许久王炎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王炎滑动着轮椅来到自己的厂房,看着忙碌的工人看着自己的乡亲那份难舍情怀油然而生。王炎心想:“与其愁眉不展不如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讨此事,只要工人们群策群力,相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想到这儿王炎轻轻咳嗽了两声说:   “各位乡亲请先放下手中的活儿先休息会儿,看大家满头大汗也挺辛苦的停下来歇会儿,我有事对大家说!”   其实这个厂子的事儿大家也有所耳闻,大家都知道如今王炎遇上了麻烦。私下这哥几个也想过要帮帮他,可是他们都是土里刨食过苦日子的,那有那么多的钱来帮助企业,所以大家商量了几次一致同意只有多干活少要工钱,这对于大家来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听王炎让大家停下来所有人心里一惊,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了再看大家什么动作都有。有的活还在手里没干完听老板这么一句话,手里活突然滑到地上愣在那双眼直勾勾看着王炎不动。有的刚把手中活干完正在摆放在工架上,猫着腰听到老板让大家停下手中的活,立刻伸着脖儿把头抬起看着王炎的眼睛不动。有的刚拿起新活刚要开始做就听老板让停下,手里活在手里打了个转儿滑到地上那窘态就甭提了。   看大家这个样子王炎有些好笑,没想到大家如此的紧张,看到这儿王炎不好意思再跟大家谈起当前的处境。朝大家挥挥手说:   “行了,大家还是忙吧!我呢也不再打扰大家了。”   说完王炎转身就要离开,大家看王炎要离去就异口同声地说:   “小炎,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难处我们都知道,可我们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想跟你说我们大家一致同意白干一个月的活儿,这也是我们大一点儿心意,希望能帮你点儿什么。”   听到这儿王炎被大家这一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王炎向大家拱手作揖然后转过身去擦擦眼泪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说完王炎出了生产车间。一夜之间王炎病了,住进医院的王炎醒过来的时侯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就在前一天由于王炎急火攻心,一下高烧三十九度昏迷在自己家的床上。次日工人们进了厂子居然没看见王炎,大家顿感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往日的王炎早早地就来到车间,看着大家都进入了工作岗位才嘱咐两句再离去,而今天都快要中午了还没见王炎的面,所以大家感到不妙就派两个年青人来到王炎的住所。进到王炎的屋里一看王炎正昏迷在床,所以两个年青人就把王炎送进医院。   就在今天上午王炎刚刚有些意识,一个工人突然跑了进来高兴地说:   “老板,您看!您的战友来信了。”   王炎有些不知所云,战友?什么战友?王炎从工人手中接过信看看这才想起往事儿。 第一百五十一章战友情结   王炎接过信看看苦笑了两声对旁边的工人说:“哥,是你看错了!本来我觉得很纳闷,除了已离我而去的老婆外我没有女朋,如今从哪出来个女朋友的呢?这信上说是战友是我在部队时一个要好的朋友,我们同一战壕的战友这是没有错的。不过,是男的不是女的!已后没有影子的事儿千万别乱说,你看现在我都这样子就可怜可怜我吧!”   那个工人听王炎这么说慌了,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说:   “老板,是我错了!我真该死,我多嘴。”   看到这里王炎急忙伸出手朝他摆摆示意别这么做说:   “行了,行了!你我不管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何况你还是我的员工,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王炎把头扭了过去.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看王炎的脸色有了红润,精神头儿也比以前好多了,主治大夫也说再有一个礼拜可能出院了.   听了这个好消息王炎十分高兴,胃口比以前好多了饭量也长了,再看王炎红扑扑的脸蛋儿这个光润就甭提了。看上去王炎的也像是想开了,要不心情也不会这么好!每次值班护士来的时候王炎嘴里都哼着歌,看着王炎那样子护士半开玩笑地说:   “王炎,看你这样子真不像是做父亲的人,倒像个孩子!”   每当王炎听到这儿都看房顶大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苦色,她那里知道王炎心里那份苦。要不是他有这么开朗性格,才自我解嘲的话恐怕早已不在人丗。   王炎出院的第二天下午,王炎正在办公室里闭眼休息想着怎么去筹集钱。突然门开了王炎下了一跳,以前要是工人有事儿找他的话会先敲门然后才进来,从没有过不敲门就进来的时侯。王炎也跟大家都说过如果有事找他必须先敲门,所以没有人会犯此错误。王炎一惊睁开眼睛一看喜出望外,来者正是自己的战友也是自己最铁的哥们儿阿军。王炎激动的双手拍着桌子,大声地喊道:   “阿军!怎么是你?”   “小炎,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就阿军这一句话王炎笑了,双手轮着轮椅来到阿军的跟前双手抓住阿军的胳膊激动地流下热泪盯着阿军说:   “阿军,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的?这么多年没见我太想你了!不管怎么说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我王炎也没有看错人。”   “瞧你!这是怎么说的?我阿军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汉子,对于哥们儿能忘记吗!”   话谈到这儿王炎也忘记了阿军还背着行礼,嘴角带着微笑盯着阿军自己沉浸在十几年以前在部队训练的事儿。   “王炎!看你是怎么了?今天这么怂!真是的,今天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事儿总是打头阵,可你今天怎么这么拉后腿!我可告诉你如果是因为咱俩咱的给咱排抹了黑儿,那可是说什么都解释不通的,到那时要是受了处分你我担得起吗?”   阿军边往前走边不停地把王炎给数落了一通,此时王炎蹲地上没有吭声咬着嘴唇喘着粗气。一直在前面带路的阿军听后面没有动静不知王炎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就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看嘴里不停地催促着王炎。当阿军看到王炎正蹲在离自己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双唇紧闭低着头一声不响,看到这个情景阿军知道王炎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否则他是不会这样的。于是阿军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小炎有些奇怪地说:   “你这是咋了?哪里不舒服吗,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痛苦?”   ”嗯!”   小炎还是没有看他只是哼了一声,双手按压着自己的小腹呲牙咧嘴。看到这里阿军忙帮小炎卸下背包,把扶着小炎坐在地上。看他如此痛苦的样子也是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在一旁不住地嘬着牙花子咳声叹气。看到阿军这个样子小炎知道他不忍一个人先走,看到这儿小炎强忍着疼痛抬起头对阿军说:   “阿军,你先走吧!我实在是走不动,我肚子太痛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我这么多年的战友了,你说我能抛弃你吗?再者说你又不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可做不出那样的事儿来。”   “我知道!阿军你还是先走吧,你看时间不多了。我这样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可别误了大事儿,你我是代表咱排来的!”小炎看着阿军的眼睛肯求说。   “不行!你我如同手足谁也离不开谁,何况还有这么长的路,你我对这一带的地形都不熟悉万一有什么闪失你让我回去怎么交代。来,还是我背你咱俩一起走!”   说完阿军蹲下身来让小炎趴在自己的后背上。小炎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伸手把阿军推向一边大声说:   “快走!别管我。”   说完小炎往后了几步手又双捂着肚子在一旁小声地哼哼着。阿军见小炎真的急了也跟着急了放下背上的行囊走到小炎的面前大声吼道:   “看你算什么男人?这点儿小病就不走了,你像什么男人?懦夫!”   说完小炎不由分说把小炎背在背上,别一只手提起行囊就走。小炎趴在阿军的背上说知道拧不过他也就没再反抗。   就这样又走出有十来里,小炎觉得肚子好些了不再那么疼了就哀求阿军说:   “阿军,你放下我吧!我觉得肚子不疼了,你还是放下我吧。看你都流了这么多的汗,快放下我吧,算我求你了!”   “没事儿的,你放心吧!就你这一百多斤算什么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次咱训练不都是肩上扛着两百多斤的沙袋子,就你这身条儿比那沙袋子轻多了!”   但是阿军还是没有拧过小炎,你想都想不到小炎硬是从阿军的身上滑了下来。阿军见小炎从自己的背上滑了下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虽然阿军说自己没事儿那只不过是以骗小炎而已,阿军心里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两个小时的话恐怕真的要倒下了。   两人没走多远看见前面银波闪闪看上是一条河。两人又左右看看除了趟过这条河也没别的办法了,两人相视一笑朝前走去。 第一百五十二情同手足   阿军见小炎真的好了,心中十分高兴。回头看看小炎紧跟在自己的身后,阿军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来嘴里小声地哼着歌。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炎的病好了阿军心中这块石头也放下来,没有了负担心情也就好了,心情好了那当然也就了有了信心脚下的步伐也就随之而快那也是自然的。   两人一前一后脚下生风,在这渺无人烟的森林里虽然没有什么野兽也存在那也是很渗人声音。眼看离河边只有二十几米了,小炎在阿军的身后,两人大约相距有四五米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地欢呼着,走了这么久路也可以洗洗脸了。正在两人高兴的时侯,走在前面的阿军突然大叫一声不见了人影。走在后面的小炎见突然没了阿军顿时惊呆了,瞪大眼睛张着嘴愣在原地。过了秒,王炎惊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来到阿军失踪的地方仔细一看,原来这是猎人用来抓野猪之类的猎物挖的坑。   要说这个阿军也填够倒霉的,这个坑有一房多深,不过还好里面没有别的带刺的东西,否则阿军这条小命恐怕都不保。小炎站在坑边往下看去见阿军仰面朝天地躺在下面双眼紧闭,小炎知道阿军肯定是昏厥过去了。时不我待,小炎不加思索从的自己的军用包中取出绳索,系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系好后小炎顺着绳索下到坑底。   果然不出所料阿军闭着双眼上齿紧咬着嘴唇,呼吸微弱,仰面朝天地躺在坑底。还好,要不是阿军的背包恐怕阿军摔得比现在还严重。看到这里小炎急忙把阿军扶起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拍打着阿军的前胸,小嘴里不停地呼唤着阿军的名子。   过了十来分钟,阿军还是在昏迷当中。此时小炎不见阿军醒来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小心生一计。小炎知道他这个搭档十分好胜如果是个统率也是个穷兵黩武的主儿,就阿军一心想着必胜那种念头是瞒不过小炎的。所以这个时侯小炎大喊一声:   “阿军!到营地了,我们第一到的,嬴了!”   就这一句话不要紧,就见阿军“啊!”地一声从小炎的双腿上一跃而起站了起来大声看着小炎说:   “你说什么到营地了?”   小炎见阿军醒了过来而且站了起了立刻双手捂着嘴笑。   “小炎你是在耍我!咱俩这不是在坑底吗?”阿军站起来看看四周满脸不高兴地对小炎说。   “哎哟!我的头好疼啊,真倒霉。”没等小炎回答阿军摸着自己的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看着阿军的样子小炎忍不住笑出声来,拍拍阿军的后背说:   “我说兄弟,没事吧?没事的话咱就上去吧,这儿可不是个好地方啊,再说咱还有任务呢!”   阿军点点头,就这样两算是逃出虎口。   想起那件往事王炎不禁有些激动,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看到这里阿军放下行囊蹲在王炎的面前,两人紧紧相拥好半天谁也没说一句话。还是阿军打破了沉默松开王炎看着他说:   “好兄弟!事隔几年你居然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让我难以接受。不过,这次我过来是专门帮你的。我希望在咱俩人共同努力下,让你在人生的旅途中站起来挺直脊梁!”   王炎紧紧握住阿军的手,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晚上对于王炎和阿军来讲是个不眠之夜,阿军也言简意赅把这几年自己的情况跟王炎谈了谈。谈的高兴的事儿时两人捧腹大笑,谈到悲伤时也潸然泪下。   次日天明两一起来到乡里,王炎按阿军跟自己所说跟乡里的主管把来意说了一遍。听到王炎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乡里的主管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地握住王炎的手说:   “好啊!年青人就得这样有想法,才能作为吗。”   晚秋时节的天是那样的蓝,几只喜鹊在两人头顶上欢快的叫着盘旋着。一阵凉风吹来两人都打了个冷战,但两人还是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寻几只喜鹊。由于两人高兴所以两回来时没有打的,阿军推着王炎边欣赏着乡下的美景边憧憬着未来。路边的柳树散发着柳叶清香,在微风的吹拂下像少女的秀发在微风中摆动。阿军索性停了下来,就在王炎好奇的时侯阿军来到树底下顺手摘了几条柳枝给王炎编了顶枝条帽,然后给王炎戴在头上。看着王炎笑着说:   “哎!哥们儿,你在想什么吗?看你那样子好真的好傻啊!”   “阿军,你也这回聪明了一次!”王炎看着阿军笑着说。   “去,你这是啥意思!对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在那次军演中的小事故吗?”   “这能忘记吗?恐怕这一生中都难以忘记!”王炎说着双眼开始湿润了点点头。   这个晚上又是个不眠不之夜,两各自睡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共同的理想。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阿军没有跟王炎打声招呼就进了城。王炎醒来后不见了阿军,王炎转念一想阿军肯定是办那些应有的手续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将近中午的时侯阿军笑哈哈从外面进了王炎的办公室。其实王炎早就听出是阿军回来了,就阿军那脚步声早以印在王炎的耳朵里。   阿军进了办公室,没等王炎开口阿军就把手中的档案袋放在王的面前笑着说:   “王炎,你看!我把所需的材料都办齐了。你们这个地方还行,比我们那里办事效率快多了!就这半天的时间把所需的全部证件材料都办齐了,而且没费多少周折!“   王炎看着阿军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张了几下嘴要说点什么感激的话。阿军看在眼里手“啪!”地拍着桌子大声说: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何况这营业证照还是你的名子。”   王炎把身子往前一探双手抓住王炎的手笑着说:   “谢谢你,兄弟!看你满脸都是灰尘,快去洗洗吧。”   说完王炎转动轮椅去给阿军倒水。 第一百五十三章兄弟情深   阿军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也是万分高兴,心里捉摸着:“唉!这么多年来终于有机会来偿还这份人情,自己心中这块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总算看到了曙光心里也敞亮多了。”   “阿军!来,你我到院子里喝点东西。你来我这儿也快一个月了,你不觉得闷吗?”不知是什么时侯王炎从外面抡着轮椅进来,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阿军说。   听是王炎的声音阿军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王炎淡淡的一笑说:   “闷?我并不觉得!我倒是觉得好像有好多事忙不过来,刚才你进来的时侯你看见我躺在床上好像在睡觉,是吗?我告诉你其实我没有睡觉,我是在想咱俩下一步该怎样办。这个厂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一定要帮你走出困境。你有信心吗?”   说完阿军举起右手蹲侧着身子对着王炎。些时的王炎也笑了看着他用力的点点头:   “当然,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你看!在这里工作的除了年青的都是我的长辈,你看我们这里这么穷我能丢下他们不管,你说我能吗?他们为了我这个小厂子连工资都不要,没日没夜地干,你说我要是丢下他们不管还念人吗?”   说完王炎也举起手来,两人的手在空中重重地击了一掌。阿军看着王炎的眼睛强忍着激动的泪水点点头站起身子,慢慢地把王炎的轮椅转了过去。   来到院子里,离着老远阿军就闻到香味儿。阿军笑着对王炎说:   “兄弟,你是不是摆的鸿门宴?”   “去你的!我能有那么多心机吗?如果真是那样工人早就不跟我干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不瞒你说,还真是有几个在这里混饭吃的!也就是那几个年长的真心实意的给你干,我说话你也不用不爱听,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王炎看看阿军笑说:   “这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我的老乡,你说我能那么没有情面吗?”   “去!老弟,你做的是买卖你是投资者。你以为你在做善事啊,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说到这儿阿军不由得有些激动看着王炎。   王炎看看阿军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过了会儿,王炎指着天空上的月亮说:   “兄弟,你看今天的月亮多亮多美啊!在月亮周围那好的大的光环,真是太神奇了!”   “小炎,你看周围还有好多的星星。你说我俩是不是看上去有些傻呵呵的,都这么大了还看什么星星!”   这时阿军突然打断的小炎的话语,举起酒杯向王炎示意了一下猛地把一杯酒一饮而进。王炎看到这里觉得阿军好像有心事,伸手去拉阿军的胳膊问道:   “阿军,你来我这儿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有些想家了?看你那样子肯定是有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王炎,实不相瞒在我家也有像你这样一个小厂子,我都来了快一个月不知道家里现在如何!”   王炎听后笑着给阿军的酒杯倒满酒,然后看着阿军说:   “阿军!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想家,如今我的厂子重要的事儿基本上你都帮我办了,如果你有事不如先回家看看去吧!别把你那头的事儿给误了,那是时候你让我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就听我的回去吧!”   “去!瞧你说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说这个时侯我能走吗?”   “可是你不回去,你那边的事儿怎么办?”听到这里王炎端起酒杯一扬脖儿又喝了个精光放下酒杯说。   “嗨!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来时就把事情安排好了,这天一点你就别在办我担心了。唉!算了我就跟说了实话实说,其实我把我那个小厂给卖了。这不,这次我来是我把所有的积蓄都带来了,如果我不帮你站起来的话我也不会回去,现在咱俩儿是一条船上的,你说能跑得了我吗?”   王炎着阿军有些激动的表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对阿军口说:   “瞧你,看你说的!我要是拿你当外人的话我还能跟你合作吗?我俩是兄弟……”   说完在王炎的眼前浮现了一副生机勃勃万象更新的景象,王炎看着天空看着那圆圆的月亮同时也看到了希望。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银行的有关领导人找到了王炎的家,可在这个时侯王炎还不知道。   这些日子说实际的王炎有些撑不下去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厂子眼看就要倒下了,如果这次朋友的相助再不给自己呈带来好运的话,恐怕这次王炎彻底倾家荡产,就连祖宅也就被卖掉。一想到这儿王炎的眼角就有些湿润,可是路已经走到这儿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连好几天都没见阿军,王炎知道朋友阿军肯定是又去为自己的事而忙碌去了。家里只剩自己哥儿一个厂里的事儿都安排好了,也不必去哪里盯着都是自己的老员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王炎觉得实在没意思索性早晨没有起床也没吃早餐,醒来之后就在床上看自己那本最喜欢的《保尔柯察金》。这部小说王炎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只知道书页有些发黄,但是并没有破损之处。王炎正在看得入迷的时侯听到外面有人在叫门:   “王炎,王厂长在家吗?”   王炎愣了一会儿以为听错了,大概又过了几秒又听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王炎在家吗?我们是银行的,您是不是需要钱?”   听到银行二字王炎一下兴奋起来,从床上坐了起来把书放在一边大声回答:   “是,是!快请进,我就是王炎。恕我身体不便不能外出迎接!”   “哈哈,哈哈!您真是客气,我们也不用迎接……”   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个中年人走进了王炎的家有客厅。王炎坐在轮椅上笑笑看着来人。就见一前一后来了两人胖瘦几乎相等,只是两人的个子有所差异。走在前面的个子略高了些,白白净净的四方脸,微微有些胡子茬显得成熟老道,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跟在后的虽然个子看上去矮了些长得却是一表人才,一张娃娃脸,粉扑扑的。浓浓的眉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镶嵌在这张瓜子脸上显得是那样的得体。两人都穿着雪白的衬衫,的确有领导的气概。话还没出口微笑先至,让人觉得有说不来温暖。 第一百五十四章重生   门没有关好,一阵凉风吹来只听“哐当!”一声门突然开了。进来的那两个银行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惊回头向外看去,这时王炎被冷风吹得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王炎转动轮椅过去把门关好返身回来对那两个工作人员笑着说:   “两位先生,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家这扇门本来就不好用了,我只是没时间修理才有今天这个情况。”   王炎的话音还落阿军就外面走进来,这时刚刚进来那两位银行工作人员也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说:   “王厂长,就是这位先生不止一次地去我行。我们被他的真诚所打动,被你的经历所震撼,经过我们的慎重的考虑才决定上门来找你。”   也许事情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就了结了心愿,有时侯老天就是捉弄人,这也许就叫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哎哟!两位领导您可来了,我们哥俩儿等得都有些耐不住了。你看我这兄弟脸色蜡黄,不瞒您说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靠喝点儿牛奶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看他整个人都会倒下去的!”   听到这里整个屋子的人全笑了,那个高个子的工作人员还打趣地说:   “哈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好似你们的大救星似的。”   在一旁的王炎摸摸自己然后笑着说:   “让二位笑话了,平时我这位哥就是爱开玩笑!他是我的战友又是我的好哥哥,随便他说什么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会怪他,你们也别在意哟!”   那两个工作人员听了笑着摆摆手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怎么会呢!”   矮个子工作人员风趣地说:“王厂长!就您这位兄弟,可真是您的铁杆朋友啊。要不是他我们还真不上门来找您,要不他的像膏药似的粘在我们行里,我们那有时间来上门找您!我说句公平的话儿您可遇上贵人了,要感谢他啊!”   听到这里王炎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边笑边对阿军说:   “真有你的!咱战友三年我从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本领,哈哈……哈哈!”   王炎的话音未落就见那两个工作人员笑着站起身来边向外走边说:   “王厂长,您看您什么时间有空就去我行里办手续。办完手续钱就会打到你的帐户里,要快些!最好在这个工作日内办完,我们就不再打扰您了。”   见这两个人要走王炎马上对阿军使个眼色,阿军慌忙上前伸出双臂拦住二人笑着说:   “二位先生!别这么着急走啊,您看这就要中午了吃完便饭再走也不迟啊!”   “哈哈!谢谢王厂长的美意,不瞒您说我们行可有规定的。”   两人笑着走出了王炎的客厅,两人还没到院子里阿军又紧走了几步,走到那两人的前面摆出一副乞求的样子说:   “二位领导,不就是吃顿便饭。我看没那么严重吧!”   “嗨!没那么多礼节,干我们这行的就是人民的公仆,你们回吧!   就在说话期间到了大门外,没等两人再客气那两个工作人员已钻进车一溜烟地飞驰而去。   没过几天果然钱到了账户,王炎看着这笔来之不易的钱真可谓是喜不自胜。钱是到手了,可如果按王炎计划好的去做这笔钱还有富裕,可那样的话就会浪费资源。就这事儿让王炎又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阿军早以想到会有这个结局所以暗地里为王炎捏了一把汗,在这些日子阿军同样夜不能寐,本来王炎和阿军同住一间房里,为了不打扰王炎阿军跟王炎商定自己住在他隔壁那间屋子,没办法王炎扭不过他只好同意。   还好王炎从一本杂志上受到启发,没过几天在两人的精心组织下厂子终于又活了。看看原先那窄小的厂房在炎热的夏天临近中午时简直让人透不气来,即使打开后所有的窗户和几台电扇都起不到作用,就这样的条件在这几年中工人们为王炎创造了近百万的利润。   再看看现在整个厂房扩大了原来三倍:东西二十几米、南北也有十来米、三米多高,房顶上镶着一水的琉璃瓦,简直可以照进人去你说这瓦有多好吧。如果天气好的话老远看去被太阳会折射出万道金光让人睁不开眼睛,周围都镶着雪白的瓷砖真是夺人二目就这厂房气势磅礴。   果然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也就是一两礼拜的功夫来王炎这儿找工作的简直要把门槛踢破。这人有了资金也到位了又添了几套新的设备,看着这所有的一切王炎的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王炎的脸上也有了很久都不见的笑容。   更令王炎意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这天王炎正在车间查看设备的运转情况,作为这个小厂的老板王炎可谓是夙兴夜寐。   “王总!大喜,大喜!”   王炎正在低头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机器零件,并没有听清来人欣喜的喊声。   “老板,老板!大喜,大喜啊!   王炎坐在轮椅上双眼紧盯着机器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地说:“阿军,你看看是不是这里出了毛病?我觉得这台机器的异常是在这里,你仔细听这个地方运转的声音就和其它的地方不同!”   过了几秒,王炎没听见阿军的回答又重复了一句。可是还是没有听见阿军的回答,此时的王炎还为阿军在想别的问题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王炎感到十分尴尬:哪里有阿军的影子,分明是一位老员工在叫自己。王炎脸一红笑着大声说:“   “噢!我还已为是阿军呢。你过来,这里声音太嘈杂我听不见!”   “老板!是副总来了,而且给咱带来了大好的事儿,您快去看看吧!”那那位工人来到王炎的跟前双手拢在王炎的耳朵前大声地对王说。   王炎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云淡淡地笑笑点点头心里想:“这些日子的确是好事不断。不过,我看咱的设备已全了就差两台最后工序的机器了,这些日子我愁的头发都有些白了可还是还找不到合适,不会是喜从天降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扯不断的情缘   就这样一个在当地仅有的一家残疾人工厂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势如破竹的崛起了。   天不作美有时候天也会捉弄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候就起了大雾还夹杂着牛毛细雨,散落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凉嗖嗖的,然而这感觉又让人感到神清气爽,蒙蒙的山村好像进了仙境一般。再看看远处的群山在蒙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呼而一阵冷风吹来,那漫山遍野翠绿的松柏镶嵌在那的乳白色的蒙雾间,让人有一种在仙境神秘的感觉。   雾遮住了那五彩的光线,就在这儿清晨看起来还是很早,其实已临进中午了,昨天累了一天的王炎刚刚从床上伸伸了懒腰穿上衣服刚要下床就听外面有人喊:   “王炎,你的快件!”   王炎一听有自己的快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并有立刻回答,停了秒又听外面有人喊:   “请问屋里有人吗?这里是王炎的家吗?有您的快件!”   这次王炎听清了果然是自己的快件,王炎走进赶紧整理好衣服走出屋答应着:   “是,我是!我是王炎快进来。”   说着王炎来到门口看着送快递的小哥笑着说:“你好,烦您给我看看是哪来的快件?”   快递小哥从包裹中取出快件看看说:“哦!是湖北来。”   王炎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湖北?我在湖北并没有什么亲戚啊!怎么会有快递呢?”   走到那人的跟前王炎有些漫不经心地从快递员手中接过快件,看看了突然间愣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也没顾上跟快递客气几句就快步回了屋。看着王炎的背影快递小哥“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说道:“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快递小哥转身离开了王炎的家。   进了屋,王炎急忙打开那封快件心中暗想:“肯定是她!这么多年她又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呢?”   打开信件王炎看到上面写道:   王炎,你还好吗?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终于有了你的的消息可我又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进入死亡的边缘。   要不是我舍不得我的母亲恐怕我早已不在人世。这十年来我忘不掉咱在一起的日子,实话跟你说我喝过农药跳过河,可这无一能逃过我的母亲都是她把从死亡的边缘拉回……   炎,如今可算有了你的消息!我想你炎,你等着我好吗?”   看着手中的信王炎眼睛湿润了,这时不知什么时候阿军从外面进来看见王炎手里拿着一张纸而发呆大声说:   “哎!王炎,看你那愣愣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   此时的王炎正被女友红玉的话而感动完全没注意到到阿军从外面进来更别说回答他了,看着王炎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好生奇怪。走到王炎的背后探身看看,见王炎手中拿着一封信阿军更是不解其意说:“王炎,谁给你寄来的信?看你这个样子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王炎被阿军突然的问话吓得打了个冷战转身问道:“阿军!你什么时侯来的,为什么不早叫我?你看!吓了我一跳,可真有你的!”说完王炎把信件折折放进口袋。   “行啊!看来你小子也会瞒我了,看来咱俩儿铁哥们儿的情意我看是到头了!”阿军笑着走到座位前顺势坐在了王炎面前的沙发上随手点了一只烟吸了一口看着王炎说。   “去!看你那神气的样子,还跟咱当兵时一个样老会摆谱。”   看着王炎一脸调皮的样子阿军也没再继续问下去笑笑看看他没说什么把头靠在靠背上开始喷云吐雾。王炎见阿军这个样子也笑了坐在他旁边从他手中拿过烟盒也点上了一只,阿军见王炎也点了只烟坐起身子瞟了一眼王炎,还没等开口就见王炎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这时阿军从王炎手中抢过烟扔在烟灰缸里看着他说:   “行了,既然你不会吸就别勉强自己了!何必这样遭禁自己呢?“   “唉……”王炎抬头长叹了一声坐直身子对阿军说:“别为我担心!我没什么的。你看现在咱们的厂子不是又活了吗,还有什么可愁的你说是吗?”   “哎,你的话可要说清楚!这可是你的厂子可不是我的厂子,我只是来帮你的。”   “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吗?都到这份儿上咱俩儿还分什么你我,我看这样儿这个厂子就算咱俩人合伙干的你看怎么样?”   “去你的吧!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我也想自己干点什么,不想在你这儿入股。”   听到这儿王炎坐身子脸上带了些质疑的神情看着他说:“什么?就你那些心思我还不知道啊,无非就是看我这庙小,是吗?”   “得了,看你脑袋里整天想什么?咱这么多年的战友情怀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我看你倒是跟我隔了心了不是吗?”   王炎注视着阿军有些茫然说:   “你说的是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当然听不懂了!你看你我刚进来时那个样子,看见我就把信放进了口袋。你以前可不这样子,你说你不是跟我隔心吗?”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这点儿事吗,看你小眼儿的样儿。我告诉你明天有个客人要来而且是我都熟悉的人,这下你明白了吧!”王炎把头靠在靠背笑笑说。   天还没亮王炎就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穿了自己最舍不得穿的花格子体恤衫。然而这个时侯阿军还在熟睡中,王炎整理好衣服地悄悄出门。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一股暖流洒遍全身,阿军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看外面的阳光直射进来。阿军穿着内衣走到王炎的卧室前看见门是虚掩的阿军喊了一声:“王炎!你在吗?”   里面没有回答,阿军以为王炎还再熟睡中可又一想:“即然王炎仍在熟睡可他的房门为什么没关紧呢?”想到这儿阿军有些疑惑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头看看里面没人,阿军心里一惊索性把门完全开开走进了里面。   果然见王炎的床上空荡荡的见他把自己的被子整理得很整齐,看这样子好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阿军坐在王炎的床上双眼望着外面发呆…… 第一百五十六章幸福来临时刻   清晨,九月的天气有点凉。王炎坐在车内仍感到有些凉意看看司机说:“小李,请把车窗关严好吗?”   小李点点头说:“您冷吗?”   王炎笑笑没说什么。些时司机小李也笑了对王炎说:“王哥,其实天并不怎么冷。我看是您想见故友心情激动了,不是吗?哎!王哥,我能不能问一句您这位故友是女的吗?“   “去你的!就你这儿小屁孩儿脑袋里竟想些什么?怨不得,那些没上完大学的孩子就慌着要嫁人啊!都是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男孩子给带坏的。”王炎翻着眼皮看了小李一眼说。   小李哈哈笑了两声说:“看您说,您才比我大几岁!”   此时王炎看着窗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隔着车窗看去外面那一行行的树犹如风驰电掣般向后倒去,一缕阳也从车窗外射了进来。   “哎!小李,你看出太阳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王炎高兴地眉开眼笑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来。   “去!王哥,看你这么大的厂长有时也像个孩子还说我呢!”   就在说话期间车到了火车站。王炎嘱咐完小李自己坐上轮椅来到出站口。这时有一个大概二十三四左右的小青年走过来不由分说走到王炎的前面,王炎的心里也很着急见这个男子这么不懂礼貌居然插队,心中当有些气愤拉拉那人后衣襟说:   “兄弟,你还是排队去吧!我也很着急。”   “我去!对不起,这儿还有个残疾人呢。不过,我已到了你的前面也不能回去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还没等王炎说话站在王炎身后的一个看上去六十几岁的老人有些气愤地说了一句:   “就你这年青人,真没礼貌!出口不逊真是的,真不知道你学是怎么上的?”   在前面那个年青人撸撸那小分头阳声怪调地说:   “去!我看你这糟老头子,我看是成精!还敢管起我年青人的事儿了。我一拳能撂倒你,信不?”   就这一句可不要紧从旁边过来四五个小伙子隔着栅栏把那个看去有些不三不四的年青围在当中,那个年青人看看事情有些不妙,看着那些小伙都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些要揍自己的架式。也许是看事情对自己有些不妙于是低下头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绕到队尾。   看到这儿王炎笑着回头对那老者说:“谢谢!谢谢大伯。”   那老者也笑着朝王炎摆摆手。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小姑娘笑着对王炎说:“大哥哥,我来帮你好吗!”   “妹妹,今天你是来接人吗?你这么小,我看就不用了!我自己行。”王炎用手摸摸那小姑娘的头笑着说。   “哦!今天是星期天,我是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来的。”   “真是好孩子,小雷锋!”   小姑娘有些娇羞地红着脸低下头双手推着王炎的轮椅。正在说话期间从站里的熙熙攘攘地人群中走出一个全身戒装女子大步流星地走朝王炎这边走过来,王炎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到了王炎的面前,王炎愣愣地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王炎发愣的时候身后那个小女孩儿用手轻轻拉了一下王炎的衣服小声在王炎耳边说:“哥哥,这个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这是王炎才如梦初醒朝那姑娘说:“红玉,是你吗?”   红玉放下行李箱蹲在王炎的面前笑着说:“王炎,不是我还会是别人吗?“   “真的是你?”王炎诧异地看着红玉双手扶着轮椅慢慢地站了起来。   “哎哟!你能站起来了!”   见王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身后的那位小女孩子跟红玉都异口同声欢喜地尖叫着,围观的人群各各都瞪大眼睛惊愕地嘴里不断地说:“奇迹呀,奇迹!可真铁树开花啊。   王炎看着周围惊愕的眼神看看自己居然站了起来也是兴奋异常几秒后王炎坐在轮椅上,这时红玉看着王炎激动双唇颤动着眼泪“唰!”地流了出来,上前张开双臂把王炎拥在怀中大声喊叫着:   “王炎!你站起来了,站起来了!”   “是的,我还能站起来。我能站起来!”王炎紧搂着红玉的双肩流着泪大声地叫喊着,泪水不断地滴落在红玉的肩上。   看着此情此景所有在场的的鼓起掌来。几秒钟后红玉怕王炎累着扶着他坐在轮椅上移移了身子,还是那个小女孩帮忙把王炎送到早已等侯多时的车旁。   小李早就在车旁等侯王炎的到来,见他们过来了也三步并两步走到王炎的轮椅旁从那小女孩的手中接过轮椅笑着对王炎说:   “王哥,这是你要接的人吗?”   “那当然!这还用说吗,小李你看怎么样,还行吗?“   这时红玉上前低头问王炎:“王炎那你们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是不是在说我呢?”   “哦!这是我的司机,我把她当成我的兄弟。是在夸你漂亮!”   听到这儿红玉面带羞涩的低下头没说什么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车里。此时身后的那位小女孩儿朝红玉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去边走边说:   “姐姐!如果下次还有缘的话但愿能吃到你们的喜糖……”说完小女孩笑着跑开了。   看着小女孩儿离去的背影王炎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笑着对红玉说:“你看!现在这孩子都成精了,就这么点儿的孩子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   红玉的手紧紧地握着王炎的手双眼直视着王炎眼睛里流露出那种炽热的神情,从骨子流露出女汉子的那种豪情轻轻拍拍王炎的肩说:   “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你跟从前一样在山林里穿梭!相信我好吗?”   “嗯!”王炎紧咬着嘴唇答应了一声,脸上还带了几分羞涩。   这就是一个姑娘对自己心爱的人的由衷之言,那些许许多的许诺也就一纸空文,只有这才是最真的情感最宝贵的东西……。   在喧闹的车站留下让这对年青人难忘的一幕,也许是幸福的开始也许是纠葛的开端,让我们静静地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狂热的情感   天公很不做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车还没出火车站就下起了牛毛细雨。雨水轻轻地拍打着车窗给落满了灰尘的车窗留下一道道雨痕,那图案就像一个刚刚学会画画的孩子点点的痕迹勾勒出那美丽的心灵。   此时此刻的阿军正在屋里来回踱步,手里的烟时不时地往嘴里送大口大口地吸着吐着烟圈儿,双眉紧锁侧着耳朵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王炎大清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走时也没跟自己打个招呼办事真是让人惦记,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不省心……   阿军索性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突然不知为什么想起当年在部队时让自己狂热的那个女孩儿,虽然那是只是自己一相情愿最终还是得到了委婉的拒绝,但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不是忘不掉那份情感。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自己连早饭也没吃就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正当阿军出神得地看着窗外的时侯就听门铃响了,阿军一惊这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直奔大门而去。别看王炎的家在农村就这个家在当地也算不上什么名流还是当年父亲所留下的那栋老房,这几年王炎虽然也争了些钱为了纪念父母王炎还是没舍得把老房子卖掉,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父母给自己留下的一份家产。这不,去年王炎找人把自己的房子整修了一番,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别墅跟楼房相比也是略胜一筹。   此时的阿军快步走到院子里借着沙沙的细雨声阿军大问道:“王炎!是你吗?这天都下雨了你还是外出,你的身体本来就不便真是让人担心。”   “哈哈!哈哈!阿军你快开开门看年谁来了,你猜都猜不到!”   “哼!王炎听你那笑声想必不会是你新女朋友来了吧。”   “吱扭!”一声大门开了,王炎笑着在轮椅上对出来的阿军说:“   “好你个阿军!真有你的,看来你比诸葛亮还神呢,跟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战友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有这一么手!今天你算是猜对了,不过她你也认识。”   “怎么会是你?”   红玉和阿军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红玉看是阿军愣住了稍后脸色变得通红。这回红玉的脸可真成的红的了,王炎看到这里从中打趣儿道:   “看来我王炎才是多余的呢!那行我给你们腾地儿行吧?”   “去你的,我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他的!他只不过咱当年的战友罢了,瞧你王炎的小气样儿。”   说着红玉又靠近了王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头低下去不再看阿军了。此时的王炎对阿军笑笑抚摸着红玉的手背儿说:   “我知道!这不我俩儿的关系铁吗,只不过不是一个娘生的而已他是不会在乎的。我相信他看到咱俩这样他会很高兴的,阿军不是吗?”   其实这也是王炎用的一计他知道阿军这个人是非常要面子的人所以他来了个先发制人,不过这一招还真奏效阿军看看王炎又看看红玉皱皱眉头硬着头皮说:   “去,看你们两个一搭一唱得配合得真是默契。不过,王炎还是懂得我的脾气!”   不知为什么王炎看阿军看红玉的那种眼神似乎带着那种说不出来的暧昧,不管怎么说王炎见阿军看红玉的那种眼神浑身有些不自在,反正就觉得不得劲儿就连王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会儿还是红玉反应快看着王炎又看看阿军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们的客人吧!看看你们俩个大男人就这样迎接客人吗?”   “快快请进!看看咱的衣服都快淋湿了。阿军,你看咱俩儿是不是有些失礼?”王炎看看阿军笑着说。   此时的阿军这才从恍惚中觉醒了过来,装着神色自若的样子点点头说:   “今天真是让你见笑了,你看我俩到一起就知道逗嘴竟把客人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红玉也笑着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推着王炎进了院子里。看着王炎的家的红玉羡慕地说:   “真是没想到你王炎的家真是太漂亮了,就你这房子让我住楼房子我都不去!”   还没等王炎回答在旁边的阿军接过话音说:   “红玉,只要到我家我也给盖一栋比他的还好的房子你信吗?”   阿军话刚出口立刻觉得有些不对,想挽回也是来不及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听到这里红玉没有低下头而是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后说:   “去你家吗,到是可以!但你可别想歪啊,不是我自我欣赏咱只能做普通朋友你可不是我要找的人!”   说完红玉推着王炎进了屋。到了里面没等王炎自己脱外套,红玉抢先为王炎脱下外套。阿军看在眼里这个不滋味就别提了,看着自己当年苦追的女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那么任性,居然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阿军有些失落低着说:   “得,红玉!我给你去打盆洗脸水来。”   看着阿军失落的样子王炎似乎看出了阿军的心思对红玉说:“红玉!我看阿军对你好像有不一般的情感,是吗?”   “去,我们以前就是老同学。我也不瞒你他从小追求我,可我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说来也巧,我本来不知道他也参军了,可在那次团里开联欢会儿我才知道他也参了军而且还跟你再一个连里。真的,我对他根本就没有感觉我们只能普通的朋友其它的是根本不可能的。好了,王炎我看你我还不要再讨论他了好吗?我好想你!”说完红玉便坐在王炎的身边。   两人正在卿卿我我谈着知心话阿军端着一盆温水进了屋,看着红玉跟王炎那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轻轻地把水放到一边走到红玉面前笑着说:   “红玉,不如今天我带你去看电影吧!离这里不远便是小镇有个很不错的电影院,王炎你不会介意吧?”   王炎看看红玉又看看阿军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说:“你把我的女朋友带走,你说我能不介意吗?你我是好哥们儿你让我怎么回答!”   听着王炎的一翻话红玉心里暖融融的身子贴着王炎头靠在王炎的肩上……    第一一百五十八章单纯   次日清晨当红玉被暖融融的阳光轻轻地撩开被子,红玉起床后推开自己的房门刚走进客厅不知什么时侯一盆热水又打好了放在一边旁边的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心爱的姑娘早安……   红玉看到这几个字小声地嘀咕:“这个人真是无聊!”   说完红玉笑笑满不在乎地蹲下身就要洗脸,忽然相起王炎所以端起水来到王炎的住室。门没有关死隔着门缝看见里面王炎的床边写字台上的台灯还亮着,红玉心想:“哎!看来王炎昨晚又熬夜了,这台灯还亮着真是的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子,真是让人不放心。”   看看红玉柳叶眉杏核眼朱红的嘴唇,一低头满头秀发闪着黑油的亮光像瀑布一样飘洒在胸前,女孩子那种爱美之心好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红玉轻手轻脚地端着水进了王炎的卧室,轻轻地把水盆放在地上走到王炎的床边蹲下身来把王炎滑落的被子给王炎轻轻地盖上。这时王炎右手猛地抓住了红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王炎的这一手让红玉措手不及,红玉完全可没有想到王炎会没有睡熟,红玉被王炎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往后退可手被王炎的手牢牢地抓住。王炎顺势把红玉的轻轻一拽红玉正好扑在王炎的胸前,红玉的香唇正好吻在王炎的双唇上此时红玉的脸颊臊的通红。   顷刻红玉轻轻地抬起头来,王炎坐起身来靠在床上笑着对红玉说:“玉,嫁给我行吗?”   红玉坐在王炎的身旁双手紧紧抓着王炎的双手脸上带着女孩特有的羞涩娇滴滴地说:“王炎哥,你好坏啊!”   说完红玉瞪了王炎一眼双手挣脱王炎的手身子往前倾斜了些,双手轻轻拍着王炎的胸部笑着说:   “王炎!只要你能够站起来我就嫁给你,不管你有没有钱,我只要你能够跟我健健康康地相守一辈子就行。你能答应我吗?”   王炎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那渴望的眼神不禁心里一酸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咬着嘴唇点点头。看着王炎的样子本来是王炎怜香惜玉才对可此时却倒了过来,红玉双手轻轻地捧着王炎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笑意仍然挂在脸上说:“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哭,真是不可救药。来,来,让姐姐我哄哄你!”   “去你的!你比我还小一岁呢,论年纪你还得管我叫声哥哥呢!看你真是没大没小,但是我吗愿意宠你。以后永远宠你,把你当成公主一样,你看行吗?”   听完王炎这些肺腑之言红玉便轻轻地依偎在王炎的怀里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红玉帮王炎穿好衣服。红玉把地上洗脸水端到王炎的面前,王炎用那种出自内心感激的眼神深情地看着红玉说:“谢谢!从我娘走了以后你是第一个帮我穿衣打洗脸水的女人,我真是太幸福了!”   “行了,你就别贫了!看看这都几点了,太阳就要晒屁股了,”红玉双眼瞪着王炎但脸上还挂着那种娇羞,又说:“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孩子,真是没羞!”   两人正说笑着红玉呼听外面好似有脚步声。又过了几秒,这脚步声又渐渐的远去了。红玉心中明白:“肯定是阿军来过,听她俩人正嬉戏说笑着阿军生气走了。不过,这也正好让阿军死了这个心。自己的心早已属于王炎,本来自己对阿军就没有感觉这可是阿军一相情愿的……”   王炎洗完脸后红玉把毛巾递给王炎,然后端着脏水朝屋外走去。因为双手端着水再说她进来时门就是虚掩着所以她就用脚轻轻地移开门,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挡着没有开,红玉见状心中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阿军听见我在王炎的房里生气了把门给堵住了?”   此时的红玉一边猜想着一边用脚使劲地踢了一下门,这时门虽然开了可是戏剧性的变化出现了:不知怎么的是那来的热水洒了出来差一点儿进了室内,如果没有门槛的话水就进了室内真是万幸!   就在红玉愣神的时候王炎看红玉端着脸盆在门前不动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所以王炎就朝红玉大声问道:“玉,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红玉心中明白:“这就是阿军这个自作多情而又顽固不化的阿军所办的事儿,真是让人头大啊!”想到这儿红玉回头看了一眼王炎笑着说:   “哦!没事儿的。”   说完红玉走出卧室。   再说那个阿军整个晚上都没睡熟这次又失眠了,失眠对他来说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如今还是为了那个姑娘自己又失眠了,阿军的脑海中都是红玉想怎么忘也忘不掉。再看看阿军这个卧室烟雾弥漫床头柜上那只烟灰缸让他放满了烟头,堆积起来就像一个两岁玩童玩的积木相似。阿军身上盖着被子靠在床头上嘴里不停吸着烟还不时的长吁短叹,想着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自己深爱的人却偏偏看着另一个人,一遍一遍地心中问着自己,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天终于亮了,阿军心中暗想:“既然自己喜欢她就一定把给追到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让自己喜欢的姑娘接受自己。”   阿军起床后自己都没顾上洗脸打了盆凉水又兑上热水还贴心地用手试了试温度就匆匆忙忙地给红玉送去,因为他知道红玉不是那种爱睡懒有觉的人这也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   当阿军端着水轻手轻脚地来到红的的卧室前一看门却开着,红玉的卧室是在客厅的东面跟王炎的卧室隔着书房。这也是王炎特意安排的,因为王炎知道红玉坐了两天的火车才到这里旅途上多么的劳累,好让她休息好解解乏累。   当阿军来到门前一看红玉的卧室门紧关着很显然红玉还没起床,所以就把水盆放在离门最近最显眼的地方就离开回到自己卧室。   过了一会儿,阿军还是惦记着红玉,所以又来到红玉的门前。看见红玉的房门开着屋还散发出清香。此时阿军里心头“轰!”地明白了,又走到客厅后面王炎的卧室前。这时才看清王炎的的门是虚掩的,里面不时传来红玉跟王炎亲昵的笑声。   看到这儿阿军好似五雷轰顶差一点晕倒在地,阿军彻底绝望了苦笑着眼中含着泪水,把本来想给红玉那盆水换成热的,这时却犹如落入万丈深渊。阿军把水放在王炎卧室的门前静悄悄地退了回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情战   阿军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扑倒在自己的床上,有胡乱地脱掉鞋子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恨还是爱反正这种感觉让自己心碎。   泪水浸湿了被角,阿军在不知觉中睡熟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自己床头柜上电话“呜!呜呜呜呜……”响了。阿军猛地一惊慌忙撩开被子抓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问:   “谁呀?这么没礼貌大清早的就打电话,能不能多给别人自由时间!我告诉你阿军他今天不在家你快别打了,要打也要过明天,不知道今天是礼拜天啊,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嗨!我说阿军先生,难道咱们的合作不算数了吗?我看你这批定单是不想要了,如果按先前的协约你可要缴纳违约金地哟!”   听到这里阿军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把身上的被子撩开坐了起来,这个动作那架势比在野外被狼念撵了还快。就见阿军坐起来惊愕地大声哀求说:   “王总!您看就凭咱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我看还是行个方便,行吗?依我之见,还是把钱打过来我们也好把生产任务排的紧一些好提前完成给您送过去。”   “啥?你是不是在做梦!跟我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我老王的作风,让我先把钱打过去你是不在说梦话?我也不把说的太绝,只要你能让你的老同王炎上门求我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喂,喂,喂!王总,您看这是怎么说的……”还没等阿军回答只听的“啪!”地一声电话那头就挂了机。   听完之后阿军的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阿军心想:“这真是想不到的祸事,平日这个王总也没见过他发这么脾气,今儿是谁招惹他了把脾气撒给我!为了王炎的事儿我也忙的要死我是招谁惹人谁了?”想到这儿阿军放下电话又是躺在床上生起闷气来。   生气归生气可对自己一直暗恋的红玉可不能有半点差错,就是因为阿军怀着这种心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起了床整理好自己的屋子。把各个角落都擦的干干净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就连阿军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本来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可如今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对王炎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感觉。   阿军看看表该到吃早饭的时间了,阿军心里暗自捉摸着:“如果自己给红玉送去早餐的话会不会再遭冷眼,可自己真的是太喜欢她了,为能够追求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豁出自己这张脸去,只要能能美人一笑平生足以!”想到这儿阿军关好的自己的房门蹑手蹑脚地出了王炎的家。   这个时间正是卖早点的时间,阿军出来的也正是时候就在王炎家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个早餐点儿。此时天还早深秋的早晨虽然不太冷,但那晨风吹在身上也不禁让人瑟瑟发抖。   阿军走过去看着那个卖早点的小姑娘站在冒着着水气的大锅旁给母亲打着下手,看看那副稚嫩的小脸上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抹上锅底黑,夹杂着汉水形成了一条条的印迹,真是让人看了又好笑又心酸。   “小妹妹,给我两份早点行吗?这是钱!”   阿军看着那个小女孩儿,伸手从怀里掏出十元钱递给那个小女孩。可是让阿军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小女孩儿并没有立刻去接钱而是看看旁边的妈妈,就见那个双手粘满面粉的妈妈朝那个小女孩努努嘴,小姑娘心领神会走过去笑着从阿军的手中接过钱说:   “叔叔,您是常客就别客气!”   说完小女孩接过钱又从妈妈手中接过准备好的早点双手递给阿军。说这话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儿,阿军提着两份早点往回走。本来也曾寻思着给王炎也卖一份,可是昨天看王炎那得意忘形的样儿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怨气儿再说那个王炎很少吃外面的饭。每次阿军出去吃的时侯都问他是否带些饭回来可每次都是王炎婉言谢绝,也许是王炎不爱吃外面的饭,总之都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不吃外面的饭,每天早晨方便面成了他的老朋友。   阿军提着早餐回到王炎的家。让他没想不到的是红玉居然没在屋里,阿军看看表都快七点半了也不知道此时的红玉去了什么地方侧耳听听最里面王炎的似乎也很安静。这下阿军心里可有点慌: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一番心意总不能付之一炬。   可话不得不说回来,看看昨天红玉那个态度真让阿军心里有些发凉。阿军心想:“这饭是给红玉放好还是自己解决掉,如果自己解决了吧自己那份苦心又算是白费了。可是给她放好吧,如果红玉回来发现后肯定猜出是自己干的,就她那个脾气还不得把自己扁死啊!”想到这儿阿军心里有些委屈。   阿军心里觉得心里好难受,可又一想:“要是连为自己心爱的人做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的话还算什么男子汉算什么男人!其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梦想着为苦恋的女友做一点应该做的事,可现有机会来了要畏缩不前话自己的苦心可不就是白费了吗,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唉!为讨好红玉给她买饭的事儿要是被王炎知道还不得笑话死自己,到时侯恐怕自己会无地自容。去,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想做就做还听别人的闲言碎语不成!”   想来想去阿军还是把心一横咬着嘴唇把给红玉买的那份饭放在一个保温饭煲里,放好后阿军笑暗想:“这次红玉见了肯定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想到这儿阿军心里还些沾沾自喜庆幸自己的聪明,把所有的事儿都干完后阿军把自己的饭放在自己的卧室转身出了屋关好门开始了每天必须坚持的早课晨练。   可刚刚走出也客厅仿佛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儿还没做似的,所以又转身进了客厅从书架上取出自己经常用的笔记本写下几个子:   “红玉,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爱你的男人为你做的第一件一事,我真诚地的希望你能接受!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的一个暗恋的女神,接受我吧!我求你了……”   写好后阿军会心一笑笑放在保温煲旁出了屋子…… 第一百六十章痴   人其实总活在那些不知名的苦恼之中,不过有些人只是不肯去面对而已。放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但这难如上青天。   阿军跑了一会突然听见那熟悉而美妙的声音,这让阿军那份刚刚才有起色的心情更加愉悦。阿军放慢了脚步来到河边看着河对岸,扶着那棵自己都不知摸了多少次的垂柳也随着那美妙的声音叫了起来:“咕咕,咕咕!”   说来也怪就见那只长色彩斑斓羽毛的鸟拍打着翅膀“呼呼啦啦!”从隐蔽的树丛中飞出,静悄悄地落在一棵长着向外伸展的树杆上,瞪着两只眼睛向阿军这边看。   看到这里阿军觉得自己好似遇到知己,眼里泛着泪花看着蔚蓝的天空长叹的一声自言自语道:“唉……如果那天要是红玉这样用情的看我几分钟那就是我的幸福,那怕几秒钟对我来说也是千金难买的事儿”   看看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了她还是独身一人心中不禁有些心酸,阿军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老朋友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红玉来的日子还不多可对王炎来那可是喜从天降,心情是治疗百病的良药就这几天来说王炎从气色上到身体都有了重大的改变。不信你看看仅两天工夫王炎的脸红扑扑的泛着红光,每天早起来都是红玉帮他穿衣服王炎甭提多高兴了,每当这个时候嘴里都哼着小曲简单一句话就是美!   “王炎,看你从我来这些日子每天美得那样子嘴里还哼着歌。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现在气色跟以前相比那可是截然不同!”   “对,对!我的大小姐,如果真的没有你的话恐怕我还是那么的消瘦。不瞒你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长了好几斤,天天早起我洗脸对着镜子看自己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你看看现在的我白白胖胖的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说完王炎脸上带着红晕看笑眯眯的看着红玉,那样子还带着几分羞涩的。   “行了,看你这样子好像个孩子!”红玉笑着走到王炎的跟前,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递给王炎。   “唉!还是有女朋友好,看来我还是很幸福的。”王炎接过毛巾眼神中带着那种幸福的光看着红玉。   “得了吧!你在部队里的时侯嘴就那么甜,如今还是那老样子专会哄女孩开心!要不得那时侯营长的女儿那么痴狂的追你,可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偏偏会看上我!”   这时王炎把脸擦完看笑眯眯地看着红玉幽默地说了一句:   “缘分啊!”   “去你的!就会贫嘴,如果没有缘分我能来主动找你吗?”说完红玉从王炎的手中接过用过的毛巾笑着说。   “来,这是你的早饭!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说完红玉把早就准备好的早点拿给王炎。   王炎看看瞪着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红问道:“你光给我买了早点了你的呢?”   “你快吃吧!这些年我早上从不吃早点,你看我的体形要不怎么还是老样子呢。”   “那不行!你不吃我也不会吃的。”说完王炎把红玉递过来的早点放在床头柜上撅头嘴气呼呼地说。   红玉拗不过王炎只好连说带哄地把王炎的早点分了一些吃了起来,直到这时王炎看红玉吃东西的样脸上才露出笑容。红玉看吃得津津有味的王炎心里很是高兴,趁王炎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碗里的早点又放到王炎的碗里。   红玉看王炎吃得是如此的香心里也是很高兴,笑着对王炎说:“王炎你先吃!看这都快八点可还没见阿军的身影我看看去。”   “行!你想到我心里去了,我只是没好意思开口罢了。”王炎喝了一口汤说。   红玉朝王炎笑着点点头又说:“吃完了把碗筷放在床头柜上就行,等我回来再收拾!乖,听话啊。”   说完红玉转身关上门出了王炎的房间。当他来到阿军的房间时愣住了,就见阿军的房间的门开着却不见阿军的人影,这时红玉心里开始嘀咕:“这个阿军,都快八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即便是去外面吃饭也该回来了吧,就他这个人还是跟以前当兵时没有区别还是那么放荡。”   红玉边想着边走进自己的房间猛然抬头看见在自己的那个写字台上放着一只保温锅,看这儿红玉更是一头雾水自言自语地说:“我走时没有把保温锅放在写字台上啊,这锅怎么跑到写字上了真是奇怪!难道是我记错了,不会呀!早上也没做饭,这么多年我都这样过的,难道是他?”   想到这儿红玉打开锅看见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儿还有两根油条,看到这里红玉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红玉心里明白:“自己喜欢的是王炎可是没想到这个阿军还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可又怎么才能让他对自己死了这条心呢,要阿军再这样不能自己拔自己又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想到这儿红玉吃了几口又把早点又放回保温锅里,然后端着锅刚要送回王炎的卧室,忽然看见锅下的那张纸条,这次红玉真的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暗自可怜这个情痴。   没过多长时间阿军做完早课回来,当满头大汗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自己放红玉屋里的早点保温锅心里立刻起了疑心心想:   “唉!难道这个妮子又把饭给我送回来了,看来她真是吃了秤砣不给机会了!”此时阿军的心彻底崩溃了。   阿军颤抖着双手打开保温锅双目凝视着呆呆地愣在床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情难了   阿军看见眼前的一切立刻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苦守候换来的只是一纸空谈……”   看着看着阿军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感情就是这么的简单,想到这里了阿军心情似乎晴朗了许多,心中多年的包袱终于可心放下了,这也许是给自己的一种解脱……   这时看上去怅然若失的阿军才从痛苦中醒了过来,放下手中的保温锅走到床前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人吗本身就是感情动物儿女情长是难免的,也许阿军的离开的并不是一件坏是事。   当红玉想起阿军的时侯阿军早已坐上南下的火车。过了好一阵子,王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就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红玉说:“小红,你替我看看阿军行吗?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每天他这时侯出去锻炼也该回来了,每当他回来时总是到我这儿来坐一会儿。我俩儿闲聊一会儿他再去干别的,可今天他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来,这眼看都快八点多了!”   “行!这事儿你别管了,我马上去就是了。再说他不是个孩子,你们俩早就约定好的事还用别人去督促吗?真有意思!”   “瞧你说的!这次要不是他帮我恐怕我连做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就我这样的小企业也差不多倒闭了何谈发展啊。从心里讲我真是挺感激他的,你就给我个人情行吗?”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俩个当兵的时侯就是穿一条裤子不嫌肥的手儿今儿我就给你个人情。不过,就这一次啊!”红玉说完朝王炎笑笑走出房间。   红玉出了王炎的房间来到阿军的房间门口,看见房间门仍然虚掩着心想:“都这个时候了阿军怎么还没回来?这个人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真是不可理喻!“想到这儿红玉推开他的房门探头向里面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红玉立刻愣住了……   原来红玉见阿军的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头柜上还有张纸条,不看就猜测到是怎么回事。愣了几秒钟红玉走上前拿起那张纸条双眼含泪心里默念着:   “王炎,红玉再见了!这些日子跟你们俩个在一生活我很幸福,又让我回到了以前的军营时代。王炎,这些时侯我是帮了你一点小忙可那不算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老挂在心上,我俩是多年的战友也是老朋友没有那么多的客气。但从你的身上让感觉到你一个男人的责任,也许那就是你能吸引姑娘的魅力。真的我不如你,其实我很虚伪,我知道你是不会这么说我的,但是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评价。你的众多优点在我身上一点都没有,这也是我在你这儿生活这么长时间的体会。我知道下面这些话对于你来也许是多余的,但是我也要说上一句:红玉是个好姑娘希望你好好待她,祝你们幸福……!”   从阿军走了以后日子似乎回复了平静,经过王炎、红玉二人的共同努力生意也算是红红火火。   可是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这天红玉正在厨房做饭忽然听到外面有在喊:“家里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要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谁也猜不到今天会是王炎的生日。说实在的就连王炎自己都把自己的生日给忘记了,也难怪一个企业的老板事很多忘记自己的生日是正常的事儿。   今天厂里业务忙,王炎在跟客户谈业务所以回来的比红玉晚。红玉知道今天是王炎的生日,早就想着给王炎做点儿好吃的然后两人说说心里话。红玉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可总是占线,没办法红玉只好一边做饭一边等他。   听见外面有人喊王炎的名子也就跟着应了一声:“有人!谁呀?”   “您好!这儿有您一封信。”   红玉放下手中的活儿应了一声急匆匆来到外面。抬眼看看原来是送快递的,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不会吧!王炎也没说过他会有什么朋友会给他来信啊,可我也没有别的朋友,有的那些朋友早以没有了联系,真是让人猜不出啊。”想到这儿红玉朝那人笑笑说:   “你好,信是给王炎的吗?”   那人点点头递给了红玉,经玉接过一看好熟悉的字体的啊!这时红的脑海里“轰!”的一下。红玉想起来了那个给王炎写信的人肯定是阿军。   此时的红玉自己也不知道是她怎么回到屋里的,红玉来到卧室心里想:“这信是打开还是不打开呢?从阿军不辞而别之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可现在这信里他写的是什么事儿呢?可王炎还没回来打开吧又些不尊重王炎,不打开吧可自己又想先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是愁死人了!”想到这儿红玉放下信,可没过几分钟又拿起起信。从抽抽屉中取出剪刀刚要下手剪开信,可脑海中有种不祥的感觉所以又放下手中的信。   看着这信红玉脑海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打开还是等王炎回来再说,可自己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要什么事儿发生,红玉双手抱肩在屋里来回的踱步额头上渐渐地渗出了汗。   过了一会儿,红玉走到窗口看着窗外长叹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伸手又从柜子上拿起那封信还是鼓足勇气用剪刀一点点儿地把那信端前开一个小口,然后不知为什么双眼发愣直勾勾地盯着那封信。片刻,就红玉眼眉皱了皱,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似下定了决心,就见红玉抬起玉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信封给剪开了。   红玉打开信一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正是阿军所写。不过,让没想到的是这封信简直就给王炎下的战书。原来从阿军走后这个有心计的人并没有甘心自己的感情会输得这样惨,回到家以后又费尽周折把自己原来那个几人的小作坊又重整旗鼓干了起来。也许在那失败的感情的动力下没过多久厂子又活了起来,而且还有了自己认为不小的规模。   他在信中提到要跟王炎比个高低,还扬言要从王炎手抢过红玉,看到此处红玉气愤地暗息责骂阿军。但在无论如何让红玉想不通就是他在信中提到帮助他起家那几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可看信中的语气好像跟王炎有什么渊源…… 第一六十二章家里原闹剧   这天中午二牛正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自己亲手种的那畦菠菜长事喜人而高兴,手里拿着比较时髦的收音机,坐在自己当年亲手做的小凳子上那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缝,嘿!那美劲儿就甭提了……   就这部小说二牛都听了好几遍,可就是百听不厌简直就是上隐。可这也难怪,就这爱好也是老年人的一个通病。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个年纪应该亨些清闲,可二牛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他这个脾气上来谁劝也不听,这不听着听着好像是想些什么来了立刻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别看二牛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这身子骨儿说句不夸张的话好小伙子有时还如他呢!你看就他这个样子那像八十岁的人:坐了有半个小时猛地从板凳上站起身子连晃都不晃,那雪白的衬衫微风中晃动的衣襟,看看他那花白银髯飘洒胸前真有股儿筼筜红实好鸟语银髯瘦僧貌似祖的味道。   “他娘,他娘!”   “哎,哎!瞧你个老头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这声音还跟铜钟似的。看,你又在发哪里的疯把你急得!”   说着春妮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说到春妮的身子骨可没有二牛那么硬朗。说这话有些多佘,春妮这是年青是累得。那时候二牛只顾村里何时想过家里的事,这要不是现在他老了也许还是那个俯首甘为孺子牛老样子。   “他娘,你快去把强子给我叫来!”二牛对春妮大声说,“这个强子都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还等我去看他吗?我要问问他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我看是不把这个叔放在眼里了要造反!”   别看春妮的身子骨看上去不如二牛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驼背,春妮出了屋看见二牛那个着急生气的样子对着二牛把手中的拐杖拄地拄得“噔,噔…”直响,大声对二牛说:   “老头子,你嚷什么啊嚷!人家是村书记,你已经不是了!孩子们办事还跟你请示啊?省省心吧!”   “老太婆,你就在这儿跟我瞎咧咧了!我老爷们儿的事儿,你懂个啥?快去,把强子叫来就是了。”   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春妮还是转身朝外走去,气得春妮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春妮心里想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的活头,年青时这个老东西就是这样,看来这脾气是改不了!唉,还是依了他吧。”   看着春妮出了院子二牛又有些后悔,心里捉摸:“看看,都这么大岁了我老是朝他吼什么啊!唉,老了老了可还是管不住自己。这么多年她跟着自己可谓没有享过福儿,这要不是儿子给自己翻盖的房子恐怕还住着那间老房。以前强子也曾多次劝说二牛把自家房子重盖一翻,总是推说前几年整修了没什么事儿,从心里讲二牛怕给政府带来困难,也知道自己没那么多的钱所以一直往后推。   说来也凑巧春妮刚出家门还没走多远强子朝这边走来,春妮必定年岁大了恍惚地看见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刚要停下来打招呼,就听强子大声说:“婶子,你这是干什么去?”   人啊,也许上了年纪的原因起初春妮光顾走路了。她怕老头子在家里急也没太在意前面那个人跟本没有看见强子,强子见春妮婶子没理自己这个茬知道是没听见,所以就紧走了几步走到春妮的面前大声说:“婶子,您这是干什么去?看您这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哟!是大侄子原来是你啊,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不中用了。”   强子笑着把春妮扶住说:“婶子,看你说的!就您这身板,恐怕我老了还不如您呢。”   “瞧,这孩子就是会说话!行了,强子你紧跟我去见你叔吧去晚了他非把我吃了不可!”   强子看着春妮那着急的脸笑着说:“婶子,看您说的这么邪乎!我叔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叔这么着急。”   春妮望了一眼强子无奈地摇摇头说:“唉!这个老头子大清早还好好地,可不知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老了老了事儿就是多了就连我这个老婆子都弄不懂老头子了!”   “行了,婶子!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走,咱快去见我叔就是了!”   如今的条件好了村里跟以前相比也发生了不小变化,可是为了能让大伙快富起来这二牛可是想了不少办法。即便自己已不是书记了,但还是为村里的大大小小事张罗着。就为这事春妮没少和二牛生气,春妮说二牛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为跟着操心了放手让年青人干去得了。可二牛就是不听春妮话,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二牛总想在前面,绝大多数都是二牛主动去找强子跟强了商量事情是不是按他想法办好。   强子也知道老书记的心,必定他比咱有经验也很愿意听二牛的意见。你别说还是姜是老的辣,有些事情二牛就是比他们强了许多。二牛干了这多年的书记就经验丰富,这不又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县里正在推广农村经济,就为这事儿二牛还亲自去了一次县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村里争取到养殖奶牛的特批。   事儿是好事儿可是人的心哪能那么齐啊,别人都好说这事儿就出在二牛这唯一亲外甥身上。要说二牛这个外甥也是命苦的人,就在那年村里发大水他爹娘在山上放羊。可谁能想到这雨下的是过路雨,山上的雨并不太大他们两口子赶着羊群在山上避了一会,等雨稍微小就赶着羊群回家可到到山脚下那条河中水突然暴涨,就这样连羊带人全被洪水冲走。二牛姐姐家里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二牛没有为法把这个唯一外甥接到自己家就像自己亲儿子一样抚养。如今也成了家也算了二牛的心愿,可让牛没想到的是事情就出在他的身上。   说来强子也是好心,强子知道二牛书记也不容易,而且就这么一个亲戚总是想着法子能照顾的尽量照顾。可这小子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总想着多占点便宜。   这天强子来到犟子家,这个“犟子”的绰号是也是强子给他起的,听他这个绰号就知道这个人怎么样了。强子来的也凑巧犟子正家吃中午饭,犟子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大中午的强子也没敲门就进来了。   “哟!强子哥来了,喝两口?”犟子看强子挑门帘外进来放下酒杯就要下炕笑着说。   “别了,我今天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得!我就知道您会来找我的,你不用说我就知道是什么事儿,这件儿事我看还是等等在说吧!您还是先回吧。”   强子听了愣了一会儿肺差点没气炸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急功近利   这天晚上犟子媳妇做饭早,犟子喝了点酒饭后媳妇看着儿子练字,自己闲着没事儿心里捉摸着有一段时间没去舅舅家了,所以嘴里哼着小曲儿出了门就来到舅舅家。   二牛家离犟子家也不算太远也就是一里多地儿大概也就是五百多米吧,可是就这么远还隔了两条街你说这个村儿要是不好的话哪能还有这么多街。   犟子得意洋洋地来到舅舅家正巧舅舅家的大门还没上锁,犟子心里想:“也许是舅舅还没吃饭呢,舅妈是不是刚做饭,出来进去的连大门都没有关!幸亏他们二老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要是有小愉进来还不把他家给翻个底朝天啊!”想到这儿犟子直打自己的脸又一想:“这年头那会有小愉?舅舅让全村人都住上新房,就是自己要不是表哥逼着舅舅翻的房子恐怕还住着那间老平房,就这样一个老顽固傻子不住老房子才怪呢,要是换了我啊早就住上小洋楼了!”   其实犟子也明白要不是前几年舅舅大病不倒才帮了自己一把,就自己个儿这条件哪有姑娘会跟着自己,何况还给自己生儿育女那不知天方夜谭吗。   酒精的作用迫使犟子没有敲门就进了二牛的院子,就这样恍惚地进了二牛堂屋,可是由于二牛两口子年岁大了耳朵也不怎么好用了,另外家里的电视噪音使得两口子根本就没听见外面有人进来。这时就听二牛一边看着电视嘴里跟春妮唠叨:“老婆子,你看给咱村办得这件事儿咋样啊?“   “死老头子!又是啥事儿?你看看就这毛病我看是到死也改不了,就连看电视也不得安宁!”春妮没拿正眼看二牛,只是瞥了一眼二牛说了两句。   “你看,就你这老婆子!还没说上两句就烦了,这不是咱两口在家闲谈吗。行了!我不跟你说了,看看你这么无知!”   “去!快说吧,我还不知道你吗?除非你当书记那几年有些事儿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从你退下来你说只要你想办的事哪件事儿你没跟我说过,而且这几年还添了个毛病非得让我给你出出主意。”说到这儿春妮脸上还得意露出一丝笑容。   二牛听了把脸立刻板了起来阴沉着说:“看你这老太婆!老了,老了这嘴还怎么不饶人呢。”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装了家里又没别人,就咱两口子有话你就直说吧。”春妮笑着看看老头子。   “我这不是为大伙儿排忧解难吗!”二牛也笑着回了一句。   二牛坐直身子顺手从旁边拿起自己的宝贝旱烟袋,装了满了一锅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又过了几分钟二牛长出了口气说:“你说我去县里找的这个项目能否让大伙快速地富起来?”   “我看你就是整天瞎操心!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省省你那份心吧。你能不能让孩子们自己去干?再说,这年头那家年青人会嫌钱多?话还得说回来,这人心有那么齐吗?我看你这事儿有点儿悬!“   二牛听了猛吸了一口点点头说:“你这句话说到我心里了,我也正在为这件事儿发愁呢!别的我是没有要担心的,就怕强子他做不好大伙的工作,这工作做不好争取下来的钱浪费掉了那不是白费劲了吗?”   “瞧瞧,瞧瞧我就知道你整天就是为了那点破事儿费心!你能不能啥时侯为自己想想,你都多大岁数了?该放手就放手吧,老头子!”说到这儿春妮有些激动抬起右手指着二牛的鼻子说。   “老婆子!你说这钱要是真的下来了,大伙儿能按要求去做吗?如果有人没有按合同去做那强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此时在外面的犟子刚好要挑门帘就听见屋里二牛跟春妮谈到什么钱的事儿,犟子听到这敏感的话题立刻这酒就醒了一半,马上停下在半空中的手侧耳仔细听着。   又听二牛长叹了一声说:“你说犟子这孩子也没个工作,光靠他爹妈那点儿地能过好日子吗?前几年都发展种大棚菜可他不听我的话,嫌累结果人家把钱赚了他一旁咂嘴怨天尤人你说气不气?”   在外的犟子听到这儿皱起眉头挑门帘进了屋,犟子突然从外进来把老两口下一跳,二牛坐直身子春妮一愣说:“犟子!你啥时侯来的怎么不敲门呢?”   “去!舅母,你家的门关了没?您叫怎么敲啊!”犟子看看春妮奸笑着说。   二牛指着春妮瞪着眼说:“瞧,你这老婆子!连门都不关你能干得了什么?”   春妮瞪了一眼二牛没敢出声。此时站在一旁的犟子看着二牛皮笑肉不笑地说:   “舅舅,听说咱村要搞什么致富项目?您看能不能给我也争取点儿,如果我富了不是还省着您老人家惦记了吗?”   “嗨!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外听了些什么?你的耳朵够长的!不过以后进来时要敲门要不可别怪我发脾气。”   犟子听完点点头说:“舅,看您说的!我呀刚来,没听见您说什么。您就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在进来时先敲门。”   “这还差不多!行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在这儿坐会儿就回去吧!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外甥我能不帮你吗?”二牛看了看眼犟子说了几句又装了一袋烟吸了起来。   犟子坐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想一想自己的意思也说给舅舅了再坐下去也没意义起身出了二牛的家。犟子走后春妮看看二牛说:“你瞧瞧!这孩子满身带着酒气来得可真快啊,不愧是你二牛的外甥真是一辈传一辈啊!”   二牛瞪了一眼春妮气呼呼地没说什么接茬看电视。春妮看二牛那神情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看你这老东西还是当年那样子,我就奇了怪了都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该呢?”   春妮两口子闲谈咱暂且不说,犟子回到家时这酒不说全醒了也差不多。进了屋看见老婆正对着电视笑个不停,犟二话没说走到电视跟前就把电视给关了。这下犟子的媳妇可不让了顺手拿起身旁的犟子刚买还没来得及吸的烟就朝犟子脸上砸去,就听犟子“啊!”地一声脸上立刻挂了彩。 一百六十四章家暴   犟子回到家直接进了屋,看见媳妇正对着电视笑个不停,气得犟子上前二话没说就把电视给闭了。   此时犟子媳妇小秀正在兴头上,这犟子突然进来没跟自己说话不说上前就把电视给关了,心想:“好你个犟子,越来越长本领了居然不把我老娘放在眼里,真是吃了豹子胆!”   想到这儿,小秀顺手拿起放在身边犟子刚买还没来急吸上一只的整包烟,就朝犟子的脸扔了过去,此时的犟子也是没想到媳妇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没来急防备就中招了,脸上立刻被烟盒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犟子被砸蒙了,双手捂着脸立刻走到炕边坐了下来,低头呲牙咧嘴地看着小秀不知如何做好。   此时此刻小秀看老公脸上挂了彩也吓坏了,惊恐地看着犟子慌忙下了炕走到犟子身边颤抖着双手摸摸犟子脸说:“他爹,咋样?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犟子忍着痛疼瞪着眼睛抬头看着小秀没好气地说:”瞧,你这婆娘多狠!我看你要谋害亲夫。”   “我就谋害你,就谋害你,就谋害你……!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二秀听犟子还有劲头埋怨她,知道他跟本没什么大事儿只是皮外伤罢了,所以立刻把脸板起来瞪着眼朝犟子嚷道。   看见自己老婆如此凶凶巴巴的样子,刚有些阳刚之气的犟子一下子被老婆吓得低一下头。看到犟子如此的熊样儿二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笑,笑!看看你,我都这样了你还再笑!你看看我的脸,还笑得出来?”犟子把捂着脸的右手移开朝二秀瞪着眼说。   二秀仔细看看犟子脸并没有大事儿只是划破点儿皮,于是二秀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没有理会犟子猫下腰抬脚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朝犟子的屁股就是两下子。这下犟子可受了痛的“嗷,嗷!“之叫:“出人命了!快救人啊!”   二秀听犟子如此的没出息这火头更大了,回手关上屋门抬手指着犟子就骂开了:“瞧,瞧瞧!你自己瞧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现在这个德性,像个老爷们儿吗?这么大声,你不嫌丢人啊?”   此时的犟子哭丧着脸说:“丢人,有什么可丢人的!老婆打男人,不丢人。”   这二秀被犟子一句话居然给气了乐了,指着犟子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指犟子说:“行,行,行啊!”   自从犟子结婚后知道自己娶老婆不容易所以生活上处处让着老婆,要说二秀也是个勤快人,家里家外的事都料理得井井有条。二秀的文化也比犟子高按理说应该找个比犟子条件的男孩儿,可是二秀看犟子的舅舅是村里的老书记,人缘儿在四里八屯儿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想犟子也一定错不了,所以就答应了媒人嫁给了犟子。   要说犟子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有点懒,什么事总是拖拉,就他这个毛病春妮作为舅母曾不止一次的劝犟,可这个犟子就是这耳朵听那耳朵冒根本就没拿春妮的话当回事儿,二牛就劝春妮说孩子都成家了他不听咱也管不了,不管怎么说给他成了家也对得起他父母就行了以后就别再说了,春妮想想也是从此再也没说过犟子。   就因为犟子这点儿小毛病小秀也没少跟犟子生气,经常跟犟说:“你看,咱村那个愣子叔现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多牛!在咱村也算是个首富,咱还小时听说他家是村里最穷的一个户,人家不就是勤快吗!而且还能吃苦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你看人家回来时多风光穿的戴的咱村谁能比得了?”   每当这个时侯犟子总是一笑而过,犟子还有个特点从不跟媳妇争,就这一点二秀也是那他没办法,想想必定他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男人。   当二人生气的时侯二秀实在忍无可忍了便大手一挥回了家,每逢这个时侯犟子只好负荆请罪把二秀给请回家。其实犟也下过几次决心去外面打工,每当这个时侯心里总是矛盾于是就打了退堂鼓,可每次总能逃过一劫但这次却不同着实让二秀给收拾了一翻。   犟子看二秀让自己给逗笑了,心中也有了底把眼睛往上一翻瞪着二秀不由自主说了一句让自己都没想到话:“看看你这个婆娘,对是跟仇人似的……”   就这一句话可不要紧可把二秀气得七窍生烟,二秀本想就此罢了可这个犟子不知是抽得哪们子的疯从嘴里突出说出那种让二秀不高兴话。   二秀看看周围没看见什么,显然二秀是在找什么可用的东西想打犟子,犟子看看媳妇那眼眉都立了起来心中暗自叫苦知道不好于是转身向门前移动。   犟子这个细微的动作正好被二秀看见这下如火上浇油,二秀可不干了侧头恰好看见炕的另一头放着平时扫炕用的扫把,说是迟那时快二秀身子也是灵便“唰!”地就冲了过去拿在手中。   看看要开门逃跑的犟子二秀红了眼,拿着扫把转身一个箭步来到犟子的身后,这下可把犟子给吓坏了,吓得犟子直往地下蹲,还没等犟子蹲下揪住犟子的耳朵大骂:“我看你这头懒驴往哪躲?我叫你躲,叫你躲!”   “哎哟,哎哟!我姑奶奶,就饶了我吧!”犟子被二秀拧得直咧嘴痛地哀求着。   正在气头上二秀那肯就此罢休,如果我们揆情度理,事情到这份上也就罢了,必定是你自己的丈夫,何况夫妻之间那有不生气地。   可二秀不行非得把犟子给收拾服了不可,顺势把犟子往炕上一推,其实要我说是犟子让着二秀。犟子被二秀这么连揪再推一下便趴在炕上嘴里还断地求饶,二秀让犟子那几话气晕的头脑抬起左手中的扫把就朝犟子的屁股打去。   这下犟子可吃了苦头了疼得“嗷嗷!”地叫了起来,简直鬼哭狼嚎一样,大喊:“救人啊!打死人了…”   说来也巧犟刚喊了几声就听大门外好像有人叫门:“犟子在家吗?这刚几点就睡觉啊!”   二秀大惊赶忙停下手来侧耳倾听…… 第一百六十五章想入非非还是贪得无厌   二秀听外面了好像有人敲门立刻觉得脸一阵臊热,必定打自己的男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二秀听到有外人来了脸就红了。二秀心想:“天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呢?窜门也不找个时侯,真是的!”   这犟子听外面有人在叫门心中大喜,心里暗想:“我的天啊,我总算逃过这一劫!”还没等二秀把扫把放在炕上,犟子趁二秀愣神神儿的时侯顺势一翻身从炕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着外面对二秀傻笑。   二秀也没理他又仔细听听确定是有人来了,瞪着对犟子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再收拾你!”犟子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二秀没敢出声乖乖地躲到一边吸起烟来。   “哎!你还不出去开门看看是谁,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你就说要睡觉了,真是烦人!”   听二秀这么说心里也有些窝火,没好气也没理二秀的茬。二秀见犟子还是没理自己本来已要消的气儿这时又上来,二话没说脱掉另一只鞋子就朝犟子的脸抛了过去,你说怎么就这么巧犟子刚吸了几口烟冷不防地二秀那双鞋就飞了过来,不偏也不斜正好打在犟子的左脸上。就听犟子“妈呀!”这烟也掉了犟子捂着脸身子往后一仰险些跌倒,一屁股坐在炕上暗自己叫苦。   看着子的熊样二秀又差点没乐了,心想:“怎么就这么准!”但二秀还是忍住了笑眼瞪着犟子说:   “你还不去吗?”   这次犟子总算是服了,没敢出声点点头开开门出了屋。二秀脸色稍微有了点起色放下手中的扫把坐在炕头,就听见犟子出了屋边走边喊:“谁呀?这么晚了还窜门,真没个点!”   “犟子!是我,你强子哥。”   犟子听听是强子的声音心中一惊心想:“这强子天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唉!管他呢,要是不来我这个婆娘恐怕还不会轻易地把我给饶了。”想到这儿犟子用手摸自己屁股觉得有些疼,自言自语地骂首:“这个臭婆娘真心狠啊,真是个恶妇!”   这时犟子已来到大门前,在门外的强子听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恶妇,心中大为不悦也没加思索大声问道:“犟子,你骂谁是恶妇呢?我可是你强子哥啊!”   犟听听知道自己骂走了嘴,上前边开门边说:“哟!强子哥,你可是希客啊。”   “哼!得了吧。手脚麻利点儿,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扯!看看你刚才嘴里骂的是不是我?犟子,你说我哪里把你给得罪了让你这么恨我!”   犟子开开门借着月光看着强子生气的脸笑着说:“嗨!我说强子哥,你来真是时侯。可拾什么的都有就是没听见过程还拾骂的,你没得罪我我骂你干什么呢!”   “那你骂谁呢?”强子瞪着犟子说。   “强子哥,快进了来!屋里坐,我是在骂我家那口子呢。你说说还让你给听见了,真是凑巧!”犟子笑着把强子拉了进来,然后关上大门。   强子听犟子没自己骂的是他媳妇,随口问道:“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两口子也不是什么新婚,在家里折腾什么?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笑出大牙才算怪!”   就在说话期间强子偷看了犟子一眼,见犟子的脸上好像在些血迹,拉住犟子问道:“犟子!你这脸是怎么弄得吗?还带了血!”   “唉!我,我,我……没什么。”犟子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二三来。   “行了!你个大老爷们儿,脸上不就划了道口子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无可讳言,我又不是外人,是村里的书记!”强子看犟子那样就不痛快对犟子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我那婆娘不小心给撞的!”犟子低着头小声说。   “看看你,那像个大老爷们儿!说话跟蚊子是的,真没出息!你说什么,你媳妇给撞的!我看是打的吧?”   “瞧你说,我媳妇有那么凶吗?”犟子小声地又说了一句。   说话间两人进了堂屋,二秀听见脚步声大声问:“犟子!谁来了?“   没等犟子回答强子答道:“噢!兄弟媳妇,是我——强子。”   “哟!是强子哥啊,快进来!”说着二秀挑门帘笑嘻嘻地从里屋出来。   强子应声进了屋也没客气就坐在犟子家的沙发上,强子屁股刚一沾到沙发惊讶地说:“哟!真是跟你们这小两口比不了啊。看看,这屋里的家具都是现代化的!这沙发真是舒服赶明我也买一套。”   “看你说的!强子哥,有时间常来坐不就是了吗。”二秀笑着对强子说。   “我常来,你家犟子还不得跟我打起来呀!行了,咱也别笑了。我呢也没那些工夫,今天我来是有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强子朝二人摆摆手笑着说。   “哥,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我和我媳妇都听着呢。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事儿要我去?”   听犟子这么说二秀把眼一瞪对犟子说:“发财,发财,就知道发财!发财的事儿你干得了吗?”   就二秀这一句话把犟子给镇住了低下头不再说什么了,强看在眼里暗笑瞄了一眼二秀说:“还真有发财的事儿看你干还是不干?”   听强子这话犟子立刻来了精神,随手递过一只烟来笑嘻嘻地说:“哥,看你说的哪里话儿!有发财的事儿不干那才是傻瓜呢,你就别跟我们两口子兜圈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口子就是个实在人也不会说啥,更别说玩心机了,你说是吗?”   强子听到这话居然会从犟子的口中冒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在逗我了!你说我能信吗?”   “嗨!看你说的,这次我家犟子他要是有半点儿骗人的话我一定把他的屁股给打成四瓣。总之,哥你就放心这次我对你保证不会出错!”   强子听二秀把话说完把烟蒂往烟灰缸里捻灭拍着茶几说:“行,哪就跟你们说说!”   当强子一五一十地把在二牛的倡导下村里想搞个富业的事儿跟犟子两口子说了个遍,最后说:“我可告诉你犟子,这就是牛书记是你的舅舅否则哪有人会照顾你,你们两口子可要想好!”   “不行!这件事儿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是不同意………” 第一百六十六章难过的坎   犟子听强子把话说完立刻变了脸厉声说:“强子哥!不是当兄弟的不给你面子,这件事儿可关系到我家能不能吃饱肚子的问题。你说我能就么快同意了吗?”   “啥?怎么着还跟你家能不能吃饱肚子联系上了呢!”强子从沙发站了起来双眼凝视着犟子说。   “对!就是跟我家生活有联系。”此时二秀也伸着脖子凝视着强子。   强子被这两口子给弄蒙了,抓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糊涂眨了几下眼说:“看看,这说着说着怎么还跟吃饭联系上了呢!你们两口子是怎么想的?”   “强子,你说我们结婚才多长时间?这个天杀的又让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你说我们家里哪有那么多的钱,可钱万一投进去了要是收不回来反而赔了,那我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难道说去你家里吃住行吗?”   “哎,瞧你们两口子是怎么说话呢?赔了能怨我吗!”   气得强子转身想走可又想想:“这不能怨人家,人家有想法也是对的!可他们家不同意这件事儿就办不成,这办不成老书记可不就白忙活了呢!这不说,那大伙儿也得跟着受穷。”   想到这儿强子又坐在沙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问道:“行了!你们两口子究竟是啥意思?”   过一会,又指着二秀说:“来,还是弟妹你先说!我看犟子那样说话跟娘们似的磨磨叽叽听了都让人烦。”   “行!我先说就我先说,还是强子有眼光不像那个人总是看人低。”二秀瞟了犟子一眼有些不服气地说。   “哼!”犟子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强子哥!你说这要是贷款给了咱不养不牛行吗?”二秀试探着问强子说。   “你说啥?这钱下来你们还想瞒天过海吗,我看最好还是省省!”   犟子听强子这么说也把头扭了过来眨着眼说:“那你的意思是说不行?”   “对,不行!”强子从口袋里抽出只烟来斩钉截铁地说“今天我就把死话跟你们两口子说这儿,你们想拿养牛的钱干别的这是绝对不行的!上面可不是吃素的经常查咱不说,这件事儿要成了还得挨家挨户的地看,只有先见了牛才能放钱,你们懂吗?”   二秀看看犟子,犟子看看二秀,两人相视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犟子打破了沉默带着一脸无奈的神情双手抱肩看着强子说:“那行!我看这事儿还是往后放放在说,让我们两口子好好想想。”   强子见二人的态度知道再多说也无意义,于是站起身来双眼看看犟子又转头看看二秀抬起手指着二人无奈地说:“行,行!我俩就慢慢想吧,等想好了要是没有你们的份了再找我可怪我不给面子。“说完强子把手背在身后转身走出了犟子的屋。   “强子哥!慢点儿走,我们就不送了。”犟子两口子在屋里大声地喊道。   二秀让犟子把大门关好,回到屋里二秀指着犟子的鼻子说:“你说你不是想发财想疯了,这是多好的机会!这下可好,好机让我们错过了,以后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看看,看看!这妇人就是妇人没有什么远见。”犟子坐在沙发上翘起郎腿身子靠在靠背上脸上挂着平日里少见的笑容看二秀说。   “看你这个德性!就会在我面前摆,通外人面看你那孬样儿我想都揍你,你是咋想的快跟我说说。“二秀坐在犟子对面又拿起手中的扫把指着犟子没好气地说。   “我说老婆,你先别骂我。我跟你说这次可是个千载一时的好机会,你可得听我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优柔寡断,听我的啊!”犟子放下翘着的腿正了正身子盯着二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说。   “去!就你,除了懒还能有什么优点。不过,谁让咱俩是两口子呢,不防说来听听。”二秀边说边走到犟子的面前俯身蹲下把耳朵凑到犟子的嘴边。   二秀听犟子把话说完立刻眉开眼笑,竖起大母指看拍了拍犟子的肩说:“行,以后咱家这日子就全靠你了!”   强子回到家心里不痛快翻来覆去睡不熟,索性早晨睡一上午懒觉,不管老婆怎么叫自己起床就是没听见。这是自从强子上任书记以来头一次睡懒觉,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话还得说回来谁没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啊。   当强子醒来太阳都能照屁股了,看看手表都快上午九点了,这时猛然想起今天还得跟二牛汇报工作去呢。这个时候强子才匆勿起了床,也没跟自己的媳妇打招呼就出了家门。   这不,无巧不成书,正好遇见春妮。强子跟着春妮来到二牛家,把事情的原尾跟二牛说完站在二牛的对面看着二牛说:“叔,您看就是这种情况,您说该咋办?”   二牛摇摇头长吁短叹对春妮说:“老婆子,你给强子拿把椅子来!”   “叔,我没事儿站就行!”强子笑着说。   春妮答应一声给强子取椅子去了。二牛把自己的烟袋锅装满烟,又从自己口袋里取了一盒还没拆包的香烟递给强子说:“强子,你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活着还有啥意思?膝前就这么一个外舅,他爹妈死的早可这孩子还听我的话,你说让我该怎么办啊!”   二牛说完身子颤动了几下,这可吓坏了在旁边的强子,赶快上前猫腰扶住了二牛说:“叔,您说的是什么话!就您这身子骨儿我看活一百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你也别太在意了说不定过几天那小两口就想通了呢。”   “你别在安慰我了,等他们想通了黄瓜菜都凉了。县里就给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说能等吗?这全村要是就他不同意我的老脸可往放啊!”二牛说完老泪纵横。   这时春妮把从屋里搬了把椅子递给强子说:“来,来……快坐下!你叔岁大了爱激动你也别意啊,这人啊到岁数就是想见亲人,你兄弟在外跟前就这么一个孩子总是想护着,你说不得分什么事儿啊!就你这老头子真是没法。”   强子也左右为难从春妮手中接过椅子坐了下来,春妮也坐在二牛身旁的板凳上。强子看看二老轻声跟二牛说:“叔,要不我去把他叫来?我想犟子在您跟前他不敢不听话,您说行吗?”   二牛迟疑了猛吸着烟没有说话…… 一百六十七章他们在想什么   二牛低头大口大口地吸着老旱烟沉默不语,春妮看二牛这个样子急得拐杖拄得直响说:“看看你,看看你这老头子又在犹豫了不是?别想了,你看强子这孩子愁成啥样了!”   此时强子见二牛低头没有说话心里也急,从椅子上站起来倒背着双手在二牛跟前来回地踱步。   强子停住脚步对春妮和二牛摆摆手免强笑笑说:“嗨!叔,婶子,没事我这个人就这样子!有点事儿心里装不住,您们别往心里去该咋办就咋办别管我。”   “唉!看来非得我亲自出马教育这个小兔崽子。行啊,就按你说的办!强子就烦再跑一趟。”这时二牛抬起头来长出了口气看看强子说。   强子见二牛同意了心中大喜,于是笑着对二牛说:“叔,那我去了!”   春妮向强子点点头,二牛低着头吸着烟朝强子摆摆手说:“去吧,去吧!”   强子转身出了二牛的家,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到了犟子的家。这犟子你别看这样儿,心里却一点儿烦心的事儿都没有,那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你看看我说的是不是:   这天,眼看都快中午了。犟子在家坐在沙发上吸着前几天自己从集市上买回来的烟,看着电视剧,嘴里还时不时地哼着歌那美劲儿就甭提了。   二秀可没闲着在厨房忙着做饭,这几天二秀也没跟犟生气,反而比以前好多了,不但这样儿在犟子面前说话即温柔又亲切,一开口总是老长老公短,这让总处在南极洲的犟子仿佛回到了三亚。   在厨房做饭的二秀听到院里有脚步声大声对犟子喊:“老公,外面有人来了!你出去看看,我这儿脱不开身,正在做饭呢。”   犟子电视看得正在兴头上,美滋滋地嘴里哼着小曲儿,听见二秀说人来了让自己去外面看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大声说:“哪有啊?我看你是耳朵发惊了,真是莫明其妙!”   如今也就是二秀觉得犟子前些日子关于养牛的事儿觉得他的主意不错才有这样的好脾气,换往常就二秀那脾气早就跟他翻脸了。   就咱说话这工夫强子也走到院子当中,就听二秀柔声细语地对犟子说:“当家的,孩子他爹!你就看看去吧,我这儿实在是腾不出手来,要不我不用你。”   “好好,好好!真是的,这都快晌午了还有人串门,你家必是不吃饭啊,真烦人!”犟子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起身走出屋子。   犟子刚出了屋子,抬头看看是强子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强子这次来肯定是没好事儿,否则不会晌午头上还来找自己,笑着问:“强子哥,你这大晌午的来我家混饭吃呀!没事儿,兄弟别的敢说,喝上几杯酒还不成问题的。”   “去!算你小子说对了,我就是吃不起饭了,听说你家肥得流油吗!咋的,吃你犟子口饭你还能把撵出去啊?”   “得,哥!你快别磕碜我了,就我这得性咱村哪有不知道的。不过,你来的正好!你弟妹在厨房下厨呢,我也想喝上几杯。你别说我这儿还真有几瓶好酒呢,你来了咱哥俩就喝上几杯!”   “呵!你小子想得挺美,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牛书记你舅舅还等着我呢,去晚了恐怕他老人家还得批我!””   犟子听是舅舅让他来的心想:“这老爷子想必是有好事儿想让强子帮帮我,可是平日里去他那除了挨批就是挨批弄得我都不想去了,但又没办法必定我就这么一个亲人……”   想到这儿犟子上前拉住强子的手,左手又指指太阳笑着说:“强子哥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看还是等吃完午饭咱哥俩儿一起去,你看行吗?”   “别啊!不行,”强子停下脚步沉着脸说,“你现在跟弟妹说一声,就说二牛他老家在家里等着咱俩呢,有要事商量!”   犟子听强子的话口没有一丝的迂回的意思,赶紧朝厨房大声地喊:“他娘!舅舅找我有事儿,午饭你就别等我了你先吃吧!”   说完犟子跟在强子的身后就往外走。   二秀在厨房正高高兴兴地做炒菜呢,听见犟子在院里喊叫好像是不在家吃饭了。于是二秀就来了气心想:“好你个犟子!我这饭菜都快做好了,你却又不在家吃了,你这不是在调理我呢吗!”   想到这儿二秀关掉火手里拿着铲子就出了屋,正好看他俩人正要出大门,于是用铲子指着犟子大声喊:“你这个黑心的,这饭都好了你却跑了,跑了别在回来!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强子听了捂着嘴暗笑,回头朝身后的犟子小声说:“得了!我看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别硬往下撑了,跟她解释解释得了!”   “他娘!回去吧,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犟子说完呲牙朝强子笑笑小声说:“走吧!就我犟子这样儿还怕媳妇吗?强子哥,你说是吗?”   强子差点没笑喷了点点头,就这样两说说笑笑一会儿来到二牛家。   要说春妮这人那手脚真是麻利,就强子找犟子的工夫把饭都做好,炒了四个菜,满屋都是香味真是让人流口水。   犟子进了屋笑嘻嘻地对二牛说:“舅舅,您找我就是为了喝酒啊!您早说去我哪喝多好啊,您看我舅母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伺候我,这心里怪不好受的!”   “美得你,你这个小兔仔子!哦,今天你强子哥在这儿咱爷三儿喝几杯,你舅母把菜都炒好了。”二牛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烟递给强子。   犟子连坐都没敢坐,知道二牛的脾气不好惹,所以在一旁站着傻嘻嘻。   二牛看强子坐下了自己也装了一锅烟沉着脸对犟子说:“听强子说养牛这件事儿你有分歧,咋就你这么多事儿呢?全村人都同意就你总出个洋相,丢人不?你说来我听听!”   “舅舅!您看我这也是没法子吗,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子小我又出不去,只有在家里干点小活儿。您说,我那钱都是一分一分地攒起来的,万一这钱要是投进去赔了村里给我补啊!我想……”   还没等犟子继续说下去二牛,用烟袋指着犟子说:“你这个混小子,有没有脑子?谁用你投钱,难道你强子哥没有跟你说清楚吗?是国家投钱让你养,而且还不跟你要利息,这是多好的事儿啊!再着说能赔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还有牛顶着吗!听说以后国家还有好的扶持政策,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儿了!你呢也别在想了就这么定了。”   二牛说完看看犟子,犟子刚要张嘴说两句,二牛拿着手中烟袋朝犟子走了过去,犟子看看事情不好站起身来转身就跑…… 一百六十八章前途   犟子被二牛一顿拍双眼发直,还没等说出自己的意见,这二牛拿着手中的烟袋就朝自己大步走过来,犟子看看二牛那面沉似水的样子知道不好,所以转身就往外跑。   “哎,哎!犟子你跑什么,叔还能把你给吃了,这酒还没喝呢!”强子看犟子往跑心里那个乐就甭提了,看着犟子样儿大声笑着说。   春妮一看大事儿不好急忙冲二牛吼道:“看看,看看!就你这脾气非得带进棺材不可,我一眼没着到又把孩子给吓跑了,这饭菜都凉了!”   “走就走吧!你看看他样子,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舅舅?我这酒菜非得给他吃啊,这个没良心的小兔仔子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说我不揍他还留着啊?”二牛跺了几下脚说完往椅子一坐抽闷烟。   “行了,你别抽了!这满屋子都是你的旱烟味,还不吃饭等啥?看,强子都饿坏了!”   二牛怎么样款待强子咱先不说,单说犟子狼狈地逃回家。犟子也会赶,老婆二秀刚吃完饭擦擦油嘴把碗筷都是收拾好了,剩下的菜也不准备要了,这些日子也一知怎么的,刚买不久的冰柜不知什么原因不好用了,犟子自己修了好几回也没修好,正准备哪天有时间找个明白人给看看,所以就把剩菜准备给倒掉。   你还真别说,犟子就是个有福的人还真赶上个尾,二秀两只手正端着两盘子剩菜正要往垃圾桶里倒,犟子正好开门一看媳妇把剩菜要倒掉急大声说:“别倒,别倒!我还没吃呢,你这个狠心的婆娘。”   二秀双手端着盘子这还没倒呢听门一响再加上犟子这么一喊吓得二秀差点没坐地上,身子一抖手中的盘子没掉在垃圾桶里却掉在地上。这下可坏了,菜也撒了盘子也打个稀巴烂。   “你,你,你这个挨千刀的!回来就回来,还喊什么?吓死我了。”二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犟子大骂道。   犟子站在门口双眼发直看着地上菜,长叹着:”看来我犟子就是命苦啊!你这个婆娘,我还没吃饭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把菜给倒了呢!”   二秀双手叉腰杏眼圆睁看着犟子大骂道:“你吃不吃饭我哪知道,你回来就回来吼什么吼?我看你是欠揍!”   说完二秀就朝犟子这边移动,那架势真要揍犟子。犟子双手放在胸前低着头对二秀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快饶了我吧!我这够倒霉的了,你把吃了可我还没吃呢!   看着犟子这可怜样儿二秀真是哭笑不得不得,看着犟子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看看你这德性,不就是没吃饭吗?把地上的都收拾了,等会儿自己做点儿不就行了吗真是蠢货!”   犟子心里这委曲就甭提了,说到家想死的心思都有。一个大男人居然混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活头,但犟子这个人有种阿Q精神,没过几秒就好了,依然收拾完地上菜到厨房里自己做了点儿吃。   二秀坐在屋里看电视嘴里还不停地嗑着瓜子,看到犟子边挑门帘边擦着油嘴,二秀这气儿冲到脑们儿,双眼瞪着进来的犟子说:“你塞饱了?”   犟子点点头苦笑着回答:“没吃饱也就行了,谁让咱命苦呢!”   “去,你活该!舅舅怎么说?”   二秀说完放下手中的瓜子仿佛想起了什么,于是柔声说:“他爹,舅舅是怎么跟你说的?快跟我说说,咱家这日子还等着你呢!”   就二秀这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弄得强子也是蒙头转向,小心意意地坐在炕沿上。手里不由自主地去摸口袋中的烟,边吸边说:”老婆,你说那老头子不好惹呀!没说几句话就要打我,看来这事儿不按他说的办恐怕不行啊。不过,还是按咱拟定的计划也没准能混过去。”   “我不管那些,反正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看着办吧,你要是赚不着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明天我就去办!你就看好吧。”犟子看着二秀的脸色没有要逼自己的样儿也就放松了警惕笑着对二秀说。   第二天清晨,犟子起得特别早,天没亮就起了床。天不做美,今天还是个大雾天,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人。犟子骑着自己结婚时买的自行车脑海想着心事,就这天要不是二牛逼得紧说不定犟子还在被窝里睡觉呢。   路边的垂柳像是被巨大的洒水器淋着水雾,犟子也不敢走路中只好靠边走。这么大的雾不敢骑快了,雨露时不时地从柳枝上滑落到犟子的头上,犟子那还没醒的朦胧睡意被这像冰雨一样的露水给淋醒了。   就这样每走一段都会停下来用手擦擦额头,过了很长的时间犟子才走到目的地……   这也就是大雾的笼罩看得才恍恍忽忽,就这个厂子不说有二十几亩地也有十几亩地。犟子也没跟警卫打招呼就直接进了厂子来到经理办公室,二话没说犟子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推门屋。   “哟!老同学,是什么香风把你给吹到我这儿来了,何况今儿这天气这么不好你还大老远地来到我这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犟子这位同学:一米七的个儿,瓜子脸,浓眉大眼,还打着领带,洋气!   “哎,老同学,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犟子也没客气直接坐在同学的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说。   “行!就咱们这关系,铁!就算我帮不了你,还有我的战友呢。”犟子的位同学拍拍胸脯说。   有了这些话犟子心里当然就有了底,拔起腰板笑着把自己想法跟自己的好朋说了个遍。   “老同学,你这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不行,我看不行!“犟子的同学听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看来咱这么多年的同学是做了,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吗?亏你还是这么大的厂子的老板!”犟子听完沉下脸来站起身要走。   “老同学,这么办……!你听一句话,如果赔了算了我的,那赚了算你的,反正我也不在呼这点钱,你看怎么样?”犟子的同学在犟子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子。   “这是怎么说的,我那样办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得,就这么定了!我也不送你了。” 一百六十九章遇贵人得善终   带着着满脸困惑的犟子出了同学的厂子,没有骑上车,而是推着车前行。其实这个时候大雾已渐渐散去,可不知怎么的犟子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同学这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打发了,说实在的总有些不甘心。   风吹得路边的柳枝“唰唰”作响,也许是轻拂着犟子那颗悬着的心。此时的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就连对面过来几个边走边闹的上学娃娃都没看见。   孩子吗就是调皮是他们天性,就这三个孩子走路都不按规则走,三个孩子手拉着手边走边跳,还大声有唱连你都不知名的歌儿。   你说犟子想事儿归想事儿,好赖你也得看着前面的路吧!眼看还有十几米就要撞上了,就听这几个男孩子大声说:“哎,疯子!靠边走,不知道对面有人啊。”   你看如果好好跟他说也许他听不见,骂了他几句他倒听清楚。气得犟子直翻白眼,停下脚步抬头看看是几个调皮的孩子,立刻来气儿,大声骂道:“看看,看看!就你们这几个熊孩子上得是那家的学?这么没礼貌,谁是你们的老师?看我不找他去才怪呢!”   这几个孩子说来也是捣蛋的主儿,根本没把犟子放在眼里,六只小手叉着腰,那架式还挺神气。犟子把车子停好,冲着孩子大步走了过去,这群子看看大事不妙对着犟子做了个鬼脸一哄而散。犟子心中暗喜心想:“孩子必定是孩子,我这么一吓唬就跑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群子绕到他身后,对着他车子就跑了过去,到了车子跟前就把犟子的车子给推倒了,然后撒腿就跑。这可把犟子给气坏了,气有什么用,等到犟子走到车子跟前那几个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犟子看着孩子逃跑的方向这个后悔就甭提了,骂了几句只有自己认倒霉。不过,还不错!犟子的车子只是擦掉了点儿漆皮儿,没有什么大事儿,也算是犟子咎由自取。   仔细查看一番车子没有什么大事儿,犟子索性骑上车子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只“嘣!”地一声,犟子险些没从车子上摔了下来。犟子下车看看后车轮,原来不知怎么的车子后轮的胎没气了。犟子暗自叫苦,心想:“这人要倒霉了喝口凉水都是塞牙!”   没办法犟子只好扛着车子走。这时犟子突然感到一股凉意透遍全身,犟子低头看看,看到自己上衣扣子都没系。腰带也不知什么时候散落了出来,这犟子才明白那群孩子为什么叫他疯子。   本来二十几分钟的路,今天犟子却走了整整快一个半小时。快天村口时候正好跟下地干活地强子打了个对面,看着犟子那狼狈样儿,强子实在是忍俊不禁。   “嗨!这是咋说的,都人骑车子,犟子你怎么还让车骑人呢!”   “得了!哥,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看我还够惨啊!”   说完犟子也没看强子竟直朝自己家走去。   犟子走到自家门口,你说巧不巧二牛正好从院子里出来。二牛倒背着双手出了大门看见犟子满头大汗地扛着车子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看看送二牛出来的二秀,笑着说:   “去!这小兔仔子,还真像当年的我。”   站在二牛身后的二秀也乐了,快步走到犟子跟前说:“当家的,你这是怎么弄的?”   犟子没好气也没理二秀,只是免强对二牛说了一句:“舅舅,您不再坐会儿了?”   “得,你快回家吧!你媳妇都着急了。”   二牛说完笑着离开犟子的家。   二秀从犟子手中接过车子放好,二人到了屋里,犟子重重靠在沙发长出了口气。这时二秀递过一杯水来,说:”他爹,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还扛着车子回来?”   “唉……”犟子叹了口气,然后摆摆手说,“别问了,今天真倒霉……”   “还过,那事儿就算定了。原来咱俩儿商量好的,看来是行不通啊!”犟子看着媳妇面露难色说。   喝了口水犟子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二秀没有说话。   二秀看着犟子那样子揍他两耳刮子的心事都有,没好气地说:“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啊!”   “好,没用的咱就不说了。先咱俩商量好想借几头牛来,晃晃敷衍了事,只要把钱弄到和就行吗。可我同学说不行,那样会害了咱们,让咱们按他的说办。还说赔了算他的赚了算咱们的,就算帮咱一个忙,我听也行,就这样我就回来了。”   “瞧瞧,你这个傻贷!人家说什么你就信啊,真是猪脑子。”二秀指着犟子的脑门骂了几句。   没过多久,果然经过二牛、强子的多方努力养牛的事儿算是落实。可犟子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同学办事不可靠。到了上面把挨家挨户查看时候,天没亮强子就用大队的扩音器告诉大家做好准备。   可不,这天由二牛亲自带队。有银行的,有镇里的,还有县里的大官们,浩浩荡荡十来个人。   犟子早就准备好了,没按同学说的办自作主张,偷偷从亲戚家借来两头牛。到了犟子家,犟子这个热情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工作组看看犟子院子里有牛也就没太在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犟子大喜,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天衣无缝。   事情过后,背地里二秀也没少夸犟子做的好。没过几天,这钱就从银行转到各家各户了。小俩口看着红花花的钞票这个美啊就甭提了。   小俩口早就商量好,钱到手上面也不会再来了,拿出点钱养十几头猪,不管怎么说猪的风险小,剩下的就先存起来已备不时之需,等一年后赚了钱再把钱还上就行了。   可是千虑一失,这天就连二牛都不知道,上面来了个突击检查。这下可要了犟子的命了,亲戚那几头牛总不长期在他家吧。   等到了犟子家,犟子还在吃早饭。看看犟子大清早还喝着小酒心里美,二秀在院子里扫院子。喝着喝着听二秀在院子里喊:“当家不好了,上面来人了,你快出来!”   “喊什么,你喊?喝点酒都不安心,真是的!”没办法犟子放下酒杯穿上鞋下了炕。   来院子里立刻被面前的阵势吓傻了。就见工作组指着强子的鼻子大声责问:“这就是你说的,都按上面说好的办?你们是怎么搞得吗,把二牛给我叫来!”   “等等!他家的牛在我那,我给做防疫呢!”   大家回头一看,见一个穿戴整齐的年青人进了院,犟子一看是喜出望外…… 一百七十章老农心   正在犟子束手无策的紧急情况下,外面来个神秘的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的青年,长得一表人才,打着人领结,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高喊一声。   就见那位小伙儿快步走到工作人员的跟前很礼貌地说:“各位领导!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在训斥强子的工作人员指着那小伙子,说:“这位是谁?”   强子被问得也愣在原地张着大嘴不知说什么好:“他,他……我也不认识!”   工作人员刚怒斥强子。此时犟子看见救星来了,好像见了佛祖一样,连鞋子就顾不上提,快步跑到同学跟前双手抓住同学的手抖个不停,颤抖着声音说:“哎哟,我的兄弟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可就死定了,恐怕你再也看不到你同学了!”   二牛正好刚赶上,前脚刚迈进大门就看见眼前的一幕,那颗悬着心总算有了着落。为什么呢?二牛看眼前这个小伙子正是这一带有名的养猪大户,可二牛还是不明白,犟子这小子怎么跟他连系上了呢?   二牛想什么咱先不说,单说小伙子把自己来历跟那几位工作人说了遍,这大家才行恍然大悟,笑着对二牛和强子说:“行嘛!真没想到,你二牛还留一手!那咱就到这位企业家哪看看,咱来的目的就是落实情况嘛。”   这时二牛、强子也露出了笑脸。由那位小伙子带路,工作人员跟在小伙子后面队伍就出了犟子家。二牛走在工作人员的后面,出了犟子家的大门二牛就朝身后犟子瞪了几眼。   不管怎么说这一关算是躲过去了,经过这次惊心动魄的事儿,犟子再也不敢投机取巧了。   从此“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二牛牢记于心,有时间就让犟子把强子叫来爷三个推心置腹的聊上半日。   犟子这个人可不是个省油灯。养奶牛可真得有技术,如果养不好了出奶少不说,连窝端的也不什么稀奇的事儿。   这眼看大半年都快过去了,这牛长得不像犟子想得那样,连草带料可算是花了不少钱,可就是不见回头钱儿。   犟子心急啊,每次到二牛家都唉声叹气,抱怨这牛怎么长得怎么这么慢,赶紧生个牛娃儿好挤奶。   每当这个时候二牛就会把犟子给大骂一顿,一来二去二牛耳朵都快长出茧子了,二牛也不把犟子的话放在心上就当放屁一样飘过。   二秀看着自家的牛也是来火,这牛简直就是食之不进弃之可惜的鸡肋了,那火泡长了满嘴。   这天晚上,犟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熟,看看身旁的媳妇好像也没睡于是打开灯。   “哎!你不睡觉开灯干什么?没看见孩子睡觉吗,有病!”二秀睁开睡眼骂犟子。   “老婆,你说咱这牛见回头钱也太慢了……”   还没等犟子说完二秀朝犟子就是一拳,说:“就你急啊!你说女人生孩子不还得有个过程吗,何况是牛!”   旁边没有儿子睡觉的话犟子非笑出声不可,心说:“这人要是没文化可真是伤不起呀!”   “笑啥?看看你一天到晚老是在家窝着,人家男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你可到好就是守着家不去。那要不穷死才怪呢!”二秀说完起身把灯给闭了。   “去!他娘,看看现在我想去能去得了吗?这几头牛你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吗?再着我看咱的牛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看看日历没几天了要生牛娃了,你说我还能了出去吗?”犟子转过身来面对着二秀说。   “得了!反正你的理由很多,睡觉吧!”   “他娘,我有个快赚钱的方法你说说行不行?”   “看你说话总是那么啰嗦,快点儿说!”   “你说现在咱村养牛的户这么多,那收奶的可是城里的,”犟子往二秀面前移了移又说,“他们这么远都能赚钱,这要是咱干能不赚钱吗?”   二秀听完也来精神,语音立刻变得温柔起来,说:“当家的,你是说如果咱家买辆农用车收奶也能赚钱!”   “好!果然是我犟子的老婆,你说的没错,他们能赚钱你说我们就在自己家门口赚钱不?”   听到这儿二秀左手撑起身子伸出右手在犟子的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兴奋地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犟子被老婆冷不防一巴掌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惊讶地看着二秀说:“老婆,你好像打错了吧?你是想打自己,可为什么打我呢?”   “噗嗤!对呀,我打错了。可当我抬手时突然想到打自己怪疼的,所以不好意思打在你头上了。”二秀开着玩笑跟犟子说。   “行啊!还是老婆好,像这样的事儿总是少不了你老公我。在这个家你是一把手,儿子是二把手,我呢只能排老三。”   听到这儿二秀也笑了,身子往犟子跟前移了移,笑着说:“知道就好,别不知足了!不过,你说话还挺让我温暖的。”   就这样夫妻二人在亲亲我我的热聊中不知不觉地睡熟了……   二秀是响快人,第二天天刚蒙蒙二秀早早地起了床。当犟子起床时早就把犟子办事的钱以及证件都准备好了,犟子草草地吃了饭换上老婆给自己准备只有过年才得穿的西服。   看着和平时判若两人的老公,二秀也说出是什么滋味,眼里含着泪花把犟子送出大门外。   犟子停下脚步,看着二秀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二秀走到犟子面前给犟子整整衣领子,眼泪在眼圈条打着转没看正着犟子,说:“他爹,早去早回!咱家的日子可指望着你呢,我们娘俩儿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看着老婆那恋恋不舍的样子犟子也知说什么好,轻轻把老婆拥在怀里在二秀耳边轻声说:“没事儿,你放心吧!县城也不算太远,现在公交车也挺方便的,我估计天黑之前就能赶回来。”   二秀点着头答应着。犟子松开二秀转身刚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二秀说:“老婆,我去城里办收奶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跟咱舅舅说半个字儿。就那老头儿,你还不知道他那脾气,等木已成舟他也拿咱没办法就好办了。”   二秀一直把老公送到村口,犟子一步三回头不停地向二秀挥着手让她早点回家,可二秀等到看不见犟子的影子了才肯回离去。 一百七十一章渴望   去城里的路程不算太远。从山村出发走上一半个小时,出了山村那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就到了所谓的公路上。如今的公路上也有了一班公交车,早上五点多就得到这个站点儿,否则晚了还得等明天再去。   山村的路要不是二牛任书记时借着那水泥厂才修出这样小公路,恐怕还土路呢!可这条为什么叫小公路呢?那时侯这条路只有两米来宽,免强过得去马车,每次通过是都是提心吊胆,就是这样祖辈也在这儿生活了几百年。   犟子怀揣着老婆的企盼、自己的希望来到这儿并不陌生的地方,此时天刚刚有一丝亮意,月亮也在此时悄无声息地隐蔽起来。   抬头看看闪烁的星星知道离公交车来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犟子坐在路边那块都磨成像玻璃一样光滑的青石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有滋有味地吸了起来。   几日来犟子被养牛那点事儿弄得是天昏地暗,整天吃不好睡不熟。这不是骗人,连日来犟子睡不好觉,这人都瘦了两圆儿。   眼窝深陷本来鼻梁有就些大的犟子,现在这张脸除地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些俊男的味道,其它简直就是不敢直视都有些不成人型了。   看看那双本来就粗糙的手,如今那厚厚的老茧咱不说,这双手除皮就是骨头,冷不防看上去真有些害怕。就这样二秀还像宝贝的哄着呢,无非就是想平平安安地过个安稳日子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烟头烧到了手都没感觉疼,被那两刺耳的汽笛声所惊醒。这时犟子抖抖手中快要烧尽的烟蒂,吹吹被熏黄的手指从石板上站起来,朝响笛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辆大巴车开着强光灯,照得犟子连连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看果然是仅有的公交车朝自己这边驶来。   车到了犟子跟前“吱……咔!”地一声来了个急杀车停了下来,买票地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女人,就那个妇女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声问道:“哎!你是山村的吧?出门,还不上车等什么?”   犟子傻笑了两声:“嘻嘻…嘻嘻……我是山村的,这不是来早了么差点睡熟了!”犟子边答应着边上了车。   你说这犟子真是不成才的东西,知道自己是办事去还不打起精神,可他倒好当车走了一段路不不知不觉地睡熟了。车上的人也不算太多,都是左右邻村的,让犟子暗自庆幸的是自己居然还能坐到座位,也就是这个座让没心少肺的犟子睡熟了。   他睡熟不要紧,误了事儿是大事。犟子上车时也没跟卖票的说自己到什么地方下车,然而这班车的终点是市里,市里离山村还有两百多里地呢,到县城只是走了少一半的路。   卖票的那个胖女人今天也不知谁着惹了她,犟子上了车她也没再理犟子,只顾低头看着自己中的账本。犟子上车刚坐下就觉得自己有些困,坐好后也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然而还没管用。   “犟子,行啊!你可真有出息,哥比不上你啊!”强子手里也拎着一桶牛奶走到犟子的车前,笑着对正在忙着往车罐里倒奶的犟子说。   犟子一边往车罐里倒奶一边笑着回答:“去!看你说的,我犟子跟你村支书强子哥比那算得了什么,简直就大树与小草不值得一提。”   “瞧瞧,瞧瞧!我看你是富了瞧不起人了,不是吗?”   “哟!大书记——强子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犟子不管怎么的就是一个平民,哪能跟吃公粮的相提并论呢!”   强子提着奶往前走了两步放下奶桶看看左右的村民笑着说:“大家看看!看看这小子多神气,跟当初的犟子可真是没法比,这大新车开着,大把大把地票子往口袋里装着,唉……让咱怎么说呢。”   “别!我的大书记,你最好什么也别说。不过,即便说我也不与理会。但是你可按顺序来,我犟子也跟你一样没有私情啊!”   就这一话不要紧,在场的大伙听了立刻都跟着起哄,异口同声地说:“这句话犟子说得对,我们爱听!。”   也不知是哪位大伯说了一句:“行啊,就冲孩子这句话咱村有希望,不愧是老支书二牛的舅生啊!没给他丢脸。”   就这一句话不要紧犟子激动地说差点儿没哭了,在车上转过身对着大伙说:“谢谢乡亲们!刚才是哪里位大伯说的,我就爱听大伯的那句话。只要大家觉得犟子行,我呢为大家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在这里告诉在伙儿,如果大伙儿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来不了,我可以登门取奶而且钱照付。对了!大伙儿别多想,我犟子可是一分服务费都不取是免费的。”   犟子说完在场的人都竖起大拇指喝彩声不断……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看看!人家二牛书记这一辈子当官为了大伙儿可真是呕心沥血,全村人都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了,再看看二牛家跟咱们相比还是蓬户瓮牖!”   “对,那才是真正大伙儿领头人呢!我看咱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时在一旁的强子也跟着说了一句,“老书记的栽培,大伙儿的支持,我会让大伙儿过上比现在还好的日子!另外呢我看这犟子也是后起之秀,咱还担心什么,大家说是不是啊?”   犟子听这话从强子口中说出,简直激动地涕泪横流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朝大伙儿鞠躬。心想:“我犟子还有能吃皇粮的机会?祖上显灵啊,保佑我犟子当上官!”   果然这奶越收越赚钱,渐渐地犟子也有了门道儿,钱赚得比以前也多了。不过,犟子还算是守住了自己的诺言,对自己村的老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钱更是一分都没欠过大伙儿,大伙儿对犟子也很满意。   犟子所做的事儿传到二牛的耳朵里,二牛也是很自豪心里很满足,不管怎么说犟子这孩子没给自己丢脸,自己也对得起他双双死去的爹娘。 一百七十二章财路   这天早晨,不知是怎么的二牛心血来潮,没跟春妮商量早早起了床来到集市上。这个集市就在临村离山村也就是二里多地,现在也就是二牛上了年纪,否则不说十分钟主走到也差不多。二牛到是想骑自行车,可怕自己万一摔了,自己受罪是小给孩子们添麻烦是大事儿。   二牛在集市上遇见了那几个老友,那几个老友想跟二牛聊上几句,可二牛都是神秘的笑笑摆摆手说家里有事儿就给搪塞过去了。   精神头十足的二牛在集市地转了一圈,看看也没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就在这转身的同时看见在集市偏僻的地方有个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头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双眼不停地环视四周,在老头的旁边放着一个大笼子,里装了十来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   这下二牛可乐了,快步走向那个老头儿在鸡笼前蹲下身来,双眼看着那几只大红冠子的鸡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大喜:“这不是正是自己要找的乌鸡吗?看来我二牛还是有口福的,也该犟子这小子有福气,要是来晚了恐怕不会有了!”   “老兄!你这乌鸡是怎么卖的?看你这样子好像是挺犯愁似的,有什么心事吗?”   那老头儿看看二牛笑笑说:“老伙计!我也不骗你,我是从山那边来的,走了有两个时辰的路,就为了卖这几只鸡给孙子交学费,可是过来问过的人不少都嫌要价太高,所以我在这犯愁呢!价位再低的我能卖上的话我能不卖吗,可我实在是卖不上所以才没有将价,这卖不完你说我怎么回去跟老伴我交代啊?”   二牛看看那人,站起身,笑着说:“老兄,我看你的年纪比我也小不了许多。我看啊,今天我买两只给你卖三只的钱,你看行吗?”   那老头看看二牛,苦笑了两声说:“老哥,你没病吧?得了,你别再戏弄我了!”   二牛往老头跟前挪了挪了,说:“老兄,看你说的!我也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我能戏弄你吗?这不是听你说,你是为你孙子学费的事儿着急呢吗!就算我帮你一次,也帮帮娃儿,你看看行吗?”   “看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谢谢你了——”说着那老头颤抖着双手激动地说。   “行了,就这么办了!你还得快点,我得赶回去做菜呢!”二牛笑着提示着老头儿。   听罢,那老头转身从鸡笼里抓出两只又大又肥的乌鸡,递送到二牛的手里。二牛从口袋里掏出三只鸡的钱递给老头转身就要离去,这时也不知什么时侯从旁边过来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走到二牛的眼前,用那稚嫩的声音,说:“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二牛看着孩子心里有些发酸,腾出手来摸摸孩子的头说了声:“孩子,你的学费有了!好好学习,以后爷爷会经常帮助你的——”   这么多年来,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孩子也不自己操心了,有时老两口也想开了,逢年过节的也改善改善生活。这不,二牛迷恋上乌鸡了。   二牛看着手中的成果,心里感觉挺满足,边走嘴里边哼着黄梅戏,那美劲儿就甭提了!   这眼看都快九点了,这老头子还没见人影,也不知老头子起那么早干什么去了?看看桌子上饭菜都热了两遍了,眼下还得热第三遍;春妮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关上房门出了屋,来到大门口张望着。   强子吃完早饭后,去地里看看麦子长势如何,正好路过二牛家门口。看见春妮拄着拐杖,东张西望,那焦急的样子叫人揪心。   “婶子,你这是干啥呢?看你那样焦急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强子紧走了两步到了春妮的跟前笑着说。   “噢!是强子啊!唉,这不,你叔天不亮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说这个老头子,真是让人没办法,他走时我还在睡觉。眼看快响午了,还没回来,能不让我着急吗?”   强子看春妮那焦急的样子,心疼地说:“婶子,看你都这么大年岁了,拄着拐杖在外面等多累啊!行了,您先回屋,我去接接叔。”   “看!这是怎么说的,误了你干活多不好意思!”   “婶子,您就别再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说完强子把手中的工具放在二牛家的院子里,转身向村口走去。   风吹得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头上不时传来喜鹊的叫声,还有那欢快的的小燕子在强子头来回地盘旋着。火红的朝阳渐渐逝去,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强子的后背上,那种说不来的舒服流进强子的心田,瞬间传遍全身……   二十分钟后,强子走到了公路上。焦急的强子还没看见二牛的身影,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汗。抬起左手衣袖擦擦额头上汗珠儿,强子心里也有些打鼓,心想:“这二牛叔,都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回来是不是遇什么麻烦事儿!“   想到这儿强子不敢再往下揣测,心里暗暗骂自己,不往好处想。又走了一段,强子仿佛看见前面几百米处的路边坐着一个人。   仔细看看,那身影也太像二牛了,强子揉揉眼睛定睛看看果然是像二牛,于是强子小跑着朝那身影而去。   “叔,你这是咋了?为什么坐在这儿?地上多凉了啊!”   “啊!是强子,看我这眼神儿真是完了!我以为是问路的呢,想跟我打听打听路,真是老了,老了!”   “噢,对了!强子是你婶子让你来找我的吧?这个老婆子,也真是光麻烦人家!我自己还找不着家是怎的!”   说完二牛笑着要站起来,强子赶忙俯身把二牛扶了起来。二牛站起身来指指地上,说:“强子,你帮我拿着地上那两只鸡!”   “哈哈!这两只可真肥啊!叔,看您这眼光可真好啊,专选好的。”   “啪!行了,你这孩子。岁数也不小了,还总跟叔开玩笑!“说着二牛轻轻给个强子一个脖拐儿,“对了,今儿中午在我家吃,顺便把犟子也叫来,咱爷三儿唠几句话——”   “看您,还这儿心情,回去我婶子不定怎么收拾您呢……”说到这儿强子吐了一下舌头,把下半句话又咽回去了。   爷俩儿说笑着朝前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难懂汉子心   走着走着,二牛停了下来,用另一只手把强子扶着自己的手拿开。强子一愣,不知叔是怎么了,于是笑着问道:“叔,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走着走着还停了下来呢!”   “强子,你给叔说句实话!你觉得叔老了吗?”   乍一听,强子有些莫名其妙。强子瞬间反应过来,笑着说:“叔,看您说的!去!就您这身板,恐怕咱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怎么还老了呢?我要是到了您这么大年纪恐怕还不如您呢!”   听到这儿,二牛也笑了说:“就你小子这张嘴,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哄得找不着北了!不过,你说我没老,那你还扶着我干什么?你这不是分明在大白天骗我这老头子吗?”   “叔,看您说哪去!我觉得拉您一把,咱爷俩好走路轻快吗?您还不知我吗,在咱村是出了名的走路慢不着急!”强子看着二牛鬼秘笑笑说。   春妮在屋里坐卧不宁,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这个死老头子,我是管不住了!等哪天儿子回来,看我怎么么告他的状,别臭美,等着瞧!”   时间过得真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春妮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焦急的情绪,于是嘴里不停地骂着二牛,边走出屋子,又来到大门外向村张望着。   正在春妮急得快要发疯的时候,看见不远处好像是强子跟在二牛身后,一老一小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春妮揉揉眼睛,这次彻底看清楚了,果然是二牛和强子。看他爷俩有说有笑的高兴劲儿,春妮真想快步上前给二牛两扫把。   “哎!老东西你不知道回来啊,你在外面潇洒,知道我在家等你有多着急吗?”春妮提起拐杖指着二牛骂道。   二牛见春妮真生气了,回头对强子笑着说:“小子,看!你婶子生气时多漂亮!”   强子听了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急忙用手捂着嘴说:“叔,您的说的太对了!漂亮,就是漂亮……”   “老婆子!你仔细看看,今天我去买了什么?就这东西实在是太好了,你受点累,等会儿,我叫强子把犟子也叫来我们爷三个喝顿酒,唠唠嗑!”二牛指着强子手里拿着的乌鸡对春妮说。   春妮光看二牛了,注意力没在强子身上,这时听二牛这么一说,仔细看看强子手里拎着一只又肥又大的乌鸡。看着二牛的举动春妮有些奇怪地问:“行啊,你今天是抽得哪们子疯啊!怎么想起去集上买只乌鸡回来,真是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行!就按你说的,今天我拿出我最好的手艺,给你们做顿过年才吃上口福菜。”   说到这儿春妮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再跟刚才是的,绷着脸骂二牛了。强子本以为春妮婶子会把叔骂得抬不起头来,可没想到婶子会这么理解叔,心中羡慕不已,咂咂嘴说:“叔,行啊!真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感情还是这么好,真是让年青人好生羡慕啊!”   到了屋里二牛把拐杖在墙角,身子重重地坐在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一把老式椅子上,说:“老了,就是老了!人啊,一老身子就不中用了,走这么点儿路就觉得这么累!”   强子看这种情况赶快走到二牛前,说:“叔,看您的说!这您就算不错了,你说我是不是年青?也是不行,别看表没什么事儿似的,其实不然,我也累啊!”   说着强子绕到二牛的旁边给二牛揉起了肩。   “死老头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一个人去赶集,好歹那也是七八里的路呢……”   春妮嘴里边唠叨着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二牛。   少许,二牛看看表,说:“行了!你婶子做饭去了,你这就去犟子家把犟子给我叫来,如果他不来,你就给我绑来!”   “行了,你这是干啥?怎么还把孩子绑来呢!”在厨房做饭的春妮听了有些不高兴地说。   “婶子,你就放心好了!没事儿,我叔在说着玩呢!”强子答话道。   说完强子转身出了二牛的家。   此时犟子正家里帮老婆干活呢,这些日子这票子赚了不少,老婆看着犟子就是一个笑,看哪哪舒服,心里太甭提多高兴了。   赚了钱的犟子也会来事儿,去城里交奶的时侯,只要是有时间就给老婆带回点新鲜物品来。有时候还挑选几件像样的衣服,有时侯也给孩子捎些玩具什么的,总之比那些时侯贴心得很多。   “他爹,你先歇会儿!看你满头大汗的,怪心疼的!”   “去,老婆!孩子都快三周了,你还是头一次对我这么体贴入微啊!行,我歇会儿。”犟子看着老婆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犟子,犟子!我在院里就听到你们小两口在屋里打情骂俏呢,我可是找你来有事儿的!”   听外面有人,犟子慌忙起身。朝老婆示意,答应一声:“呵,是什么风把这么忙的强子给吹来的?”   强子也没客气,直接就进了屋。看见犟子老婆在旁边给孩子缝衣服,犟子吸着烟刚要从座位站起身,那架式看样子准备出屋去迎自己。   “别,别!你也别起来了,我这个人也不挑你什么,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强子坐到犟子家的床上对犟子说。   犟子老婆没说什么,只是在一旁边干着活儿边偷偷地笑。犟子听强子说完脸有些臊得慌,涨红着脸说:“看看,看看!还说不挑我呢,就你这几句话比挑我还难受呢!”   “行了,我也不跟你说那么多没用的话了!赶紧走,叔叫你过去,给咱开个小会儿,我先走了,你可得快点!”   说完强子就起身走出犟子的家。   还算守时,没过多长时间犟子就到了二牛的家。前脚刚迈进二牛的院子,犟子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飘来。说实在的犟子好时间没吃上这么好闻的菜了,于是犟子嘴里边说着边闻着香味走进厨房。   “舅妈,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还炖起鸡了呢,是不是想我,给我做顿好吃的?”   “是!瞧,这孩子,见舅妈我做好吃的,高兴得那样儿跟三岁小孩子似的。真是……”春妮边做菜边用余光看看犟子说,“你舅舅还在屋里等你喝酒呢,还有你强子哥也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二牛听外面有声响,猜测肯定是那个混小子,于是拍着桌子大声骂道:“你还不给我进来!在外面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啊?”   犟子听舅舅在屋里发脾气,这脚刚要迈进屋,又收了回来。是进还是还是不进,举棋不定…… 一百七十四章梦想   犟子前脚刚迈进门槛,就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侯,听二牛在屋里大骂自己,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要是进去了,舅舅把自己臭揍一顿,自己去哪说理去,还是先不进去为妙!”想到这儿犟子又把脚收了回来。   门窗一动,强子看出犟子要进屋。心里一阵高兴,心说:“今天在叔这里喝酒,一醉方休,这些日子看你钱赚得不少,看你说不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鬼点子的?平日里,你守口如瓶,跟吃了铁心一样,我啥也不知道上,今天我非得让你不打自招!”   强了看二牛一脸生气的样子,说:“叔,我看你就别发脾气了!先让他进来,有话好说吗。”   二牛指指强子没说什么。强子起身对着外面说:“犟子兄弟,看你都多大了!叔说你两句你就害怕了,至于吗?你好长时间没来叔想你了,快进来吧!你进来他就不生气了。”   在外面的犟子听强子果然在里面,有强子在舅舅是不会发飙的!犟子挑门帘进了屋,没开口只是傻笑:“嘻嘻,嘻嘻……”   春妮在厨房饭菜做得差不多了,换句话说就是不放心犟子。双手端着做好的菜进了到屋,看犟子一脸囧样儿,把菜放在桌子上,板着脸对二牛说:“老头子!你这是干啥?看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   “来,都别看着啦!过来,你们先喝着,我再端其它的菜。犟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见舅妈叫自己,犟子才战战兢兢地走到桌子前坐下。   “来,看你那德性!就你那点出息都在面上摆着呢!”二牛看着犟子说了一句。   还是强子端起酒杯,朝犟子示意说:“来,来,举起起来!咱祝叔他老人家身体健康!“   犟子也随着强子举起酒杯。二牛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的样子,说:“行了,我看你俩现在是一个德性!“   强子偷偷瞄了一眼二牛,见二牛脸上还是挂了一丝微笑。强子心中窃笑:“这老爷子,别看嘴硬,心比豆腐还软呢!”   二牛端起酒喝了一口,说:“今儿,我把你们俩都叫来只是谈谈心,没有别的大事儿。尤其是你,犟子!看看你,光顾赚钱,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舅舅吗?让你自己说,你多长时间没来我家了?”   说着说着,二牛放下筷子又要发脾气。春妮端着菜进了屋,看到二牛那满脸怒气样子,朝二牛使个眼色示意他忍着点儿别发脾气了。   春妮这小小的暗示,二牛心领神会也觉得自己有些过,把话又扳了回来,说:“我呢,就是这个脾气!今儿,你们俩都在,我是想跟你们说,想法子把咱村的日子弄得再富些。想些法子,让咱村民老有所养,老有所依……”   说完二牛低下头,端起酒杯一仰脖儿把满杯酒一饮而尽。   听完二牛的话强子也低头不语。犟子听完晃动着头说:“舅舅,这事儿可不是三天两天的事儿。不说是旷日持久的事儿也差不多!”   “我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只要心里想着咱村,想着让咱村过上幸福日子就行!只要是你们记着我的梦想,我也没有什么所求的了,即使到了那一天我也明目了!”说完二牛眼睛有些湿润。   “孩子,你们俩都听到了没有?你叔就这点心愿,希望你俩要记着点儿!”春妮边说着拿起筷子给二牛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二牛的碗里。   “行,我记住了!”强我答应了一声。   强子看着二牛又说:“叔,我有个想法!我想让犟子在村也当个什么官,你看怎么样?”   二牛连连摆摆手。还没等二牛说话,犟子笑嘻嘻地说:“哥,你比我亲哥不好呢!唉!可惜我没有亲哥……”   没办法,二牛瞪了一眼犟子没说话。也觉得自己老了,没有必要让孩子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何况他也不听!   “我看这话有些靠谱,不错!强子如果你真办到了,你婶我先谢谢你!”说着春妮也给强子夹起一块肉放在强子的碗里。   再看犟子,吃得江嘴流油。频频点头,说:“就是,就是,还是舅妈说得对!”   强子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着:“现在的犟子比以前富了,给他安排个官当,让他帮自己带领村民致富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说实在的二牛看着犟子就来气,要是以前就二牛的脾气不给他几棍子还算怪呢!可如今不行了,他也成家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当父亲的人了,说深了就犟子那脾气上来比二牛还宁,要不怎么叫犟子呢。估计不说半年不去二牛家也差不多,就因为这些二牛只是瞪了他几眼没说什么。   春妮看看犟子那架式要喝多了,心里捉摸:“行了,快让这孩子回家吧!这要是在我这喝多了,外甥媳妇要是找来,我这当舅妈可怎么说啊!”   “犟子!我看你先回去吧,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你媳妇、孩子还家等着你呢。看看,这天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春妮看着喝得满脸通红的犟子说。   “不,没,还差着早呢!就我犟子平时都喝半斤手儿,今儿这点儿酒才哪到哪啊!”犟子晃着醉头说。   二牛看犟子那熊样儿就来气,见犟子说话都开始有些不利索,这气就往上冲。用快筷子指着犟子,说:“行了!就你那点能耐我还不知道吗?今儿就是你强子在这儿,要别人看你这个样子非笑出在牙来不可,快走吧!”   要不说还是二牛说话在犟子面前有力度,看二牛真生气了犟子也害怕了。慌忙低下头,放下筷子,把酒杯往旁边推推,说:对呀!我家那孩子,这时侯离不开我,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又要闹了。”   说完犟子站起身来离开座位要往外走,二牛看犟子走也没跟强子打个招呼,气极了大骂道:“你这个混小的脑袋是让驴子给踢了是怎么的?没看见对面还坐着你强子哥?”   强子看着犟子那样儿也想笑,即便二牛不让他走,自己也要退席了。现在都快晚上九点了,叔都这么大年纪也该休息了。   “叔,行了!我也不是外人,天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强子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此时的二牛看着犟子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低头四处看寻找什么。犟子看看二牛那样子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朝强子摆摆手,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一百七十五章空洞下的黑影   犟子带着几分醉意出了二牛的家,也不知为什么,往常犟子跟朋友喝完酒总是很快就回到家。   本来吗,犟子家离蛮子二牛家不算太远,只是村东头与村西头的事儿。如果紧点步的话,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事儿。可今天连犟子都纳闷,总觉得自己走了快半个点儿还没到家。   要说犟子你说少喝点儿能死啊!那不行,就得往死喝!要不是春妮撵他走,恐怕非得住在二牛家不可。话还得说回来,今儿这酒喝得,不如让犟子住在二牛家好了。   你说犟子他二不二?他迷迷瞪瞪的,居然没走回家的方向,反而出了村子!要不都说酒能乱性呢,这回在犟子身上真是验证了。   犟子出了二牛的家就不是他了,心里美,嘴里还哼着小调,那高兴的心情就甭提了!一步三摇的犟子眼前浮现了,自己当官的样子:脚上穿着锃亮的黑皮鞋,穿着白汗衫,抬着头,趾高气扬地走在大街上;人人见了自己都对自己点头哈腰,那神气劲儿还用说!   脑海里想的竟是美事儿,根本就没想自己走路得到底对不对。让兴奋冲昏头脑的犟子,走着走着觉得有些累了,喝了那么多的酒,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犟子觉得实在顶不住了,索性坐地上。坐在地上还没几分钟,就觉得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来,一张嘴从口里喷出污秽。   没有办法,犟子摸索着找了个干净地儿坐了下来。头大的像皮球,也重得很。但犟子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心里捉摸着:“自己多牛想梦就要实现了,也让大伙瞧瞧,我犟子也不个孬和种!”   正在高兴的时侯突然间下起了雾,犟子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天真是见鬼了!走了这么长时间不到家不说,怎么还突然间下起大雾来呢?“   想着想着犟子有些脊梁沟发凉,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般风,吹得犟子打了个激灵。这时犟子的酒醒了一半,看看朦胧的四周,连一点灯光都没有,再看看连自己都不认识哪是哪。   犟子心里在有些发慌,心想着:“坏了!天还下起了大雾,我这是在哪?迷路了?就这么远的路也会迷路,看来是我喝多了!别歇着了,快走吧,孩子老婆还再家等着自己呢!”于是犟子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   想点只烟,可摸摸口袋,今天却忘记了装烟了。看着手中的打火机,犟子有些来气,抬手把打火机抛向远处。走着走犟子感觉有些累,看看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雾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只觉得两腿发酸,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坐在一块大石头休息。也不知过多长时间,犟子的酒完醒了,这时才感觉不对,心里彻底慌了。   犟子感觉浑身冰凉,其实那是冷汗湿透了全身。三十来岁的犟子从没感到害怕过,可今天不行,自己估计都走快两个三个小时了可还没走到家,谁遇上这个情况都会毛骨悚然,何况是犟子长这么大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儿。   不管怎么说还没到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脑海里那些皇粮美事儿一扫而光,心里只剩下恐惧。实然从自己后面窜出一道黑影,擦着自己的裤子而过。   本来就恐惧的犟子这时毫无准备,吓得犟子“妈呀”一声趴在地上抖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传来了一声鸡叫。犟子战战兢兢地上抬起来,全身原汗毛孔都张开了,原来那大雾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散去了,东方也出现了鱼肚白,天亮了!   这时才发现自己在村外的坟岗转了一夜,犟子吓得面无人色。正好邻村的一个放羊的老头赶着一群羊路过着,看见犟子满身是土,脸上像让泥巴给裹上一样,有些奇怪地问:“喂,年青人!你是哪个村的?这大清早的怎么在这坟岗里转?”   听到这儿犟差点没哭了,胡乱地回答了一句:“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老头转身就走,嘴里骂着:“真是个神经!大清早在坟地里转什么?有古墓是怎么的?就你这长像还想发财,做梦吧!”   要不还是男人,心里害怕是害怕,可过了一会儿就好了许多。反正天也亮了,犟子边走边拍身上的土,连滚带爬回到家。   犟子老婆一夜都没合眼,男人要不说任何时候都是家里的主心骨,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天没亮就起了床,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屋里屋外地转。心里想着:“犟子去舅舅家都去了一个晚上,以前从没有这种情况。往常不管多晚,他总能回家。何况这次他走之前自息曾千叮咛万嘱咐少喝点儿,别喝多了,这次一晚没回家想必喝多了。   要不是被舅舅骂了,不敢回家?还是跟强子哥闹翻了,被强子打了?”抬手揉揉自己跳动的眼皮有股不祥不之照。   鸡都叫了两遍了,天也亮了。犟子媳妇等得是实在受不住了,看看熟睡的孩子,索性起身出了屋子。可刚到院子里就听大门咣咣地响,就听犟子在大门叫:“老婆,快开门!我是犟子,快开门!”   听犟子在外叫门,赶紧跑过去。边跑边骂:“你这个死鬼,还知道回来啊?舅舅的酒怎么就那么香呢,你一晚都不回家!”   嘴里不停地骂着手里打开门,开开门的一刹那,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说:“他爹,你这是怎么弄得?怎么这么吓人呢,浑身都是土,干啥去着?”   “别问了!老婆,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说完犟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   犟子脸色铁青,一句话都没说一头倒在坑上。老婆忙给犟子倒了些热水,给犟子擦擦脸,脱掉那沾满土的衣服。嘴里不停地问:“他爹,你这是怎么弄的!你快说啊!”   犟子稍微缓了缓,坐起身来把在二牛家喝酒事儿跟老婆如实说了。听完后犟子媳妇大惊:“当家的坏了,你这是遇上鬼打灯了!你哪也不能去,我得去舅舅家,让他老人家给想想法子,怎么给破了。行了,你别动啊!我去去就回……” 三百七十六章无处不在的蠢事   大清早的,太阳刚刚冒出少半个脸。在农村多数的老人都是刚刚起床,二牛也不例外。也就是上了年纪,要是年青那会儿,二牛总是五点钟准时起床,打扫完院子,背起竹篓沿着村外转上一圈,捡些牛粪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也是今儿的情况有些行特殊,犟子媳妇心里急呀!她到二牛家时看看大门还没开呢,就急了,大声叫喊道:“舅妈,这都几点了,还没开门!舅妈,开门!”   二牛这会儿也醒了,昨天晚上跟这两孩子一起聊天,酒喝多了。此时二牛躺在被窝里脑海里不断地捉摸着:“人啊,如果上了岁数,那就完啊。干什么事儿都不行了,就连喝酒都赶不上年青人啦!还干得了什么?”   半合着眼着的二牛,忽然听到外面好似是外甥媳妇在叫。二牛当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旁边熟睡的春妮,摇摇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   “舅妈,舅妈,开门呀!我是犟子老婆!”   这回二牛听清了,用胳膊肘捅捅春妮,说:“孩子他娘!醒醒,听听,是不是犟子媳妇在叫咱门呢!”   春妮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烦的地说:“看看你竟说胡话!这刚几点?谁这么早起来叫门,你以为都像你似的神经,睡觉!”说完春妮又闭上眼睛。   “舅妈,快开门呀!出大事啦!”   这回夫妻二人都听清楚了,春妮一下子坐起来。看着二牛,说:“他爹,看来真叫你说着了,还真是犟子家那口子!快穿衣服开门去。”   二牛瞄了一眼春妮没说什么,缓缓地坐起来,穿上衣服。边穿上鞋对着春妮说了声:“这回你相信了?”   “快去吧!看看你这个老头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叫真儿!”   这话从跟自己过了几十年的老伴儿嘴里说出来二牛也笑了,摇摇头,边答应着边走出屋:   “谁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儿吗?”   “舅舅,是我!犟子出事儿了……”   二牛听好是说犟子出事儿了,于是大声问:“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你说的是什么话?”   开开门,见犟子媳妇那满头大汗的样,二牛问道:“出什么事了,看看你这孩子,怎么急在成这个样子呢!快说说!”   “舅舅!您快看看去吧!犟子一晚没回家不说,还遇上鬼打墙了!他人啊,快别说了……”话还没说完犟子媳妇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泣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事儿弄的,这事儿弄的……”二牛活这么大都没遇到这种事儿,只是小时侯听老人提起过,可如今怎么就让犟子赶上了呢!   “二牛也没回去跟春妮打招呼,跟着外甥媳妇直奔犟子家。   这会儿犟子缓过些神儿来,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发呆。   二牛这鞋也没来急穿好,趿拉着一只鞋就来到犟子的家。要不说还是亲人,二牛这个当舅舅的也不容易!   “犟子!你这是咋的了?看看你样子,两眼发直!”   犟子见是舅舅来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免强笑着说:“舅舅,您怎么不亲自来了呢?”   “我不来行吗?你老婆说的是真的吗?”   犟子点点头。   “你看看!让你少喝点儿,你就是不听!这可咋办?”二牛看犟子那样子,两眼发青,还有些发呆,知道肯定是吓得不轻。   二牛心想:“自己小时候听长辈说过,这样的事儿,只要跟他说清楚,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就会没事儿的。”想到这儿二牛心里算是有了谱儿,于是坐到犟子的对面。用手拍拍犟子的脑门儿,笑着说:   “看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没事儿,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其实这事儿也不稀奇,就是酒喝多了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我说你呀,从今以后在外少喝点儿酒就没事了,别想多了!我那时侯也遇上过我此事儿,别在意好好睡上一觉就没事儿!”   犟子这个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出了二牛的家,他跟在二牛身后,本来也应跟二牛一起回家就对了。可是她到路过蛮子家的时候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看看前面的二牛走得很快,离自己大概有五十来米了,她拐了弯。   她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提起来,她娘还是一个最让人痛恨的迷信者,就她那小把戏,只要是有一点文化的人都会识破。   可你想啊,这儿不是城里,而是农村。现在农村思想是比一前进步许多,可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坚持自己的狭义的思想。   说实在,农村经济为什么会发展会如此的慢,这种原因占了主要因素,她的娘家就是这样一个习俗。   话还得说回来,她今儿实在是没法了。她也是初中毕业,在当时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这都是让丈夫给逼的,她才出此下策。   如今她娘这行也都好几年没有干了,说白了就是金盆洗手不干了。要不是事儿逼到这份儿上,她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娘去干这种愚蠢的事。   人要是急了,连思想也没有了,心里只盼着自己的老公快快好。   她出了村子,低头蹲下身把裤脚往袜子里掖掖,撒开腿一阵小跑儿。不一会儿,便到了家。此时她娘正家里做家务活,缝补衣服呢。   “娘,娘!出来快跟我走,您姑爷出事儿了!”到了家门口二话没说推开门就喊开了。   她娘正在缝衣服,就差一点儿没缝完了,突然听姑娘在外面大声叫自己,浑身激灵一下,针走偏了,扎到自己的小拇指了。鲜血立刻冒了出来,慌乱中放下手中的活,也没顾上手,就出了屋。   “闺女!你这是怎么了?平日娘想你,还得去你家看你,今儿是怎么了?姑爷儿他出了什么事儿?”   “娘!走,咱去屋里说……!”   说着便进老太太的的屋。   进了屋,靠在炕沿边喘着气对老娘说:“娘啊!这回,我看非得您亲自出马不行了……”   事情说完,老太太也迟疑了一会儿,说:“这事儿不说啊!闺女,你也听我跟你说过,这都是骗人的。那时侯是为了能填饱肚子而已,再说我早就不干了,你是知道的;要是我说,你还是让他去医院看看吧!”   “娘,这事儿我也想过!你想想,这病是去医院的病吗?”   听闺女说完老太太也沉默了……    一百七十七章升级   看着女儿愁的那样子,实在是不忍让女儿着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老太太的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别人就是跪在地上求她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她本身知道这就是骗人的把戏,跟本就是没用的。可是,看女儿急的那样子,想想也没别的方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就试试吧!   抬头看看墙上的表都快九点了,看着女儿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行啊!看你这儿闺女,怎么也相信这个了呢!”老太太关好门跟着女儿出了自己的家。   “娘,我看你怎么没有信心?”娘两走在路上她看着娘紧锁的眉头说。   “闺女,你说我能有信心吗?我都这么多年没干了,再者说那就都骗人,不管用!这事儿别让外人知道了,对咱可不好啊!”   “去,没事儿!您就放心吧,这不是在我家吗,没人知道的!其实我也不信,这不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吗!”   就这样娘两边研究着对策,急匆匆地来到犟子家。   这时二牛已把犟子安慰好,犟子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看着犟子那苍白的脸知道他有些疲乏了,看着犟子说:“行了!多喝点水,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儿了。”   说完二牛站起身来往外走,犟子起身就要往外送二牛。二牛摆摆手,说:“行了,你就别再送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下次少喝点酒!”   二牛走后犟子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双眼也有了些困意,那种焦虑、恐慌、祈盼的心情完全消失。   犟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老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舅舅都走了,准是把自己给忘了!“本想在等等老婆,可是这眼睛不等人,再不上床睡觉,恐怕在这椅子上就能睡熟。   眼看自己着实挺不住了,于是犟子脱掉鞋子上了床。没过几分,钟犟子就鼾鼾入睡。也知地多长时间,就听老婆在耳边大声喊:“犟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快快给我醒来!”   当娘两来到家的时侯犟子正躺床上熟睡,嘴里念念有词。老太太一看心中暗想:“坏了,我这姑爷的魂儿准是让那鬼牵走了!”她慌忙走到床边看看姑爷,脸色阴沉着对姑娘说:“闺女!快拿些水来,再不叫醒他就晚了!唉!他是着魔了……”   说完撩开自己长袍儿,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黄布口袋。这个黄布口袋儿,自己都有二十年没用过了,就因为做个纪念才留了下来。   从里面取出一个黄布绫子,上面画着阴阳鱼,还有一把裹着金箔纸的木剑,大概有一尺来长。这时犟子老婆端着水从外进来,老太太对闺女一本正经地对闺女说:“闺女,快出去!把大门上锁,别让其他人进来,我现在就开始做法,晚了就来不急了!”   她转身走了。再看老太太,穿上他那件都些烂的黄服,手里拿着那把宝剑,把早就准备好的黄纸穿在剑上并点燃。在犟子的屋里绕了一圈,嘴里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这时犟子老婆把大门关好进了屋,就见老娘把即将燃尽的黄纸猛地浸在那碗水里,嘴里不停地说着那些行语。一开始还真把自己吓一跳,必定从小到大还真没见过老娘做法。   水“滋,滋!”响了两次,老娘也烧了两次纸。一会儿,就见老娘突然哆嗦成一团,双眼紧闭,两腿盘膝坐地上,嘴里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大概过了六七钟,见老娘站起身来手里的那把剑突然指向那碗掺杂着纸灰的水,瞬间滑向犟子。嘴里大声说:“快点儿!快点儿!将那水泼到犟子的脸上,要快!”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娘给自己的丈夫做法。这样的事儿,除了小时候听老娘跟自己讲过,可从来没有亲自见过。今天可真是大开了眼界,就老娘那惟妙惟肖的运作,有时真让自己啼笑皆非。   正在看得入神的时候,老娘让自己把水泼在犟子脸上,她瞪大眼睛稍微迟疑了一下。   “闺女,快点儿!现在可是最好的时辰,错过了就还得等明天!”老娘的又大声地催促着。   就见她二话没说,上前进了几步,迅速端起那碗水对准犟子的脸就泼了过去。犟子本来还在熟睡当中,被这突然的凉水立刻激醒了。就听犟子:“啊!”的一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抬了一下头就昏睡了过去。   这回可把她吓坏了,回头叫了一声:“娘!不好了,犟子昏了过去!”   老太太急匆匆走了过去,看着脸色腊黄的犟子,朝她挥挥手说:“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那鬼魂儿让我给驱散了,属正常现象,不必害怕!”   “娘,这都快没气了!怎么还正常现象呢?”说着白了老娘一眼。   她急忙把那只碗放在旁边,可是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因为慌乱吧,那只碗并没有放在炕上反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这下可把老太太吓得不轻,脸色铁青,埋怨道:“坏了,这回坏了!我看这是真魂出壳了!”   “娘,我看快找大夫吧!”   “傻闺女!找什么大夫,等你找大夫回来,恐怕他醒不过来了!快去,再弄碗水来。”   看着丈夫面如土色,还是不忍离开半步。用手摸着丈夫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炕上。   “快去呀!他又没死,再不去可就来不急了!”   有些六神无主的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任凭老娘摆布,小跑着又端来了一碗清水。   “放这儿!”   老太太让闺女把水放在自己准备好的桌子上,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人疑惑不解:太太取了三只筷子,一只横着放,两只叉开对放着,这种动作可真是专业。   就见老太太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双眼暴瞪大吼一声:“鬼神全杀!”连犟子媳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太太把厨房的菜刀取来了,老太太手里的菜刀直砍向那双筷子。   此时屋里的门窗也打开着,在老太太的一怒吼下,那双筷子应声飞出门外!然后老太太放下手中的刀,回手就给犟子重重地两耳刮子。   就这两下,差点儿没把犟子的嘴角打出血来,只见犟子“哎哟!一声醒了过来。   刚要发作,睁眼看看是丈母娘。看丈母娘穿成这个样子,气得一伸脖儿,又昏了过去…… 一百七十八章无知的后果   二牛出了犟子的家门,抬头看看,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云。一阵微风吹来,忽然间感觉周身有点儿凉,停下来,把衣服上那几个没系好的扣子重新系好。   恰巧,强子在自家大门外干活儿。看见二牛从对面过来,笑着大声说:“叔,您这是干什么去着?怎么还从那边来了呢!”   “唉!强子,是你啊!我正想找你,你先把手中的活儿放放好吗?去犟子家看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让我不省心啊!”   “叔!这昨晚您刚给他上了一课,这又发生什么事儿了?不会又气着您了吧!”   二牛停下来,索性坐在强子家大门口的石台上。双手攥拳,在空中挥了挥,说:“一言难尽啊……“把强子昨晚遇上鬼打墙的事儿跟强子简单地说了说。   “叔,还有这样的事儿?您不是在骗我吧!会有鬼打墙?这不是骗小孩子的吗?”强子放下手中的工具,脸上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二牛。   “嘿!鬼打墙,是胡说!可这个混小子,昨天晚上真的在外转了一晚,天亮才回的家。”二牛有些无奈地说。   “会真有这事儿?叔,您可别骗我!”   “看你这孩子,怎么还说这话呢!你叔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能骗你呢!”   “我去!真是邪了,什么事都有!叔,我看不会是犟子他昨晚喝多了,走错路了吧!这还得不算太远,否则还得走失了!”   二牛的气得胡子气得撅得多高,说:“那可不是,就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强子笑着蹲在二牛的对面,笑着说:“叔,您别上火!这事儿遇上了,我相信犟子兄弟他也有了记性,不会再见酒没命!”   二牛抬头看着强子,说:“强子,你少歇会儿行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他媳妇心眼多,再他把折腾出什么病来那就不好说了!”   “看您!这当长辈的真是没得说,我要是有您这么个舅舅就好了!”说完强子站起身来。   强子转身走向犟子家。   到了犟子家,强子上前去开门,推了两下,可门居然没有开!这时强子心里开始嘀咕:“这大白天的,怎么还锁着门呢?还好像是内锁的,真是不讲究!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吗?”   见门没开,强子把耳朵贴在门上侧耳细听。听见里面闹得不行,真是声音杂乱。时不时还传来犟子老婆的尖叫声,这时强子心里也没了底,想想干脆跳墙进去得了!   找到几块石头,犟子家的墙的也不算太高,蹬着石头犟子翻身进了院里。你说犟子媳妇这事干得牢固不,连堂屋的门都给关上了。   这回可算听得清楚了,听见里面犟子媳妇正在大声地呼叫着犟子:“孩子他爹,你快醒来呀!等会咱娃儿该回来了,他看你这样,能受得了吗?”   强子听里面确确实实是他老婆的哭声,于是抬脚就踹向门。还好,门没有锁,只是用一根木棍顶着,让强子这一脚给踹开了。   “谁呀?”一个沙哑带着几分惊恐的声音问。   “我,强子!”   “是强子哥!娘,你先进来让我出去!”这个清脆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显然是犟子老婆。   “弟妹!这大白天的,你们在干什么?这位婶子是……”   “哥,她是我娘!快进来,我正发愁呢。你快看看犟子!”   顺着着犟子老婆的声音,强子进了屋。看犟子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那气色难看就别提了!强子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犟子的跟前,低头看看犟子,心里想:“这小子恐怕就是吓住了,没什么大事儿,否则早就不醒人世了!”   上前双抬起犟子的头,在犟子耳边大声说:“这是谁的百元大钞?”   就这一句话不要紧,犟子睁大眼睛:“钱!在哪?是我的!”   犟子话出口,他老婆和他丈母娘、强子全笑了。   “嗨!我就觉得他没事儿。瞧瞧,你们娘俩儿这是干什么?”强子双手托着犟子说。   “谁说的?我咋没事儿!”犟子看着强子说。   “行了,你快坐起来吧!看你这大小伙子,有什么事儿?别再装了!”   “哥,我心里是没事儿,可我困啊!”   强子听完,笑得差一点没把手松开,说:“行了!你快快起来吧,我这手受不住了!”   “不行!你抬着我比我躺着还舒服呢。”   犟子一句话强子来了气,双手突然松开,犟子的头“砰!”地一声磕在炕上。   “啊!痛死我了。”说着犟子双手抱头坐直身子。   犟子丈母娘这会儿也脱下那身黄袍,坐在沙发上看着姑爷笑;媳妇更别提了,愣在那一丝不动。   “婶子、弟妹,我看犟子就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没什么事儿!”强子转过头来看着犟子说,“你小子以后少喝点儿酒就好,让弟妹给你做些好的吃,把身子补补就行了,别没事老是赖在炕上,不干活儿!”   犟了听了挠挠头笑了,说:“哥,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犟了是那样的人吗?”   出了犟子的家,强子直奔二牛家而来。此时的二牛正坐在椅子上,左一口右一口地吸着用大烟叶卷成的烟。屋里烟雾缭绕,二牛是愁得才这样子。   春妮出去串门去了,所以门也没关。强子进了屋,还没等强子说开口,二牛抢先说:“咋样?”   “嘿!叔,还真让您给说着了。我要是不去,还不知道犟子被他老婆、丈母娘弄成什么样呢!”   强子简单地跟二牛诉说了犟子家的事儿,二牛拍着大腿骂道:“我早就知道,这两口子比谁都混,你就是不信!这回你也信了吧?”   “叔,你怎么就知道犟子他丈母娘还有那么一手呢?”强子看着二牛好奇地问。   “那时候你们都还小,他丈母娘是远近闻名的大仙儿,家里很富裕。就是前几年改革她才有了管制,后来人们都不信她了,她也就不干了,可不知怎么的,如今又拾起来了!我想,这一定是犟子他媳妇出和主意,真是有病乱投医啊!”   说完二牛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一百七十九章心声   看着二牛那一脸憨厚的笑容,强子才真正体会到做长辈的不容易。   二牛看强子傻傻地盯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探着身子,拍拍强子的肩,说:“强子,你们这些年青人还没到那个时候,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   出了二牛的家,强子边走边想:“二牛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老是对犟子不放心。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当爸的人了,还没有自理能力?真是不懂老人的心啊!”   说实在的强子也发愁,你说这村里除了他之外就是二黑。其实也难怪,外面的世界总是好,谁也不用解释,年青人就是这个样子。   头脑稍微灵活的都到外面打工去了,不说这若大的村子只剩下老弱残兵也差不多。就拿村委会来说,就村长和会计两人,其余那些头衔都是空的。   这么多年,为什么二牛总是不放心就是因为这点。这眼下的政策不同了,村委成员必须都得全,缺哪个都不行。这村里除了上学的孩子,哪还有年青人,这干部上哪找去?   话还得说回来,也就是这几年村里没了企业,变穷了,所以年青人都开始往外走。如今能留下的,都是那些守旧的人。   经过前阵子强子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让犟子出头当村长,可是村里唯一当了多年的老会计二黑能同意吗?就连他心里也没底。   反正犟子是二牛的外甥,现在就养奶牛这项富业,他赚了不少钱。看看他那大新车开着,在村里走路倒背着双手多神气!从个人的的角度来想,他觉得犟子这个人头脑不是不灵活的那类。   次日,天还没亮。强子早早地起床,来到大队开始了第一天的正式工作:   “山村的干部同志,今天八点准时到村委会开会。今天八点准时到村委会开会,准时到村委会开会!都到齐了,一个都不能少……”   当强子说完自己都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这村里除了老书记二牛外,就是自己和二黑两人,都是到齐了,上哪再找第三个人去!”   如今自己当了书记,就连村长这个位子还是二黑兼职呢,还能有第三人,那不是白日见鬼了吗?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犟子也回复了元气,要不是强子来给自己解了围,恐怕不说真得去见鬼也差不多了。老婆也心痛自己,给自己做最爱吃的肉汁米粥。   鸡只叫了一遍就醒了,这要是没有精神头儿,哪能这么早就醒呢。犟子睡不熟,拿起身边的手机摆弄着。本来他对自己的丈母娘就有意见了,这回把自己给折腾得差一点没见了阎王,摸摸自己的脸到现在还有些麻木。   想到这些,犟子的心有些凉。唉!不管怎么说她必定是自己的岳母,还把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给了自己,一切都扯平了吧!   又想想自己鳏寡孤独,很小的时侯父母就离开了自己,要不舅舅一手把自己养大,恐怕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时间是真快,犟子在床胡思乱想着,听见大队喇叭里传出强子的声音,心想:“这村里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儿?要不强子怎么大清早就开始叫二黑开会去,还说什么村委成员,不就你们两个吗,还有谁?真是笑话!”   “黑子哥,你来了!”强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对黑子说。   “兄弟,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告诉我得了!别这么费事儿了,有意思吗?再说这村委,不就你、两人吗,还有谁?”   强子递给二黑一只烟,说:”嗨,这不是走形式吗?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你把二牛叔给忘了,他虽然退了,可还是咱的长辈。不信,你看着,等会儿二牛叔准来!”   这回可没让强子说中,二牛也听见强子在大喇叭里广播了。这会儿天以亮了,看看身边好似熟睡的春妮,抓起身边的衣服,刚要穿,春妮突然转过身来,一把从二牛的手中抢过衣服,说:“老头了,我就知道你,只要听到大队的喇叭声准得给我动。睡觉,别再老不省心了!”   看看春妮,没办法,二牛叹了口气,只好把衣服又放回原处。   二黑和强子两人说了几句家常。强子看看表都快九点了,对二黑说:“行了,黑哥,我看咱两还是别等了!今天我看叔可能不来了。”   “嘿,真是没想到!今天这老爷子是怎么了,怎么没来呢?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强子你说是吗?”   “可不是,黑哥!今天我也没想到,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有病了,还是家里有事儿!”强子看看黑子笑笑说。   “得了!竟瞎想。不过,你今天叫我来开得是什么会?你看这人都到齐了,你还不说吗?”   强子看着黑子实在忍不住,大声地笑出声来:“哈,哈!黑哥,你就别再说笑了。这事儿是这么回事……”   “我看这事儿还是从长记忆,犟子这小子不怎么样!”听强子把话说完,黑子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扫而光,面沉似水看着强子说。   “哥,看看你,还是老脑筋不是?犟子他比以前强多了,你看这半年来他赚了多少钱!从三个轮子的变成四个轮子的,你说他没有头脑,能这么快赚这么多钱吗?我看让他进入咱班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好好想想!”   二黑双手扒着办公桌,低下头没说话。这时强子递过一只烟来,说:“再者说,犟子还是二牛叔的亲外甥,我都在他老人家许下了,你说我能说话不算数吗?”   过了良久。强子第三只烟都快吸完了,黑子还在想。强子看看表,有些着急地说:“哥,我看你就别在想了!你说不让他当,还能有谁?那几个小子,行吗?我不说你也不会同意的!”   二黑还是没说话。强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提高嗓门,说:“二黑,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想的,快快说!这里就咱两还这么磨叽!”   二黑抬起头有些不情愿地说:“看看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怎么还说急眼呢!要不让他试试,我就信你一回……”   说完二黑双眼紧盯着强子,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百八十章破碎   这事儿虽然定了下来,可必定二黑这人说话有点儿不靠谱,这一点是强子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别看二黑表面上说得好,其实他心里不知是怎么想的呢!   强子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想再找找二黑,把这件事儿彻底给定死了,免得他又反悔。私下里,强子又找两次二黑,可他总是没有把话说死,就因为这点强子总是不放心。   没办法,强子只好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天,大清早一轮红日就照得整个村子都陷入那美轮美奂而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境界中。   “当家的,你这刚吃完饭就干什么去?家里还有些活我自己干不了,想让你跟我一起做,你这可倒好,放下碗筷就跑!”小梅放下饭碗,眼睛白着强子说。   “行了,一个女人家家的,别管那么多!我有事得去大队一趟。”   说完强子也没理小梅,转身就出了屋。没办法,小梅其实也挺体谅他的。这不是没辙吗,家里那么多的活全是自己一个人做能做得过来吗?所以小梅也放下饭碗跟了出去。   强子这个人也够气人的,你要是跟她说清楚,她能那么不通情里吗?   “强子,我告诉你,这点儿活你要是不干,我也不干!我看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有本事你就别回来!”小梅对强子的背景说。   就犟子这点事儿,让强子弄得是焦头烂额,如今的权宜之术,只有征求大伙的意见。可是全村老老少少的想法也不齐,自己的决定又怕落空,可不这么办也不行呀,现在可不是二牛那个时代。   说来正好,强子前脚刚进大队,这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外有脚步声。强子抬头看看,原来是二黑。强子有些喜出望外,说:“黑子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用大喇叭叫你过来呢,等会二牛叔他也来。咱们三人班子主要成员,商量商量上次我提到犟子的事儿都想得怎么样了?”   两人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外面有个苍老的声音:“这事儿我不同意,我看还是另选别人吧!”   强子看着二黑笑笑,小声说:“你看,他来了吧!我早就通知他了,说今天咱开个班子会。”   “你们两个小兔仔子,说我什么呢,这么热闹!”二牛挑门帘进了屋。   二黑见叔进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让座。二牛也没客气,坐在强子的对面,满脸怒气,看着强子,说:“这事儿我不同意!他是我外甥,就算他有能力我也不同意,我不想让大伙说我闲话,你们懂吗?”   “叔,你想哪去了!”两人几乎同时说。   看看二黑,强子说:“黑哥,你先说。”   二黑也没客气,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二牛的对面,说:“叔,我看您是想多了!您看犟子这个孩子,多能!这才多长时间,那三个轱辘的又不开了,换了个四个轱辘的,你说他没脑筋能有现在的成果吗?”   “你说这话,我倒是不跟你抬杠。可这事儿是另一件事儿,总之他进班子我觉得不妥,所以我不同意。”看二牛把拐杖放在胸前,双手握着顶着下巴。   其实不挑明强子也知道,二牛不同意的原因,就是犟子是自己的外甥。当舅舅是前任书记,外甥也进了村部,这能不引出闲话吗?   还是强子接过话茬,说:“行了,叔!我看这些年犟子变化的不小,你看这养牛的事儿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有多大的变化这是有目共睹的,还用我说吗?”   “那也不行,反正我这儿不同意!”二牛的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   “要不这么着,咱们举手表决。”   “行,就这么定了!”没等二牛回答,二黑抢先说。   “三人两票,就这么决定了。散会!”强子笑着对二牛说。   也不用再说了,二牛也只好默认了。   选了个吉利日子,在大队的喇叭里强子把犟子进入村班子的事儿给公开了。还不错,大伙没有多大的反应。大家都想致富,何况这段时间,犟子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了,所以也没人反对。   为了让犟子以后更好为大伙服务,强子想了个自认为好法子。决定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让犟子也说两句表表决心,也给大伙吃个定心丸。   今天这日子是没得说,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火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村里老老少少,三五成群,搭着伴儿,边走边说笑地往大队走。   强子站在讲演台上,看着大伙陆陆续续进了大院,点点头,心里还是很满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大概等了快一个时辰,看看这么大院子也就占了少一半,强子看着都些心酸。   这要是村里有厂子那时,村里有重要事儿只要一广播,用不了二十分钟,整个院子挤都挤不动,还得站在大门外,如今跟以前没法比。   强子看看手表,快九点半了,大声对台下说:“时间不早了,该来的也都该来了,我们也不等了。今天把大伙召集来,就让大伙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数,犟子从今天开始,就是咱村的村长,今天也是他就职典礼!”   说完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好了,大家听我说!如今大家都想快致富,咱大伙都知道犟子这小子比咱的头脑灵活,我想让他给咱出出主意,你们说行不行啊?”强子看着下面情绪高涨的人们大声说。   再看犟子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个美,就甭提了。整整衣服大步上了讲演台,朝下看着,心里得意,说:“承蒙大伙儿美意,让我犟子当村长。我愿为大伙负犬马之劳,我一个人富不算富,大家都富了才算富!”   “好!”就这一句不要紧,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犟子还要……”   犟子话还没说完,就听院门口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   就这一句不要紧,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往后看。   这一看不要紧,原来是二黑。犟子马上怒形于色,刚要大声骂。不知谁在自己的耳边大声说:“哎!快醒醒,到终点了!怎么还睡?” 一八十一章懊恼   这个梦做的可谓是天昏地暗。犟子被售票员叫醒,看看四周空荡荡的,车上除了司机、售票员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站起身来向外张了着。   “瞧瞧,你都睡成什么样了?怪恶心的!”那个售票员看着犟子那样子撇着嘴说。   犟子转过头来,瞪着那双长得像灯泡的眼,说:“别说那么多的费话,现在到哪了?怎么这儿人这么多!”犟子没好气地说。   “到哪了?你说呢?除了汽车站,别处能有这么多人吗?”   “哎!你把我拉过了好不好,我不是上车时就告诉你们了吗,你们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把我拉过了?”犟子听说到了汽车站,这下可不干了,瞪着眼睛看着那售票员吼道。   “看看你,睡得都口水都流出了多长,你还再这儿说呢!我都叫你叫了好多遍了,可你一直没有回答,我们以为你是到终点呢!”那个司机听得有些不爱听,转过头来看着犟子说。   犟子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说:“噢!你们把我拉过了,还推脱责任?”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你要是不睡觉能过站吗?”售票员气得指着犟子说。   “怎么着?你们把我拉过了,还有理了,是吗?今天,你们非得我拉回去,否则我就不车!”犟子气得脸都变了颜色,说完又坐在座位上,喘起了粗气。   女售票员见犟子这个人要耍浑,于是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指他说:“你这个大老爷们,讲不讲理?”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讲理了?你可别指我啊,我可有个不好的癖好——谁指我,我就以为他要跟我打架呢!”犟子站起身来怒视着售票员说。   “我靠!老娘我还怕你不成,看看你那德性,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两人越说越多,售票员必定是个女的,要是真动起手来对犟子可是不利啊!即便是男的再有理,也不行,都得让女的三分,这也社会文明进步的表现。   犟子看看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有些心里发虚,于是又坐在座位上,双眼紧盯着窗外闭口不言。   “哎,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都到终点了,你还不下车,难道你想赖在我们车上不成?”售票员大声地质问着犟子。   犟子没说话,看看外面一闪闪的霓虹灯,有些不知所措。说实在,城里距离山村也不算太远,也就是一百多里地。这就一百多里地,对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长这么大犟子除了小时候,父亲为了养活家里,曾经带着他来过几次城里卖一点山货换些钱,除此之外从没来过城里。从车里向外望去,高楼触目皆是,让自己不分东西。那时候在城里也就十来栋,还都是四层以下低矮的楼房。   下了车让自己到去找?犟子一脸茫然。   “哎,你再不下去,我要往拽你了!这叫什么人,还赖在人家车上不走了。”售票员有些不耐烦地说。   “行了,我看可以让他在车上待一会儿。时间还早着呢,反正咱们要等明天早上才回去呢。”那位司机转过身来对售票员说。   “嗯!那也行。要不哥你就在这儿等他一会儿,我下车买些东西,我儿子说要只漂亮的书包。你看,这不是要上小学了吗?我要是不给他买,回去就我家那仔子,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真让人烦!”   “行,那你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会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看着那女人下了车,犟子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很自然地靠在靠背上看着窗外。   司机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犟子的对面坐下,说:“小伙子,看你年纪不算大,是吗?”   “师父,您多大了?”   “我呀,完了!没几年的活头了,今年都快五十八了。”   “行啊,不像!这开车的技术,我看方圆百八十里的都找不出几个来。”   “小伙子,你可别这样夸我!我这个人就怕有人夸我,只要夸我我就找不找方向了!明天你叫我怎么回去?”司机笑着瞄了一眼犟子说。   “看您说得,玩笑了不是!就您经验我十个也顶不上。”犟子脸上也有些笑容,比售票员没走那会儿轻松了许多。   “你是山村的吧?”司机从怀里取出烟递给犟子一只,自己也点然了一只吸了一口说。   犟子脑海里一片空白,看着车窗外不知该如何是好。转过头来接过烟,笑着说:“是,让您说对了!我是山村的。”   “你果真是山村的?”   “是啊,这没错!这还有编谎的吗?”   “山村的书记是谁?”司机瞪着眼睛,有些不想信。   “强子,强子是我们村的书记,这差不了。”犟子毫不迟疑地答道。   “强子?哪个强子?我怎么没听说过!”司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犟子说。   谈到自己村里的事儿犟子来兴头儿,把自己烦恼都忘了。吸了两口烟,眉飞色舞地说:“以前是二牛,如今他老人家退了,说自己年纪大了,把个位子让给强子哥了。”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些相信。不过,我再问问你,二牛那时候的村长时谁?”司机靠在靠背上盯着犟子问。   犟子坐真身子,抬起脚,把烟灰磕掉,往前探探脖,笑着说:“那时候当然是蛮子叔了!”   司机点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说:“那就对了!”   “怎么,您还认识蛮子不成?”   “那可不!你们山村,在那时侯多好,又有厂子,村里人能在自己家门口上班!说起我们离得不算太远,你们不是经常赶集去?”   犟子点点头,说“是啊,我们四里八村也就一个集市!”   “我就是那个集市村的……”   话还没说完,那个售票员手里拎着一只迷彩的书包从车下上了车。看见犟子跟司机聊得很熟,有些生气地说:“哥,他怎么还没走?你真想让他在车我住宿啊!”   犟子双眼盯着售票员手中的书包出神地看着,没有听见她说的是什么。多漂亮的书包啊!这么精致,色彩这么靓丽。当年要不是自己想要这么一个书包,父母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去……   “快下车!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土包子!再不下车我可要往拽你了!”   司机朝售票员摆摆手,示意别在说了。   “甭拽我,我自己有脚!” 一百八十二章生命   天,眼看要黑了。可这雨还没有停,雨都下了两天两夜了。   二牛看看躺在那只有半面能睡的火炕上的妹妹,脸色苍白,翻来覆去地喊着疼,可自己却不能替她,心里不是滋味。妹夫却在一旁长吁短叹,时不时还用毛巾给妹妹擦擦汗。   “哥,要不我去请接生婆?你看,文丽都疼成这样了,我看没有接生婆这娃恐怕保不住!”   “老……公……,我看,我看,再等等!你放心我挺得住……”   外面下着之瓢泼大雨,隔着窗向外看去,院子里都积了有十来公分的水。二牛转过头来,看看疼得在炕上翻滚地妹妹,心里急得要冒火:   “行了,你们两还是别说了,我去吧!你在家守着她,想法子把屋弄暖和点,别让她冻着就行。”   “哥,天黑了还下着这么大雨。油灯也用不上,我看还是我去吧!”妹夫看着二牛诚恳地说。   “我说我去就我去,争什么争!再说这都啥时候了,她是你媳妇,有事儿你能照看她。这点儿雨算不了什么!”二牛摆摆手看看妹妹。   忧心如焚的二牛没等妹夫说话,穿上蓑衣戴上斗笠,转身出了屋。在屋里往外瞧雨不是怎么大,可出来就不同了,这个蓑衣本来是坏的,还有哪斗笠连二牛都不知用了多少年,还没出村子二牛的全身都淋湿了。   二牛知道,妹妹快要生了,时间不等人,所以加快了脚步。方圆几十里就一个接生婆,就这几个村庄都把她奉为神灵似的的伺候着。不管是哪个村只要是生娃儿都得找她,但是这人也不错,从没拒绝过哪户人家,所以也留下了很好的名声。   走出村子也不知多远,二牛停了下来。看看四周除了地里的几声蛙叫声外并没有其它的声音,二牛心想:“自己这么走下去,等自己把接生婆找来恐怕娃娃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行,还是抄进路为好。”   可这条路非常不好走,而且必需从这座小山穿过去,这座山哪里有路,也就是放羊人走的遍数多了,才成了一条路。   你想啊,放羊人哪不走,他们走出的路能好走吗,何况这还是夜里。没办法,为了妹妹和娃儿也值得。   去这条进路不得不走一条泥泞地小土路,借着夜色,路上水都没了鞋面。先甭说那山路多不好走,就这条土路的难走的程度可想而知。   前些日子,二牛在地里干活时还看见不知是哪位好心人,为了不让路过人踩自己家的地,把这条本来又窄又坑坑洼洼的地土路又添了个能把大腿都没了的坑。   就因为此事二牛还跟蛮子吵了一架,问蛮子你这个村长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谁在地里挖坑都不知道!也因为此事二人有一个多月不说话,后来还是二牛主动找了蛮子,苦口婆心地把此事的危害性跟蛮子说清了,后来二人还是和好如初。   天黑呀,还下着这么大的雨,二牛也不知怎么走。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快快把接生婆找来,妹妹和她腹中的娃儿也有救了!就这鬼天气甭说出门,就是在家呆着都愁得慌,何况还是夜里,那难度可想而知。   二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你这么大的雨,还是夜里能看得清路吗?正这时二牛这左脚刚落下去,你说巧不巧,正好踩在那只坑里。   “哎哟!”一声二牛跌倒在地。这下二牛跌得可不轻,整个身子完全扑倒在地。嘴角也不知被什么磕了一下,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心说“不好”二牛双手扶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斗笠也知跌到哪去了。雨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抬起手擦擦脸,刚站了不没两分钟,二牛觉得疼得不行。想坐下,但想想在炕上的妹妹,只好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往前走。   土路,尽管都是泥水,但不至于担心跌落于山谷之中。看不见路,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还好,不管怎么说摸索到了那条山路的进口。   刚进入的时候还好两边有农民打得墙坝,顺着墙坝往前走,没走多远墙坝就没了,只好摸着路两边的石头继续走。这个季节路边的黑枣树刚刚开花,树的刺有多尖可想而知。   好赖二牛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手满了老茧,就这样二也不知道胳膊、手臂上,脚上扎了多少刺。只觉得的痛,但不管怎么说还能忍住。   要是白天还好点儿,就这儿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还走山路,不说是自寻死路也差不多。这要是往常甭说雨夜,就是大白天的,下雨都没人走,这条路悬崖绝壁一不小心要是跌下山谷哪还能有命啊。   二牛心里就一个想法,赶快到了目的地,把接生婆请到家,好保住妹妹和娃儿的命。看不见路,只好双手摸着往前,身上蓑衣对他来讲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给自己带来的负担。这时二牛索性停下来把身的蓑衣扯了下来,丢一边,这时二牛感觉轻松了许多。   就在二牛刚刚觉得有一点轻松的时候,只听“噌!噌!沙沙,沙沙”的声音。心里暗地叫了声:“不好,蛇!”二牛心里明镜的肯定是蛇。   就在这儿瞬间,小腿猛地被蛇咬了一口。说是迟那时快唰地弯下腰,左手拉住蛇地尾巴就往外甩。就在往外甩蛇的时候,一个没抓稳二牛也跟着跌下小路。   只觉得两耳生风,飘悠悠地往下落。就在这一瞬间二牛心想这下完了,接生婆没给妹妹的找来,还把自己这条命也给搭进去了。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家里的媳妇春妮也刚生完孩子才几天,还在月子里面,这要是自己去了,可他们娘两怎么办,自己的老娘怎么办?为了他们自己决不能有个闪失!   心想着也该二牛命大,没落多深,长在崖上的两松树救了他。就这样二牛忍着疼痛,一点点地往上爬,还真不错总是爬了上。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口,一句话没有知觉,麻木了。   终于下了山,这雨也渐渐地小了,可夜却越来越深了。 一百三十八章啼哭   二牛跌跌撞撞地下了山。雨渐渐地小了,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的蓑衣也没了。让二牛感到庆幸的是总算逃出了鬼门关。   这个被誉为生命天使接生婆的家,二牛并不陌生。自己的儿子小强就是此人接的生,二牛一辈子也忘不掉儿子降生的样子。五斤六两,多么吉利的数,一声啼哭,让母亲多活两年。   与其说二牛走着,不如说连滚带爬地到了她家。   “阿姑,在家吗?我是山村的二牛!啪,啪,啪啪……”二牛连续敲着大门。   还真不错,这位善人还没真睡:“哎,在!这么大的雨,是谁呀?”   “我是山村的二牛,请您快救救我妹妹!她快生了,好像是难产!”二牛在门外大声说。   “哦!二牛啊,我知道了。你在外等会儿,我进去取点东西就跟你走我!”说完那位善人又回到屋里。   片刻工夫,就听院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牛豁然开朗,这回心里总是有了点儿底。大门吱扭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来岁来中年妇女,借着地上雨水反射的光瞧见,她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头上好似围着花布头巾,中等个子,还是个美人坯子,天生丽质。身上穿得很简朴,长着一双没有裹足的秀脚,外表看上去就是那种善良纯朴的农村妇女。   “哟!看你怎么这么面熟?你是……”   “噢,我是牛村的二牛!”   “行,行!快,快!”她边回应着二牛,边回头朝屋里大声说,“当家的,把们插好……”   “哎,你家的又生了?”她看看二牛说。   “婶,不是我家的!是我妹妹,我看是难产,您快跟我走吧!”   什么婶,也就是出于对她的尊敬,所以才叫声婶。   “哦,那好咱闲话不多说了,现在就走!”   说完跟在二牛身后朝村外走去。这回二牛多加了个心眼,要是自己一个或许还按原路回去。如今身后还有一个接生婆,所以选了那条较远的大路。不过,还不错,这时雨停了。天上还冒出了零散星星,忽隐忽现。   借着点点星光,两人步伐并没有显得慢。话还得这么说,二牛心里着急呀,这条路比那条山路整整远了快一半。二牛着急,接生婆心里也知道救人如救火,所以两人心里都是心照不宣。   这条路虽然远了些,路上积水也不显得少,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暗坑。一路无话,走到将近一半的时候,二牛回头看看她,离自己快有五十米了。停下来等她走到自己较近的时候,说:   “阿婶,我背你会儿行吗?”   她气喘嘘嘘地说:“没事儿,走远路早已是我的习惯,今天确实是有些快!不过,没事儿的,放心吧!快走吧,一会儿我就好。”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风风火火地来到山村。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了,还好家里的灯火为二牛点然了希望。   “妹夫,妹夫!怎么样?婶来了!“   当两人冲进到屋里的时候,看到救星可来了,妹夫单膝跪地双手摸着文丽的手,看着躺在炕上老婆大声哭道:“她娘,你和娃儿千万挺住啊!”   “去!你出去!”接生婆侧头看看二牛,又对二牛妹夫说,“你快去,弄盆热水来!要开水,我要消毒。”   二牛想了想也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在这儿呆着吗?正好到外面弄点开水来,所以二牛也就顺着出来。到堂屋的锅灶前烧起水来。   要说犟子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她并不记得母亲的名子,只记得母亲的乳名,甚至连父亲的乳名他也不记得。每当他想起父母的时候,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痛。   二牛一边烧着水一边烤着自己那破烂不堪的衣服,就这身衣服本来还可以遮体,现在看看两只裤腿都不样长了,另一只还挂着许多没有扯掉的树刺。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儿二牛自己都想笑,可是妹妹还床上生死未卜。想到床上的妹妹二牛又皱起了眉头,不断地摇头叹气。   屋里传来阵阵妹妹痛苦的呻吟声,此时的二牛的心都碎了。锅里的水已经成开了,但是火仍然没有灭。急得团团转的二牛哪还有心思去看锅里的水,不时地站起来,又蹲下,蹲下又站起。   “哇,哇………”一声接着一声的啼哭从屋里传来。   就在这时,屋里的妹夫大声地朝外喊:“哥!生了,生了……还是个大胖小子。你妹妹给你生了个外甥,给我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   听到里面传来自己盼望已久的声音,二牛一屁股瘫坐在灶前双手掩面大哭了起来。妹妹、孩子终于得救了,自己终于可以向早以西去的父母交代了。   “好啊,好啊……”二牛站起来擦着眼泪走出了妹夫的家。   时间吗,你稍不留神就悄悄地从你身边匆匆而过。转眼犟子都快五岁,可是在哪个年代除了大人能穿上破烂的衣服,孩子只能穿件母亲亲手绣的红布肚兜就不错了,有的干脆就是全身光着,即便在冬天也就裹一块破布而已。   二牛看着外甥都这么大了还穿着肚兜心里那滋味就甭提了,私下和春妮商量好,用自己家攒了两年才有的三尺布票用上了,给外甥和自己的儿子各做了一件长背心。   就这件背心,两个孩子几乎一个两月都不脱下洗。每当春妮要给儿子洗背心的时候,也是春妮最挠头的时候,外甥也不例外。就因此事文丽不止一次跟春妮说,还是哥哥嫂嫂好,每当这时春妮都会笑而不答。   转眼犟子到了上学的年龄,犟子这孩子小时侯还听话,不怎么让文丽操心。听说让自己去学,高兴得像刚出笼的小鸽子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那时侯文丽家里穷买起书包,也没那份钱做,所以第一天就给他找了本还是二牛从大队拿来用完了的没用的记账本,这个小本子本来是给妹夫当烟票用的。文丽知道自己家情况,所以就没告诉丈夫。这不,正好儿子上学了,所以文丽就给儿子用了。   这么大的村总有比自己家境好的。刚去那几天还算行,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犟子不知怎么的说什么也不上学了,这下可急坏了文丽两口子。打又舍不得,骂他也不听,反正就是不去。文丽也就一天一夜的工夫嘴满了大火泡,这可怎么办啊,两口子真是发了愁…… 一百八十四章童年   你说犟子这孩子本来上学上得挺好,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上学了,这下可把文丽吓得不轻。小小年纪,刚刚上学,就不想上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你说两口子能不着急吗?   早饭后犟子一个人躲进另一间屋子里不出来,不管怎么叫也不出来:   “儿子,儿子,好孩子,出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不,我就不出去!让我上学,我就不出去!”犟子在里面大声的喊。   门让小犟子用长板凳挡住了,即使是文丽也无法进去。今天,文丽的老公出去干活儿没在家。文丽真想一脚把门给踢开,可是孩子刚刚才到上学的年纪,要是把孩子给吓住了,毁了他一生,哪找后悔药去。   没办法只好在外哄:“儿子,儿子,有什么事儿出来跟娘说个清楚,干嘛把自己锁在屋里那多寂寞!有话跟妈妈说好吗?”   “妈妈,我不想去了!我讨厌他们,我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上学了。”犟子在里面贴着门缝说。   文丽听孩子说讨厌他的小伙伴儿,知道肯定在学校里出了点什么事儿,才让儿子讨厌上学。文丽门温柔说:“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有娘在你怕什么,有事跟娘说。”   “瞧,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我看啊赶明儿非得有人管你叫犟子。“   屋里没有回答,只有犟子喔喔的哭声。没办法文丽只好找了根木棒,趁着犟子不注意的时候用木棍指把板凳移开。门开了,也许是犟子故意让开的。见妈妈进来了,犟子闪到门后,大声地哭了起来。   孩子必定太小了,文丽并没有打孩子,而是把搂在自己怀里,柔声说:“儿子!你不吃不喝,也不上学。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别让妈妈着急,跟妈妈说说好吗?”   看到妈妈并没打自己,犟子一下抱住文丽的脖子大声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妈妈他们欺负我,说我们家穷,连书包都买不起还上学呢,多羞!他们还说你和爸爸是穷光蛋,我不去了,妈妈!”   听儿子的哭诉文丽立刻感到心酸,也掉下了几滴眼泪。搂着儿子,摸着他那双小手轻声安慰着儿子,说:“孩子,你还小。你放,不就是一只书包吗!爹妈想法子给你买就是了,何必整天把自己锁起来呢!”   听说给自己买书包,犟子看着妈妈,眨着精灵似的小眼睛,对着妈妈笑了。用自己衣襟给妈妈擦拭着眼角上泪痕,说:“妈妈,你别哭了,我不要书包了。谁在说我我就把耳朵捂上,或闪到一边不理他们就是了,儿子不希望你流泪!”   看着懂事的儿子,文丽笑了。从此犟子再也没跟母亲提起书包的事儿,可文丽一直惦念着儿子这个苛刻的心愿。丈夫外出争些零碎钱,只能满足家里的日常开销,文丽只好抽出时间到山上砍些柴来卖。   钱是一分分攒起来的,可一担柴才卖几毛钱。甭说买书包,就是买布自己做都费劲儿。一年到头,书包不但没买到,反而把积攒的钱都交了学费和贴补家用了。   转眼到过年的时候,哪家都给自己的娃儿做件新衣服,可是文丽看看自家的面缸发起了愁。手头这点钱要是买了书包就没得买面钱,买了面就没有给儿子买书包的钱,真是让文丽左右为难!   眼前浮现着儿子那乞哀告怜样子,文丽心都碎了!可是面缸只剩下一点点,连几个饺子都做不了,大过年的连顿饺子都吃不上,怎么跟邻居说啊!   这天下午,儿子高高兴兴地回到家。看见文丽在整理房间跑过去,问:“妈妈,快过年了!您看我们都放假了,过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只漂亮的书包,妈妈行吗?“   看着儿子那稚嫩的小脸儿,文丽蹲下身,双手捧着儿子的脸,说:“儿子,过年了,你想吃饺子吗?”   “妈妈,我不想吃饺子!我要书包。”   “听话,好孩子!过年家家都吃饺子,吃白面饺子,哪家不吃明年就会挨饿,懂吗?”文丽免强笑着说。   “不嘛,不嘛,我就要书包!”说完犟子下意识飞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着妈妈哭着说,“妈妈,我痛……”   今天是学校最后一天,明天就放假了。早上上课前老师提前跟孩子说了。课间的时候,孩子们听说放假了高兴得不得了。   “去,大家过来看看他!还穿着开裆裤儿,多没羞!以后别跟我们玩了,我们可不想见到像你这样的同学。”在操场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这下可不得了,几乎全班的男生都过来了:“我靠!真的,大家快看看这是谁家的野小子?还露着那东西,多羞啊!”   由于好奇从旁边过来一位女生,朝低着头的犟子看看了,大叫一声:“妈呀!”跑开了,边跑边捂着嘴笑。很多在别一边的男孩、女孩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感到很新奇,全都跑过来了。   “我看这小子,是有人生没人养罢了!你们看,他平时还个书包都没有,哪像个上学的,分明是来这玩了来了,不是吗?“不知是谁在人群外大声地说了几句。   就这几句不要紧,把所有的同学都逗笑了。人群中又有人提高了嗓门大声地嘲笑:“去,就这样还上学呢!别给我们丢脸了好吗?”   听到有带头,大伙开始起哄:“滚,滚,快滚!真是太丢人了,我们才不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学习呢!”   臊得犟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说:“你们这群野孩子,磕碜我几句还不够啊!还骂我,看我不揍你们才怪。”   想到这儿,犟子突然抓住离自己最近,比自己个子稍高一些的那个男孩子,犟子知道骂自己也是他挑的头。   “哎,你抓我干什么?”说着那个孩子就要挣脱。   犟子这孩子手也是黑,二话没说抬起小拳头儿朝着那孩子的鼻子就打下去了。别看孩子小,暴怒的孩子也不好惹,这一拳头把那个孩子打得开了花,鼻血唰地流了下来。   这下可不要紧,见那孩子出血了,所有的孩子歘地全都是跑了。有人边跑边喊:“快告诉老师去,犟子打人了……”   看见那孩子流血了,犟子也毛了手脚,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百八十五章 沉默   这一下午对小犟子来说几乎就是度日如年,至于课上老师讲的什么他全然不知。老师刚宣布放学,他就跑出了教室。   犟子留了个心眼,反正也放假了,如果在外把那个挑头的小子给揍一顿,老师也不会知道。依仗他在班里是最后是一排,他在下面搞些小动作老师也不会看到,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他偷偷地把书包收拾好。这不,老师“放学”两字刚刚出口,他把手里两本书往口袋一揣撒脚就跑。   别看山村这么大,小学却在村外。每次放学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会经过一个小树林。这个小树林里的树还是生产队时期种的呢,最粗的有两个大人拉起手来搂着都有些费劲。   每天放学,孩子们都会到这里玩耍一会儿再回家。经过犟子的反复思考,这里下手是最好的地方,出了学校犟子头也没回直奔这片小树林。   其实犟子早就想好了,就在这儿把他给揍一顿。而且这是他放学的必经之路,他看好那颗又粗又大的树,便躲在那大树的后面。真如犟子所料,他的那些同学连蹦带跳地,三一群两一伙儿,唱着歌朝这边过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此时此刻,犟子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其实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害怕他们,而是怕他们知道他在这儿等着打那个挑头的他们会跑掉。   犟子紧紧地攥着小拳头,瞪着两只小黑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同学。这时不知是说大声地喊了一声:“哎,大家看那是什么?”   这下可把犟子给下坏了,以为自己让他们给发现了呢,差一点就坐在地上。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别出声!又过了几秒钟,一位女同学笑着说:“去,总是你挑头!哪有什么,大家看看那里!刚刚跑过的是一只兔子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地吗?”   一只兔子,大伙儿听了全笑了。在树后的犟子听说是只兔子,也长长松了口气,把脸扭了过来,双手放在腹前听他都说些什么。   犟子人小鬼大,两颗像黑豆似的眼睛放着光芒,头后还扎着一条小辫子。这是文丽给儿子特意扎的小辫,在农村只要是男孩子头上都扎条小辫,好养!其实这就是人们在那个有上顿没下顿,饥寒交迫的年代的一种企盼而已。   也就是这条小辫给犟子带来了一顿揍,让自己无法还手,只好忍着挨揍。   过了几分钟,就听那大一点儿的孩子说:“看看你们,不就是一只小兔子吗,有那么可怕吗?瞧瞧,把你们给吓成这样儿,真出息!”   “天都黑了,你有出息你带头啊!”不知是谁回敬了一句。   “带头就带头!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可怕的,胆小如鼠,一群废物!”高个男孩子松开另一个男孩子的手,愤愤地说。   话音未落,那个高个子小男孩仰着头,趾高气扬地甩开大步朝小犟子走来。这下可把犟子吓坏了,他以为这小子发现了了自己。心脏开始急剧地跳动,犟子屏住呼吸,转过身子双手扶着树干,瞪着那双小眼睛,脸紧贴着树干,时不时的把脸伸出树干偷看前方,察看着敌情。   就在他离自己还有十几米的时侯,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子对着后面的孩子大声说:“看看你们,这群胆小鬼!缩头缩脑,像什么?真给我这个老大丢脸。这要是犟子在,他肯定比你们强!你们跟缩头乌龟似的,没出息!”   他刚说完,人群中有个女孩子,大声说:“就你那点儿胆儿,还说自己是我们的老大呢,我看啊还是别给自己戴高帽了!怎么不往前走了,是不是害怕了?”   听她这么一激,高个子男孩儿又拔了拔了身板,挺直身子,边走边侧着头朝身后大声说:“害怕?我,老大害怕!别说笑了,你们再不快走,待会跟不上我可别说我是故意的!”他侧脸朝后跟那群孩子说话,完全没有察觉前面的大树后有人。   犟子看看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离自己就只几米了,于是双手握紧小拳头做好准备。听那脚步声,他朝自己这边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犟子心中数着他的脚步。   “十步,好,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犟子猛地把右脚伸出。就见那个孩子“哎哟!一声向前抢了两步,重重摔在地上。那个孩子刚要哭,犟子一步上前,用左脚踩着他的一只手臂,右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瞧瞧,你这儿德性,还敢自称老大!看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这小孩子儿,小小年纪还挺厉害。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二话没说,另一只猛地抓住犟子那只踩着他手臂的脚,顺势往上方一拉。   这招儿可不得了,犟子一个没站稳,来个大劈叉。   犟子痛得“啊”一声坐在地上。那个孩子看看时机来了,来了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举起小拳头儿朝犟子头上打去,另一只揪着犟子头上的小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这个小兔仔子,看你以后还敢不也再暗算我!”   犟子刚要还手,这时后面那群男孩也过来,高个子男孩儿朝他们招招手,大声说:“快过来!还磨蹭什么?”   听他这么一喊,呜地所有男孩都上来了。他小手一挥,大声说:“还不给我打!”   可不得了,犟子可算是吃了亏!让人家这顿揍,就别提了。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个女孩子,朝那几个男孩儿大声喊:“快住手,你们看看他嘴都流血了!你们再打,我回去找老师去了……”   听说有人要找老师去,孩子必定是孩子,听到这儿嗡地撒腿就跑,犟子总算得救了。犟子从地上站起来,擦擦嘴角,摸摸头,觉得身上剧烈的疼痛。   两只小双紧搂着妈妈的脖子,犟子把经过给妈妈从头到尾地说了个遍。儿子的哭诉,声声都刺痛着文丽的心,泪水滴地儿子的衣领上,懂事的犟子转过身给妈妈擦着泪水。 一百八十六章决心   文丽站起来,拉着儿子的手勉强笑笑,摸摸儿子的头没有说什么。   还不错,老公外出回来的很旱。文丽很是心痛老公,知道他在外面打工赚钱不容易,所以早早地做好晚饭,还烫了两杯酒:   “儿子他爹,看你在外面干活多辛苦!看看你,原本身体多棒!再再看看现在,都瘦成这样了!赚的钱也只能维持家中的生活。我看咱还是想点儿别的出路,我跟你一起干,也许会比以前好许多。”   “他娘你说的容易,你知道买一只要多少钱吗?你看我一年才赚多少钱,你算过没有,也就是三十来元,就算小羊羔也得二十多!你想想这不是要咱的命吗?”   看着老公一脸无奈的样子,文丽看看在一旁熟睡的儿子,咬咬牙下了炕。   “哎,我说孩子他娘!你这是干什么?吃得好好的饭,你下炕干什么?”   文丽没有回答,走向柜前蹲下身,从柜的一角取出一个油布袋子。又走到老公面前流着泪说:“他爹,你看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一付银镯子。我看还是把它给卖了吧,反正我也不怎么戴!我看买一对羊羔是没有问题的,你说是吗?”   看到老婆拿出自己的嫁妆,立刻放下酒杯,朝她不停地摆手说:“不行,可不行!这是你娘给你留下的遗物,也是你的纪念,就是卖咱家的房子也不会卖它!”   “看你说的!你别再劝我了,我已想好了。让你说,如果咱把房子卖了,咱去住?你别拦我了,好吗?”   见老婆下定决心,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看了看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又喝得精光,带着几分醉意说:“他娘,我看你还是听我的好,这手镯不能卖!我看还是我跟亲戚家借些钱来,等咱卖了羊再还他不就是了吗。“   说完他没有打开袋子就推给老婆。这下文丽可急了,瞪着他说:“看你这大老爷们儿,今天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说的好,就这年头谁家会有几十元的存款?这地主拿掉才几年,谁敢顶风违纪!你没看过挨逗?”   “我去,你说的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现在早就把那时的事儿给忘了,你真是老脑筋!“   “行了,这年头什么事都有。还是好了伤疤别忘了疼为好,你说是吗?再说这年头儿,家家都如此,别给亲戚添麻烦了!”   “你说的也对,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又能有几个富裕的呢?再说能不能借给咱还得两说者,我看啊也只有按你说的去做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受穷下去!”放下筷子看着老婆,脸上也露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样就对了!听我的没错。你不知道,咱娃儿就因为没书包被那些不懂事孩子欺负的好苦,每当娃儿跟我说我的心都在滴血,你能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吗?”   别看此时犟子在一旁好似熟睡,其实爹妈的话他一句也没落下,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要不都过去这么多年仍历历在目!   果然,过了没几天。爸爸便从集市买了一对羊,还真争气,来年这对羊居然下了两小羊羔,这下可把犟子乐坏了。看着自己的梦想终于有了盼头,犟子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这天,到了家犟子跑进屋子把书包往炕上一扔。转身来到羊圈,牵着两只小羊羔就往外走。   “这孩子,回家连作业都不写又拉着羊出去玩了!”   听着娘的抱怨,犟子回头朝娘笑笑,说:“娘,你放心吧,作业我早就做完了!我出去会儿把小羊喂喂,时间不会很长的。”   也许在母亲眼里只要儿子高兴什么都可以放下。文丽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他只是笑没有说什么。犟子连崩带跳地牵着两羊出了院子。   文丽知道,儿子其实想让小羊快长大,好卖了给他买只书包。可是,羊如果现在卖了以后怎么办?家里还依靠它们过日子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这两只小羊在犟子的精心喂养下,都长成了成年羊。可这两只也是母羊,也到了挤奶的时候,也下终于可心缓解家庭的负担了。   从此文丽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可是犟子看妈妈老是不卖羊,心里那着急劲儿就甭提了。这天,星期天。犟子看着娘在院子里洗衣,他从屋里出来走到娘跟前拉了拉了娘持衣襟哀求着说:   “娘,你看我都快上三年级。我书包还没买,你让他们怎么看我呀!”   “买,买!别着急,娘答应你肯定给你买只比他们都好的书包。你看现在还行,咱家就这儿几只羊卖了就没了,哪还能供你上学啊!你看,来年咱家两只羊要是下了小羊,不就多了吗!娘就卖几只给你买只新书包,你看行吗?”   没有办法,犟子只好撅着小嘴走开了。   也该文丽发财,没多久两只小羊都各自生了自己的羊羔,而且都生了三只。这下可乐坏文丽,从此也不让老公外出打工了,就放这十来只羊。   可别小看这十来只羊,在当时可算是超级大户了。看着文丽家的日子渐渐地好起来,那些亲戚也都闻风而至。   看着这么多羊,喂也喂不起。文丽两口子只好早出晚归。这下可亏了犟子,有时犟子勉强能吃上早上饭,午饭可就没准了。有时犟子中午回到家只吃两只地瓜干,就算是吃午饭了。可犟子也从来也没感到苦过,这也许就是那买书包的动力。   也该文丽两口子出事。这天早上,文丽见地上有几件犟子脱下的衣服没洗。于是让老公自己先赶着羊先走,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文丽很熟悉,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天有不测风云,还不到中午,突然间刮起了大风。没过多长时间天布满了黑云,看那乌压压的黑云,文丽心里立刻没了底,赶紧放下手中没有洗完的衣服出了自家院子。   也就在那天,犟子的父母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想到这儿,坚强的犟子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他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洒自己的前胸…… 第一百八七章好事多磨   “哎,看你这人怎么走路呢?咋不看着点儿!”   犟子正低着头边走边想着心事,被突然的一声喊下了一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前面,原来是位抱着小孩儿的中年妇女:这位妈妈,穿着一身的艳服,大红的外套,跟那又高细的身段想配真是绝了。   差一点跟人家撞个满怀,犟子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作揖说道:“妹子,真是对不起!刚才我在想我的心事,没注意前方,请谅解!”   “大哥,看你这人也不坏,没什么!走路小心点儿,这要是把我的娃儿吓坏了,就是我不为难你,你自己也会过意不去的,不是吗?”   犟子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嘴里小声地说着:“是,是,是……”   那妇女看看他也是个老实人,也可以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犟子看看四周没有几个人在走动,天快黑了,想想自己连个住处都没有呢,要是找不找住宿的露宿一晚就得得病。想到这儿犟子赶忙向前面那个妇女追了过去:   “妹子,妹子,请等等!”   那个妇女听见身后有人停下脚步,看看四周没有其他的人。于是转过头去,看看是犟子朝她这边走来。   犟子见那妇女停了下来,还回头看着自己,赶紧跑上前大声说:“妹子,妹子等等!”   妇女看看了他,翻翻眼皮,说:“哎,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撞人还有理吗?”   “嗨!妹子,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儿。“   “噢!你说!”   “您看,天这么晚了,我想找个旅店住一晚。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您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儿?“   “就这点事儿,没什么!你往右走转过弯儿去,走五百米,你就会看到有一排旅店,随你选!要不你跟我走,我路过那个地方。”   犟听了心里乐了,哪找这好事儿去,还有人给带路!于是犟子跟她身后向前走去。   果真没有走多远,就看前面一排旅店。那妇女侧头看着犟子指着那些旅店,说:“大哥,到了!”   犟子连连道谢。   犟子一连询问了几家,可惜都说客满。犟子看看路灯都亮了,知道自己如果再找不到住处真的会在外冻一晚。狠狠心咬咬牙,心想着:“就是这家了,没有地儿,也得让他们给自己腾个地儿!就赖在此家了。”   就犟子这种想法已是无人能敌,何况别的!您别说要是没有关这种精神还真是办不了事儿,在生活中也是如此,不信你就走弯路了!   “对不起,先生!你来晚了,我们这儿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当犟子走到最后一家时,往前看看也没别的处了,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店。要说也不能全怪犟子,自己是旅客,这个时候住店也是应该的,何况现在天都已经黑了呢。   刚一进门。还没等自己问就让人家给挡了回来,心里憋气,也没理那个前台服务生直接往里走。幸好这个服务生是个姑娘,这要是男孩儿似的相信也没犟子的好。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话吗?再走我就叫保安了!”   犟子还是没里这个茬,低着头也没看她,就直往里走。说来也巧,值班的保安刚好从楼上下来,听见下面服务生跟犟子的对话,看犟子也没停,竟直往里走来。这下保安可不让了,“噔,噔,”往前紧走两步伸手就把犟子挡住了。大声说:“先生!请别走了,先在前台登记。”   “我登什么记?人家不给我登,我让哪登去!”犟子拨开保安的手大声说。   保安朝服务生看了一眼,就听那服务生说:“去,我跟他都说了好多次。人员满了,可他不听,还往里走,我拦不住!”   保安听听客房满了,于是笑着对犟子说:“先生,对不起!客房满了,您还是找别处吧。”   犟子听着就来气,心说:“你这不是费话吗,要是别处我能找着还能到你这儿吗!”说完犟子直接把那保安的手给推开,还是要往里走。   这下保安可气坏了,上前拉住犟子的手就往外拉。你说这犟子本来就没理,你还这么横,想嘛!见保安拉自己,犟子就势坐在了地上,发赖不起来。   这个保安小伙儿,见犟子发赖,也没了辄。气得他真想用脚踢他,这时那个姑娘过来了。朝他眨了几下眼,怕他惹事,示意他不要动武。   其实犟子早就想好了,只要你敢打我,我赖在你这儿不走了,先睡上一晚不花钱的旅店再说。可犟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让那姑娘给搅了局。心里更是懊恼,没办法,必定自己在人家的屋檐下。   保安见犟子不但不走反而坐在地上,也泛起愁:“旅店满了,如果他不走在这儿坐着,对旅店的影响不好先不说,要是老板来了,看有客人坐在地上发赖自己的饭碗还能保住?”   想报警吧可又怕对旅店不利,只好蹲下身来勉强挤出点儿笑,说:“哥,您看我们这儿都满了!您还再找其它的地方行吗?”   “兄弟,我要是能找其它的地方何必在你们这儿呢!你就可怜可怜哥,行不?就一晚,天亮我就走。”犟子哭丧着脸说,“要不,兄弟你在穿堂儿给我找个地儿!那怕地铺也凑合。”   这小伙子看看犟子是蒸不熟煮不烂的主儿,也嘬起了牙花子:“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小伙儿没再跟犟子商量,站起来猛地用力把坐在地上犟子往上拉。这下犟子不饶了,觉得自己占理了。刚要大声喊叫,咣当一声,从外进来了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人。抬手指着小伙儿说:“哎!放手,放手……”   犟子见来了帮手,心里有些惊慌:“这下可坏了!要是为了住旅店再挨一揍那就冤了。”   没办法,反正我就这儿一百多斤儿,你们就看着办吧!犟子也没多想把一闭,就等着挨揍。可等了几分钟见没动静,于是犟子睁开眼,见保安看着那人吓得直哆嗦。见那人走到保安跟前说:“他的情况我知道,不就是借住一晚吗?”   保安看看服务生,又看看犟子面露难色,侧过脸来说:“老板!不是我们不让他住,是实在是没地方了,所有的客房都满了。”   “这不好办,总不能把客人给撵回去吧!”他看看犟子又看看保安,“这么着吧,你今晚是夜班吗?”   保安点点头,心说:“不好,这下还要贴上自己!” 一百八十九章运气   说来犟子也不知咋地,你说本来你就不占理,而且人家还同意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客气一下吧。可他不管那些,也没客气站起来跟着保安来到宿舍区。   本来这家私人旅店就小,不过这家的老板还是很商业才能的。宿舍区并没有跟客房连着,而是在客房楼的后面,这样即不影响客人的私人空间又能保障客人的安全。   外表看起来素雅的旅店,里面地面却铺着大红地毯,四周的墙壁上还贴着各种休闲娱乐的画面.画得惟妙惟肖,从中可以看出这个老板的确是个有心计的人.   从没有看到过旅店里还设有酒吧、ktv之类的娱乐场所.边走着犟子捉摸着这家老板太奇怪了,可嘴里却不知不觉的说出来了:   “这叫什么玩意儿,旅店里还有娱乐地方.这不是大杂烩吗?这个老板可真是太有才了,钱不都让他一个人赚了吗?就这样的一个场所客人能多吗,还客满这不是瞎扯蛋吗!”   “你知道什么,这叫生意!都一样能赚钱吗?第一眼看你就是个农村来的货,不知道天下之大无所不有。”走在前面的保安,听犟子小声嘀咕着,有些不爱听,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犟子说。   犟子心想:“我自己嘀咕挨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这样对我,实在是看不起我农民了吧!”想到这儿犟子把眉头皱皱瞪着眼说:“哎,你这人是怎么说话呢?噢,你们城里人不是人啊!我们农民不是人啊!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警卫吗,说不定你的老祖宗也是个农民,只是到了你这辈才换了!“   “看你那土样儿!我真想揍你一顿,让你嘴里不干净。可惜我是在这里工作,要不这样不会便宜了你!”   犟子此时也来气儿:“我唠叨我的,挨你什么事儿,还想揍我,你揍啊!”想到这儿犟子倔脾气上来了,双手叉着腰,瞪着那双小眼看着保安大声说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就是个看家护院的手儿,收起你那嚣张劲儿!或许让你们老板知道了还能饶了你,要不然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哼!”   保安刚要发怒,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客人咱是员工,有理也是没理。如果让老板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给逼死才怪呢!想到这儿保安也没再跟他理论,转身继续向前走。   你说,走你就好好走,别老是东张西望的让人家瞧不起。可他却不,外甥提灯笼照舅。不但嘴里嘀咕着,手不闲着,比比划划地。走在前面的保安,时不时偷偷回头看着犟子这样子,真是太可笑了,捂着嘴偷笑。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客房,犟子正在入神地看着墙上的壁画。从客房里突然出来一个女服务生,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面放着客人用过的餐具。   保安算是躲过去了,可犟子没能幸免。正好和那服务生撞了个满怀,这下可好再看那个服务生:”哎呀!”一声身子往前一抢险些被犟子的比划的手给绊倒。可她手里托盘却飞了出去,不但这样,餐具里那污水都洒在犟子的身上了,地上满是打碎的餐具。   顿时犟子吓得愣在原地,可那保安没闲着赶紧回过身来,俯身帮那服务生捡托盘,手里边捡着边骂着:“看看,你这儿农村来的主儿!真是眼睛没长在脸上,长在了头顶,竟往上看却忘了看前面。不知道有人来啊,这可怎么办?”   犟子看看脸立刻红了,觉得自己这次眼现大了!心想:“这回可坏了,这旅店住不成,还要赔给人家的钱!这可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这样了,我就给他来倒打一耙。想到这儿犟子也没跑,反而双手捂着胸口蹲在一上“哎呀,哎呀”直叫。   那个服务生姑娘看犟子十分痛苦的样子毛了手脚,忙站起身子朝犟子这边过来,弯下腰焦急地低声说:“大哥,对不起!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您没事儿吧?”   犟子听这话立刻脸臊得通红,看看姑娘那稚嫩的小脸,感到羞愧难当。双手扶着那姑娘的手臂,搀起她,说:“对不起!是哥的错,哥不想碰瓷儿!”   就这一话不要紧,那姑娘更是过意不去了。连声说:“哥,真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不怨您!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犟子听了更感到羞愧,于是边说着边蹲下身子帮忙捡地上的碎餐具。看到这里保安也过来,笑着对犟子说:“大哥,行了!这点儿事儿不用您。您放心,我们有规定只要不是故意的不用客人赔!”   听保安说完,犟子的心才算落了地儿。心说:“我兜里这些钱除了吃饭钱,就是买车钱,还有多少富裕的!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厚脸皮。”想到这犟子一阵白一阵黄的脸终于有了些红润,笑着答应着:“是,是,是。”   跟着保安来到他的宿舍。还真不错,这间房就他一个人。房间收拾得还真干净,墙壁上也挂着日历,桌子上摆着一只暖水瓶和两只茶杯。这间屋子床不是单人床,被子叠得还挺整齐。   看到这样安静的房间,犟子心里那个美劲儿就甭提。心想:“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到了屋保安把情况简单地说了说转身忙事儿去了。犟子看看窗外也黑了下来,放下自己那都掉了渣儿的皮包,坐在床沿上。   犟子也没多想,把脱掉鞋子就躺在床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又遇上这样烦心的事儿,你说犟子能不累吗!没过几分钟,鼾声能听也二里地去!   这间房也巧,隔壁是间廉价的三等小房,里面不知什么时住着两个男人。就隔着一道墙,你说能听不见犟子的鼾声吗?气得隔壁的两人连喊带叫,就差来踢犟子这间的门了。   “真他娘的倒霉!你说咱俩进趟城办点事儿,累了想休息休息还遇上这样儿主。呼噜声怎么这么大呢?”   就另一位说:“我看啊,就从今天咱遇上这样事儿就不吉利!我看这车还是不买了。” 第一百九十章梦醒   犟子在昏昏沉沉中听到隔壁那个两个人的话语好像跟自己的想要办的事有关,于是来了兴趣,怎么睡也睡不熟。索性坐了起来,把耳朵紧贴在墙上听着那边说的是什么.   说来那两人也是够搞怪的,你说你两在隔壁闹就闹呗,怎么还撞墙呢!他们两儿连骂再撞墙,犟子可算是倒霉了,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要怎么人都有私心。   虽然被震得嗡嗡直响,犟子心里还是美美的,好似如获至宝。得到准确消息后,犟子闭着眼睛在床上养神,好不容易挨了过来。天刚刚蒙蒙亮,犟子就起了床。   犟子按照他昨晚听到的信息来到那个地方,心中暗自庆幸,那两个人还真没说瞎话,真有这个地方。让犟子高兴的是,他没想到事儿办的这么顺利,没费几话话就让那值班人员带到办事处。   值班人员用手一指说:“行了,到地方了。就是这里,你进去就是了!”   犟子试探着开开门,果然不假,看看坐在中间的那位穿着一身西装,留着分头,好像还打了发油,借着阳光还有些刺眼。高鼻梁、大眼睛、四方脸,长得还挺亲人。   “来来,来来,同志你好!我们这儿是这种农机专营地方,全县就我们一家。”那个领导模样的人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双手摆着请的姿势说。   见那个人一脸和气的样子,犟子也没拘束,直接进了屋。   犟子没上过几年学,也不是他父母不供他,都是他自小就不是上学的料。他双亲去了之后,二牛怎么让他去他就是死活不去。这不,到用的时侯傻了眼不是,才想起父母的好有什么用!人家他让填表格都填不了。大写的字不会写,你说好笑不好笑。   还好这个领导不错帮他填完了所需的文件,顺利地把车子买到手。犟子也没客气开着车子就往回返,他本就不会开这种新式的车子。常言道会不要紧,你要是请人家帮忙不就行了吗!可他偏不,自己装,以为开过三个轮子的就会四个轮子。不信,你看他那表情应知道了:   就见犟子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身子向前探着,双眼瞪着前方,就怕错过每一个事物。紧皱着眉头,张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喘,全身上下每一神经都绷着。说他坐着不如说他半蹲着更为确切,自己都觉得两只脚没地儿放。就这开车的架式真说的上孔武有力,跟几个人面对着他要打架似的。   这还是不错,要不是有点驾驶经验就凭也这架式恐怕也出不了城。还挺顺利,总算开着新车出了城。没过久犟子差不多熟悉了,再看看他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嘴里哼着小曲儿,就一字‘美’,就这样总算上了大路。   犟子心里美,在车上摇头晃脑,还哼着小曲儿,真是让人羡慕。美归美开车归开车,你就不能专一一点吗?他却偏偏不,也是连日来的困倦,开着开着居然眼睛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车偶尔颠了几下,吓了犟子一跳,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马上犟子又来精神,为了不让自己再打瞌睡不得不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犟子瞪大眼睛,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口袋,大概是想找只两火柴把自己的眼睛皮给支住。可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才记起自己从来不吸烟,即使偶尔吸一只也是为了解闷儿。   可是即使这样还是不行,困意就像恶魔一样纠缠着自己。犟子不时用左手揉着眼睛,还怕把车开偏了,擦一下赶紧就回原位。就这样还是控制不信自己,真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挖出来放在车前。   犟子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就要咬出了血来。可这样还是不行,没办法,犟子只好放慢了速度,只要眼睛往下眨就给自己来个嘴巴不大声地骂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犟子只觉得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也就是几秒的工夫,犟子听车子咔嚓一声,车子停了犟子也跟着飞了出去,心想自己完了。   就黑子这一句话不要紧,把犟子从梦中叫醒。犟子打了个激灵浑身一抖,这才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幻觉,慌忙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假装打了个哈欠,瞪着黑子大声说:   “去,你牛什么牛?要不是冲我舅舅我才懒得理你呢!既然你这么没机面子那我也没面子,你不就个会计吗!有什么了不起,冲我舅的面子管你叫一声叔。要不,你算得了什么,也跟我一样,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有什么不一样?”   “你,你这个小兔仔子!你,你,你……”黑子让犟子这句话给气得不行,差一点没晕过去。   “嗨,你什么你?行了,叔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我看你还是让一让位子得了,不就记个帐吗,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就连自己刚上学的娃儿都比你记得好!”   强子听完,看看站在旁边的黑子脸都气变了颜色,指着犟子刚要破口大骂。看看事情不好,强子赶紧上前迈了一步面对着犟子大声说:   “行了!看看像你什么样子?就你这脾气能带着咱村都向富裕吗?往后退,快点儿!”说着强子对犟子眨了几下眼递了个眼色示意犟子先忍忍不要再说下去了。   强子必定是强子,在犟子面前还有一定的力度,犟子看看强子没说话转过头去不再理黑子。   看到这里强子顺势把黑子拉到边,小声在黑子耳边了几句,总算是解了围,就差一点一场即将打响的战火就这样夭折了。   此时台下一遍安静,静得有些吓人。这么多人居然没一个说话,让人更加害怕的是,那么眼睛都在直勾勾看着强子。   强子安慰了几句黑子转过身来面对台下的大伙儿,咳嗽了两声大声说:“行了,这事儿我看以后再说!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回头呢有什么不同意见,再找我商量,好吧!好了,都散了吧!”   就强子这几句,说来也怪。强子刚说完,人群就炸开了锅,一窝蜂地涌出了大队……    第二百章结局   犟子用眼瞟了瞟强子没说什么,他知道当着这么多人要是把脸闹翻了,对他、自己都不是好事儿,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显能呢!   眼看这人群都朝大门外涌去,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嗓子:   “大家都给我回来!看看你们就这点儿出息,还想着发财,那不是做白日梦吗!”   说来也邪门儿,就这一话不要紧,那人群像是在门外遇到狼了似的,居然一窝蜂地都回来了。就这戏剧性的变连都强子措手不及,愣愣地一动不动看着台下的人群在下面骚动。   台上众人朝台下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把强子给乐坏了,小跑着下了台朝那人急速奔了过去。   就见大门口,大伙的最后面站着一个长着花白胡须的老头。这老头看上去精神抖擞,真些道骨仙风。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回的蛮子。   强子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了,上前颤抖着双手紧握着蛮了双手,双唇不断地抖动着。蛮子跟强子上了台,此时的犟子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怎么了?要说我蛮子老糊涂,还有情可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九十来岁的人了,可你们年纪大的也就六十来岁!大伙都擦亮眼睛看看,咱们村哪还几个年青人,你们说靠咱这把老骨头能把村带富吗?犟子不行,你们说谁能行?”就这几句话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蛮子继续说:“大家该醒醒了,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再用那些老眼光看事了!都看看,要不是咱村里穷,村里娃儿会出去打工吗?看看有几个能回来的,不都是在外面成了家。以后咱都老了,咱还得需要咱娃儿照顾,这么穷的村子娃儿们能回来照顾咱吗?让你们说,你们当中谁肯离开咱住了一辈子的大平房?谁不是宁恋家乡一两土,不恋他乡万两金!   我看让犟子试试也是好事儿,万一把咱村带动起来,那不就给咱后辈积了德吗?咱百年之后,见咱的老祖宗时也有话说了不是吗?看看你们都不知整天想什么,这都什么时侯了?咱主席的“********”的方针已经都传遍了世界,咱们不跟着主席撸起袖子加油干行吗?让孩子们带着咱们实现中国梦才是正路。”   在看台下人声鼎沸高喊声不断………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怅廖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推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书 本 网 ( www.bookben.cn ) 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